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主角是傅远瑱傅远的言情小说《6个牛怎么读,拼音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言情小作者“稚水”所主要讲述的是:我和傅远瑱是在我十五岁那年认识我早早听闻宫中有位四皇年少出仅用了三年就收复了边而五年时更是攻下邻国的半壁江自我朝边关安百姓安无人来我十五岁的前一京城百姓都四皇子班师回可陛下不准百姓迎我和隔壁李侍郎的小女儿商量远远看看这位少年将军究竟是何等风才能让边关百姓传颂多那日冷得城门、大街人烟稀人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唯恐违了陛...
主角:傅远瑱,傅远 更新:2025-06-15 16:4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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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早听闻宫中有位四皇子,年少出征,仅用了三年就收复了边关。而后,五年时间,更是攻下邻国的半壁江山,自此,我朝边关安宁,百姓安居,无人来犯。
我十五岁的前一日,京城百姓都说,四皇子班师回朝,可陛下不准百姓迎接,我和隔壁李侍郎的小女儿商量着,远远看看这位少年将军究竟是何等风采,才能让边关百姓传颂多年。
那日冷得很,城门、大街上,人烟稀少,人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唯恐违了陛下旨意。
我和李小娘子躲在街口,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城门有大军归来,李芊芊等得不耐烦,问我还要等吗,我说,要。
傅远瑱从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冬月里的雪冷的让人发颤,可那个将军星眉剑目,迎着白雪,朝着他的故城归来。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城里,他的身后,没有兵将,只他一人。原来陛下这样讨厌这位将军,当初爹爹回京时可是骑在马上,拥着王军回来的,可他什么也没有。
我忽然觉得这位将军好生可怜,以前听爹爹说起过他,说要不是他一身本事,能建功立业,他留在宫里日子也不会好过,去了边关,或许会自在些。
我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我想把身上的披风披到他身上。
你冷吗,要不要我把披风给你。这是我对傅远瑱说的第一句话。
街上稀稀疏疏的百姓看着我的行径,都惊恐地抬起了头,有个大娘忙忙上前把我拉到街边,告诉我,我这是抗旨,是要杀头的。
我有什么可怕的,我家有免死金牌,爹爹几年前的生辰送给了我,说我家大概也就我会用得到。
傅远瑱站在那儿,看着我,我对着他笑着,他好像愣了一下,也对我笑了笑,很浅,可是很好看。
回到家的时候我偷偷摸摸地往我的院子跑着,可还是让我姐姐抓着了。
苏景宁,大冷天你又跑哪去了?
我阿姐很久没有回府了,她在她那个婆家过得很不如意,她那个婆婆就是个打秋风的,天天贪我姐的便宜,我姐新得了料子,她先抢去几匹,也不管穿在她身上合不合适,都要讨了去。开始我阿姐就忍了,后来几次,我阿姐不愿意,她婆婆竟然哭倒在我家。
她那个丈夫,我从一开始就看不惯,假假的,现在的官职,也是我家给走的门路,要不是有那份旧的婚约,再加上我爹爹那么信守承诺,我娘万万不会让我阿姐嫁过去的。
他们现在的宅子,还是我阿姐的嫁妆。
阿姐,你别告诉爹娘,我就是去街上看那个将军了。
我姐作势要打我: 你不知道陛下下了旨,你胆子真是大出天了。
我没告诉我姐我还跟他说话了呢,要是说了,就不是作势要打我了。
阿姐,你回来要住几天啊,我明日就及笄了,你定要多陪我几天。我拽着阿姐的袖子撒娇道。
也就一两日。
怎么就这几天,是不是那个老虔婆又为难你啊,不行,我给你出气去。
我就受不了我阿姐被那么个腌臜东西欺负,我娘也不管我,所以她婆婆每次看我都怵怵的。
没有,就是过几日他们家来亲戚,我总要在的。
我俩边说边往院子里走,还没走到,我爹身边的福叔就来了,叫我去我爹书房一趟。
我还没走到门口,一个花瓶就破门而出,碎在我脚边,见此不跑,就是傻子。
苏景宁,你给我过来,你胆肥得出了大天了,明日也不用及笄了,反正胆子大到违抗皇命了,及什么笄啊,命都快没了。
我爹和我姐真是亲父女,描述胆子大也只会有这么一个形容法。
爹,你把手里的掸子放下,咱们好好说。
好好说个屁
你看,我就没遗传我爹的粗俗,我多文雅啊。
我娘来的时候,我跟我爹在他院子里兜了好几圈了。
我爹真是宝刀不老,我都喘得不行了,他大气都没喘几下。
阿宁,你过来好好跟你爹爹说说。
你让他把手里的东西扔了,我就过去。
苏景宁,你别蹬鼻子上脸。我爹把手里的掸子直接扔了过来。
最后,我坐在门口,我爹爹坐在屋里,好好说话。
你问问她,她自己去哪了?
我娘走到我身旁,蹲下问我: 阿宁,去哪了?
我去街上了。
你怎么不说你去哪个街上了。我爹爹语气真是不善。
我去见***了。
我娘拍了我脑袋一下,说: 好好说话。
我站起身拍拍衣裙上的灰,抱着娘的胳膊撒娇道: 娘,我就是稍微看了一眼那个回朝的四皇子,我保证,一眼没多看。
还没待我说完,我爹爹扔个了砚台过来: 你放屁,人家李侍郎告到我面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你还上前言语了几句,要不是我于他有救命之情,你现在早早在大狱里等死了。
我娘看着我,越看我越心虚。
娘,我爹爹老是在说这位四皇子,连你也感叹过几次,我就是好奇,真的。
阿宁,这事万万做不得玩笑,这次娘帮不了你,也护不得你。
我看着我娘离开的背影,心想,我完了。
最后,我爹爹说,待及笄礼成后,我禁足到他心情好为止。
我及笄那日,来了很多人,宫里也送来了贺礼。李芊芊说,比她及笄那日要风光得多,我回头看她一眼,好奇地问: 你爹就没发现你也去了?
李芊芊坐在我身后的贵妃榻上,一脸得意地说: 命好呗。
时运不济啊,时运不济。
我再踏出门的时候,院里的海棠开了。
阿姐这几个月,与她婆家闹得不可开交,她婆婆想要做主,把她远房侄女嫁给齐书臣当贵妾。
我爹说,品行端庄即可。
我娘说,你做梦。
所以这事一直闹到我解禁都没个结果。
我到我阿姐家的时候,她婆婆正在堂中哭喊,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什么他儿子六品官员,只有正妻,无一房妾室,实在有失颜面,反正就是要纳妾。
反正听得我心烦,我那一巴掌打下去的时候,整个府宅都安静了。
齐书臣要上手打我,我阿姐先给了他一巴掌。
齐书臣,你要是敢动阿宁一下,我能要你命
我阿姐从来温柔,为数不多的狠话,大概都是为我说的。
齐书臣这个人,一无是处,没有作为的能力,享受荫蔽,安于现状,毫不进取,却自恃清高,以文人自居,其实肚子里的墨水还没我姐姐多呢。
我走到齐书臣面前,打开我娘让我带来的荷包,里面放着一封郎中的脉案、一份地契、一些证词。
齐书臣,这是袁容娘,也就是你那个表妹的脉案,郎中说了,再过三个月就要生了,要是不进门,这个孩子的名头可就是个私生子了。
齐老婆子一把抢过去,撕了个粉碎。
老太太,你撕了也没用,袁容娘的肚子在那,还能一夜没了?
齐书臣黑着脸,问我想怎样,我哪能怎样,我巴不得现在我姐就休了你。
我扬了扬手里的地契,说: 这座宅子,应该是我阿姐的嫁妆,拿了嫡妻的嫁妆养外室,齐大人,官场上你的名声想必也不会好到哪去吧。
我感觉我说完后,齐书臣看我的眼神能吃了我,不过,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那这些丫鬟、小厮的证词,应该不用我读了吧。
你到底想怎样。
我拉着我阿姐,坐到太师椅上,拿了块桌上的桃酥吃了一口,就吐在帕子上,说: 你说说,你们家怎么连吃的都这么让人不喜欢啊。
我阿姐转过头看着我,说: 什么脏东西都放嘴里,也不怕犯恶心。
所以趁着还没吃进去,赶紧吐出来了呀。
齐老太婆要过来拿水泼我们,倒是他儿子制止了她。
念在两家旧识,我娘说给你休书未免太难看,合离吧。
齐书臣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我阿姐身旁。
景安,我们不必到如此地步吧。
我姐姐看都没看他,拿起桌上樱草刚沏的茶,喝了一口,把茶推到我这边,跟我说: 你尝尝。
然后站起来,面对着齐书臣一字一句的说: 我们最不必的,就是互相蹉跎了三年。
我和阿姐离开宅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夜里的京城着实好看,我阿姐看着窗外,灯火阑珊,人人皆欢。
阿宁,我们去繁盛楼吃肘子吧。
我阿姐自成亲以来,再没像今天晚上这般真心地笑过。
又过了一个月,栀子花开了。
我娘说,要给我议亲了。
家里上门提亲的人一日比一日多,我每天都在幻想我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他不必多好看,一身浩然正气就好;也不必多大的官职,努力上进就好,最好像书里写的那样,濯濯如春月柳,会温柔地在我耳边私语,会在我身边随时保护着我。
只是我没想到,家里最先出嫁的,又是阿姐。
嫁的是当朝皇后之子,远山王傅远琛。
他们两个,是在我阿姐十二岁入宫那日认识的,年少倾心,懵懂美好。
如若没有那桩婚约,三年前我阿姐嫁的便是远山王了。
远山王是个如嵇康一般的人,潇潇洒洒,爽朗清举,虽为嫡子,却无争储之心,谦和待人,还会温柔地叫我宁宁。
我阿姐这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心上人要成为身边人了。
婚礼那日,我又见到了那位四皇子。
他已被封为长风王,我爹说,他现在深得君心。
那日我喝了些许酒,可我酒量不好,没几杯就有些晕了,醉意上头,我想起远山王府后面有一池塘,里面养着好多大锦鲤,就想着去喂喂那些大胖鱼。
荼白扶着我走到池边的时候,桌子上的鱼食盒空了,我便让荼白去拿些,我坐在亭子里等她。
春日里的夜那样让人着迷,月亮的光辉映到池塘,散了好大一摊,池边的垂柳摇曳着,伴着月光,仿佛是个梦境。
这个梦里,我看见了傅远瑱。
苏小姐在赏月吗?这是傅远瑱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我记了一辈子。
我借着酒意,胆子更大了些,我说: 我在看那些鱼,早晚有一天给它们炖了。
傅远瑱扬起嘴角,他笑了。
笑什么,我姐夫把鱼养得这么肥,不是为了吃吗?
也就你敢动这池鱼的主意,我二哥可是宝贝得很啊。
我还把我宝贝的阿姐嫁给他了呢,吃他点鱼怎么了?
傅远瑱往前走了两步,坐到石墩上,他说: 是,我二哥肯定愿意。
长风王……我还没有问出口,荼白就回来了,其实我想问,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荼白行完礼之后,把鱼食捧到我面前,我低头看了一眼,荼白这丫头真是实在,满满当当。
长风王,要一起吗?
不用了,苏小姐尽兴。
我也没有再理他,抓了一把一扬,一条条胖乎乎的鱼围上来,整个池塘好不热闹。
小胖鱼们,好好吃啊,争取长成大胖鱼,姐姐喜欢吃大点的,好好长啊。
小姐,你收着点。
收着点撒鱼食它们就吃得不高兴了。
我说你收着点。荼白说完还往后指了指。
我往后看了看,哦,长风王在。
王爷不在意吧。
我看见傅远瑱微微弯起嘴角,他摇摇头说,没关系的。
夜里的风吹得我更晕了些,我撒了半盒之后,觉得没意思了,说: 荼白,我们回家吧。
走的时候,我倒是没忘了行礼: 我要回家了,告辞,长风王。
我没有等傅远瑱回我,便离开了亭子。
第二日酒醒的时候,就看见荼白蹲在我床边,直直地看着我: 小姐,你上辈子是九天仙女吧?
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是我起床的时候太美让你有此感叹吗?
因为你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啊,去年抗旨一次,昨天你还在长风王面前特别无礼,可每次你都没事。
不行,信息量有点大: 我昨天……对长风王……无礼?
对啊,你都没有行礼,就走的时候,草草行了礼也没等长风王说什么,你就走了。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做什么事了呢。
那倒是没有,就是要吃咱们远山王的鱼。
我跟谁说我要吃那些鱼了。
长风王啊。
我姐夫,远山王,爱好众多,养鱼为甚,当年皇子还小,才六岁,说了句: 这些鱼一定很好吃吧。从此再也没进过远山王府的门。
不行,我还要去看我阿姐呢,可不能连门也进不去。
你确定就只有长风王听见了?
不是只有长风王啊。
完了,这事麻烦了。
还有长风王的副将。荼白接着说。
我忍住要一枕头砸荼白的冲动: 你就不能一口气说了。
我得想个法子,让这长风王闭嘴。
吃了早饭之后,我在院子里转悠想办法,这长风王回京还没一年,也没传出过风月情事,也没听闻什么爱好,不对,爱好往城外军营跑,我也不能给他送个军营封口啊。
小姐,你就别转悠了,都一个时辰了,太阳底下不晒吗?荼白蹲在阴凉角落里说着。我走到荼白面前,蹲下来说: 你去外面打听打听,这长风王喜欢什么。
小姐,你一个大家闺秀,让丫鬟去外面打听男人的爱好,传出去,老爷又该追着你打了。
也是哦。
我又在院子里转悠着,转悠到吃午饭。
吃饭的时候,我爹爹看着心情挺好。我夹了几块肘子往我爹爹碟子里放,我爹爹笑着说: 说吧,干什么错事了。
我哈哈两声,我爹爹怎么这么会洞察人心呢。
没有,今天的肘子做得真不错,你多吃几块。
要说我们全家有什么共同爱好,那就是吃肘子。
没事,我今天心情好,小错我也不怎么你。说完我爹爹夹起碟子里的肘子放在嘴里。
我娘在旁边温柔地笑着,看看我,又看看我爹爹,说: 从小到大,你一殷勤,准没好事。
我娘总结的到位。
我真没事。
快吃完的时候,我酝酿了酝酿,小心地开口: 爹爹,昨日婚礼上,长风王帮了我些忙,我想送点什么感谢他,只是不知这长风王有什么喜好,或钟爱什么物件。
我娘倒是先开了口: 昨日怎么没听你说,长风王帮了你什么。
我吧,从小到大要想扯谎,必须打草稿,所以我转悠一上午,打了一肚子草稿。
就是进喜宴的时候,我差点滑倒,他扶了我一把。
我爹噌地站起来了: 我说你今日怎么如此殷勤,你娘和你阿姐没教过你,在外要谨言慎行,你怎能如此不小心?
看吧看吧,我爹什么事都能骂我一顿,刚才还说不怎么我,哼,男人心,难辨真。
爹爹,人家长风王没有责怪嘛,所以我才想感谢人家呀。
我娘拿手帕擦擦嘴,拍了拍我的手说: 这事我会跟你阿姐说,让她替你去。
别呀,事情发展不能这样啊。
娘,这件事没人知道,让我阿姐去,岂不是尽人皆知了。
娘对着我笑了笑,又对着我爹爹说: 我让她把库里的白玉棋子送去可好?
我爹爹没说什么,直接就走了。
我陪着我娘去库里拿棋子。路上,我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一见倾心固然是好,但万不可没头没脑地往前。
不是吧,我娘不会以为我喜欢长风王吧。
娘,真的只是感谢,只是感谢。
我娘一副我懂的样子,让我很头疼。
到长风王府的时候,长风王不在,把我引进来的是一个叫章显允的小将军,跟我差不多大。显允说: 我们王爷去城外军营了,这个时辰大概也快回来了,姑娘稍等片刻。
我坐在中堂等着,眼睛也四处望了望,长风王归京时间不久,所以这王府摆饰多少寡淡了些,堂里的架子上也没有摆满,桌上的盆栽打理得也不好,跟我姐夫的远山王府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真的,要不是我有事要说,我早走了。
长风王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堂前转悠,他穿着一袭白衣,仿似雪落了满身,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那一刻,四月艳阳赋予他浑身光辉,好像我心底某个角落也明亮起来。
当今陛下个儿子,传闻中每一个都相貌俊朗,而长风王与他们不同,也许是少时在边关的缘故,也许是经历不同的缘故,他就是不同的,其他皇子,珠环玉佩,而他身上仅有的配饰,便是腰边的玉佩,当真的有匪君子,干净爽朗,不染尘埃。
苏小姐久等,军营出了一些事情,耽误了时辰,还望苏小姐见谅。
我笑了笑,朝他行了礼: 参见长风王,军事繁忙,我稍等也无碍。
苏小姐请坐。
我坐下之后,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他先问: 苏小姐登门,可是有事?
废话,我没事来你这干嘛,离我家那么远。
昨日我阿姐大婚,景宁有点口无遮掩了,还望王爷忘了所见所闻,小女为表感谢,这有一套白玉棋子,还望笑纳。
傅远瑱听完,低头笑了一下,抬起头说: 我今日见了二哥。
好家伙,早知道我睡醒了就堵在长风王府门口。
荼白,我们走。跟你在这费口舌,还不如去求我亲爱的姐夫原谅。
苏小姐,我并没有说我说了什么。傅远瑱还喝了口茶,他倒是神清气爽。
我气呼呼地走到他面前,叉着腰,刚才装名门淑女装得我怪累的,我说: 你什么意思?不会一块说完了,断断续续的,你带兵打仗也这样大喘气?很好玩吗?
他身边的副将一脸的不可思议,大概从没人这样对待过他家将军。
傅远瑱没有恼火,要我跟我爹爹这样说话,我爹爹屋里的鸡毛掸子估计全能报废。
我昨日也喝了酒,并不知道苏小姐说了什么。
傅远瑱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我软下语气,换上温温的笑,说: 这样啊,王爷酒量也不怎么样啊。
傅远瑱变了变脸色,要站起来,我立马把他按下: 我错了,我不知好歹了,棋子给你留下,我先走了。
然后拉着荼白飞奔着出了府。
解决完事情,心情舒畅到不行,拉着荼白往品甘阁走,它新出的莲花酪在京城都是限量卖的,去晚了就没了,而且都是傍晚的时间卖。
我们到的时候,前面排了好长的队,所幸啊,到我们是最后一份了。
荼白你说,今日你家小姐是什么运气啊,吉星高照啊。
小姐,你马上就要议亲了,就你这脾气,在阁中老爷和夫人还能给你遮掩一二,出了嫁在婆家可就不能如此了,要是摊上齐家那样的人家,你可怎么办啊。
别咒我,我要嫁的人,一定要能让我自由自在地生活,要不然我宁愿不嫁。
小姐,你又说笑了,京城哪家会让自家夫人不按规矩活啊。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刚刚出现的月亮,一定会有这么一个人的,一定会的。
转眼,夏天到了,阿姐也在几日前诊出有孕,家里热热闹闹的,我爹我娘每天都是笑脸。
而这个夏日里,对于京城百姓来说,最让人震惊的是,宫里追封了一位皇后,而傅远瑱就是这个皇后的儿子。
这么多年,无论是朝中还是百姓间,没人知道这个四皇子的生母是谁,总是猜测这位皇子生母必定让皇帝厌恶,否则怎会如此对待这位四皇子。
阿姐回家的时候,我听到了这么一个故事。
那年,陛下刚登基一年,在民间遇见了一位姑娘,叫冯瑶容,姑娘已有心上人,而皇帝却把姑娘强行接入宫中。那时候,当今皇后还是德妃,皇帝便让德妃照看这位姑娘。
姑娘在皇帝一日一日的关怀和爱护下,渐渐认了命,不再排斥皇帝,在永乾五年,怀上了傅远瑱。
而在姑娘快要临盆的时候,在绘秋堂休息时,听到了来往宫女的闲言碎语。宫女说,听说姑娘的心上人在姑娘入宫的第二天,就被行了宫刑,现在就在宫里辛者库。
姑娘扶着肚子,跌跌撞撞地跑向辛者库,远远就看见心上人早没了往日风采,姑娘哭倒在辛者库大门口,嘴里一直说着,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姑娘在生下傅远瑱的第二日,拿出藏了很久的鸩毒,于那日午后香消玉殒。
姑娘留了一封信,请求太后把她葬在江南,她不愿在留在京城,一刻也不愿。
于是她的那个孩子便成了一个多余的存在,皇帝厌弃,说是他带走了姑娘。这么多年,傅远瑱能平安长大,皆是太后和当今皇后的照顾,皇帝一眼都没瞧过他。
听完这个故事,我好像更心疼傅远瑱了,原来他过得竟然那么艰难。
如今皇帝追封冯瑶容为明达皇后,不知是为了补偿儿子,还是要让冯瑶容永生永世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快到秋日的时候,阿姐身体不舒服,说是要让我陪陪她。
我到远山王府的时候,傅远瑱也在。
阿姐说,傅远瑱又要出征了,他是来辞行的。
姐夫说,此战并非必须,却始终是隐患,皇帝犹豫之时,傅远瑱站出来提出领兵先发制人。
那天夜里,姐夫备了一桌酒宴,在桌上,傅远瑱说说笑笑,举止很爽朗,看得出来,我姐夫和他关系很亲近。
我姐夫并不知我与他早相识,所以介绍: 宁宁,这是我四弟,长风王,傅远瑱。
远瑱啊,这是我妻妹,苏景宁。
我做出最温柔的模样,对傅远瑱点点头,傅远瑱更假,居然还说初次见面。
我阿姐怀孕怀的脑子多少有点不清楚,竟然还说: 我们家阿宁居然害羞了。我那是害羞吗,那是尴尬,突破天际的尴尬。
我姐夫更是添油加醋: 宁宁初次见我的时候,可都没害羞过的。
我没有,我不是。我斩钉截铁地说。
三言两语,席间就热闹起来。
后来阿姐乏了,姐夫就陪着她去休息了,院中只有我和傅远瑱。
他问我可是喜欢江南,我问他你怎么知道,他说,我衣服上的绣样是江南的样式,我问他去过江南吗,他说未曾。
问出口我才意识到我说错了,他的母亲葬在江南。
对不起啊。
他笑笑,喝了杯酒后说: 没事,我没有在意。
酒宴设在花园,旁边的桂花开了,散出一阵阵的清香,月色打在地上,桂花都发着光,我忽然看出眼前少年身上的萧瑟感,纵使手握千军万马,纵使美名远扬、江山百里,可他从没得到过他父亲的爱,长到如今年岁,才将将知道自己的母亲姓甚名谁,在此之前,他无名无分地活在那个宫里,活在他父亲的边关,得不到一点赞扬,却无怨无悔地守着烽火狼烟,他该是个很好的人。
他明明才是个鲜衣怒马的年纪,承受的却是那么多的不公。
我忽然觉得,今晚的月亮很好看,今晚桂花的影子很好看,今晚眼前的他很好看,而我,心动了。
我双手支起下巴,问他: 你这次要去哪里啊?
乐康。
这个地方我只在书里看过,那里寸草不生,漫漫黄沙,长河落日,萧条万里。
我爹说,去那里的人都是为了当年万里觅封侯。
他愣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转着,抬头看了看月亮,随即一笑: 我不为了这个。
那你求什么?
他看向我,我看着他,这世间万般美好,自己不求点什么吗?
他说: 最开始我只是想离开这里,后来看遍了边关疾苦,便觉得只有江山安稳,我大朝百姓才能真的安居,不过这次回京,我确实有些许私求。
我没有再问,他这样的好人,自私一点没有什么不好的。
你到了乐康,能给我写信说一说乐康是什么样子的吗,我没有踏出过京城,想知道京城外是什么样的。
傅远瑱说: 好。
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寒冬了,京城都这样地冷,那乐康该是怎样的。
那日午后,我拿着信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就着暖阳细细地读。
见信安
阿宁,乐康的冬天来得比京城早很多,我刚到的时候,已经要穿冬衣了。这里也早早地落了雪,军营里年轻的小兵堆了几个雪人,还偷了厨房的萝卜,我在想,你会不会也这么干过。
在这里很多年的崔将军说,我再往前走个一两时辰,便会看到大漠最美的冬日。我去的时候刚好月落星沉,朝阳新出,光辉洒满漫漫白雪,那里无边无际,却让人感觉很自在,我坐在雪地的沙漠,没一会儿,又落了雪,迎着雪的骄阳好似更辉煌了些,这里很苦,可这里的百姓日日皆欢愉,小孩子坐在我身边问我在看什么,我说看太阳,他笑我,说太阳每日都会出来,可是我想了想,在边关多年,我从没认真看过太阳。
这封信送到的时候,大概京城也落了雪。如果顺利,明年冬日,你陪我看一场京城的雪可好。
傅远瑱的字有风骨,洋洋洒洒,我看了很多遍。
第二日去看阿姐的时候,跟阿姐说起这封信,阿姐说边关来报,王军失去联系,已经七日。
我不记得我怎么从远山王府走出去的,只记得大街喧闹,我却不复往日的喜欢。
于是往后的每日,我天天往寺里跑,边关遥远,身在京城,无处所求,只能日日拜佛,佛祖慈悲,定能让你逢凶化吉。
快到年关的时候,京城大街都在齐贺,说长风王斩下敌国皇帝首级,我朝疆土从此辽阔,此后万朝来贺,旌旗绵延,鼓瑟吹笙,百姓炊烟不断,江山百里辉煌。
也是那一日,我收到了第二封信,只不过这是封血书。
阿宁,盼你安,盼你嫁得良人,欢愉一生。
短短十五个字,傅远瑱该怎样的心情,如若没有今日的捷报,我该怎样嫁得良人,我该怎么欢愉一生。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密密麻麻地布满那封血书,我好心疼他啊,他好像什么都没得到过,就要面临那么多失去,他那么好的人,守护江山百姓,从没怨言,在我不知道的岁月里,他有过多少次这样的境地,那时的他有没有人牵挂,他是抱着什么心情拼死搏杀,我的心揪起来地疼。
我娘来的时候,我正跌坐在院中,冰天雪地,我感觉不到寒冷,只是哭着,想象满身是血的傅远瑱该有多疼。
娘蹲下抱着我,拍着我的背,一下一下,轻轻柔柔,安抚着此刻的我。
阿宁,不哭了,他要回来了,不哭了。
腊月二十,傅远瑱班师回朝,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王军,而他骑在马上,看尽这长安花。
这一次,大街上终于不是我一个人欢迎他的归来,整个京城,都在赞扬长风王的英勇,有的在唏嘘长风王的得意失意,有的小女郎感叹于他的样貌,说着如果嫁给他会怎样,我在人群中,轻轻地说: 欢迎回家。
我回到家的时候,阿姐也在,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进门就听见娘在训她: 你如今月份大了,怎么还到处乱跑?
我阿姐成婚之后,性子越发活泼,平常娘训她她不会回嘴,这次她嘟着嘴,抱着娘的胳膊说: 娘,我想家嘛。
阿姐以前的日子难过,老是愁容,如今过得舒心,面容都美了几许。
我阿姐先看到了我,朝我招招手,说: 阿宁,快过来。
我过去的时候,阿姐给了我一封信。
见信安
阿宁,王军要启程回京了,你的信,我在三日前才收到,你说一定要回来,所以我回来了。
在迦南城的时候,我写过一封血书,以前打过那么多仗,看过那么多人在危难关头写过,我那时,没人可写,可这次,我看着将士们写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好像应该给你写一封,但我知道,那封信不会送到你手上,算是写给我的安慰。
说来有些荒谬,在我昏迷的时候,我看见了你,你拉起我说要和我一起去江南,我看着你的笑脸,便睁开了眼睛,这算不算你救我一命。
等我回来,不用明年,今年陪我看一场京城雪可好。
外面又落了雪,今年的京城雪很多,可这一场,我觉得是送给我的。
再次见到傅远瑱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
我阿姐最近总是做噩梦,我姐夫说让我去陪陪她,所以我在远山王府已经待了三四日了,无聊时,陪着阿姐在花园里转悠,转到鱼池的时候,我脑海里想起那日我和傅远瑱在这里的情景,这几个月来,原本记不得的东西,在我脑海里慢慢浮现,我记得那日傅远瑱穿的鸦青色的衣服,他对我笑的时候,我好像心动了一下。
本来二十九我就要回家了,可我阿姐说,让我再多待一日,有人想见我。
那天他来的时候,也是穿着鸦青色的衣服,他回城那天,我离得太远,没有仔细看,他的下巴处有一道浅浅的红色伤疤,不显眼,但只要凑前看,一眼便能看到。
长风王。我向他行礼,还没行完,便被他扶住,他说: 不用。
我阿姐说身子不舒服,跟我姐夫去了他们的院子,留下我和傅远瑱,我姐夫说,我算是半个主人,让我帮忙照顾他弟弟。
我是他妻妹就算半个主人,那傅远瑱还是他弟弟呢。
我俩坐在远山王府的桂落亭,这里的景致在秋日好看,到了冬日,只能透过繁密的树杈看一轮新月。
乐康的月亮好看吗?
好看,那里的月亮抬头就能看见,没有遮拦。
是啊,我从没见过外面的月亮,这京城里的女子,多半一辈子都只在京城里了,也一辈子只能看这遮遮拦拦的月亮了。
我说完抬头的一瞬间,对上了傅远瑱的眼睛。
他的眼睛和他的兄弟们不一样,他的眼睛如秋水,似寒星,更像银盘上的宝珠,每眨动一下,便轻叩我的心门一声。
你想离开京城?他说。
我换上温柔的笑,说: 只是想而已,从前我们家有个云游四方的门客,他说我大朝山水秀丽,大河波涛万里,我那时候很小,就总想去看看,可长这么大,想法就越来越少了。
傅远瑱眉眼也笑起来,他说: 江山锦绣,可没有家人,只有自己的。
对哦。我才不要离开我的家人。
我的酒壶里的酒没了,我拽了拽傅远瑱的衣角,我问他: 你还有酒吗?
苏小姐酒量不佳,却喜欢贪杯啊。
也许是我真的酒量不佳,也许是我自己故意装醉,我看着他说: 你在信里不是叫我阿宁吗,怎么还苏小姐啊?
他愣了一下,连酒溢了出来都浑然不觉。
傅远瑱,你酒都倒出来了。我喝多了胆子就大得出奇,连他的名讳我都直接说出了口。
明日你还会记得今天晚上吗?他问我。
我想了想,说: 也许记得,也许不记得,上一次明明忘了,却又想起来了。
阿宁。他叫了我,却没再说下去。
你叫我干嘛?
隔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觉得我都要睡过去了,我听见有个声音远远地传进我的耳朵,然后又我豁然清醒,我听见他说:
我喜欢你。
那一刻,心里百花盛开,猝然逢春,我听见深刻的心跳声,每寸肌肤都在颤动,那个千军万马前未曾退却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说他喜欢我。
你喜欢冬天吗?我问他。
他被我这一问弄得有些没头没脑,我接着说: 我喜欢,我在冬天遇见了你。
我听见一声爽朗的笑声,看过去,傅远瑱正侧头看着我,我终于相信阿姐说的,她说心上人的眼里有星河,此刻傅远瑱的眼里是浩瀚宇宙,是月月圆,好看得让我沉迷,我心脏猛跳,无不在告诉我,我现在好喜欢他。
大年三十,爹爹喝着酒,忽然惆怅,他说: 下一个年,也许就只有我和你娘了。
娘拍了我爹爹一下, 说: 我陪你还不高兴啊。
我爹爹立马笑着给我娘夹菜: 怎敢,阿宁赶紧嫁出去,我还不用多生气了呢。
爹爹
你喊什么,你从小到大, 我生了多少气,我白发多半是为你生的。
我本想说那是你老了, 可话到嘴边,我说不出口,我爹爹真的老了,他和娘在而立之年才生下阿姐,而后三年才生下我,也因为生我, 娘不能再孕,京城百姓都说苏将军家香火已断, 可爹爹从没说过什么,对我娘是一日比一日好, 宗族耆老劝我爹过继一个族里的男孩延续香火,连娘都劝爹爹, 可爹爹没有听,他说, 女儿就很好了。
就连荼白有时都说,我是真的命好, 我何尝不知我命好,所以我要珍惜的。
宫里放起了烟火,我坐在窗边看着,似榴火,像万花,这样好看的东西, 傅远瑱,你在我身边陪我, 会更好看。
在最后一声烟花燃尽的时候,院里的丫鬟从门外跑来,对着我喊: 小姐, 新的一年来了。
府里燃起爆竹,在一声声喧哗中,永乾二十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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