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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血:深宫似海,红月漫漫-出嫁

尽阳 著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鸳鸯血:深宫似红月漫漫-出嫁由网络作家“尽阳”所男女主角分别是戚兰云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我是太子但太子不爱太子爱是他的青梅竹丞相府嫡长女戚也是如今业国皇帝的现任皇1我唤云是前大将军府的小女我哥哥云臻是大理寺少少时他因着聪慧成了太子陪十几年来他兢兢业为人又勤奋清后考取功名做了大理寺少因而他与太子私交甚隆业三年三丞相府名扬天下的第一美人嫡长女戚兰嫁入皇宫做了皇在普天同庆的大喜之街道张灯结人声喧而与

主角:戚兰,云臻   更新:2025-06-05 18:3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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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太子妃,但太子不爱我。

太子爱的,是他的青梅竹马,丞相府嫡长女戚兰,也是如今业国皇帝的现任皇后。

1

我唤云茵,是前大将军府的小女儿。

我哥哥云臻是大理寺少卿,少时他因着聪慧成了太子陪读,十几年来他兢兢业业,为人又勤奋清正,后考取功名做了大理寺少卿。

因而他与太子私交甚好。

隆业三年三月,丞相府名扬天下的第一美人儿,嫡长女戚兰嫁入皇宫做了皇后。在普天同庆的大喜之日,街道张灯结彩,人声喧嚷,而与戚兰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太子殿下,很低调地带了几壶酒来府里寻我大哥。

像是逃不过一般。

那日我睡不着趁着夜色寂静,爬上望月楼屋顶看星空,很巧的,发现太子也在上面。

身旁是我已经醉倒的大哥。

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犹豫着,就见太子将视线落我面上,而后收回去,浸透酒意的嗓音低哑:云臻醉了,你还是留下来看看罢。

我乖巧应下,慢腾腾地落脚,望了眼睡意更浓的大哥,又将视线转移到月光下谪仙般容颜的太子。

街边乞丐曾说过许多奇闻给路人听,讲过儿子的媳妇儿被亲爹抢了,怕是一辈子也抹不掉这污点了。

太子好像也是。

夜幕清透,太子微凉的声音在夜色里传来,像是划破了苍凉的月光,冷凄凄的:你爬屋顶是来做什么的。

我回过神儿,指指天上:看星星圆月。

像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道:经常来?

周边的酒香越发浓厚,我心不在焉点点头,寻着酒香到了他身边,精致小巧的酒罐里放得好似是桃花水,香气醇厚,我好奇观摩了观摩。

然,距离拉近,恰好看到眉目怏怏的太子,他微合着眼睛,见是我,眼眸微微波动了下。

朦胧的银光扑洒在他容颜上,有种敬畏感,我收起心思,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这是什么酒呀?

似乎是酒醉扰乱他意识,过了很久,贵妃醉。

继而没什么情绪地笑了声,微微靠近,唇畔含着笑意道:你想喝?

这大抵是我第一次见到笑着的太子,我难得晃神,呆呆点了点头。

太子单臂倚在红瓦上,好整以暇看着我。

闻着很香。

我顺从心意喝了一口,酒水入喉,瞬时就被呛得满脸涨红,朦朦胧胧瞧见水润眸光里的太子笑意更甚,酒醉泛红的眼眸微微弯着,扬着下巴又喝了口酒。

我抱住酒坛,强撑着眼皮看他,只觉太子殿下的脸越发模糊,心下后悔: 喝是喝了,但是太子你没告诉我这酒后劲这么大,娘亲…嗝,会说我的。

第二日醒来我安安分分躺在床上。

我揉着醉后胀疼的脑袋想,太子殿下真是个好人。

很显然,我骨肉相连的家人们听闻我嫁人的旨意也是这样想的。

隆业三年五月,皇帝下旨将前将军府女儿嫁给容柯,整个将军府并没有以泪洗面,肝肠寸断这样的悲情戏码。

2

那日圣旨到后,大厅里,我怀着孕的大姐姐说:咱家茵茵啊,性子懒散,平日里也不好计较,遇见大事不慌张,是真真适合当太子妃的。

我爹爹说:茵茵嫁给太子,我也能放心,他文韬武略均是一绝,秉性又清正,咱家能和太子沾亲带故,也算让祖宗光耀。

只有我一向稳重的大哥在门外发现了我,他俊颜温润,缓步走来温声道:小妹别害怕,我随殿下多年不会认错人,太子虽然是冷性子,但内里是个暖心的,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后来在一个月夜风高夜,我爬上屋顶,瞧着过去太子喝酒在的地方,望着辽远无边的星空暗自想着,嫁给谁不是嫁,我只要安安心心吃好玩好就行,太子爱谁不爱谁,都跟我无关。

太子宫的伙食总比我娘亲的饭食好吧。

但又很伤心地想,业国人所共知,太子爱的是戚兰,为什么人人都想让我嫁给他呢。

或者,爹爹娘亲哥哥姐姐们看似无所谓,其实是想让我放心吧。

如此我便想开了。

临近成婚的前一个月,教导婆婆来了……

她端的是慈祥面孔,教了许多闻所未闻的礼仪,规矩,动不动就要挨打,好不容易熬过了教习,还有那些乱七糟的鱼水之欢啥啥图,我红着脸把他们藏在了嫁妆箱底了。

终于,在风和日丽的一天,我成婚了。

虽然将军府里的人都很满意这门亲事,可是哭得最惨的还是他们。

听了许多嘱托,眼泪像瀑布一样肆虐。

最后,临上轿子之前,在一众悲伤的气息之中,大哥偷偷给我塞了一手绢凤楼阁点心,让我不要哭,也别饿肚子。

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我艰难地点点头,想着,一定要对太子态度好上加好,让他快快登基,祈祷他让我早点回家。

送入洞房之后,我坐在喜房里等,好不容易夜幕降临,因着头饰很重,又累极,我困得险些落入地板,门便被破开。

同那日不同,殿下吩咐的声音微微哑。

侍女教导婆婆们出去了,门外传来合欢树随风晃荡的声音,稀稀疏疏的清脆,伴着一股花香。

我这时心才跳得有快,因为站在我前面有一大片阴影,是太子,他好像是在打量我。

过了很久,我都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话提醒一下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盖头掀开了。

难得的光亮让我不舒服地眯了眯眼,待视线清晰,恰好迎着他情绪不明的眼睛,捉不透,摸不到。

这大抵是我第一次认真打量太子模样,他身着绣着金丝蟒纹的大红喜服,墨发如黑谭瀑布,刀削般精妙的面孔,珠玉神颜,瞳孔漆黑疏冷,薄唇微抿着,目光轻落在我身上。

忽地想起,从前他也是这样看所有人的,只有戚兰成婚时罕见地露出别的模样。

太子对戚兰始终挂怀,我都理解的。

时间静止又静止,我不自在地挪动了下身子,大抵太子不喜欢我才会这般吧,于是思索许久后喊了他一声。

太子垂着目光瞧我,静待我下文。

于是我贴心出口:殿下,夜深了,要不你去别的地方歇息吧。

听闻东宫也有几个侧妃侍妾,我还是熟人的妹妹,估计没什么心情像鱼水之欢图啥的。

当然,这样对我最好。

3

然而酒香倏然而至,他忽地俯下身,鼻尖与我的相抵,我瞬时全身僵硬,瞪大了眼睛,动作极慢又极慢地想离他远些。

却下一瞬,我的手腕失去了自由,明亮的烛火微微晃动,两人呼吸痴缠着,听他一字一句掀唇轻声道:新婚夜,太子妃想让我去哪儿。

我呆了呆,思绪混乱中,匆忙找出几缕清醒:我…太子殿下,我知道你喜……不不,你不喜欢我,就是,我不会阻碍你,你以后想去哪里去哪里,但是等你以后登基……

我声若细丝,小心翼翼打量他神情。

殿下……能不能放我回将军府啊。

手腕蓦地又恢复了自由,太子去往了桌子那里,背着光,太子的模样很是模糊,能看出他脚步停滞一瞬,而后转身,视线落在我眼眸:且不说我会不会有这一天,就算没有,你也只能是我的太子妃,云茵。

视线里闯进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中是镶着红宝石边的金樽清酒。

略显浑浊的酒水里映照出一双无措的眼睛,我重新梳理这令人崩溃的事实,呆呆地瞧着这杯酒许久,心里想的却是,他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同意呢。

空气还静谧着,太子冰凉的手指勾起我耳边碎发:夜色很晚了,喝吧。

这种感觉委实很糟糕,我不安分挪动身体,接过来了酒水,咳咳咳,酒水入腹,睫毛狠颤,身子莫名软起来。

忽地想起教导婆婆说过的,新婚夜的酒有催情的效果,我僵硬反应过来。

然而太子一点动静也没,酒意上头,因醉意泛着水光的眼睛眨了眨,诚意讲:太子殿下,我瞧过宋婆婆给的画册,我们能不能不要那个鱼水之欢,就睡觉好嘛。

出口的声音莫名有种撒娇的意味。

像是觉得是小孩子的把戏,容柯将所有烛火挑灭了,独留一盏,他脱下宽大的喜服,在我因酒意而异常放大轰隆作响的心跳声里慢条斯理走来。

而后略显粗糙的手掌摩挲我脸庞,我身体一颤,紧接着目光也被遮住了。

温热的唇瓣触碰了我的,一触即离,从未见过这样的变故,我下意识想后退,但他不准,幽幽地擒住我下巴,施舍般仁慈地放开我的眼睛。

睡是要睡的,我望着他的目光微微闪烁,太子漆黑的瞳眸在微弱的光亮下愈显缱绻,不动声色地凝视我:但你能逃得掉么。

我想过许多种结局,没想到是这样的,那一夜我身体好似要失去掌控权,容柯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狼,拽着我,想要将我吞入骨髓。

意识逐渐涣散时,太子撩起我汗湿的碎发说了句什么,我已经彻底听不清了。

只不过,原来不喜欢也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吗?

第二日照例是要进宫给皇上皇后请安的,我还没睡醒,丫鬟就把我喊起来了,收拾妆容,穿好了衣服就被塞进了马车里。

我还迷迷糊糊着,猛一掀开车帘看见的是一丝不苟的太子,拿着一卷书,淡淡撇过来视线。

就清醒了。

刚醒?

我小心翼翼坐在他身旁,应了一声,想起昨夜发生的事脸色一白,咬牙忍住痛意,坐姿标准且谨慎,像是回到了幼时爹爹训我的时候。

4

容柯视线撇向我,打量了下我的坐姿就继续看书了,沉默情绪一直到进皇宫。

大概是一会儿就要见到戚兰了,他心里沮丧罢。

路上太过久远,我期间多次睡着,每次都差把太子肩膀当枕头,于是惊醒又远离,远离又惊醒。

大抵是多次扰了他清静,他是真的不开心了,临近皇后寝宫前,容柯神色愈显冰冷,我心忐忑着,下一秒他下了马车,手伸了出来。

这是要我拉他的手装夫妻情深?

我自己下了马车,微微靠近他,用仅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他说:殿下,我知道该怎么办。

自然地牵好他的手。

太子唇边无不讥讽道:你知道什么。

手心立马浸出汗意,我心一慌,忙低声否认: 不知道不知道,我开玩笑的。

容柯黑漆漆的眼眸凝视我,唇线微抿:不怎么好笑,下次不准开了。

手心就被握紧,我缩进壳子,不敢再多说话。

终是进了皇后寝宫,瞧见明晃晃黄袍加身的皇帝,以及端庄优雅的美人皇后,我便突如其来紧张,但莫名被握得更紧了。

皇后的面容很不好,整个人像是冬日里被人遗弃的金丝雀,温柔却空洞,衣着华贵光鲜亮丽,虽然点缀着红唇,面容极为苍白。

当然,她看着我的目光不大友善。

三跪九叩之后,皇上把我和太子安排到了下面喝茶,期间多次瞧见皇后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太子身上,只是中间夹个我,太子神色莫测,只一味低头饮茶,我踌躇着往后退了退。

但太子仍然没有回应,我脖子酸胀,又不好众目睽睽下做什么,只好放弃给牛郎织女造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氛围却更冷了,我欲哭无泪,究竟要不要造桥啊……

一抬头,恰好看皇帝视线落过来,他面容滋润,语气属实没什么诚意:太子妃,自云江军卸任,朕已经许久未见过他了,最近如何?

我忙回了几句客套话。

那便好,太子妃方嫁入东宫,对太子脾气秉性还未摸清楚,若是日后他对你不好,尽可告知朕来为你做主。

说罢还特意瞧了眼戚兰,皇后,你说是吧。

皇后艳丽的容颜僵硬且惶恐,低低应了声。

局面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冷淡又疏远,我只好不失礼答谢。

身旁的太子终于出声了:父皇,儿臣还需带茵茵去太后娘娘宫里请安,今日便不多留了。

皇上沉吟过后,木着脸准奏了。

临出宫前,我瞧着皇后也像是有诸多话想要说的,可惜如今身份天差地别,想说也不可以。

外面是阳光灿烂的白天,我揉了揉脖颈,恰好瞧见光线映射下,太子容颜似神仙一般卓然,肌肤胜雪,整个人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大抵是打量太久,太子眸光幽深,将视线落在我身上,这么好看?

……

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但也点点头承认:好看的。

还有什么?容柯狭长的眼眸扫过来,鸦羽状的睫毛颤了颤,目光波澜不惊,而后音质绵绵道:我今日心情不怎么好,太子妃想个法子。

因为戚兰吧…

5

我看着太子不怎么期待的目光,纯粹又无辜道:殿下,我不会哄人。

风静静的,太子眸色愈显沉静内敛。

无事。

然而忽然察觉脖颈落下重量,是容柯的手,很舒服的轻揉,我嘶了声。

外面的人都在看着。

他没理,道:下次无用的事情少做。

做太子妃是顶顶无聊的事情,容柯不准我出宫,里面的侍妾侧妃每日都要来请安,但她们比我岁数还要大,各个妖娆美艳,玲珑剔透,而我在里面简直像是天鹅群里的小鸟。

抬不起翅膀,也飞不出高墙。

太子也很忙,江南水患频发,几个朝政大臣接连被惩处,他在宫里日夜处理政务,好像那日从宫里回来,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过他了。

我同往常一样沐浴之后早早关灯入眠,意识昏昏沉沉时,蓦地被人拥入怀中,宽厚的肩膀环住我的,下巴瘦削,带着夏季微凉的清风,混杂着淡淡的龙涎香,有些胆战。

是太子的香气。

我翻了个身,懒懒掀开眼睛,恰好瞧见一双倦怠的眸子。

他似乎累极,微凉的手掌合上我的眼睛,暗夜里,他闭上了眼睛:睡吧。

像是带着催眠的功效,没有交谈也没有多余的事,那夜我很快便去找了周公下棋。

临近天明,有一盏灯亮了起来,动静稀稀疏疏的,我微微凝眉,眨了眨眼就瞧见了灯火旁的容柯。

桌子上还有许多奏折。

那烛火晃动,容柯的目光轻轻落在我这边,一向淡漠珠玉的颜莫名显得温柔。

他停笔走过来,将冰丝的被子拉至我下巴,吻了我唇角:吵醒你了?天色还早,再睡会儿。

嗓音还带着初醒时的哑。

思绪回转,我怔了怔,殿下,我没有洗漱。

……容柯掐住我的脸,我很快就要进宫了。

想必很让人无言,我终于清醒了些,瞧了眼漆黑的窗外,心想他确实是很疲倦,于是讨好地拉了拉他衣袖,诚意讲:殿下公务忙,平日里要多注意身体,多吃饭。

还有呢?

掐着我脸的手放下了。

……还有什么?

我想了想平日娘亲对父亲说的,眸光亮晶晶,讨好道:争取早日忙完,快快回家。

容柯视线高深莫测了些,正欲说什么。门外传来低低的叩门声,力度很轻,却极有规律。

该走了。他说。

我揉了揉眼,正准备起身送送他,就被按下,他吹灭灯,在昏暗的房间内精准无误扣住我腰肢,捉住我的唇。

我只觉心脏要从喉咙里吐出来,但容柯的气息却越发蛮横,我抵住他胸膛,挣扎无效。

唇上的触碰好不容易退却,肩颈又被重重咬了口,酥酥麻麻但又痛,皮肤都要冒出伤口来。

除却新婚夜,我还未在清醒时受过这等刺激,痛的呜咽出来,容柯动作倏然停滞,目光闪烁了些,而后温柔舔舐我被侵袭的地方,辗转来亲吻我,睫毛弯弯,似是安抚。

一吻终了,我衣冠不整,他衣冠楚楚。

6

他用指腹摩擦我嘴角湿意,低哑道:我不嫌弃,太子妃。

好像是在回复我第一句话……

发尖被轻柔摩挲,容柯嗓音轻缓缓地:等我回来。

等我再醒来,屋子里早就没了容柯来过的痕迹,早间侧妃侍妾们听闻我还在睡就打消了请安的想法,我清洗完毕,东宫的总管太监陈忠义扬着拂尘,领着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而后将两盘精致的点心放在桌上:娘娘,这是桂花蜜和桂花糕,都是太子殿下亲自种养的桂花树做成的,清晨殿下还未进宫就吩咐好小厨房给您做了,务必让您尝新鲜的。

真是好巧。

戚兰最喜欢桂花,据说闺房都是以桂花为背景建造的,而我最是讨厌……

殿下着实用心良苦。

我瞧着桂花糕全身不自在:那便多谢公公了。

陈忠义呵呵笑:可不敢跟殿下抢功,奴才就是个跑腿的。

说着就把身后的小笼子带了过来:殿下怕娘娘无聊,昨日晚间便叮嘱奴才把这小东西给您带过来解闷了。

还有库房里殿下给您清点的首饰衣物。

越过这些珠宝,我视线一晃,瞧见笼子里通白绒毛,蓝瞳的一只小狐狸,它耳朵支棱起来,目光警惕。

这是哪里来的狐狸呀?

我可从未见过这样稀奇的小家伙。

这是殿下今年跟随圣上围场打猎时偶然猎来的,咱宫里的几位侧妃娘娘要了许多次呢,殿下都没应允,看来,这是要给未来的太子妃娘娘准备呢。

侍女把狐狸放了出来,绳子也交给了我,我心里满是狐疑,这应该也是给戚兰留的罢,只不过送不出去了,只好给我。

心情莫名复杂了些。

好吧,那就多谢太子了,还辛苦公公告知殿下,这些我都很喜欢。

陈忠和笑得慈祥:诶呦,不辛苦,奴才这就告退了。

待他们退下,我瞧着精致的点心,打了个喷嚏,我对桂花过敏,该怎么处置这些。

怀里的小狐狸蹭了蹭我衣服,我摸摸它的头,想着还是多出去看看吧。

至于桂花酥下次再告诉太子。

东宫地方很大,人却很少,据说太子喜静,宫女太监基本上都是一屋两个,我屋子还是特殊,算上过两天才来的陪嫁丫鬟,有十个。『

空气静谧也新鲜,风景怡然旷达,假山花园湖畔应有尽有,当然还有一大片的桂花林,我下意识离远了些。

娘亲说我小时对桂花还是不过敏的,不知后来怎么回事就有了这毛病。

我走着走着,就带着小狐狸逛到了书房,陈忠义恰好在里面打扫。

牌匾是清岚苑。

这是殿下的书房?

我方迈进,脚步就自觉收了回来,想起从前教导婆婆说的规矩,这算是军事重地,还是少见为好,远离为上上佳。

娘娘,您不妨进来参观参观。

教导婆婆的经验让我猛然提防起来,拒绝道:不了,还是不进了。

他不以为意笑笑,两道白眉扬了起来:娘娘不必担心,殿下从前特意叮嘱过,书房您是特例,准进的。

……

7

狐狸咬了咬绳子,我瞧了眼,还是拒绝了,算了,下次再说吧。

夜间又要睡时,太子又来了,这次仍旧是拥我入怀,而后很疲惫睡了过去。

但是我没睡着,甚至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主要是太子身上烫得惊人,像是巨大的火炉想要把我融化,这种情形下,料谁也不会睡着,偏偏他一无所知,我摸了摸他额头,不出意外的,他是发热了。

我越过他想去让外面的太监叫太医,容柯揽过我,眼睛似蒙了层雾气一般,嗓音还哑着:去做什么?

殿下,我扫他一眼,想推开他,但是病人力气稳如泰山,我无奈躺好与他对视,你生病了,我去叫太医。

容柯闭上了眼睛,不用,我没事。

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不听话的病患,我叹口气:明日若是不好会加重的。

手背触碰他脸颊,你很烫。

太子慢吞吞瞧着我,目光如有实质般落下,继而起床穿好了外衣。

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只当他是自己找太医,容柯眉目怏怏,俯身靠近我,不必了,早点歇息罢,我自己去就好。

没事儿啊,殿下,将军府的女儿身体都很好的,你要相信我。

说着就要穿衣服。

容柯鸦羽状的睫毛轻颤,苍白的唇角带出一抹弧度,嗯,我知道。

但被子又被拉到下巴,好梦。

我被这笑恍惚思绪好久,又因着太子的身体,翻来覆去整夜没睡好,第二日顶着黑眼圈就去寻陈忠义,不想,他比我更迷茫。

不曾听说殿下生病,昨夜不是在您寝殿歇的吗?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今日书房乱了些,难道殿下是在书房睡了一晚。

我不知所措,猜测道:殿下或许是在宫里看病的?

他摇摇头,应当不会,殿下自小便讨厌医病,也不喜在宫里待着,娘娘别担心了,奴才这就去宫里打探打探消息。

我强制让心里踏实些,就让他去了。

微风轻拂,我才意识到,原来昨日是不想过了病气给我么……

七月三日,江南水患案了结,辛苦多日,太子因着办案有功,皇上给了整整半月的假。

大哥期间来寻过我,他给我讲了讲朝堂的事,告知我,江南水患案里牵连的大多数是太子一脉的人,皇上让他来处理,无疑是在明削太子的实力。

他自小处境就很艰难,从前没有强劲实力的母家,现如今我嫁过来,小小的前将军府女儿又没什么用处。

所以,皇上把戚兰夺走,又把我嫁给太子,其实就颇有心思了。

谁也不会想到,业朝最为风光的凤凰,没有含金汤匙出生,就连展翅高飞的能力,竟然也是被亲生父亲生生折断的。

太子真的很难。

大哥问我容柯对我怎么样。

我怔愣一瞬,小狐狸扯了扯我衣裳,我抱起它,想起这些日子种种,如实回复:对我很好,真的特别好。

不管是狐狸还是桂花酥。

太子回来那日,妻妾都要去门口接应他,是雨天,天气阴沉沉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路途遥远,太子还未回来,侧妃侯氏凑了过来。

8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同我说话,我很意外,就听她压低声音同我讲:姐姐,我家里的母亲得了重病,你能不能同殿下讲一讲,我想回去看看。

我颇为不解,凝眉道:你怎么不跟殿下说呢?

这……殿下平日根本不会来见我们,姐姐恩宠大,总归是比我们这些人微言轻的好说话的。

她眉间苦楚,苦笑道:从前被人送来,还幻想过一些莫须有的,后来就不会了,冷心冷性的人怎会这般轻易落凡尘。

我动容地瞧着她的眼睛,张唇掀了许久才点点头:好吧,我试试看。

侯氏还想说什么,就见陈忠义先下了车,阴雨天,身着细金丝裹挟的玄色蛟龙披风的太子,方下车就抬眸看了过来。

眸色很浅,看不出情绪。

那侯氏和一众侧妃侍妾很快低了头。

很快的,油纸伞顶替了我那把,太子走近,龙涎香传来,温热的手握住我的,太冷了,下次别来了。

余光都没分给过其他人。

热源被灌入掌心,我心神一晃,凝着交握的双手眸光停滞许久,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呢。

他喜欢的不是戚兰么。

许是我的思考太过明显,容柯漆黑的瞳眸细细描绘我的眼睛,面容矜贵又淡漠,却没说话。

而后就领着我进了寝殿。

方一进屋,小狐狸小白跑来蹭了蹭我的裙摆,容柯视线幽幽撇向它,似是瞧出变故,小白蓝眼睛凝润,白爪子糊了糊头,老老实实离我远了些。

我嘴角一抖,这狐狸还真是通人性。

因是饭时,太子直接落座,太监侍女们在我寝殿摆下一桌膳食,还有人在布菜。

等所有步骤都完成,容柯突然道:桂花酥呢?

殿下,这就来。

可能太子对桂花有特别的喜爱,那一大片桂花林就是佐证,我虽然我有桂花癣,但是只要不吃也没事。

桂花酥就落在了桌子,紧接着我听容柯吩咐道:放太子妃前。

座子瞬时不好坐了,屋子里很快冷清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个。

太子本就喜静。

我便瞧见了一盘桂花酥,摆在我面前,且是今日膳食里唯一一道点心。

下意识就退了退。

估计是自己精心栽培养育的桂花,香气尤为浓重,我全身都僵硬了些,鼻子微微发痒,眼睛也涩疼。

吃罢。

我没忍住:殿下,您很喜欢桂花嘛?

容柯动作微微停滞:嗯。

其实我想问他是不是一向很擅长把对戚兰的好转移到我身上,但是想了许久,还是没有说话。

忍住痒意,我饮了杯桌上的水,不过甜甜的,味道很像是……

桂花

我直直站起身来,打了个喷嚏。

容柯注意到我动作,浓密的睫毛颤动,而后抬眸,怎么了?

下一瞬我眼眶就都是眼泪了,我吸了吸鼻子,殿下,这是什么。

眼见着手腕上许多红点点涌出我肌肤,容柯拉过我的手,睫毛狠颤,音质却是平稳:桂花茶。

陈忠义,叫太医

视线模糊不清,却能映出一张颜如画,明显担忧的情绪,目光深重又复杂,你有桂花癣?

我点点头,如实回复:小时没有的,及笄礼刚过就有了。

他喉咙滚动了下,沉默看了我许久,直至太医前来,我躺在床上,太医还未诊断出什么,就瞧见太子背影很是凄凉萧瑟,已经走很远了。

9

我目光闪烁,想着,太子到底是在想什么呢,会不会是戚兰喜欢桂花,但戚兰不能跟他在一起,所以太子要把对她的好都转移到我身上。

但我如今却不能碰桂花。

眼泪忽然有些泛滥。

李太医不知情况,说:娘娘,桂花癣就是这样的,易流泪,您别太担心。

我点点头,有些失神道:不担心。

那日太子一夜没来,因着心事,我也没睡好,只不过我没想到,第二日我的陪嫁丫鬟松溪被陈忠义送来,陈忠义还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娘娘,殿下下令把东宫的桂花树都砍了。

晚间,扑洒着玫瑰花的浴池里烟熏雾绕,几盏昏黄的烛火在一旁衬着。

这浴池据说是太子从前特意安排的温泉,出水口咕噜咕噜,肌肤淌水,温度柔和。

许是太舒服,不知不觉中就闭眼了。

思绪昏昏沉沉间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同容柯的新婚夜,是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夜凉且静,我便自己空坐一夜,而后渐渐四肢麻木,意识全无。

漂浮着,我极重呛了口水,怎样也睁不开眼,只能扑腾水花,四肢越发乏力,大抵动静太大了,松溪跑了进来。

她惊呼道:小姐

而后拼命拽着我的胳膊往边上走,一番动静,终于找到靠岸的地方,我重重吐气呼吸,视线还是模糊。

松溪担忧着:娘娘,奴婢去叫太医吧。

我制止她,等了许久能说话才道:不,不用,扶我去榻上休息。

方到床榻,陈忠义就领着太子来了。

屋子里还是昏黄,连松溪的身影还很模糊,我叮嘱松溪再点几盏灯。

松溪狐疑之后还是按我要求做了。

太子恰好这时走了进来,我看不出他面容,只是想着松溪快点点灯才是。

容柯却将手落在我眼睛:你眼睛怎这样红?

我眼睛刺痛,没什么力气。

方才沐浴进水了。

松溪这时站在我身旁,但没有一点亮光,我困惑道:松溪,你没点灯吗?

娘娘,点了的。她语气含着担忧。

但是我却什么都看不清。

容柯拉住我,力道有些大,他道:你看不见?

许是方才险些溺水导致思绪很慢,我这时才意识到,貌似是……

松溪在一旁道:殿下,方才娘娘沐浴时呛水了,险些…险些溺水,会不会是……

我揉了揉眼睛,就听容柯吩咐道:去叫太医。

而后就被打横抱在怀里,放在了床榻上。

又是熟悉的李太医,他小心翼翼诊脉,脸上汗水簌簌地掉,才回道:回殿下,娘娘许是沐浴时淹了水,眼睛受到强烈的刺激引发暂时失明。

说得一点没错……

不妨眼泪莫名滑落,容柯俯下身,沉默地拭去我眼角泪光,问李太医:什么时候能好。

这,李太医小心翼翼,少则半月,多则半年,不过殿下放心,只要休养好,膳食跟进,自然好得快。

容柯微微颔首:下去吧。

陈忠义便给李太医引路开药方,屋里又安静下来,我辩不明容柯情绪,只好先开口。

对不起,殿下。

说说。男人面容难辨。

10

视线模模糊糊只能确定他的方向,我思索片刻,手指在被子上有一下没一下抓着,检讨道:沐浴睡过去,让眼睛看不到了。

容柯将我的动作尽收眼底,微讽道:将军家的女儿身体不是都很好?

我不敢看他,贴着床壁一点点坐起来,动作轻扯了轻薄的里衣,不自觉露出白嫩的肌肤。

云茵,容柯忽地用手捏起我下巴,垂下眼,声音哑了些:你是小孩子么,沐浴还能睡过?

这是容柯生气的征兆。

我自知理亏,微颤着睫毛,抬起脸看向一团模糊的男人,学着在将军府惯用的招数放软声音道:殿下别生气啦,我知错了。

容柯觉得心似被羽毛轻挠过一般,喉咙有些痒,索性松开钳制。

空气沉默着,大约一刻钟,陈忠义把熬过的汤药拿来了,松溪想接过来,却被容柯吩咐下去了,交代了陈忠义两句。

门外,陈忠义看着满脸担忧的松溪,呵笑说:姑娘你就别担心了,殿下把娘娘放心尖上宠的,今夜且好好睡一觉就好。

松溪似懂非懂:那就听公公的。

而我打了个喷嚏,容柯瞧了眼,修长的手指握着药碗,另一只手握着瓷勺在汤药里打转,他轻抿试探温度,随后搁置一旁,将棉被围在我肩上。

容柯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明亮的烛火轻轻晃动, 在他眼底投下浓浓的暗影,抬手将药碗拿过来,淡淡说:过来。

我挪动向他靠近,方坐好。

容柯:张嘴。

不会是喂药吧……

殿下, 我可以自己来。

我就要去拿碗,却被拿远了, 容柯却没说话,一勺一勺极为耐心喂我,虽然温度正好,药汤却极苦,我脸苦成一团,不敢多说话。

药至一半, 容柯问:苦么?

……苦。

容柯垂下眼,决计放过我, 自己喝。

我险些热泪盈眶,捧着药碗很快就喝完了, 却听门不知为何开了,容柯离开一阵。

我没心情理, 只觉脸都要苦成青色,正痛苦着, 嘴里却被塞进什么吃食。

味道甜甜糯糯,极为熟悉, 是芙蓉糕。

苦意很快便瓦解。

容柯喉结动了动,他将烛火熄灭之留一盏,带着凉夜的微凉寒气靠近,嗓音微哑道:方才伺候得好吗?

我只察觉屋内灯火暗了些,见他问了,我点着头, 眼眸虽视物模糊,但容柯即便生气也事事亲为, 贴心极了。

麻烦殿下了。我诚挚讲。

空气里,容柯一寸寸靠近我,炙热的呼吸吐露在我肌肤上, 哑极了:嗯,夜深了,该你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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