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我还爱着你是什么歌

谁啊?

蒋一瑭。

陈言的眉眼微蹙，尽力克制自己听到蒋一瑭名字的反应，自从她离开后，再也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他也再没听说过关于她的事。

你在哪看见她的?

机场

她好像回来了。

前女友吗?别的朋友起哄。

陈言，你说蒋一瑭之前那么喜欢你，要死要活的，居然能一声不响地走了，你说实话，她这么多年有没有联系过你?赵川问道。

陈言没说话。

这么多年也没她的消息，听说她和她哥都在法国

她家没事的时候，什么时候把咱们放在眼里过?

她那时候只喜欢陈言

对了，她长什么样来着

还挺好看的，身材不错

大家七嘴舌的讨论着瑭瑭的事。

够了陈言倏地站了起来，手里的酒杯，往地上狠狠地一扔，玻璃碎渣子瞬间溅了一地，众人直觉伸手挡住，刚刚那个讲的起劲的朋友手臂顿时一道血迹流了下来。

一屋子人顿时都傻了，没一个人出声。

要是再让我听见一句议论蒋一瑭的话，有你们好看

陈言一把抓起烟盒，在失控之前说: 我出去抽根烟。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么多年，瑭瑭就像是他的逆鳞，不提还好，提起就控制不住情绪。

终究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他要去找她。

陈言，我在机场看见的不只是蒋一瑭，还有谭宗明。赵川给陈言打了电话，他知道，陈言在乎。

洁白轻盈的雪和晶莹透亮的冰。大街两旁的树枝上有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和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在雪的包围中，树干上裹着雪、树枝上铺着雪、树杈上夹着雪、树梢上坠着雪、树叶上托着雪。

陈言按照王秘书给的地址，找了那栋家属楼。

就在他在楼下犹豫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恍惚中他想起那张青春飞扬、晶莹四射、略带稚气的脸庞，清晰得好像就是在昨天，站在他面前胡搅蛮缠、理直气壮地反驳他: 用你管啊?

什么时候她变成这样了。

以前的瑭瑭皮肤水嫩，眼神常年带着水光一般的光亮，她特别爱时时刻刻地黏着陈言，眼睛里流露出的温顺，渴念，那种天真贪婪的爱意，纯洁得跟头小兽似的，又暖又软。

那样娇憨蛮横、鲜活灵动、生机勃勃，脸颊泛着微光的一个小女孩。

23 岁的她出落得更加明艳，一头深棕色的卷发，黑色的廓形大衣衬得她更加利落，坚定的眼神却透露着淡淡的哀伤。

风雪中，两个人静静地站着。

陈言对着她开口说话: 瑭瑭?

蒋一瑭惊讶地看着站到她身前的男人，她所有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他身上。

陈言。

哈尔滨的冬天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痛，心口都痛。

她离开的这三年，悄无声息、毫无音讯，陈言强迫自己工作，刚回国的时候，喝酒喝得很厉害，也是那个时候学会了抽烟。

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瑭瑭站在眼前，我最爱的人，如今却那么陌生。

还是瑭瑭先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

好久不见。瑭瑭对陈言笑了，笑得很淡，很轻。

瑭瑭。陈言抱住了她，越抱越紧，生怕一松手，瑭瑭又会不见。

瑭瑭，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陈言把头埋在瑭瑭的肩上。

外面太冷了，上去吗?

去酒店吧。

好，我父母在家，不方便。

叔叔阿姨还好吗?

还好，谢谢。

瑭瑭，你快毕业了吧?

嗯，下个月就能毕业了。

你到底去哪了?我在英国找了你那么久。

法国，我哥在巴黎。

瑭瑭，这三年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瑭瑭看着陈言，笑了。

你怎么不问我过得好不好?陈言像是一个等待被提问的小学生。

你肯定过得好了，你能把风投公司三年做到上市，很厉害。瑭瑭一脸欣赏地看着陈言。

你一定很辛苦。瑭瑭脸上又露出了陈言熟悉的神色，她低头轻声说着。

因为昨晚一夜没睡，今早赶早班机，陈言眼睛满是血丝，蒋一瑭，三年了，我的事你都知道，你的事，我一无所知，甚至连你在哪我都不知道?这公平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结束了，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瑭瑭低着头，任凭眼泪流下来。

陈言，我们不会有结果的，现在我的，配不上你。瑭瑭抬起头，看着陈言，眼睛里有痛苦，有无奈。

陈言的心都要碎了。

陈言，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瑭瑭的话，让陈言觉得世界仿佛崩塌了。

是那个谭宗明吗?

是

你给人家当小三?

他离婚了

那他离婚前呢?蒋一瑭，你还要不要脸

哈尔滨室内的温度，瑭瑭的脸颊潮红，栗色的头发把她衬得更加诱人。

蒋一瑭，你们家虽然不比以前，可你也不用沦落到被包养吧陈言继续讥讽道。

骂吧，骂吧。瑭瑭现在一心只想逃离这里，她不想再看陈言，她怕她再多看一眼就舍不得离开，她怕沦陷在他的爱意中，她不能耽误他。

我没办法。瑭瑭边说边哭。

你哥呢?他不管你吗?陈言追问着。

蒋一瑭没说话，看着窗外。

蒋一瑭陈言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我问你，一个人没办法生活，为什么不找我?陈言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已经不爱你了。瑭瑭咬着嘴唇，狠狠地说道。

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不知道什么是爱……

唔……瑭瑭还在继续说着的时候，她就被他吻住双唇，他紧紧抱着她，一手抚摸着她的脸，无视她微微的挣扎，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将唇凑了上去……仿佛用尽毕生气力一般，他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身躯，牢牢地将她压倒床上，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

陈言的吻越来越激烈，他的动作越来越粗暴，扯开了瑭瑭的衬衫，疯狂地亲吻着瑭瑭的脖颈，他的手继续向下游走。

陈言，你干嘛?瑭瑭试图挣脱他。

你弄疼我了。

疼?你也知道疼?

陈言此刻是绝望的，三年来，他把瑭瑭的爱当做他唯一的慰藉，甚至不惜与父亲对抗。

他设想过无数和瑭瑭之间的结局，唯独没有瑭瑭喜欢上别人。

他想努力地工作，作出成绩，他就在家族有话语权，他就可以与父亲对抗，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娶瑭瑭，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瑭瑭不等他。

他想想他不在的那三年，谭宗明会不会在品酒会上教她分辨波尔多左岸的风土?会不会陪她在塞纳河畔写生?会不会把外套披在她肩头，修长手指拂开她鬓边落雪的瞬间，像极了当年自己为她戴围巾的样子……他不敢继续想，他嫉妒得就要发狂。

他也亲过你吗?陈言都觉得自己的问题很荒谬，幼稚得像个孩子。

瑭瑭仿佛也被他惊到了，愣住了几秒，嗯。

你答应我的事没做到。陈言闭上眼睛，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他现在真的好像一个失态的孩子，看不见一点贵公子的样子，整个人破碎得令人心疼。

那你做到了吗?瑭瑭一边系衬衫扣子，一边问道。

当然也没有。陈言狠狠地说。

陈言啊，你真是个傻子。

陈言望着窗外，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一直待在巴黎吗?

还没考虑好。瑭瑭低头说。

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雅晴结婚?

你怎么知道的?陈言略显吃惊。

我妈告诉我，她怕我不死心。瑭瑭继续浅笑着。

是呀，当初瑭瑭的母亲关老师就不愿意瑭瑭和陈言接触，她不希望自己女儿的婚姻夹杂着目的和利益。

虽然平时对娇惯，但这位顶级学府的教授却时常这么教育女儿，或许，这也是为什么经历变故后瑭瑭能那么坚强的原因。

关老师尤其对秦女士的做法十分不满，可是，奈何瑭瑭一股脑陷进去。

妈妈，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陈言。20 岁的瑭瑭眼睛亮闪闪的，天真可爱。关老师对这件事不置可否。

哈尔滨的雪，下得比往年更早。蒋一瑭站在松花江畔的观景台上，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掠过她的脸颊，留下一丝刺骨的凉意。她裹紧驼色羊绒大衣，目光望向江面——那里结了一层薄冰，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像一块破碎的琉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陈言的短信: 瑭瑭, 我在酒店楼下的咖啡馆等你。

她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按下锁屏键。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惊起一群白鸽，扑棱棱的翅膀划破寂静的夜空。三年前离开伦敦时, 她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陈言。可命运兜兜转转，终究将她推回了原点。

推开咖啡馆的门, 暖气裹挟着咖啡香扑面而来。陈言坐在靠窗的位置，深灰色大衣搭在椅背上，手里握着一杯美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他抬头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波澜，随即起身替她拉开椅子: 瑭瑭, 你瘦了。

她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搅拌杯中的卡布奇诺: 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她抿了一口咖啡, 奶泡粘在唇上，被她轻轻舔去。这个动作让陈言喉结微动,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伦敦的雨夜，她也是这样蜷缩在他家沙发上, 嘴角沾着奶油却不自知。

瑭瑭……他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却被她侧头躲开。

陈言, 我们回不去了。她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冰面, 有些事，不是爱就能解决的。

他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杯沿: 是因为谭宗明?

她沉默。

窗外雪势渐大，路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切割成碎片。

蒋一瑭，你真的要这么绝情?

陈言, 忘了我吧。

我不像你，没有心, 说忘就能忘。

你就当是我爱上了别人。

陈言看着窗外，一片白茫茫，瑭瑭在风雪中, 那么无助、瘦弱、淡薄，却又那么绝情、冷漠、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