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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打不败的荆棘女孩-天降的控制欲哥哥

青鸟 著

言情小说连载

热门小说推《上岸:打不败的荆棘女孩-天降的控制欲哥哥》是青鸟创作的一部言讲述的是郁恪礼郁美英之间爱恨纠缠的故小说精彩部分:我哥控制欲极他说不让我早当着我的面把塞情书的男同学从学校三楼窗口推了下还威胁只要我敢出卖就咬死我是共犯……1我姓名小名字是妈妈取但我身上没有郁家的妈妈叫郁美是南流化工厂的会她二十七岁那年嫁给了厂里的一线工爸爸值夜班的时候经常和工友们喝有一次喝醉了掉进熔捞上来时全身被腐蚀得没一块好后来在医院苦挨了半个他还是去妈妈那时还

主角:郁恪礼,郁美英   更新:2025-07-11 09:4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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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控制欲极强,他说不让我早恋,当着我的面把塞情书的男同学从学校三楼窗口推了下去。

还威胁我,只要我敢出卖他,就咬死我是共犯……

1

我姓郁,名小年。

名字是妈妈取的,但我身上没有郁家的血。

妈妈叫郁美英,是南流化工厂的会计,她二十七岁那年嫁给了厂里的一线工人。

爸爸值夜班的时候经常和工友们喝酒,有一次喝醉了掉进熔池,捞上来时全身被腐蚀得没一块好皮,后来在医院苦挨了半个月,他还是去了。

妈妈那时还年轻,但她性子倔一直不肯再找,自然也没孩子。

我是小年夜里妈妈在南流客运站捡到的,当时的我发着高烧,被人贩子偷出医院后嫌麻烦丢弃掉。

妈妈捡到我时大概出于私心没有报警,而是把我偷偷带回了家。

妈妈对我很好,那个年代奶粉是稀缺物,她用麦乳精和小米粥喂养我,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我病好后她到处求人找关系帮我上户口,给我取名小年,冠她的姓。

如果我没有遇到十四岁那年的车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天下午妈妈送我去美术班上课,她骑着二单杠,我坐在后座。那辆超载的货车转弯侧翻时,妈妈在被压进砂石前用全力推了我一把。

而她,没能逃过那一劫。

郁英杰来医院看我时,让我喊他舅舅。跟在他身后的十六岁男孩是他的独生子郁恪礼,舅舅让我喊他哥哥。

彼时我刚从重症转到普房。

郁恪礼傲慢地看我一眼,转过头去玩他的贪吃蛇。

我头上纱布没拆,因为脑外手术,头发都被剃光了,身上有十七处外伤,脸也肿得厉害,模样很吓人。

舅舅安慰我: 别多想,等你好了,舅舅带你回家。

我没有家了。

搬到舅舅家住的我始终拘谨局促,我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个外人。

我尽量待在那间临时收拾出来的杂物室里不碍舅妈的眼,却还是,听到她不止一次对舅舅发牢骚。

弄个拖油瓶回来干吗?白吃白喝养大她,将来一嫁人拍拍屁股就走了,又不是你老郁家的人,养不熟的……

舅妈的意思: 在我身上投入的每一分钱都是浪费。

可当舅舅把妈妈的房产变更交给她时,舅妈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我听到她跟邻居胖婶嗑瓜子时嘚瑟: 哎呀,天上掉馅儿饼,有这房我就不愁儿子以后娶媳妇了……

舅舅做的是开吊机的活,他的时间被工头安排,有新工地开工他就会离家几个月,有时项目在本市,有时项目在外省。他说会在下一次离开家前帮我把转学安排好。

我之前的学校在城市另一边,离舅舅家这片棚户区太远,上学不方便。

我在暑假里深居简出,等待伤口拆线、结痂,多数时间都闷在屋里画画,想妈妈的时候就一直不停地画下去。

开学前我成了走读生,跟郁恪礼一个学校。

南流七中是厂区子弟中学,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一个校区。开学第一天,有不少同学主动跟我说话,大家觉得我很好相处。

可是第二天到校时,就没人再理我了。课间上厕所时大家都主动跟我隔开些距离,还客气地让我先上。起初我莫名其妙,后来还是同桌丁当小声告诉我,郁恪礼来过我们班,威吓过所有同学。

我一头问号。

她学郁恪礼的腔调说: 郁小年是老子的人,你们都识相点,别找不痛快。

我: ……

郁小年你跟郁恪礼什么关系啊?看你文文静静的,怎么会跟校霸……啊我傻了,你跟他都姓郁。她好像突然撞破了什么天机,手捂着嘴拼命地眨眼。

郁恪礼是我舅舅的儿子。

原来这样。丁当朝旁边挪了挪。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是长得有点凶……

何止有点凶丁当满脸畏惧,你是没见过他打架吧?他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刺儿头,就没有他不敢打的架。去年还有社会上的混子来找他约架,人家可都是成年人,个头还高,还壮,结果郁恪礼一个人干趴下四个。据说第五个还要上的时候,郁恪礼把第四个人的胳膊直接打脱臼了按在地上踩。对方一看这是个狠人打架不要命啊,所以撤了……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完全没想到。

可我也没得罪过他,为什么要给我招风竖大旗呢?我只想毫无存在感地平稳度过中学生涯。

放学回家时隔得老远就听到了麻将声,进屋果然看到舅妈跟胖婶几个牌友在垒长城。我放下书包去做饭,经过舅妈牌搭子的时候听到那个干瘦佝偻的男人说: 秀芬你这便宜闺女长得真不赖……要我说女孩子就不用念那么多书,反正以后都是要嫁人生娃的,读书多没什么用,不如放在我店里,我那儿缺个营业员。

秀芬是舅妈的名字,她拿手掩鼻嬉笑着说: 我敢给,你敢用啊?她到腊月才满十五,雇童工犯法。

瘦男人说: 咱们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先培养感情嘛,你也知道我老婆死七年了,我身边一直没女人。反正她不是你生的,你也不会真舍不得。我等她成年,到时候我给你彩礼钱,给大份儿。

男人拿手比画着。

牌桌上一片哄笑声。

我在厨房淘米,后脊发凉。

忽然就听到轰一声,接着是哗啦啦,麻将牌撒落一地的声音。

郁恪礼回来了,他一脚踹翻麻将桌,抓着瘦男人的头发就把人按在了地上。

舅妈气得不轻,一边拽他的胳膊一边骂: 狗逼东西发什么疯先把你庆叔放开,你松手……

郁恪礼胳膊上的肌肉爆出青筋,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庆你麻痹的叔,我告诉你老东西,你敢打她的主意,我把你牙全拔了你信不信?

舅妈还在骂骂咧咧,郁恪礼满身戾气。

我被吓住了,脑袋上出了一圈汗,手脚却是冰凉。

郁恪礼向我看过来,厨房那张丑陋的碎花门帘耷在我头顶,我抖着手把它放下来。

隔天去学校,课间时丁当问我: 小年,你在发愣吗?

我不知道我在别人眼中早已是个异类,丁当说我眼神空洞而迷茫。

你在想啥呢?她问。

我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舅舅家。可是现在还不能,我身无分文,未成年,没有身份证,出去打工都没人要。我要在这所中学熬到高中毕业,等考上大学,我才能彻底自由。

这些自然是不能告诉丁当的,谁都不能说。

我只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习上,除了上课就是刷题,压抑到透不过气来时就在写过的作业本背面涂鸦。

美术课早就停了,舅妈舍不得把钱浪费在看不到收益的地方,她指责过我: 你那些破烂儿还留着干吗?占地方。

她说的是颜料和我打包好的纸张,里面都是常年积累的画作,最多的是妈妈的画像。

有天放学回来,我没看到藏在床下面的工具箱和画纸。心漏掉了一样呼呼往里面灌冷风,我急着去问舅妈,她却轻描淡写地说: 下午有个老头来收废品,我看你也用不着了,都卖了。

我咬着手指尽量不哽咽出声,眼泪无声地砸在手背上。

那晚我没吃晚饭,躲在房间里一笔一画地画着心里的画像。我只有一张和妈妈的合影,我怕我忘记了她的笑容。

郁恪礼回来时问我在干吗,舅妈故意大着嗓门说: 谁知道,人家大小姐有脾气呢,不就卖了她几件废品嘛,还赌上气了,爱吃不吃。

你卖她什么了?郁恪礼问。

哟,你还关心这个?舅妈阴阳怪气的,就一个破木匣子,一堆颜料,几摞纸,收废品的说了这东西不值钱,我看放屋里落灰也占地方……

郁恪礼一脚踢在饭桌腿上,碗碟噼噼啪啪脆响一片。

舅妈张口就骂: 你个狗脾气跟谁发火呢?我招你惹你了?我怎么这么命苦,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好吃好喝供着你,吃现成的你还有意见……

外面的吵骂声无休无止,我用力捂着耳朵,真想把自己的脑袋挤碎,那些驱赶不走的声音还是如山般压在我头顶……

十一放假前丁当说: 三号你有空吗?班长组织了一次野炊活动,我们都去野鸭湖。

我问: 怎么去?

会骑单车的同学后座还可以带一个人,我昨天问了一下,我们班还有好几个男生后座都空着,你想坐谁的车,提前跟他们说一声就行。

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我不去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坐自行车后座了,想起车祸发生那一刻的绝望,我都会忍不住肌肉痉挛。

丁当马上抱我的肩: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出过车祸,那,要不我陪你打车过去?

野鸭湖离市区挺远的。

车费我们平摊,怎么样?

我还是拒绝了: 你们去吧,我想在家看书。

哎哟,七天假呢,你总不至于天天看书吧?有什么意思啊,那太没劲了。

可是平摊的车费,还有购买食材和烤炉的钱,我都没有,还是婉拒了丁当的好意。

但是我没想到,三号那天一早丁当来找我。

一辆米灰色大巴停在巷子口。

丁当说: 别废话,快上车。

上车后我看到班上同学都在,问丁当怎么回事。

她说: 学委的爸爸给公司开员工接送车,他说不是上下班时间可以把车子开出来保养,偷偷送我们一趟。嘘保密哦。

我回头看了一眼挤坐在一起的学委和班长,他俩竟然都耳根红红的。

野鸭湖畔的草海平坦,就是风大。

男生们七手脚把烤炉和大锅架起来。一部分女生去湖边洗食材,另一部分急着去芦苇荡拍照。

等大家玩累了聚在一起烧烤的时候,我就坐在一旁给同学们画群像。

丁当稀奇地凑近来看,咋咋唬唬说: 小年你会画画啊?画得真像。

我把画好的小像递给她,再画下一张: 这是速写,以前我以为自己将来会考美术学院的……

你可以考啊,我看你比书店里卖的专业书画得还好呢,为什么不考?

我顿了下笔: 专业艺考挺费钱的,我想考的学校,考场在外地。

那就去啊丁当不解。

我苦笑了一下: 要路费的,还有住宿费、报名费,我……我没有钱。

丁当卷起额前刘海揪着: 要不,我发动同学们帮你募捐吧?

不要。我赶紧制止她。

大概是被我严厉的语气吓到了,丁当看我的眼神有些陌生。

我……我尴尬地笑笑,还早呢,至少要等三年,不着急。

丁当马上笑道: 也是,那你好好练专业,等三年后我再帮你募捐。

我不再接她的话。

刚才画好的几张被同学们拿着传阅,大家起哄: 郁小年,你画的班长明显比我们帅,是不是偏心啊?

丁当怼他们: 哎你们摸着良心说话好吗,班长本身就比你们长得帅好吗?

众人发出嘁——长长的打趣声。

第一波里脊肉串烤好了,空气里弥漫着孜然粉和炭火的香气,班长拿着两串冲我这边走来。

丁当抢白道: 哟,班长,你这是要给我呢,还是要给小年吖?

她话未说完,烤串已经伸到了我面前。

我不吃,你们吃吧。我攥着笔和本子的手紧了紧,我没有出野餐的钱。

嗐丁当大剌剌地帮我接过串串,咱们人多,分摊下来没多少,你那份我帮你出。

那一刻局促和羞赧都写在我脸上,丁当豪爽地抽走我手上的笔,再说,你不是给我们画像了吗?就当报酬呗。

烤得焦香的油脂在眼前晃,我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

班长站在我面前笑得很温和: 快吃吧,郁小年,我还没谢谢你把我画得这么帅。

我知道大家在开玩笑,为了宽我的心,也抬头冲他笑了一下。

可就在这时,远处一个骑着摩托车的身影横冲直撞来到我们面前,草坪被碾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一把丢开车,抢走我手里的烤串,狠狠扔出去。

又一脚踹翻了咕咚冒热气的煮锅。

同学们惊呆了,女生们被吓得连连尖叫向后退。

郁恪礼?

男生们充满怒意,这是我们班团建,你来发什么神经?

郁恪礼阴沉着脸,二话不说一拳打在班长的脸上。

他打完班长就转身,向我走来。

眼看着同学们如摩西劈海般散开,我感觉喉咙发紧,身子也不自觉地抖个不停。

在他的手抓向我肩膀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向后退了一步。

这个举动似乎刺激到了他。

我看到他眼睛里的阴鸷和暴躁明显加深了几分。

你不跟我走?他瞪着眼问。

我跟……同学,一起回去。

他抬起手,粗鲁地,伸向我的头发。

好痛

我的头皮都麻了,又惊又骇,说不出话来。

学委冲上来拦他: 你撒手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他话未说完,就被郁恪礼抬起手,一个反掌打到一边去了。

我听到丁当的尖叫声: 学委流血了

学委的眼镜片碎了,有点嵌进鼻骨。

其他男生再想上前,都被郁恪礼阴戾的眼神,吓得定在原地。

我吓得脸色惨白,带着哭腔说: 哥,你别打,我跟你回去,别为难我同学……

不知是哪句话又捅了他的肺管子。

郁恪礼回头,凶神恶煞地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推搡到摩托车边: 上去。

我赶紧爬上后座。

他也上了车,一声不吭发动车子。

我的眼泪掉在后座。

他回过头来,又扫了眼呆愣在原地的同学们,眼神毒辣。

我不敢哭了,把眼泪憋回去。

郁恪礼骂道: 哭个屁哭你他妈就知道护着别人,他们都比我重要是不是?

我听到他烦躁的骂声淹没在风声里。

黄泥路颠簸,我的手无处安放,紧张地攥着后座生怕掉下去。

他又骂: 你他妈想滚下去是不是?摔不死你

说罢,他粗鲁地反手拽住我的胳膊,横在他的腰上,抱紧。

他把车骑得飞快,不想掉下去,我就得抱紧他。

我想起刚才离开时,同学们看我的眼神,有怨怼,有遗憾,有忿忿,也有失望。越想就越难过,肺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冷风拍在脸上,也扼在喉咙处,让我喘不过气来。

郁恪礼的声音又顺着风飘过来,没有一丝温度。

郁小年,你给老子记着你不需要朋友你有老子就够了以后没老子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许去

……

野鸭湖那次,我和班上同学的关系有了裂痕。

班长的牙磕掉一块,学委的鼻梁骨被打歪了。

舅妈去学校赔了一笔医药费,回来就把我关在屋里。

我听到她隔着墙骂: 郁小年,你就是个惹祸精我们家摊上你算倒了辈子血霉……

傍晚时我听到她和隔壁胖婶倚在门口闲聊,依旧在骂: 狗逼丧门星,捡回来就没好事儿……

胖婶玩笑道: 怎么没一点儿好?人家模样长得俊,说不定以后你家恪礼找不着媳妇,小年可是现成的。

呸你少咒我家,我儿子怎么就找不着媳妇?再说谁会看上郁小年?那死丫头瘦得一阵风就能吹倒,看着就不好生养谁稀罕要?女人光脸长得好有屁用,还不是要生孩子……

她们的声音顺着风或远或近地飘过来,我浑身发抖。

手指甲抠进肉里去,心里那个声音愈发洪亮: 我得逃离这个家,我不能把一辈子都搭在这里。

我心情低落时脑门一直冒汗,手心里也是汗,后来逐渐意识到自己在发抖,上牙磕下牙。脑子里反反复复重复着舅妈和胖婶的话,我放下笔用力按了按眼眶,做完一套眼保健操,这长呼一口气,强迫自己专心刷题。

晚上他们没喊我出去吃饭,我自然明白这是舅妈的惩戒。

舅舅还在外省工地上干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不指望有人能帮我了,饿几顿我觉得自己能受得住,便继续刷题。

直到肠胃越来越缩紧,传来咕噜噜的响动。

我放下笔,用拳头使劲儿顶着胃,跟自己说: 再忍一忍,就好了,再忍一忍……

不知什么时候,作业本花了一片,眼泪把字给糊了。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往肚里灌了几大口,冰冰凉的液体刺激得浑身打战。

但更饿了。

眼泪倒是退了回去,我把双手搓热覆在脸上,站起来走动。冷风顺着门缝往里灌,膝盖已经冻得几乎没了知觉。

郁小年?

门外忽然传来声音,我吓了一跳。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随之而来。

不一会儿,郁恪礼出现在门口,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我呆愣愣地看着那碗食物,香味让我冰冷的五灶先活了过来。

呐吃吧郁恪礼把碗放在我桌上。

哪儿来的?我有些不敢相信,小声问。

管那么多干屁叫你吃就吃他冷硬的轮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模糊,这让他没了那天白日里的冷酷凶煞,似乎柔软了许多。

但我仍然害怕他,每次他一靠近,我就会下意识地往后缩。

眼下也是,在他将我的手拉起,硬把筷子塞过来的瞬间,我生理性地往后瑟缩。

筷子掉在地上,发出啪一声闷响。

郁恪礼的视线落在筷子上,又转回来瞪我: 郁小年,你找死是不是?

我抖得更厉害了。

他把筷子捡起来用力往桌上一拍,转身向外走去。

门再次被反锁。

屋里安静极了。

小馄饨冒着袅袅热气,扑面而来的诱惑让我紧缩的胃再也受不住,拿起筷子在衣袖上胡乱擦了擦,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我不知道的是,郁恪礼并没有走,一墙之隔外他点了一支烟,听着我狼狈地发出吃东西的声音。

他似乎心情转好,一直等到我吃完放下碗筷,才进来将碗收走。

临关门时,他哂笑道: 郁小年,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门合上后,我靠在桌前发呆。

桌上还留着瓷碗底托的圆圈印子,一层浅浅的水渍。

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家里不会还有热饭菜。

馄饨是他去外面买回来的。

我心里矛盾极了。

我怕郁恪礼,也怨恨舅妈。

我想离开这个家,又暂时不能暴露想法,还要接受郁恪礼的帮助。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再回到学校,是两日后。

我不知道郁恪礼跟舅妈达成了什么协议,她终于把我放了出来。

然而回到学校,没有人主动跟我打招呼。

我背着书包往教室走,经过身边的同学无不匆匆低头,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觉得奇怪,只是短短几天,同学们都怎么了?

然而课间,我喊丁当一起去上厕所,她也支支吾吾躲开了: 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说完她就转身找后排同学问问题去了。

我走出教室时,一些不认识的同学装作从我面前经过,但很快,他们又在我身后窃窃私语。

我回头去看,他们马上装作无事的样子指着怀里抱着的书讨论。

但我知道那是装模作样,书都拿反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感觉大家都在排斥我?还有外班的人,把我当猴子一样,利用课间跑来看我,看完又匆匆离开,还伴着低声议论。

我实在郁闷。

自习课时,我在小纸条上写下自己的疑问,悄悄塞到丁当书本里。

丁当回了信,却像做贼一样前后左右地看,生怕被发现。

字条上寥寥几个字: 你哥放了话,谁要是跟你走得近,就等着倒霉。

我倒抽口气。

这就是郁恪礼那天那句话的意思: 郁小年你给老子记着你不需要朋友你有老子就够了以后没老子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许去

我以为那只是他生气发泄时的话,谁能想到他竟真的,让给同学们孤立我。

转眼十一月了,舅妈往她那个发黄的账本上记下一串串数字。

上面是各种生活开销。她记完一遍又核对一遍,斜眼看着我: 小年,你吃饭我没管你要过钱啊我儿子为了你,跟你同学打架。赔偿的医药费你得给我吧这每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看看,舅妈可没管你多要。

她把本子推到我面前。

我现在没钱。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脚趾有些冻麻了。

没钱没关系,我又没让你现在还。舅妈掀了个白眼,抓一捧瓜子嗑,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让给你心里有数。以后挣钱了,要想着还……

我绕过她吐瓜子皮的声音,拎着两袋菜放去厨房,出来戴上袖套准备做饭: 我知道。

今天吃什么?郁恪礼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

舅妈随口应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

她话未说完郁恪礼已经掀门帘进了厨房。

我正在切白菜,他的气息一靠近我就心慌,手指立刻见了血。

看把你蠢死郁恪礼拉起我的手把刀甩一边去,别做了

下一秒,他捏起我流血的手指塞进了他的嘴里,滚烫的舌尖包裹住冰冰凉的手指,被吮吸的那一霎,我整个人蒙了,甚至忘了呼吸。

他那双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我目瞪口呆的脸,好像一个灵魂被抽离的躯壳。

当我反应过来时,整张脸爆红。

我急忙抽出手,不自在地扫一眼旁边刚泡软的红薯粉条: 我要做饭……

做什么做做个屁他不由分说拉起我的胳膊,往外走,妈,我跟小年不在家吃饭了。

上哪儿去啊?舅妈急忙从沙发上站起。

郁恪礼长腿一跨就往外走,我被他强拽着,也拐出了门。

哎小年要留下做饭舅妈气急败坏地喊。

郁恪礼把我推到他摩托车旁站定: 你等我一下。说罢转身回去。

不一会儿他再出来,手里多了几张红票子。

舅妈骂骂咧咧跟出来。

别理她。郁恪礼将我推上摩托后座。

他长腿一跨,摩托车像支离弦的箭,甩出一道弧线,跑出了巷子。

郁恪礼你个丧心玩意儿老娘的家底儿都叫你败……

身后,舅妈的咒骂声渐渐远去……

郁恪礼没有带我去饭馆,而是去了步行街。

来这里做什么?我把头盔摘下来还给他,冷风一吹,伤口不深的手指早已不流血了。

郁恪礼拔了车钥匙,拉着我往鞋店走: 先给你买双鞋。

我……我有鞋穿。

你有个屁他头也没回,却固执霸道地,没松开我的手臂,你脚上那双已经小了吧?大拇趾都快把鞋头顶穿了。

我羞臊地垂头,盯着凸出的脚趾。

他说得没错,若不是帆布结实,早就磨破了。

来到一家体育用品店,他很快报出我的鞋码,让店员拿双运动鞋出来。

我惊讶,他怎么会知道我的鞋码?

店员已经抱着只鞋盒出来了: 这是最新款的,今天上午才到货。

不、不用……我又结巴了,新款肯定是贵的,这个常理我知道。

郁恪礼根本不允许我拒绝,他将我按在沙发凳上,把鞋盒接过来放在脚边就解我的鞋带。

我吓了一跳,双脚不自觉躲避。

郁小年郁恪礼咬牙切齿, 他抬眼瞪我,你他妈再敢躲,我就把你……

说到狠时,他眼中戾气横生。

我吓得又哆嗦一下。

可他的狠话终究没有说完, 似是无可奈何,叹了口气继续解鞋带。

新鞋子真暖和啊我穿着大小正合适。

郁恪礼那张凌厉的冰块脸竟然笑了: 还挺好看。就这双, 买单

店员眉开眼笑带他去开票,我已经完全蒙了,说不出话来。

不不行我着急,赤脚去拦他,如果舅妈看到我提着只鞋盒回去肯定会问,我怎么交代……

郁恪礼回过头来皱眉看着我的脚, 下一刻就是要吃人的表情: 郁小年你他妈脑子有病是不是?大冬天的你光脚下地不怕落下病?

下一秒,我整个人腾空了。

当我反应过来时, 满面羞窘: 哥,你快放我下来

原来是兄妹啊店员笑眯眯地, 你们感情可很好。

郁恪礼将我放在沙发凳上,蹲下身给我穿鞋。

我已无地自容, 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店。

买完鞋,他带我去了家羊杂馆。

我上次吃水盆羊肉, 还是妈妈在的时候。也许是想起了过去,也许是被饼子哽住了,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郁恪礼把他自己碗里的羊肉往我碗里夹: 吃吧

我低头抽噎。

他烦躁起来: 哭什么哭?我又没打你。

我拿纸巾按在鼻梁上。

他语气软了几分: 别哭了赶紧吃这玩意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后来吃撑了,还剩下不少。

他喊店员打包带走,拉着我出了热气腾腾的餐馆。

夜里月朗星稀,天气太冷,步行街上的行人已经少了许多。

郁恪礼让我坐上车,摩托在暗夜里如一只凶悍的猎豹风驰电掣。他没带我回家, 而是来到护城河边。

城墙黑黢黢的,在晚上看, 就像一排排森冷的怪兽。

看久了,更觉得孤独。

北风刺骨,我央求他赶紧回去吧。

这个时候在河边, 阴冷的潮气冻得人骨头疼。

他却安静地看着不远处在河上放烟花玩的人。

郁小年……他低头,说,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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