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不瞎说

白天对我冷若冰霜，让我当他的舔狗。

晚上却跪在我脚边学狗叫。

怎么都好，只求我能多看他一眼。

我原以为这可能是什么特殊的情趣。

后来，我得知了真相，果断止损。

可他却又发了疯。

夏晚，你他妈的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啊?

1

昨夜，我被叶明昊一口气折腾了好几个小时。

早上还要哀嚎着去上早。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好不容易上完第一节课，我两腿酸软，走路都犹如灵魂飘荡。

突然听见一个女生在打情骂俏。

不要碰我嘛，你都有女朋友了，你这样你女朋友会吃醋的。

我立刻竖起了耳朵，准备吃瓜。

却没想到，听见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

呵，就她?

她对我死缠烂打了整整一年，要不是我实在嫌她烦，怎么可能会让她当我的女朋友?

我永远是对的，让她上位以后，我的确清净了不少。她也该有些自知之明，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怔在原地。

胸口好像被一把大锤狠狠击碎。

叶明昊?

我难以置信地喃喃出声。

一定是今天的阳光过于灿烂，我一阵目眩，顿时红了眼眶。

明明他昨晚对我说过他会永远喜欢我，还按着我要了一次又一次。

结果连一天的时间都不到，他就劝我认清自己的身份?

怎么会有人能做到完全两副面孔的?

我忍不住对着叶明昊又哭又骂。

可他却毫无反应，只是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眼底满是厌恶。

夏晚，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绝望在一瞬间淹没了我。

难道昨夜发生的那些，都是假的?

一旁的女生鄙夷地上下打量着我: 天呐，我真是惊呆了，学校里那么多女生都喜欢明昊，为什么只有你成了他女朋友?还不是因为你最讨人厌吗?你还真把自己当正牌女友了啊?

我喉头哽住，无助地看向叶明昊。

以为他会维护我几句。

可他却对着长发女生，赞许地微微一笑，暧昧地揽过她的肩膀:

走吧，别在她这种贱人身上浪费时间，我现在看见她就想吐。

好像一瞬间从天堂坠落地狱。

我崩溃地愣在原地，眼泪止不住地滴落。

好多人经过我的身旁，都对我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我好想躲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大哭一场。

可是下一节课很重要，我不敢逃。

我和叶明昊不一样。

叶明昊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年仅十七岁就硕博连读，科研成果无数。

而我是一名低头捡根笔就听不懂课的天文系大二学生。

我人坐在教室里，魂早就飘到了不知哪里去。

根本听不进去老师都在讲什么。

满脑子里都是昨夜叶明昊滚烫的亲吻。

和他那低沉缱绻的嗓音。

晚晚，我最喜欢你了……把你的喜欢也分给我一点好不好?

真想能这样一直抱着你……

我真想永远都对你好，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

我心痛到无法呼吸，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

老师看出了我心不在焉，调侃道: 天才的女朋友就不用听课了吗?

引来了整个教室的哄笑和窃窃私语。

我死死咬住下嘴唇，深深地低下头去。

反复反省了好几遍，也想不明白叶明昊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还是说，他是嫌和我在一起太丢脸了吗?

2

昨夜的雨下得很大很大。

但叶明昊发来短信，让我去自习室取一份资料，我便毫不犹豫地翻身下床。

冒着冰冷的大雨，午夜时分，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跑来跑去。

气息还未喘得平稳，我便敲响了叶明昊的房门。

叶明昊住在学校的家属楼。

只因他说过一句住不惯宿舍，院长就安排他免费住了进来。

房门很快被打开。

我用袖子胡乱擦掉脸上的雨水，努力扬起笑脸: 晚上好。

屋内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在嘈杂的雨声中，我隐约听见了一声叹息。

你先进来吧?

我的心脏一阵又痛又紧。

分不清是剧烈运动导致的，还是来源于对他的心动。

当回过神时，我已经站在他的房间里，头顶落下了一条干燥柔软的毛巾。

他帮我擦着头发，问我: 冷吗?

突如其来的亲昵使我有些头晕。

他之前最讨厌碰到我，甚至连话都很少对我说。

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

慌乱之间，我胡乱答应着: 不冷。

他却又问: 雨这么大，你来做什么?

我疑惑地怔了怔，赶快从怀里掏出资料塞给他: 不是你说要我帮你拿这东西吗?

我浑身被大雨淋了个透彻，他要的资料却没落上半分雨水。

叶明昊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看也没看资料一眼，直接将它丢到一边。

我要的才不是这个。

我一愣，是我拿错了吗?

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道袭来。

这才是我要的。

话音刚落，他便将我按到墙壁上，发了疯一样地吻我。

我的舌尖传来了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晚晚，对不起……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彻底呆住。

幸福来得太突然。

他的吻滚烫而热烈，将我的体温撩拨得迅速升高。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陌生而汹涌的情意便将我彻底淹没。

胀麻的疼痛与极致的舒爽使我大脑一片空白。

屋内没有开灯，他的眼睛却灿若繁星。

戴在他胸前的银制长刀吊坠，随着他的动作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很多人都知道，叶明昊每天都戴着这样一个吊坠，从不离身，也从不让人碰。

我忽然有些不耐烦，一把抓住了它，触手冰凉。

他大惊失色，宝贝式地把吊坠从我手里小心抽出，将它认真地安放在抽屉后，才肯回来抱我。

我不满嗔怪道: 那么珍贵?该不会是你初恋送给你的吧?

他嗤笑了一声，拧了拧我的鼻子，继续撞我。

你就是我的初恋啊。

甜蜜与酸涩一瞬间充满了我的整个胸腔，脑海中的快意也在此时到达了巅峰。

明昊……

我轻喊他的名字，他却直接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力气那么大，吓了我一跳。

结束后，我赖在他怀里，开心得就快疯掉了。

明昊，你终于肯喜欢我了。

可他却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我撒娇凑过去亲他，他竟轻轻偏过头躲了过去。

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我顿时了然。

我应该只是他寂寞时候叫来的床伴而已。

我强撑着爬起来穿衣服，想要离开。

他见状，赶快紧紧抱住我，声音柔软得像受了伤的小狗。

晚晚，乖，就这样陪我睡一会儿。

3

我突然惊醒。

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课堂上睡着了。

拿起手机一看，叶明昊又给我发来短信，叫我去食堂找他。

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时，他却正和另一位我没见过的女生，紧贴着坐在一起吃饭。

叶明昊瞥了我一眼: 你不吃饭吗?

我毫无胃口，却还是脚步虚浮地去窗口买了饭。

回来时，刚好看到那女生嘟着嘴抱怨: 好多肥肉啊，人家不爱吃嘛。

叶明昊没吭声，只是对我招了招手。

我疑惑地走过去。

只见叶明昊把她餐盘里的肥肉，像是丢垃圾一样丢给了我。

然后便自顾自地继续和她有说有笑，不再多看我一眼。

我低着头，看着那几大片油腻的肥肉，难过得想吐。

我头脑一热，将自己餐盘狠狠倒扣在叶明昊的餐盘上，流着泪慢慢离开。

这是我第一次对他发脾气。

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身后的声响。

很好奇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可我听了半天，也只听见了叶明昊的一声轻蔑地嗤笑:

她还真生气了，你说，她有什么脸生气啊?

女生阴阳怪气: 别说了，我好心疼你啊，摊上这么个脏东西。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快步走到他身旁质问: 叶明昊，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头也不抬: 昨晚我让你给我拿资料，你为什么没来?

4

我耳边嗡嗡直响，慌乱和恐惧一瞬间充满全身，我几乎就快要站不稳。

……我没来吗?

那昨晚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想在头脑中逐渐成型。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食堂的。

幸好下午没有课。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发呆了一下午。

等到了晚上，我再次收到了叶明昊的短信。

给你一次道歉的机会，来找我。

又是午夜时分。

我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仅犹豫了片刻，便再次去找他。

我并不是想去和他道歉。

只是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站在门前，才刚刚敲响房门一下，门就被立即打开，一股力道不由分说地将我拉了进去。

我被抵在门上。

他一边吻我，一边扯我的衣服: 晚晚，我好想你……

你是谁这三个字，硬生生地卡在了我的喉咙里。

我既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应他。

他便把我抱到了床上，欺身压住我。

我躺在他身下，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长刀吊坠出神。

会戴这吊坠的人，只有叶明昊一人。

那也就是说，他白天那番话，是在故意吓我?

耍我就这么有意思吗?

叶明昊俊朗的脸庞随着动作而明明灭灭，目光始终温柔地凝视着我。

他忽然停下，用带有薄茧的指尖轻抚过我的脸颊。

晚晚，你的眼睛怎么了?是哭过吗?

满心的委屈在此刻再也压制不住，我瞬间哭得泣不成声。

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明明他那么温柔，对所有人都非常友善。

凭什么偏偏这样对我?

他见我哭了，顿时慌了神: 怎么了?是我弄疼了你了吗?那我轻一点。

我摇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躺在我身旁拥着我。

大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头发，耐着性子哄我。

我贪恋着这一刻的温暖。

所以，迟迟不敢问他对我两种态度的真正原因。

生怕一旦问清楚，这场美梦就会醒来，我就会彻底失去他。

他就好像夜空里的星星，天亮后就会消失不见。

等我终于哭够了，他似乎没了什么兴致。

但还是体贴地询问我:

还要继续吗?

忽然，一种恶意从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我突然忍不住想欺负他。

我嗯了一声。

随即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开始想尽一切办法玩弄他、羞辱他、折磨他。

好像要把白天遭受的那些痛苦，全部一一报复回来。

他没多久便招架不住。

看着他那张白天时对我极度冷淡的脸，露出痛苦又隐忍的表情，甚至低声向我求饶，我的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畅快。

唔……晚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好难受……

我皱起眉，不悦地反问他: 谁让你白天那样对我了?

他微微一怔，用力咬住下唇，抬起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解释，也不回答。

只是在实在无法忍受时，委屈哀求: 晚晚，对不起……求求你……

他的尾音发颤，连带着我的心尖也跟着颤抖。

这反而让我更加不舍得放过他了。

不急，时间还早呢。

5

我渐渐习惯了叶明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白天时他对我冷若冰霜。

明明是一心只爱搞科研的学神，却非要在我面前与大量的女生搞暧昧，在她们面前极力贬损我，使我难堪。

我不吭声，他就直接骂我是眼瞎耳聋的煞笔，爱往别人床上爬的贱表子。

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可是等到了晚上，他就又喊我去找他。

然后在那张小床上，拼了命地讨好我，无论什么都依我。

无论我多么任性，他都不会生气。

我便招数一次比一次过分。

甚至让他跪在我脚边学狗叫。

还几次三番将他勾引到极点，却又死活不给他想要的。

就算他哑着嗓子红着眼睛，几乎崩溃地向我求饶，我也不肯轻易放过他。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会温柔地帮我收拾好一切，抱着我睡觉，毫无怨言。

我: 我这么过分，你都不会生气吗?

他愣了愣: 不会啊，至少……你现在看着的人是我。

我是恋爱脑，但又不是傻子，终究会察觉出端倪。

日益膨胀的好奇心，渐渐盖过了失去他的恐惧。

我偷偷往他的水里放了两片安眠药。

等他熟睡后，我抓着他的拇指，给他的手机解锁。

但无论我怎么尝试，手机都显示解锁失败。

我只好安静地坐在床边，等他醒来。

想亲眼看看，他会不会突然之间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变成那个对我厌恶至极的叶明昊。

一小时后，他终于睁眼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