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啥意思

为了追沈辞连尊严都不知何物。

凌晨发着烧，冒着寒雪满城找他想吃的烤红薯，每天坚持给他送饭。

就连他和白月光去酒店，也是我开车送的。

沈辞说，小月不在，找个替代品消遣一下。

他们说我有病，知道自己是替身，还舔着脸往上凑。

我垂下眼眸，手上的手链已然褪色…

可沈辞，也是替身啊。

1.

闷热封闭的包间里。

我穿着滑稽而笨重的玩偶服，晶莹的汗珠从额头渗出，衣服也被汗水浸透。

我卖力不断扭动着身体，跳着滑稽的舞蹈，引得满室人哄堂大笑。

今天是沈辞的生日，他的兄弟提前计划给他一个惊喜。

透过玩偶服的眼睛，我默默注视着沈辞。

他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高挑的鼻梁，突出的眉骨，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

他长的很好看，我一直知道。

我出神望着他的眼睛，一双桃花眼，宛若秋池溢满春光。

沈辞好哥们看我出神，不满意地推搡我一把。

我终于回过神，慢慢往沈辞身边靠拢。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音乐戛然而止。

我正准备摘下头套时。

另一边包间的门突然打开。

一个女人缓缓走进来，灯光纷纷聚集在她身上。

万众瞩目。

她身穿一袭白色纱裙，乌黑亮丽的秀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在肩头微微拂动。

沈辞睫毛倏忽一颤，神色惊喜万分。

他双唇轻启: 小月，你回来了?

我认出来人，是沈辞出国的白月光。

—姜月。

姜月向沈辞张开双臂，小碎步跑去。

她笑容晏晏，阿辞。

好久不见。

在满室的人的尖叫和惊呼声中，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眷恋又暧昧。

不合时宜的。

我一点一点往后移动着，默不作声想要远离这个场景。

原来，惊喜另有其人。

红花配绿叶，我就是那个绿叶。

刚退到最后面，却猛地被谁从身后用力推了一把。

我重重摔倒在地，头套也不知不觉滚落在地。

头顶响起沈辞嫌弃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

额前碎发混着汗水黏在一块，刘海变成了条形码，我整个人此刻狼狈不堪。

沈辞怀里搂着白月光，眉头紧蹙，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

姜月睁着懵懵懂懂的大眼睛，嫌弃地用手捂住鼻子。

她用小声却所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阿辞，好臭啊…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他们从上到下把我打量一番，开始肆无忌惮嘲笑。

没眼看，哈哈哈…

白月光回来了，有她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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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堂大笑。

姜月斜睨着我，眉梢眼角尽是嚣张之态。

我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挣扎着爬起身。

我现在就走。

等等沈辞叫住我，让你走了吗?待会儿我们要喝酒，你送我们回去。

行。我点点头，走到角落坐下。

他的兄弟挤眉弄眼，

真乖啊，沈哥说啥她做啥啊。

可不是。不过做再多也没用，人家正主回来了。

2.

他们哄哄闹闹的开始喝酒玩游戏。

沈辞搂着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笑得开怀。

有人提议道: 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不敢的人罚酒。

众人纷纷附和道: 好

第一轮抽到的是姜月。

提问者一脸卦: 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姜月脸上染上绯色红晕，挑衅般看了一眼我。

想某个人了。

听说身旁有人快要抢走了，吓得我赶紧回来了。

沈辞乌黑的眸子里一暗，蹦紧嘴角，小月，我的心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有人调侃道: 姜月，你放心。我给你看着呢。阿辞可是守身如玉。别人可是鸟都不鸟。

我坐在那里玩消消乐，还是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视线齐刷刷刺来。

如芒刺背。

不知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天意如此。

接下来两次抽到的都是姜月。

有喜欢的人吗?

姜月耳朵泛红，在身边。

全场暧昧起哄。

最后一次，姜月选了大冒险。

你选在座的一个人亲吻十秒以上。

没有丝毫犹豫，姜月转头亲上沈辞的嘴唇。

画面定格。

我抬头一瞬间，正好对上沈辞的目光。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盯出洞来。

我没有理会，面无表情低头继续玩游戏。

两人的亲吻持续了一分钟才结束。

旁边有人调侃: 这么难舍难分啊。

沈辞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 那是，跟某些人不能比。

众人都知道沈辞指的是谁，低头嗤笑起来。

我等的有点无聊，起身出去透透气。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嘲讽声: 尴尬的坐不住了吧?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哈哈哈……

3.

也不怪他们会这么说。

沈辞从不忌讳在我面前对他兄弟说: 找个替身消遣一下。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兄弟总会用各种眼神看向我。

有嘲讽，有鄙视，有不忍，有同情。

我只是安静地坐着，不哭不闹不作。

是个合格的舔狗。

他的好兄弟当着我的面骂我: 下贱闻所未闻的舔狗。

我都当听不见。

刚追他的时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那天晚上，我有些难受，整个人发烫。

量了一下体温，发烧到 38 度，吃了药昏昏沉沉睡着。

凌晨，一阵急促的电话叫醒了我。

电话里的沈辞心情不好，我要吃红薯，你去买。

话筒里的声音嘈杂，沈辞的声音带着醉意。

我叹口气，解释道: 可我不舒服。

沈辞声音冷冰冰的，不买的后果自己掂量

未等我开口，电话那头已经无情挂断。

我慢吞吞穿好衣服，贴上退烧贴出门了。

走到外面，才发现天空开始下雪了。

这一场冬，似乎格外的冷。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风里夹着浓厚的雪意。

我走了好远，路上连一个人都没有，更不要说有卖烤红薯的了。

意识开始模糊，手指冷的蜷缩在兜里。

我给沈辞打过去电话，拨了好久终于接通。

沈辞不耐烦道: 买到了?我在心念酒吧，放在前台就回去。

我如实回答: 太晚了，没有烤红薯。

没有你想办法啊，跟我说干嘛。

挂了。

手脚冰凉，意识清晰起来。

我低头苦笑。

扪心自问自己，值得吗?

这么做，对的起阿川吗?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再去看一眼，就一眼。

那熟悉的眉眼……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一个便利店买到最后一个烤红薯。

害怕路途遥远，烤红薯到地方凉了。

我把烤红薯裹进衣服里，刚出微波炉的烤红薯烫得我龇牙咧嘴。

当我匆匆赶到酒吧，满心欢喜递给沈辞时。

他没有接。

沈辞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 太久了，我已经不想吃了。

扔了吧。

我慢慢收回手，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

面色平静转身，谁料眼前一黑，头晕目眩。整个人往后倒。

下一秒，身子被一个柔软的怀抱包裏住，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爽凛例的松木香，淡淡的薄荷味掺杂在其中。

这个味道和阿川的好像。

我想阿川了。

眼泪从脸颊滑下，落入悲伤的心中。

真残忍啊，他一次都没有回来看我。

4.

等我醒来时，意料之外，沈辞正在一旁削苹果。

看见我醒了，递给我一杯水。

我低头喝水时，他突然问道: 阿川是谁?

喝水的动作瞬间停顿，他接着说: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喊他。

我不自在的笑笑，解释道: 我哥哥，他去外地了。

或许是对他太过自信，也可能我追求的架势过于猛烈。

沈辞不疑有他。

把苹果随意扔到桌子上，拍拍衣服褶皱道: 你既然醒了，我走了。

他烦躁地说: 你再像也不是她，别再烦我了。

我说，我可以努力。

你喜欢她什么?

我看医生把你脑子也给治治。

沈辞说完，愤愤离去。

那次之后，我大概几个月没有找他，没有在他屁股后面追着他团团转。

但他自己又暴躁的出现在我面前，

你不是说你努力吗?

我连人影都没看见。

我低头撒谎，成功，都是要背后偷偷努力。

沈辞被气笑了，一把拉住我胳膊。

行，陪我去个地方。

5.

沈辞带我去了他尝去的酒店，哪里乱糟糟一团。

男男女女扭在一起，空气中仿佛喷洒兴奋剂。

他的哥们看见我，都一副见鬼的样子。

我心里了然，他们都以为沈辞甩掉我。

沈辞塞给我一杯酒，嘱咐道: 你在旁边坐着就行。

沈辞则和他好哥们一起划拳喝酒。

没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直直向沈辞走过来。

她羞红了脸，帅哥，我和朋友玩游戏输了，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女生不经意瞥了一眼我，笑道: 你女朋友不介意吧?

沈辞咬唇玩味地睨我一眼，却眼眸漆黑，笑容也显得浅。

他轻扬下巴，指向我: 问你呢?

我摇摇头，神情冷淡: 我不是他女朋友。

灯光昏暗，我看见沈辞那双桃花眼，带着几分醉意。眼神迷离，底下的泪痣平添几分艳丽。

他愈发的像某个人了…

不知道什么惹得沈辞不开心，他猛地把手机扔到桌上，震得酒杯叮当乱晃。

女生见情况不对，丢下一句打扰就匆匆离开。

空气仿佛凝固，每个人表情各异。

然而，气氛没有尴尬多久，意外就到来了。

沈辞他们垒起的酒杯摇摇欲坠，齐刷刷向沈辞倒向。

在我愣神的一瞬间，沈辞已经把我推开。

一排排杯子轰然坠落，砸在他的身体上，又滚落在地，裂成几块锋利的残骸。

等我反应过来，沈辞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仿佛没有呼吸。

像死了一样。

就像当年的阿川…

我呼吸一滞，张大了嘴巴，感觉发不出声音来。

我颤抖地握住他的脸，指间在沈辞眉眼间反复流连。

我，又一次失去他了吗?

直到沈辞闷哼一声，我才如梦初醒。

眼泪肆意流淌在脸上，我哭的稀里哗啦。

哭的跟沈辞死了一样，这点小伤能有啥事。沈辞当年打架铁棍往头上招呼。

但我还是不放心。

依旧打了 120 送往医院检查。

一番全身检查后，沈辞成功被输液留院。

我拿着棉签擦着他脸上的伤。

沈辞看我认真的模样，放声安慰: 这么怕我死了?

我不语，只是认真擦药。

放心，我死不了。

旁边沈辞好哥们忍不住出声: 他眉眼附近的伤，你都擦了十遍了

我态度异常强硬，留疤就不好了。

留疤就和江川不像了。

沈辞轻吸一口气，装可怜道: 我手上也有伤口，好痛…

我匆忙回应: 等一下。

我没有下意识低头看沈辞手上伤口有多严重，只是一门心思在他脸上。

这儿再擦擦。

6.

死哪儿去了?

手机震动的消息声打乱了回忆思绪。我跺跺发麻的脚，推开了包间大门。

刚打开门，就看见沈辞公主抱着姜月迎面走来。

男人碎发落于额前，在脸上打下细碎的剪影。

沈辞抱的力气很重，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嵌进怀里。

姜月也回揽住沈辞的脖子，在他的怀里发出一阵银铃般笑声。

我在旁边呆立着，像门口的迎宾员。

沈辞眼神微微冲着我这里瞥了过来。

眼神淡漠地没有多余的情愫，仿佛刚才那一瞬透露出来对别人的温情，都是我一场错觉。

只留一句冰冷的话飘散在空气，跟上。

我乖乖跟在他们后面，看两人打情骂俏一路。

去哪儿?

中南大道 13 号，思念酒店。

我知道了。

我架着方向盘，透过中央后视镜瞧见后座情况。

两个人一上车就是干柴碰烈火，情难自禁。

沈辞眼旁经过上次受伤，留下了一条细细扭捏的小疤。

平时不易看出，夜晚此时在灯光闪耀下明显起来。

那道疤好像一条虫子，爬进我心口。

痒痒的，不舒服，格外显眼。

他不像江川了…我心里翻来覆去翻滚着这几个字。

到达目的地，我站在门口，眼神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悲哀。

仿佛一下子没有了精神寄托。

沈辞揽着姜月走了两步，又气势汹汹折回来。

他站在我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我。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如实摇摇头，没有。

他轻笑一声，不可置信道: 胡说。

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歪头问他: 你是需要我帮忙买小雨伞吗?

他眼皮轻掀，嘴角抿成一条线，眉眼间压着浓得化不开怒意。

他狂暴的对旁边的电线杆猛揣几脚，动作粗暴，像憋了火。

沈辞咬牙切齿转过身，指着我吼道: 滚

我乖乖转身离开。

姜月撒娇道: 阿辞～我们进去吧。

沈辞突然笑了，声音低磁: 好，宝贝。

他意有所指: 不要被不相干的人破坏心情。

我没有停下脚步，仿佛一切的喧哗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