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by椰椰

我偷亲了一口男朋友头发，说: 猜猜我是谁

坐着的人愣了一秒，缓缓仰头。

四目相对，我傻了。

那张脸清冷寡淡。

不是我的男朋友，而是学长韩川。

苏棤棤，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裴野眉头紧皱，一脸错愕地盯着我们。

1

韩川取下耳机，面无表情地摸了摸头发。

顺便抚平被我亲过的那块地儿。

我耳根瞬间充血，窘迫低头: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我男朋友也是这个发型，也穿得黑色衬衫……我眼花了。

韩川动作一顿，垂眸没吭声。

看不出他的喜怒，我无措扣手指。

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我可以请你去洗头发。

听说韩川极度洁癖。

不用。

他抿唇，轻声说: 你很香，我没有不舒服。

我眨眨眼，没理解他的意思。

苏棤棤

裴野忽然气势汹汹走来，一把将我拽到身后。

他眼神警惕。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我嗫嚅: 我不小心认错人了。

你眼睛是瞎了吗?男朋友也能认错。

裴野语气讥讽: 我和他哪里长得像了，苏棤棤你是不是故意的?

2

我一愣，急忙辩解: 裴野，我真的不是故意认错你……

裴野暴怒，猛地拔高音量。

网吧里男人这么多，怎么你偏偏认错他一个人?

这边动静太大，正在打游戏的网友纷纷放下了键盘，投来看戏的目光。

我手脚冰凉，扯了扯裴野的衣袖，哀求他: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好不好?

裴野冷笑，一动不动。

周遭有人举起手机，嘻嘻哈哈地对着我拍摄。

我挡住脸，呵斥对方不要拍。

裴野似笑非笑。

你不是眼神不好吗?现在不瞎了?

我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坠冰窟，冷得发抖。

够了。

韩川忽然出声打断他，神色不太好看。

她没有故意搭讪，只是不小心认错人，不要像对待犯人一样拷打她。

裴野眉梢微挑。

这么急着替我女朋友说话，你看上她了?

行啊，兄弟，我让给你。

话落，他狠狠推了我一把。

3

我踉跄跌进韩川怀里。

吃瓜观众爆发出尖叫声。

大气真男人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要给我呗。

我也想睡，多少钱……

我瞳孔震颤，眼泪控制不住滚落，洇湿了韩川的衬衫。

韩川身子一僵。

两秒后，他收紧手臂，挡住我的脸。

谢谢。

他的声音缓慢坚定:

刚好我很喜欢你女朋友，正愁你们不分手。

空气陡然安静。

我屏住呼吸，一阵耳鸣。

裴野黑了脸。

你他妈说什么?

韩川搂着我朝门口走，声线平稳: 我喜欢你女朋友很久了。

以后请不要打扰她。

说完，他重重关上门，彻底隔绝屋内的声音。

4

出了门，韩川松开我，只堪堪圈住我的手腕。

他找了处僻静的长椅，递来一包纸。

擦擦。

我狼狈地擦眼睛，一开腔鼻音浓重: 谢谢你帮我解围。

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他对你不好。

韩川突然说。

我鼻子一酸，低下头。

我们刚恋爱一个月。

……我主动追的他，他不是特别喜欢我。

5

高二时，裴野救下不慎落水的我，连个名字也没留就走了。

我问了一圈朋友，才找到他。

我想默默报答他，为他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写作业、带早餐、帮他买最新款的游戏。

裴野发现后，放学后堵住我。

他抓着我的手，按在那片暧昧的三角区。

你喜欢我?

我红了脸，木讷摇头。

他嗤笑: 那你偷偷为我做这么多事干嘛?

你是田螺姑娘转世吗?

我小声说: 你救了我，我想感谢你。

他一愣，神情犹疑。

我以为他忘记了，详细把那天他救人的事复述了一遍。

裴野听完后，拖长尾音哦了一声。

原来是你。

我眼睛一亮，他还记得我。

他笑笑，语气亲昵: 你没事就好，我一直很担心你。

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和他的关系开始渐渐拉近。

他会等我下课，送我回家。

礼尚往来，我也会去看他打篮球。

裴野总喜欢戳我的脸，说很软，很舒服。

我觉得这样不好，扭捏说: 我们只是朋友，捏脸好像有些暧昧了。

他笑得随意: 只是朋友也可以捏脸啊。

而且，我也不只想和你做朋友。

我心跳加速，不敢和他对视。

他眸光意味深长，转身走了。

裴野好像喜欢我。

他习惯性对我动手动脚，但他从不表白。

在图书馆学习，他会不小心碰到我的大腿，甚至胸。

看我耳根通红的模样，他嗤笑出声。

高考后，我主动表白，想打破这层模糊的关系。

裴野笑着答应了。

确认关系后，我们会吵架。

每次都是我求和，他懒洋洋地原谅。

他似乎从不担心我会离开。

6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的泪痕干透了，妆也斑驳丑陋。

整个人颓丧提不精神。

韩川神色凝重地盯着地面。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想打破这个低沉的氛围。

学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以前是同一所高中，每次考试，我都看见你的名字在荣誉榜上……

我记得你。

韩川冷不丁说。

我噤声了，没由来地心里一紧。

他微微偏头，不疾不徐道:

你比我低一年级，在 3 班，成绩很好，后来考上了 A 大，是我的校友。

我看过你上台演讲，知道你是法学专业。

我惊愕地瞪圆了眼睛。

没想到我们没什么交集，他也能记得我。

还这么清楚。

学长，你记性真好

韩川直勾勾地盯着我，唇齿微张，欲言又止。

苏棤棤。

他叫我的名字，嗓音沙哑。

我傻傻地说了句到。

韩川刚想说话，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

我掏出扫了眼，居然是裴野。

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他发来的短信。

苏棤棤，回来。

三分钟后我看不到你，你就死定了。

你和他在哪里?

你他妈跟他在干什么，回消息

……

苏棤棤，你真想分手吗。

明明裴野不在面前，我却能想象出他阴恻恻的语气。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他的电话。

大有我不接，他就一直打得执着。

我气得发抖，想直接关机，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挡住了屏幕。

现在你讨厌他?

韩川问。

我怔怔点头。

他附在我耳畔，说: 我帮你摆脱他，好吗?

7

我呼吸僵住，手心滚烫发热，烫得我说话都不利索了。

怎么、帮?

韩川笑笑，拿走我的手机，摁下了接通键。

裴野焦急的声音传出听筒:

棤棤，你在哪里?

你说句话，算我求你了，今天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

理理我，我快被你逼疯了

我眨了眨眼，心情平和，毫无波澜。

韩川说: 她在我身边，没空回消息。

对面一愣，反应过来后，呼吸声瞬间变得粗重。

你敢动她，我弄死你

兄弟，我和女朋友吵架，你插什么手?

你缺爱是吗?

韩川语气无辜: 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

你骚扰她，你是缺爱吗?

裴野气结，说不出话了。

看他吃瘪，我心里畅快好受了许多。

网吧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当时我有多无助，此刻就有多厌恶他。

裴野不耐烦: 让苏棤棤接电话。

棤棤不方便，有事和我说。

他慌了。

棤棤，我知道你在旁边。

你想让我怎么道歉都行，先回到我身边，行吗?

韩川抿唇，偷偷降低音量。

听着心烦，我轻声说: 挂了吧。

韩川迅速掐断了电话。

8

我揣好手机，心情低落。

谢谢学长，我先回去了。

韩川拦下我。

我送你，我也要回学校。

他打了辆车，我们并排坐在后座。

透过窗玻璃，我看见韩川侧脸紧绷，形成一个模糊的剪影。

有种熟悉感。

到了。

司机大咧咧道。

我猛地回神，快速下车。

出租车开走后，韩川大步朝我走来，身形挺拔。

不知为何，我有些紧张。

我攥紧挎包肩带，指了指不远处的女生宿舍楼。

学长，我可以自己走回去了。

今天你在网吧说的话，我知道都是演戏，你放心，我不会当真的。

韩川沉下了脸。

我浑然不觉，长舒一口气，有空请你吃饭呀

拜拜。

我抬脚欲走，突然被人叫住。

等等——

他眼神克制。

加个联系方式，你好请我吃饭。

我恼怒自己的蠢笨，连忙加上他的微信，旋即找了个借口，仓皇逃跑。

9

韩川的朋友圈和他这个人一样，干干净净。

没有自拍照，没有其他人出镜，全是风景动物。

有我宿舍楼下常出没的那只大橘猫，还有我常去的附近一家咖啡厅。

学校不大，我们的活动轨迹巧合地重叠了。

翻看完他的朋友圈，我退回聊天界面时，看见他发来两条消息。

网吧里我说的那些话，你可以当真。

我指尖一顿。

他说: 你可以利用我。

我瞪大眼睛，手机像烫手山芋一样，飞了出去。

稳稳落在床上。

手机又响了两声，是韩川的消息。

我咬着大拇指，迟疑地点开对话框。

韩川: 如果不需要，也没关系。

我只是看在同校友的份上，能帮忙就帮。

你不用多想。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平复，斟酌着打字:

谢谢，我自己应该能处理。

对面沉默了两分钟，才回: 好。

短短一个字，我却诡异地品出了失落和伤心的味道。

我狠掐掌心，甩掉脑子里不着边际地想法，冲进浴室洗漱。

10

水流兜头而下。

我又回到了高二那年。

4 月 1 日愚人节，班上几个同学为了捉弄我，偷偷将我的自行车刹车松了。

他们一路尾随我，兴奋地讨论。

苏棤棤这个闷木头，待会儿会哭吗?

感觉不会，上次你在她杯子里倒泥沙，她发现了也没咋样。

她不想让她妈来学校，看她能忍多久。

我注意到了他们，默默加快速度，不想多事。

他们调笑。

骑快点，苏棤棤

我蹬得满头大汗，怒骂: 神经病

下坡时，刹车突然失灵，怎么按也没反应。

我脑子嗡嗡作响，瞬间明白他们做了手脚。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沙沙声，伴随着刺鼻的胶味，车头开始失控。

救命

还没反应过来，我冲进了河里。

水流涌进口鼻，喉咙仿佛被人掐住，喘不过气。

濒死的绝望让我不停扑腾，头冒出水面，又沉了下去。

卧槽她掉河里了

快救人救人

我不会游泳——

岸上的人声越来越轻，近乎听不见。

我的眼皮愈发沉重。

快要坠入梦中时，一只手抓住了我。

他推着我朝岸边游，鼻息扑洒在我颈边。

没事了，不要怕。

快到岸边了。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几秒，我看见一张不断凑近的脸。

紧接着，一双微凉饱满的唇覆了上来。

做完人工呼吸，他声音颤抖: 苏棤棤，醒醒

我两眼一闭，彻底昏死过去。

11

我在医院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妈妈趴在床边，神色憔悴。

我一翻身，她立刻醒了。

她慌乱握紧我的手。

妈妈在，别怕。

她还穿着厂里的工服，没来得及换。

我撇嘴，眼睛酸疼，控制不住地抽噎: 妈，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妈妈眼底布满红血丝。

他们一直找事，你为什么瞒下，不告诉我

如果今天不是碰巧有人救下你，你让我怎么办……

她后怕地捂住胸口，调整呼吸。

我耷拉下脑袋。

妈妈背过身擦眼泪，不再说话。

在医院待了一周，回学校时，我才知道妈妈和老师提了转班。

还让闹事的同学当面向我道歉。

这件事影响太大，新班级的同学没人敢再打扰我。

甚至不敢和我过多搭话。

我喜欢这种清闲。

生活逐渐回归正轨，我问妈妈，救我的是谁。

她摇头。

不记得了，是一个男生，和你穿着同款校服。

有好心人说:

是隔壁班的裴野吧，那天我看见他去了河边。

裴野脾气挺坏，易燃易炸，以自我为中心。

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是那个人。

所以我们吵架时，想到他曾冒着生命危险救我，我都会暗暗劝自己:

裴野心性不坏，再原谅他一次吧。

可网吧发生的事情，让我突然明白了。

在裴野眼里，我可有可无。

当初救下我，他可能只当作救了一只流浪狗。

12

我单方面和裴野陷入了冷战。

他的消息我视若无睹，电话也不接。

短短三天，裴野忍不了了，直接找来学校。

晚课结束，我磨磨蹭蹭地收好东西，等同学们都走光了，才下楼。

校园黑漆漆的，行人寥寥。

手机亮了两下，韩川问我什么有空。

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才回: 后天。

他似乎守在屏幕对面，打字的速度很快。

好，后天我有时间，请我吃饭吧。

我刚想回好，一双手捂住了我的嘴，拖着进小树林。

我惊恐挣扎。

他轻轻松松扼制住我的两条手臂，猴急地亲我脸。

苏棤棤，你他妈躲啊。

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非得我亲自来抓你是吧?

我身子发抖，恼怒不已: 裴野，松开

裴野不松，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我，甚至耸腰顶了两下。

我吓得不敢动，呼吸放缓。

有话好好说，裴野，你这样，我只会讨厌你

他嗤笑出声。

讨厌我?

我救了你的命，你就这么对我?

我咬紧牙关: 裴野，我很感谢你救我，但我们可能不适合做情侣。

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我释然地叹了口气。

裴野却眸光阴冷。

苏棤棤，分手只能我提。

他嗓音沙哑:

我们还没做过亲密的事，宝宝，别生气了，我让你舒服。

他将头埋进我的颈窝，暴力撕扯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