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底唯一爱的人

我妈让我叫他哥，可还没等我开口，他就用冰冷又决绝的口吻打断了我:

不要叫我哥永远都别叫

我知道，他讨厌我，憎恨我。

因为，我妈是破坏他爸妈感情的第三者，而我是这个第三者带进他家的拖油瓶。

高考前，我生日那天，我妈和他爸问我们想考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

他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出了我想考的大学和专业。

我知道，他这是想剥夺我的梦想。

我如他所愿，报考了别的学校，远离了家乡，一去不复返。

1

我又梦见宋之唯了，梦到了那一天。

临近高考，我生日的那一天。

放学回家必经的巷子里，我看到宋之唯带着几个哥们把赵旭堵在了墙角，推推搡搡。

很明显，宋之唯又在搞事。

我立即冲上去，挡在了赵旭身前，瞪向宋之唯。

宋之唯，你想干什么?

我一米六五的个子，还是矮了宋之唯一头，在他的冷眼睨视下，强挺着才没有退缩。

宋之唯长得特别好看，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气质是那种干净中透着一点清冷的。

他瞥了我身后一眼，淡淡的语气里透着不屑。

赵旭，你自己说。

赵旭推开了我，不敢和我对视。

顾梓曰……我们分手吧，我……我配不上你。

配不上?

这可真是一个烂借口

我一把拉住抱头要逃的赵旭。

你别怕，姓宋的也就是吓唬吓唬你，他不会真把你怎样的。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算了吧

赵旭用力甩开我的手，几秒钟就跑没影了。

这是我第三个被宋之唯吓跑的男友了

我故意恶狠狠地盯着宋之唯，咬牙切齿。

宋之唯，你都十了，算成年人了吧，能不能别做这么幼稚的事?

喜欢我的男生多了去了，没有他赵旭，还有他王旭、李旭、柳旭，我就不信谁都怕你

我明天就再去找一个

我赌气地撂下这句话，宋之唯的好哥们就呛上了。

姓顾的，你别不知好歹，你哥也是怕你被骗。

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哥还不是担心早恋会耽误你考清华。

担心我?

说什么早恋耽误学习?

那他还不是也陪女同学逛街、买包呢吗

想到这，我心里就酸溜溜的。

宋之唯吓跑我身边的男生，才不是出于什么关心，什么友爱的兄妹情。

而是见不得我好

我妈带我搬进他家一年多来，他对我的厌恶和痛恨，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消减。

此刻，巷子里，光线昏暗，宋之唯站在阴影中。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

你缺爱缺到这份上吗?非要在垃圾桶里挑挑拣拣，就像你妈一样，你……

我一把把他按在墙上，吻住了他。

2

我一下子惊醒，浑身冷汗。

还好还好，吻住他，只是做梦。

要是那时我不是给了他一巴掌，而是真吻了他，那我努力遮掩了许久的心事，就会被他知道了。

他那么讨厌我、恨我，要是知道我喜欢他，我仅剩的那点自尊都能变得稀碎。

我起床，喝水，冲去嘴里的苦涩。

我不是一个恋爱脑，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但我确实始终忘不掉宋之唯。

我情窦初开时就喜欢上的男人，至今为止，唯一喜欢过的男人。

也是我无法奢望的男人。

我妈妈男朋友的儿子。

但在我妈认识宋之唯的爸爸前，我和宋之唯就认识了。

初中时，我们同校不同班，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学校组织的活动上有过接触，但不熟。

直到高一开学时，中考全市第一的我和第二的他，不仅成了同班同学，还成了同桌。

我并没有把他当成竞争对手，毕竟，不管我俩谁考第一第二，都不影响我俩上清华北大。

我还想着要和他搞好关系，愉快地度过高中三年。

只是，一切还没开始，我先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打击。

我深爱的爸爸，被庸医害死在手术台上。

我无法接受爸爸离我而去的事实，更无法接受我妈哭了一场后就只关心医院可以赔多少钱。

我只顾着悲伤和愤怒，没有任何心思学习了。

成绩一落千丈，闺蜜疏远我，比我考得好了，还跑到我面前炫耀。

追求升学率的班主任也恨不得把我从这个火箭班里踢出去。

这个时候，只有宋之唯，在我漆黑又冰冷的世界里投下一束光。

他没有劝我不要伤心，也没给我讲一些看似鸡血却挺道德绑架的话。

他只是坚持每天往我书桌膛里放牛奶、糖果、面包、饼干，各种零食。

他会在我情绪上头跟他发火时，不仅不怪我，还给我带小礼物，柔声哄我。

他会把各科笔记整理好，放在我的桌面上。

一开始，我很排斥他这些小动作。

但时间久了，我开始一点点地接受。

甜甜的牛奶和零食安抚了我的情绪，各种各样的小礼物让我感动又愧疚，干净又清晰的笔记，让我重新燃起了学习的欲望。

圣诞节，班里办联欢会，我提不起劲，什么项目都没参加，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窝在角落里。

宋之唯坐到我身边，掏出一把玩具枪，就是能装小弹珠的那种。

他带我偷偷地打破棚顶挂着的气球。

正在表演的我前闺蜜吓了一大跳。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也笑了。

我永远记得这个时候的宋之唯。

他阳光帅气的脸上，大大的笑容，是那么的好看。

我希望他能永远笑得这么开心。

为此，我愿意拿出平生的力气来对抗自己的坏情绪。

我努力让自己从悲伤中走出来，拼命学习，补习落下的功课，有不会的内容就问宋之唯，而他也都会耐着性子给我解答。

整个寒假，就连过年，我都没给自己放过一天假。

终于，高一最后一次考试，我又重回学校年级第一的宝座。

我掩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假装开玩笑地跟他说:

宋之唯，你也学理是吧，万一咱们还能同班同桌，换姐姐带你飞。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头，笑得好看。

你比我小一岁呢，想当谁姐呢来，叫声哥

他随意的一个小动作，我自己却脑补出了十分的暧昧，心里甜滋滋的。

我还真就乖乖地叫了他一声哥。

没想到，一语成谶。

暑假过完，他真成了我哥。

后来我才知道，一切的开端，是我妈征求他爸的同意后，让他帮帮丧父的我。

他答应了，竭尽所能的关照我。所以，给我零食小礼物笔记本，耐着性子哄我。

却不曾想，他的好心换来的却是家庭的破碎。

我妈跟他爸在微信上沟通我的事，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

他爸和他妈前脚离婚，我妈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就带着我这个拖油瓶登堂入室了。

而我想守护的笑容，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

3

我在知道了我妈的所作所为后，要和她断绝关系。

明知道重男轻女的我奶不喜欢我，但我还是跑回了老家。

我奶说我克死了我爸，即使外面下着大雨，她都不让我进屋。

我站在茫茫大雨中，只觉得世界好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后来，我发烧晕倒在雨里，再醒来时就已经在宋家了。

我无依无靠，无处可去，我妈又提到我爸临死前我对他的保证，最终，我大哭一场后，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宋之唯没有撵我们走，但他看我的眼神，对我的态度，都变了。

以前，他看着我，眼睛亮亮的，透着温柔和煦的光芒，让我很容易产生人生十大错觉之一: 他喜欢我。

而我住进他家之后，只要对上我，他都会垂下眉眼，浑身透着疏离、抗拒、厌恶和恨意。

也是，谁想看到拆散自己爸妈婚姻的小三的女儿在自己眼前晃悠呢。

我妈让我管他叫哥，我勉强张开嘴，一声哥还没叫出来，他先冰冷又决绝地喝断我的声音，不要叫我哥永远都别叫

你妈和我爸又没结婚，我不是你哥。

被自己情窦初开就喜欢上的男生如此厌恶憎恨，而这一切又不是他的错，加上我意识到我们再无可能，我的心，像被锋利的刀割开，血淋淋的。

痛得厉害。

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敢对他表现出类似套近乎的行为。

4

时间回到现在。

我洗了一把脸，望着镜子中的人，嘴巴微微张了下，最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年了，还想着他，想他想到连他的名字仿佛都成了我的人生禁忌，私下里偷偷地唤一下都不敢。

此时已是下午二点多，我坐公交车去医院上夜班。

忽然，一辆旅游大巴从上面的高架桥上冲了下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公交司机猛踩刹车，整车人都尖叫着朝前扑去。

等他把车停稳，看见前面着火了，赶紧打开车门，疏散乘客。

我跑下车，被眼前的画面震到了。

旅游大巴压住了三四辆小轿车，后面的几辆车来不及刹车，都撞了上去。

我看到一个男人想把一个女孩从变形的车里拽出来，女孩的身下，鲜血已经淌了一地。

我立即冲了过去。

我是医生，让我来

我指挥男人努力拽着车门，而我趴到地上，把女孩从车底拉出来，随即给她进行急救。

我给女孩做完急救站起身，左右看了看。

现场一片混乱，处处是哭声、喊声和求救声。

虽然在医院实习这半年已见过各种生离死别，可我还是不习惯。

这种时候，我只觉得自己太渺小，那么多人需要急救，而我只有一双手。

压下心里的焦急，我正准备朝右边那个情况看起来更严重的人跑去，身后传来一阵跑步声。

听着就是来了一堆人。

有人喊道: 我们是医生

再简单不过的五个字，陡然让我的心里升起希望。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

一张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脸，极具冲击性地映入我的眼帘。

虽然年没见，但我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宋之唯

巨大的震惊和不敢置信让我打了个冷颤。

比起年前，这张脸褪去了青稚，显得棱角分明，透着成熟清冽的气息。

他本来就高，未见的年里似乎又长高了一些，挺拔得像一棵傲霜斗雪的松。

他怎么会在这?

要和他打招呼吗?

还是算了吧

从见到宋之唯的震惊到我做出决定，应该只有短短的两三秒。

我移开视线，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余光里，却见他又急又猛地朝前迈了一大步。

下一秒，他的手就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手掌的热度，紧握住我的力道，让我的心震颤。

我惊愕不解地看向他。

他眉头紧皱，语气一如往昔，低沉的声音带着成年人特有的磁性，敲在我的耳膜上，敲得我的骨头都酥了，腿都快软了。

你……没受伤吧?

我低头，看到自己满身是血。

这应该是救那个女孩的时候沾到的。

我很意外他会关心我。

但当下我也没空多想。

这血不是我的，我是来救援的。

我低头说着，甩了甩手。

他也知道当务之急是什么，松开了我。

我跑向一个重伤的人，他则跑去了另一边。

5

交警来了，警察来了，消防车来了，救护车来了。

救护车上下来的白大褂，正是我们医院的人。

也是，离事故现场最近的医院，就是我们医院。

我抽空给我领导打了个电话，她允许我留下来帮忙，我今天的班她让别人顶上。

直到傍晚，最后一个伤患被救护车带走后，我们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我们院的社牛和宋之唯他们那边的社牛聊了起来。

这一聊，大家才知道事情有多巧。

宋之唯他们是来我们院参加明天的交流会的。

也不知道两边的人是怎么聊的，聊到最后就约上了饭。

我们的大巴还有空位，你们就坐我们的车吧，正好我们定的酒店也在你们医院附近。

他们对我们发出邀约。

我们医院的人也没跟他们客气，嘴里说着好啊，随他们朝不远处的大巴走去。

我本想直接回家，一个女同事拉了我一把，我就鬼使神差地跟着她一起上了大巴。

等我们俩上车后，前排已经没有双人的空位了。

我们正要往后走，宋之唯站了起来。

你们坐这吧。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朝后面走去。

女同事嘴里说着谢谢，带我坐下了。

她扭头朝后看了看，贴在我耳边，有些兴奋地小声道:

虽然咱们院号称是帅医生最多的医院，不过，他要是来咱们院，一定能排进前三。

我也微微扭头看了一眼。

他们院的一个漂亮女医生正招呼他坐到她旁边。

等他落座后，她就递了一瓶水和一张湿纸巾给他。

宋之唯抬起头，在我们俩视线没对上前，我赶紧转回了头。

那个女医生仿佛跟他很熟。

说不定，就是他女朋友。

就算不是他女朋友，他都 26 了，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多半也没单着了……

我赶紧摇了下头。

顾梓曰，你失落什么，难过什么呢?

年了，他交过几个女朋友，和谁谈恋爱，是不是谈到了要结婚的阶段，还是早就结婚了，跟你有几毛钱关系呢?

别他关心了你一句，知道你晕车给你让了个座，你就又自我攻略起来。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算是同学，也算一个屋檐下住过一年多，他的这些举动，对他而言，只是出于礼貌，根本就无足轻重。

6

回到医院的值班宿舍，换了衣服，梳洗过后，我整理了下情绪，纠结了一番，终究没舍得找借口拒绝这顿饭，再度来到楼下。

没多久，约饭的人就都到了饭店，围着包厢里的大圆桌纷纷落座。

我看到宋之唯坐下后，特意绕过几个人才坐下。不挨着他，也不和他面对面，眼角余光却能看到他的身影。

大家点过菜后，一边喝茶嗑瓜子等上菜，一边就聊开了。

我一直默默地低头喝茶。

之唯，你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啊?

一道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我身边的人推了推我。

我抬头，发现大家都在看我和宋之唯。

我的同事也问我: 梓曰，你们什么关系啊?

宋之唯那边一个男医生哈哈笑道: 我看你们关系很不一般。

他们应该都看到了宋之唯拉住我的那一幕。

宋之唯垂眸喝茶，一言不发。

我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最终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四个字: 他是我哥。

众人无一不惊奇。

啊?兄妹?

怎么感觉不像啊。

就在大家还没有问出更多细节时，宋之唯此时已经看向了我，冷淡地说: 我不是你哥。

现场因为他这句话忽然变得一片寂静。

大家可能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诡异。

我也不怪他和我撇清关系。

毕竟，我们都年没见了，我妈都和他爸分手好几年了，大家好不容易再无瓜葛了，我还攀扯什么呢。

我以为我再对上他，会神色自若。到头来，表现得却不像我自己。

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嘴里发苦，喉咙干涩。

哈哈，我刚开玩笑呢。我们就只是高一的时候当过一年同学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我身边的女同事似乎看出我不对劲，替我打了个圆场，又找了个话题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吃饭的时候，我克制着偷看宋之唯的念头，但眼睛却完全不受控制。

偶尔会和他瞥过来的视线对上。

每每这时，我的视线都会顺着他往左移去，装作在看大家的样子，喝酒掩饰内心的慌乱。

我怕他看出什么，很想离开。

可我又怕离开后，再也没机会见到他，舍不得离开。

就这样在矛盾中吃着饭。

饭吃得都不香了。

这顿饭，在社牛们的招呼下吃得宾主尽欢，吃到快半夜才散场。

在饭店门口，大家讨论着怎么坐车，谁喝了酒不能开车，谁和谁顺路什么的。

主要是我们院的人在讨论，因为首都来的朋友们步行五分钟就可以回酒店了。

我和谁都不顺路，叫了辆网约车。

车很快就到了，我和众人告别时，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之唯，我想去南京路逛逛，你能陪我去吗?

这个漂亮的女医生，是大巴车里和宋之唯坐在一起的人，也是晚饭时挨着他坐、问他和我是什么关系的人。

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痛，脑袋也嗡嗡地叫，整个人都变得有点麻木。

还要努力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

拉开后车门的手，莫名有点发抖。

我坐进了车里。

刚要关上车门，一只手按住了它。

宋之唯站在车门口，低头看着我，面无表情，却说了一句虽淡淡、却惊到我的话。

很晚了，我送你吧。

我傻住了。

周围还未离开的人也看向他。

你喝了不少。

他补了一句，似在解释什么，见我不动，朝车内扬了扬下巴。

你往里坐坐。

我犹豫了几秒，最终，鬼使神差地，还是往里面坐了坐。

他坐到了我身边，关上了车门。

车子启动。

我看到车窗外那个漂亮的女医生一脸的不甘和失落。

等车子开出去一段，我尽量摆出开玩笑的态度，笑问: 怎么，桃花太多，烦了?拿我当挡箭牌?

他可真会物尽其用啊。

我没有听到宋之唯的回应，只听到他略有些重的呼吸。

我很久没有和他挨得这么近了，忽然觉得好热。

他的气息对我来说很有攻击性，任凭我怎么控制，都压不住骨子里的躁动。

我悄悄往左边挪了挪，尽量离他远一些，还顺手把车窗打开了。

冷风呼啦地迎面扑来，把我的理智也给吹了回来。

不然，我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扑向他。

7

车子在我家楼下停稳。

我下了车，以为宋之唯会让司机送他回酒店。

却不料，他也下了车，一副要送我上楼的样子。

那个，我们小区很安全。

控制自己扑向他已经很难了，我十分抗拒再和他接触。

他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固执地站在大门外，眸光深沉地看着我。

出租车已经开走了。

我懒得琢磨他是什么意思了，我就不信他能杀了我。

我咬咬牙，上前，按下电子门密码。

他为我拉开大门，然后随我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了，好一会都没动。

几楼?

楼。

心慌意乱中，我居然忘了按键。

直到他问，我一边回答，一边伸出手。

正巧他也伸出了手。

我的手碰到了他的。

我像触电似的，又赶紧把手缩回来，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他的手。

他的手仍然很白，手指修长好看。

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副画面: 他用这么好看的手戴上医用手套，拿起手术刀。

光是这点脑补，我就脸热心跳得不要不要的了。

顾梓曰，你可真有出息啊

我在心里骂自己，逼自己冷静。

宋之唯一言不发，眉头却越皱越紧。

而我一对上他，习惯性地收敛表情。

这样，他就应该看不出我那些邪恶的心思。

而这面具，是我住进他们家后渐渐带上的。

高中剩下的两年，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宋之唯都没有再给过我好脸色。

而这二年，我真的很努力了。

努力地不去喜欢他——虽然到最后却是徒劳。

努力不被他发现我喜欢他，因为，这是我仅剩的尊严最不允许发生的事。

我什么都不怕，最怕他知道我喜欢他后，在他眼里看到轻蔑和不屑。

所以，在感受到他憎恨我、讨厌我后，我也总是故意摆出不想和他来往的架势，一对上他，也冷起脸。

我知道我这样很拧巴，可我就是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