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梦五轮真弓

我推门: 抱歉，来晚了。

刚发出烦躁声音的男人转头问: 妈，五岁给我找的钢琴老师还能联系上吗?

1

端午放假第一天，我妈就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活动: 这次的我打听了，爸爸做生意，妈妈当老师，在国外留学几年刚回来，小时候就住一个大院里，我看过照片了，孩子人不错。

挡不住我妈的热情安利，只能去应付一下。

按照地址到包厢门口的时候，我紧张的深呼吸两口，不小心听见里面的声音。

也不是我想偷听，实在是那男人说话的声音太大。

妈，有意思吗?一回来就相亲?我现在要先忙事业，不想谈恋爱。

而且还是个音乐生，一听就娇气。

我听见音乐就烦，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和音乐沾边的有什么好东西吗?

我喜欢聪明的，聪明的才能和我有共同话题。我有厌蠢症，上次你介绍那个，聊天打字都是错别字，看得我浑身难受。

原来，他也不想相亲。

那就好办了，应该不会耽误今天练琴的时间。

我敲了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2

推开后看到一个放荡不羁的黄毛少年还有穿着端庄的妇人。

那少年没好气地往门口瞥了一眼。

显然已经看见了我。

他的眼神呆住，随后坐得端正，又不自然地咳嗽几声。

是黎笙吗?这么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叫我方阿姨。妇人笑着看我。

听我妈说我们小时候住过一个大院，可能曾经见过，就是我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了。

我坐下点点头。

坐在对面的男人开口: 你好，我是谢烬南。

听说黎小姐是音乐生?不知道有什么喜欢的乐器吗?

谢烬南声音柔和，和他那头黄毛完全不搭。

我坐得端正: 平时弹钢琴比较多，小提琴和古筝也有练习，不算擅长。

谢烬南转头: 妈，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是要给我找音乐老师来着?

方阿姨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多久之前?你说五岁的时候?

就前几天回国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了，还能联系上那个老师吗?

人家都退休十几年了，去哪里给你找?

他嘴角扬起: 那真是太……

抬头对上我的视线，他又压下嘴角: 太可惜了，不知道黎小姐方不方便?最近艺术细胞冒泡，就想学习钢琴。

我只给小孩子做过家教，一节课五百块，三十分钟。

行，那我先定一个月，这就让秘书拟合同。他拿出手机发消息。

方阿姨拍了一下他的手，咬着牙问: 谢烬南，你在聊生意吗?

黎小姐，请问在钢琴凳上起坐会有助于锻炼我的块腹肌吗?

方阿姨喝了口茶吐槽: 你还真是超绝不经意暴露你有块腹肌的事实啊。

毕竟我每天处理工作后还要用一个小时锻炼，现在加上钢琴课程，我也重新管理一下我的时间了。

方阿姨接起一个电话后抱歉地看着我: 公司还有事，你们慢慢聊，随便点，我买过单了。

3

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人，陷入沉默。

谢烬南没话找话地开口: 我也很喜欢弹钢琴，就是太忙，没时间。

他大概也没猜到我刚刚在门口听到了他的抱怨吧。

表示礼貌我还是应和他: 如果之前有基础，学起来应该会快一些呢。

黎小姐喜欢什么钢琴?我去买。

嗯?

我的意思是，您来上课用常用的钢琴会习惯一些，我提前准备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您家里的钢琴就可以，只要把音调准就行。

他捂着额头低声: 那玩意儿五岁就扔了，家里哪有钢琴……

我没听清，问了一声: 什么?

没什么，家里的钢琴好久没用，该换了，不如直接换成黎小姐习惯的。

我从包里拿纸写出家里的钢琴型号给他: 这钢琴去年出了新款，如果能买到可以选新的。

黎小姐的字也这么漂亮。

加个微信吧。他拿出手机。

4

到家我妈马上贴上来: 怎么样?这次还算正常吧。

我想了想，除了黄毛，那张脸倒是个绝色，虽然第一眼看过去一股国外留子没正形的气质，但是说话还算有分寸。

我点头: 人还正常，就是人家也不着急谈恋爱。

回房间前回头告诉她: 是个有钱又大方的客户，谢谢妈妈了。

客户?我妈没听懂我的意思。

第二天谢烬南的司机来楼下接我。

我妈看着楼下的豪车问: 不是没看上?怎么接你去约会?

是去上课，钢琴课。

我妈一惊: 去他家?

放心吧，我这么大会保护自己的。

我妈捶着手: 有车还有房，隔壁你陈姨还真没骗我。

我在门口无奈地闭了下眼睛: 妈，我都说了，人家现在不想谈恋爱，你和陈姨说一声吧，就说我没看上。

要是直说谢烬南不想相亲，感觉陈姨也没面子。

出门上了车。

当年大院拆迁，谢家就搬走了，所以后来对他家记忆才不深。

这也是第一次去他家。

车子停在别墅前，他揣着口袋站在门口等我。

在阳光下发光发亮的黑色发丝，比昨天的黄毛有质感又乖巧。

今天他穿了一件暖黄色的短袖，浅灰色的运动裤，看起来阳光清爽帅气，和昨天截然不同的观感，好像这套皮肤才更适配他的气质。

黎老师好。

谢烬南带我到了钢琴房，里面点了温柔的香氛，留声机上的黑胶唱片也在缓缓转动。

身侧是一大片落地窗，窗外是他家的后花园。

简直是梦中情房。

最新的琴

我忍不住上手试音。

美妙

这琴在国内都找不出三台，他一夜之间就能搞来，不简单啊。

我抬头眨着眼睛笑着看他: 课时费给你减半，我可以天天来吗?

他别开脑袋打断了和我的对视: 咳咳……

可……可以，但是你能别这么看我吗?他耳尖发红。

谢烬南，你坐过来，我看看你的基础。

他选的实木双人琴凳很大，坐两个人还很宽敞。

谢烬南就坐个边边。

手放在琴上。

你怎么连基础姿势都是错的呀。

我掰着他的手调整手型。

谢烬南，你的手怎么这么糙?弹琴都不好看，给你涂点护手霜。

我在包里拿出常用的护手霜，挤出在他手心。

他低头闻了一下: 我是个男人，用护手霜多奇怪。

如果你手太过干燥有倒刺，弹琴也不舒服，这支护手霜送你。

想让他学习，就要先培养他的爱好。

我的手放在琴上: 你有什么喜欢听的曲子吗?我弹给你听。

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我弹了一首我喜欢的曲子给他听。

一曲结束，我弹得酣畅淋漓。

谢烬南站在一旁鼓掌: 黎笙，我好像，喜欢上了……

5

我也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喜欢是学习的第一步，恭喜你，入门了。

今天当做试课，不收费。

那我请你吃饭吧黎老师，就当感谢你的，护手霜。

谢烬南没喊司机，自己开车带我到餐厅。

刚要落座，就听到有人喊谢烬南的名字。

怎么回国也不说一声。两三个人成队朝我们这里方向走来。

谢烬南眉头微皱，笑容不见: 刚回国，还没调整好时差。

没调整好时差就出来约会?国外谈的女朋友?

别瞎说，这是我的老师。

我就说嘛，有程允微在，谁还能入得了谢大少的眼。

那人说话又搭在了谢烬南的肩膀上: 一起吃点?我请客，就当给你办接风宴。

谢烬南侧身不经意地躲开: 不了，今天有约，不太方便。

你如果有事我们可以改天。我背起包准备离开。

谢烬南抓住我的胳膊: 别走啊，我只想和你……

烬南。一个女生小跑过来到谢烬南面前。

刚刚他们发消息和我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真是好大一个惊喜呀。女生带着撒娇的声音甜甜地望着他。

她笑着说完话，眼睛往下看见了谢烬南正抓着我的胳膊。

笑容猛地收住。

我也收回胳膊。

怪不得不想相亲，原来是已经有人了啊。

程允微歪头看我: 姐姐要一起吃嘛?

我推辞: 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程允微揽住我的胳膊往里走: 姐姐一起嘛，不然烬南该怪我们打扰他原本的安排了。

你是不知道，烬南这人出奇的自律，规定好的事不许有任何差错。

她把我按在座位上: 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没有外人，姐姐你也别见外。

就是就是，你这回国第一顿饭不和我们吃也就算了，怎么连允微也没通知?其他人也推着谢烬南坐在程允微旁边。

程允微挥手让服务员开了瓶红酒。

她害羞地低下头: 这瓶酒是你离开的时候存这里的，就等着给你接风的时候开，尝尝。

呦呦呦，我们让允微开了好几次她都假装听不懂，还得是谢哥你回来我们才有口福。

谢烬南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带着疑惑又把酒杯放下。

6

程允微在众人起哄中把视线对准了我: 听烬南说你是她的老师，不知道是教什么呢?

钢琴。

旁边一男人笑了一声: 谢哥你就多余花这钱，允微刚拿了个钢琴比赛的奖，让她教你多好。

程允微眼睛一亮: 烬南喜欢弹钢琴了?我记得你小时候说又吵手又疼，还把伯母给你买的钢琴送给了我。

几人聊了最近几年谢烬南不在的近况。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吃饱了起身，程允微晃着身子要摔进谢烬南怀里。

允微喝多了，我记得谢哥家顺路吧?不知道谁开了口。

那我们就不抢这功劳了。有人推着程允微往谢烬南怀里送。

谢烬南后退两步走到我身后，从我身后把胳膊伸到我眼前，撒手把钥匙展开: 我也喝酒了，开不了车，辛苦黎老师送我回家。

他不就喝了一口?

他拉着我的胳膊就走，完全不管后面几人喊他的声音。

出了大门吹了风，谢烬南的脸更红了。

靠在我身上的重量也加了一些。

车开到他家，我拍着他的胳膊: 谢烬南，醒醒。

他眼睛缓缓睁开，迷离地看着我: 漂亮……老婆。

嘟起嘴撅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