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让我吃尽苦头

新学校还不错，是北城最知名的重点高中，北城一中。

为了符合学生党的身份，我背了柜子里最低调的一款书包。

上学第一天，女班长李礼因为考了全校第三，自掏腰包请全班同学吃汉堡。

教室里，同学三五成群拥着她。

班长威武、班长厉害，彩虹屁满天飞。

我从不吃垃圾食品，准备去学校食堂搞点儿吃的，却被体委张帆拦住。

新同学，班长请客，不给面子?还是……

还是压根就没吃过汉堡?哈哈哈……

他的大笑引来其他同学的侧目，大家纷纷议论。

哎，真是可怜

就是，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没吃过汉堡

简直就是乡巴佬

我不屑，啧啧:

汉堡?就我今天背的书包都能买十几家汉堡店了双料冠军可不是每年都有的

1

话音刚落，全班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哟，还挺能吹

这破书包看着就是地摊货，还买汉堡店?

新同学是穷疯了吧

就是，为了面子什么都敢说

我扫了一眼他们，这群人是真的没见过世面。

我说新来的，拿着这汉堡超级好吃，错过这次，你这辈子可能都吃不到了

我摆手拒绝: 我真不能吃，汉堡是垃圾食品，我吃了胃会疼。

我吃了胃会疼张帆掐着嗓子，细声细气地学我说话

我还想辩解，却被张帆一脚踹倒。

张帆，你干什么?

我大喊，幸亏有书包挡在身前

然而，我没等来解释和道歉，张帆反而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破书包，我一脚能踢坏还买汉堡店?吹牛都不打草稿

我撑着地，慢慢站起来，拍了拍书包上的脚印。

我不想第一天上学就把事情闹大，妈妈会担心的。

可我这点隐忍，在他们眼里，却成了最好笑的表演。

哟，还挺爱惜这破包的嘛

别人请客你不吃，在这装清高给谁看呢

讥讽声像潮水一样涌来，每一句都带着刺。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李礼的目光。

她抱着手臂，像在看一场有趣的猴戏，嘴角那抹轻蔑的笑意，比张帆那一脚更伤人。

原来是这样。

我的沉默，我的低调，我的退让，在他们这群人眼里，原来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标签——装。

装穷，装清高，现在，连被踹了不还手，也成了装不下去了。

我缓缓起身，还没拍掉身上的土，就被张帆一把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看来新同学还不懂我们班的规矩，你教教她。

李礼眼神一冷，对张帆使了个眼色。

他拿过一个汉堡，粗暴地往我嘴里塞。

姜念是吧?我告诉你，在这个班里，班长就是天

你一个穷鬼，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

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左右摇头，试图避开张帆拿着汉堡的手。却被一旁的学习委员被逼着帮忙掰开我的嘴。

2

我剧烈挣扎，汉堡的油腻和酱料呛得我不住咳嗽，眼泪直流。

吃啊不是说能买汉堡店吗?连个汉堡都不舍得吃?

张帆狞笑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汉堡的肉饼被挤压变形，冰冷的酱汁糊了我满脸。

我快要窒息了。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酸水直冲上来。

你看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子

装什么装，快吃啊

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大，像一群苍蝇。

李礼抱着手臂对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使了个眼色: 学习委员，愣着干什么?帮帮新同学啊。

那个男生吓得一哆嗦，下一秒他颤抖着伸出手，掰开了我的嘴。

我死死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偏过头。

砰的一声，我的后脑勺撞在了桌角上，一阵眩晕。

张帆的耐心似乎耗尽了。

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怒吼一声，用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行把那坨烂肉塞了进来。

油腻，恶心，反胃。

我再也忍不住了。

哇——

我猛地推开他，俯下身，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酸水、胆汁，还有早上喝的牛奶，混杂着狼藉，不偏不倚地溅在了李礼那双崭新的白色运动鞋上。

教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夸张的厌恶声。

天啊太恶心了

你看她那副德行真是个乡巴佬

活该谁让她惹班长的

李礼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她低头看着自己鞋上那摊污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姜念。

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

你弄脏了我的鞋。

我强撑着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呕吐物。

对不起，我可以赔。

李礼嗤笑一声: 赔?姜念，你拿什么赔?

她故意把脚往前伸了伸，像是展示一件稀世珍宝。

看清楚了，这可是我爸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限量版，三万块钱一双

三万块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死寂的教室里轰然引爆。

我的天三万块一双鞋?我一年的学费都没这么多

她一个乡下来的穷鬼，我看她连三百块都拿不出来吧

刚才不还吹牛说她那个破书包能买十几家汉堡店吗?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就是，牛皮吹破了吧连双鞋都赔不起，笑死人了

张帆更是直接走到我面前，用手指戳着我的脑门。

听见没?三万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李礼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她脸上的恶毒几乎要化为实质，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慢悠悠地开口。

既然赔不起……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欣赏着我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

那就用你的舌头，把它舔干净。

3

我愣住了: 什么?

我说，用你的舌头，把它舔干净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他们眼神里有的是看戏的兴奋，有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握紧拳头，怒火在胸中燃烧: 你凭什么?

凭什么?李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往前一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就凭我是李礼，就凭在这个班，我说了算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张帆狞笑一声，拿起桌上一瓶没开封的可乐，拧开盖子，从我头顶径直浇了下来。

哗啦——

冰凉、粘腻的液体瞬间浸透了我的头发，顺着我的脸颊、脖颈，流进校服的衣领里。

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狼狈到了极点。

给你清醒清醒张帆把空瓶子扔在地上，恶狠狠地指着我，让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赶紧舔不然有你好看的

可乐的甜腻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腐，那股味道让我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周围的同学没有一个人出声，他们像一群围观斗兽的看客，眼中闪烁着残忍而兴奋的光。

李礼缓缓蹲下身用力挑起我的下巴。

怎么样?现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在这个班里，我让你站着，你才能站着。我让你跪下，你就得跪下。

舔吧，她嘴角的弧度越发恶毒，舔干净了，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我看着她高高在上的脸，看着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同学们。

怒火在我心中燃烧，几乎要把我的理智烧光。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羞辱我。

我缓缓起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可乐。

粘腻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滴答滴答地砸在地板上。

这就对了，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

李礼以为我要屈服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张帆在旁边起哄: 快点啊，大家都等着呢

周围响起一片催促声。

舔啊

别墨迹了

穷鬼就要有穷鬼的样子

我抬起头，看着这些扭曲的面孔。

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恶意和兴奋，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

他们在等着看我跪下，等着看我屈服。

我的手伸向口袋。

李礼眼神一亮，以为我要掏纸巾擦她的鞋。

算你识相

我拿出手机。

张帆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夸张的大笑: 怎么?打不过就摇人啊?

他指着我，对全班同学喊道: 大家快看，她要打电话告状了哈哈哈

全班再次爆发出哄堂大笑。

喂，是不是要给你爸妈哭诉，你是怎么被一个汉堡打败的啊?

你爸妈该不会也没吃过汉堡吧?张帆说着，弯腰捡起地上两个完好的汉堡，轻蔑地扔在地上，然后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上去，碾得面包和肉饼混作一团。

他还不解气，又用两个手指嫌恶地捏起那两坨烂泥，重新塞回了汉堡盒里。

正好，这两个，留给你爸妈尝尝鲜。

4

张帆，你们干什么呢?

门口传来班主任的声音，轻轻的。

我心里那点仅存的希望瞬间燃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张帆脸上瞬间堆起讨好的笑。

班主任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我身上。

我浑身湿透，头发上的可乐还在往下滴，衣服上混着呕吐物，狼狈不堪。

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不是闹着玩儿。

然而，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只停留了一秒，便轻飘飘地移开，甚至都没问一句。

老师……我刚要开口，后脑的头发就被人死死抓住，头皮传来一阵剧痛，我倒吸一口凉气。

是张帆。

我忍着疼，还想求救，却听班主任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气说: 下午还要上课，别影响了纪律。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砸在我的心上。

门，咔哒一声，重新关上。

我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也跟着灭了。

我明白了，她不是没看见，是选择视而不见。

现在懂规矩了吗?

李礼居高临下。

你以为老师真的没看见?

她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 我爸是校长李强，在这儿，我就是规矩。你要是不想滚蛋，就得学会听话。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女生扯了扯我的衣角。

她小心翼翼地塞给我一张纸巾，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恐惧。

你……你就服个软吧，不然没好果子吃的。

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还时不时地朝李礼那边快地瞥一眼。

我抬头看她，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臂上有一块青一块紫的陈旧伤痕。

这……谁弄的?

我看着触目惊心的伤痕，问道。

你别多管闲事李礼瞪了那女生一眼，女生吓得赶紧收回手，朝自己座位跑去。

我看着田甜恐惧的背影，已经猜到了答案。

怒火被彻底点燃: 这是学校，难道还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我就是王法

李礼双手掐腰，笑得猖狂。

对，这里我们李礼女皇就是王法

我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爸

念念，怎么了?

电话那头，我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我在学校被班长逼着吃汉堡，吐到对方鞋上，她要我赔三万。

话音未落，张帆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嚣张地按了免提。

喂?老东西，听清楚了你女儿闯大祸了三万块，不是三百块少一个子儿，我们就让你女儿把这鞋给舔干净

他把手机扔回我怀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

站着别动，爸爸马上来处理。

作了二十年父女，我一下子就听出他绵长呼吸声里压抑的滔天怒火。

这一刻，我就知道，张帆和李礼，完了。

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平日里别说被人逼着吃东西，就是一根手指头也没被人动过。

挂断电话，我虽然狼狈，面色却异常平静。

哟，装得还挺像张帆怪叫起来。

一会儿你爸妈来了，我们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

要是拿不出三万块，我让你们一家三口一起舔哈哈哈哈哈哈……

我擦了擦脸上的污渍，淡淡地说: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5

十分钟后，校长李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谁在闹事

他中气十足，目光只落在自己女儿李礼身上。

李礼一见亲爹来了，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爸这个新来的不服管教，还敢打电话叫家长

她指着我，又委屈巴巴地抬了抬脚，声音都带着哭腔。

爸，你看啊，这是你给我买的那双限量款，被她吐脏了三万多块呢

这演技，不去考电影学院真是屈才了。

我心里啧啧两声，抱着胳膊，倒想看看这位校长大人要怎么主持公道。

我还真不信，我这一身狼狈他能眼瞎看不见?一个校长，总不能为了自己女儿，睁着眼睛颠倒黑白吧?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下限。

宝贝女儿没事儿，爸来了。李强心疼地扶着李礼，柔声安慰。

我愣住了。

他这才抬起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我: 是哪个敢这么欺负我李强的女儿?

我彻底呆住。

有其父必有其女，这话真是一点不假。难怪李礼敢在学校里横着走，这靠山，够硬。

姜念，你第一天来上学，怎么就闹这么一出?

老师，我才是受害者。他们摁着我吃汉堡，还浇了我一头可乐你难道看不到吗?

姜念同学，你这是什么态度?班主任立刻拉下脸，你把李礼同学那么贵的鞋弄脏了，老师还想帮你求情呢就你这态度，哼该赔多少赔多少，让你长长记性

对，让她长长记性张帆在一旁大声附和。

算了算了，校长李强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走到我身边，不过三万块，我再给礼礼买一双就是了。倒是你……

他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圈，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看你这身打扮，家里应该也赔不起。校长我做主，你跟李礼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听到这话，李礼得意地扬起了下巴，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校长英明穷鬼，还不赶紧道歉张帆走过来，伸手就要摁我的头，被我侧身躲开。

看着这对仗势欺人的父女，我抖了抖身上黏腻的污秽: 不就三万块吗?我原价赔你。

就你?一个穷鬼?张帆指着我，满脸都是轻蔑。

我懒得理他，指着自己的书包，眼神冷了下来: 校长，这书包，李礼弄脏的，是不是也该赔呢?

校长冷哼一声，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数了数，抽出三千块，像扔垃圾一样随意扔到我脚边。

够了吧?这钱，够买你这种破书包十个了

张帆瞪着我，吼道: 听见没能买十个

我轻轻咬了咬牙，真是忍无可忍: 校长，您是真的不知道德育中学吗?他们跟品牌联名的书包，别说三千块，就是后面再加两个零，你也买不到。

教室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嘲笑声。

吹接着吹

德育中学?什么野鸡学校，听都没听说过

李强彻底沉下脸: 姜念同学是吧?别得寸进尺。我作为校长，不介意让你这种满嘴谎话的学生，在开学第一天，就被劝退

校长，您这是在威胁我?我挑了挑眉。

怎么?你真的不想待了?要是我没记错，你这个转校生，可是求爷爷告奶奶才进到我们一中的吧?

我低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谁让奶奶家的大别墅，离这学校走路不到五分钟呢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几名神情严肃、佩戴着市教育局纪律督查证件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全班瞬间安静。

我心里一暖，爸爸的速度真快。

为首的那个男人环顾四周，声音洪亮: 谁是姜念?

李强一看到那几个人，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立刻堆满讨好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哎哟，领导们辛苦了这么点小事儿怎么还惊动教育局了?

他转身一指我，语气瞬间变得无比恭敬: 就是她不过领导们放心，我们学校已经决定开除她了绝不给市里添麻烦

我心里冷笑，李强这狗东西，变脸比翻书还快。

开除?什么原因?督查组长声音强硬，目光锐利。

她，欺负同学，藐视课堂李强越说越来劲，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这种学生就是害群之马败坏我们一中的校风

张帆在旁边连连点头: 对对对她还吹牛说要买汉堡店，满口谎言

李礼也哭得更厉害了: 领导，你们看她把我的鞋弄得多脏

督查组长没理会他们，只是微微一笑，目光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不少。

姜念同学，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6

我正要开口，张帆突然像条疯狗一样跳了出来: 她能说什么?满嘴谎话的穷鬼

李礼也在旁边尖声附和: 对就是个爱撒谎的问题学生

班主任更是抓紧机会，对着领导们猛点其头: 领导，这个学生确实有问题，刚转学第一天就跟同学起冲突，品行堪忧啊

我看着这群人颠倒黑白，丑态百出，心里的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

李强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对着督查组长谄媚地笑道: 领导，这种小事，听班长说就够了，不用脏了您的耳朵。

他这是想直接给我定了罪。

督查组长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他推开李强，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校长，我们是奉姜局的命令过来的，只想听姜念同学说。

话音刚落，李强的笑容僵在脸上。

姜……姜局?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