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后，霸凌者成了我的舔狗

公开在毕业典礼上放话: 你这辈子就是个上破大专的命

六年后，我和她儿子恋爱了。

我将他儿子跪着求复合的照片发给班主任。

附文: 周老师，我在北大等你儿子，希望他能争气点。

1

和周淮成为同桌的第一个月。

我目睹他被霸凌了。

五六个男生将他堵在小巷，轮番朝他脸上扇巴掌。

甚至有人上前挥拳。

带头的男生抬起烟头，正要往周淮脸上落下时，我挺身而出。

你们在干什么

所有人的动作停下，齐齐看向我。

而我，已经挡在了周淮身前。

我已经通知了老师和保安，你们完蛋了

几名小混混瞬间神色大变，脚底抹油逃跑了。

你没事吧?

将周淮小心翼翼地扶起来的同时，我观察他的伤势。

周淮面上多出淤青，手臂似乎伤得不轻，连抬起来都费力。

他虚弱地甩开我的手，正要往外走。

我却热脸贴冷屁股，急忙跟上去。

这样不行的，周淮，你要去医院。

别管我

他浑身散发着戾气。

我忍不住一激灵，仍然怯弱地开口: 我有创可贴，你要不要?

周淮一言不发，直接将我视为空气。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我心中暗暗升起一股快意。

周淮，你的遭遇，远远不及我当初的十分之！我曾被霸凌了整整一个小学时期。

而始作俑者，正是周淮。

他带人将我推进厕所，污水一盆又一盆地淋下。

耳旁充斥着不同人的谩骂声。

一抬眼，我便看见周淮双臂环胸，戏谑地笑看满身狼藉的我。

他的手一点儿没脏。

我被霸凌毫无缘由，仅是周淮今日心情不好。

而我正好成为了倒霉蛋。

周淮拖着疲惫的身体，我担忧地尾随他身后。

起码，我表面上是个好人。

反正周淮不会知道方才那些混混都是我找来的。

2

我小心翼翼地跟着周淮十来分钟。

他最先受不了，愠怒道: 你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我只是担心……

周淮愣了愣，语气不由自主地缓和几分。

随即，他叹口气: 我没事，放心吧。

我这才松了口气。

果然，他没有认出我。

女大十变。

小学的我，黑黑瘦瘦，脑袋后总绑着一簇枯草般的乱发。

如今的我简直大变样，不仅成绩好，更是大家公认的漂亮。

他自然想不到，我就是他当初霸凌的人。

次日，周淮顶着发紫的淤青来上学时，受到同学们的注目礼。

我全程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唐媪，你好像很关心周淮啊?有人问。

我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叹口气。

高中时期大家被繁重学业压得喘不上气，有卦可听，顿时都像闻到腥味的猫儿般窜过来。

周淮是被人打了吧?

一番追问之下，终于有人问到点子上。

我欲言又止，眼神飘忽。

大家顿时恍然大悟。

不多时，周淮因惹到人被打的传言愈演愈烈。

承受着众人的眼神凌辱，周淮坐立不安，浑身上下如被火烧灼一般。

我担心地望着他，心中却无比畅快。

当初的我，几乎每天都在承受这样的眼神凝视

3

月考成绩下来后，可以按成绩排行选择座位。

大家两两成对，迅速选择好同桌。

只有周淮，孤零零地站在原处。

大家怕引火烧身，我却选择了周淮。

他眼神震动，诧异地盯着我。

唐媪，你成绩这么好，干嘛非要选周淮，你不怕被报复啊?

就是啊，唐媪，我可以和你做同桌

声音虽然不大，但周淮还是听见了。

他紧紧抿唇，却没有开口。

周淮成绩也不错，我们做同桌可以共同进步嘛

见状，旁人没有劝。

坐在周淮身边时，我明显感觉到他脊背僵直，万分紧张。

周淮，你好厉害啊，这道题都做对了，能给我讲讲吗?

瞥见他桌面的试卷，我见缝插针，找了一道我做错的题目询问。

感受到我的靠近，他忽然猛地后撤。

随即磕磕绊绊道: 这、这道题不难，是这样的……

我专心看题，顺手撩了撩耳边的碎发。

周淮的耳尖悄悄红了。

下一秒，一道男声从头顶响起: 周淮，你干嘛和唐媪靠这么近?

是霍慎。

平日里和我关系不错。

此刻霍慎居高临下地盯着周淮: 你该不会喜欢唐媪吧?

周围哗然。

周淮虽然成绩好，但是性格不咋地，他和唐媪?不可能吧

唐媪三思啊周淮上次不是被人打了吗?

我靠，我女神不能被玷污

周淮愠怒: 我们只是在讲题

讲题为什么要靠这么近，周淮你可别肖想什么

霍慎毫无遮掩地威胁。

周淮脸色白了白，欲言又止时，霍慎将一袋零食塞进我怀中。

大课间顺手买的。

他紧张地跑开。

我将零食随手一放，关切地看着周淮: 你别介意，他性格就那样。

周淮一言不发地低头看题，却紧紧攥起拳头。

我微微弯了嘴角。

如今的周淮，哪里有当初耀武扬威的模样?

但那一切建立在，当时的班主任周老师，是他的母亲。

因此不用他开口，便有大把人前仆后继对付他讨厌的人。

周淮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他妈妈只是个小学老师，管不到高中的事。

霍慎课后找我。

唐媪，你干嘛非要和周淮那个人做同桌?万一惹祸上身怎么办?

我叹了一口气: 没事，周淮不是坏人，幸好那天我在……

霍慎瞪大眼睛: 他被打那天你也在?

我急忙捂住嘴巴。

唐媪，离他远点别被这样的人害了

同学一场，算了霍慎，他也不容易。

在我一番绿茶发言下，霍慎被我气得脸色微红。

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我隐约瞥见墙根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再回教室时，周淮罕见地对我示好。

我带了全麦面包，胃不好，吃这个养胃。

我接过面包，欣喜万分。

周淮的双眸闪烁，低下头去，嘴角微弯。

我也笑了。

周淮哪里会知道，他如今的困局，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4

我和周淮的关系越来越好。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多了。

似乎是将我当成挚友，他和我聊的话题越来越多，甚至会和我倾诉他对周老师的种种不满。

我每次都表现出无比诧异的模样。

但我清楚，周老师对周淮的要求向来很高。

小学时，周淮次次全班第一。

分数比上一次考试稍落后时，周淮第二天一定会满脸怨气地来到班级。

再找我撒气。

同时，周老师无比厌恶成绩差的学生。

而我就是当时的全班倒一。

周老师曾在毕业典礼上，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怒斥我。

唐媪，你这样的废物，这辈子就是个上大专的命

如今的我稳居年段前三。

反倒是周淮，徘徊在年段两百名左右。

我相信周淮的下限一定不止两百名。

真期待一个月后的家长会与周老师重逢。

半期考成绩公布。

却没有见到周淮的成绩。

他紧张地问我: 怎么回事啊，唐媪，是不是我考得太差了?

我连忙安慰他: 没事的，说不定是老师漏了你的成绩。

老师来了，听一下她怎么说。

班主任沉着脸走进教室，目光凌厉地扫一眼周淮。

成绩大家都看见了吧?这里我要重点点名一位同学，周淮

旁边人的身子明显晃动一瞬。

周淮，你笔袋里的小抄怎么回事?

周淮脸色苍白: 什么小抄?

还装，监控都记录下来了，考试期间你偷偷看小抄

周淮嘴唇颤抖。

他比谁都清楚，他的笔袋里出现了一张印刷答案的纸条。

我站起身: 老师，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周淮不是那种人。

班主任摇摇头，让我坐下。

唐媪，你别替他说话，现在都是高清监控，若不是证据确凿，老师不会这么肯定。

我万分担忧，却说不出一句为周淮辩解的话来。

周淮的身体摇摇欲坠。

班主任宣判道: 半期考分数取消，家长会上我一定和你妈妈好好聊聊

承受着众人变味的眼神凌辱，我身边隐隐传来了细微的啜泣声。

我低下头，掩住控制不住的笑。

那张纸条，是我放进他笔袋里的。

小学时，因为周淮，我被周老师污蔑作弊。

那次考试他刚好是我后桌，时不时踹我凳子。

当我举手报告监考老师时，一个纸团丢在我桌面上。

我的全科成绩作废，被周老师讥讽: 有些人成绩不好就算了，人品也同样低下。

真是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原本没有她，我们班成绩能进年段前五。

可惜答应同学们的汉堡兑现不了了。

全班哗然，皆用怨怼的目光凝视我。

一整个小学，我没能交到一个朋友。

周老师，现在让你儿子也尝尝这样的滋味

5

唐媪，他们都不相信我，你呢?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吧?

周淮手足无措，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笑话，我当然知道。

我红着眼看他: 事情肯定不是那样的，我们去找老师让她好好查查

周淮猛地抽回手。

唐媪，他有没有作弊自己心里清楚，你别趟这浑水

霍慎的讥讽声传来，毫不留情: 他要是真被冤枉了，怎么会怕查监控?

周淮恨恨道: 我没有我真不知道纸条怎么会出现在我笔袋里的

霍慎冷笑: 瞧瞧，你自己都承认了

后者脸色涨红。

下一秒，周淮挥拳砸在霍慎脸上，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我大惊失色，很快有同学跑去叫班主任。

自然是没有人替周淮伸冤，大家只当他恼羞成怒。

而我，在四楼走廊处目睹周淮偷偷哭泣。

他抬眼看我，眼尾泛红: 唐媪，我真没有……

我相信你我连忙道。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很快泪水盛满眼眶。

两只微凉的手紧紧攥住我的上半手掌。

我低下头，欣赏着周淮落魄又委屈的模样。

还不够

6

家长会上，我终于见到了周老师。

比起小学，她脸上明显多出不少皱纹。

周淮介绍我是他同桌时，周老师明显眼神一亮: 你就是那个学习很好的女生?

我乖巧地点头: 阿姨好，我是唐媪。

她一愣。

听见这个名字，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随即她打量我几秒，同样笑起来。

她没有认出我。

我和她曾经霸凌过的学生同名同姓，她只当是巧合。

我妈偷偷问我: 小媪，周淮他妈妈好眼熟，好像是你小学班主任?

我摆摆手: 妈，你肯定认错人了。

她微微蹙眉，没有反驳我。

下一秒，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作弊?周淮你居然敢作弊周老师破口大骂。

所有人齐齐看去。

周淮深深低下头，仍旧能窥见他面上清晰的巴掌印。

班主任在一旁劝道: 周淮妈妈，您别激动，孩子年纪还小，好好引导就行了。

周老师的反应更大，死死掐住周淮的耳朵。

他都快成年了下学期就要高考哪能算小孩?

我平常对你是严厉，但那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因为怕被我知道成绩不好而作弊

周淮，之前那些成绩，不会也是你靠作弊得来的吧?

我怔愣。

唐媪，你以前不会也作弊吧?有什么意义呢?再怎么抄不还是差生一个?

周老师还是没变。

骂她儿子的话，和当初骂我时一模一样。

周淮爆发了。

他嘶吼: 那纸条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笔袋里，我怎么知道哪来的

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啪——

周老师丝毫没有收力，又是一巴掌落下。

周淮顿时噤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周老师。

纸条是凭空出现的吗?我刚刚都看见监控了，你现在还学会骗人了?

班主任慌忙劝阻周老师，然而后者喷薄的怒气根本止不住。

周淮狠狠看了一眼周老师，转身离开。

周淮你去哪你作弊还有理了是吧

我静静欣赏这一幕。

小媪，周淮妈妈这样做不太好，这么多人呢，起码给孩子留点面子吧。

我妈忍不住开口。

妈，我们不要掺和别人的事。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趁着别人不注意，找到了周淮。

他呆坐在小树林的石凳上，神情一片灰败。

直到看见我，眼中才升起一丝光亮。

唐媪，为什么连我妈都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坚定地看着他。

周淮低下头，止不住啜泣。

我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肩膀。

周淮却反手抓住了我的手: 谢谢你，唐媪。

见状，我露出心疼的模样。

再一次加深一种只有我会坚定站在他身边的错觉。

周淮对我越来越与众不同。

班上有不少人在背后嘲笑他家长会被母亲打的事。

他若无其事，眼神时常黏在我身上。

很快，谣言四起，传我和周淮在谈恋爱。

霍慎难以置信: 唐媪，你不会真喜欢上周淮了吧?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我们只是好朋友。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感叹太婊了

霍慎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周末我们想吃烤肉，大家叫你一起来。

我点头答应。

目光瞥见拐角处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7

当天下午，周淮对我欲言又止。

直到放学，我们一起走在回家路上，他终于憋不住了。

唐媪，在你心里，我们只是朋友吗?

我淡定点头: 是啊，怎么啦?

他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抬头对我道: 唐媪，可我不想和你只做朋友。

我瞬间做出惊诧模样，愣了半晌没有说话。

唐媪，我喜欢你很久了。

他直直盯着我，将我所有的反应收入眼底。

感受到我没有多么抗拒，他仍旧沉默，却拉住我的手。

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应。

自然，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我心中暗笑。

好戏终于登场了。

周淮，快高考了，我们等高考完再公开吧。

他思索半晌，同意了我的请求。

第二天，我对他的态度骤然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