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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盛牡丹

贺思榕 著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泰盛牡丹》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是“贺思榕”大大的倾心之小说以主人公南庆国红怡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精选内容:国师曾有预言: 南庆国将在十年亡于一名额间有牡丹花钿的女子手那南庆国国力昌盛、风调雨无人听信这则无厘头的预城中女子纷纷在额间描摹牡丹花一时风靡全十年适逢天降大敌国趁机大举入南庆国民不聊国君下缉拿妖女: 凡额间有牡丹花就地诛当我对着铜轻轻抚上了额没我生来便带着一枚牡丹花1七姑不好有官兵搜查到我们府上了我的贴身侍女小满...

主角:南庆国,红怡   更新:2025-06-19 14:5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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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曾有预言:

南庆国将在十年后,亡于一名额间有牡丹花钿的女子手中。

那时,南庆国国力昌盛、风调雨顺,无人听信这则无厘头的预言。

城中女子纷纷在额间描摹牡丹花钿,一时风靡全城。

十年后,适逢天降大旱。

敌国趁机大举入侵,南庆国民不聊生。

国君下令,缉拿妖女:

凡额间有牡丹花的,就地诛杀。

当晚,我对着铜镜,轻轻抚上了额间。

没错,我生来便带着一枚牡丹花钿。

1

七姑娘,不好了,有官兵搜查到我们府上了

我的贴身侍女小满急匆匆从外院赶来。

公子说,让姑娘上床,装病避祸。

说着,小满便拉着我上床,给我捂上了厚厚的棉被,又往里塞了一个暖烘烘的汤婆子。

还没等她来得及喘口气,门外就传来推搡的嘈杂声。

哎哎哎,官爷,还请稍安勿躁,我那七姐姐染了疫病,怕是会传染给各位官爷,还请各位通融一二……哎,不能进

房门被猛地一脚踢开,我那拦在门口的弟弟被掀翻在地。

我听见官靴踏在我房间的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响声。

那声音在我床头戛然而止。

你,起来给我们看看

我剧烈地咳嗽着,背着身,轻轻掀开厚棉被的一角。

冷汗混着被捂出的热汗,顺着我的后脖颈淌下。

原本嫩白的皮肤,此刻透着不自然的红,在接触棉被外新鲜空气的瞬间,立刻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远远看去,就像是得了疫病才有的红疹。

我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要爬起身。

还没等我转过身,那两名官兵便急忙退出屋内。

我听见他们在屋外的交谈声。

真是晦气,查到这么一个病秧子

算了,走走走,下一家。早点办完差事,早点去红怡苑喝酒去

对对对,我听说,红怡苑有一位从扬州来的新美人儿。等晚些时候,我俩一起去见识见识?

好啊,哈哈哈哈哈……

官爷,我送送你们,这边请。

屋外的声音渐渐远去。

小满心有余悸地帮我擦汗。

怎么办啊小姐,这次称病逃过一劫,下次可没这么好糊弄了。

对着铜镜,我的手轻轻抚上了额间的牡丹花。

没错,我就是生来便自带着牡丹花钿的女子。

2

自小,我的额间便有几点红色的胎记。

随着我渐渐长大,竟意外地长成了一朵牡丹花的样子。

初闻国师预言,全家都惶惶不安了一阵。

后来,见无人在意这则预言,城中还流行起牡丹花钿的装扮,便也逐渐淡忘了这事。

弟弟送完那两名官兵后,又折返回到我的房中。

他把身上所有的银钱和值钱之物,全都一股脑塞进我手里。

阿姐,你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姨娘也来到我房中,拉着我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母亲便派人传话来请我过去。

去主屋的路上,我路过了六个姐姐的住处。

她们见了我,露出和平日一样鄙夷的神色。

但我知道,她们没有一人供出我来,不然,我早已没了性命。

父亲抬了许多姨娘,到七姨娘这儿,才终于生出了一对龙凤胎,也就是我和我的弟弟。

终于圆了儿子梦的父亲,自是对弟弟宝贝得不行,亲自取名袁绍日。

就是希望弟弟有一日,能绍往开来、出人头地,能如金乌般光彩夺目。

我也因着和弟弟一母同胞的缘故,得了一个袁绍月的名字。

没有什么别的用意,只是和我弟弟的名字显得比较登对罢了。

但姐姐们总觉得这个名字是父亲对我独有的偏爱,因此,从小到大,我都是七姐妹中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

母亲为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姨娘只是拉着我的手,劝我忍一忍。

月儿啊,我们这一房,已经得你父亲太多的偏爱了。

你多忍耐些,她们便不会向你弟弟发难,弟弟的路也就更好走一点。

我虽不解,除了这个名字好听以外,我哪里还受过父亲其他的偏爱?

但为了弟弟,年幼的我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路过三房门口时,与我平日最不对付的三姐姐,如往日一般倚靠在门边上,神色轻佻不屑地看着我。

我没有像往日那样跟她甩脸色,而是诚恳地朝她行了一礼。

那张原本轻蔑嚣张的脸突然一顿,愣愣地看着我,随即瞟了一眼我额间的牡丹花,冷哼一声,别扭地关上了房门。

到母亲房中时,一向不正眼看我的母亲和她嫡出的大姐姐,亲自在门口迎我。

母亲扶住了我行礼的动作,却始终未置一词。

僵持许久,终是我主动开了口。

母亲,我知晓您的意思,今夜我就离开,定不会给家中带来祸端。

母亲叹了口气,我第一次从她脸上看见愧疚之色。

我知你无辜,终究是家里对不住你。

说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塞给我。

大姐也扭捏地塞给了我一支分量极重的金钗。

这个给你拿着傍身,可别真死在外头了。

她素来爱财,平日里丢了个银耳环都会急得不行。

我没拒绝,接过她们的好意,郑重地行了礼,便转身离开。

我没敢再回院里和姨娘、弟弟告别。

我怕自己回去了,就再没有勇气走出来。

就这样,趁着夜色,我带着一顶围帽离开了袁府,离开了生活十六年的家。

3

踏着月色,我沿着鲜为人知的山路出了城。

山路本就崎岖,又因着干旱,土石变得更加坚硬。

我举着火折子一路跌跌撞撞,双腿从隐隐酸痛变得疼痛难耐,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停歇。

因为身旁是山中野兽的嚎叫,身后更是家人的安危。

黎明时分,我终于跨出了这座大山,搭上了去邻郡的牛车。

赶牛车的是个憨厚壮实的跛脚大叔,见我孤身一人赶路,愿意搭我一程。

姑娘,看你的样子也是家里遭了难,逃出来的吧。

哎,我那弟妹就是因为在额间画了牡丹花逛集市,被几个兵卒乱刀砍死了。我那傻弟弟为了保护她,也当街横死。

我因着早年打猎伤了腿,一直未曾娶妻,这一下子就成了孤家寡人。

说着,大叔悲痛的眼神中,透出无尽的落寞之感。

那您,恨那个『牡丹妖女』吗?

我小心翼翼地扶着围帽,询问他对牡丹妖女的看法。

恨我怎能不恨

南庆国安稳了十年,突然遭此大难,定是那妖女所为

大叔絮絮叨叨地念着,说着自己以前一家其乐融融的生活,说着他那弟妹本已经有了身孕,一家人原本该有更好的生活。

若不是那妖女……我真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她

说着说着,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流下了浑浊的泪滴。

我不敢再出声,只抱着双膝,蜷坐在牛车的角落里,又把母亲给我的银票偷偷塞进了大叔的布包。

4

正当我出神之际,一伙人马拦住了前方的去路。

我抬眸看去。

为首之人用玉冠束发,面目俊秀,只是眉尾处的一道疤极为醒目。

在他身边,一名侍从举着一面写着昌华的大旗。

大叔误以为是敌军来犯,拉着我颤颤巍巍地下跪求饶。

我带着小女去邻郡投奔亲戚,没曾想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我透过围帽偷偷打量那面旗帜,总觉得这个旗号有点眼熟。

好在他并无敌意,还派人将我们扶起。

老哥误会了,我们并无伤害你们的意思。只是想来打听一下,如今主城中是何情形?

你们是?

大叔警惕地看着来人。

这位是南庆国公子,昌华。

昌华?老国君的二公子?

他不是在十岁外出游历那年遭到刺杀,早已身陨了吗?

我大着胆子,去看那公子。

没曾想,那人也正骑在马背上打量着我。

敢问阁下,凭何说自己是昌华公子?

我对他的身份存有疑虑。

毕竟,南庆国人人皆知,老国君只有二位公子。

大公子昌毅,也便是现任国君,乃是正宫嫡出,虽从小就略显笨拙,但在老国君还在世时,也算得上正直善良。

二公子昌华虽是一贵妾所生,但却自小聪明伶俐,深得老国君和朝臣的喜爱。

年岁久了,便有了老国君要将位置传与二公子昌华的传闻。

可惜,没过多久,二公子就意外身陨了。

姑娘为何头戴围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对方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反倒还我一问。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开口回答。

闺女啊,你为何……

大叔拉了拉我,担心地开口。

没事的爹爹,你先去吧,我晚些时候自会去寻你。

我不想拖累无辜之人,便催促大叔先行离开。

闺女啊,可一定要平安地回来找爹爹啊。

大叔偷偷往我手中塞了一根削尖了的小木棍,才驾着牛车离开。

在确认大叔的身影完全消失后。

我缓缓走到那人跟前,撩开围帽的一角。

5

他瞧见我额间的牡丹花,眼神从惊讶到不解,最后转为怀疑。

若您真的是二公子,还请带上我,等到了落脚之处,再行商议。

眼下所处的位置,还不时有百姓来往,有被人察觉的风险。

他点点头,应了我的请求。

会骑马吗?

嗯?

我自小长于深闺,自是不会骑马。

这一众人马里都是高大魁梧的男子,也没有马车。

见我眼神迷茫,他一把将我捞起。

惊呼声中,我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他的身前。

真是麻烦,坐好了。

随着一声低呼,黑马飞奔而去。

我虽然害怕,却还是咬着牙,紧紧抓着那人的衣角。

等到了目的地,我已然头晕眼花。

他应是有些洁癖,看着被我揉皱的衣角,皱起了眉。

这里是我们暂时的落脚点,眼下没有外人,还请姑娘解释一二。

他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凌厉的目光直视着我。

其余人也逐渐围了上来,个个虎视眈眈,颇有要将我灭口的架势。

我紧紧攥着大叔给的小木棍,这是我眼下唯一能傍身的东西了。

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紧张,我谨慎地环顾四周。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摘下围帽,解下那人腰间系着的水囊,打开壶口,从自己的头顶直接倒下。

水淌过我的面颊,而我额间的花钿未有半分褪色的迹象。

我又掏出帕子,用力地擦拭额头。

直到皮肤泛了红,那朵鲜艳的牡丹花还是一如既往地绽放在我的额间。

你就是……就是那个『牡丹妖女』?

不知是谁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一时间,众人都在窃窃私语。

好了,你们都先退下,今日之事,不许对外吐露半个字。

是,公子。

那人一开口,众人都端端正正地行了礼,各自散去。

6

我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屋内只有我和他二人。

现下,小女已然承认自己的身份。

还望公子坦诚相待。

刚在马背上时,我看见了他腰间的玉牌,刻着容宜二字,那是二公子的生母给他取的小字。

当初二公子遇袭身亡,棺椁运送回主城时,他的生母伏在上面一边痛哭,一边喊着容宜。

刚刚围观的众人中,不少人的腰间都还悬挂着老国君时期的身份牌。

想来,二公子的身份应是不假。

只是不知,他对我这个牡丹妖女,是何态度。

我直视着他的目光,希望他能给我想要的答案。

可不知为何,他却看着我出了神。

咳咳,那个……我确是南庆国二公子昌华。

当年,我外出游历,却遭遇了刺杀,跌下山崖,幸而被一猎户所救,保全了性命。

但当我伤好之时,却已传出南庆国二公子身亡的消息,我的生母也为此悲伤过度,已然离世。

我不愿再回那伤心之地,便顺势而为,带着我的亲信还有那些寻来的部下,一起安顿在了南方边陲的一个小镇上。

近日来,小镇中出现大量流民,北方又连丢两城。

我派人探查,却听说兄长不理政务,醉心炼丹之道,还因『牡丹妖女』的谣言滥杀无辜。

我虽处于乡野多年,却不忍无辜百姓遭此祸端,此次前来,正是想点醒兄长,莫要再听信小人谗言,寻那『牡丹妖女』,应早日出兵,保卫疆土才是。

只是没想到,当真有生来便带着牡丹花钿之人。

我心下了然,便直直跪了下去。

国君不仁,轻信佞臣,戕害百姓。又逢城中大旱,已然民不聊生。敌军伺机来犯,北部边城也接连失守。

还望二公子能重登朝堂,肃清朝野。

荣登大位

最后四个字,我说得极重,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休要胡说我从未有此野心

昌华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忽地从位置上站起,腰间的长剑出鞘,直指我的面门。

我已没有了退路,只能凭着自己的猜测赌一把。

我知公子心善,不愿行兄弟阋墙之举。

可公子可有想过,当年遇刺和您生母过世,并非意外。

昌华握着长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缓缓起身,步步紧逼。

这些年来,公子心中肯定也有所怀疑。

是不愿查,还是不敢查?

公子既安然无恙站在这儿,当年运回城中的棺椁定是空棺,可为何会传出您已殒身的消息?

既是空棺,老国君为何不下令去找您,您的生母又岂会放弃这一线希望便撒手人寰。

昌华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可握剑的手却颤抖得更加厉害。

您害怕此事是您兄长所为,怕您的父君陷入两难之地;更怕您的父君也因为疑心您,也参与了这场刺杀,更是不敢去查您生母故去的真相。

可如今,斯人已逝,国将不国。还请公子救黎民百姓于水火

明明他才是执剑之人,此刻却连连后退。

咣当一声,长剑骤然落地,昌华彻底卸了力。

我再次跪下,头重重地磕在干裂的黄土地上。

小女恳请昌华公子上位

小女袁绍月,拜见昌华国君

7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而是亲自将我扶起。

终究到了这一步,连你都能看出我在自欺欺人。

他眼中的杀意渐渐散去,在一瞬的自嘲后,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之意。

既如此,我也不该再继续逃避。

还来不及回味劫后余生,我该趁此机会,为自己,为南庆国,谋个新出路。

小女愿追随昌华国君

随即,昌华召集了部下,一起商议对策。

众人都已离开主城多年,对里面的种种早已变得陌生。

我自请为他们带路,好探听城内消息。

袁姑娘,我知你无辜,可你额间的花钿到底过于醒目,眼下到处都在抓捕你,实有不便啊。

一名部下说出了他的疑虑。

是啊姑娘,我们这一队人马进城,必然十分醒目,姑娘该如何躲避守卫的排查?

众人纷纷应和。

一时间,大家七嘴舌地,让我不由得心生紧张。

各位稍安勿躁,既然城中排查严密,不如听袁姑娘一言,她既能出城,定然有法子回去。

昌华喊停了众人,又向我投来肯定的目光。

我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把昨夜从山路出城的事讲给众人听。

袁姑娘,你看着柔柔弱弱的,胆量可着实不小,竟敢独自一人在夜里走山路。

是啊,这要是遇上些豺狼虎豹,那可是要命的事啊。

我一大男人,听见山中的狼嚎虎啸,都不免胆怯,姑娘实乃女中豪杰,在下佩服。

我原以为,他们会因我牡丹妖女的身份,对我心生芥蒂。

没曾想,众将士皆是明事理之人。

昌华神色坚定地走向高位,随后转身面向众人。

诸位将士,如今南庆国内忧外患,可昌毅虽为国君,却不为民生忧思,不为国出兵,反将兵力用于修建道观,还听信谗言滥杀无辜。

国君不仁,百姓民不聊生,我等生为南庆国儿郎,理当挺身而出

众人可愿随我,推翻这昏君,重开太平盛世

我等,誓死追随昌华国君

我随着众人跪拜起誓。

这一次,我行的并不是闺阁女子的礼。

而是臣子对国君的礼。

在众将士中,昌华的目光一眼就锁定了我。

见我如其他将士般行礼,他先是微愣了一瞬,而后又朝我郑重地点头。

商议过后,我们决定兵分两路。

因着山路窄小崎岖,车马难行,就由我和昌华先行从山路进城。

一队人马乔装成商队,明日进城。

另一队,则原路返回召集人马,并沿路打响昌华的旗号招贤纳士,号召百姓废旧主,拥立新君。

8

当晚,我便带着昌华重返山路。

连夜赶路,我已然体力不支,只能咬着牙逼着自己迈开步子。

随着山林深处的一声狼嚎,我顿时一惊,随即摔倒在地。

见我跌倒,昌华忙上前伸出手,欲将我扶起。

想到他之前嫌弃的模样,我以手撑地连连后退。

国君,我身上脏,自己起来就行。

说着,我又挣扎着想要爬起身。

但我实在没有了力气,还没完全起身,又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蹙了蹙眉,随即又走上前,背对着我,用我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我背起。

冒犯了。

是我考虑不周,没让袁姑娘好好休息就匆忙上路。

长这么大,除了幼时和阿弟玩闹,我还是第一次和别的男子这么亲密接触,一时间脑子空白。

等我反应过来时,昌华已经背着我继续赶路了。

国……国君,如此怕是会弄脏你的衣服,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我伏在他背上,结结巴巴地出声。

无妨,现下不必在意这些,姑娘莫要嫌弃我就好。

我怎会嫌弃国君,我……

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突然打断。

眼下大事未成,姑娘直接喊我昌华便好。

即便日后能有幸成事,我也希望……

明明是他打断了我的话,却又说到一半便不说了。

昌华公子希望什么?

没什么。

姑娘先休息会儿吧,天明之前必能赶到。

我已经两日没合眼了,实在是支撑不住,便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

等我再睁眼时,已然到了我出城时的山脚下。

我微微偏头,正巧瞥见昌华额头上的一滴汗水,就快顺着额头流到他眼睛里了。

出于本能的反应,我掏出袖子里的手帕,擦掉了他额头的汗。

他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原本弯着的背也突然变得僵直。

我顺势从他背上跳下。

多谢昌华公子。

无碍的,无碍的。

说着,他又转身自顾自地擦汗,可脸上却泛起了不自然的红。

看着他泛红的脸,我有些不好意思。

定是我太重了,又睡得实在太死,让昌华公子背着我走了这么久,把他累得脸都红了。

9

此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山脚下,已有几个樵夫在砍柴。

哎,你听说了吗?『牡丹妖女』找到了。

啊?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昨夜刚听到的消息,说是有人指认袁家的七姑娘,她的额间生来便有牡丹花钿。

我也听说了,这下终于可以把这个妖孽除掉了。

我正要上前问个清楚,昌华拦下了我,独自上前问话。

敢问这位兄台,这消息是否属实?

那自是当然,我婆娘的娘家弟弟,就在县衙当差,今早便要去拿人呢,怕是整个袁家,都跑不了。

听到消息,我的心头猛地一颤。

顾不上其他,转身就往家里跑。

等我赶到家中时,姨娘和弟弟已经起了,看见我便欣喜地迎上来。

还没等他们开口,我便急急地将人往外赶。

姨娘,弟弟,快走官府要来拿人了

啊,月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来不及解释了,再不走,我们全家都会没命的

说完,我又慌慌张张地叫醒了父亲、母亲和其他姐姐,让他们赶紧逃命。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在众人都匆匆起床,准备离开时,门房突然来报。

老爷,夫人,不好了有官兵把我们府围了

他们说了,要是不交出妖女,就一把火烧了袁府

闻言,我跌坐在地。

是我,是我害了大家……

我早该想到的,总有人会记起来,我这花钿是天生的……

我早该想到的……

姨娘心疼地扶起我,六个姐姐也沉默地低着头。

唉,月儿啊,为了这个家,你……

爹爹叹了口气,刚想把我交出去,就被母亲狠狠掐了一把。

哎哟,夫人你干什么?我要是不把她交出去,咱们全家都得死

我干什么?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是不是妖女,你这个当爹的难道还不知道吗?

那该怎么办,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大家一起死在这里吗?

舍她一个,还是我们全家给她陪葬,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爹爹便甩袖离去。

不知是谁再也忍不住了,哭出了声。

院里的哭声随即此起彼伏。

10

小满握着我的胳膊,一直一言不发。

她应是怕极了,我的胳膊被她攥得生疼。

我朝着母亲重重磕了个头。

母亲,为了我们全家的性命,把月儿交出去吧。

我走后,还请母亲善待我的姨娘和弟弟。

母亲的眼里噙着泪,对着我重重地点了头。

姨娘死死地抱住我,放声哀嚎。

要拿就拿我的命,月儿是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罪过,不要动我的月儿,不要动我的月儿啊……

我求求各位,我求求各位姐姐,你们也都是有女儿的人,怎么能忍心让我看着我的女儿去死啊……

姨娘们也都抽泣着,她们或满眼心疼地看着我们母女,或以衣袖遮面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她们或许能体会我和我姨娘的苦楚,可她们也想活,谁的命不是命呢?

小满忽然松开了我的胳膊,异常坚定地看着我。

小姐,你放心,一定还有办法的。

说着,她便自顾自跑开了。

彼时,我也未曾多想,只当是她安慰我的话罢了。

各位,要不由我出面吧,我是南庆国二公子昌华,我去跟他们说明情况,兴许能有转机。

刚刚的情况实在太过混乱,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我身后不远处的昌华。

昌华公子?你不是早就身陨了吗?

母亲最先反应过来。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先解决眼下危机才是。

大家的哭声逐渐减弱,我也逼自己冷静下来。

昌华公子,不可。

眼下你要是暴露了身份,不仅不能救我,恐怕你也自身难保。

那该如何是好,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

话还没说完,门房便又跑来报信。

夫人,夫人,外头撤兵了

母亲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了眉。

为何突然撤兵?

我不解地看着门房,姨娘们和姐姐们也一脸希冀地望着他。

是……是刚刚有一个破了相的姑娘出了府,额间上有牡丹花钿,自称是七姑娘。

官兵一刀捅死了她,随即也就撤兵了。

我?七姑娘?可我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吗?

那出去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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