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与天降结局

因为他的一句不想看见我。

她让我转学离开:

十中也挺不错的，等他气消了，我就让你回来。

别让我为难，顾深。

我点头答应。

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她的好友劝她:

顾深有听力障碍你忘了，让他一个人去其他学校能行吗?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前又那么喜欢他，当真舍得赶他走?

沈栀挑眉:

那是以前了，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你不知道吗?

再说了，不出三个月，我就让他回来。

三个月后，沈栀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的时候。

身旁清软乖巧的少女在我的助听器旁轻笑:

哥哥，接吻的时候要闭眼。

还有，不许接其它女生的电话。

1.

模拟考试成绩出来那天，我从年级第五上升至年级第三。

而江野却从年级二十掉到了三十开外。

有人说了一句:

江野怎么退步了这么多?

顾深居然又前进了两名。

他立马红了眼眶，看了我一眼。

顾深，你够了。

你每天那么认真学，不就是想让别人觉得沈栀的眼光不好选择了我嘛。

说完，他就冷着脸走了出去。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也没再回来。

不知所以的老师让身为班长的我去找江野。

半个小时后。

我在篮球场旁边看见坐在花坛上的江野。

他对面，是扯着他袖口哄着他的沈栀。

不知道沈栀说了什么，江野笑了出来。

阳光透过树荫洒落在二人身上，如同校园偶像剧男女主一般的画面。

见到我来，沈栀眼里闪过一丝怒气，像是为了给江野出气，她走上前拿着江野的篮球朝着我气鼓鼓地丢了过来。

却意外砸中了我的助听器。

耳边一声嗡嗡的声音过后，我的左耳，彻底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沈栀显然没有预料到，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

随后朝着我走来。

顾深，你转学吧。

江野脾气大，因为你，总跟我闹呢。

明明一个月前，她还问我:

阿深，高考后，你就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

高考在即，我下意识想要拒绝。

沈栀却说: 顾深，别让我为难。

你在这里一天，阿野就会不高兴一天。

你也不想叔叔为难的是吗?

我的爸爸在沈氏工作。

为了江野，她用爸爸的工作威胁我。

我知道爸爸在沈氏工作多年，从二十二岁到四十五岁，我不能让爸爸因为我在中年失业。

好。

沈栀似乎松了一口气:

等到他气消了，我就让你回来。

江野似乎听见了，走过来拉了拉沈栀的手:

栀栀，我觉得十中就挺不错的。

十中在海城是排名最后的高中。

沈栀身为沈家大小姐，她自然知道。

只是她散漫地笑了笑:

行，听你的。

我攥紧了掌心的助听器碎片，它深深嵌入我的皮肉。

很疼，却克制住了我想要落泪的欲望。

许久后，我将助听器碎片丢进了垃圾桶。

随后转身离开。

2.

沈栀很快让人给我弄好了转学手续。

我要转学的消息全校都知道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旁人议论纷纷:

不是吧，沈栀真的要为了江野赶走顾深?他们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吗?

哎，要不说青梅竹马抵不过天降呢，以前沈栀对顾深多好啊，自从江野出现，沈栀就再也没有和顾深一起回家过了。

可惜了，顾深成绩这么好，原本有望冲清北，这个时候转学，影响一定会很大。

听说还是去十中，那里是出了名的差生学校，顾深要是去那里，怕是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毁了。

……

顶着众人同情的目光，我抱着东西准备离开。

走到楼梯间的时候，我听见沈栀的好朋友在劝她:

顾深有听力障碍你忘了，让他一个人去其他学校能行吗?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前又那么喜欢他，当真舍得赶他走?

沈栀靠在墙边，轻笑了一声:

有什么不舍得的?以前是以前，青梅竹马抵不过天降，你没听过吗?

再说了，三个月后，我就让他回来。

说完，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

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我。

视线落在我有些红肿的耳朵上，皱了皱眉。

下意识走上前和以前一样拉住了我的手:

走，我带你先去买个新的助听器。

就当我赔你的。

我摇了摇头:

不用了，那个助听器原本也是你送我的。

现在，扯平了。

在她打碎我助听器的那一刻，耳边的刺痛让我下定决心，不再想和沈栀有任何纠葛了。

3.

沈栀愣住了。

那枚助听器，是她十七岁生日那天送我的礼物。

沈家一向没有给孩子高消费的教育，沈栀的零花钱也并不多，这个助听器，是她去年暑假打了两个月的暑假工给我买的，为此还搭进去了所有的零花钱。

那时，十七岁的少女趁着我睡着偷偷给我戴上了助听器。

等到我醒来看着她手上兼职烫起的几个水泡红了眼眶时，她手忙脚乱地哄着我。

沈栀对我很好，好到沈阿姨说过无数次说过让我以后和沈栀在一起，沈栀红着脸笑:

还用你说，我和顾深从小一起长大，当然要和我结婚啊。

所有人都会笃定我们会一起上大学、恋爱、结婚。

沈栀从小跟着沈奶奶住在我家隔壁，我们一起长大，她叫我起床，每天给我带早餐。

她向我告白，我红着耳尖答应。

直到江野的出现，一切都改变了。

当他以转学生的身份出现时，坐在我旁边的沈栀看了她许久。

那时，我就知道，有什么变了。

后来，果不其然，沈栀和江野走得越来越近，她不再和我一起上下学，江野的自行车的后座，也成为了沈栀的专属座位。

即便我和沈栀拉开了距离，江野依旧不喜欢我。

控诉我努力学习是因为想要别人以为沈栀选错了。

渐渐地，就连沈栀也这样觉得，对此十分厌恶。

拉着江野的手在全班面前斥责我心机重。

江野也嘲讽我是没有边界感，插足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可明明我和沈栀一起长大，是她向我告白，说高考后我们就在一起。

沈栀站在一边，没有解释。

我彻底寒心。

远离了沈栀，以为这样就可以相安无事。

直到今天。

……

沈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对面的江野却说:

栀栀，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她看了我一眼，还是离开了。

4.

回到家，我爸在餐桌上小心翼翼地提起想要辞职，自己开一家小公司的想法。

他小心翼翼地征求我和我妈的意见。

如果要创业的话，生活就没有现在这么稳定了。

而且我们手里的钱也不太富裕，我想把家里这套房子卖了，在郊区换一套。

你们看怎么样?

我妈皱了皱眉:

老沈，要不算了吧?阿深马上要上大学了，到时候大学毕业还要给他准备结婚基金，万一……

我们都一把年纪了。

他们知道我和沈栀的事情，因此多年来，即便很多人试图挖爸爸离开沈氏，他都没有动心，甚至因为沈栀是独女的关系，对待沈氏的工作格外尽心尽力，更不好意思离开。

我爸抿了抿唇:

也是，那……。

我骤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爸，我支持你创业。

我知道我爸的能力，他有经验，在行业深耕了多年，该有的资源也有。

这些年因为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的原因，家里的积蓄并不多。

他一定是很渴望自己创业，也考虑充分了，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向我们开口。

做您想做的吧。

我爸红了眼眶。

我妈也附和: 真是长大了，阿深。

老顾，那你就去干吧。

……

事情敲定后，我妈立马联系了房产中介。

房子虽然老旧，但是在中心位置，加上我爸给的价格公道，很快就签了合同。

新房主答应让我们再住上几天。

爸妈每天下班就去郊区看房。

直到我生日来临。

我妈提前下班，让我送几块生日蛋糕给沈家送去。

我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在妈妈的催促下走到了沈栀家的大门口。

她并不知道转学的事情是沈栀逼着我离开的。

毕竟沈栀一直说的是我自己想要转学。

她虽然不赞同，但是看到已经处理好的转学通知，还是叹着气没再说些什么。

5.

开门的是沈阿姨。

看到我，她很高兴:

阿深来啦。

嗯，我妈让我来送蛋糕。

刚说完，我听见沈栀的房间传来一阵笑声，是江野的声音。

果然，门打开，赤裸着上身的江野从沈栀的房间走出来。

沈阿姨面露尴尬: 阿深，她是栀栀带回来的……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摇了摇头:

没事的，阿姨，东西送到了，我先走了。

说完，我率先离开。

听见身后有沈阿姨责怪的声音:

栀栀，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以前不是喜欢阿深吗?你这样他会伤心的。

阿深肯定生气了。

随之，是沈栀骄纵的声音:

随他咯。

……

第二天一早，我和爸妈跟着搬家公司一起去了新房。

因为价格原因，我爸选择的是一套装修尚好的二手房。

恰好，这里离十中特别近。

6.

去十中的那天。

我拒绝了爸妈要送我过去的提议，我知道我爸刚开始创业，还有很多事情。

所以独自骑着自行车去了十中。

班主任是个胖胖的秃顶男人，看着我笑开了花。

到达班级门口时，里面吵闹声一片。

我因为左耳听不见声音的缘故，右耳格外灵敏，不知道谁摔了凳子，我耳边有一阵嗡嗡声。

老班安抚地笑着说: 没事，你在门口等一下。

说完，就叉着腰冲了进去，撩开大嗓门吼道:

都给我安静一点

无人理会……

他涨红了脸: 否则叫家长

这下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今天，我们班来了个新的转校生。

我走进去，站在讲台上，简单介绍:

大家好，我叫顾深。

台下尖叫声一片:

转学生好帅气。

快，看看我今天发型乱了没?

教室的角落，有人出声维持秩序:

大家安静一点。

瞬间安静下来。

我有些惊讶，班主任头疼了一会儿后，让我坐在那个女生的后面。

我: 好的。

7.

同桌是个男生，向我自我介绍:

我叫王强子，外号大强，你叫我大强就好了。

我应了一声。

老师走进来，我很快拿出书本。

十中的进度的确和一中不一样。

上课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会自顾自的。

有人睡觉，有人看小说，还有做美甲的。

写着小抄的纸飞机在我头顶飞来飞去。

老师好像早已经习惯，自顾自地喝了几口茶后，再次拿起书本:

刚才我讲到哪儿了?

我小心提醒: 第三大题。

他点头: 对。

随后震惊地看着我:

居然有人听我讲课?

直到大强告诉我，我才知道，如果说十中是落后学校，那么我现在所在的 13 班，就是垫底中的垫底。

集齐了学校所有的高三落后生。

我转学来的时候，班主任在校长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才把我抢到手。

我看着上课吃雪糕的大强，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如此光怪陆离，却又十分有生机。

之后，老师显然讲课更加热情了一些。

陆续有几个学生被老师感染，开始听课。

直到放学。

旁人一涌而出。

我看见角落里那个女生趴在桌上睡着了。

学校马上要关门了。

我走上前提醒她: 同学，放学了。

女生抬起头，长长的睫毛轻颤。

好看的视线盯在我脸上。

微微翘起的鼻尖下，樱唇微微上扬。

谢谢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