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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挂树枝》内容精“半夜不睡觉”写作功底很厉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广荷元凌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雪挂树枝》内容概括:又是一年大将军已一年未归我将带血的丝帕扔进火炉看广荷收拾我下葬用的物广我死不必告诉元凌将当他大抵不会想起只怕万不必让他在战场分夫南疆战事吃六月中原连日暴听说那洛河将伊阙都淹十月起又大雪不家书许是路上失了也不我点其实一年来家书我写了十一却未提及我的病已然回天乏他从未回信与南疆战事吃元凌将军乃是国之重自然需得坐...
主角:广荷,元凌 更新:2025-06-20 09:2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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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已一年未归家,我将带血的丝帕扔进火炉中,看广荷收拾我下葬用的物件。
广荷,我死不必告诉元凌将军。
当然,他大抵不会想起我,只怕万一,不必让他在战场分心。
夫人,南疆战事吃紧,六月中原连日暴雨,听说那洛河将伊阙都淹了,十月起又大雪不断,家书许是路上失了也不准。
我点头,其实一年来家书我写了十一封。
却未提及我的病已然回天乏术。
他从未回信与我。
南疆战事吃紧,元凌将军乃是国之重臣,自然需得坐镇。
不是因为昭和郡主和亲南疆。
1
将刚秀好的牡丹并蒂莲的水红锦被面叠好,放入箱中,这是我入殓要用的绣被。
我绣工不好,出嫁时给元凌秀的荷包,缝的鹤氅,他一次也未用过。
但,这次绣的还算平陈。
提笔写家书,每月必要告知一声元凌家中近况,免得他担心幼弟和他母亲。
将军,安好。
安京近日雪大,已为幼弟元舒与婆母添了西域棉花锦被和银骨碳。元舒年考夺冠,婆母甚是欢喜,我以你之名奖他端砚一台,瑞兽镇纸一对,他爱不释手。南疆毒虫遍地,我又做了些薄荷冰片膏,望你保重。
罗萤儿敬上。
期间咳了几次血,广荷拿玫瑰花露给我漱口,来来回回到黄昏。
夫人,歇歇吧,明日再写也不妨事。
我喜欢这玫瑰花露,你可要多备几坛放入我陵中。
广荷抹抹眼角的泪。
夫人如此美貌心善,自然能长命百岁。
窗外,雪终于歇停,可黑云似是越积越浓。
昏定是不能免的,即使是病着。
婆母向来不喜懒软之人。
萱堂内沉香燃的浓,内室烟雾弥散,我强忍着咳嗽上前问安。
母亲,慈安。
元凌的母亲坐在榻上,手上的波斯猫懒懒看我一眼。
你已嫁过来四年有余,仍不见肚子有动静,若是不能生,尽早给凌儿纳妾才好。
媳妇正有此意,待将军归朝,我便为他纳三房妾室。
哼,别以为你装的懂事,凌儿就能看上你,当年若是昭和郡主嫁过来,说不定我早就抱孙孙了。
我站起身,低笑了一声,婆母瞪着我刚欲开口,我抢了先。
自然,我知自己万般不及姐姐,若此次将军胜仗,能自南疆带回昭和公主,我愿和离。
婆母显然是未料到我会如此说,若是往常,我定不敢驳她话,又不舍将元凌让与别人,来回来去无非就是道歉。
你,你今日倒是,倒是反常。
婆母半倚入暖榻,闭上眼睛。
房内未开窗,湿暖的紧,我强忍着咳转身出门。
要死了,自然有些反常,也无妨。
2
景和年末,父亲出使北蛮有功,封勋爵位,母亲封郡夫人,家中一女可封郡主。
罗家有两个女儿,大女罗蝶儿,小字姩姩,小女罗萤儿,小字娐娐。
罗蝶儿在母亲房中哭了半日,母亲传唤我。
萤儿,你是妹妹,还有二年才及笄,你姐姐今年年末就要及笄,若是有了郡主头衔……
母亲,娐娐愿意。
景和二年春,罗蝶儿封郡主,赐名昭和。
姐姐被封郡主后,家里着实高兴许久,父母为她置业,按皇家礼治开立府邸。
年末大雪,姐姐及笄。
那说媒的婆子将我家府邸都要踏平。
罗蝶儿穿着雪狐毛领的粉红对襟云锦袄,白裘皮裙,羊毛短靴,端的是冰肌玉骨,雪肤花貌。
我穿着姐姐去年的短衫,袖口处有两块油渍,只好将袖口向内里掩一掩。
父亲总说,罗家虽被皇家重用,但切忌铺张浪费,府内吃穿用度均应节俭有度。
姐姐的衣衫都是御赐的罗云锦布,她穿完,正宜我穿。
母亲常摸着我的头说,我们娐娐最是乖巧、伶俐,他日嫁人,定能将夫家中馈执掌妥当。
册封当日,姐姐坐在上位,我与其他姑娘给姐姐请安。
那时候,我第一次远远望见元凌。
刚弱冠就是少将的少年郎。
原以为武将皆与舅舅一般,虎背熊腰,黑面长髯。
可元凌,偏就生的面若冠玉,齿白唇红,微微上挑的凤眼中才有武将的凌厉与狠绝。
元凌母亲远伯侯夫人,与母亲谈笑。
昭和郡主与我凌儿真是天生一对,二人若是能成亲,我可告慰夫君在天之灵了。
元凌与姐姐两人相看,姐姐的脸蓦地红了,元凌低下头,嘴角带笑。
我瞧着十分羡慕,这许就是画本中常说的天生一对。
长辈们叙话,我就想去外头放纸鸢,刚想起身,舅母突然问母亲。
娐娐怎的没来?
母亲似才想起我,眉头微皱。
这孩子怕是又去放纸鸢了。
刚抬起的身子又落在软垫上,我矮下身子想走。
不是在那吗?
舅母的外甥,也是元凌的表弟郑洲,指着我嚷道。
士族大家,多少沾亲带故。
我与郑洲在舅舅家见过几面,他顽劣不堪,但待我倒是极好。
一次,我的纸鸢挂在树上,他给我摘,摔断了胳膊,怕大人责备,他只说是自己上树掏鸟蛋没抓稳。
母亲招手叫我过去。
我挪过去,手里攥着稍后喂小花的肉饼。
小花是我从大雨里救的野猫,个头极小,许是母猫看它不好养便弃了,我用羊乳米糊喂到月余,现下松软的云腿肉饼正好。
郑洲这孩子与萤儿交好,以后他二人若成亲,想必能如郡主与少将军般恩爱两不疑。
舅母看我,带着慈爱,她与舅舅最疼我,每年冬日到开春,我都喜赖在他家。
舅舅府上有口暖泉,冬日泡在暖泉里吃冰酪,最是舒爽。
母亲也捂嘴笑。
长嫂说笑,娐娐还小。
眼神却上下打量着郑洲。
郑洲脸和姐姐一般红了,挺挺胸脯。
自然,我与娐娐也如同少将军和郡主一般,我日后定入朝为官,护佑百姓。
我只看到元凌勾唇笑着,我看他,他也抬眸看我一眼,眼神犀利。
3
自萱堂出来,一口气才将将透过来。
远远看到元舒正在凉亭边指挥下人堆雪狮。
嫂嫂,你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见我,元舒小跑着过来,小脸冻得红扑扑的,甚是喜人,我想,元凌小时候应就是这番模样。
他今年已十二岁,自远伯侯在元舒五岁去世,他便由元凌照看的多些,也与我亲近。
无碍的,莫要在院中太久,把身子冻透了,你哥哥回来可要怪嫂嫂。
元舒小脸皱起来,
哥哥要是敢,元舒就替嫂嫂教训他。我堆好雪狮给嫂嫂送去。
我点头,带着广荷回蝶语阁。
对,我的院子就叫蝶语阁,我未与元凌订婚,便听坊间传闻,乃是当年远伯府给昭和公主专门建的。
小花在房中打盹,见我回来,伸个懒腰,过来蹭了蹭我,挨着我在榻上打盹。
它已六岁有余,稳重得很,只是近来越发粘我,我不在它一口吃食也不愿吃。
脱下湿透的里衣,又咳了一盏血。太医院郎中说,我怕是过不了春日。
这日子终是要过到头了。
晚饭实在没有精神,喝了两口小米辽参粥,便想熄灯入寝。
刚躺下,院里又吵杂起来。
广荷,何事啊?
广荷点燃油灯,给我披上披风。
披风是元凌猎的野兔和梅鹿皮毛做的,内里是纯白兔毛,外衬梅鹿的皮毛,我当时甚是喜欢,但我知道这精致的披风大抵不是做给我的,便没开口。
披风在元凌书房内挂了半月,我曾在下人打扫书房时隐约看到过。
出兵北荒前夜,元凌赠与我,他走的匆忙,赠的匆忙。
我猜是因南疆没有适宜穿的时候。
本想有骨气的拒绝,可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这骨气我何时有过?又何必生出些无用的妄念。
夫人,前线捷报送回来了。我说明日再呈,可那死心眼的斥候非得现下给您。
也好,梳妆吧,正好把家书交与他带去。
坐在镜前涂上口脂,点上胭妆,才上厅堂。
斥候跪在厅堂中央,脊背挺得笔直,是元凌的近卫才有的模样。
入夜惊扰夫人,委实罪该万死,连日暴雪,关外行路困难,已耽搁半日,实在拖不得。
斥候说着,自包袱内拿出油布包裹的金花贴子呈上。
不能吃不能用的,次次万分火急的送这来有何用?
广荷边说边接过来呈于我,我冲她皱了皱眉,她作揖退到了一边,不再说话。
小将军有劳,今日雪大,歇息一晚再走吧。
夫人严重,我需即刻出发,可有家书带与上将军?
这么急?南疆战事如何了?
战事顺利,将军,也,好。夫人,若家书还未写,卑职可在此等,还望夫人修一份家书与上将军。
我差广荷拿了家书和药膏,又将秋梨糖交给斥候。
这秋梨糖是我用院中结的秋梨做的,这份给小将军路上吃。
斥候叩首起身,利落的将两包糖连同其他物件都收入油布中。
夫人保重。
元凌带出的兵,与他一样利落,连多一句也不愿说。
捷报是由功曹写的: 左崇向南,将敌方推后十里,割获战俘三百余人,安置平民一千五百余户……
只字未提元凌如何,想来是不愿告知。
毕竟,我不过是他不得已娶的人。
4
少年将军郎的不得已,只有圣命难为。
景和三年夏,远伯侯府上门提亲。
娐娐,你去给姐姐看看,活雁可在聘礼里。
我溜到门口瞧,聘礼足足一百十台,从门口望去,似是没有尽头般。
一对活雁甚是凶悍,提篮的奴仆说是元少将亲手猎得。
我回去告诉姐姐,她低下头,脸红的似院里的海棠。
元凌可来了?
我又去找了一番,并未见到那个凤眼微挑的男人。
姐姐带着点失落自语。
他军务忙。
姐姐的聘礼清点完已是黄昏,父母让把聘礼悉数抬入姐姐自己府中,日后作为姐姐的傍身。
我把自己攒的岁子钱数了几遍,只希望待到我出嫁,也能有这么多傍身之物。就无需算计着才能买身时兴的新衣。
定了亲,只待皇家赐吉日成婚。
从合欢花开,等到金蝉鸣尽。
等来的圣旨却是: 昭和公主,家承钟鼎,齐庄知礼,霞姿月韵,锦心绣口。逢南疆丽贵国皇子求娶,兹呈皇恩,赐昭和公主嫁妆百十抬,和亲丽贵国,不日启程。
姐姐当场晕了过去。
父亲见姐姐日日以泪洗面,心疼不已,日日往来宫中向皇帝陛下求情。
母亲则日日陪伴。
我特地做了姐姐最爱吃的冰酪牛乳糕想哄她开心,却听到房中的叙话。
姩姩,为父求过陛下,可你是郡主,事关两国安稳,如何使得?
老爷,明年娐娐也要及笄,她打小性子就绵软,去了南疆也不能如何,姩姩从小性子就倔,也没吃过苦……
就是,让妹妹去,我愿把郡主之位让与妹妹。
回答母亲和姐姐的,是父亲的一声叹息。
娐娐不是爹和娘的女儿吗?如若也是,为何姐姐去不得南疆,娐娐去得?
可我终究没开口问,只把糕放在房门口。
姐姐启程南疆也是个雪天,元凌正在西域交界平乱,未曾相送。
姐姐肿着眼睛,马车停了又停,还是消失在一片茫茫中。
姐姐和亲走后,母亲哭了半晌。
午食,母亲将一向给姐姐的鱼肚肉夹入我碗中。
萤儿,你与姐姐,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姐姐是那宁折不弯的性子……
娐娐晓得。
我把鱼肚肉夹回母亲碗中,
母亲吃吧,我饱了。
春日皇家牡丹宴,勋爵位上可携家眷入宫同观。
父亲带母亲与我赴宴,我第一次入宫。
为此,母亲为我做了新衣。
簇新的松绿色锦绫交领衫,配粉色罗纱襦裙。璎珞是藕色玛瑙配珠上顶着颗翠色碧玉主珠。
我甚是喜欢,若衣服能不那么大,更好。
御花园中,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坐在上位,比我想象的慈祥。
牡丹开得正艳,贵妇们应和皇后和太后的话,气氛热络。
宴上,皇亲贵胄都要给太后、皇后献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作为寿宴谢礼。
母亲通透,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好东西。她将我做的山楂桂花糖和花生牛乳糕送了上去。
我的乳娘未伺候我前,是个厨娘,她喜好做饭,我被她带着,也好摆弄吃食。
太后娘娘喜好酸食,皇后娘娘喜好甜食,母亲一早便从公公那探的一清二楚。
罗公候这二女儿,生的软糯的紧,倒是可心,可愿意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太太?
我留在太后宫中,陪着太后礼佛解闷。
宫中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太后待我极好,吃穿用度皆是官造。
即使如此,我仍将那大了一圈的新衣小心收起,那是我的第一身新衣。
有时陪着太后在抄佛经,抄着抄着便在案几上睡着。
也可以整日在小厨房做一道繁琐的玉带虾仁。
我第一次做时,正好陛下来给太后请安,身后跟着元凌。
那是我第二次见他,蜂腰削背,面若冠玉。
太后娘娘小厨房做的玉带虾仁,比陛下御膳房的好吃。
太后冲我招招手。
娐娐做的,那些粗人怎么比得了?
元凌斜斜的看了我一眼,嘴里低低说了句,
娐娐……名字倒是适合。
我剜了元凌一眼,偷偷。
自小我就觉得,我之所以不似姐姐苗条,多半是因为这名字。
现下,又被嘲笑。
喏,给你吧,人不大,气性不小。
一个白玉瓶扔入我怀中,我还没看清,陛下开怀的笑声先至。
朕刚送的治伤良药,你倒会借花献佛。
元凌没说话,多夹了几筷子虾仁。
我将手往袖内揣揣,只觉得十分丢人。
往后的日子,皇上常与元凌来太后娘娘的万慈宫,我有有时会做糖水,也会做炸圆子,元凌吃的少。
有时我在小厨房做吃食,一回头,他正倚在门边看着我。
我吓一跳,他便直起身,懒懒的开口要吃玉带虾仁。
后来,玉带虾仁,自我与元凌成亲,每每他归朝,餐桌上必定会有。
我以为他爱吃,只是我以为。
就像爹娘以为我性子软一样。
4
快除夕,南疆战事渐有眉目,元凌再未传来捷报,我自然也无从寄送家书,秋梨糖攒了几包。
太后娘娘差人传我入宫,她喜我做的盆子,我顺道将秋梨糖带些给郑洲。
他现在已是从四品的宣抚使,有上书禀奏之权。
任职第一个折子他就递了元凌好战贪功,至国库虚空,百姓税负上涨的奏折。
他明明是元凌表弟,却不见他半分偏向。
眼看上朝十分,我在下马陵等郑洲,他与我也算是青梅竹马,离开前,总得见一面,也望他能与元凌的关系缓和一二。
萤儿,许久不见,近日可安好?
近一年不见,郑洲越发持重老成,再不似年幼时那般张扬不羁。
近年关,我做了些秋梨糖,正好太后娘娘今日召见,顺道带给你尝尝。
郑洲接过,冲我点点头。
你可知,元凌南疆之战大胜,不日即将回朝?
略知一些。
那你可知,此次回朝,谁也一并回来?
我抬头,朝阳已出,朝臣已三三两两入了宫门。
是昭和公主吧。
南疆的战事能持续一年,元凌或许本就有私心,这样正好。
我正好要死了。
你明知如此,为何还要忍气吞声?当年,他明明可以拒绝皇上赐婚,大不了就是被陛下一番数落,降职而已,他偏不舍那官场名利,害你被人笑话。还有你那爹娘,真真……
郑洲的话还未说完,我便抢先开口,
郑大人,都与你说过了,嫁与元凌,是我所愿外人的闲言碎语,不听也罢,他日夜在外征战,皆为国为民,郑大人莫要与他生了嫌隙。
郑洲将手团入广袖,嘴里骂我不争气。
也就是你这个软包,惯会被他欺负,待你姐姐那心眼多的回来,他若负你,我便接着参他。
我想起姐姐,此次我怕仍未有选择的机会。
姐姐回来父亲母亲会高兴的,太后娘娘召见,就不与郑大人多谈了,望郑大人日后官运亨通。
我转身去万慈宫,雪又开始下,似是不把这万物染白,便不罢休般。
到时,宫人正给太后梳妆,太后的鬓角额间白发又已冒尖。
上次帮她染发,是海棠果刚熟时,我熬了海棠果酱,太后喜爱的紧,就着笼饼吃,很是开胃。
我便又做了些带给元凌,我却不知他是都否喜欢。
娐娐来啦,怎的瘦了如此多?是不是病了?近日哀家也胃口不好,就想吃你做的盆子,而且,你看看哀家这白发,又长起来了。
太后伸手,我拉住她,忍着泪意。
回太后娘娘,妾身一切都好,只是近年关,琐事多些。
将如何做盆子给小厨房的丫鬟边做边说,让他们一一记下。
你们做的时候,一定要记得何时加鸡汤,鸡汤定要用母鸡汤,鸡油一定要撇净,不然会有腥味……
这恐是最后一次见太后,她待我如同亲人一般,也只有她关心,嫁给元凌是否是我愿。
是否是我所愿?
5
开始或许不是。
景和四年秋,我及笄。
太后娘娘赐了新衣,樱粉广袖对襟长衫,湖蓝马面裙,配墨玉项链,项链上坠着翡色翡翠,翡色本只允皇家女子佩戴,姐姐及笄也未曾赐下,我知是太后娘娘对我疼惜。
母亲为我束发,赠我点翠累丝簪,父亲也送我一对玉镯。
及笄宴上,舅母与母亲笑谈。
过两天,我让我妹妹来提亲,郑洲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以后定会对娐娐好的,娐娐最喜我家的暖泉,我让我妹妹也找了一眼,在那建个别院送给娐娐。
母亲笑着点头,可我看那眼神却是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及笄宴后几日,我进宫给太后送川贝枇杷膏,太后拉着我的手,眼里带着心疼。
你那爹娘心思真是重,聘礼迟迟不退,不过就是看上远伯侯府是皇后的本家。
我一愣,姐姐和亲,与远伯侯府的亲事自然不做数,聘礼未退我却不知。
现如今,你刚及笄,你爹就去请皇帝赐婚你与元凌……
我,与元,将军?
太后见我的表情不似知晓此事,才恍然父母并未与我商量。
还不知晓此事?你别听那些个坊间传闻,元凌这孩子是个好的,可即便如此,你可愿嫁?
我可愿嫁?自古女儿家的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太后拉着我的手,见我泪眼婆娑。
娐娐不怕,我知你不愿,哀家自会为你做主。
我跪在太后身前叩首。
多谢太后娘娘,臣女愿嫁,嫁与将军是我所愿。
我确实害怕,元凌少年得志,与我云泥之别,我如何入得他的眼。
景和四年冬,大雪。
没有百十抬的聘礼,仅有圣旨一道连同红匣内的一块玉佩。
我将喜礼塞入公公手中,公公略为推辞,收入广袖。
二小姐,这可是元将军的随身玉佩,可见元将军对您珍重的紧那。
未定婚前,我与元凌见过几次,从未见过这玉佩。
除夕当日,难得的晴朗,积雪对着艳阳,晃的人睁不开眼。
母亲在我房中抹眼泪。
娐娐,父亲母亲对不住你,你姐姐和亲南疆,举目无亲,那聘礼……
下人服侍我带好凤冠霞帔,我对母亲磕头。
母亲,既然早有打算,就不必说了。
成婚当晚,元凌坐在桌前,背对我淡淡开口。
嫁我若非你所愿,今后,我可长居军营,你的嫁妆不必交入府库,我明日会与母亲提,由你执掌中馈。
我为他倒上自己酿的梅花米酒,是我新创的方子,只为大婚。
先喝合卺酒吧。
元凌喝了合卺酒,又带了些去了军营,整夜未归。
第二日敬茶,婆母斜眼瞪我。
喜帕呢?
元凌进来,伸手将我从地上扶起,将帕子交给嬷嬷。
那帕子上带了抹红,我松了口气。
母亲,府中中馈交给萤儿管吧。毕竟她与我已成婚。
婆母似换了个人一般,软着音,带着笑。
自然,府中的账向来难管,萤儿才入府,我带萤儿熟悉几月,待她熟悉了也好上手。
我自然知道婆母的意思,可我又怎敢反驳。
清点嫁妆时,我问了广荷几遍。
广荷,嫁妆只有这些?可是漏了?
广荷含着眼泪点头。
姑娘,我真不明白,同样是女儿,说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何大小姐和亲,夫人恨不得把整个伯府都陪了去,如今姑娘出嫁,这嫁妆还不如一般人家的小姐。
原来,出嫁那日,母亲未与我说完的并非是聘礼,而是嫁妆。
我从梳妆盒中拿出舅舅和舅母偷偷塞给我的嫁妆。
是处房产和田庄的地契,房产是我及笄宴上,舅母说的有暖泉的私产。
将这些自己收好,把家中陪嫁均交给婆母打理。
交给婆母,日后这府上的日子总会好过些。
母亲常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总是手心上的肉,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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