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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文大咖“啊哦哦”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鸨母修炼手册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脑龟公小秋是文里的关键人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我穿越穿到古代的第一为了活我舔了龟奴的没办别人穿越都是公主小只有我穿成了青楼的黑望仙楼纸醉金我却只想回可我等啊等到我从妓子变成望仙楼的老等到我的手上沾满鲜我才发我回不了家1我叫方家是个穿越没穿成公主小也没穿成第一美而是穿成一个被卖到妓馆的黑原主既没有身也没有靠穿越的第一我还没
主角:龟公,小秋 更新:2025-06-28 06: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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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的第一天,为了活命,我舔了龟奴的脚。
没办法,别人穿越都是公主小姐,只有我穿成了青楼的黑户。
望仙楼纸醉金迷,我却只想回家。
可我等啊等,等到我从妓子变成望仙楼的老鸨,等到我的手上沾满鲜血,我才发现,我回不了家了。
1
我叫方家宝,是个穿越女。没穿成公主小姐,也没穿成第一美人,而是穿成一个被卖到妓馆的黑户。
原主既没有身份,也没有靠山。穿越的第一天,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套上麻袋卖了。
我来路不明,没有户籍,连正经青楼都不收,被卖到了瓦舍的末等妓馆。
电视剧里的妓馆总是红旗摇曳,香风美人。我到的是个什么地方呢?
脏乱、简陋、拥挤、恶臭,只要有十个铜板,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街边流民,都能找一个姑娘作陪。
说是作陪,其实也就是做那种事。价格低廉,来者不拒。
我反抗过的,我求那里的管事,我说我会写字,我会算账,我会很多很多东西。
然而她只是抬起我的下巴,冷笑一声: 那些在这地方可没什么用,你要是想活得长久点儿,就别让人知道你识字。否则那群腌臜鬼恐怕会迫不及待想尝尝,肚子里有文墨的姑娘是什么滋味儿。
绝食逃跑我都试过,最后只是被扔进房间,进来了一个又一个男人。
管事倚着门冷笑: 白門街可没有被哄着的姑娘,青楼花魁的初夜才值得留着卖高价,在咱们这儿,不过是几个铜板的区别,被谁受用了有什么打紧?
那一刻我才明白,在这里,所有人都是烂肉一块,那些附加的价值不过是累赘。可我还能怎么办呢?
在白門街,人是不当人看的。只要有客,这里的女人就永远没有休息的时候。先不提这里又脏又乱,更是什么三教九流都有。
我都来不及有别的奢求,活着,我得先活着,别被脏病要了我的命。
我要活,活下去才能找到回去的方法。爸爸妈妈还在家里等我,我才刚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只要我能回去,在这里的一切屈辱都不算数,我可以把它们远远抛在后面,过本该属于我的人生。
这个场所注定了我遇不到什么贵人,我唯一的贵人只有我自己。
这里的女人不分高低贵贱,唯一能把她们区别开的,是生和死。还有一群,是前阵染了病,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和死人已经没有区别。
她们一个个被扔在后院,连水和食物都没有。用管事的话来说: 不能卖钱的货,吃饭喝水也是浪费。
我来时后院的女人有五个,现在只剩一个据说叫小秋的,她身上已经烂的不像样了,却拖着一口气怎么也死不掉。
我把自己的半个野菜窝头揉碎泡在一碗井水里,递给了她。同情也有,悲凉也有。
因为我仿佛通过她看到了自己的明天: 如果将来我沦落到这个地步,希望也有人分我一碗冷饭吧。
小秋似乎连吞咽的能力也没有了,只就着碗润了润嘴,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气若游丝: 傻子,这里总来一个叫三子的龟公,你要是想活,傍上他吧。
接下来我要再问,她却一句话都没有了,连眼皮也不曾再动一下。我但愿她只是累了,不是死了。
我努力从这些日子见过的人的只言片语中汲取自己需要的信息,三子是春花楼的龟公,青楼里总有不成文的规矩,龟公不能染指自己楼里的姑娘,所以他就爱来此间找人泄欲。
春花楼虽然是三等妓馆,却也是过了官府明路的。比白門街不知好了多少。春花楼里的客人花样多,三子有样学样,没少搓磨白門街里的女人。
三子再来时,我主动接了他。白門街连接客的屋子都是几人共用一个,北边的铺上还有另一个姐妹在做事。
我对这些早已置若罔闻,只一心讨好他: 三爷,我给您脱鞋吧。
脱鞋时,我顾不得反胃,用自己的袖口将他沾满污泥的鞋仔仔细细擦了个遍。这绝对是在别的姑娘那里十个铜板买不来的待遇。
龟公平日里是最受人轻贱的,我越是做小伏低的追捧,越能让他开怀: 小娘皮还挺有眼力见儿,把爷伺候好了,爷不仅付你铺钱,还额外多赏你几个当私房。
连日来的遭遇早让我没了什么自尊,我跪行上前抱住他的腿: 求三爷救我,我定然报答三爷。
三子一双手从我的肩膀摸到胸前,说话也露骨: 好人儿,在这榻上,我哪能救你呀?你行行好,赶紧救救我才是正经事。
我任他手上的动作,毫不气馁: 我知道春花楼的菊妈妈有门路,只要能救我出去,您就是我的恩人,大恩人。
他收了手,顺势躺下,一双脚在我肩头蹭着,突然重重蹬了一脚。他被扫了兴致,这是故意作践我: 小秋那丫头告诉你的吧?她也打过这主意,现在还不是被爷玩烂了?你这张脸是比她漂亮些,可也不顶用。你也不打听打听,菊妈妈多少清白人家的女儿都挑不过来,何必要你一个黑户的婊子?
我早已打听好,爬起来继续说: 我会琵琶,弹得极好,绝不比杏花居请来的琴娘差。菊妈妈想在下月比试中拔得头筹,我便能出力三爷举荐我,就是大功一件。
春花楼是三等妓馆,那里的姑娘才艺当然不比其它青楼,对管弦丝竹通而不精,杏花居前月来了个因年岁大了从青云阁退下来的花魁,春花楼便被压了一头。
春花楼不是官家妓馆,买卖渠道尽是些穷苦家女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要我抓住这一点,他们就能帮我离开这儿。
我从六岁开始学琵琶,因为我年幼时一句喜欢,爸爸妈妈给我请最好的老师,买最好的乐器,我十数年如一日的坚持,到如今竟然是这种用途。
可没关系,爸爸妈妈如果知道我能用它自救,应该是高兴的,他们一定还盼着我回家。
我从衣裳里摸出六个铜板,双手举着: 求三爷赏脸。
这几个钱他当然不放在眼里: 就他娘这点儿钱?还不够你伺候爷一次呢。
我忙道: 现在是只有这些,若三爷牵头让我入了春花楼,就绝对不止这些了,我识些字,愿立下字据,往后半年的包银都孝敬三爷。到时候三爷何必来白門街,就算是杏花居、丽秋园也去得。
春花楼的姑娘每月的包银虽然微薄,但也比龟公高出许多了。况且这个行当是最吃青春饭的,女子前几年的时光最是值钱,他没理由不心动。
三子眼睛一眯: 琵琶价贵,也是你这种贱皮子能学会的?你要是蒙我……小贱人,爷可不是好相与的。
听他松了口,我大喜,把铜钱往他衣服里塞: 不敢不敢,您只管引荐,若没这个本事,我把自个儿挖洞埋了去,绝不敢劳动三爷
就这样,我等了三日,熬了三日,春花院里终于来了人。他们没给管事钱,只留了一张纸就把我带走了。
小秋到底还是没撑过去,我离开白門街的那天,她被人抬了出去。莫说一副薄棺,就连草席也没卷一张。
可我身上仅剩的几个铜板都用来贿赂三子了,小秋为我指了一条活路,我却连最后一份体面都不能给她。
我没问她的归处,大概会是某个乱葬岗。如果我没本事留在春花院,还是会被扔回来,下场或许就如她一般,甚至会更惨……
2
在白門街待了半个月,我现在看春花院都多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不知怎的,我竟然有些发抖。
我被人领着到偏房搓洗,水不够热,刷子很硬,我却如获新生。在白門街,就连来了月事的人都只能用凉水擦洗。
柴火价贵,好似比人命都贵。
我见到菊妈妈时,她正在调教新人,那姑娘大约是不肯接客,被赤条条挂在房梁上,另有两人拿着插满了细针的麻绳,在姑娘的脚腕和小腿上一圈一圈的缠。
绳子拉紧,针就一根根没入皮肉,血珠汇在一处滴滴的往下流,我耳边被惨叫声充斥,头皮发麻。
待我观完了这一场惨刑,菊妈妈才转头正眼瞧我。我知道,这是对我的下马威。
我顺服地跪下,问妈妈安。她坐在椅子上喝茶,连眼风也不扫我一下,话却好听: 不敢当,听说白門街那地方竟然出了个才女,敢自比琴娘是吗?我倒想见识见识,姑娘有几分能耐?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捧了琵琶来。东西还不曾到我手里,又听她道: 我时间金贵,要是什么人都能来耽误一番,那我这生意也不用做了。姑娘,我丑话可要说在前头。
我依旧跪好,又磕了个头: 是,请妈妈赐教。
你若有真本事,我教你做一回尖先生,好好调教一番,将来当个头牌也不是难事。可要是你本事不济……我也不叫你白来一趟,你人回白門街去,这双手留下,也不辜负咱们相识一场。
古代这种条件,白門街那种脏乱地方,我若没了一双手,离死也不远了。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不如相信自己。
我接过琵琶,调试音弦。弹出我曾在教室、在校庆、在礼堂、在演播室奏过的曲子,短短半个月,恍若隔世……
一曲毕,菊妈妈早已换了一副嘴脸,瞧着我像是在看金疙瘩: 好姑娘,我的好女儿……哎呦呦,还真是明珠蒙尘,这么好的人才,险些埋没了。只要你一个月后替我压过琴娘,管他什么户籍,什么身份,妈妈都能替你把路铺平。乖女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希望我的名字被这个时代的人念出来,对我来说,这简直像是一种诅咒。于是我无比恭顺,答道: 连户籍都没有的人,哪配有什么名字。妈妈既心善救我脱离苦海,就请妈妈赐名吧。
菊妈妈很满意我的回答,扯过我的肩膀看了又看: 就叫荔枝吧,听着就是个可人疼的姑娘。
我不是没有想过借这门技艺彻底脱身,于是试探: 荔枝资质粗浅,听说春花楼清丽可人的姐妹大有人在。若妈妈有意,荔枝愿意对各位姐妹倾囊相授,为您培养出十个百个琵琶高手。
只要她答应,我就能从台前转到幕后。
菊妈妈不会不明白我的言外之意,脸色也冷了下来: 姑娘别打量着蒙我,乐器这东西易学难精。就算是你教她们都入了门,没个十年年谁也练不出你这样的手艺,我可蹉跎不起这光景。否则,今日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跟我谈条件。
我忙换上笑脸,堆满了狼狈与讨好: 荔枝只会这点微末伎俩,妈妈不嫌弃就是了,既然您并无此意,我自然乐得一枝独秀。
3
我正式入了春花楼,这当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比起白門街,这是我能闯出来最宽的活路了。我有一技之长傍身,菊妈妈就不会想着一次榨干我身上的价值。
至少就算有一天我过了花期,也能在春花楼做一个技艺不俗的琴师,替她省下大大的一笔费用,还可以替她调教新人。
从生意的角度出发,她自然乐意我活得长一点。
如果注定摆脱不掉这条路,那我当然希望这条路上平坦一些。于是向菊妈妈谏言: 妈妈若想我赢过琴娘,只靠一把琵琶还远远不够。在您看来,琴娘是为何受人追捧?不只是因为技艺出众,更因为她曾是艳名远播的花魁,声名在外,自有追随者。
琴娘曾是青云阁的花魁,如果不是如今颜色渐衰,退到了杏花楼,那么平头百姓连见一眼都是奢侈。
一个是籍籍无名的新姑娘,一个是名噪一时的雅妓。她的观众缘天然就压过我,哪怕技艺上旗鼓相当,我也是劣势的那一方。
然而现在我的命被人捏在手心里,经不起任何一次失误。要想后浪压前浪,就必须别出心裁。
菊妈妈虽然狠辣,却不是刚愎自用的人,只问: 那你想如何?
我把这半个月来听到的所有消息在脑内汇总,终于扒出了有用的信息: 听闻五年前,京都有一位名妓,不仅貌美无双,更是才思敏捷,机智过人。就连当时刚刚袭爵的淮翼侯,和左司马的公子都为之倾倒。只可惜天妒红颜,这位红袖姑娘竟从此不知所踪。这样一位奇女子,也不知有没有个妹妹?
菊妈妈是个人精,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笑道: 红袖姑娘身世成迷,有没有亲眷谁又知道呢?可巧呢,从此刻开始,她就有妹子了。
我初来乍到,一月后的花楼竞比又近在眼前。现为我造势肯定是来不及了,不如就借一借别人的势。
借势也是要讲究人选的,借高门大户的势确实有噱头,可后患无穷。上位者勾勾手指,我们就不得翻身了。
可是这位红袖不一样,她有噱头,知名度又高,当初一场风流韵事到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更重要的是,她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又不能跳出来反驳我什么。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她曾一曲高歌动京城。而那首被传唱至今的曲子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再结合传闻中她各种惊世骇俗之举……
也就是说,她有极大的可能也是一名穿越者。而且是一位来历成迷,突然消失的穿越者。或许她真的找到了什么方法,已经回到了属于我们的那个世界。
我想回家,也许她就是我的线索。如果我能接近她所认识的人,没准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那么红袖妹妹这个身份,就成了我的登天梯。
远的不说,最起码这个身份能为我赢得花楼竞比多一份筹码。
我们来自同一个时代,有着同样的思想,同样的经历,我冒充起她的妹妹最起码不会太难。有人质疑身份真假时也能多两分底气。
菊妈妈办事很快,不久,红袖之妹的名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什么自幼家贫,被迫失散,姐妹情深的故事也编得有鼻子有眼。
可这个故事仍旧不实,不足以传到那些贵人耳朵里。就算他们听到,也只不过会当成街头巷尾的以讹传讹。
况且那些人要寻欢作乐有的是场合,绝不会来这种平民百姓消遣的地方自降身份。
我要想攀上我的目标,还需要静待时机……
4
流言传播的速度很快,不过多久就有一拨拨的人踏破了春花楼的门槛,想要见一见传说中的荔枝姑娘。
菊妈妈眉开眼笑,只管吊着来客胃口: 荔枝姑娘心气高,卯足了劲儿要在竞比上夺魁呢,今日恐怕是不得见了,各位老爷若有心思,往后可记得多多捧场啊。
一见我这计谋真起了效果,菊妈妈也真信了我的本事,好听的话像不要钱似的: 乖女儿,妈妈可全指着你了。要是能借着这阵风让我这春花楼更上一层,不求与望仙楼的攀月阁比肩,哪怕有青云阁的一半儿呢到时候,妈妈一定拿你当祖宗贡着……
望仙楼是当年红袖待过的青楼,望仙楼里分三等,从高到低——攀月阁,摘星阁,青云阁。
越往上走,要伺候的人就越贵重,名气也就越高。
琴娘做为早年青云阁的花魁,因此引得众人趋之若鹜。叫一个快要倒闭的杏花居起死回生,风头大大盖过了春花楼。
由此可以遥想,当年身为攀月阁花魁的红袖姑娘是何等风光。
故而,红袖之妹的名头给我带来名气的同时,还有无数非议与质疑。
毕竟除了这个名头,我无论才貌都被捂得严严实实,不为外人所知。
一日两日捂着是吊人胃口,故弄玄虚的时间一长就是败兴了。为了把这名声再度炒起来,我题诗一首:
红袖翩跹岭南夜,荔枝新摘荐冰盘。
绛纱轻破凝脂滑,玉指分来琥珀寒。
曾伴骊宫妃子笑,今随海客棹歌还。
多情最是蛮江月,犹照离枝泪暗弹。
诗句无需多高明,够看即可。就算想要再高深些,以我的能力也做不来。才情这东西我本就没有多少,诗中暗含姐妹情谊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要追求姐妹情,当然要贯彻到底喽~
这首诗在坊间流传,竟然还有人称我一句才女,其实我是个离大学只有一步之遥的高中生罢了。
明明我离美妙的大学生活只差一步,为什么要来到这个鬼地方?
待到花楼竞比的前几天,荔枝这个名字风头正盛,菊妈妈威逼利诱全都对我用了一遍。
她为了这场比试已经耗费了太多心力,别看现在好言好语捧着我,如果我不能夺魁,菊妈妈受不了这样巨大的落差,我就必须承受她所有的愤怒。
以她的手段,我才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台前,菊妈妈咬咬牙自掏腰包,请京都最好的妆娘为我上妆。
因为众人心中的期待已经拉到最高,如果亮相时我不够惊艳,印象分就会大打折扣,那么这连日以来的铺垫就会功亏一篑。
竞比还未开场,一向喜欢姗姗来迟的琴娘却早早到来。
菊妈妈秉承着将悬念进行到底的想法,让我未上台前以纱巾遮面。
所以我见琴娘时,只露了半张脸。她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我只以为是有人无耻借她的名头行骗,可你似乎……真有些像她。
其实这句无耻之徒还真骂到我脸上了,毕竟我并不是红袖的亲妹妹。但是我都把脸遮上了,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像不像的啊?
这场比试是十二间花楼各出一人,但毕竟参赛的都只是三等妓馆,琴娘出手就是降维打击,可她仿佛有些心不在焉,尤其结尾时,竟弹错了三个音。
不过我看台下这些人的反应,他们也没听出来就是了……
这些来观赛的人里未必有品鉴名家,还是凑热闹与附庸风雅的人居多。
轮到我上台时,我揭开面纱,弹的是红袖传唱度最高的那首曲子。
素手拨弦,低吟浅唱。若我是看客,应该也会觉得美不胜收。只有我自己知道,走到今天这个台上,我到底遭受了多少。
当我以微弱的优势赢过琴娘时,菊妈妈喜不自胜,一口一个女儿喊着,那叫一个亲热。
明明是我使尽手段迎来的胜利,是该高兴的。我心里却免不了又涌起一片悲凉。
我只是菊妈妈手中的货物,她高兴,因为卖力吆喝了那么久,终于是时候可以买个高价了……
5
最终,我的初夜被以极高的价钱卖给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富商。菊妈妈塞给我一个小瓶子,这就是我今晚的落红……
像我这样假装清倌人为老鸨赚钱的尖先生,青楼里多的是,可改头换面从白門街里爬出来的,我大概是第一个。
外面的人不知底细,春花院的人却知道我的来处。像我这样的人一朝得势,免不了有人讽刺: 荔枝姑娘可小心着点儿,别被陈老爷发现了……呦,瞧我这张嘴,您是那种地方出来的,懂得自然比我们多,想来你有的是办法。
我并不答话,因为说这话的是个老熟人,替我牵线的那个龟公三子。我想不明白,我承诺过给他半年的包银,明明我出头了得好处的是他,他怎么还这么阴阳怪气的。
不过没关系,正常人要是能理解精神病的想法才真是见鬼。
可惜那个小瓶子最终还是没有发挥用处。因为那位陈老爷年事已高,早已经失去了那种能力。他用大价钱买下我,是为了折磨,从中获取另一种快感。
我煎熬到天亮时,床上到处都是血,早已分不清哪一摊是他想看的落红。
就算是这样,菊妈妈还是送来一碗凉汤。我知道,这一关迟早要过。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菊妈妈还为我送来一个小女孩儿,她还不到接客的年纪,放在我房里当个丫鬟。
这种殊荣不是谁都能有的。如果不是才拿我换了个大价钱,她也不会给我拨个人伺候。
那丫鬟叫小芸,手捧着那碗药,眼巴巴看我喝下去。她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只以为给头牌姑娘喝的一定是好东西。直到我开始腹痛,下红,脸色发白地捂着肚子,痛到喊都喊不出声音。
我手指抓着床幔,在那张满是血污的床上翻来覆去,满头是汗的样子大概像极了一只水鬼。
小姑娘吓坏了,哭喊的声音比我还要大。她个子矮小,放到我们那里,说不定小学都还没有毕业。
我心里起了怜惜,想和她说说话,也分散自己的注意。说出来的安慰却连我自己都觉得讽刺: 小芸别哭,这是……是我命好呢。姐姐教你一句话,长痛不如短痛。我痛过这一次,以后就好了……
环境真是改造人啊,我现在竟然会为了痛苦而感到庆幸。
这一碗凉药下去,我以后就不会有孩子了。可我亲眼看过白門街的女人是怎样避孕。
他们是等姑娘怀孕以后,用棍子打在腹部,把胎儿活生生打下来。一次又一次,直到再也怀不上为止。死在这过程中的大有人在,就只为了省一碗凉药钱。
6
一夜过去,我成了春花楼的头牌。
以一个妓女的标准来说,过得不算太艰难。我遵守承诺,每个月的包银都给了三子。
直到最近,我发现总丢东西,而且丢的净是一些贴身之物。小芸没必要偷这些,那就是院里的其他人了。
我给了小芸一只簪子,叫她去找信得过的人打听。她回来时支支吾吾,为难的都快哭出来: 是……咱们院里的龟公们偷了,他们用来,用来……他们做那种事情。
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说不出这些龌龊话,我却什么都明了了。
我起身迈步: 走,去后院抓人。
小芸却拉住了我,脸色涨红: 姑娘,不要了吧?这种事怎么翻的上明面儿呢?况且……
我问她: 你觉得我是个卖身的红倌人,反正是什么脏的臭的都见过了,所以面对这种冒犯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吗?
她看着我,眼神却很茫然: 我不是,姐姐,我真的不是。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想在这上遮掩,可反正我是讲不了羞耻的人了,也不怕让别人没脸: 你可知道人心是没有下限的,今日他们敢偷我的衣裳,明日就敢偷首饰金银,后天就敢把手伸到我身上、我床上
我到龟公住的后院儿时,那扇门掩着,还能听到他们在里面扯闲篇: 三哥,你替我们偷头牌东西,就不怕她怪罪?
三子嘴里不知嚼着什么,说话都带着一股含糊: 怪罪?你们以为那小贱人是什么好东西。从前给我舔鞋的玩意儿,下贱惯了,现在两腿一张就能当上头牌姑娘。老子一天累死累活看人眼色,活的倒不如个婊子。呸什么世道?老子就看不惯她现在那风光样子。
还是咱们三哥厉害连荔枝姑娘每个月的包银都拿得到手。三哥,你跟我说实话。那小娘们儿这么心甘情愿给你钱,是不是看上你了?
三子洋洋得意,说什么都煞有介事: 那是,她哭哭啼啼的要以身相许,爷们儿没答应,就瞧不上她那倒贴的样子。还是丽秋园的红霞姑娘有女人味儿。可惜也是个看人下菜碟儿的玩意儿,老子都拿着钱了,还瞧不上老子。
我就在此时推门进去,皮笑肉不笑,也学着样子叫了声: 三哥,我没忘了是谁把我从那种地方捞出来的,这份情我记得,可你总不该背后这么说我。
三子虽然有恃无恐,也知道不能当面跟我冲突,于是假模假样轻轻自打了两下嘴巴: 今天多灌了两碗黄汤,咱们头牌姑娘可别见怪。
有他这句赔罪,我也不计较,反而褪下手腕上的镯子: 三哥真是不懂女人心思,姑娘是要哄的。你把这个送给红霞姑娘,她一定高兴。她高兴了,三哥不就更高兴?
三子得了好处,自然是千恩万谢。我回了房,摸摸空荡的手腕子,使唤小芸: 我镯子不知怎么丢了。你去回禀妈妈一声,黄老板新送的呢,就说怕恩客问起来我不好交代。
镯子最后从三子的包袱里搜出来,连带着我不少私隐衣裳,这下子可谓铁证如山。
说是铁证,倒也不尽然。菊妈妈当然能看出这里的门道。但她知道我有心整治人,一个是随手就能薅一大把的龟公,一个是她的门面台柱,谁心里能没有一笔账呢?
所以三子被当着所有人的面扒了裤子,打了二十棒。他先是咒骂,不过五棒,嘴就软了,止不住的哀求: 荔枝姑娘,你救救我你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白門街……
我笑意更甚,他始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也不明白到底怎么才能保这条命。
菊妈妈横眉,对着楼里人敲打: 你嘴里吐的什么蛤蟆?荔枝是红袖姑娘的亲妹妹,是我亲自请回来的头牌,和白門街有什么关系?看来脑子还是不清楚,打打到他会说人话为止。
三子最终没有了说人话的机会,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他还剩最后一口气时,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于是走上前去: 你现在就像被你瞧不起的小秋一样,身上烂了,不中用了。千万别闭上这双眼,不然你会被扔到某个地方,给苍蝇钻,让野狗咬,多可怜啊……
三子死了,死不瞑目。
我看着那只重新带到我腕上的镯子,惊觉自己现在居然可以把两面三刀演绎得如此透彻。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没有梦到三子的冤魂找我索命,而是梦见一条大蛇,它咬着我的脚踝,在一点一点的把我往下吞。
醒来时我满头大汗,我害怕。
比被困在这个世界更怕的是,我竟然认同了这个世界。
我竟然开始运用这个世界的规则,毫不犹豫的拿掉了一条人命,且游刃有余。
如果我回不去,最终会在这个世界被改造成什么样子呢?
7
最近青楼出了不少新人设,受我红袖妹妹的光环影响,大家这才发现蹭热度这招这么好用。
于是别的青楼又有了许多琴娘的表妹、晚香的女儿,甚至还有人自称是荔枝的妹妹,花名叫什么冬枣。万事只凭一张嘴,又不是只有我长了舌头。
这样的说法一多,我这身份也就不新鲜了,何况我本来就不是真的。
眼看春花楼刚有起色,现在就出来一群抢饭碗的。菊妈妈急得团团转,而我等的就是今天。
我莞尔一笑,问道: 妈妈,荔枝再陪你玩些新鲜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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