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陷泥潭

他们追求不顺时，总会拿我这个保姆女儿撒气。

江献也不例外，夜里的动作粗鲁了些。

宋漪，你说你这种人和苏妤比起来，活着有什么意思?

他揉搓着我廉价布料的衣角，嘴里侮辱人的话不断。

是供人对比玩乐，还是取笑?

我抿紧唇瓣，不发一言。

可后来。

我凭着这份隐忍，蛰伏在权力边缘，越了阶层。

成了江献同一桌的座上客。

他却一改当年，对我起了认真的念头。

宋漪，回到我身边。

我会认真待你。

我笑笑: 你哪位?

1.

江献身上的薄汗。

落在我身上，带来几分黏腻。

他心情不好。

大抵是今天小组作业时，苏妤接受了裴随递来的奶茶，惹恼了他。

想到这时。

江献突然停了动作。

从桌边拿起苏妤喝的同品牌奶茶。

蓝色熊猫，空洞眼眶里仿佛有股嘲弄的笑。

少年一用力。

随着挤碎的纸杯，奶茶一同倾泻在我身上。

甜香布满逼仄的房间时，江献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有什么好喝的?

我转过头。

不愿看眼前人的眉眼。

他却一把捏住我的下巴。

漪漪。

你帮我去勾引裴随吧，这样苏妤就不会天天和他在一起了。

2.

你为什么不直接和苏妤表白?

江献似乎对我的问话。

有些不满。

我怎么做，和你没关系。

少年细碎刘海下。

隐藏的情欲和癫狂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意。

他松掉右手的腕表，扔在枕头旁。

我让你去。

你就去。

我瞥了一眼那只理查德米勒。

算算价格，放在二手市场，估计也有百来万的钱。

罢了。

随他吧。

江献走后。

我起身去到浴室。

流水慢慢将奶茶的黏腻冲淡。

脑子也带来片刻清醒。

算起来。

我和江献的这场错误。

开始于他的 19 岁生日。

那晚苏妤在生日宴上，赌气江献忙于寒暄，没能顾及她，于是和邻座的男生打得火热。

吃了闷气的江献喝多了酒。

回到家后，推开了我的房门，不由分说吻了上来。

一切结束时。

我并没有太多情绪。

只是拿起手机，留下证据，对江献漫天要价。

如果你不想让苏妤看到，就给我这个数。

我伸手 5。

我知道江献每个月的生活费有 50 万，这个数，他咬咬牙肯定全拿得出来。

江献扶住额头，眉间蹙起。

宋漪，你果然和你母亲一样。

都是靠这些下作事的贱骨头。

闻言。

我拿起睡衣的指尖顿住。

怒火冲上头的前一秒。

母亲倒在血泊的模样又再一次闪过我的脑海。

带来警醒。

我伸在半空的手，转而扶上江献的脖颈。

脸庞凑上前。

任由血腥在我们唇瓣蔓延。

江献怎会不知。

是他父亲江龙，看上了本是住家保姆的母亲，硬逼她就范。

下作的人。

从不是我母亲。

而是他们父子。

3.

已经让裴随去器材室了，骗他说苏妤可能在那边。

后续怎么做，你肯定比我了解，不要让我失望。

我垂下胳膊。

把江献的字条撕碎，厕水卷起字迹渐渐消失。

心下泛起些许冷意。

能怎么勾引，才够烂俗直接?

我拿起水杯，把水龙头里的水，一遍又一遍往身上浇灌。

直至。

浸湿透白色的校服，把身材的凹凸曲线勾勒出来，才走进器材室。

故作可怜地蹲在角落。

自小。

我便得知我遗传了母亲不可多得的美貌。

也明白这是我最重要的利器。

不然。

外人眼里，高傲如江献这样的贵公子，怎会嘴上说着辱没的话，却又一次一次流连在我的卧室。

我尚且没有能力反抗。

不代表我不懂男人那点心思。

苏妤……是你吗?

紧张慌乱的声线，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抬起头，撞进少年清澈的眼眸。

随后。

硬逼着自己从眼眶里流出几滴泪水。

裴随见不是苏妤。

脚步停在了原地。

但或是出于礼貌，犹豫几秒钟后，还是走上前询问道:

宋同学，需要帮忙吗?

我摇摇头。

声线哽咽。

不用了，谢谢。

是班里的人又欺负你了……

狼狈的发丝还在滴着水。

我紧紧咬住下唇。

似是纠结片刻，才松了嘴，轻轻点头。

男人都爱做英雄。

无论什么阶层或年龄的男人，都逃不出这个本性。

况且我本就是成绩特招生，在这所私立学校里，格格不入。

的确暗里遭受过不少冷待和白眼。

裴随亦是知晓。

他眸底闪过一丝怜悯。

那等下……我让我姐去和校长谈谈吧。

裴随的姐姐是学校校董。

说话很有分量。

我心下一怔。

瞳孔溢出期许的光亮。

真的吗?

裴同学那先谢谢你了…我只想过得安稳些，希望同学不要再苛待我就行…

微颤的嗓音中。

我慢慢站起身。

可许是蹲了太久，脚软没有站稳，差点摔倒时。

被面前人眼疾手快地拥在怀里。

触碰之间。

少年的眸光停在我湿透的校服上。

蓦地。

裴随的耳廓红了几分。

逐渐炙热的气息，顷刻急促在我的头顶。

正当气氛些许升温。

器材室的铁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裴随…你…

你怎么和漪漪在这?

4.

是苏妤。

身后跟着十来个同学。

她紧紧攥着校服裙摆，明媚的眉头拧起。

目光在我和裴随之间，难以置信地扫过。

裴随…小组作业时你和宋漪一直没见人…

老师让我们来找你们，没想到……

裴随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撞破。

有些慌了神。

他甚至没有松开环住我的胳膊。

在温热的怀里，我抬起眼眸，目光落在人群最后──

看戏的江献和沈欲。

江献挑了挑眉，示意我的下一步动作。

似是迫不及待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

裴随平时看起来人挺好的，没想到和宋漪这种骚货搞在一起。

对啊也不嫌脏，听说宋漪是个保姆，没爹没妈寄人篱下，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的…

亏我爸还想让我和裴随多走动，牵牵线，现在看来人品这样，也是没什么必要了。

耳边传来越来越多的议论声。

我缓缓站起身。

理了理黏腻在大腿上的校裙褶皱。

按照江献的意思。

我现在就该把锅甩在裴随身上，让苏妤误会裴随是个好色败类，与他划清界限。

可若真如此做了……

他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心下叹了口气。

侧头看了眼一脸蒙圈的裴随。

算了。

他看起来人不坏。

不必和我一样遭受这些。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

你们误会了，是我喜欢裴随。

方才是他拒绝我后，我纠缠不放。

5.

两句话落下。

我把刚刚的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周围的议论声也顷刻停歇。

宋同学…你不必…

裴随一怔。

反应过来时，似乎不愿如此。

还想解释什么，却被我摇头止住。

果然。

这个解释，除了两个始作俑者，所有人都信服了。

毕竟一个保姆肖想裴家少爷，总比裴家少爷饥不择食，来得可信。

而后。

人群的攻击自然转到了我的身上。

污言秽语下。

我置若罔闻。

只是目光淡淡落在人群后的江献。

昏暗的日光。

照在他背后蓝色的铁门。

细碎刘海下深邃的眉宇，正一顿不顿地注视着我。

眼底的嫉恨。

却再清晰不过。

6.

你真喜欢上裴随了?

夜晚。

江献的动作激烈。

我紧紧咬住唇瓣，却仍有细碎声音漏出。

是又如何?

闻言。

他捏住我腰间的软肉，硬逼我回头看向他。

虽然不想承认。

但江献长得极好。

纤长睫毛在床头灯的照耀下，落了些许冰冷的阴影。

不愧是你宋漪，浪荡惯了，如今是见一个爱一个吗?

话音一落。

我不顾男人眼底蔓起来的猩红，低声反问道。

不喜欢裴随，难道要喜欢你吗?江献。

喜欢你。

三字落下时。

江献眸中蓦地闪过微光，又慢慢黯淡。

我深吸一口气。

心想。

且不论我。

若我是苏妤，必定会选择阳光单纯的裴随。

而不是表面克己复礼，气质却阴郁的江献。

况且做围观人的这些年。

我再清楚不过。

江献的爱。

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

直至今日，他连对苏妤表示好感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只能用这些恶心又下作的手段，惦念着苏妤。

别做梦了宋漪…

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把你现在这幅模样发给裴随…他会怎么看你?

作势，他就要拿起手机。

我却面无表情，继续任由江献的刺激。

随你。

不在乎的态度，终于刺痛了身后的人。

他眉眼一顿，抬手，将手机狠狠砸在床沿。

站起身，摔门而去。

我叹了口气。

四肢脱力地平躺在床上。

脑子却无法抑制过往折辱的浮现。

自打母亲带着我来到江家，做住家保姆，相依为命后。

这些难听的话，便是一天都没停过。

母亲是个可怜人。

被江龙逼迫，苟且在一起。

没多久便被江献的母亲许清撞破。

其实许清一直知道江龙在外有着不止一个女人。

两人也是开放式婚姻。

但还是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下手。

母亲出车祸，险些去世，成为植物人的那晚。

我呆在江家别墅的花园地板上，淋着雨。

年仅 9 岁的江献。

撑伞走到我面前，他斜睨了我一眼。

冷冷留下一句。

活该。

那天。

我便想。

我不要走母亲的老路。

美貌这张牌，我不能单出。

7.

裴随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第二周。

校方便组织了关于校园霸凌的讲座。

并对这种行为，做出明确的惩罚规定。

坐在台下的我，有些意外。

裴随竟会对一个普通同学的承诺，放在心上。

好似他确实和江献那群纨绔子弟，不太一样。

我垂眸。

捏紧了校服的衣角。

其实那天。

我刻意维护裴随。

除了片刻的心软外。

也是因为我提前了解了裴家。

他家是金融大鳄，这些年手下操盘的多只股票，盈利得让海城各家都眼红许久。

而我手上。

除了这一年江献给的三百多万，其余一概没有。

而这些钱，大多用在母亲的医药费，以及还清债务上。

满打满算，只剩下一百万。

如果能和裴随交好。

这笔钱。

可能会有更好的去处。

想得入神时。

我甚至没能听到裴随叫我的声音。

空旷的大礼堂，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宋漪，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抬起眼眸。

只见眼前人，嘴角扬起干净的笑意。

没什么。

那天之后。

裴随并没有避讳了和我的接触。

反而像是想要维护我一般，许多班级活动都叫着我。

他扬了扬手机:

要一起去海晏玩会儿吗?

我在那订了包厢。

我…

犹豫了几秒。

本想拒绝。

但毕竟这是和裴随拉近关系的机会。

于是我轻声开口:

好。

之前在江献的施压下。

我从来不会和班上同学多接触。

可这回，我因为裴随的事忤逆了江献，这个压力也是时候放下了。

毕竟。

我早晚要逃出江家这个牢笼。

8.

跟在裴随走进海晏的包厢后。

我便感受到了几道视线，落在我身上。

昏暗的灯光下。

我抬眸望去，只见苏妤坐在里侧，低头刷着手机。

见我来时。

微微弯了弯嘴角，示意我在她身旁坐下。

其实先前，我和苏妤的关系还算不错。

这个学期一直是同桌。

甚至上周。

她还带我去校外的甜品店尝试玉米蛋挞的新品。

就算这次裴随的事，让我们彼此关系尴尬了几分，但她依旧没有因为流言蜚语，排挤我。

你和裴随是不是真有什么情况?

她轻轻靠在我耳边问道。

表情卦地落在一前一后的我们身上。

我摇了摇头。

自小就在江家耳濡目染的缘故。

我明白这些有钱人，就算对人再亲和。

心底多少还是有些看人的区分。

在没有真正的依托下，我不应该一副理所应当和他们打成一片的模样。

没有。

只是碰巧一块过来了。

话落。

身后传来不屑的冷哼。

这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侧眸。

是江献和沈欲。

少年右耳的耳钉，在暗光下依旧闪过着冷光，犹如他看向我的视线一般。

你哼气什么呀江献…

宋漪好不容易来一次，能不能给点好态度?

苏妤一把揽过我的胳膊。

安抚着我的局促。

他们虽然知道我是保姆，但并不清楚，我是在江家。

所以外人眼里，我和江献只是普通同学。

这时。

包厢的门传来一阵闷响。

是裴随把门关上了。

好了，人也到齐了。

江献沈欲，你们俩能解释下，为什么当时骗我去器材室?

9.

严肃的声音落下。

眼前的裴随像是换了一个人。

眸底只剩下探究。

我心下一怔。

还没适应裴随的变化。

但想来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家里还是做金融的，不会连这种早十年前偶像剧都不愿拍的剧情，都看不透。

本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次差点让裴家名声受损。

所以他才正儿经，来要个说法吧。

你都知道了?

江献松开扶在太阳穴处的指尖。

面上没有任何被拆穿的愧疚。

是。

我已经知道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

江献冷嗤了一声: 开个玩笑而已，裴随，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

可。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紧抓不放的语气下。

包厢里的空气都凝结了几分。

我本以为气氛会更加剑拔弩张时。

裴随却突然回头。

注视我的目光变得温和。

这事也好解决，你和沈欲，向宋漪道个歉吧。

当时旁人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她因为这件事被人嚼了不少舌根。

10.

裴随，你他么是不是有病?

你让我和宋漪道歉?

江献握紧玻璃杯。

透明的背面上，是手掌挤压在硬处的肉红色。

他的声线满是不解和不屑。

平时玩乐的时候，也不见你真不爽啥?

怎么?

和宋漪待了一会儿，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那你眼光还真是独特…

闻言。

刚平缓些许的裴随，额边的青筋又越来越明显。

他握住拳头，二话不说，就朝着江献挥了过去。

沈欲和苏妤见状，连忙拦了上来。

楚楚可怜的目光中，我冷漠地审视这乱成一团的现状。

半晌后。

我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江献。

既然你暗恋苏妤一直不愿表白。

那我就帮你一把。

裴随…

我的声音有些微弱。

但顺利止住了裴随的动作。

几人也都看向了我。

应该是江同学，看你那几天和苏妤走得比较近，所以吃醋了，才故意让你和我待在器材室，被苏妤发现。

闻言。

本来神情还有些焦急的苏妤。

蓦地红了脸颊。

江献也瞬间咽下了愤怒的情绪。

眸底晦暗地看向我。

可我这次却并没有回避。

所以江同学，既然喜欢苏妤，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表白呢?

11.

我再清楚不过。

苏妤其实喜欢的是江献。

当同桌的这段时间。

那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和对江献的关注，就是最好的证据。

江献握住酒瓶的手，渐渐失力。

他眸底闪过迷茫。

似乎这份隐秘的爱意，被我揭穿时，他除了释然，更多是狼狈。

苏妤见江献迟迟没有开口。

原本因为紧张攥在一起的指尖，也逐渐松开。

宋漪，我喜欢谁，表不表白，和你没有关系。

别一副自己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江献冰冷地回应着。

还有几许盖不住的失措。

他从我的身旁擦肩而过，空气都弥漫着不满。

江献也并没有安慰难掩失落的苏妤。

几秒后。

包厢的门被重重关上。

一时之间。

只剩下我和苏妤，还有裴随。

12.

她们没有接着方才的话题。

只是聊起了近来的常事。

裴随。

其实我家里人，想让我去 W 国留学。

苏妤表情恢复了平静。

她开了一瓶果酒。

给自己倒了三分之一。

粉色的液体晃荡在我眼前。

那也蛮好的，去呗。

裴随伸出手，示意苏妤也给他倒点。

两人是多年好友。

海城上流社会，不过就那几家。

互相认识熟悉也很正常。

可一个人过去有点孤单了，也不清楚周围朋友有谁想去，正好做个伴。

这不好说。

毕竟每个人的安排都不一样。

苏妤抿了一口杯沿。

语气里是化不开的愁绪。

裴随回应后，并没有再深问苏妤留学的事。

只是默默陪在一旁:

那如果你决定好了，作为朋友，我肯定会去机场送你的。

好嘛。

我还没想好呢。

我思索了片刻。

苏妤还没做好决定，大抵是因为江献。

如果江献对她有意，她可能会留在国内。

毕竟江龙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江家已经让江献去熟悉业务了。

按照这个情形。

江献是不得不留在国内。

可如若江献对她无意。

那苏妤最后一丝犹豫，应该也就没了。

一片黑暗中。

我们互相不知沉默了多久。

就当时间转到七点时。

苏妤突然侧眸。弯起嘴角，对我说了声:

谢谢你，宋漪。

我有些不解。

如果不是你说出那些，我会以为江献对我一直没有想法。

他是喜欢你的。

这句不由自主地说了出口。

江献虽然没有在我面前，笃定承认过喜欢苏妤。

但那些扭曲畸形的对比，嫉妒和醋意。

就已经指向着答案。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哦…

意识到自己说这话的不合适。

直觉吧。

印象里，上学期你被隔壁班的楚鸣骚扰时，他也有出面制止吧。

话落。

苏妤像是回忆起了些许东西。

脸上的失落。

少了几分。

13.

苏妤被自家的司机接走后。

裴随便想要送我回家。

我一再推辞后。

他还是坚持。

你…

那裴随，你送我去医院吧，我今天要去看看我母亲。

坐上车时。

我心里还是有些惶惶不安。

我很排斥有人知晓关于我的事情。

尤其是这些我极力想掩盖的伤痛。

宋漪，你母亲…的病是什么?严重吗?

我望向车窗外的视线，慢慢聚焦。

嗯，严重。

那你需要我帮忙吗?

我可以给你一些…

不用了。

我没有一丝犹豫地拒绝道。

你这次为了帮我，背下那么深的黑锅，我回报你也是应该的。

裴随说这话时。

后视镜上的表情无比诚恳。

可此刻。

我内心的纠结还是没有结果。

但咬咬牙，又心想，这次的机会如果不把握住，以后也未必会再有了。

算了。

赌一把吧。

于是我从包里。

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卡。

裴随。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

这里是我所有的钱，你可以帮我做一些产品投资吗?

其实也便是投入股市的意思。

裴随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大抵他没曾想，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里有多少钱?

十万。

话音一落。

裴随的眉头又蹙起。

我攥紧银行卡的手里，逐渐沁出汗来。

可以。

虽然我哥一般要求本金最少五百万。

但我可以帮你，以十万的本金入场。

裴随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容，像是感受到了我的紧张。

他并没有问我一个保姆，哪来的这么多钱，只是又开口提示道:

回报周期，可能会比较久，你确定不需要我直接给你一笔钱吗?

不用了裴随，很感谢你的好意。

平心而论。

我想和裴随做朋友。

如果这时候直接接受他的赠予。

即便他是真心或怜悯，我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轻视我。

至少在目的达到前。

我不想让两方的位置差距太过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