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掉的青梅能吃吗

体育生逼她在厕所里抽烟，当着别的女生面抽她耳光。

她甘之如饴，成绩一落千丈。

我怕她被渣男毁了前程，一再劝她远离体育生。

她却转头跟体育生耳鬓厮磨: 我宁愿被你这个渣男玩烂了，也不愿被那个暖男当宝。

高考前夜，她放弃跟我同考大学的约定，偷偷跟体育生去了小旅馆。

而我摒弃对她的爱，迈向了全国最高的学府。

1

我的青梅似乎恋爱了。

她上课走神，嘴角总是藏着笑意，喜欢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笔。

笔尖在日记本上沙沙划过，写下了某人的名字。

我看了一眼，她写下的名字是: 陆锋。

很锐利的名字，一如他本人。

陆锋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刺头，他飞扬跋扈，放荡不羁，像一头在篮球场上横冲直撞的野兽。

这只野兽在三天前，不小心将篮球砸在了我青梅顾妍的头上。

当时我与顾妍路过篮球场，正讨论着一道数学压轴题。

篮球毫无征兆地飞到了顾妍头上。

顾妍痛叫一声，怒气冲冲瞪过去，便看见小跑过来的陆锋。

陆锋一身汗水，顶着微分碎盖的清新发型，俊朗的面容上是毫不在乎的笑。

喂，小可爱没事吧?他似乎总喜欢叫女生为小可爱。

顾妍愣了愣，盯着陆锋的脸和身段，瞬间涨红了脸。

她赶忙埋头要走。

陆锋笑得暧昧: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加个微信，有空一起打球啊。

顾妍便停下，手忙脚乱地掏手机。

两人就这么加了微信。

我站在一旁，沉默得像个可怜的傻子。

十年了，顾妍从未在我面前红过脸。

哪怕我鼓起勇气跟她告白的时候，她也只是捧腹大笑。

我说周易川，你觉得你能驾驭我吗?拜托，我喜欢的是又痞又拽的霸道男生，可不是温柔体贴的暖男哦。

是啊，我对她太温柔了。

我从小喜欢她，像喜欢家里的猫，总爱亲昵地抚摸它的毛发，给它喂最好吃的东西。

我觉得，爱人如养花，我希望这朵花漂漂亮亮无忧无虑地盛开。

可是，她没有对我盛开。

2

或许，顾妍爱的就是陆锋那种锐利霸道的坏男孩吧。

而我，不坏，我甚至很好。

坏男孩很快就约顾妍去打篮球了。

一打就是一下午。

直到晚自习过半，顾妍才神采奕奕地回到教室。

我忍住酸涩告诫她: 快高考了，不能耽误学习……

哎呀，你好烦啊，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原因，你没法给到我心跳加速的感觉，懂吗?

顾妍一脸不耐烦。

我闭了嘴。

顾妍径直翻我桌肚: 叫你买的蛋糕呢?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取出了傍晚专门去东城区买的皮卡丘奶油蛋糕。

这是她最爱吃的蛋糕。

她只要想吃了，我多忙都会去东城买，哪怕来回需要一个小时。

她心安理得地享用着蛋糕，没有多看我一眼。

晚自习结束后，她急匆匆走了。

我独自回寝室。

路上，有个舍友追过来拍我肩膀: 川哥，我刚才看见顾妍去了差班那边，在门口跟陆锋搂搂抱抱呢。

我脚步一顿，虽然早有预料，可没想到他们的关系会进展得如此之快。

我点头说知道了。

舍友啧了一声: 顾妍真是不识货，川哥你成绩这么好，长得也帅，竟然会输给一个烂人。

他很烂吗?我并不了解陆锋，只是偶然听说过他是学校里的刺头。

在我的世界里，只有顾妍和学习。

我甚至规划好了我和顾妍的未来，我们一起考上重本，一道进修学业、考研读博，或者创业、考公。

可是，这个未来似乎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你不知道陆锋吗?出了名的渣男，从高一到高三，不知道搞了多少女生了，高二的时候还把一个女生搞怀孕了。

他还是个混混，在校外打架斗殴抽烟喝酒，狗看见都绕边走。

舍友十分讨厌陆锋。

我眉头紧皱，我原以为陆锋只是个成绩差的刺头，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

我转身去找顾妍。

3

找到顾妍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哼着歌，沿着校道轻快地走着。

晚风吹动她的发梢，让她看起来青春明媚，如星辰般耀眼。

她是我喜欢了十多年的白月光啊。

我强笑着走上前。

顾妍疑问: 怎么了?还不回宿舍睡觉?

顾妍，你了解陆锋吗?他名声可不好。我开门见山。

顾妍翻了个白眼: 又来?我谈个恋爱你至于吗?我可不亏欠你什么，我们只是邻居，又不是未婚夫妻。

这句话让我心脏骤然一痛。

但我还是劝告她: 陆锋很花心，女友换了很多个了，他还抽烟喝酒打架，你别……

够了顾妍呵斥了一声，对我怒目而视。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我告诉你，就在刚才，他把我拉进男厕，逼我抽烟。

我被呛得流眼泪，他却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会难受吗?不，我很享受，我还张开嘴，让他把烟气吐在了我嘴里

顾妍露出了一丝羞涩，我原以为会很恶心的，没想到竟然那么愉悦，我也从来没想过，我会做出那种下流的动作……

她越说越害羞，哪里还生气?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牙关紧咬。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的声音嘶哑发颤。

顾妍哼了一声: 喜欢呗，这就是我一直渴望的爱情，陆锋让我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我压根不在乎他有多渣多坏。

顾妍停顿了一下，嘴角微扬，甚至可以说，我就喜欢他的渣和坏我才不要什么暖男呢，没劲儿

她口中的暖男是我。

我僵在当场，眉眼低垂，手指发抖。

一种彻骨的难过席卷了我的全身。

好了，就这样吧，以后别烦我了，不然我永远都不会理你了顾妍警告我，接着回味着烟味，兴奋离去。

4

我目送她离去，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寝室。

最后红着眼眶，用尽全力压住心脏，将那丝丝酸涩碾碎。

后半夜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在篮球场打球，我飞扬跋扈，不可一世，顾妍在为我喝彩。

我又梦见自己抽烟喝酒，还在胳膊上文了一条青龙，将头发也染成了黄色。

顾妍更爱我了。

她说，我终于能让她心跳加速了。

可我蓦然惊醒，用力摇头，将那些梦境甩出脑海。

我可以迷茫，但不能放弃自我。

我不是陆锋，我也不想成为陆锋

我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天亮之后，我洗了个冷水澡，赶去早读。

顾妍又迟到了，因为她去给陆锋送早餐了，看着陆锋吃完才回教室。

我不愿理她，埋头苦读，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做准备。

顾妍见我不烦她，很是满意，掏出手机发信息，还用书本挡在我们的课桌之间。

一是防止我偷看，二是防止被老师发现。

我无心偷看，在越来越炙热的盛夏中，朝着梦想的学府一步步迈进。

5

距离高考还有二十天的时候，顾妍被打了。

她回到教室的时候，一边脸红肿不堪，头发凌乱，泪眼婆娑。

我没说话。

她吸着鼻子开口: 易川，我好痛。

久违的话语让我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我记得从小到大，顾妍都喜欢找我诉苦。

她的玩具被人抢了，她就哭着找我，让我去抢回来。

她的辣条被人吃了，她也哭着找我，让我去抢别人的雪糕。

她被爸妈打了，会蹲在我旁边流泪，说好痛。

或许是十年来，我习惯倾听她的倾诉了。

所以我的心脏也习惯性地紧了一下。

果然，恶习是最难改的。

我没看她，只是哦了一声。

陆锋打我了，他今天球赛输了，有别的女孩给他送水，我问了一句，他突然发火，扇了我一巴掌，好多人都笑我。

顾妍楚楚可怜，泪水落在书本上。

那你离开他呗，快高考了，你爸妈盼着你上个好大学。我翻看着书本，随口回应。

顾妍默不作声。

我又指了指黑板，上面的距离高考还有二十天仿佛一座大山，压在每个人头上。

顾妍看了一眼，终于点了点头: 好，学习，不想理陆锋了我要跟你一起考大学

这句话让我的心脏松了松，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我终究还是盼着顾妍好的，这是爱了她十多年的恶习。

我轻笑着，专注于一道数学题，进入了忘我境界。

等终于做出来了，教室里没剩几个人了，天色也暗了。

顾妍早已不知所终。

我舒畅地呼了口气，擦擦头上的汗往厕所走去。

一道题，憋了我足足两个小时。

厕所里空无一人，我进去后却听见最里面的隔间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在脱衣服。

一个让我熟悉又震惊的女声如梦呓般悄然传来。

陆锋，你太坏了，非要来这里……我还没原谅你呢

宝宝别生气了，我今天输了球太难过了才打你的，我给你道歉啦，来亲亲……

哎呀

我浑身发凉，四肢僵硬。

一瞬间的震惊带来了无尽的迷茫和悲凉。

它将我最后的心理防线撕碎，也将我多年来的温柔和体贴踩在了肮脏的泥土里。

狠狠地踩，狠狠地碾

我往后退去，极度的难受让我干呕了两声，鼻腔里的酸涩搅动了眼眶里的苦楚。

很难过，又很难说。

陆锋的声音再次传来: 宝贝怎么软绵绵了?还想亲亲吗?要说点刺激的话哦。

不要，太丢人了顾妍口不从心，声如蚊蚋。

快说，就说周易川，他是不是喜欢你啊?他是不是很温柔体贴啊，大暖男哦，你怎么不爱他呀?陆锋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顾妍没答。

陆锋掐她脖子: 回答我，不然掐死你。

顾妍喘着粗气，羞耻又亢奋: 我只爱你，我宁愿被你这个渣男玩烂了，也不愿当周易川那个暖男的宝贝

哈哈哈，会说，真刺激

陆锋得意扬扬: 年级第一大学霸的老婆被我抢了，真他妈爽

顾妍再度羞愤: 我不是他老婆啦……

你是他老婆才刺激，快说，你是他老婆我要亲学霸的老婆陆锋逼迫，还用力抽了顾妍一巴掌。

顾妍羞骂: 好好好，我是周易川的老婆

哈哈哈

6

我麻木地走出厕所，一张嘴，血流了出来。

那是牙齿咬破嘴唇造成的。

我站在走廊上，死死地盯着教学楼前的木棉树。

木棉花开的时候，红絮如血，是我和顾妍最喜欢的风景。

她曾经指着木棉树说: 周易川，这花比你都浪漫，你就是一事无成的温柔哈哈。

不过我要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喜欢的人，那只能嫁给你了。

你是对木棉树发誓吗?我还挺期待地问她。

她点头: 对啊，发誓，没办法，可能我这辈子只能嫁给你了吧。

她的话总是没心没肺，却不知我记在了心脏的每一个细胞里。

我转身，如恶狼般盯着厕所，盯着那黄昏下逐渐暗沉的入口。

那像一个深渊。

恶心的深渊。

男人的成长，果然是在一瞬间的。

爱这种恶习，也会在一瞬间改掉，哪怕爱了十几年。

我用力深呼吸，又缓缓吐出来。

嘴唇的血已经止住了，眼中的酸楚也驱逐了。

我只是看着那个恶心的深渊。

终于，陆锋和顾妍从深渊中携手走出。

两人面色潮红，心满意足。

见到我，两人吓了一跳。

顾妍一僵，瞳孔缩了缩，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陆锋有点尴尬，但马上就转变为无所谓和得意。

他朝我大咧咧一笑，带着顾妍就走。

顾妍亦步亦趋，不安地看我。

四目相对间，我眼中只有厌恶和憎恨。

她似乎看出了，步伐慢了，满脸纠结和迟疑。

但她无法对我说任何话了，因为陆锋很强势地拽她下了楼。

拽到楼梯间，顾妍卑微恳求: 等一下，我跟周易川说说话。

说个屁，老子要抽烟，你去校外买，随便找个借口，保安会让你出去的。

7

我向班主任申请调了座位。

我调到了离顾妍最远的位置。

这样，我能更加安心地备战高考了。

我夜以继日，马不停蹄。

偶尔抬头喝水的时候，我能察觉到有人在看我。

从原先座位投来的目光，带着不安和愧疚。

但我无暇理会。

纸条便投了过来。

易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我跟陆锋开玩笑的。

我将纸条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并且告诫左右的同学，不要帮我传纸条了。

我在身周竖起了一堵高墙，隔绝了曾经遥不可及的她。

终于，距离高考还有一天。

盛夏的序幕已然拉开，窗外的蝉鸣和被汗水浸透的校服在青春年少的岁月里抹下了厚重的一笔。

这一笔，将决定很多人的命运。

我在课本的空白处，重重地写下了北大两个字。

而顾妍，应该还在写陆锋。

8

顾妍最后一次找我，是在高考前夜。

她站在我家门口，身形隐在声控灯的昏黄中。

我下晚自习回来，远远看见她孤零零站着。

心里升起了一股厌恶，如果不是要回家，我不想过去。

缓步过去，顾妍主动朝我挥手: 易川，你也回家啦。

我嗯了一声。

她尴尬地笑了笑: 易川，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确实太过分了……

在学校里一直找不到机会跟你道歉，所以我来你家里找你。

她观察着我的神色。

我摇了摇头: 不必了，早点睡觉吧，明天高考了。

顾妍咬了咬嘴唇，苦恼道: 你就不能原谅我吗?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不能。我很干脆。

顾妍怔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我。

或许在她心中，只要她亲自来认错，我就会原谅她的。

所以，她在二十多天的时间里，除了传过一张纸条外，从未主动找过我。

她的所有心思都花在了陆锋身上。

只是今晚，她也回家了，所以临时起意来找我，正式道个歉。

然后我原谅她，我们继续当青梅竹马。

我依旧把她视作掌中宝，为她付出一切。

可惜，不能了。

你至于吗?我都亲自来道歉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气?顾妍恼了，秀眉紧蹙，带着几分怨气看我。

她以前总是这样看我。

只要惹她生气了，她就这般哼着、瞪着，让我哄她。

我从来都会低头让步。

这次，我抬起了头: 我就是这么小气。

顾妍咬牙，真正怒了。

陆锋果然没说错，你们这些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气量都是那么小的

她肆意指责我，十年了，你还是不像个真正的男人，你像个怨妇，生气都能生那么久

她越说越气，恼怒于我的不退让。

你看看人家陆锋，生气从来不过夜，他多大度多潇洒，你呢，娘儿们吧唧的，烦死人了

这是她的心里话。

十年来的心里话。

我自嘲地笑了起来。

我这样娘儿们吧唧的人，是配不上顾妍的。

她自私自利，娇蛮放纵，跟陆锋那种二流子才是最般配的。

我祝你跟陆锋早生贵子。我平和笑着，波澜不惊。

顾妍无语，甩手就走，走两步又回头: 我们当然会早生贵子，因为今晚我要去小旅馆陪陆锋睡觉哦，明天的高考，我一点不在乎。

她语气中充斥着一种报复的快感。

她在等我惊慌失措，等我求她不要去旅馆，等我求她认真对待高考。

她一直知道怎么拿捏我。

我突然想起，她曾经跟我约定过，要一起考大学的。

只是，她早已忘了。

而我，也不愿铭记了。

我心如铁石: 随便。

9

翌日天明的时候，我早早出发去考场。

顾妍的爸妈却拦住了我，不安地询问: 易川，见到顾妍了吗?我们才发现她不在房间

我顿了顿，知道顾妍昨晚真的去小旅馆陪陆锋了。

她放弃了最重要的高考。

为了一个渣男，她自毁人生。

我很平静，摇摇头说不知道，然后继续去考场。

从这一刻起，人与人的命运便截然不同了。

我会剑指北大，鹰击长空，将自己年少的梦装饰在人生的皇冠上。

而顾妍……

谁知道呢?

谁在乎呢?

高考结束后，我长舒了一口气。

这次发挥太完美了，我有如文曲星加身，下笔有神

我有把握考上北大，成为我们学校五年来，第二个考上北大的学生。

父母十分高兴，听我说有把握上北大，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当即买了好酒好菜，一家人欢声笑语。

我妈比较卦，还开始扯我的情感问题。

上了大学就可以谈恋爱了，你跟顾妍要是在一起……我妈说一半就被我爸戳停了。

别提顾妍了，我听她爸妈说，她学坏了，整天跟小流氓在一起，气死个人，估计考不上好大学的。我爸听到了一些风声。

我妈吃了一惊: 不是吧?顾妍那么乖的孩子竟然学坏了?

话音一落，顾妍的爸妈就急匆匆来了。

他们进来就问: 易川，见到顾妍了吗?她离家出走了

我摇头。

我爸妈忙问怎么回事。

顾妈抹眼泪: 顾妍高考前一晚上竟然跟小流氓去开房，导致第二天高考没状态，她说反正本科都考不上了，让我们别期待。

顾爸接话: 我气死了，打了她，她一怒之下不吃不喝把自己锁在了屋里，我们刚才叫她吃饭才发现她不见了

我爸妈听得一脸震惊。

谁也没想到，当初那个跟在我身边可可爱爱的小女生，竟会堕落至此。

这可怎么办，造孽啊，我的女儿怎么变成了这样?顾妈大哭了起来。

顾爸咬紧牙关，转身去找人了。

三天后，我才听说顾妍去了哪里。

她跟陆锋去省城打暑假工了。

说是打暑假工，实际上就是吃喝玩乐，没钱了还让爸妈转钱过去，否则她不回家。

她爸妈妥协了，好说歹说，终于在六月底劝她回来了一趟。

毕竟出成绩了，她总归是要看看的。

我如愿以偿，考上了北大，还是市状元，震动了全市。

爸妈笑歪了嘴，当即拿出三万积蓄，在酒楼里摆了三十桌，宴请四方宾客。

我在宴席上，看见了顾妍。

她坐在角落，捧着手机刷个不停，嘴角翘着笑。

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