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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成雪

阿芙 著

其它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阿芙”的其他小《青丝成雪》作品已完主人公:太傅何孝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世人皆太傅虽不喜父母指婚的元却也相敬如宾过了二十只因元配争养育的三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大儿子从官运亨二儿子从少年封小女儿为德传天

主角:太傅,何孝逸   更新:2025-07-23 16:3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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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太傅虽不喜父母指婚的元配,却也相敬如宾过了二十年。

只因元配争气,养育的三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

大儿子从文,官运亨通。二儿子从武,少年封侯。小女儿为医,德传天下。

所有人都叹: 太傅命好。

但有一次,得知父亲为了别人,把母亲丢在雨里后,三个孩子看太傅的目光越来越疏离。

他们异口同声劝母亲和离:

孩儿再给您找个好的吧

1

廊下几人脚步匆匆。

母亲

女婢掀开帘子,我扶着凭几起身喝药,见三个儿女慌张疾步进来,没等我开口,他们便围过来,争先恐后问疾。

大郎何孝逸刚从公廨赶来,俯身接过药碗: 母亲可好些了?

请的什么医,吃的什么药,为何不唤女儿回来?小女何元容蹙眉为我诊脉。

二郎何峻远被挤到后面,可能是着急,闻言脱口而出: 你满江湖跑,专等你回来母亲不知还要病成怎样

何元容斜睨他一眼: 侯爷倒是日日在京城赋闲,竟也不知母亲病了好几日了吗?

两兄妹大眼瞪小眼。

要吵滚出去吵,别让母亲烦心。最后还是何孝逸摆出了大哥威严。

三个儿女,平日分开时比谁都让人省心,一聚到一起就变成小孩儿,三言两语就是争宠。

我无奈望着他们,笑道: 是我嘱咐下面人别告诉你们,不过风寒而已,几剂药的工夫就好了。

但他们神情依然没有松缓,听到女使说是前日淋雨病倒后,几人不约而同有些怔愣。

正是我和他们父亲起争执的那天。入春后的第一场暴雨。

争执的理由荒唐得可笑。

为一把伞。

2

那日休沐,我与何心隐去道观。

儿女都已到了成家的年纪,想为他们求求姻缘与平安。

何心隐显得心不在焉,频频望着一棵挂满红绳的菩提树出神。

我没在意,敬心求神。

下山的时候,原本晴朗明媚的天忽而转阴,疾风狂吹,迎面便落下暴风骤雨。

我们一行困在半山腰的小亭,唯有一位送行的小道给了我一把伞。

两人打一把伞,倒也遮得正好。

但意外来了。

何心隐看到一对母女,非要把伞相让。

那是一位病质纤纤的妇人,风韵如弱花,只观她身旁的女孩,便可睹其年轻时的美貌。

我认出她。

当初何心隐绝食违抗父母,差点就能娶到她。听说是东风巷张屠户家的女儿,生母不明。

后来张娘子三嫁丧三夫,过得不算好,也是可怜人。

我观她们母女脸色苍白,本想着一把伞,送了就送了吧。等会再让小厮下山买几把上来也可。

不过思忖间,张娘子泪眼婆娑朝何心隐望了两眼,突然间就捂着心口晕倒在地。

女孩哭着向何心隐求助: 大人,您救救我母亲吧

何心隐见我愣着,猛地夺过我手里的伞,语气有些重: 不过一把伞也舍不得吗,你抢她的,还少了?

说着,他撑开伞,快步向前,心里急了,险些滑倒。接着他不顾男女之防,背起张娘子。

远远望着,女孩给二人撑着伞,三人在大雨泥泞中紧密前行,往道观上去了。

也是,一把伞,三个人还可勉强,四个人怎么躲呢。

那日大抵运气不好,雨太大,山下没有买伞的商贩。

我淋了很久的雨。

3

这些小事没必要和孩子们说。

奈何从小服侍我的李妈妈护短,心疼我,私下都告知了他们。

何必说呢,倒惹得他们与自己父亲置气。我靠在床栏,叹道,特别是二郎和容儿两兄妹,最近都不去请安,父子都疏离了。

李妈妈将暖炉塞进被褥: 哎哟我的夫人,您这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性子也该改改了,如今几个哥儿姐儿都出息,有人给您撑腰,哪怕只是将这么些年的委屈说一说呢。

闻言,我怔怔出神。

清晨人寂,透过窗口,细雨霏霏如雪丝,如白发。这样冷的春天,梁上都没有栖息的燕。

我低眸若有所思抚摸腰间的发丝: 景惠,我老了......

话未说完,李妈妈先急着反驳: 夫人说什么呢,你才四十出头,何况谁瞧见不夸您保养得宜,几十年容貌没变呢

我缓缓轻笑。

这些年,梳妆时她总是悄悄为我拔下白发藏在袖里,变着花样为我挑选精致华贵的衣裳。

可镜中的人还是一点点地败落,再好看的颜色也衬不出从前的光彩了。

我握住李妈妈的手,言辞清醒。

我们一起长大,我明白,你心疼我,但再怎么也熬过二十年了,孩子们正是奔前程的时候,需要何家这个靠山,更需要清白的名声。

这么多年,为那个妇人已经毁了我和他的夫妻情分,再伤了父子情分,传出去,岂不是又是一场笑话?

李妈妈垂眸不语,只是叹气。

有女使进门,传言: 夫人,二哥儿和三姑娘来了,说有急事。

我颔首让她稍等,让李妈妈为我梳妆遮盖病容,再理好了衣裳,端坐堂前,这才叫两个孩子进来。

两人立堂下,似乎一扫前几日的阴郁神情,笑着拜见: 母亲

龙章凤姿的出众仪表,叫我见了欣慰,笑问他们有什么急事。

两兄妹似乎商量好一般,异口同声:

母亲,您和离吧

两人惊异对看一眼,随即争着说: 我师父很好的

接着又是异口同声嫌弃:

你师父?

4

我原本温和的笑渐渐凝滞,听着堂下两兄妹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辩。

我师父陆璨金戈铁马,功绩彪炳千秋何峻远竖起拇指用力一抬。

莽夫而已何元容不屑冷笑,我师父左春鹤乃当世神医,悬壶济世,心怀苍生

何峻远再争道: 陆璨一品军侯,官比你师父大

何元容高傲扬起秀雅下巴: 左春鹤早年就被陛下征召,官位钱财随意挑,只是他不稀罕要罢了

她眼睛一转,胸有成竹补充道: 何况师父与母亲青梅竹马,心性相投,师父至今都没娶呢~

何峻远语塞半晌,咬咬牙豁出去,什么都吼了出来。

我师父暗中心许多年,还藏着母亲小像,当初若不是打仗错过,他连抢亲都谋划好了

话音落,堂中鸦雀无声,众人呆若木鸡,李妈妈嘴张得都快塞下两个鸡蛋。

我脑袋里嗡嗡乱响,余光看见何孝逸掀帘进来,如见救星,虚弱朝他伸手: 大郎,大郎回来了......快,快管管你两个弟弟妹妹......

何孝逸先上前扶住我的手,接着居高临下扫了两个小的一眼。两个小的怕兄长胜过父亲,憋屈低下头。

母亲,他们确实太胡闹了。何孝逸清冷声音宽慰响起。

我松气。幸好大儿子没有养歪。

谁知下一刻,就听我这从来克己复礼的好大儿慢条斯理接话道:

那二人都配不上母亲,和离再值得托付的人,还得是孩儿的先生,连中三元,无妻无妾,洁身自好。

孩儿的仕途都是先生看在母亲的份上,为了母亲顺心顺意,他丢了官位也要为孩儿铺平前程的路。

母亲,您还记得他吗?

太和二年的曲江宴,那位接到您手里飞掷来的芍药,戴在鬓间,姓沈的状元郎。

我指尖一颤,眸光隐动。

沈二。

我怎么会不记得。

但......

夫人

从前院急冲冲跑来的女使神情慌张,打断了我的失神,只听那女使结结巴巴道: 主、主君带了张氏母女回府,说、说要安置她们

何峻远不听则已一听凤目怒睁,撸起袖子就往前院冲。

父亲是老糊涂了

5

等孝逸与元容扶着我到前院,二郎已与他父亲争得面红耳赤。

她无名无分,凭什么进府?

何心隐上前两步,挡住怯生生的张氏母女,面沉如水盯着二郎: 就凭她是我的旧人,而我是何府的主人,你在外头再风光跋扈,在这里也轮不到你做主。

二郎高大挺拔的身躯早已超过他父亲,但他从小都是何心隐最喜欢的孩子,性子养得张扬,心里与父亲亲近。

小时候,他听过何心隐无数次举起他,骄傲唤他是何家的凤凰。可现在为了一个外人,何心隐斥责他跋扈。

二郎很明显地受伤了,难以置信。

父亲?

何心隐偏过头,清肃面容如岩石般坚硬。

目光偏移,正好与檐下的我对视。

我轻轻抬手,拦住想要前去帮二郎争辩的元容,四平稳望着何心隐。

你当真要她入府?

何心隐道: 当真。

好。我眉毛都没抬一下,淡漠道,外家女子进府无非这么几个名头,一为妾,从角门抬入,妾生子女又无血缘,当由族人商议放养出府......

话未道完,张氏女面色雪白,揪住张氏的袖子: 娘,我不要。

淑儿不是妾。何心隐语气加重。

那便为奴了?我微微笑,奴婢进府,生杀予夺皆听从主母,主君不干涉妇人内事,如此,主君可安心公务,把她们交给我吧。

张氏凄凄仰视何心隐,显然是不愿为奴,更不愿落在我手里。

何心隐官居太傅高位,从不操心内宅事,大至田庄私铺,财收经营,小至宴席的迎来送往,官家士族的人情打理。他永远两袖清风,不问俗事,偏生又最注重规矩,我将这些条例规矩抬出来,他也无话可说。

但我小瞧了他对张氏的感情,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流云飞星似的,再痛心断肠的遗憾也该只剩一点浮光波澜了。

可我哪里知道情一字的厉害呢。

纵然人生过半,何心隐依然有豁出去为心上人争一隅庇护的意气。那些深藏心底,无奈封锁的不甘,终于在看到心上人过得不好时,以一种忍无可忍的方式爆发了出来。

为奴为妾?呵。他笑着,眼底却渐渐生冷,望着我,你好大的威风啊。

不看儿女们的神情,何心隐拂袖径直朝另一边大步走,扬声唤随身小厮。

书琴,收拾东西她们进不了府,我也不进,套车去东山那处别业

一院子的人面面相觑,观我的脸色。

直到何心隐再一次怒吼命令,他们才回过神小跑着四散而去。

寒风起,吹落院中海棠纷纷如雨。

好好一个完整的家,竟有鸟兽散各投林的不祥气象。

我隐在袖中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6

不必宣扬,京城百姓对达官贵人的风花雪月自有一番灵敏的嗅觉。

何太傅为旧情怒奔出府。此等惊掉众人下巴的荒唐事很快传得满城风雨。

就连久病隐居在家的兄长也派人来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本想如从前隐瞒搪塞过去,怎奈元容憋了一肚子气,添油加醋与她舅母大说一通,翌日兄长就强令我过府一叙。

俗话说,不畏慈父畏严兄。

爹娘去世得早,兄长刘寂自小管我管得极严,唯恐我行差踏错一步。直到我嫁了人,表面看着把何家治理得有条不紊,兄长才放下心。

年前兄长出征摔下马,新伤旧伤一齐复发,病倒在床至今。我不愿让他再操一点心,因此每次见面都伪装得神采奕奕,瞒了许多事。

若不是容儿告知,你还想瞒我多久?兄长见我从来不肯躺在床上,硬撑着坐在椅上,掩袖虚弱咳了两声。

屋里人都被他散去,我上前轻拍他后背,递过温热的茶水,蹙眉担忧道: 左神医不是说开了春就会好吗?哥哥你怎么瞧着更消瘦了?

兄长强忍着咳意,拂开我的手: 我是问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何心隐是不是要抬那女子进门?

没有的事。我揪着袖子,垂眸道: 他也是要脸面的人。

脸面?兄长嗤笑,二十多年前他为那女子闹绝食时就没有脸面了。

说着,兄长面色一冷: 成亲时,他口口声声向我承诺他已忘了那女子,何家人也百般保证不会让任何一个女子进府动摇你的地位。没想到,这才几年,眼看我病了,拿不起刀,他们就打量着欺负起你来了咳咳咳

兄长气急,俯身拿帕子捂住嘴,重重咳起来。

不等我慌里慌张细看,他飞快擦拭干净唇角,将帕子塞进袖中。

他撑着扶手垂头推我: 去,你回去,此事我自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观他这副样子,我眼含清泪摇头: 哥哥你别管了,此事我心里有数,你先休养好身体......

兄长打断我的话: 你心里何时有数?分明就一个忍字

他见我不走,重重拿手杖顿着地面闷响。

哭兮兮地作什么,回去,回去告诉他,刘家的人还没死光呢

回去后,容儿默默跟在我身后,半晌,她声音低落。

母亲,我不是故意告诉舅舅,让他生气的......

我敛眸走路,黯然摇头: 不怪你。

容儿的声音在身后,尚是十六岁女孩儿的清脆天真。

母亲,我只是想让您知道,您不止舅舅一个靠山,我和哥哥们都长大了,小时候您护我们,如今我们也能护您了。

之前我们让您和离不是胡言乱语,父亲几十年的心从来没在家里,不管您操持这个家、抚育我们有多累,他都视为理所当然。

虽说子不言父过,但父亲实在令我寒心。这几日我和哥哥们专门去查才知道,几十年来父亲一直和张氏有书信往来。

我一怔,猛然回头。

他缺席母亲的生辰,险些忘记大哥的及冠礼,好几次借口公事不送二哥出征,还常因为我是个女孩儿不该满江湖行医乱跑而故意冷漠我。可张氏母女的每一次重要时刻,他都没有错过。

去岁我及笄,祖母去世前留给我的绿梅簪,父亲说库房丢失了。可是那日我分明在张氏女的头上看见那支簪子。

元容抬眼,眼里满是失望和对我的心疼。

母亲,他对我和哥哥们尚是如此,从前对你是不是更坏呢。

走过海棠树下,落花沾雨黏在鞋底,心也随雨滴落地,重重地,重重沉下去,泥泞不清。

7

兄长自那日后病得更重了。

别说替我撑腰,他连坐起来与我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日日揪心,往返何府与兄长家,倒是免去了分心纠结何心隐与张氏流言蜚语的苦恼。

这日,我从兄长那里回来,天色已黑,宅邸高墙内浮动湿润的雾。

忽听竹林里有人声,我顿住脚步,让李妈妈熄灭灯笼,悄声提步上前。

春夜深深。院中石灯昏黄,两个相对而立的人影乍一看相似无比。

细看原来是孝逸与何心隐。

两父子生得相像,同样薄而长的眼型,区别是何心隐的眼尾更内敛下垂些,显得多情寡断。

何心隐不知说了什么,孝逸一直沉默,良久,他开口,问他父亲: 此事,母亲知道吗?

何心隐眉眼在灯火交界处,晃出一道淡漠的光影: 她为你舅舅的病情忙得不见人影,哪有闲工夫管自家事。

孝逸轻笑。

所以,父亲就私自定了孩儿与张氏女的婚事,为母亲分忧?

婚事?

我藏身假山后,惊异看向何心隐。

淑儿没有儿子,丈夫又都接连去世,身边唯有这么一个女儿。何心隐语气怜惜,也只有我能帮衬她了。

孝逸静静道: 父亲真是活菩萨,赔儿子一生去帮衬一个外人。

何心隐拧眉: 这是什么话那孩子虽身世单薄了些,人品却被淑儿教养得极好,你为官才几年,难道也学得与那些嫌贫爱富的势利人一样?我让你娶她,也是教你为官做人都需立足清流的道理

林间云雀受惊,扑簌翅膀高飞。

父亲这时想教儿子道理了?可惜晚了。

孝逸声音是轻的,柔和且疏离。

儿子从启蒙到科举求学,每一步都是母亲为儿子谋划。寒冬腊月,她为儿子添衣暖手,酷暑炎天,她帮儿子打扇擦汗。天下哪里有好的老师,她费尽心思上下打点也要为儿子去求来。

她从来不说我日后能回报她什么,而是总担忧为我做得还不够。

何心隐看着似乎愣了神。

那些时候,父亲在哪里呢?孝逸侧过脸,大家都说何家有福,父亲命好,有祖辈积德荫护,这才几个子孙个个出落得有出息,连陛下都赞叹咱们何家门庭遍生芝兰玉树。

孝逸叹然一笑: 他们不知,没有母亲,我和弟弟妹妹什么都不是。

就连婚事,她也不催促,只要儿子喜欢就好......说着,孝逸言辞陡然锋利,可父亲明知张氏为母亲心中芥蒂,还想让儿子在舅舅病重的关头娶张氏女,是要儿子专戳母亲的心吗

一席话,说得何心隐哑口无言。

为夫,为父,他都做得失责。

还有什么可说呢。

父子俩相对僵持着。我默默示意李妈妈离开。

快走到主院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踉跄了一下,仓惶扶住水边的太湖石。

夫人李妈妈忙上前扶住我。

我垂眸盯着湖里黑冷冷的水光,久久盯着,直到鼻酸无法压抑,眼前蒙上一层泪壳。

景惠,你知道吗,我以为哪怕他再不在乎我,至少会分出一点真心待他的孩子们......

可刚刚,你听到了,他为了那个女人,何家的名声,孩子们的前程,他都不要了,全赔出去......不要了......

夫人......李妈妈忍着泪来拉我,哽咽道,您身子自上次淋雨后本就虚,又为将军的病操心,先顾好自己,这些事,以后慢慢来,啊。

不,不能再慢慢来了。我缓缓用力抓住李妈妈的手。

兄长刚病重,何心隐便把算盘打在孝逸身上,有那俩母女在,日后不知还要翻多大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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