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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蕾蛋糕

春日忆乐 著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芙蓉蕾蛋糕讲述主角魏渊子芙的甜蜜故作者“春日忆乐”倾心编著主要讲述的是:两军交战之百里铮问魏渊: 太子妃和李袭选一魏渊毫不犹豫地选了后再后魏渊红着眼跪在我面泣字如血道: 招我求求你不该对我如此狠01我初和魏渊成婚他还是个中二少年盖头都不曾他站在三步之遥对我说: 孤娶你实非迫不得孤已经有了心悦之她叫李袭就是那个名动天下的才我哦了一问他: 殿下饿了么?魏渊显然没料到我这么不按常理出摸了摸肚很...

主角:魏渊,子芙   更新:2025-06-21 15: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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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交战之际,百里铮问魏渊: 太子妃和李袭裳,选一个。

魏渊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再后来,魏渊红着眼跪在我面前,泣字如血道: 招招,我求求你,你不该对我如此狠心。

01

我初和魏渊成婚时,他还是个中二少年。 

我盖头都不曾掀,他站在三步之遥对我说: 孤娶你实非迫不得已,孤已经有了心悦之人,她叫李袭裳,对,就是那个名动天下的才女。

我哦了一声,问他: 殿下饿了么?

魏渊显然没料到我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摸了摸肚子,很实诚地点头。

我俩摸黑进小厨房偷饼子来吃。

两个将将十五岁的人蹲在灶台后面,饱腹后相视一笑。

魏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没想到你跟那些无趣的世家女倒是不同。

我指了指他鼻子上的锅灰: 殿下也是。

眼前的少年清风霁月,煞是俊朗。

听说太子五岁就出口成章,十岁便和夫子对答如流,没想到也会半夜偷吃。

魏渊瞪我一眼,又笑嘻嘻地咬了口饼子,片刻才说: 我叫魏渊,表字么……你可以唤我『子芙』。

我捂着嘴偷偷笑,魏渊问我笑什么。

我说子芙,像个女人的名字。

魏渊没理我,我便继续说: 我没有表字,只有小名,唤招招。

他来了兴趣,问我是哪个招?

我说: 招财进宝的招。

说着脸有些红,其实我阿娘给我取这个名字,是期盼我能招来个好郎君。

魏渊听完却哈哈大笑,夸我有趣,顺手将手里的半个饼子塞给我。

因着一饼之情,中二少年太子迅速把我划分为自己人。

于是洞房花烛夜,我俩的画风就成了:

我打听过你,听说你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叫裴轩,你二人感情甚笃,唉,你也是个可怜人呐,同我一样不能和心悦的人在一起。

我昏昏欲睡,只答: 嗯。

魏渊却兴致勃勃: 你认识那李袭裳么,若得了机会,我将她介绍给你,她心地最是善良,一定会好好待你。

我: 嗯嗯。

魏渊: 说起来李袭裳,我想起我去岁秋猎打了一只白兔儿送去她府上,也不知如今怎样,那兔儿真走运呐,能得她照拂,想来日子很是滋润。

我: 嗯嗯嗯。

魏渊: 不过话又说回来,招招你可曾骑过马、打过猎,啧啧,想来应当是没有的,瞧你生的这一副扶风弱柳的模样,定是还未上马就被吓破胆。

我: ……

魏渊兀自笑了会,见我没声,回头瞅我一眼,发觉我已经靠在榻上睡着了。

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我,半晌嘀咕了句: 姑娘家家,没事长那么好看做什么,幸亏是嫁给我,否则……

否则什么他半天也没说出来。

我却已然意识模糊去梦里会周公了。

02

第二日魏渊便赐了我一座院子,名唤芙蓉院。

他领导下乡似的背着手,兴冲冲地领我去院子,一边走一边说: 你可享福啦,这院子孤原本是为李袭裳准备的,里头的东西都是顶好的。

的确是顶好的。

可一想到都是李袭裳的,我便千万个不喜欢。

但我不说,魏渊便以为我也喜欢,一直到回定国侯府的马车上,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跟我说对李袭裳有多深情不悔。

魏渊携我回家省亲,人前装模作样地跟我阿爹和兄长打官腔,背过身却凑近我小声吐槽:

未曾想到啊,你家阿爹看着威风凛凛的,居然喜欢侍弄花草。

你祖母厉害啊,都七旬高龄了,腿脚比我都利索。

你说你兄长都二十四了为何还不成亲,莫非有隐疾?

说着他捂住自己胸口,大惊失色: 他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我: ……

他自以为声音小,却不想我全家都听见了。

我阿兄拳头捏得紧紧地,若不是顾着魏渊的身份,早就把他揍一顿了。

午间吃了饭,魏渊拽着我的手带我翻墙出去玩。

我问他: 就算走正门下人也未必会拦你,为何要翻墙?

魏渊贱兮兮地凑近我跟我说: 刺激。

我顿悟,拽着他往花楼走,尚是雏儿的魏渊大惊失色问我干什么,我说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魏渊: ……

当然我俩最后也没有喝成花酒。

因为走到一半魏渊看见李家的马车上街了。

他登时像是狼狗瞧见肉骨头似的扑上去。

李袭裳倒是守规矩,恭恭敬敬地对我们行了礼。

魏渊眼巴巴地看着她说: 你瘦了。

他这样肉麻恶心的语气令我后面三日都没吃得下去饭。

东宫里的丫鬟婆子们却传言我是因为不受太子宠爱而郁郁寡欢。

她们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小,叉着腰像是报时的老母鸡似的,将盛气凌人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气得我的陪嫁丫鬟檀信天天跟她们对骂,口舌功夫与日俱增。

然而不多时,魏渊便拎着袍角兴冲冲地跑进芙蓉院,人未至声先到: 招招,下月秋猎,父皇让我们一同去

嘴碎的丫鬟: ……

魏渊会这么兴奋不是因为能和我去秋猎。

当我在当日看见队伍后头,李袭裳被丫鬟搀扶着上了马车时,恍然大悟。

魏渊立于我身侧,脖子伸得老长: 她今日穿的白衣,你说我现在去换白袍还来得及吗?

我对他舔狗的行为不置可否。

秋猎的地方在皇城郊外的千障林,林子很深,里面猎物不少,若是想要寻兔子野鸡,只需要在林子外转悠即可。

可魏渊想要拔头筹。

军帐里他与我席地而坐,将盔甲一件件往身上套: 听说今日裴轩也在,他素来喜欢出风头,以往我都让着他,但今日可不行,这是李袭裳第一次受邀秋猎,我要让她看看我有多厉害。

我支着下巴嗯嗯嗯地应和,却不以为然。

裴轩长我们三岁,却已经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被封为裴小将军,在武将里仅次于我爹。

可不是魏渊三脚猫的功夫能比的。

但魏渊却走到我面前蹲下,朝我笑得明媚: 招招,你不是喜欢兔儿么,我去给你猎一只回来。

我为我方才对他的鄙视感到愧疚。

然后欢喜地抬头,总算露出这么些天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容: 真的么?如此,便先谢过殿下了。

魏渊怔忪了片刻,耳尖偷偷红了。

他背过身去,缓缓攥紧手,笃定地说: 自然,你怎么说也是孤罩着的人,想要什么孤都给你。

03

我满心欢喜地等着魏渊给我猎小白兔。

不过小白兔是猎到了,但是魏渊却因为纵马不当伤了腿。

我得知消息的时候,他正躺在军营里哎哟哎哟地叫唤着,手边是一只用铁笼子禁锢住的小白兔。

我觉得好笑,从医官手里接过药替他敷着。

魏渊一面叫我下手轻些,一面神采飞扬地同我说他有多勇猛。

正说话间,一行人从外面走进来探望,呼啦啦跪了一地,里头赫然就有李袭裳和裴轩。

两人并排跪着,虚虚瞧去,倒有郎才女貌的意味。

见着她,魏渊腰不酸腿不疼了,刚才还一脸苦大仇深地怕痛,现如今死死攥着手却偏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众人慰问了几句便要离开,临走时李袭裳突然歪了歪头咦了一声。

魏渊立马打起精神问她怎么了。

李袭裳眼波流转,视线定格在他手边的铁笼上,唇角抿出一抹笑意: 想起殿下去岁送我的那只兔子,可惜没多久便死了,当时我还伤心了许久。

死了?魏渊见李袭裳的眉眼间笼罩着忧伤,嗫嚅着嘴眼神乱瞟,那不如,不如……

我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直直地看着他。

魏渊瞧了瞧我,又去看手边的兔子,李袭裳也顺着看,目光柔软。

她轻轻地眨眨眼: 这只兔子,与去岁殿下送的那只还真是像呢,每每瞧着,我都能想起殿下。

魏渊的脖子高高扬起,恍若白日诈尸,脸却兴奋地红了: 既然这样,那这只兔子就赐给你了。

李袭裳一面说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一面又接过铁笼道谢殿下待我真好。

直把魏渊哄得甜滋滋的。

他们走后,魏渊愧疚地瞧着我,欲言又止: 招招,你可生气了?

我将药收好,冲他淡淡地笑了笑: 没有呢。

魏渊点点头,哥俩好地握住我的手: 我明日就重新给你猎一只去。

我说不用,我一点也不喜欢兔子。

为了表示我的真诚,我还特意强调了好几遍。

只是说着说着我的鼻头就有些发酸。

小时候阿爹也曾经送过我一只兔子,玉雪可爱,如白面团子,我当真是当成宝贝喜欢了好久。

兔子死后我还伤心了好些时日。

魏渊初初说送我兔子的时候,我不曾高兴吗?我不曾真心欢喜觉得他待我真好吗?

可不管是兔子还是魏渊,都不是我的。

04

夜深露重,睡在我身侧的魏渊小心翼翼地起身。

他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背对着他,眼睛睁地大大的。 

等他离开帐子,我也起身往外走。

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脚步声,裴轩拎着个铁笼,嘴角含笑,目光柔软地瞧着我。

他走过来: 怎么不好好睡觉?语气亲昵,一如曾经寄宿在我家时,那般亲软的口气。

我知道我们之间终归是回不去了。

我疏离地看着他: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裴轩不置可否,将笼子递过来,里面一只雪白的兔儿,比魏渊送给李袭裳的那只还要漂亮许多。

我却死死地攥住手,摇摇头: 我不要。

裴轩的目光顿时暗下来,他忧伤地看着我: 招招,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说我没有,裴轩不信,偏执地要将笼子塞进我手里,

他说: 你如今连我送的东西都不想要了么?

我觉得他真是胆子大,我是魏渊的老婆,皇帝的儿媳妇,如今还在人家的管辖范围内,他就敢泡我。

我吓得落荒而逃。

跑至一处溪边,我预备掬点水洗洗脸冷静,却听见树后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这下有些尴尬。

向来是躲在树后的人听坐在溪边的人谈话。

哪有我这样明目张胆的。

我不欲听,他们却偏叫我听。

男声激动地说: 你与我这般陌生做什么

这……好像是魏渊。

紧接着女声说: 陛下已经为我和裴轩赐婚,太子殿下莫要再纠缠了。

眼下的情况,是我的现任夫婿和我绯闻男友的现任未婚妻,他曾经的绯闻女友正在私会。

委实叫我凌乱。

魏渊气急了,抓着李袭裳: 你怎么可以嫁给他

李袭裳直呼痛,挣扎道: 殿下,我与裴郎两情相悦,您不要再、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我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吐槽。

两情相悦你不去找裴轩要那个肥白兔儿,偏偏要去魏渊面前说什么睹兔思人。

两情相悦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溪边跟魏渊私会。

魏渊好歹也是这满都城第二尊贵的男人,何时受过如此羞辱。

他气冲冲地跑出来,然后和满脸兴味的我撞上。

……

相顾无言。

我正踌躇着说些什么来救场,谁知魏渊却扣住我的手腕,说: 别以为孤非你不可,我有招招这么漂亮的老婆,定过得比你幸福

05

我以为魏渊放下如此豪言壮语,以后一定洗心革面。

谁知刚回宫他就去找皇上闹,喊着不能给李袭裳和裴轩定亲,凄厉的叫声从承乾殿一直传到了东宫。

彼时我正在院子里荡秋千,檀信从我身后推着我,愤愤不平地说: 太子殿下也太不把您当回事了,还是裴小将军……

她话还未说完,魏渊便被几个太监从外头抬了进来,他哎哟哎哟地叫唤着。

我坐在秋千上冷眼听着大太监拖腔拉调地说魏渊被皇帝禁足了。

魏渊像块破布被扔在地上。

他拿眼角觑我,半晌蹭到我脚边,期期艾艾地说: 招招,你别生气,这么做不全是为了李袭裳。

我冷笑说总不可能是为了我吧。

魏渊说是为了我们。

他说如今皇帝身体每况愈下,朝中各势力蠢蠢欲动,三皇子一党已经按捺不住,他这是故意作给外人看的。

我听完以后震惊地看着他,心想他平日看着中二,居然有如此城府。

自那天起魏渊还真安安分分地禁足了,

每日就窝在东宫里,

要么同我讲些趣事,要么就是和我寻些小玩意玩。

宫女们都传太子为太子妃收心,如今二人也算琴瑟合鸣。

我想这是我入宫以来,最快乐的一个年头。

深秋冬初的季节,魏渊扯我去放风筝,我们围着院子跑了十来圈,他精神奕奕,我却病倒了。

我的病就像是一个信号,

打响了宫变第一炮。

那一日,我坐在树下的秋千上,随着秋千荡啊荡,荡到了最高点。

我的目光越过了东宫高高的宫墙。

我看见我的阿兄跪在魏渊面前,冬日的碎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我突然间发现魏渊似乎长大了。

他的眼神深邃凛冽,里头透着我看不懂的光。

06

京城里下了第一场雪。

魏渊忙碌起来。 

怕我无聊,魏渊特允我阿娘时常进宫来探望。

有人在时,我阿娘会恭恭敬敬地唤我太子妃。

她在我面前跪下时,我能清晰地瞧见她头顶的白发。

若是没人,阿娘便会如我未出阁般抚摸着我的脑袋,一声一声地唤我招招。

阿娘说阿兄看上了赵尚书家的嫡小姐,她预备年后便去提亲。

我说真好,阿兄都二十四了吧,终于肯成亲了。

阿娘说如今阿兄功勋都挣到了,等这件事办妥便让他只管赋闲,不再做那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事。

我惊讶地问是哪件事。

阿娘说: 啊,你不知道么,太子殿下追查到一窝匪寇,命你阿兄前去捉拿。

我说: 哦,我不知道呀,那抓到了吗?

阿娘说抓到了,但对方死活不肯供出幕后主使,后来人被劫走了。

我后怕地拍着胸脯问: 阿兄呢,没事吧?

阿娘就笑,摸着我的脑袋,说: 没事呢,没事。

她说如今我们与太子是一家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阿兄又那么厉害,太子定然不会叫他有事。

我没想到魏渊这么好。

于是他半夜披着风雪回宫时,我正抱着汤婆子,缩在殿前的阶梯上等他。

魏渊瞧见我愣了许久,步伐缓缓,问我怎么还不睡。

我朝他笑,我说: 子芙,你待我真好。

魏渊眼神闪躲着,没有回答,只是低下身来抱着我,用手将我箍地紧紧地。

他说我傻。

叫我别等他,天冷。

我说不冷,这点子雪算什么,从前在和我爹在南境时,大雪能盖过我膝盖。

我兴高采烈地同魏渊说我小时候的事。

他只管听。,

目光却越来越幽深。

第二日我阿娘没再进宫。

第三日,第四日,我阿娘都没再进宫。

我等啊等,心想莫不是年关,阿娘忙着操心阿兄的婚事,把我给忘了。

直到长明灯亮起,檀信告诉我,祖母在东宫门口从早晨跪到如今,大雪覆了她满身,远远瞧着像是一座雪雕。

她隔一个时辰便三叩首,只为了求见魏渊一面。

07

我冲出东宫,却被宫女婆子死死抱住。

我说我要见魏渊。

她们说太子如今政务繁忙。

我往雪地上一坐,我说他若是不见我,我今天就不起来了。

几人犹豫间,外头传来一行脚步声,为首穿暗金色袍子的赫然就是魏渊。

而他身后跟着的,居然是李袭裳。

魏渊冷冷地瞧着我,眼神从未有过的陌生: 招招,你在闹什么?

我站起来攥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祖母要见你,阿渊,你同我去祖母那。

魏渊拂开我的手说: 孤不会见的。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哑着嗓音问他为什么。

魏渊没理我,只是折身对李袭裳柔声道: 我们走吧。

我死死攥住他的衣摆: 若是你不肯见祖母,那你放我回去吧,我想见她。

魏渊突然怒了,往日鲜活俊朗的脸上满是狰狞: 你既入了东宫便别想着离开。

他转头对宫女吩咐道: 送太子妃回芙蓉殿。

我被宫女拖往宫墙里,却眼睁睁地瞧着魏渊和李袭裳越走越远。

从那天起,魏渊果真不再来看我,但也不允许我离开。

他不来,我便绝食,宫女们知道我失宠后,也不再管我是否饿着冷着。

有天半夜,檀信突然将我从榻上摇醒,告诉我她前些天发现了一个狗洞,可以钻出东宫。

夜晚的暴风雪呼啸而至。 

我一路爬行,手脚冰冷失去知觉,终于爬出了东宫。

芙蓉殿里缺衣少食,清冷萧瑟。

外面却因着要年关,无比热闹。

我站在墙根下,揉着僵冷的四肢。 

一抬头瞧见远处富贵的花车在无数灯火鲜花的簇拥下,缓缓驶过。

花车的帐帘拉开,魏渊和李袭裳的脸透出来。

万家灯火下,他柔目注视着她,温暖得像壁炉里的火光。

08

我连夜跑回定国侯府。

祖母的房间里灯火通明,饶是夜半也仍有丫鬟进进出出。

看见我时,他们都愣住了。

祖母身边的王婆激动地攥住我的手说: 太好了,大小姐回来了,老夫人若是知道定然会好起来的。

我反问她: 祖母病了么?严重么?

王婆泪水瞬间淌下来: 那天老夫人在宫外跪了一天一夜,回来便发起了高烧,如今都两天了还没退。

我进屋瞧见祖母脸色惨白,眼眶顿时红了,上前握住她的手: 祖母,我来看您了。

祖母烧得意识模糊,却仍是下意识反握住我的手: 招招,是招招回来了……

我问她为什么要进宫,魏渊为何不肯见她。

祖母半睁着眼望着头顶的帐帘,声音模糊: 为了你阿兄。

她攥住我的手,迷迷糊糊地说: 太子为了搬倒三皇子,故意放走那些匪寇命你阿兄尾随,想要找出他们和三皇子勾结的证据。

我听得神情惊骇。

祖母闭着眼神情痛苦: 三皇子何其聪明,早已窥破,反过来设计了你阿兄,让他谋反的罪名坐实……

我的心咯噔一跳,立马道: 不可能我去让魏渊同皇上说明。

祖母拉住我,摇了摇头: 没用的,太子为了自保,只能舍弃你阿兄,你阿兄也怕连累你和你爹娘,所以全部揽了下来。明日、明日你阿兄便要被流放。

祖母说完,猛地咳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候着的医官赶紧上前诊脉。

我问医官祖母的身体如何。

医官摇着头说: 命是保住了,可这双腿废了。

医官说祖母在雪地里跪了一整日,膝盖被凉气侵蚀,很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站立。

夜晚的东宫恍若白昼。

我抱着膝盖,在东宫门口的石阶上静静等着,一如从前等魏渊回来那般。

天将破晓,我冷得四肢僵硬。

我想那一日,祖母也是这样孤寂地等他吗?

一双软靴停在我面前,

紧接着,我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09

魏渊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我,但我俩谁也没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他将身上的大氅脱给我: 进去吧。

我这才抬头看他,目光平静,一如从前同他讲故事一般: 我今天回家了。

魏渊嗯了一声。

我说: 还记得你第一次去定国侯府说我祖母腿脚好,但是阿渊,方才医官告诉我,祖母这辈子都无法站起来了。

魏渊抱着我的手臂微微收紧,他把头埋在我脖颈,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 还有我阿兄,他十六岁随我阿爹征战,一心只有国家和人民,如今好不容易对赵小姐心动,可他明日就要流放了。

魏渊抱着我说对不起,声音很闷很沉。

我摇了摇头: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阿爹阿娘知道如今朝中局势混乱,本不欲蹚这浑水,若不是我要嫁给你,若不是我……

我哽咽起来,扭过头去不肯再开口。

魏渊将我一团抱起来,定定地说: 招招,你信我,很快就结束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说: 待一切结束,我会向你解释,你信我,招招。

我自来是不喜欢轻信别人的。

魏渊叫我信他,可我要怎么信。

是信他在人前对我的冷漠绝情,还是人后对我的温柔宠溺。

从那天起,魏渊虽然没有再囚着我,但他将办事的地方由书房改到了芙蓉院。

朝堂斗争愈发紧张。

这时,北国突然来犯。

我随意拨弄着他桌上的折子,挑着下巴问他: 又要打仗了么?

魏渊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颇为不屑: 嗯,北国的太子百里铮率兵攻打我们。

我有些紧张地问: 那我们国家派谁应战呢?

魏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又轻松道: 我亲自带兵。不过你不用担心,百里铮是个病秧子,上了战场也是送死。

10

年关,我差人送回家里许多东西,但都被祖母拒了。

她像是有意要同我划清关系似的。

除夕宫宴上,皇上在一群人的搀扶下缓缓而来。

我坐在魏渊身侧,离他离得近,清晰地瞧见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

呈衰败之势。

宫宴上,皇上说起边关来犯的事,目光陡然一转,扫向我阿爹阿娘:

百里铮已经打到定城了,应当不日就要进城,定城是要城,万万不可失去,谢侯。

我爹立马应道: 臣在。

皇上不容置喙道: 朕就派你去守定城,可有意见?

我爹缓缓地抬起头,半晌开口: 没有。

我爹没有,我却猛地转头看向魏渊,压低声音问他: 你不是说你亲自带兵吗?

魏渊不敢看我: 都城也不可无人守着。

我攥住他的手,如坠冰窖: 魏渊,你别骗我。

魏渊皱起眉头: 那百里铮不过是个病秧子,你父亲骁勇善战,定能守好定城,到时候又是一件功勋,不好么?

可是我阿爹年纪大了。

放心吧,对付百里铮还算绰绰有余的。

年后,仗便打起来了。

据说皇帝的身子愈发不行,我阿爹在前线忙,魏渊就在宫里忙,偌大的东宫骤然冷清。

有日晨间,东宫里的宫女婆子开始收拾东西四散奔逃。

檀信吓坏了,抓住平素关系不错的宫女问她怎么了。

宫女脸色惨白,哆嗦着说快跑吧,野蛮的北国人打到南都城来了。

我听完大脑嗡的一声炸开。

都城外是定城,北国人能破都城,那是不是意味着……

我疯了一样往承乾殿跑。

一路上似我这般疯跑的人不少,昔日庄严肃穆的皇宫此刻乱得俨然菜市场。

承乾殿外重兵把守,我闯过去却被拦住。

我嘶哑着嗓音: 我要见太子。

官兵说: 太子殿下正在同朝臣商议要事。

我拔高嗓音: 如今公众乱成一团,他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让我见他

官兵们便不再理我。

于是我一掀裙摆在承乾殿外跪下。

等啊等,我从晨曦等到日暮,魏渊没等来,等来的却是李袭裳。

我尚且被拦在外,李袭裳却能自由出入。

她站在台阶上怜悯地看了我一眼: 谢纯宣,我真羡慕你,什么都不知道。

顿了顿,她嘲弄开口: ……你却也是最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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