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敌手

回来后，老婆患上了精神分裂。

洗澡时，把皮肤都搓破皮了。

自顾自喊道: 滚开，从我身上下去

1

老婆的反常行为把我吓得不轻。

她悻悻地从浴室里走出来，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到沙发上。

我赶紧上前，关心道: 老婆，你怎么了?

她有些恍惚，看到我凑过来，立马往一边躲开了: 滚开，不准碰我

老婆全身紧绷，蜷缩在一角，指甲抠进了沙发里，不住地颤抖着。

下一秒，她似乎又恢复了正常，跑过来抱住我，大声哭了出来: 老公，我害怕

我顿感不妙，轻抚着她的背，摸了摸头，说道: 我在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婆哭肿了眼，靠在我的肩头，说道: 老板带我出差，只给我开了间房。

他说自己要应酬到很晚，不需要，可是，他半夜满身酒气闯了进来，把我给那个了。

说到这，老婆情绪激动，抱住我抽泣个不停，她的心跳宛如响鼓，贴着我的胸口涌动。

我更是脑子发懵，突然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整个身子浸入了深海那般。

半夜，老婆不敢躺下睡觉，说会不自觉回想起那些可怕的场景。

她靠在床头，清冷的月光洒在脸上，棱角清晰的面孔，像是一座银色的雕像。

我亦不敢睡觉，在一旁守候着老婆，无尽的黑夜，只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在不停喧闹。

老公，这件事不要声张，我不想你被别人看不起，但是，你以后也不准嫌弃我噢。

老婆的声音很轻，都盖不住时钟的滴答声。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浸湿了枕头，连忙把老婆搂在了怀里。

受伤的明明是她，然而，她心里最为挂念的还是我。

我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分，找到这么好的另一半。

第二天，我带老婆去了医院，让熟悉的唐医生帮忙做了全面检查。

拿到结果后，唐医生皱起了眉头，她把我拉到走廊僻静处。

对我说道: 小陈，印象里，你是个稳重的人啊，这次怎么这么大意?

你老婆身体机能没什么问题，但近期同房，你是不是太暴力了，她下面都受伤了。

你怎么开始不爱惜自己老婆了呢?

听到这些话，我脑子顿时炸了锅，眼眶再一次湿润，拼命地摇着头。

唐医生似乎明白了我的身体语言，深深地叹了口气，清冷的走廊回应着沉默。

唐医生继续说道: 她心理上出现了很大波动，精神层面不排除已经产生问题，回家后，你要多留心观察。

隔日，我下班回家，发现老婆拿着扫把疯狂抽打着岁的女儿雅雅。

我顿时傻了眼，连忙上前拦住，老婆惊恐地看着我，激动地说道: 老公，她不是我们的孩子，她该死，她该死

雅雅坐在地上大声哭喊: 妈妈，妈妈，我是你的孩子，你到底怎么了呀?

我突然想到唐医生的话，老婆可能已经陷入了精神认知障碍。

过大的精神刺激，导致她停留在创伤的回忆里，假借现实，不断编织出一个由伤害为源头的伪世界。

可能在那个世界里，雅雅就是她被侵害后导致怀孕，从而诞下的孩子。

我心情异常沉重，担心老婆病情会越来越严重。

便在医院预定了 VIP 病房，让她在那里接受专业的心理治疗，又拜托唐医生多加费心。

雅雅也是吓傻了，整日在家里哭泣，想念妈妈。

一场无妄之灾，害得这个家支离破碎，我急得一夜白头，镜子里的模样，瞬间老了一个辈分。

我把雅雅送到老家爸妈那里，自己又请了个长假。

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好好了结一下这件事，为老婆出一口恶气

2

老城区，某条僻静的单行道上，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屡次恶意阻挡后方的宝马 7 系。

面包车故意压低速度，引起宝马车的不满，司机疯狂打着双闪和鸣笛。

示意无果后，宝马车压上路肩超车，来到面包车前面，又故意别停面包车。

宝马车司机从驾驶室下来，满脸怒气，走到面包车面前，粗鲁地敲了敲车窗。

我戴着黑色面罩和墨镜，缓慢摇下车窗，宝马车司机一脸横肉，炎热的天气让汗水灌满了他脸上的褶皱。

他开口骂道: 你他妈什么意思，故意找茬是吧?

就在这时，车后绕出一个蒙面壮汉，一棒子敲晕了宝马车司机。

我迅速下车，跟上壮汉，拉开宝马车的后门，将里面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拉了出来。

那人正是老婆的老板，曾伟明。

这家伙正处于懵逼状态，还想着挣扎，被壮汉重重扇了一耳光。

他的头立刻撞到车门框上，见了红，眼镜也被打落到地上，这才老实了。

我从兜里掏出不透光布条，蒙住了他的双眼，壮汉提拎着他，利索地丢进了面包车后排。

随后，我启动车子，一溜烟儿驾驶而去。

副驾坐着一个同样蒙住面，瘦弱的男人，他翘着略微有些残疾的腿。

他得意地说道: 还是哥们我机智，选择在这条道上动手，没有监控，安全的很。

说罢，他拿着笔在本子上打了个勾，又补了句: 第一步，完成

这个瘦弱男人叫吴智，后排控制住曾伟明的壮汉叫张成，都是我请来的帮手。

大约半小时后，车辆行驶到一处荒林子里，停在一座破旧的土砖房子前。

我拉出曾伟明，将他押进房子里，张成活动了下筋骨，跟在我后面。

吴智站在后备箱旁，淡定地抽起了烟，又朝我们说了句: 你们先去，我随后到，有事喊我。

进屋后，我将曾伟明绑在椅子背面，迫使他双脚弯曲，成九十度支撑着身体。

曾伟明神色紧张，双腿微微颤抖，扬起的灰尘游离在从窗户射进的光线里，透露着浑浊。

这家伙还有些嘴硬，眯缝着眼冲我们说道: 他妈的，玩绑架，蒙着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不惯着他，抄起手边的粗木棍，往他胸口结结实实来了一下，震掉的木屑粘连在他的衣服上，有的还刺进了肉里。

曾伟明叫苦连天，发出哀嚎，下身早已支撑不住，脚后跟卡进地面，借力蹬直了双腿。

张成见状，直接上前，一脚踩在他左腿膝盖上，整条腿负角度弯曲，并传出骨裂的声音。

哎哟哟......哎哟哟......

伴随着凄厉的喊叫，曾伟明脸上出现了明显变化，昏黄的日光照在上面，呈现出血红色。

大......大哥们......我错了。

你......你们想要什么，我......我能给的，我一定满足，只求你们不要折磨我了。

他呜咽着求饶道。

我说道: 你还记得刘玲玲吗?

曾伟明转了转眼珠子，停顿了那么两三秒，显然是在构思着话术。

他说道: 记......记得，我的员工嘛，这两天无故没来上班，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缺乏责任心，说旷工就旷工

我捏紧木棍，重重地抽向他的脑袋，连人带椅，曾伟明侧翻在地。

我走上前，用脚踩住他一侧脸颊，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丫的最好别给我装糊涂，你对她做过什么，咱们都心知肚明

曾伟明这才慌乱起来，舌头像是被火焰炙烤着，哆嗦地说道: 兄......兄弟，那......那晚纯粹意外。

我......我也是喝多了......进错了房间，意外......意外。

这样吧，我也不过问你跟她什么关系，你权当帮我带个话。

我愿意给十万，这事一笔勾销，现在外围也不过两三万......

3

没等他说完，张成双手将这家伙举过头顶，狠狠地往地上砸去，他背后的椅子瞬间散架了。

几个破木块戳着曾伟明的脊梁，他整个人仰着，像行将塌陷的拱桥，嘴里又不断哀嚎着。

张成气得够呛，说道: 妈的，老子都听不下去了，你丫的真是个畜生

我轻哼了一声，对曾伟明说道: 你一句意外，就能随意破坏了一个家庭，害得一个人精神分裂。

但凡是个女人，在你眼里，都是能卖的，对吧?

曾伟明扭动了几下，侧过身子，慢慢蜷缩起来: 大......大哥，我......我错了，行吧。

我回道: 呵，你不是错了，你只是体会不到那种，亲人被伤害到骨髓里的痛苦。

她是别人心里最挚爱，最心疼的妻子，却被你以残忍的方式蹂躏，践踏。

我看向门外，大喊了一声: 带进来

没一会，门被推开了，吴智跛着脚，将一个蒙着眼的女孩带了进来。

他推搡了几下，让女孩跪倒在曾伟明面前。

我一把扯下女孩头上的布条，她紧闭的眼微微张开。

曾伟明看到女孩的脸，神情突变，大喊道: 薇薇

女孩立马带着哭腔回应道: 爸，爸，救我

没错，这女孩就是曾伟明的女儿，正在读大二，在绑架曾伟明前，我们就将她捆到了后备箱里。

曾伟明努力挣扎着，冲我们吼道: 你们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脸木然地说道: 让你体会看看，跟别人一样的痛楚，不然你真的做不到感同身受。

吴智闻声而动，右手扯住女孩的后衣领，狠狠一拽，前面的一颗纽扣掉落了。

女孩被勒得惨叫了一声，惊吓不已，浑身都在抖动。

吴智又用力拽了一下，第二颗扣子掉了，接着用力，第三扣子掉了。

女孩不断收拢着被反绑住的手，又往前趴去，跟吴智较着劲儿。

曾伟明再也看不下去了，竟然靠蛮力蹦哒了起来，又忍受着断腿的痛苦，双膝跪地。

大哥们，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们，不要动我女儿。

我把命给你们都行，只要你们别动我女儿

曾伟明边说着边把头磕到地上，抬起时，额头冒着血渍，灰尘混在泪痕里，一张老脸看着可怜兮兮的。

我给吴智使了个眼色，他缓缓松了手。

女孩倒在了地上，大概是这么一折腾，整个人都晕死过去了。

张成脱了外套，随手披在了女孩身上，又将她扛起，送到了外面。

再回来时，他脸上似有不悦。

吴智边在本上打着勾，边戳了戳他，问道: 怎么了嘛，大个子

张成语气低落地说道: 祸不及家人，我们这么对他女儿，是不是不太好?

吴智顿时来气了，抬起脚，直接踢到他屁股上，又说道: 你以为那个曾薇薇是个什么好鸟?

仗着她爸是有钱人，在学校里作威作福，欺压同班同学。

她为了抢别人男朋友，到处散播女孩谣言，说人家睡遍整个院系的男生。

害得人家男友立马提了分手，女孩遭受打击，一时想不过来，直接从天台跳下去了。

张成听后，不再言语。

吴智在搜集情报和制定计划这块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曾伟明听到这些，神情黯然，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早已宠坏了女儿。

4

吴智看着手里的笔记本，思忖了一下，神情自若地说道: 那，进行下一步吧。

张成听后，从破败的门背后搬出一口大缸，稳稳地立在屋子正中央。

紧接着，张成双手抓住曾伟明的衣领，直接将他扔进了缸里。

这会儿，吴智跛着腿，从车里搬来了一大堆冰块，我跟他合力将冰块全部投入到缸里。

张成找来透明胶，封住缸口，仅露出曾伟明的脑袋在外面。

冰块不断融化，化出的寒气附着在胶带上，又汇成水珠，慢慢滴落下来。

曾伟明止不住地颤抖，脸色发紫，嘴唇泛白，不停地打摆: 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吴智淡定地说道: 急什么，老禽兽，待会你就知道了。

时机差不多了，张成拿出高温喷枪，对着缸壁，直接将火开到最大。

喷射的火焰发出轰隆的声音，不断炙烤着大缸。

没一会儿，曾伟明就满脸通红，刚才的寒气早已变成了热腾腾的雾气。

这家伙强忍着痛苦，脸上露出生不如死的表情，像被千刀万剐那般: 草，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我冷哼了一声，立马回道: 炎热能让你毛孔扩张，接下来，有你好受的

吴智从兜里拿出一瓶深褐色的药剂，用滴管吸出，晃了晃，穿过胶布，全都挤到了缸里。

他补充道: 放心吧，这会儿你的下身皮肤很脆弱，感受不到药剂的威力，但过后，你也就废了，哈哈

曾伟明一脸茫然，又万分焦急，宛如街头被众人戏耍的傻子，找不着北。

你......你们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

吴智说道: 就是废了你，你的双腿，还有你作为男人的功能，再也没有用了。

听到这，曾伟明眼眶了很快灌满了泪水，脖子上青筋暴起。

这会儿说气话，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们三个畜生，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看着他绝望的神情，我想到了那天夜里的老婆，月光下，面如死灰，与此时曾伟明的激烈情绪，形成割裂的对立。

可根子里，都是一种奋而不能的死寂。

待他彻底晕死过去后，我们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屋子。

这天夜里，月亮很圆，清冷的辉光洒落在人间，像披了一层神秘的霜。

大仇得报，但老婆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她已经认不得我了。

我来到老婆的病床前，她忽然坐了起来，双手抓住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姓曾的，你该死，你该死

说罢，用双手拼命掐着我的双臂，长长的指甲又在我脸上划来划去。

唐医生想要上前阻止，我摆摆手拦住了。

这点痛苦，跟老婆内心的绝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待她睡后，我悄然离开了医院。

吴智看着我脸上的血痕，连连摇头，张成也止不住地叹气。

我搓了搓手，说道: 接下来，该给你们报仇了。

我们仨，是吴智联络组织起来的，都是怀有血海深仇的普通人。

张成爸爸被工地的包工头打成残疾，丧失劳动力。

由于是在封闭场所且明显是有预谋的作案。

所以并没有直接证据，导致犯下恶果的人至今逍遥法外。

吴智呢，则是被小偷潜入家里，偷盗不成，反倒是谋害了他的弟弟妹妹。

这么多年，他一边打零工一边暗地调查，到现在，差不多已然有了眉目。

我们仨约定，即便复仇身亡，也在所不辞。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几个警察敲响了我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