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身非遗世家,是神思女塑的唯一传人。
丈夫江澈曾是我不顾家人反对,倾尽所有也要扶持的落魄画家。
女儿挽星的第三个忌日,他功成名就。
却在个人画展上与他的新欢笑得风生水起。
我将用女儿骨灰所捏的遗物泥人,放在了江澈的展会上。
得知消息的他赶了过来。
「安琪给我投资办展,你吃醋,就要用这种方式毁了我?」
他摔碎了泥人,踹我后膝,逼我跪在泥人碎片上,给他的宝贝投资方磕头道歉。
「一直磕,磕到安琪原谅你为止!」
……
「苏念,你闹够了没有!」
江澈的暴喝在我耳边炸开。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夺过我手里的泥人,狠狠砸在地上。
「啪」地一声,四分五裂。
那是我女儿江挽星,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东西。
今天是挽星去世三周年的忌日。
也是江澈功成名就,举办个人画展的好日子。
他春风得意,在闪光灯下与他的投资人安琪言笑晏晏,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也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只是想把挽星带来,让她看看,她心心念念的爸爸,如今有多风光。
可江澈,只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
他指着身边一身高定礼服的安琪,对我怒目而视。
「安琪给我投资办展,你吃醋,就要用这种方式毁了我?」
他眼中的厌恶像淬了毒的冰,扎得我浑身发冷。
安琪适时地拉住他的手臂,声音柔弱。
「阿澈,你别这样,苏念姐可能……只是太久没见你了,心里不舒服。」
她的话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江澈的怒气。
他一脚踹在我的后膝。
我站立不稳,整个人重重跪了下去。
膝盖正正地磕在泥人的碎片上,尖锐的棱角刺破皮肉,疼得我眼前一黑。
「给安琪道歉!!」江澈居高临下地命令我。
「磕头!磕到她满意为止!」
「阿澈,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
安琪假惺惺地劝着,眼底却是我看得懂的得意。
江澈搂住她的腰,将她护在怀里,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垃圾。
「今天这头,你必须磕!」
我笑了,撑着地,想站起来。
江澈却一脚踩住我的手背,狠狠碾压。
「我让你起来了?苏念,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贱骨头!」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江澈,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脸上满是不耐。
「我没功夫跟你猜谜!道歉!」
原来,他真的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
也忘了,当年我的家人指着他鼻子骂他是穷鬼,让他滚时,是他把我护在身后,对所有人说:
「苏念的手,是用来捏塑传世之作的,不是用来沾阳春水的。」
「我江澈这辈子,就是给她的手当牛做马的命。」
可现在,这只手,正被他踩在脚下。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脚下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
就在这时,展厅沉重的双开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神情严肃。
「我们接到报警,这里有人涉嫌故意故意损毁骨灰,谁是江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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