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落地窗,发出沉闷又持续的声响,将城市浸泡在一片湿冷的灰蒙里。
任柒悦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推开别墅大门时,带进一身的疲惫和寒意。
今天和那个蠢钝如猪的投资方周旋了整整四个小时,对方黏腻的眼神几乎要扒掉她一层皮,才换来一个模棱两可的口头承诺。
高跟鞋甩在玄关,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只想立刻泡个热水澡,然后把自己埋进柔软的羽绒被里。
然而,客厅角落沙发里蜷缩的一团阴影,让她瞬间绷紧了神经。
谁?
安保森严的私人别墅,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闯进外人?
她下意识地去摸包里的防狼喷雾,指尖刚触到冰冷的罐身,那团阴影动了一下,然后,一颗脑袋慢慢抬了起来。
那是一张过分年轻,也过分精致的脸。
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水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他的眼睛很大,瞳仁是罕见的纯黑色,此刻像是蒙着一层江南烟雨,雾蒙蒙的,带着一种受惊小兽般的茫然和无措。
嘴唇没什么血色,微微抿着,身上穿着件明显不合身的、同样湿透的白色衬衫,更显得他单薄脆弱。
像一只……被暴雨淋得奄奄一息,误打误撞闯入温暖巢穴的雏鸟。
任柒悦紧绷的神经奇异般地松弛了一些。
威胁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荒谬和好奇。
她放缓脚步,走近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谁?
怎么进来的?”
少年仰头望着她,那双纯黑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出她美艳却带着戒备的脸。
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
他似乎努力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然后,用一种极其依赖、极其柔软的语调,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姐姐……”任柒悦的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她见过太多男人,贪婪的,虚伪的,充满欲望的。
却从未见过这样……干净到空洞的眼神。
而且,他叫她姐姐。
她已经很多年没听过有人用这么纯粹的声调叫她姐姐了。
“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任柒悦抱起手臂,语气放缓,带着审视。
少年茫然地摇了摇头,眼神更加无助,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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