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挖出两具尸体

01

小花的肚子被剖开，还冒着热气，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被掏干净了。

陈瘸子连滚带爬地跑到小花身边，哭着说，花啊，花，你这是咋啦?眨眼的功夫，你咋就被害了?

小花是陈瘸子捡来的孙女，昨天刚收到城里邮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小花是村里唯一考上的大学生，陈瘸子本来打算过两天办酒席，菜都买好了，没想到，小花死了。

村里人都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带着震惊。

陈瘸子哭着说，村长，快救救小花，快送小花去医院。

村长走到陈瘸子身边，一脸无奈地说，老四，节哀吧，小花没救了。

陈瘸子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小花身上。

他痛苦地哀嚎着，报警让警察来查，你们都别走

陈瘸子用手指着现场的村里人。

陈老五没好气地说，凭啥不让大伙走?冰天雪地的，你想冻死大伙啊?你自己留下等警察吧。

我们村住在半山腰上，冬天很冷，能把人活活冻死。

陈瘸子红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他用手指着陈老五说，你是杀人犯，是你杀了小花，一定是你

陈老五瞪大了眼睛，没好气地说，臭瘸子，你凭啥说是我?你少胡说道。

陈老五和陈瘸子两家住得很近，但关系很差。

陈瘸子家里穷，一辈子没娶媳妇，就小花这么一个捡来的孙女。

陈老五打心眼里看不起陈瘸子，总是欺负他。

陈瘸子发狠地说，你儿子考了四次都没考上大学，小花考一次就考上了，你就是眼红我家，故意害死小花，你就是个畜生。

陈瘸子说完这话，就一瘸一拐地朝陈老五冲了过去。

陈老五没反应过来，被陈瘸子狠狠地踹了一脚。

村里人急忙把俩人拉开。

陈老五气得直跺脚，他生气地说: 陈瘸子，我看你家里死人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你要是再给脸不要脸，我可不客气了。

陈瘸子扯着脖子骂: 陈老五，你个杀人犯，我操你祖宗，你还我小花的命

陈老五被骂得脸煞白，他生气地说: 我一直在这里排队等粮食，连泡尿都没撒，我哪有时间去杀小花?小花的脸上、脖子上连块尸斑都没有，明显是刚被杀没多久，你少冤枉我。

陈老五说完这话，陈瘸子安静了下来，他仔细盯着排队的人数了数，大声说: 村长，少了三个人。

村长皱了皱眉头，他说: 都前后看看，少了谁?

02

我奶说: 小秋子他爷腿疼，先回家了。

站在前排的陈望说，我媳妇回家喂孩子去了。

村长眯了眯眼，他说，还缺一个，是谁?

陈老五板着脸，没好气地说，我儿子肚子疼，去茅房了。

陈瘸子瞪了陈老五一眼，发狠地说，你儿子去多长时间了?

陈老五皱了皱眉头，他说，陈瘸子，你不用这样看我，我儿子胆子小，平常连杀鸡都不敢杀，这事跟我儿子没关系。

陈瘸子红着眼睛，发狠地说，你儿子偏偏这个时候上茅房，我咋不信会这么巧?小花就是被你们家害死的。

陈瘸子情绪很激动，眼睛红得快要滴血。

陈老五没好气地说，少了三个人，你为啥总盯着我家?

陈瘸子咬牙切齿地说，望子媳妇是个女人，不可能杀人，小秋子他爷是个大好人，村里人都知道，不是你儿子杀的，还能是谁?我要你给小花偿命。

陈瘸子说完这话，就朝陈老五冲了过去。

陈老五个子很高，力气比陈瘸子大，他一脚就把陈瘸子踢倒在地上。

村里人急忙把陈老五拽开。

陈老五气得脸发红，他扯着脖子喊，你再胡说道，我把那条好腿也打断。

村长看着陈老五，生气地说，行了，看把你厉害的，把嘴闭上。

村长说完这话，又看着陈瘸子说，老四，这事不一定是咱村人做的，前几天我去镇上，听说隔壁海村也横死了姑娘，死法和小花一模一样，说不定是外村人干的，你先别急，等警察来查案，肯定不能让小花白死。

陈瘸子跪在雪地里，痛苦地哀嚎着，我捡小花的时候，她刚三个月大，我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考上大学，咋就被人害了。

陈瘸子话音刚落，天空就飘起鹅毛大雪。

村长说，老四，雪下大了，我得抓紧给村里人分粮食，等分完粮食，我陪你一起等警察。

村长说完这话，继续给村里人分粮食。

领到粮食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

我奶拎着半袋子白米，领我回家。

刚进院，我就闻到一股肉味儿。

但说不上来是啥肉。

我奶朝着仓房里喊了一声，老头子，你干啥呢?

我爷从仓房里端出来一盘炒焦的肉，他边咽口水边说，我炒了一盘猪肝，快尝尝。

我奶愣了几秒，她说，老头子，哪来的猪肝?咱家可没钱买猪肝。

我爷笑着说，刚才院里来了个老乞丐，他说他口渴，我就给了他碗水喝，他喝完水就把这猪肝送给我了。

我奶皱了皱眉头，她说，猪肝可是好东西，就因为一碗水，他就把猪肝送你了?

我爷点了点头，他笑着说，那老乞丐要出家，不能吃荤腥，就把猪肝送给我了。

我爷说完这话，就端着猪肝进了屋。

我奶领着我，也进了屋。

屋外已经下起鹅毛大雪，还刮起了大风。

我奶神色凝重地说，老头子，出事了，小花被人害死了开膛破肚，五脏六腑都被挖空了，村长帮忙报警了。

我爷喝了口白酒，吃了一大口猪肝，他舒服地眯了眯眼，没好气地说，一个女娃，死就死了，报警干啥?

03

我奶愣了几秒，眼神里带着困惑，她没想到我爷能说出这种话。

我奶板着脸说，老头子，你说啥呢?小花那孩子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多好的一个孩子，漂亮还孝顺，学习还好，这陈瘸子眼看着就要过上好日子，偏偏这时候出事。

我爷又喝了口白酒，没好气地说，一个丫头，学习那么好有啥用?还不是要嫁人?再说陈瘸子，六岁就死了爹，岁死了娘，他就没有那个享福的命，我看小花成是被他克死的。

我奶气得直跺脚，她把我爷手里的酒杯抢下来，没好气地说，别喝了每次喝酒，你嘴里就说不人话来。

我爷酒量很差，喝几口就醉，还爱耍酒疯。

我爷板着脸，生气地说，把酒给我，这么好的下酒菜，没有酒就糟蹋了。

我看着我爷面前的那盘猪肝，忍不住地咽口水。

我刚要伸筷子去夹猪肝，就被我爷用筷子使劲儿打了下手。

我的手瞬间被打红，很疼。

我爷看着我的眼睛，阴沉沉地说，畜生东西，你知道这东西多珍贵不?好不容易弄来的，滚滚滚，你不配吃。

我强忍着不哭，躲到我奶身后。

我爷直勾勾地盯着我奶看，他用手拍了下桌子，然后朝我奶喊，拿来

我奶被吓了一跳，她生气地把酒杯摔在桌子上，大声说，喝，就知道喝，早晚得喝死。

我爷瞪了我奶一眼，拿回酒杯继续喝酒。

我奶摸了摸我的头，她说，小秋子，咱不吃猪肝，都被你爷炒焦了，奶明天去镇上给你买猪肉吃。

我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爷吃饱饭，就躺在土炕上睡觉。

我奶没好气地说: 小秋子，把你爷鞋脱了。

我点了点头，去给我爷脱鞋。

我爷的鞋面上竟然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最大的和人指甲盖差不多。

我说: 奶，我爷鞋上有血。

04

我奶皱了皱眉头，她说: 拿来我看看。

我把鞋递给我奶，我奶仔细看了看，她说: 说不定是腿刮破了，才弄到鞋上，别管了。

我奶说完这话，就把碗筷收拾好，她端着碗筷去了仓房。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足足有一尺深。

中午的时候，雪才停。

我奶把我爷喊醒，让他清院子里的雪。

我爷拿着铁锹，把院里的雪装到驴车上。我爷刚要赶驴车出门，村长领着俩警察就进了院。

其中一个警察我认识，叫陈龙，是我们村考出去的大学生。

我爷愣了几秒，他说: 村长，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村长说: 奎子，小花死了，小花出事的时候，你不在，警察过来调查一下。

我爷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带着震惊，他说: 小花死了?小花啥时候死的?

村长说: 小秋子他奶回来没跟你说吗?

我奶站在仓房门口，没好气地说: 我说了，他不听，就知道喝大酒，也不怕喝死。

我爷干笑两声说，村长，你也知道，我爱喝酒，喝完就记不住事，小花是咋死的?

村长叹了口气，很是惋惜地说，死在粮仓里，被人开膛破肚，掏空了五脏六腑。

我爷瞪大了眼睛，他看着陈龙说，三小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叔是啥人，你心里明白。

陈龙点了点头，他说，叔，你别紧张，我就是过来做个调查，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我就行。

我爷点了点头，他说，你放心，我肯定说实话。

陈龙说，叔，你几点到家的?

我爷皱了皱眉头，他说，早上七点多，不到七点半吧。

陈龙说，回来的路上，看见啥生人没有?

我爷皱了皱眉头，他说，回来的路上没看见啥生人，但快九点的时候，我家院里来了个乞丐，那乞丐面生，他说他口渴，我就给了他碗水喝，乞丐喝完水，还给了我一颗猪肝。

陈龙焦急地问，叔，猪肝呢?

我爷干笑两声说，猪肝吃了。

陈龙又问，那装猪肝的袋子呢?

我爷说，烧了。

陈龙皱了皱眉头，他说，叔，你确定是猪肝?

我爷点了点头，他笑着说，我这么大年纪，猪肝和人肝当然分得清。

我爷话音刚落，陈龙就盯着我爷的眼睛看，他故作轻松地问，叔，你还见过人肝?

我爷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住，过了几秒，他又干笑两声说，我就是这么一说，我咋可能见过人肝。

村长笑着说，三小子，你还想问啥?抓紧问，我看这天又要下大雪。

陈龙说，叔，那老乞丐长啥样?多高?说话的口音像哪里人?

我爷皱了皱眉头，他说，那老乞丐骨瘦如柴，穿得破破烂烂的，手里还拿了个要饭的破碗，走在路上很明显，至于说话的口音，我还真没听出来。

村长说，三小子，我看这老乞丐成就是杀人凶手，不止我们村死人，隔壁村的姑娘也被害死了，死法一模一样，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

陈龙看着我爷说，叔，那老乞丐朝什么方向走了?

我爷说，朝后山走了。

村长的眼珠子动了一下，他说，三小子，用不用我现在喊全村人出来追?我怕他跑了。

陈龙皱了皱眉头，他说，不用，后山太大，小心打草惊蛇。

陈龙说完这话，又看着我爷说，叔，我们先走了，谢谢配合，要是再看见老乞丐，你就来村长家找我。

我爷点了点头，放心吧。

陈龙几个人朝着院门口走，刚走几步，我奶就拎着一个带血的塑料袋出来，她说，老头子，哪来的肠子?

我奶话音刚落，陈龙就停下脚步，他直勾勾地盯着带血的塑料袋看。

我爷脸色变得难看，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陈……陈六家杀猪，送来的猪肠子。

陈龙神色变得复杂，他走到我奶面前，仔细看了眼塑料袋里装的肠子，又扭头看向我爷，他说，叔，这猪肠子够新鲜的。

我爷的脸上泛起虚汗，他干笑两声说，刚送来没多久，看着新鲜。

我爷话音刚落，村长就说，奎子，陈六家啥时候杀的猪?我咋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