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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清风茶肆

寒栖 著

其它小说连载

《野有清风茶肆》中的人物卫岚李鸣拥有超高的人收获不少粉作为一部其它小“寒栖”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不做以下是《野有清风茶肆》内容概括:被嫡姐换亲前世爱我的夫君视她为唯一的今生娶我的少年将军也为她守身如而我背上抢姐姐婚事的恶被婆母磋磨致重生回换嫁那我扯下盖对钻进我花轿的嫡姐笑道: 别换两个都送你说我拎起缨打马赴北疆而这我不成了1看着卫岚俯身钻进谢家的花我才意识我重生前我眼睁睁看着卫岚换不曾出声戳卫氏双姝同日出朝野上下都盯众目睽世代忠烈的卫经不起...

主角:卫岚,李鸣   更新:2025-06-15 12:5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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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嫡姐换亲后,前世爱我的夫君视她为唯一的妻。

今生娶我的少年将军也为她守身如玉。

而我背上抢姐姐婚事的恶名,被婆母磋磨致死。

重生回换嫁那日。

我扯下盖头,对钻进我花轿的嫡姐笑道:

别换了,两个都送你

说罢,我拎起缨枪,打马赴北疆而去。

这婚,我不成了

1

看着卫岚俯身钻进谢家的花轿。

我才意识到,我重生了。

前世,我眼睁睁看着卫岚换嫁,不曾出声戳破。

卫氏双姝同日出嫁,朝野上下都盯着。

众目睽睽,世代忠烈的卫家,经不起这样的丑闻。

于是,卫岚嫁给了父亲给我定下的探花郎谢听雨。

而我嫁给了广平侯府的李小将军。

卫岚说,两家定的只是卫家女儿,我和她谁都可以。

她喜欢谢听雨,求我成全。

在母亲和她的泪眼里,我选择了妥协。

在迎亲前一刻,我们互换了房间和嫁衣。

可我没想到,卫岚说谎了。

她早就和李鸣私相授受,情投意合。

新婚夜,我被李鸣戳穿身份。

心高气傲的小将军怎么能接受娶错心上人。

他冲去谢家要换妻。

谢家虽寒微,谢听雨却是个傲骨铮铮的君子。

他认为六礼已成、天地已拜,卫岚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如何能忍自己的妻受辱,更别提被像货物一样交换。

他死死护住了卫岚,没让她露面,更没让她受一点委屈。

李鸣见谢家不从,又冲去卫家。

他威胁母亲若是不给个说法就进宫求圣上做主。

母亲惊惧。

她避开我的眼,对李鸣说,是我爱慕他才私自换了姐姐的婚事。

卫家和卫岚,都不知情。

事到如今,两个女儿只能保一个。

她选了卫岚。

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为了让李鸣不再闹下去,母亲拿出了足够让李家闭嘴的赔礼。

她命人将我拿下,亲自动了家法,将我打到气息奄奄。

最后还是李鸣看不下去,说了停手。

他失望道: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李鸣将昏迷的我带回李家,自己转身去了边关。

换嫁一事,就此作罢。

但这事闹得太大又太荒唐,一夜之间就传遍了长安。

人人皆知是我卫长风嫌贫爱富,抢了亲姐的亲事,自己嫁入侯府反成笑话。

等我从昏迷中醒来,一切都已不可挽回。

我被母亲打得坏了身子,又声名狼藉,只能困居李家后宅。

数月后,北狄犯边,破关而入。

李鸣战死。

消息传回京,婆母哭到昏厥。

她怨我将李鸣逼去边关害他丧命,对我百般磋磨,让我去地下向他请罪。

我不堪忍受,终于病倒在那年隆冬。

弥留之际,我听见卫岚哭道: 妹妹,我要是早重生几年绝不会和李鸣有所牵连。

可谁让我重生在了我们出嫁当天

来不及了我不想再当寡妇,只能抢你的夫君。我知道,他人很好,待妻子更好。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天道不公,重生的人是我,不是你。

对不起。

2

这一世,如她所愿,天道公正,我也重生到了换嫁当天。

我再也不会心软,一时错,误了自己终生。

当着众人的面,我一把掀开头盖。

送嫁的母亲脸色骤变。

她不敢喊我的名字,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一边高喊弄错了一边飞身踩上谢家花轿的横梁。

我猛地一跺。

花轿轰然落地。

卫岚猝不及防之下从轿中摔出。

谢听雨下意识转身去扶。

我拔簪击向他的手腕和卫岚的膝盖,两人吃痛。

卫岚狼狈地跪倒在了地上。

我站在她身前,结结实实受了这一跪。

前世她害怕我含冤而死后会缠上她,拒绝为我跪地守灵。

就连不得不去的送葬那日都浑身戴满桃木饰品,躲在母亲身后。

卫岚,这一跪,是你欠我的。

我压着她的肩膀,逼她不能起身。

母亲惊怒: 卫长风

我当没听见,用内力震碎了迎亲的锣鼓唢呐。

一片寂静,只有我的声音响在众人耳侧。

阿姐,我思来想去,都觉得换嫁实在不妥。

既然两家你都舍不下,那我干脆不嫁了,你随意随心重选一个吧。

我退出。

笑死。

李家显贵,谢氏清高。

哪一个能容她挑挑拣拣。

卫岚惊恐地望着我。

但她很快意识到换嫁之事已经败露,求我改口也于事无补。

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她的如意郎君。

她辩解道: 不是这样的,谢郎你莫要听她胡说

卫岚似羞似怯地垂眸,执婚扇半遮面。

虽与郎君互换庚帖的不是我。

但错上花轿嫁对郎,如何不算良缘天成?

几句话四两拨千斤,将刻意换嫁说成上错花轿,倒似市井话本常写的婚恋桥段。

紧绷的气氛霎时松快了些,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含笑。

唯有谢听雨不为所动,眉眼间新婚的喜气消失不见。

他看了看我和卫岚,目光冷峭: 只怕没有天定良缘,只有人为孽缘。

卫岚顿时美眸含泪,她还想说什么,可有人比她更伤心,更忍不住。

她的旧情郎李鸣冲上去攥着她的手腕,伤心地质问: 阿岚?你说什么?

你不是早就答应嫁给我了吗?是不是有人逼你了?

我会护住你的,你别怕

声声情真意切。

我带头鼓掌

宾客和看热闹的人早就围了我们里三层外三层,外面的看不清我们在干什么,下意识跟着前面的鼓掌。

李鸣还没表白完,现场掌声和喝彩声已此起彼伏。

李鸣涨红了脸。

卫岚差点气晕过去。

她没想到李鸣能如此不顾颜面,将两人的私情全抖搂出来,一时不知怎么圆场。

急得边小声喊小将军自重,边求救地望向谢听雨。

谢郎,我已随你出门,已上你家的花轿……

只要谢听雨还愿意把她带走,这场闹剧就可以结束。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她,集中在两位新郎身上。

谢听雨没说话。

向来万众吹捧的谢探花应该是第一次面对这样令人难堪的场合,再怎么君子也不想去维护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他唇角抿得笔直。

即使勉力克制,眼角眉梢依旧流露出淡淡的崩溃。

谢听雨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四面方围着的宾客不动声色地进了一步。

耳朵竖得高高,眼神交汇乱飘。

谢听雨走不了一点,只能和我们一起被所有人看热闹。

在这些目光里,卫家的名声完了。

李家和谢家的也是。

但那又如何?

现在不完,晚上我被李鸣拆穿,也会完的。

不如就在这里,大家伙儿一起乱成一锅粥。

我还能趁热吃一口。

3

孽障

眼看闹剧越演越烈,母亲扶额大叫一声。

卫岚迅速反应过来,趁势甩开李鸣,朝母亲那边赶去,哀声喊阿娘。

又来了。

我知道等母亲搭上卫岚的手,卫岚就会哭诉。

此情此景,她会说: 阿娘,都怪我一味纵着妹妹。我不该同意长风说要换亲的阿娘,你别生她的气。

母亲会虚弱应和: 都怪我生她时伤了身子,没精力教好她

说完再两眼一闭晕过去。

每次,有这对母女没法解决的问题,她们就会演这出戏。

半是栽赃,半是威胁。

等着我愧疚又慌乱地扶母亲,喊府医,认下不属于我的罪名。

那时,父亲还在,她们所为的大多是府中开支过度,姐妹待遇不一等钱财上的小事。

一哭一闹,小事化了。

她们的表演并不精妙。

次次如愿,不过是我爱母亲,爱阿姐,愿意受这拙劣表演的胁迫。

可如今,血脉亲缘就只剩下流淌在身体里的血,相信错不在我的父亲也已经病逝。

这出戏,再也没有演完的必要。

于是这次,我抢在卫岚之前扶住母亲,猛掐她的人中。

我哭喊道: 阿娘都怪我一味听从阿姐。我不该同意换亲的。阿娘,你别生她的气

母亲微闭上的眼一下子瞪大了。

不她想反驳。

我及时按住她颈间的穴道。

睡吧母亲。

晚安。

等卫岚走近,已经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她绷不住了,怒道: 别闹了,卫长风

我知道你嫉恨我能在母亲身边长大,被母亲教养,琴棋书画样样都比你强……

我一个大雁回旋将母亲旋到卫岚怀里,打断她。

是是是,你比我强,玩男人像玩狗一样的时候我还只会耍大枪。

是吧,小将军?

李鸣还没反应过来。

李家随行迎亲的人已是大怒,拨开人群就要给我个教训。

趁他们气急,我一个飞身逼去,抢过给李鸣牵马的侍从手里的缰绳。

跨身上马。

大马嘶鸣、挣扎。

但它挣不开我。

我握着缰绳,就像握住命运。

只要不松手,它终将臣服在我身下。

我骑马从众人头顶飞跃而过。

此等良驹还要配人牵马,如此无能,如何配娶我为妻?

也配我费尽心机换嫁?

可笑

我居高临下。

看见卫岚面白如纸。

看见李鸣被羞辱得悲愤欲绝。

看见谢听雨艳羡地望着我和我的马,似乎也很想逃。

哈哈哈

我一拍马屁股,朝城门飞驰而去。

爹从小就教我。

装完要赶紧跑。

不然等我被母亲用府兵押下,我就完犊子了。

一开始我还依稀听见有人在喊卫岚的名字,似乎她也晕过去了。

后来就只能听见自由的呼唤。

长风如我名,护我向北行。

前世,从这场婚礼开始,我和卫岚的命运走向截然不同的两端。

今生,我终于可以过自己想过的人生,远离泥沼和烂人。

4

才怪。

我刚在北地站稳脚跟,李鸣就来了。

我以为这一世没娶我,他就不会避来边关。

但他还是来了,像前世一样一人一骑孤身而来,什么都没带。

据说是想为妻挣个诰命。

那场混乱的婚礼,李鸣竟然扛住了流言,当场娶回卫岚。

李母拗不过他,只好捏着鼻子要求我娘对外宣称是我不满谢听雨才大闹婚礼,与李卫二家的亲事无关。

为了李鸣,她要尽可能保住卫岚的名声。

事到如今,我娘自然无有不允。

但她也不愿将谢听雨得罪死。

于是她宣称是我背着亲长执意逃婚,为表歉意,她愿将我逐出家门,从此我不再是卫氏女。

谁知,她登门向谢家道歉那天,谢家没有开门。

谢听雨只遥遥应了一句: 夫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句话很有意思,看似回应,主语却是卫夫人而不是我卫长风。

那日参与了婚宴的宾客们立刻添油加醋把我口中的不愿换嫁传了出去。

京城上下都猜测是因卫岚私自换嫁才逼得我鱼死网破。

毕竟这么一闹对我没有半点好处。

如今别说簪缨世家,就是寒门小户,也不敢聘我这样的悍妇。

李母的筹谋落空。

不仅没洗白卫岚,还把李鸣也搭了进去。

李鸣在京城天天都能听见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喏,那就是卫家二娘宁可鱼死网破也不愿嫁的李小将军。

新婚以后,长安勋贵的宴席,无一家邀请他和卫岚。

李鸣这个锦绣堆里养出的公子哥,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

此番逃家赴边关,为卫岚挣诰命,也为自己挣点实实在在的功名。

5

李鸣对我怀恨在心。

一见面就对我冷嘲热讽,指责我不孝不悌。

你闹之前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是会逼死阿岚的

我看着他像看傻子。

那要是如卫岚所愿,我嫁给你,她嫁给谢听雨,你开心了?

你愿意把卫岚拱手让人?

你不会大闹?

三连问,怎么问,我都有理。

李鸣不吭声了。

以他的狗脾气,别说婚宴,他能闹上金銮殿。

我施施然拍手,笑眯眯道。

本来边城消息闭塞,我还不知道你们被人骂得这么惨。

多谢你来报信。

李鸣的脸气得又红又绿。

他你你你了个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乘胜给他最后一击: 还有,你这么弱的男人我真看不上,所以我怎么都要闹。

说罢,趁他不备,我一只手扼住他的咽喉,把他叉地上了。

李鸣: ……

他呆滞片刻,吱哇乱叫: 这不算,这不算你偷袭

我让他站起来,让他一只手。

李鸣屡败屡战屡败,被我一次次叉地上,沙土都被弄出了人形坑。

他躺在里面怀疑人生。

可能是双脚离地了,恋爱脑关闭了,聪明的智商又占据高地了。

他终于承认,如果事情更晚败露也不会变得更好。

从卫岚要换嫁开始,就注定了要有人声名扫地。

无非是那个人是我还是卫岚而已。

是他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不愿承认这一点。

他的心上人,并非白月无瑕。

李鸣垂下了头,不敢再对我说不中听的话。

可惜,不是他愿意低头,我就愿意顺坡下驴纵着捧着他。

这里已经不是处处桎梏我的长安。

在这里,我不是沉默粗鄙的卫二娘,而是人人敬爱的少将军。

我毫不客气地踹了李鸣一脚。

起来,这里不让睡觉。

6

李鸣很快发现,对我的不尊重让他在此举步维艰。

他的将军头衔是荫袭,品级比所有人都高。

理论上,他可以在此地呼风唤雨。

但事实上,他一个兵都喊不动。

和从小待在京城被母亲教养的卫岚不同,我刚出生就被父亲带到边关。

黄沙是我的摇篮。

我听过每一个士兵给我唱战歌做夜曲。

等我能走路的时候,我就学会了如何给士兵上药。

等我能拿刀的时候,我就学会了如何上阵杀敌,和他们并肩作战。

如今,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早已埋骨此地,剩下的坚守在这里,等着在某一场战役中与故友重逢。

这里的人,不仅是我父亲的旧部,更是我的亲长、我的战友。

知道我受了委屈,差点被逼着嫁给这个骂不过我也打不过我的软脚虾,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一人一骑来时,李鸣以为自己是话本里的英雄。

要在故事的结局带着金银与权势,奉给家里等待他的妻。

但现实如此残酷,他还没开始闯,就面上无光,兜里没钱。

他来边关是和母亲大吵一架后私自逃来的。

身上没带多少银两,到这儿时身上的配饰也典当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身份贵重,这里没人敢饿死他,他会更窘迫。

我也不放过他: 李鸣,这里只有战士和战马才能免费吃粮。

富贵闲人不配享用鲜血换来的食物。

李鸣臊得说不出话。

翌日,他牵着马,进了军营。

他放下脸面,和普通士卒混在一起,干最脏最累的活,怕我给他使绊子,一看见我就躲得远远的。

竟有几分骨气。

不过他想多了。

我根本没空一直搭理他。

前世北狄破关大概就是在这段时间。

军民死守,但临近驻地的守军不知为何迟迟不驰援。

等消息传回京城,朝廷拨军应战,一切都晚了。

北狄破竹之势已成,一路南推,劫掠十四城。

守军为国死,庶民护家卒。

少壮战死,老幼屠尽。

十四城,无人烟。

我不知道大战会在哪一天来临,也不觉得多我一人就能扭转乾坤。

只是我生长于此,理应誓死保卫它。

7

李鸣来找我时,我正在重编斥候,令他们务必要在发现北狄异动时第一时间回禀。

卫长风,叶将军不给我安排正经的差使,你能不能帮我……

哎斥候好,我要干这个

我没理他。

前世,李鸣就是死在这场战争中。

我虽不怎么喜欢他。

但他曾拦下母亲对我的毒打,将我带回李家,给过我一点善意。我不至于眼睁睁看他走向死局。

况且,他一个废物点心,在这儿除了能给战亡簿多添一个名字也没什么用。

李鸣,回长安吧。这儿不是你玩闹的地方。

李鸣急了: 卫长风,我是真心想来干点实事的

我没理会他,走出营帐。

李鸣追在我身后,大声讨好:

卫长风,我知道错了你虽是女子,但有先父之风,统帅之能啊

换嫁的事是阿岚的错,我代她向你道歉行不行?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因此否定我。我打小就蹲得住跑得快,可适合干斥候了

卫长风、卫小将军、卫二……啊不,卫娘子,求求你了你行行好

阿岚?

我扭头,和他一起对上卫岚震惊的脸。

李鸣脸上的讨好化成尴尬。

卫岚神色空洞了一瞬,继而转为惨白: 李鸣

你在做什么?

我为你千辛万苦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呢?你在这儿围着我妹妹转?

我: ……

阴魂不散啊姐。

8

我不是围着她转,我只是想让她派我去做点实事。

李鸣下意识好声好气解释。

卫岚不信。

她哭道: 卫长风一介女流,并无功名在身。而你荫职指挥同知,是正经的从二品,哪里需要她派?

夫君,便是借口,你也找得用心些

她娇躯微颤,眼神幽怨,一副伤心欲绝又倔强带哄的模样。

于是我品出来了。

她根本没觉得李鸣会移情别恋,只是顺手拿我来拈酸吃醋。

毕竟男人在得意女人为自己痴狂时,总是不吝啬给一些怜爱。

她甚至还在话里吹捧了一番他高贵的身份和地位,让他听得更舒畅些。

但她不知道,最近荫职和从二品这两个词,李鸣听得太多了。

将士们嘴里喊着什么从二品啊荫职啊好令人羡慕啊,就都离他远远的,孤立他。

李鸣费了好大劲儿才在军营混开些,现在超敏感,特别讨厌别人用这两个词夸耀他。

他像被石头砸到的狗,边跳脚边叫。

从二品怎么了?荫职怎么了?在军营,谁有本事谁才是老大

在家时阿娘不让我碰武器和战马,生怕我磕了伤了。我好不容易跑出来,就是想像祖辈一样踏踏实实地靠自己积累军功

卫岚被他突然爆发的气势吓到,一时不敢言语。

李鸣见她不说话,越发恼火。

他冷不丁道。

当初你要换嫁,难道不是觉得我只是个倚靠爹娘的纨绔子,不堪托付吗?

我现在长进了,你该高兴才是。

我挑眉。

哇哦。

长脑子了。

李鸣: 你等着,我能为你挣个诰命回来

我: ……

怎么还是恋爱脑?

晦气

不想看臭锅烂盖对对碰,我拨开二人就走。

却不想瞧见一身素袍。

谢听雨杵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我们,表情冷淡。

我: ……

今儿个犯太岁了吧,京城的破事破人追着我打。

不仅成为那俩调情的一环还被人看了热闹,我心头火起。

非礼勿视的道理,谢大人不曾学过吗?

我打定主意,他要是说学过,我就骂他白学了君子之道是个伪君子

他要是说没学过,我就骂他这都不学果然是个伪君子

谢听雨选择不回答。

他假装没听出我话中带刺,走到李鸣面前,伸手。

贵夫人欠我盘缠三十两,烦请结清。

我、李鸣: 啊?

不是哥们,你和卫岚同路一起来的?

9

看见清俊的探花郎,李鸣长的恋爱脑又缩回去了。

他沉默地望向卫岚。

卫岚早有准备,半点不惊: 出京城时恰遇谢郎君,发现我们顺路。我一个女儿家出行总归是忧惧不安全,便聘谢郎君顺道护送我一程。

她朝谢听雨行了一礼,姿态大方,又扭头嗔了李鸣一眼。

夫君,我忧心你,急着赶来,一个丫鬟都没带。

李鸣被说服了,他面露感动,下意识就想付钱打发谢听雨走。

掏了掏袖子,顿住。

又摸了摸锦囊,沉默。

谢大人,我离家时走得仓促,不曾带多少银两……

这下李鸣是真脸红了。

他不是此地在册的士卒,没有月俸可领。

兜里真的比脸上还干净。

我掏出一块银两,放在指尖,上下抛。

李鸣飘忽的眼神跟着我上下动。

他试探: 卫小将军?

卫岚不笑了。

她没忍住瞪了李鸣一眼: 不需要,我们不需要一个卫氏弃女来接济

李鸣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到底没当着众人的面反驳卫岚。

我笑了,用衣角擦了擦银子,吹吹。

没,想,给。

某些人怎么对别人手上的钱这么有占有欲?连别人怎么用都想好了?

嘴上和手上的功夫,我真的很少输。

卫岚气得发抖。

李鸣不想看见我们再争执。

他硬着头皮同谢听雨商量: 谢大人,这钱暂算我欠你的,返京之后一定还,如何?

谢听雨面上最后一点温和消失了。

他长吐口气,薄唇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浅淡弧度。

这表情我见过,读书人骂人之前都这样。

我一个后撤步,离他远了点。

果然,谢听雨火速发力:

令伉俪真是天造地设。一个死皮赖脸挡在我马车前,逼我带她来寻夫。一个贵为侯府公子,三十两还要打欠条。

他日我拿着微薄欠条登贵门,岂不是要被人指责锱铢必较?

李公子好算计。

谢听雨拊掌。

啪啪两声响。

比扇在李鸣脸上效果还佳。

卫岚试图阻止谢听雨,拔下发上金簪就往他手里塞。

谢郎君……

谢听雨迅速避开她,眉眼微抬。

哦豁,骂完李鸣,要骂卫岚了。

在下已被授官,李夫人唤我一声大人不为难吧?什么谢郎君、女儿家的,李夫人不要闺誉,谢家还要家声。

哦,忘了,谢家的清名早就不存了。罪魁祸首是谁,在下就不多说了。在场的诸位心里都有数。

卫岚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蒙了。

一路走来,谢听雨待她都温和有加,不像是衔恨在心。

她还私下赞叹过谢听雨不愧素有君子之声,恢宏大度,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面露哀求。

谢听雨不放过她,侧身颇为嫌弃地避开她的目光。

说过了,在下爱惜羽毛。李夫人典当资产也好,与人借钱也好,在下只要说好的白银三十两,不接受任何饰品私物。

他一字一顿,咬住任何两个字。

多一文不收,少一文不取。

卫岚自小众星拱月般长大,从未被人如此不留颜面地讽刺过,特别是男子,忍不住掩面而泣。

说实话,她哭得挺好看的。

梨花一枝春带雨。

谢听雨一点不怜香惜玉。

他追着杀。

李夫人哭什么?谢家为了不让卫家女受委屈,十里红装,一场笑话,谢家都没哭呢。

语气平淡,略带好奇,侮辱性很强。

卫岚哭得更大声了。

但她不敢回换嫁的事。

她只能指着这三十两说: 谢大人放心钱我会还的呜呜呜呜,我会还你的

谢听雨: 尽快,谢谢。

他施施然拂袖,依旧一副月朗风清的君子模样。

我暗暗咋舌,合理怀疑从婚礼那天这厮就决定了要报复卫岚这个罪魁祸首。

三十两,不过一个可以让他借题发挥的由头。

我甚至怀疑卫岚和李鸣当场还上了这钱也逃不过这一劫。

哪里是什么如竹君子,分明是报复心极强还小嘴淬了毒的黑心莲。

10

我还在腹诽。

谢听雨转过头来,温声问: 卫小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啊?冲我来了?

早知道这厮嘴皮这么利落,我就不逞一时之气说他那一句了。

我谨慎地望着他。

谢大人找错人了,这儿没什么卫小将军。

军营战士们这么喊我多是亲昵地调侃,朝廷可没真给我封将。

谢听雨从善如流: 卫二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里也没有卫二娘子。

卫二娘子已经被卫家逐出家门。

你找她关我卫长风什么事。

谢听雨: ……

他好脾气地继续问: 那卫长风,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 不能。

谢听雨: ……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卫岚和我: 好吧。那待到卫娘子得空,再与在下一叙吧。

不会很久的。

11

卫岚来了,李鸣自然不能再住在大营。

好消息是,卫岚不像李鸣一样是穷着来的,所带的盘缠甚至足够他们在城内置办一个小院。

坏消息是,李鸣问卫岚既然有银钱为何还要他替她还盘缠。

那日他实在是颜面尽失。

卫岚解释,若私下与谢听雨结清,日后被李鸣知道两人曾同行,怕他心留疑虑。

卫岚说: 我与君既已结两姓之好,自然是盼着两不相疑。

李鸣将之转述给我。

目的是说明,他觉得换嫁是卫岚一时行差踏错,如今他们已经重修旧好,那我和卫岚也不必闹得那么难看。

我误解你了,你是个了不起的姑娘,实在不必走到亲缘断绝这一步。

李鸣叹道。

他真诚地表示愿意出力修复我们的姐妹关系,包括我母亲那边,他也可以去疏通。

我则真诚地提问: 卫岚有钱,那当时她的第一反应为什么是拔发上的簪子给谢听雨?

李鸣陷入沉思。

我: 应该是看你窘迫一时心急吧。

李鸣: ……

他沉默半晌,爬起来,继续练习身法。

比与我对战时还要努力,像是想要打败什么。

我没再多说。

卫岚他们对我来说只是生活的小插曲。

目前,我的正事是准备安排一场军事演练,一场守卫战。

父亲亡故后,他原来的副将叶护成了这里的主帅。

我是白身,本无权参与军营事务,更遑论指挥演练。

叶叔特意给我安排了幕僚的身份。

他站在演武台前望着我发号施令,目光如同当年望着我父亲。

我刚回来时,叶叔以为我是受了委屈才回家,怒发冲冠,当即就要修书给母亲。

可我一落地就跑进军营要求跟着他巡视,并不停提出新要求,他就懂了。

他问: 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我点头。

他问: 确切吗?

我点头。

他说: 好。

三句话,彼此死生托付。

这是属于战友的默契。

边地有定时演练的习惯,一般在春夏,北狄不轻易来犯的季节。

眼下正是暮春。

我按旧例将士兵们分成两派,一派扮演北狄攻城,一派扮演我军守城。

不同的是,我将以往要求的守城时间延长再延长。

我要在多次演练中,不断观察将士们的能力与极限,调整策略,延长己方存活时间。

因为我知道,这一次,真正的战场上,没有会及时增援的援军。

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多守一天,再多守一天。

12

李鸣主动参与了我们的演练。

诚如他所说,他是天生的斥候。

心细,能及时发现敌军的踪迹;又跑得快,不会被抓住打死。

叶叔和我,逐渐将更多的相关差事交给他。

随着演练强度增加,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大抵是和卫岚因此闹了别扭,几次遇见他,他都满脸郁色。

几日之后,卫岚竟来了大营门口,宣称是等夫君下值。

军营重地哪能允许外人一直在外徘徊。

她站了一会儿就被卫兵请离。

卫岚皱眉: 我是李鸣的夫人

守门的卫兵不为所动,挡在她身前。

卫岚: 我是李夫人你听见了吗我是李夫人

卫兵: 别说李了,赵钱孙夫人也不行

卫岚无视对方的幽默,更加气急。

她厉声呵斥: 我说我是卫家嫡女、卫守山的女儿、广平侯府嫡子长媳、李鸣之妻你敢拦我?

卫兵为难,不敢对她动粗,悄悄令同伴进去通报。

正巧,叶叔和我正巡视到李鸣的编队。

得知妻子找来军营催下值,李鸣尴尬地涨红了脸。

他低下头,不敢看同伴诧异又揶揄的眼神。

还是叶叔先出声: 既然是她来了,那便去看看吧。

李鸣疾步向门口走去。

叶叔拽着我跟在后面。

我: 干嘛?

叶叔吹了吹胡子,一脸要耍坏的奸笑: 多年不见,看看嫂夫人一手教出来的好女儿是什么样。

和我们养的,对比一下,哼哼。

我和卫岚是双胞胎。

当年,母亲在京城生下我们。据说生我时,她伤了身子,刚恢复,就声称无力抚养两个女儿,令下人将我送到父亲这里。

父亲和叶叔,将我抚养长大。

直到父亲旧伤复发从前线退下,我又到了婚龄,我们一家才在京城团圆。

13

卫岚没见过叶叔,但从装扮认出了他的身份。

抢在沉着脸的李鸣开口之前,她语气熟稔地抱怨: 叶叔叔,同样是爹的女儿,怎么你让长风自由进出军营,却不由我进。

娇憨可亲的小女儿姿态十足。

叶叔疑惑: 你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

卫岚脸上的笑容一滞。

她能进这儿,凭的是她有卫霍之勇,良平之奇凭的是她是卫长风

不凭她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

卫夫人给你教坏了,让你只会同妹妹争抢,却毫无本事

一口气说完憋了很久的心声,叶叔肉眼可见地爽了。

他得意地在背后竖起两根指头,对我晃了晃。

像是在说: 哼,京城有她娘偏心她,这儿也有人愿意不顾长辈身份偏心你。

在卫岚被骂哭之前,叶叔借口有事,策马回营。

骂完就跑,是传统美德。

我暗自偷笑。

被父亲的故友落了这么大个面子,卫岚面如金纸。

她竭力掐紧掌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么厉害的卫长风,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看不见我们小夫妻要说话吗?

她想赶我走。

我立马站稳了。

看看你的笑话,放松一下。

你知道,我们厉害的人,平时压力很大的。

卫岚绷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最近和我的短短几次交锋,她因为委屈和耻辱落的泪,比以前十几年加起来都多。

我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有点复杂,又有点逐渐兴致索然。

我和她,或许从出生养在两地开始就注定了不是一路人,能不能赢她又如何呢。

我敛了笑,最后一次真心实意地劝告她: 卫岚,你要想不被人看笑话,就过好自己的日子,眼睛别总盯着别人。

我转身离去。

身后隐约传来李鸣的声音。

他疲惫地问: 卫岚,你闹够了没有?

你说你爱我,为什么从不尊重我的抱负和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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