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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者的悲哀

沅航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编推荐小说《觉醒者的悲哀》,主角孤霜鲁迅情绪饱满,该小说精彩片段非常火一起看看这本小说吧:昏黄的油在产房里晃动将墙上那因潮湿而生出的斑映得如同鬼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汗臭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旧屋子的腐朽几个婆子围面上尽是焦躁与不隔着一层纱透过那影影绰绰的人隐约能听到男人的低声咒骂:“又是赔钱货!三年三年了!祖宗的香难道要断送在我手里不成?”那声音充斥着厌恶、焦以那比生锈的铁锁还要沉重万分的——愚孤便是降生在这等气息她没有...

主角:孤霜,鲁迅   更新:2025-09-28 11: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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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油灯,在产房里晃动着,将墙上那因潮湿而生出的斑驳,映得如同鬼魅。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汗臭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旧屋子的腐朽味。

几个婆子围着,面上尽是焦躁与不耐。

隔着一层纱幔,透过那影影绰绰的人影,隐约能听到男人的低声咒骂:“又是赔钱货!

三年了,三年了!

祖宗的香火,难道要断送在我手里不成?”

那声音里,充斥着厌恶、焦急,以及,那比生锈的铁锁还要沉重万分的——愚昧。

孤霜,便是降生在这等气息里。

她没有如别的婴孩那般,发出嘹亮的哭声,反倒只是睁开了眼,那双湿漉漉的黑瞳,就这般静静地,带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冷峻,扫过周遭。

她看见那男人肥硕的身躯在外室晃动,听见那咒骂声不绝于耳,也感受到母亲身下那湿漉漉、粘稠稠的血污。

她没有立即哭嚎,仿佛一出生,便己看清,这世间,并不值得一声毫无意义的宣泄。

接生婆将她拎起,倒吊着拍打她的屁股,口中念念有词:“哭啊!

哭啊!

不然命薄!”

这便是那最初的“教育”——要你哭,要你闹,却是为了那莫须有的“命”,而非你真正的痛苦。

孤霜终于发出了第一声啼哭,不是因为疼痛,她似乎己能感知到,这哭声,不过是她降生这泥沼的,最初的缴费。

她的母亲,一个形容枯槁、面色青白的妇人,见到她,眼中闪过一丝疲惫的绝望。

不是喜悦,也不是悲伤,只是那比死水还要沉寂的,被这家庭、这命运反复碾压后的,彻底的麻木。

“是个姑娘,”婆子们低声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几分嫌弃。

仿佛她们生下来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不甚合用的器物。

很快,男人带着的酒气和怒气涌了进来,隔着纱幔,他模糊的眼睛在孤霜身上扫了一眼,便重重地哼了一声:“又是一条贱命!

看她哪辈子能嫁出去,莫要连累了家里!”

孤霜躺在母亲身边,感受着母亲僵硬的怀抱。

她能“闻”到周围这家族的“气味”。

那不是血肉的温暖,而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根深蒂固的陈腐。

她“看”到祖母那张刻满了皱纹,却又写满了倨傲和蛮横的脸。

祖母进来巡视,只是瞥了床上的婴孩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了产妇,语气尖刻:“生不出男丁,还想坐月子?

要不是看在这房子的份上,早把你赶出去了!”

这便是她的“新生”,这便是她的家族。

一个将人异化为生育机器,并以性别判别高下的旧式囚笼。

她知道,她只是一个“赔钱货”,一个负担,一个被烙上卑贱印记的灵魂。

但孤霜没有绝望。

不,她甚至来不及绝望。

她的“金手指”,不是点石成金的异能,不是预知未来的幻术,更不是什么“重生”带来的记忆。

她的“金手指”,是一双能看透虚妄的眼睛,一颗能洞察麻木的心。

她能“感知”到,此刻产房外,那些为她的出生而或喜或悲(假装的喜,真实的悲)的人,他们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浸透了这泥沼的污秽和时代的病态。

她“看”到父亲,那个在外面酒气冲天、满口仁义,回到家却将怒火倾泻给妻小的男人。

他表面上是家族的顶梁柱,实则不过是那腐朽秩序中的傀儡,也是那被愚昧毒害的病人。

他厌恶女儿,实则厌恶的,是那无法满足他虚荣心和社会期待的“不幸”。

她“看”到母亲,那个逆来顺受,几乎从不发出自己声音的女人。

她被旧礼教驯服,被家族规矩困缚,她的麻木,是世代传承的悲剧。

她对女儿的爱,亦是带着那抹不去的悲哀与无力。

她甚至不知,女儿,会比她看到更多的苦难,也更早地清醒。

她“看”到婆子们,那些在底层挣扎,却又将旧时陋习奉为圭臬的乡野妇人。

她们的帮凶,不是来自恶意,而是来自那浸润骨髓的愚昧。

她们相信“命”,相信“子息”,相信那些将人束缚得喘不过气来的封建枷锁。

新生儿的心房,理应是纯洁无瑕。

然而,孤霜的心,却在第一刻便被这世间的污秽所染指。

这不是被污染,而是被浸透,被“教育”——她明白了,她将置身何等泥泞。

她没有哭泣,而是以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默,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她的“破局”,便是这最初的清醒。

这清醒,如同冰冷的匕首,在她的灵魂深处刻下了第一道痕迹。

她没有挣脱,因为她还太弱小。

但她己然在内心深处,竖起了自己的壁垒。

有人将她抱起,送入早就备好的粗糙小床。

她被包裹在旧布里,身旁是嗡嗡作响的蚊蝇,头顶是摇摇欲坠的蛛网。

她闻到那空气中弥漫的霉味,与这家族骨子里的腐朽遥相呼应。

“瞧这丫头,出生就不爱哭不爱闹,”一个婆子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将来肯定是个木头人,没人要的。”

木头人?

无人要?

呵。

孤霜在心里冷笑。

这世间,谁不都是被命运的绳索牵着走的木偶?

谁又不都是这洪荒之世里,可有可无的尘埃?

他们瞧不起她,因她不是男丁。

他们将她视作没有价值的赔钱货。

可他们却不知,她那看似无辜的眼中,己然透着刺骨的寒光。

此刻的“爆发”,不是外部的“爽”,而是她内心对这荒谬世道,深刻而痛苦的洞察。

她感知到这家族里,每一个人的欲望,每一个人的怯懦,每一个人的自私,都被那无形的旧礼教与贫穷扭曲着、压榨着。

他们以为自己是“正常”的,是“对的”,而她,这新生的小生命,不过是个异数。

她没有金手指去改变别人的思想,也没有重生经验去预知将来的财路。

她有的,只是这刚刚降世,便己沾染了世间腥臭的,一颗清醒而又无比痛苦的心。

这种清醒,在他人看来,是迟钝;在她自己,却是灵魂深处,一次剧烈的震颤。

她看到了,这所谓的“家”,不过是更大一个“铁屋子”的微缩。

她的“专业技能”,便是洞察人心。

但这技能,不是用来盈利,不是用来报复,而仅仅是用来,“看清”。

这看清,非但不能带来“爽”,反倒会带来无尽的悲凉。

她感到这具孱弱的肉体,将承载何等的重压。

但她知道,自己绝不会轻易妥协。

哪怕这世间是泥沼,她也要在泥沼中,看清每一种腐烂,每一种挣扎。

她绝不会变成一个只知哭闹,或只知盲从的木偶。

夜色渐深,油灯摇曳,照不清这屋里,也照不清屋外。

孤霜闭上了眼,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但那双眼眸深处,却闪烁着一丝微弱而又执拗的光。

这光,不是希望的明灯,而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一点不肯熄灭的,近乎绝望的挣扎。

她知道,这泥沼里的新生,远不是一个“爽”的开始。

这只是一个觉醒者,走向那不可避免的,与这病态世间对抗的,漫长而痛苦的宿命的,第一步。

而这每一步,都将踏出血迹,洒满悲凉。

这世间,又有谁能救?

谁又该被救?

她,将在这泥沼之中,给出自己的答案。

不是为了“爽”,而是为了那一点,不肯被彻底吞噬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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