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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平生不晚》“西红柿炒鸡蛋”的作品之赵泊禹泊禹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我娘是李府的家生府上用一纸契将她的婚配卖与赵契约上写我娘分娩之若得男就归赵若只诞下女那母女俩都得留在李然而我娘生的是龙凤赵家兴高采烈地抱走了男而我被送回李延续着我娘的命1我娘前半辈子几乎没离开过李她是奴婢生的孩后来自己也成了奴手脚不算麻偏生得一副好容惹得李公子非要把她留在眼根日也夜也本来是要收房可李夫人担心儿郎...
主角:赵泊禹,泊禹 更新:2025-06-26 06:3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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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用一纸契约,将她的婚配卖与赵家。
契约上写明,我娘分娩之后,若得男丁,就归赵家,若只诞下女儿,那母女俩都得留在李府。
然而我娘生的是龙凤胎。
赵家兴高采烈地抱走了男胎。
而我被送回李府,延续着我娘的命运。
1
我娘前半辈子几乎没离开过李府。
她是奴婢生的孩子。
后来自己也成了奴婢。
手脚不算麻利,偏生得一副好容貌,惹得李公子非要把她留在眼根前,日也看,夜也看。
本来是要收房的。
可李夫人担心儿郎前途反被卿卿误,就动了心思,打算把我娘送去赵家。
那时赵家老爷病重,各房都闹着要分家。
这里面有门道。
分多分少也是有讲究的。
子嗣兴旺的,便能多分一些。
而李夫人有个妹妹,正是赵家二房的夫人。
她身子不好难以生育,又不允妾室进门,眼见着要吃亏,这才决定买丫头回来,借腹留后。
我娘被送去不到半年,肚子便慢慢地圆了起来。
可即便已有了婚配之实,她也仍旧是李府的人。
瓜熟蒂落之后,还是要回去的。
至于回她一个,还是回去一双,得看是生儿还是生女。
签下契约时说好了,赵家只认儿子。
分娩时,我是先出来的,稳婆脸都灰了。
直到发现里头还有一个,这才松了口气。
母子三人,我娘只把我抱回了李府。
这时候,李公子已娶妻了,正经门户的娴淑小姐,带来的两个陪嫁丫头,也都是乖巧可人的。
此一时彼一时,李云棋眼里哪还装得下我娘。
索性派她去账房,给了个轻松的差事管着。
就这么安置了下来,一晃便是十余年。
李公子已经成了李老爷,还有了自己的心肝骨肉。
他这会想起了我。
瞧我像青葱一般长了起来,便嘱咐道: 秋影,你以后就跟着云棋少爷,务必仔细些。
于是,我就又多了个主子。
此后日日跟在李云棋身侧,为他添茶递水,鞍前马后。
可李云棋不喜欢我。
一是我斗蝈蝈老赢他。
二是我总是趁他翻墙逃出去玩时跑去和老爷告状。
所以李云棋总拎着耳朵骂我: 要你有何用
每每这时,我都会想起赵家二房的少爷,赵泊禹。
我打小就嫉妒他。
常常想,凭什么我们一母同胞,我只能缩在李府的屋檐底下伺候人,而他就可以活得肆意骄纵。
穿金缕衣,坐檀木轿,每次出入府宅,身后都有乌泱泱的人跟着,生怕磕着碰着,金贵得很。
更小的时候,我还抱着娘的手臂哭,说我也要去赵家享福。
娘许久没说话。
后来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点了点我额头,说我痴心妄想。
我是痴心妄想。
所以会在娘生病之后,蹲在路边,把赵老爷拦下来。
我娘日日操劳,已然损了身子,你可怜可怜她吧。
你娘是谁?
盈……盈香。
噢?噢,他蹙眉想了想,终于记起了那个为他生育过儿女的人。
他打量了我几眼。
然而目无波澜,只随手解下钱袋,放在我手里,轻描淡写说道: 拿上银子,你给她买药去。
她——
哪来的骗子
一道锐利的声音忽然将我说至半截的话打断。
赵泊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看向我的那一刻,面容充满戒备。
大概是以为我是个招摇撞骗的乞丐。
可我的行径,确实和乞讨无异。
被撞个正着,也只能低下涨红了的脸,却始终攥着钱袋不肯还回去。
见我耍无赖,赵泊禹更生气了,他跑过来,将我狠狠撞开。
禹儿,不得莽撞。
赵老爷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开口劝住了赵泊禹。
还伸手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拉扯间,赵泊禹的袖子被捋起了些,露出一节手臂。
手臂上的红色印记清晰可见。
像半边蝶翼。
赵老爷拍了拍他的脑袋,说: 放心,谁能骗你阿爹。
可赵泊禹仍有些狐疑,离开前,还回头瞪了我一眼。
他不认识我呢。
更别提我娘。
赵夫人教养他长大,在他那里自然也只知晓这一个母亲。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脸颊的褐红渐渐褪去,甚至隐约透出些得意之色。
这开端不赖。
我现在能讨来一摞银子,他日未尝不能更进一步。
回到府里,我老老实实地把讨来的东西递给娘看。
她犹在病中,虚弱得很,却强撑着起来,夸我比她有本事。
还让我提菜篮去买肉,晚上要给我煨个热锅吃。
回来的时候碰见府里的厨子,悄悄地往篮子里塞了两尾鱼苗,说知道我娘病了,得补补。
我笑着问他,可是又想预支例银?
他搓着手,连声道: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我已见惯不怪。
娘在府里熬了这么些年,辈分便被抬了上来,底下的人见了也称一声盈香姑姑,偶尔还会送些小小的好处,遇着什么事也能挪个方便。
不过,始终是下人之间的小打小闹。
改不掉娘和我的归宿。
我嘛,以后要么给李云棋当侍妾,要么配给家丁或马夫。
嗯……李云棋不好。
耳朵还要不要了。
至于旁人……
其实,管家的儿子昨日来找过我,还往我发间别了朵粉芍药。
那花开得正艳,我很喜欢。
可我不愿意以后再生出另一个我来。
这芍药,不戴也罢。
可我等啊等,等到娘长出眼纹,等到李云棋的性情渐变深沉,不再和我斗蝈蝈,也不再拧我耳朵,都没有等到赵老爷过来认我。
2
但我贼心不死。
那日李云棋下了学堂,回来便踢翻了脚边花盆,紧跟其后的书童小满也满脸苦相。
等公子进了屋,小满忙不迭地找我抱怨。
秋影姐姐,你说学堂先生怎就那么偏心赵家那位呢?公子昨夜熬了半宿写出来的文章,我瞧着好得不得了,可先生却用赵少爷的同他比,说文采够了,意境却不如人家的。评便评了,赵少爷竟还嘚瑟一番,把公子气得够呛。
我凑近了些: 咦,赵少爷也在啊?
何止,公子和他可不对付了。唉,明日还要课试,若结果不好,公子又要发脾气,不如我装病算了,告一天假也好。
我……我去吧。
我跑进屋,央求李云棋让我替书童几日。
什么缘由?
总不好说冲着赵泊禹去的。
我也想沾沾学问。
就你?小满好歹读过千字文开过蒙,你怕不是只认得灶台上油盐酱醋四字吧,他掸了掸袖,想躲懒是真,昨日让你熨的衣服也没熨好,今日还胡闹上了。
我平静垂眸,声音清晰道: 你辰时出门,我先整理过书房,重新排过案上的文集,又把柜子里发潮的旧籍拿出去晒,午时……
打住,算你记得清楚,比管铺子那几个酒囊饭袋要强些,要跟便跟吧,只是如果惊扰了其余人,仔细你的皮。
成日就知道威胁我。
可我当下也计较不了。
一个家生婢女。
他日若等我翻身了才好呢。
小满说得对,临近课试,李云棋是烦躁。
都坐下来好一会了,手指还一个劲儿地敲打书案,静不下心似的。
嘴上也没闲着,不忘数落我。
你这墨,磨得比小满差多了。
我去换新的。
换什么?换一砚新的还是换你这双手?
我低下头,闷声道: 看来和这墨汁没什么干系,是公子心烦,看什么都不顺眼。趁着他还没发作,我忽然凑近了些,公子平时总嫌我蠢,说不准待会等吴家那位写完,我还真不小心用墨汁脏了他的课卷。
你不仅蠢,心眼还蔫坏。他冷冷地笑,别人可不容你泼墨撒野。
这又不是,那又不是,真难伺候。
好在后头有脚步声,应是有同门来了。
李云棋头也不抬,却先开了口: 听闻你家生意遇上些麻烦,怎么他们今日还放你出来,也不怕没人管场子。
你倒是清闲,连丫鬟都带进学堂了,可是书童也受不了你?
赵泊禹面无表情地打量了我几眼。
我没回避,直直地看回去。
一口一个丫鬟。
他倒是大少爷,可身子流的血和我的又有什么两样。
不过,他没认出我。
自从赵老爷给了我银子之后,就有意无意地不让我靠近吴家。
而赵泊禹现今也没能在我脸上瞧出些什么,便收回目光,往李云棋身侧的位置坐了过去。
我难免朝那边多瞄了几眼。
结果他忽然扭过头来。
李兄,你这丫鬟是不是一直在看我?莫非你平日苛待她,她想另谋高就?
李云棋眼神一冷: 哦,那你问问她敢不敢跟你走。
什么?
当牛做马就算了,使唤自己的人还得是赵泊禹?
这想法一冒出来,就把我吓出个激灵。
我、我只伺候公子一人。
赵泊禹愣了一下,谁稀罕。
他冷不丁摔了笔,墨汁溅到我裙上。
哎呀。
我连忙伸手去擦。
却不是心疼裙子。
而是把遗落到地上的那几滴给弄干净了。
正捋起袖子,赵泊禹的目光却忽然落到我手臂上,你这——
李云棋皱了皱眉,死皮赖脸,人都说不伺候你了。
话音刚落,便把我拉起来,还开口要把我打发出去。
赶紧找口井,把身上洗干净了。
我退至门外,却透过窗缝看了赵泊禹许久。
他已埋头苦写,用心得很。
李云棋亦然。
即便不在学堂,他们二人争锋是常有的事。
赵李两家这些年越来越兴旺,整个江陵就没几家能盖过他们风头的。
这皆是因为族中分了两拨人出来,一文一商,互相扶持。李老爷从前就是落了榜,才回来协管家中生意,他自然想李云棋能补上那遗憾。
恰巧赵家对赵泊禹也是同样的期望。
两人走在同一条道上,难免被众人拿来相较。
久而久之,逐渐从较劲变成了死对头。
要不是都读了些经纶,大概是要打起来。
今日倒是不止斗嘴。
只是折腾的是我。
我移开目光,看了看身上的墨渍,转身找井去了。
他们要考好两个时辰呢,我坐在井台边,慢悠悠地绞着湿裙角,也不着急回去。
后来听见那头传来动静,便知道他们课试结束了。
按规矩,稍后能留下来用些茶歇,弟子们会松快不少。
可我溜回学堂廊下时,原本喧闹的地方,忽然间变得满室死寂。
学监举着一张洇满墨污的考卷,厉喝: 谁毁了赵泊禹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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