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by

女配还在这儿开心呢，明天裸/照满天飞的时候就该哭了。

等女配名声坏了，就没办法参加薪火杯舞蹈大赛了，第一非女主莫属

我思索片刻，砸了封宴放在床头的手机。

看着被惊醒的封宴，掏出两万块钱:

一万块，赔你的手机。

还有一万块——

是对你今天表现很满意的奖励。

01

看着穿戴整齐的我，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封宴还有些迷惑。

他慢慢撑起身子，声音沙哑: 怎么了，苏苏?

白色被子顺着封宴的动作缓缓往下滑，露出清晰的人鱼线。

他的眼神迷离，氤氲着水汽，带着餍足后的松弛。

我随手把钱往空中洒去。

纷纷扬扬的红色纸币慢慢落下，空气中都是好闻的油墨香。

封宴就坐在白色的床单中，茫然地看着漫天的红色纸币。

迷茫得像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我慢慢俯身，捡起一张钞票，折成一个漂亮的爱心。

封宴就坐在原地，歪着头看着我的动作。

我身子微微前倾，向封宴靠近了一些。

感受到我的靠近，封宴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漂亮的喉结滑动，他伸手就要搂上我的腰肢，声音喑哑，带着诱人的魔力: 怎么了，苏苏?

我微微侧身，避开封宴的手。

食指点在封宴线条清晰的腹肌上，慢慢下滑。

随着我的动作，封宴的喘息声更重，眼中水汽弥漫，眼尾微微泛红，腹部的肌肉止不住地颤抖。

我的手一路下滑，直到勾上封宴的睡裤，将那个漂亮的心塞进去:

没怎么，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这是小费。

我直起身，拍了拍手: 但是过夜，就算了，我还要赶门禁。

再见，封宴。

02

但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到封宴了。

早课结束，黑着眼圈从舞房出来的时候，穿着白色衬衫的封宴正站在人流中。

封宴生得漂亮，往那儿一站就是人群中的焦点。

他不太说话，也不太笑，最大的情绪也只是微微皱眉。

封宴这个人，是公认的高不可攀高岭之花。

但是今天的封宴，明显堕入凡尘，有了活人气。

看见我从舞房出来，他的眼睛亮了亮，很自然地就要来接我的包:

苏苏，对不起，昨天有耽误你时间吗?

下次你可以跟我说你想回来，我可以先送你。

他的声音沙哑，连呼吸都变得炽热:

是我做得不好，我昨天太累了……

昨天……我没有经验。

封宴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平心而论，封宴的表现真的很好。

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

但是想到弹幕里的内容，我只觉得心口发闷。

不想给他任何回应。

一想到他接近我都是打着毁了我的想法，我的胃就隐隐作痛。

忍不住犯恶心。

所以我没有理会封宴，冷着脸从他身边路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却攀上我的手腕。

扭头，正对上封宴不解的眼神。

苏苏，我昨天，是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我可以改，我也可以学的。

封宴脸上的血色褪去，眼中泛起一层雾气。

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

03

我很惊讶封宴的演技竟然这么好。

如果不是看到那些弹幕，我完全不会对他有任何一点点的怀疑。

封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砸了你的手机吗?

听到我的回答，封宴明显愣了一下。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没有任何躲闪:

我不知道，但是你那么生气，一定是我哪里做错了。

可以告诉我吗，苏苏，我真的会改。

说实话，没有触动是假的。

那些凭空出现的弹幕，真的比相处了一年的封宴还可信吗?

但是在我愣神间，那些弹幕再次出现:

男主的演技也太好了吧区区女配，拿下拿下

为了女主的薪火杯男主真的付出太多了，谁让只有第一名才有机会被程漫老师看到，拜入程老师门下呀。

哎，要不是昨天女主砸了男主的手机，男主也不至于在这里俯小做低。

真的受不了了，女主什么任性大小姐，莫名其妙砸人手机，还用钱侮辱人。

……不敢说，我也想被侮辱一下……

看着这些弹幕，因为封宴软下的心再次动摇了。

而且——

我的注意力被程漫——这个只在电视剧里出现的名字完全占据。

我抿了抿唇，往后退了一步，拒绝封宴的靠近:

我不想跟你扯这些，我很忙。

是昨天给你的不够多吗?你想要多少?

我迫切地想要离开，去梳理清楚我得到的信息。

听到我的话，封宴如蝉翼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苏苏，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只要你说，我一定会改。

别对我这么残忍，好吗?

看着清风朗月的封宴，我的心中更是郁结。

明明是他抱着恶意接近我，被我发现了之后反倒做出这副无辜的样子恶心人。

于是我恶向胆边生: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很讨厌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如果你可以给我跪下，我可以考虑再给你个机会。

我仰着下巴，毫不示弱地看着比我高出一个头的封宴。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但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神灵。

我真的，很想把这双会骗人的眼睛挖下来。

04

发泄完，我甩开封宴的手就要离开。

说出这句话只是为了恶心封宴，我从来不觉得封宴会给任何人跪下。

尤其是在这个人来人往的教室门口。

封宴要是现在给我跪下，下午他的照片就能满天飞。

我不信，封宴这个人，可以牺牲到这种地步。

但是封宴不依不饶地继续拉住我。

我被这没完没了的纠缠和那些恶心的弹幕搞得怒气上涌: 你到底想……

剩下的话，全都被堵在了嗓子里。

封宴向前一步，在我面前缓缓单膝跪地。

他的手慢慢攀上我的裙摆，仰着头，像是在祈求神的宽恕: 别生气了，好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什么高岭之花走下神坛啊。

要不是知道男主是为了女主我都要嗑上一口了

楼上的你没事吧?女配这么精神失常动不动就让人下跪的恶女有什么好嗑的。

男主女配一个动机不纯，一个纯天然恶女，不是更带劲吗。

嗑个屁啊，按照男主的性格，等女主拿到第一之后你看她怎么整女配，绝对让她后悔今天这么侮辱人

我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些吵得厉害的弹幕，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封宴我只觉得眩晕。

封宴黑色的双眼中，没有任何的不甘和屈辱。

满满的都是虔诚。

见我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封宴一只手抓住我的裙摆晃了晃，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漂亮的红色丝绒盒子。

里面是一对粉钻耳环。

价值不菲。

苏苏，别生气了好吗。

他抬起湿漉漉的眼，沙哑的声音染上一丝讨好。

这一瞬间，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压抑的情感。

几乎想要扑进封宴的怀里。

但是，那些弹幕又出现了。

女配今天敢这么侮辱男主，早晚会被男主讨回来的

这耳环不是女主不要的吗?男主可真会省钱。

你看女配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是切下来的边角料镶成的耳环，真正的主钻在女主脖子上挂着呢。

赌十个钻石，女配绝对要拜倒在男主的休闲裤下了。

05

翻涌的心绪瞬间被抚平。

我垂下眼，不去看那些翻滚的弹幕。

但说实话，我不相信。

朝夕相处一整年，我看到的封宴都是他伪装的假象吗?

其实我跟封宴会认识，完全是因为一场意外。

那天，围着浴巾的封宴走错了房间。

发丝上的水珠一路向下，划过胸前粉色的茱萸、起伏的腹肌，最后没入浴巾。

这么一副动人心魄的美人图，主人公封宴也只是淡淡地说: 不好意思。

仿佛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一个没有性别的甲乙丙丁。

刹那间，对封宴的三分兴趣，也在这若即若离中变成了十分。

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成为封宴的朋友。

又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成为女朋友。

说起来，能跟封宴确定关系也确实是在薪火杯的选拔赛后。

那天我跳完舞，毫无悬念地拿了第一。

追求者送的花塞满了后台。

也就是在那天，封宴在后台，看着摆满地的鲜花。

他越过拥挤的人群，走到我面前。

对着我伸出手: 沈苏，你跳得真好。

那一刻，我在封宴黑色的双眼中看到了翻涌的欲望。

我清楚地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真的很难相信，这由我主导的一切，都是封宴的蓄意接近。

而且……

我真的不觉得封宴会为了别的女人向我下跪。

我压抑着内心异样的情感，从封宴的手中接过那对璀璨的耳环。

握着丝绒盒子的手却慢慢收紧。

我要再给封宴一次机会，亲自验证弹幕口中的女主角是否是封宴的心上人。

毕竟，我没少偶遇过弹幕中的女主角——

楚艺。

06

封宴跟我道歉的照片，果然很快被人挂上了表白墙。

震惊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A 大校草竟然跪地求爱……

配图是封宴单膝跪在我面前，拉着我裙摆的图片。

该说不说，拍得真的很好。

封宴单膝下跪，微微仰头。

攥着我裙摆的手却指尖泛白，青筋绷起。

照片的拍摄者把封宴五分的压抑、隐忍，拍出了十分。

我默默保存了照片，没等我打开相册二次欣赏。

自动刷新的朋友圈就看到了楚艺最新的动态。

二十岁最好的礼物——

是项链，也是你。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

楚艺的配图是一条漂亮的粉钻项链。

照片里是一条粉钻项链，主钻颜色清浅，切割规整。

链身细密，镶嵌着一圈碎钻，光线下反射出细微光点。

跟我的耳环正好是一整套。

不同的是，项链里的粉钻更大、更闪。

莫名地，我觉得楚艺指的你是封宴。

恰在此时，弹幕再次出现:

哇，好想采访一下女主是什么心情哈哈哈哈哈哈哈，赌十块钱，她绝对发现不了这条项链也是男主送的。

应该发现了吧，两件首饰那么像，你们看，女配的脸色真的好难看啊啊啊啊啊，太爽了

女配应该没有发现吧，她这么虚荣，应该只是觉得自己的耳环输给了女主的项链吧。

我盯着手机，头也没抬。

保持着坐在原地的姿势，一直等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

我为我自己白天的心软后悔。

对别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合格的捕猎者。

但是看着今天的弹幕，我才发现……

或许，封宴才是那个以猎物姿态出现的猎人。

07

我拿着那个装着粉钻耳环的丝绒盒子的手一寸寸收紧。

又缓缓松开。

不就是为了得第一吗?

好啊。

封宴。

08

在点赞了楚艺的生日朋友圈之后，封宴几乎跟我黏在了一起。

不论我要去做什么，封宴都会陪着我。

他好像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也是。

封宴也曾面露担忧地问我: 沈苏，你最近不练舞吗?

我每次都是笑着摇头: 不需要呢。

但我再也不跟封宴在外过夜。

夜幕降临后我就笑着跟封宴挥手说再见。

起初我还担心，那些弹幕会不会跟楚艺有什么联系。

后来发现，只要我做与封宴无关的事情，那些弹幕就不会出现。

我早出晚归，几乎再也不去舞房。

薪火杯决赛的前两天。

我回舞房去收拾舞蹈服的时候，又碰到了楚艺。

快一个月没见面，楚艺又清减了许多。

看得出来，为了这场比赛，她真的付出了很多。

我进门的时候，楚艺正在压腿。

瞧见我，她脚上动作不停，语气却带着些嘲弄:

沈苏，马上就要比赛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在舞房看到你了。

谈恋爱谈得连舞都不跳了?

还是说，你就那么自信，你一定可以赢我?

楚艺话语里的嘲讽意味浓厚，不知道是在说薪火杯。

还是在说封宴。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隐秘的得意，像是想象到了我知道真相后的无措与痛苦。

我没有搭理楚艺，蹲下身，直接拔掉音响的连接线。

缠绵的 BGM 瞬间消散，空荡荡的舞房陷入沉寂。

楚艺的动作停下，收回腿，脸上嘲讽的笑意更浓:

沈苏，能不能有点教养?

自己不练舞就也不让别人练吗?

我把音响放进自己的包里，拉好拉链，才抬头看楚艺:

怎么?我收我自己的东西你也有意见?

倒是你，用别人的音响招呼也不打，很有教养吗?

楚艺的脸立马青一阵红一阵。

垂在身侧的手也握成了拳。

像是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但很快，楚艺的怒意消散，嘴角的笑逐渐漾开:

沈苏，你也就只能在嘴巴上赢我了。

我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收回，扭头打量楚艺。

伴随着我上下扫视的目光，楚艺的脸血色越来越淡。

我缓缓扯出一个笑: 再努努力，说不定可以追上我。

话毕，我推门离开，没有再看楚艺一眼。

来收拾音响和舞服，是我自有需要跳舞的地方。

楚艺，我也很期待。

你拿到第一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