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当天，被跪求捐肾后

你妹妹已经做了手术前准备，你不捐她就死定了只要你答应，我把家产全给你

我一时心软，跟后妈去了手术室。

术后麻药劲刚过，后妈给我扔了五百红包，说两清了。

事后，她居然网上卖惨，说我敲诈勒索她。

家人们帮我评评理，捐个肾而已，他就敢跟我要五百万哪

他的肾是金子打的吗?

网上一片哗然，一部分极端分子大骂我是不顾亲情的畜生。

我那个在国外出差的亲爸，也打电话过来骂我，说既然分走了五百万，家产以后没我的份儿，让我滚出这个家。

我拖着残躯找到恢复健康的妹妹，想求她说出真相。

她却一脸无辜: 我又没求你救我。你吃家里的喝家里的，给我个肾也是应该的。

很快，我被赶出家门。

没恢复好的伤口遭到感染，凄惨地死在了马路边。

再睁眼，我回到军训那一天。

1

看着后妈急匆匆冲到操场的那一刻，我难以置信自己竟然重生了。

后腰的伤口，那撕心裂肺的疼似乎都还没消失。

白白得到一个肾救自己亲女儿，还能顺势把我赶出家门。

杨翠青，你真是打了一手好牌

我紧握拳头，眼瞅着杨翠青冲到我的面前，当着所有人，泪流满面的跪了下去。

你妹妹已经做了手术前准备，你不捐她就死定了只要你答应，我把家产全给你

她特意把『妹妹』两个字加重，将我架上了道德的高台。

我不捐就是冷血。

其他人闻言，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哥救妹妹，还得让亲妈下跪?

我在他们眼里，马上就不是人了。

但，谁都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过分在乎别人的看法有什么用?

能保命吗?

我这辈子绝不接受绑架，这个肾，谁爱捐谁捐。

我提高声音，跟杨翠青说: 杨阿姨，我还年轻，没了肾，我下半辈子就完了。

妹妹有你跟爸爸保护，家里有钱，她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可我不行。

我毕竟是我爸跟前妻生的，从小不受宠。

学生们的议论声再起。

杨翠青哭着跟我说。

你怎么不受宠啊，只要能救妹妹，家里的财产全给你。

你们虽然是同父异母，但你妹妹一直把你当亲哥，你怎么狠心见死不救啊

当年我被你陷害，遭受猛烈网暴的时候，她可连站都没站出来，还倒打一耙，说我吃家里的喝家里的，给她一个肾是应该的。

这就是把我当亲哥?

况且她还亲口说了，捐肾是我自愿的，她又没求我。

不好意思杨阿姨，健康千金难换，有那个钱，你还是尽快给她找肾源吧。

说完我直接走了，把她晾在了原地。

上辈子我压根没惦记家产，满心想的就是救妹妹。

可她呢，用 500 块红包要跟我撇清关系不说，还通过捐肾的事情恶意抹黑我。

导致我被网暴、被赶出家门、惨死在街头，连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

那就是精心策划好的阴谋。

一想到这里，我感觉鼻子酸酸的。

后妈不待见我，连亲爸也随着一起。

要是我妈还在，你们敢这样欺负我吗?

2

回到教室没一会儿，我电话响了。

是我那远在国外的亲爸打来的。

张口便说，李牧，你妹妹肾病拖不了了，暂时没找到合适的肾源，你当哥的，捐一个给她，还能稳固你在家里的地位。

我爸自己也知道，我一个他跟前妻生的孩子，在家里没地位，经常遭受冷嘲热讽。

我就是个外人。

可他作为一家之主，平时冷眼旁观，甚至助纣为虐，偶尔也会帮着骂我几句。

现在倒是空口白牙的，想让我通过捐肾的方式提高家庭地位?

而实际上，我即便捐了又怎么样?

还不是饱受欺压。

当我被污蔑拿走 500 万的时候，他作为我亲爸，连听我解释的耐心都没有，直接把我赶出了家。

得知我死讯，更是直言死的活该，以此来迎合痛失 500 万的老婆对我的骂声。

李牧，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下午跟学校请个假，直接去医院。

这种命令式的口吻，存在十几年了。

我一直是被命令的一方。

他们刚结婚，我被命令叫妈，喊慢一句，脸都能被耳刮子打出血。

后妈怀孕，我被命令不许去他们房间，不许进厨房——但凡后妈说一句被扰到了，我就得罚跪到半夜。

妹妹出生那天，我就被喝令这辈子都要好好保护妹妹，不能让她受一丝伤害。

可，凭什么啊?

我吸了吸鼻子，问我爸，稳固什么地位?我在你家遭受的白眼还少吗，还要再稳固什么?

李牧你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救了你妹妹的命，你杨阿姨没准就接受你了。

呵，不好意思，这种卑微到需要捐肾才能换来的伪亲情，我不稀罕。

什么伪亲情，那本来就是你妹妹，你们两人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你不捐谁捐，你现在什么态度

我的身体我做主。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再打就不接了。

3

今天操场上的事，让学生们都好奇我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背地里都在讨论。

我不喜欢这种氛围。

即便捂着耳朵，那些流言蜚语还是会不断钻进我的耳膜。

我终于忍不住了，拍桌子站起来，问他们有什么好奇的。

我告诉他们: 你们想知道我直接告诉你们我，重组家庭，我就是那个有后妈就有后爹的孩子，我就是那个全家出去旅游能被塞后备箱的孩子?你们清楚了吗?

班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同桌安慰我别生气。

我摇头，感觉头胀得很。

也不是生气，我就是不想听到关于家庭的探讨。

晚自习下课，老师喊我到办公室。

我敲门进去，发现杨翠青和李冉冉在办公室里。

一见我进来，杨翠青又上演了操场上下跪的戏码。

穿着病号服的李冉冉也扶着桌子要跪下。

杨翠青急忙拦住，哭着说，冉冉，不行，你身体经不住折腾，妈跪，妈给你哥跪，妈给他磕头。

杨翠青泪流成河，大哭着给我磕头，李牧，求你了，你妹妹的命可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你们是亲兄妹啊

老师在旁边站着，微微红了眼眶，赶紧把杨翠青扶了起来。

杨翠青一边抽泣，一边说: 李牧是个好孩子，从小就特别会照顾妹妹。捐肾是大事，有顾虑也是正常的，但我们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老师作为外人，不方便说什么，倒了两杯水后就找借口要走。

杨翠青一把拉住了老师的胳膊。

你帮我们劝劝李牧行吗?

老师面露难色，瞧了瞧我，这……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老师你就帮帮我们吧，我女儿再不换肾，命都没了。

这位家长你别激动，我把手头的事处理一下，你们先聊一聊。

老师还是走开了。

李冉冉看着一直没说话的我，眼睛里涌满了泪水。

哥……妈说从我出生那天，你就发誓要保护我一辈子。

我冷笑着，心力交瘁。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是一家人。

我们怎么不是一家人，李牧，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对待呢。

杨翠青恬不知耻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实在不想纠正。

杨翠青比我还清楚这句话有多假。

别说把我当亲儿子，我连家里那只泰迪犬的地位都不如。

狗还能看见个笑脸。

我再次重申，你们不用跟我打感情牌，也别想道德绑架我，我是不会捐肾的。

哥，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

李冉冉哭着走过来。

恰好老师开门回来。

李冉冉立刻跪在我面前，哭着说，哥，我听你的，我给你跪下，求你救我。

李牧，你怎么能让生病的妹妹这样做呢

老师立刻把李冉冉搀扶起来。

我冷笑一声，他们这是演都不想演了吗?

但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让我更讨厌他们?那样能救命吗?我不明白。

4

第二天学校论坛里，有一个视频传疯了。

就是李冉冉给我下跪那一段。

看角度，是杨翠青拍的。

这对母女，天造地设。

同学们都骂我是冷血无情的畜生。

虽然同父异母，也不能心狠到让妹妹下跪吧?

我没做任何回应，不想被别人的评价左右。

坚守底线，任他们怎么兴风作浪我都无动于衷。

我们班里有学生透露，说我在重组家庭过得并不好，后妈没准就是假借着亲情的名义，道德绑架呢。

而且还帮我质疑视频拍摄的目的。

更有帮我发帖质问的，我跪你一下，你给我个肾呗?答应吗?答应的话，我现在给你跪一百次都行

帖子的风波就这样慢慢平静了。

但我却越来越迷惑，杨翠青他们母女两个到底要干什么?

用舆论逼我?

我不接招，她们又能如何?

5

事情演变成这样，家也可以理所应当地不回了。

我每个月有两千块的生活费。

这也是我爸对我唯一说得过去的地方。

但到了打生活费的日子，我迟迟没有见到入账。

生活费还是被掐断了。

我也不意外。

成年了，也是时候独立了。

于是问都没问，我直接找了个地方兼职赚钱。

好巧不巧的，碰到了我爸的同事。

然后当天晚上，我在小出租屋做晚饭的时候，我爸换了个新号码打了进来。

你去兼职了?你这样做让别人怎么看我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然呢?一分生活费没有，我不打工，等着饿死吗?

马上，到账信息来了。

我爸说把转账的事给忘了，是他对不起我。

接着就言归正传。

爸知道你在家里过得并不如意，但冉冉终究是你妹妹，是我的亲女儿。你有没有想过，不救的话，别人怎么看你?

我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看法中?那是一颗肾一个器官，不是可以随便放弃的夏令营，也不是你们张嘴，我就能让出去的重点高中保送名额。

我就知道你会拿这个说事，那不是你妹妹的心理素质差，上普通高中会自暴自弃吗

我只是举个例子，这么多年，我被迫让出去的东西还少吗?

你是哥哥

我是哥哥，但我不是她的器官容器。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冷血的东西，连道理都听不懂吗

这种道理我可不想懂。

我挂断了电话。

马上，我爸又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你已经满十岁了，从下个月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抚养费，家里的财产你也不用惦记，我没有你这样冷血的儿子

不救人就是冷血，救了人被污蔑又说我是只要钱的混蛋。

做他的儿子，真难。

6

往后这阵子，我两点一线。

除了上课就是兼职，尽可能让自己多赚点钱，我得自己养活自己。

可有一次送外卖的途中，我的电瓶车被扎了，留在车上的餐也被偷了个精光。

那次我赔了二百多。

以为是意外，可接下来我不管做什么兼职都不顺利。

饭店兼职被人说餐盘里面有头发。

无论我怎么解释都于事无补，被饭店开除，几天下来一分钱都没拿到。

去快递分拣，仅仅干了一天，主管就塞给我一百块钱，让我走人了。

我问他原因，他闭口不谈。

从这，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生活被人监控了，故意在给我下绊子。

除了杨翠青，不会有别人。

即便如此，我也丝毫不气馁。

我就不信杨翠青的势力，能覆盖整个城市。

我四处奔走，只要是招兼职的，全部看一遍。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得到了一个稳定的兼职工作，是在一个中学培训机构当培训老师。

收入还非常乐观。

也许是我的破茧重生彻底激怒了杨翠青，她居然买通了校董，想通过遏制我的学业，逼我就范。

7

学生一般是接触不到校董的。

当我被叫到校董办公室，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问我，李牧，听说你有个妹妹得了肾病，现在急着换肾是吗?

我点头。

校董继续说道: 咱们学校有一个标语，叫德善乃立人之本。作为哥哥，肾源既然能匹配上的话，我个人觉得这种事情不需要犹豫。

我反问: 请问校董先生，您了解过这里面的事情吗?

我做过充分的了解，那是你父亲跟后妈生的女儿。而且你貌似跟后妈的感情还不是太好。

但是李牧我得跟你说，哪个后妈能像对自己亲生孩子一样对待别人?我觉得你能跟他们一起生活，没有被排斥，就已经很难得了。

我无语到发笑。

凭什么排斥我?我是那个家庭的原住民，她才是后来的。

另外，你怎么知道我没被排斥?就算没被排斥，我就应该把肾捐出去吗

李牧同学请你冷静一点。

校董义正言辞。

我冷静不了，所以您今天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强迫我捐肾吗?

校董摇头说道: 这不是强迫，是遵循了德善乃立人之本，这是你应该做的。

我冷笑连连。

德善，德排在前面，没有德的人，跟我这谈什么善

说完我就要走。

校董指着我说道: 你这样还怎么评优

拿这个威胁我吗?抱歉，大不了我不拿什么优。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8

他们针对我的方法远不止如此。

校董威胁完我以后，半天不到，杨翠青就又找来了学校。

她拿了个伪造的日记本哭诉，说李冉冉从小就遭受我的虐待。

又说李冉冉一直没告诉家长，她也是现在才知道。

她还以为我是个善良的哥哥，一直护着妹妹呢。

学生们围过去凑热闹，杨翠青就把日记本举过头顶。

孩子们你们都仔细看看，我还一直把李牧当成好人呢，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

我可怜的女儿啊，谁敢说她的肾病不是因为遭受虐待造成的。

学生们仔细看完日记里的内容，个个义愤填膺。

没想到李牧这么混账，我之前还同情他呢

谁说不是啊，这家伙居然从小就虐待他妹妹，明显的嫉妒心作祟

他居然这么会演戏，看似可怜，内心原来这么黑暗

好恐怖，你们说李牧，是不是想直接弄死妹妹，好没人跟他争宠啊?

很有可能，估计也是心里害怕，才通过不断虐待，导致妹妹得了肾病

杨翠青听着学生们的话，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他如果不捐，我女儿就没命了，我该怎么办啊

学生们的情绪被带动起来，有人出头主张逼我捐肾。

更有激进的学生，联合把我押了出去。

让我跪下给杨翠青道歉，还得爬着去医院，救李冉冉的命。

我奋力反抗，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杨翠青编的。

那个日记本也是假的。

可我的辩解即便很大声，也很轻易地被埋没在了人潮中。

有人按着我的脖子，踹在我的膝盖上，把我按跪在地。

揪着我的头发，让我直视杨翠青的目光，逼我道歉。

杨翠青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

她哭着把我扶了起来。

李牧，妈不怪你，我知道你心里有怨言。但是咱们做错了事也没关系，只要救了妹妹，我们还是一家人。

杨翠青把自己伪装成了包容者。

此番说辞更加刺激了这群明事理的学生。

我不知道谁踹在了我的身上，也不知道谁把拳头打在我的脸上。

只知道自己被围起来了，被践踏着，想逃都逃不掉。

我牙齿都快咬碎了，被打得趴在地上，浑身疼得发颤。

这时老师来了，她大喊着住手。

杨翠青立刻跟疯了一样，护在我身上。

你们别打他，求你们别打了

等老师赶到跟前，学生们七嘴舌地辱骂我，控诉我的恶魔行径。

让老师也表个态，赶紧纠正我的错误，不然我这辈子就废了。

杨翠青却说，你们怎么能打人呢，我家的事不用你们管了李牧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9

杨翠青搀扶着我要走，我不能去。

以她阴险狡诈的性格，我担心自己到医院后，会稀里糊涂地被割掉肾。

我拼力甩开了她的手。

杨翠青几步又追了上来。

我清楚地感觉到她触碰我的那一瞬，我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恐惧霎时间席卷我的全身。

我刚准备大声呼救，整个人就软绵绵地失去了意识。

最后闭眼的那一刻，我心想: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