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迟偷偷喜欢了我妈十年。
我妈再婚那晚，他把我当成替身。
哄着我越了界。
事后，我听见他和朋友调侃。
玩玩还成，娶个赝品多没劲。
当替身养着也挺有意思，一点点打磨，越来越像她。
我安静听着。
没哭没闹。
他把我当养成游戏，我拿他当跳板。
还顺带玩了他精力最旺盛的一年。
但这场游戏演到最后。
倒是他动心了，还单膝跪地说要娶我。
??
这把老骨头是不是玩不起?
1
二十岁生日那晚。
靳迟哄着我吹灭了蜡烛。
我很怕黑。
小叔……
嗯。
黑暗中，他将我捞进怀里，抱坐在腿上。
我羞赧地想要爬下去，却被他按住。
你口袋里的钥匙……硌到我了。
靳迟笑了。
笨微微。
我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我不明白。
明明就硌的生疼。
直到。
靳迟捏着我下颌，吻了过来。
我生涩地扯着他衣角，连换气都不会。
靳迟放开我，轻轻安抚着我颤栗的肩头，吻掉我的眼泪。
我会很轻的。
别怕。
睡裙细长的肩带被他挑起，又扯下。
靳迟今晚喝了很多酒。
他甚至都没意识到，情到浓时，他在我耳边叹的名字根本不是我。
而是林姿。
我妈的名字。
2
我第一次见靳迟。
是在我妈的婚礼上。
我从没见谁能将西装穿的那样好看。
笔挺，落拓。
莫名矜贵。
他注意到最角落的我。
谁家小孩?
我指着台上的新娘，小声撒谎，她是我小姨。
我问他是谁。
靳迟也指着台上的新娘，语气轻的像被风吹散的羽毛。
她是我，嫂子。
靳迟把我带去了主桌。
我扯着洗到泛白的廉价裙子，与满桌名流格格不入。
台上。
我妈投来的目光恨不得杀了我。
我是她年纪小时未婚生下的孩子，出生第七天，就被她扔在了水沟旁。
是外婆把我偷偷捡了回来，用米汤养大。
不久前。
外婆去世了。
临终前，她哽咽地叮嘱我，替她看看她的不孝女儿。
所以。
我偷偷来到了她的婚礼。
身上这条棉质的长裙，已经是我最拿得出手的衣服了。
是外婆在世时买给我的生日礼物。
花了五十九块。
但我妈还是当我是来闹婚的。
她安排保镖将我偷偷带走。
偏僻的死胡同里，落在我身上的拳脚很疼。
我缩成一团，默默忍着。
忍到他们离开。
如气象局预报的那般，暴雨忽降。
无处可去的我，淋着雨，发着高烧，意识不清地倒在靳迟车前。
然后。
以我妈已故姐姐的女儿的身份。
被靳迟养在了身边。
3
我在偏僻落后的山村长大。
没有父母的庇佑。
却又继承了我妈的美貌。
常年的欺辱造就了我的胆小，怯弱，与纯善。
住进靳迟家后。
他给我买了许多昂贵的衣服，他的司机每天会接送我去学校。
我就住在靳迟隔壁的房间。
但我很怕黑。
落地灯每晚都开着整夜。
有次靳迟回的晚了。
外面雷声轰鸣，我就坐在房门口的地板上等他，一直等到睡着。
微微?
他抱起我，动作很轻。
那晚。
我睡在了他的房间。
他在床边坐到几近天明。
半梦半醒间，我睁眼看了他一眼。
看见他缱绻的眷恋的目光。
只是。
那目光更像是在透过我，看向另一个人。
还有一次。
夜里停了电。
我在漆黑的夜里被吓掉了眼泪，赤着脚跑去了靳迟的房间。
身上穿的，是前几日靳迟让司机给我买的睡裙。
——和我妈同款。
黑暗中。
我缩在床边，瑟瑟发抖。
靳迟搂着我安抚，借着月色，他低头看着我的眉眼，看到几乎失神。
他抬起我下颌。
头越来越低，直到快要亲上的那一刻，猛然回神。
硬生生偏过脸。
然后用被子将我严丝合缝地裹住，叹道。
睡吧。
靳迟对我。
像是在进行一场养成游戏。
把一个眉眼同他白月光七分像的，年轻稚嫩的女孩。
一点一点，养成他想要的模样。
但我并不怪他。
因为我也骗了他。
我不怕黑，更不怕打雷。
九岁那年，我就能够独自在雷雨夜走过漆黑的山间小路。
而且。
自幼的凄苦也并没有养出我的胆小，怯弱与纯善。
而是造就了我的野心，我的伪装。
我的不择手段。
第一次见到靳迟时。
我十七岁。
那时我就知道，那个矜贵自持的男人，喜欢的是他的嫂子。
也就是，我妈。
而我这张与她相像的脸。
就是最好的筹码。
4
醒来时，浑身酸软无力。
靳迟还睡的很沉。
我忍不住打量他的眉眼，的确是造物主偏爱的一张脸。
初见他时那惊为天人的感觉，至今仍记得。
靳迟醒时。
我已经在厨房煮好了一锅海鲜粥。
知微。
我回过身。
捏着汤勺，紧张地小声告诉他，小叔叔，你放心。
我会对你负责的。
靳迟愣了两秒。
笑了。
在我脸上捏了捏，说了句傻。
眼底却分明有种类似于动容的情绪一闪而过。
早饭后，靳迟去书房工作。
房间里放了条裙子，记得换上。
好。
我听话地换上了那条明艳的红裙。
是我很讨厌的颜色。
却很符合我妈的风格。
书房里。
我扯着裙角，不太自在，会不会太成熟了?
不会。
他将我扯进怀里，坐在腿上。
带着审视的锐利目光，缓缓扫过我。
以后就这样穿。
我很喜欢。
靳迟低头吻我。
我颤抖着闭上眼。
闻到他衣领的男士香水味，是我妈喜欢的雪松香。
真难闻。
靳迟将我抱去办公桌上。
他的吻顺着唇偏离。
落在耳垂。
然后皱眉。
下午，让司机送你去穿个耳洞。
我给你买些饰品?
我小声说好。
其实心里明白。
是因为我妈喜欢。
5
穿耳洞没有想象中的疼。
也或许是我太耐痛。
靳迟的执行力也一向很强，耳朵尚还红肿着，上百款高奢品牌的耳饰便已送到了我房间。
珠光宝气。
都是些偏艳丽的款。
我搂着他脖颈亲呢地说谢谢。
实际上。
却在心里盘算着，这些珠宝能折价卖掉多少钱。
靳迟的养成游戏不会玩一辈子。
我也只把他当作短期的跳板。
而我这种穷苦命，贪心。
离开他时，能带走的每一分钱，我都不想浪费。
明晚有场宴会。
他摩挲着我泛红的耳垂。
你陪我去。
好啊。
我满眼雀跃，听话乖巧。
……
下午。
学校没课。
靳迟去了公司，我在家无聊，便在花园那个空着的角落，种上了山茶花。
靳迟的花园里长满了玫瑰。
因为我妈喜欢。
她喜欢红玫瑰，像她，艳丽多情。
我偏爱山茶。
看着娇嫩，实则坚韧。
能在零下十度的环境里绽放，埋在土中的根系，历经十五年仍可不腐。
6
靳迟说要开会，晚点回来。
收到消息时，我正坐在咖啡厅里。
对面女人穿了件红裙。
风情，明艳。
红色很衬她。
也或许是她衬红色。
这是两年间，她不知第几次来找我卖惨。
微微。
她皱眉，美目流转，硬挤出几丝心疼。
你又瘦了，是最近心情不好吗?
没有，我挺好的，小姨。
两年前，她让保安将我拖去小巷打的半死。
却不曾想，我会拦下靳迟的车。
更没想过靳迟会收留我。
那时她急了，担心自己不太光彩的过去被拆穿，找到我警告了一番。
威逼再威逼。
直到我被她吓哭。
妈……小姨，我只是听说你结婚了，想要来看看你……
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抽泣的几乎说不完整话。
她终于松了口气。
她笃定自己的私生女是个懦弱的东西。
之后很久都没再找我。
直到。
她婚后两年，还没能为富豪丈夫生下一儿半女。
对方厌倦了她，在外又养了情人。
她开始急了。
看着我同她愈发相像的五官，便将心思转移到我身上。
她一夜之间觉醒了缺失的母爱。
隔三岔五联系我，关心我。
然后。
劝我勾引靳迟。
而此刻，她递来一份文件。
这些是靳迟的喜好。
你回去背下来。
不要被靳迟看见，记住了吗?
见我点头说好。
她语气缓和了些，微微，小姨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在靳家过的并不舒服，自保都难，更顾不上你。你这样的出身，不趁着年轻为自己寻个好些的后路，以后怎么办?
她探身过来，手指温柔的抚摸我的脸颊。
捎来很淡的香味。
小姨知道你委屈，靳迟大了你七岁，但不论家世还是能力，他都是上成。
跟了他，不亏。
我们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能攀附个好男人?
我点头说是。
心里却觉好笑。
这也是为什么我妈手握顶级美貌，多少男人对她趋之若鹜，却还是颠沛半生的原因。
她本就将自己的美貌视为男人的附属品。
却从未想过将他们当作跳板。
当作垫脚石。
去走自己的路。
我收好文件，从口袋掏出一枚护身符，递给她。
小姨，我听靳迟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
这是我去寺庙求的护身符。
谢谢。
她那样自私的人，脸上也闪过动容，微微，等你嫁给了靳迟，我们还是一家人。
到时，小姨再好好弥补你。
我离开时，透过玻璃窗，看见她脸上的动容瞬间消散。
而那只护身符。
被她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漂亮的女人都擅长演戏。
不过。
无所谓。
反正我也没去过寺庙。
里面装的，其实是我进门前擦鞋用的卫生纸。
7
第二天下午。
靳迟安排的化妆师早早过来，替我换了礼裙，化了妆容。
宋小姐。
化妆师盯着我的脸，感叹，您可真漂亮。
谢谢。
我抬起头。
一眼看去，自己都险些将镜中的人看成了我妈。
这裙，这妆，果真是林姿味十足。
不愧是靳迟严选。
意料之中。
靳迟见我时，眼里有着短暂的错愕与惊艳。
他揽过我的腰，主动吻我。
很好看。
很适合你。
我在他怀里羞红了脸。
宴会上。
我挽着靳迟出场，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人借着敬酒的机会，偷眼打量我。
多半都是见过林姿的人。
诧异于我同她的相像。
靳迟和我介绍着厅内颇有权势的宾客们。
看向其中一位众星捧月的男人时，他语调沉了沉。
他叫傅擎。
以后见了他绕着点走。
为什么?
靳迟面对这样打扮的我，似乎耐心都比平日更足些，傅靳两家争了十几年，他那人不择手段，太危险。
总之你记住就好，别招惹他。
我打量着对面神色淡漠的男人，缓缓点头。
不择手段啊。
我喜欢。
靳迟带我去见了他的朋友们。
靳哥，这是?
林姿她姐姐的女儿。
有人盯着我感慨，啧，跟林姿长的真像，说是母女我都信。
我被他们打量的不太自在。
我……去一下卫生间。
回去时，关于我的讨论还未停歇。
我站在背光的角落，听见有人问——
靳哥，睡了没?
他笑，你猜?
那就是睡了。
我就说么，守着这么像林姿的一张脸，靳哥怎么可能把持的住。
年轻版的林姿，你赚了啊。
更有甚者。
调侃已经上升到了床第之间。
体验感怎么样?
靳迟笑骂了句，还行，就是太乖，出个声都得哄着。
这么乖，玩完还不得娶回家?
娶什么?
靳迟不急不缓地驳道，消遣一下还成，真娶回家，一辈子对着赝品也是没劲。
我也不耽误人家。等过几年，她到年纪了，我会给她笔钱，确保她后半生能衣食无忧，最后拿着钱找个老实本分的嫁了，也算是好归宿。
你就不怕她闹?毕竟是林姿姐的外甥女。
靳迟把玩着酒杯。
语气随意。
林姿要是对这外甥女有感情，当初也不至于被我收留了。
我养了她三年，她陪我几年，也算是等价交换了。
再说，她没有家人，性子又软，好拿捏，最多哭哭鼻子，闹不出什么水花。
我安静地听完。
直到议论平息，才走过去挽上靳迟手臂，你们在聊什么呀?
没事。
靳迟捏着我的脸，夸你乖呢。
面对他朋友们噙着笑，却并不友善的目光。
我笑了笑。
目光瞟向宴厅另一端的傅擎。
去卫生间的路上。
我刚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8
靳迟喝了许多酒。
回家路上。
他再忍不住，一把将我捞进怀里，迫切地吻我。
我软在他怀里。
生涩回应。
却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唇。
男人吃痛，垂眼看我，属狗的?
我……还不太熟练。
笨。
他把我抱去膝上，耐心地教我。
酒气混在交错的呼吸里。
别。
我推开他，羞的几乎无法直视前座的司机。
还有人……
他不敢看。
车辆停进车库时。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绯红的脸。
身上衣服凌乱的几乎遮不住。
靳迟却不肯放过我。
裙摆被他掀开。
小叔。
我嗓音碎的不成样子。
忽然。
我手机响了。
靳迟有种被人扰了兴致的烦躁，准备按灭，却忽然顿住。
屏幕上闪烁着小姨二字。
我故意看向他，是我小姨，接吗?
接。
然而。
电话接通的那一秒。
像是泄愤般，靳迟咬上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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