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巴父母撞上耿直女儿

他们对着镜头细数我的不孝之举。

出去旅游，让我们坐二十个小时的火车，她自己乘飞机。

出去吃饭，她一个人点一桌子菜，却让我们吃馒头就白开水。

她自己住酒店，让我们在走廊打地铺。

最过分的是，回家时她自己走了，把我们老两口丢在机场，让我们走路回去。

我们要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用?还不如断绝关系

我含泪准备好了断绝关系协议，跪在地上求他们别生气，他们却直接气晕了过去。

我不明白，我明明都是按照他们的话做的，他们到底哪里不满意?

1

海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水吗?还值得花钱去看?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老家昏暗的客厅里，我爸坐在掉漆的木头连椅上，梗着脖子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一张机票一千多块，都是我和你妈半年的生活费了，有你这样浪费的吗?

我讨好地笑着: 带爸妈出去玩，怎么能叫浪费呢?

你和我妈最近不是总说没见过大海吗?我最近拿了一笔奖金，又休了年假，咱们一家三口去三亚玩几天，不好吗?

我爸突然一拍椅子站了起来，额上青筋暴突，脸红脖子粗。

他的吼声几乎能掀翻屋顶: 谁说要去看海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一大把年纪了看什么海?

我被他吼得一愣，心说难道是我误会他们了?

他们这两个月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每次都说村里的谁谁带谁谁爸妈出去海边玩了，还说人家在海边玩得多开心，又说他们这辈子都没看过海，不知道死之前能不能看看大海长什么样子之类的。

这难道不是暗示我他们想去看海吗?

我特意请了年假，定了明天晚上的机票，本来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

我看向我妈，昨天她还在给我打电话念叨这件事呢，或许我爸不想去，她想去呢?

结果发现她坐在一旁正在抹眼泪，我惊了: 妈，你哭啥?

她闻言直接哭出了声。

我和你爸去镇上赶集，因为舍不得那一块钱的公交费，都是走路去，你倒好，出去旅游一趟，路费都要一千多块，这能坐多少趟公交车了?

我解释道: 现在机票算便宜的了，以前都要两千多呢，我出钱，你们只管好好玩就行。

我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是啊，一千多对你都是小钱了，你眼都不眨说花就花，是我们老了，我们跟不上时代了。

我们那个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了，谁天天想着去旅游啊?

我茫然地解释: 没有天天旅游啊?这不是第一次吗?

我爸怒吼道: 旅什么游?你立刻把机票退掉一千多块，干什么不好?

我妈也接着道: 我们一大把年纪了，出去玩不是叫人笑话吗?你赶紧退掉吧，我们不去。

他们一个气得不轻，一个委屈得不行。

我虽然不懂，但我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在家里从来都是爸妈说什么我做什么。

纵然机票已经买好了，纵然这个时候退，手续费都够买一张机票了。

我依旧没有任何犹豫，拿出手机就开始操作，嘴上还在安抚他们: 我现在就退，你们别气了，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我爸的呼吸一窒，我妈的哭声也停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们的脸好像黑了。

我只退了他们两个的，自己的机票则留了下来，我寻思假都已经请了，他们不去，我就自己去玩。

没想到，我都按照他们的想法做了，他们还是不满意。

2

我正在熟睡中，有人揪起了我的耳朵。

我痛呼着醒来，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我床上，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啊我尖叫着薅起床上的枕头就砸了过去。

鬼啊

我跳下床往外跑时，女人幽幽开口了: 盼子，是我……

我一下子就听出来是我妈的声音。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我崩溃道: 妈，大半夜不睡觉你干嘛呢?吓死我了。

她又不说话了，坐在我床头就开始哭，越哭越大声，哭得直抽抽，最后哭声都变成了唱腔，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在哭丧呢。

我问她怎么了?她又不说，我只能一边猜测一边安慰。

是跟我爸吵架了吗?

你跟我说过，我爸就是脾气不好，喜欢咋呼，没啥坏心，他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我小学时，爸妈因为走亲戚的礼品分配不均，在家里指着我妈的鼻子骂，我看不下去，就挡在我妈面前跟他讲道理。

结果被他一巴掌扇成了脑震荡，肋骨也被他踹断了两根。

醒来后我妈气得拧我耳朵: 你这孩子，怎么能跟你爸顶嘴呢?挨打也是活该

我忍着晕眩和恶心道: 可是他骂你，我是在帮你啊妈妈。

她又开始拧我的嘴: 你懂什么?你爸他就是脾气大，喜欢咋呼，其实根本没坏心的。你听我的，一会儿回去给你爸磕头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

医生告诉她，我受伤比较严重，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出院。

我妈却跟我说，医院就喜欢骗钱，当天就把我带回了家，让我给我爸磕头认错。

我实在头晕得厉害，站都站不住，她就按着我的脑袋往下磕。

结果我吐了一地，昏了过去。

还是邻居串门看不下去，把我送到了医院。

住院期间，我妈天天去医院哭，哭着哭着就掐我拧我，怪我住院浪费钱。

我那时其实不懂她的逻辑，她为什么不怪把我打伤的爸爸?反而要怪替她出头被打伤的我?

这跟我被小偷偷了钱包，不怪小偷却怪我身上带钱包有什么区别?

但我这人吧，从小就被教育要听爸爸妈妈的话，这种观念在我脑海中根深蒂固，因此哪怕我不懂，也会不问缘由地执行。

之后无论他们吵得有多厉害，我都没有再多管闲事过。

我妈哭得捶胸顿足，一副快要喘不过气的样子，我赶紧给她顺气。

还是说我爸又打你了?你之前也说了，夫妻间都是打闹过来的，忍忍就没事了，你别跟他计较。

我妈哭声梗了一瞬。

3

初中时，我爸因为我妈把家里卖牛的钱拿去给她弟弟买了收割机，对我妈拳打脚踢。

我看我妈被打得惨叫连连，立刻就冲上去推开了我爸，把我妈护在身后。

然后被打的人就成了我。

事后，我妈拎着我的耳朵骂道: 你这死孩子，怎么又惹你爸生气?

我解释说: 他打你，我在保护你。

我妈更气了，她罚我三天不准吃饭。

我饿到半死时，她跟我讲了这个道理。

夫妻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忍忍就过去了，你一个孩子插手大人的事，就是没规矩。

半条命的教训，我自然是记住了。

那之后他们依旧时常吵架，偶尔打架，每次过后，我妈就会像现在一样，半夜钻进我的房间，问啥都不说，就坐在我床上哭。

每当我要睡着，她就揪我耳朵，把我揪醒。

一夜过去，我的耳朵又红又肿，又疼又痒，身体又困又累，难受得要死。

此刻听着她的哭声，我的耳朵又开始发烫发痒了。

我揉了揉耳朵，再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我打了个哈欠问道: 妈，你不是都说了吗?忍忍就好了，你别哭了。

哭多了伤身体。

她的脸狠狠抽搐了一下，但总算停止了哭，开始说话了。

你睡得倒是香，我跟你爸到现在都睡不着。

我关心地给他们出主意: 我上次给你们买的安神补脑液应该还有吧?睡不着就喝一支，很管用的。

我明天再给你们买点褪黑素，你们晚上吃一片，就能睡着了。

实在睡不着就起来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困了。

她张了张嘴，神情怪异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对上我清澈中透着关心的眼神，她避开了视线，又哭了。

又哭了一会儿，见我没反应，她自己收了声，扭扭捏捏地打开自己的手机给我看。

盼子，你看小梅带她妈在海边玩得多开心啊，身上还穿着花裙子，真好看。

我赞同地点头: 是啊，去海边玩肯定开心。这种类型的裙子我也给自己买了一条呢，到时间我拍照给你看。

她顿了顿接着道: 我跟你爸活了大半辈子，连市都没出过，也不知道死之前能不能见见大海?

我告诉她: 肯定见不到啊，咱们这边又没有海。

她又顿住了。

我安抚道: 妈，这都快天亮了，你快去睡觉吧，我明天下午就得出发去机场，还想好好睡会儿呢。

就在这时，我爸踹门冲了进来，像一头看见红布的斗牛

睡什么睡?你怎么睡得着的?你有没有良心?

4

他早就在门外了，一直在抽烟，那烟气顺着门缝飘进来，我的房间已经烟雾缭绕了，想无视都难。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他总有他的道理。

他指着我的鼻子道: 人家女儿工作后每个月都给爸妈打钱，买衣服，还带着爸妈到处玩，你看看你，一分钱不往家里打就算了，自己花大钱出去玩，把我们扔家里，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真是养条狗都比养你强

我和你妈都在家里，你怎么有脸出去玩的?你自己说，你要不要脸?

我满脸无辜地跟他解释: 退掉你们两个的机票，已经浪费了一千多的手续费，再退掉我自己的，那不是白白浪费将近两千块，都快够两个人的机票钱了，我不想浪费啊。

你们不是一直教我要节约吗?

至于衣服和打钱，你们自己不要，我也没办法啊。

我毕业后拿到第一笔工资时，就给他们买了新衣服，满心欢喜地坐了半天车回来送给他们。

结果，他们臭骂了我一顿，命令我立刻把衣服退掉。

我解释说衣服在市里品牌店买的，已经拆了吊牌，没法退了。

而且我好不容易放假回来一趟，来回坐车就要浪费一天，实在没必要。

他们却不依。

我妈气得像是要晕过去，我爸则拿着烧火棍抽我，追了我半个村子，把我抽得遍体鳞伤。

说我如果今天退不掉衣服，就不准回家。

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回去退。

临走前我把红包给他们，说是自己打工赚的，特意孝敬他们的。

结果红包刚拿出来，就被我爸抽了一耳光。

老子缺你那几个钱吗?我们就是在家里饿死，也用不着你的钱

我妈也狠狠锤了我几下，哭着说: 我们养你长大又不是为了要你的钱，你这样拿钱给我们，是在侮辱我们吗?

我连忙说不是。

同村的人帮着劝他们，说孩子孝顺是好事，让他们开心接受就行。

他们越劝，我爸越生气，我妈哭得越大声，我就越倒霉。

眼看又要挨一顿狠的，我果断把红包揣兜里，拎着那两套新衣服跑了。

从那以后，我好几次都问过他们，要不要给他们买衣服?也试探地问过要不要每个月给他们打些钱?但是他们逢问必火，久而久之，我就再也不敢了。

我爸怒不可遏，目眦欲裂地吼道: 还要手续费?那你退什么?还不赶紧买回来

我妈捂着心脏倒在床上。

你这败家玩意儿，我们去行了吧?你快把票买回来吧

我连忙点头: 哦哦，好的。

打开手机订票，却发现已经没票了。

我哭丧着脸解释: 现在是旅游旺季，飞机票已经没了，你们要是想去，我给你们订高铁?

我爸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都没有票了我们怎么去?你这不就是在放屁吗?

我妈又开始哭: 我们想去有什么用?你都把票退了，不就是不想带我们吗?

我: 啊?

5

我一时间又不确定他们是想去还是不想去了，只好又问了一遍。

那你们去吗?去的话，我现在给你们订高铁票，个多小时就能到，等你们下车，我还能去接你们。不去的话，你们就赶紧去睡觉吧，熬夜对身体不好的。

结果他们问就是不去，但就是不走。

我爸一直在骂我，还想打我，但他已经老了，动作变得缓慢，我则正年轻，加上平时注意锻炼，在房间里上蹿下跳，他根本碰不到我，还差点闪了自己的腰。

最后气到坐在地上气喘如牛。

我贴心劝慰: 爸，别动气，小心气坏了身体。

我妈哭着说自己命苦，最后躺在我床上捂着胸口，说自己活不成了。

我暖心劝导: 妈，别哭了，伤身体的。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又很担心自己真把他们气出个好歹来。

但左右都是我的问题，我想了想，决定让他们冷静一下。

于是，我把房间让给了他们，自己准备开车去镇上的酒店开间房继续睡。

我开车走的时候他们又追了下来，那脸色在路灯下都成了紫色。

我更加自责，心说以后一定要更加听话才行

6

一觉睡到了中午，打开手机一看，五十多个电话，一百多条微信，全是爸妈的，还好我把手机静音了。

我准备去街上吃个饭再回拨时，我妈又打来了电话，我想着他们该冷静了，就接了起来。

果然，她没有再哭，而是有气无力地说: 给我和你爸订票吧，在死之前，我们也想去看看海。

我打开了手机看了看，告诉她高铁票也没了，现在只有火车票，下午六点二十的车，要坐将近二十个小时，问他们能不能接受?

当手机被我爸接过去并准备骂我时，我弱弱地提醒: 火车票也快没了，你们要是想去就别纠结了，不然真去不了了。

我爸怒吼道: 那你还废什么话?赶紧订啊

我缩起肩膀: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订，你们赶紧收拾一下，我一会儿吃完午饭回去接你们。

想了想又小心地问道: 爸妈，你们吃饭了吗?要我给你们带点饭回去吗?

我爸说不吃，被我气饱了。

我妈也说家里还有剩菜，他们吃剩菜就行，省得浪费。

我失落地应了: 行吧。那你们收拾一下，我吃完饭回去接你们。

挂断电话那一刻，我听见了我爸的怒吼声。

7

我把六床散发着霉味的被子、三大袋子春夏秋冬的衣服和两袋子鞋拖到一边。

不用带被子的，酒店里有，冬天的衣服鞋子也不用带，那边很热，而且只有五天，穿不了这么多。

我妈又拖回来: 酒店的被子怕你们用不惯，衣服鞋子还是多备些吧，要是变天了怎么办?

而且我和你爸也没有好看的新衣服，不多带几件换着穿，会给你丢人的。

我试探性地说，到地方给你们买新的可以吗?他们立马说不要，正准备开骂，我连忙应了: 好好好，不买不买，你们别生气。

他们僵住了。

我看着那堆行李劝道: 带这么多车里真的放不下，而且行李超重费用很高的。

他们犹豫了一阵，总算放弃了带被子和冬天的衣服，开始重新整理。

我把一大袋子馒头和一大罐子咸菜，还有两大暖瓶开水放到一边: 路上吃的我给你们买好了，到地方有当地美食，开水车上有，不用带这些。

我爸阴沉着脸道: 有点钱就不是你了，还嫌弃馒头咸菜，咱们这里人谁不是吃馒头长大的?我们可吃不惯你买的东西

我退了一步: 那就几天也吃不了这么多吧?少带些总行吧?

我爸瞪眼: 怎么吃不完?我们一天三顿馒头，怎么吃不完?

我认输了: 行，你们想吃就带着吧。

他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就是脸色更难看了。

终于可以出发时，问题又来了。

他们觉得我一个女人开车没有男人开车稳当，死活不上我的车，非要打电话给我一个表叔，让人家开车送我们去市区。

我只能听话地将他们的行李从车上拿了下来: 那行吧，你们坐表叔的车去，我自己开车去。

刚走没二十分钟，我妈打来了电话，着急地问我: 盼子，你表叔不在家怎么办啊?

我试探性地问道: 那我回去接你们?

我爸在那边咋呼: 你给她打电话干啥?不用她回来，我打电话给她大伯，让她大伯送我们去

我又问了一遍: 真不让我回去接你们吗?晚点我就上高速了，再调头就来不及了。

我爸大声叫骂: 用不着你，你敢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我叹着气挂了电话。

等我坐在机场候机大厅时，我妈的电话又来了，还是哭着问我怎么办?

一问才知道，大伯虽然同意送他们了，但是中途先拐去了另一座县城办事，办完事又说车子没油了，得加油。

我爸给加了三百块的油，接着大伯又说饿了。

我爸只好又请他吃了一顿饭，吃饱喝足，花了整整四百六。

吃完饭已经六点了，大伯喝了酒没法开车，便劝我爸妈在洗浴中心休息一晚，第二天再送他们去火车站。

眼看火车就要发车，他们没办法了，才给我打了电话。

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给他们改签到凌晨出发。

他们最终是打车去的火车站，花了十。

本以为踏上旅程就没事了，谁知道这只是刚开始。

我刚落地关闭飞行模式，我妈的电话就跟催命曲一样响了起来……

7

晚上吃饭，我和你爸都没吃几口，全被你大伯吃了，我跟你爸现在快饿死了，要饿着肚子等到凌晨，怎么熬啊?

我问: 那你们想吃什么?我远程给你们点单?

我爸咋呼道: 点什么单?我们吃馒头就行我说带馒头你还不让带，要是不带，我和你妈就饿死了。

我妈也跟着道: 外面吃东西太贵了，我跟你爸哪舍得吃啊，还是吃馒头就咸菜吧。

我哦了一声: 那行吧，你们别饿着就好了。

我妈又道: 候车厅都没人吃馒头，我和你爸要是啃馒头，别人肯定要看不起我们的。

我也拿捏不准她是什么意思，便安慰道: 没事，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

然后她就哭了: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要坐二十个小时的火车就算了，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别还没到地方，就先把我熬死了。

我爸冷声道: 要不人家都要儿子呢?看看那些有儿子的，吃的都是鸡腿饭，咱没有儿子，只能啃冷馒头

我以为自己捕捉到了关键词: 那我给你们点鸡腿饭吧

我爸当即就道: 那么多馒头，吃什么鸡腿饭?我吃馒头就好了

看来是我猜错了。

那好吧，你开心就好。我接着问我妈: 妈，那你吃鸡腿饭吗?

我妈也说: 浪费那钱做什么?我还是啃馒头吧。

我叹了口气: 那你们慢慢吃，我先打车去酒店了，等你们到了，我去接你们。

说完不等她说话，我便挂了电话。

不到五分钟，手机又响了，她说馒头又冷又硬，噎得慌。

我说你喝水，候车大厅有开水。

我爸开始阴阳怪气，说大家都有热乎的鸡腿饭和豆浆，只有他们啃馒头，没儿子就是低人一等。

我说你们要是想吃鸡腿饭，我给你们点啊。

他们又说吃馒头就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顺着他们。

结果一路上，他们打来了十几个电话，话题一直都是鸡腿饭，出租车司机看不下去了，提醒我道: 他们就是想吃鸡腿饭，你直接给他们点就行了。

我恍然大悟: 那爸妈，你们别吃馒头了，等着，我现在就给你们叫鸡腿饭。

我爸炸了。

怒吼声透过手机响彻整个出租车，连司机都吓得缩起了肩膀。

说了我们吃馒头就好，你听不见吗?你要是敢点鸡腿饭，我和你妈立刻就回家，我们不去了

司机呆滞了片刻，磕磕绊绊地道歉: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们还是吃馒头吧。

然后用一言难尽的表情劝我: 你听你爸妈的吧。

我连连点头: 不点不点，我保证不点你们别生气。

但是我爸好像更气了: 养女儿有什么用

8

次日中午乘务员打来了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好像很冷漠，她问我要不要给爸妈买两份快餐?

原来是我爸妈一直问快餐的价格，问了不下二十遍，但是又不买。

他们两个在车厢里一个愤怒不已，一个哭得不能自已，用他们的话说，我只让他们吃馒头，不准他们吃别的。

成功让整个车厢的人都把我当成了白眼狼后，我妈把我的电话给了乘务员，让她给我打电话，问我愿不愿意给他们点一份快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