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妈了个......”唐承瑜揍得正起劲,突然汗毛竖立,似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猛地撂开手里瘫软的王强,想也没想,回身一拳头就砸了过去。
“卧槽!”
舒麦琪摔坐在地,痛苦地捂着鼻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她都快倒霉死了!
好不容易五一小长假,赶上她奖学金到账,就想来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谁知刚到就遇上了地震,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只来得及抓起小书包就跑出了旅店,跟着人流在废墟中游荡一夜。
她从未怀疑过国家的救援速度,想着只要活着就能等到救援。
结果随着余震一起来的大雨,将信号都中断了,人流也散了,她就有些慌了。
好不容易跳过断缝,转眼就挨一拳。
唐承瑜转头看到人的瞬间,就尽量收了力道,但依旧打得人头晕眼花。
舒麦琪一身牛仔套装,是复古港风风格。
因为俯视的缘故,唐承瑜正好看到牛仔外套里的红色吊带,隐约能露出沟壑。
不正经!
唐承瑜啧了声,别扭地别开脸。
唐承瑜脚尖不耐烦地踢了踢死狗般的王强,下巴朝舒麦琪一扬,语气混着轻蔑和探究:“喂,你是这孙子的城里相好?”
“嗯?”
舒麦琪压根没注意听他的话,只是顺着他的动作看到地上满脸是血的人,脸色白了几分。
这是地震还没过去,灾区就乱了!
唐承瑜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以为自己猜对了,眼中闪过轻蔑。
看着长得不错,可惜眼睛却是瞎的,不然怎么能看上王强这种抢人工分的废物。
“你......我什么都没看到!”
唐承瑜警告她别多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瞬间挂脸。
舒麦琪更害怕了。
“我可以给你钱,拜托别杀我!
我有好多钱!
我都给你!”
生死面前,舒麦琪果断放弃钱财,求饶的同时将背包砸了过去,趁他躲包的时候,果断爬起来撒腿就跑。
脏兮兮的白包在王强肚子上‘dung’了两下才停下,唐承瑜看了眼跑走的女人,不爽地舔了舔虎牙。
“草!
老子又不是杀人犯,谁他妈稀罕要你命,跑他妈够快的。”
从小到大就没在村里得过好名声的唐承瑜,今天还是头一回被人误解成杀人犯,不得不说他有些郁闷。
对着挡路的王强又是一顿揍:“下次再趁着老子不在,仗着你爹是村长来冒领我工分,我连你爹一块揍!”
走之前唐承瑜扫到精致的脏书包,丝毫没犹豫地捡起来。
他工分换来的东西,凭什么便宜给别人。
随着舒麦琪离开的方向来到山脚处,唐承瑜不想拎着娘不唧唧的包回村,被人看到多让人笑话。
唐承瑜姿态闲散地打开包,在看到包里类似相机的东西,和一小包身份证件时变了脸色,赶忙合上书包,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嘶——真他娘的疼!”
唐承瑜揉搓着痛楚,反应过来道:“卧槽,老子这回真碰着了?!”
疼痛刺激着激动的大脑,唐承瑜把包用粗布汗褂子包好,便抬脚追人去了。
他就说么,这么漂亮一姑娘能眼瞎看上王强?
原来是他误会了。
等出了山坳,舒麦琪猛地停下脚步,瞳孔骤缩。
眼前是陌生的山野,土路蜿蜒,远处村落炊烟袅袅,还能看到规整的庄稼。
一片宁静祥和,哪里有半分地震肆虐后的疮痍?
“这……到底是哪啊?”
一股未知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舒麦琪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布谷——布谷——”空无一人的土道,回应她的只有布谷鸟。
舒麦琪觉得瘆得慌,裹紧衬衫把自己包严实,沿着山道快速离开。
指针指向11点26分,舒麦琪终于看到人气。
放下袖子,舒麦琪自豪了一下,她己经35个小时没休息了,要不是学校有每天三公里打卡校园跑,她身体早就撑不住了。
来到拱门前,舒麦琪跟着门头上的字念出声来:“南省欢迎您......”是她没听过的地名,准备进城前余光扫到两边墙上的标语,好奇心下看了一下。
“严禁盲流进城,违者收容遣返!”
“加强流动人口管理,打击违法犯罪!”
许是停留地时间过长,有不少进出的本地人往她身上打量,电影里出现在百姓身上的补舒,让舒麦琪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舒麦琪紧张地攥紧了拳头,面上却故作镇定,甚至有些高傲地进了城,哪里最繁华就往哪走,身上的目光果然少了许多。
舒麦琪松了口气,这时一个穿着得体的阿姨上前跟她搭话。
“小姑娘,这身衣服在哪买的啊?
看着真好看。”
舒麦琪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道:“阿姨,我这衣服不是买的,是我家里人给我定做的,专门借鉴了外国的样子研究的。”
那人一听是外国货,当即歇了给自己姑娘也做一身的打算:“那肯定很贵,就这料子我就没见过,看着就是不错,软软滑滑的,也是外国货吧。”
舒麦琪笑容有些僵硬地点头:“牛仔,外国人那边流行到这边的。”
阿姨哦了下,眼里全是对布料及款式的打量:“没听说过,跟棉布一样舒服,小姑娘家里做生意的吧,看着富贵着哩。”
软牛仔没听过可以理解,但牛仔都没听过的话就有大问题了!
舒麦琪越聊心越沉:“不过是常走南闯北的人罢了。”
随后胡乱应付一下她,问出报社的地方便匆匆离开。
从报社出来的舒麦琪,浑身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本就疲惫不堪的脸如同死灰,像失去灵气的娃娃。
八零年......不应该是2030年吗?
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
一百年!
足足相差了一百年啊!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如同巨浪,将她彻底淹没。
眼前衣着朴素、行色匆匆的路人,街道上稀少的自行车铃声,墙上斑驳的标语……一切都变成光怪陆离的噩梦背景板,舒麦琪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孤立无援。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一转眼就穿越了!
她只是一个年仅20岁,只知贪玩的愚蠢大学生,老天怎么给她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陌生的时代、地点,她连个合理的身份都没有,就连学食品检测的专业,在这个时代也无用武之地。
她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活下去?
舒麦琪空洞地走在街上,在看到公安局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
向前走了一步,想起城门口的标语,又害怕地退到不容易被发现的巷子里。
舒麦琪无力靠着墙,脑袋耷拉下来,喷了定型喷雾的高尾卷发,此时凌乱的像狮子狗。
双手撑在膝上,信心赶不上崩塌的速度,依旧努力平复崩溃的情绪。
唐承瑜找到舒麦琪的时候,她正红着眼眶陷入自我挣扎中,看起来好不可怜。
要不是这片儿正是戴红袖章的人巡查的点,他还真想多观察会儿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顾不上怜香惜玉,唐承瑜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手上的褂子解开罩在她头上。
怀里的人跟条泥鳅一样乱扑腾,唐承瑜低吼一声:“别动,抓盲流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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