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得像是有人拿电钻在颅骨里打洞。
酒瓶倒伏在地毯上,像一具具白骨。
晨光透过落地窗斜劈进来,照出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我撑着洗手台站起来,视线模糊,喉咙发干,胃里翻涌着昨夜的威士忌和失败。
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
冷峻的眉眼,薄唇紧抿,左耳一枚黑曜石耳钉,在光线下泛着幽光。
我撩起袖口,那道疤痕还在——蜿蜒如蛇,横在腕内侧。
割得不深,救回来了。
原主宿醉后的一次崩溃,也是他堕落的起点。
楚天宇。
手机锁屏上三个字,像判决书。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
这双手本该握金融模型、做风险对冲,而不是在赌场里甩骰子,在夜店灌酒,等着三年后从顶楼跳下去,为主角叶凡的崛起垫脚。
可我己经不是他了。
我是另一个世界拼死爬到巅峰的人,父母早亡,奖学金读完金融系,五年职场搏杀,眼看要升VP,却因揭发公司做空骗局被报复,车祸当场脑溢血。
再睁眼,就成了这本书里的炮灰。
《都市至尊》。
狗血爽文。
主角寒门出身,一路奇遇不断,打脸豪门,收尽美人,最终登顶世界之巅。
而我,楚天宇,就是那个第一个被踩下去的富二代——家破人亡,女友背叛,精神崩溃,跳楼身亡。
剧情早就写好了。
但我还没死。
冷水泼在脸上,刺痛让我清醒。
我闭眼,深呼吸,用穿越前的习惯——数据建模思维——拆解现状:- 身体状态:宿醉,脱水,轻微脑震荡后遗症。
- 环境:顶层套房,私人会所风格,安保等级低。
- 信息缺失:无日历,无新闻,无法确认具体时间点。
唯一线索是那道疤痕。
原主割腕是在故事开篇三个月前,意味着倒计时己经开始。
就在这时,脑海里炸开一道机械音:气运窃取系统绑定成功我猛地睁眼。
眼前浮现出一层半透明界面,像是AR投影,却又真实得无法忽视。
我的头顶上方,一团灰雾缓缓旋转,颜色浑浊,近乎熄灭。
楚天宇当前气运值:12%状态:濒死命格,三年内必陨下方滚动着几行小字:可窃取目标:天命之子、气运宠儿、传承者、天骄……机制:当目标遭受重大打击——名誉扫地、传承断绝、恋人背叛、信念崩塌——其气运将自动衰减,流入宿主。
每夺取一段气运,系统将奖励一项能力:神级商业嗅觉、完美话术、武道悟性、魅力增幅……能力即时生效,无人察觉来源。
系统不发布任务,仅提供数据观测与能力兑换。
没有任务提示。
没有新手引导。
只有冰冷的数据流,像一份资产负债表,列清了命运的盈亏。
我站在原地,心跳平稳。
没有震惊,没有狂喜。
作为一名金融分析师,我看惯了K线崩盘,也见过杠杆反杀。
现在,这份系统,就是我的新市场。
气运是资产,打击是做空,收割是套现。
而我,要做空天命。
手机突然震动。
屏幕亮起,一条短信:“再进一次赌场,就断绝关系。
别逼我当没你这个儿子。”
发信人:父亲。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无意识收紧。
楚氏集团家主,旁系血脉在他眼里,不过是可弃的棋子。
原主挥霍无度,败光两亿,早己透支信任。
可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闪红点。
检测到天命之子:叶凡位置:缅甸·仰光翡翠公盘当前气运值:89%状态:气运如虹,即将获得帝王绿原石,开启逆袭之路界面下方,自动跳出一段剧情摘要:原著:寒门学子叶凡凭 intuition 挑中帝王绿原石,切出满翠,一战成名,获商界大佬赏识,开启人生飞跃。
我瞳孔微缩。
原来如此。
所谓的“首觉”,不过是气运加持下的必然。
他命中注定要赢,而我,注定要输。
可现在,规则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等着被踩死的蝼蚁。
我是……收割者。
我走到客厅,站在落地窗前。
城市在脚下铺展,高楼林立,车流如织。
霓虹在晨雾中晕染,像一张巨大的K线图,每一点光,都是一个人的命运波动。
我闭上眼,系统界面仍在。
视野中,整座城市的气运分布开始浮现——零星几点微光,大多黯淡如烟;唯有远方一点猩红,如烈日初升,那是叶凡的气运辉光。
而我,站在深渊边缘。
手机相册自动打开,滑到最后一张照片。
模糊的影像,一个女人抱着小男孩站在老屋前。
那是我生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她死于一场“意外”,保险公司赔了八万。
我盯着那张脸看了三秒。
然后,删除。
情绪是变量,会影响判断。
我不需要它。
雨还没落下来,风却己卷着湿气扑在玻璃上。
我站在窗前,像一尊雕像。
系统静默。
没有提示,没有催促。
但它知道我在想什么。
叶凡此刻正在公盘,即将走上属于他的神坛。
而我,本该是那个在赌桌上输光一切、被家族抛弃、三年后跳楼的笑话。
但现在。
我有了工具。
只要他遭受打击——只要他失去那块原石,失去第一桶金,失去贵人赏识——他的气运就会崩塌。
而那崩塌的气运,会流向我。
我不需要奇遇。
他们的幸运,就是我的养料。
我摸了摸左耳的黑曜石耳钉,冰冷如铁。
“既然规则变了……”声音很轻,落在空荡的房间里,像刀锋划过冰面。
“那就让我,成为掠夺者。”
我不当炮灰。
我要啃碎天命。
窗外,第一滴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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