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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逆旅结局

打谷机 著

悬疑惊悚连载

悬疑惊悚《空山逆旅结局》是大神“打谷机”的代表抖音热门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我本是寺庙里无忧无虑的小和没成想有一天碰上了尸灾大人被咬了就会变成活死他们被叫做鬼蜮……灾难发生后的第九个寺里的人都已经饿脱了在无所事事大家只好以冥想和昏睡来消磨时连师弟都提前进入了辟谷境而唯有师父还是心怀希望那日他站起身对我们九是个不错的数意味着转机和变可惜他的话并没能如愿鼓舞起大家的士老人家意识到白白浪费了力只好又意兴阑珊地重新坐...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6-26 10:5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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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寺庙里无忧无虑的小和尚,没成想有一天碰上了尸灾大难。

人被咬了就会变成活死人。

他们被叫做鬼蜮……

灾难发生后的第九个月,寺里的人都已经饿脱了相。

在无所事事中,大家只好以冥想和昏睡来消磨时日,连师弟都提前进入了辟谷境界。

而唯有师父还是心怀希望的,那日他站起身来,对我们说,九是个不错的数字,意味着转机和变化。

可惜他的话并没能如愿鼓舞起大家的士气,老人家意识到白白浪费了力气,只好又意兴阑珊地重新坐下。

在不怎么憧憬未来之后,师兄弟们只好开始回忆过去。

我们想起瘟疫发生的第一个月。那天大师兄跟随师父他们从山下回来,兴致勃勃地给我说起这次在村子里给人作法事的趣事。

他说那死者有点意思,都死了还不老实,差点咬伤村人,我们念了半天的往生咒都没能教化,最后只好给火化了。

我问他师父法力那么高深,都无法超度了它?

师兄心有余悸地说,别提了,那厮凶得很,要不是师父跑得快,就反让它给超度了。

当这事渐渐淡去的时候,不知从第二个月的哪天起,寺内的业务量突然直线增多,不时有人请我们下山去作法事。

师父好了伤疤忘了疼,喜滋滋地带人下去,赚得盆满钵满地回来。

那段时间,我们都以为是祖师爷开眼,终于想起来给我们这帮穷苦弟子赏饭。

在感恩戴德之中就进入了第三个月。

那天有个人跑上来,问我们,佛爷们,你们都跑得快不快?

大家正摸不着头脑之际,他指了指山下,只见在山脚汇聚出洪水般黑黑的一滩,像是上蹿下跳的蝗群,正快速地朝这上面升漫。

仔细一看,皆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活跳尸。

当时还是师父临危不惧,只镇定地说了三个字: 快关门。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站在山门之外。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被成百上千的跳尸团团包围在寺院中。

每个难以入眠的深夜,都能听见它们在外面不停抓挠墙皮的渗人声响。好在寺院的墙高门厚,师父安慰我们莫慌,咱们有存粮,有泉井,撑上一个月毫无压力,到时候官府自然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第五个月的一天,骑在墙头上观望已久的大师兄一头栽了下来。我们忙将他扶起,问他外面情况如何,那些活跳尸可见少了没?

大师兄虚弱地摆摆手,道: 不但未少,反而增多了。

见众僧一阵叹息,师父忙问,可见有官府之人前来搭救?

大师兄回道,增多的那些,就是官府的人。

那日趁人少的时候,我偷偷问师父,我们还有多少余粮。

师父悄悄说,之前他是留了心眼,其实再撑两个月是没问题的。

第六个月的某一天,师弟突然向众人宣布,在他负责站岗放哨的过程中,发散思维、结合实际,研制出了一件可以有效对抗那些跳尸的新型武器。

众僧精神稍稍为之振奋,伸出秃脑袋齐观他的发明。

只见他先抻出一根长长的白蜡杆,接着踌躇满志地将一柄匕首安在了杆头上。

他自信道,这便是他在观察那些跳尸时琢磨出的武器。它结合了少林棍和鱼头刀的优点,兼具攻击长度和杀伤力,可以在安全距离内杀伤敌人,甚至骑在墙头就能把那些窜得老高的跳尸给掼死。

师弟说得眉飞色舞,并大方透露了他的长远计划,他打算将这发明成果批量生产,等我寺度过这次危机,就将其高价卖向全武林。

那天,大家头一回默契地陷入沉默。

好在师兄弟们心地都很善良,没人愿意告诉他,这种东西其实就是长枪。

可师弟的发明也不是毫无作用,它启发了我寺众僧,在饥饿难捱的第七个月里开展了一次内部会议。

会议围绕我寺今后的发展方向和战略部署,展开了热烈讨论。

最后出现了大师兄为首的冲出桎梏,破阵逃亡派;师弟领导的寺在我在,同归于尽派;还有我主张的都不要慌,继续龟缩派三个阵营。

其中我主张继续龟缩,并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具有明晰的考虑。

一来,从小处讲,那便是如今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毕竟我师父一直都未显出慌乱,说明寺内的存粮明显还能再撑一段时间;

二来,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朝廷不可能不管,毕竟我朝国富兵强,稍微派些军队来对付几百小小跳尸,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惜我实在说服不了那两个激进派。众僧各执一词,大会整整开了一天,最终在都饿得没力气说话的尾声中草草结束。

第个月里大家在饥饿中都安宁了下来。

唯一值得记录的,是某天有一只跳尸居然跃过了高墙,趁夜跑进了寺院内,最终死于一众僧人愤怒而惊惶的拳脚下。

第九个月,大家都聚集了大殿内,或倒或坐地围在一起。

那两个激进派算是彻底安静了,因为如今来站起的力气都不多了,更莫谈主战。

而师父,在发表完他那关于九字的研究理论后,也再未说过话。从他那菜色的老脸上我猜测到,我们的存粮,恐怕终于是被吃尽了。

终于,第九个月的最后一天过去了。

比饥饿更可怕的,是如今大家的神智都有了些问题,因为一旦没了念想,精神就很快怪诞起来。

大师兄一帮人开始彻底自暴自弃。这些平时饭量大的,在这种情况下比常人更难捱。于是他们找到一个好办法: 开始不停地喝水。好在水是一直不缺的,哥几个灌得肚子鼓鼓,幻想自己是蛤蟆,在屋顶躺成一排呱呱直叫。

师弟一帮人则依然实干,他们声称要在院里挖一条逃生地道,一路通向山下。可惜下土两米便全是山石,工程实在过于艰难,师弟们边挖边哭,最终灰头土脸地放弃。

眼看着大家都已经半人半鬼,再这样下去确实不行了,这天师父终于发话: 徒儿们,最后的时刻来临了。

我们拼死一搏的计划是这样的: 由师弟带领的手持发明成果的枪手们开道,杀出一个缺口来,之后由师兄指挥的已然全身水肿的水军们以肉身和数量在开口两侧硬抗,为我们后面这些老弱病残的争取逃跑时间。

我认为这个计划是不公平的,师兄弟们都是平等的,不该让他们为我们而冒险。

可师父对我说,凡事总是要有牺牲的。

我问他,那牺牲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师父说,你是聪明人,终有一天会悟到的。

我只有半懂半惑,而一边师兄弟们已开始磨刀霍霍。见他们不但没有怨言,还很期待的样子,心想果然还是他们比较有觉悟。

在计划开始实行之前,师父给我们进行最后的讲话。

他说十个月前,这里是禅宗净土,希望十个月后的今天,我们也能不忘初心。虽不知如今外面的世界情况如何,可只要还活着,就莫望我佛教诲,要普度众生、救世救人。

他这话给我们定下两条方针: 今后要一手握屠刀斩杀跳尸,超度它们为人时的灵魂归往极乐;一手持佛经安抚生灵,解救天下难民于水火。

我本以为这很容易,可是后来证明并没有那么简单。

师父又说,这几日他查遍了寺中的经书古籍,终于对那些跳尸稍有了解。它们的尸毒是通过抓挠撕咬来传播,因而蔓延速度极快。而它们的名字,叫做鬼蜮——也同为这种瘟疫的名字。师父说,鬼蜮者,阴险毒恶也,不光指外面那些蹦蹦跳跳的家伙,更是那些大灾之下被唤醒的险恶人心。

于是,在第十个月的一个清晨,行动终于开始了。

紧闭许久的寺门吱呀呀开出一条细缝,师弟拄着长枪,将脑袋贴在上面窥视。

这些鬼东西,它们怎么就饿不死呢?

少废话,要不由洒家来打冲锋身后的大师兄有些不耐烦。

师弟咬牙怒喝一声,便举着长枪破门而出。

许是他的举动过于突然,像是一只贸然闯入狼群的羊羔,双方都有些愣神。

很快那些家伙便反应过来,它们快速地朝师弟游荡过来。

师弟悍然无惧,使出先前已经演练多次的招式,弓步长刺,一枪戳中了对方的胸口。那声音犹如扎进了一只烂草包里。

对方愣了愣,继续往前走,枪尖一点点从它的身后冒出。

我的……妈呀师弟赶紧撒开手,此时他才觉出害怕,转身就要朝寺里跑。

可为时已晚,他正撞上一位同门,抬头一看,原来枪手队已经都出来了,紧随其后的是水军队。

如今已经退无可退,只得拼死一搏。好在它们再多,也无法全都扑上来,更多的只能在包围圈外着急地跳脚。

快,快

我被身旁一位同门推搡出来,还没弄清他推我的目的,已然置身于乱战之中。

可怜我本属老弱病残队,因而并未身携武器,眼看周围血肉横、群鬼挣命,登时差点吓得瘫在地上。

我立刻明白当时师父为何不让我加入他们。

此刻我才得以近距离观察那些鬼蜮跳尸,心中竟不止是恐惧。

它们分明都是山下熟悉的村民,面目虽狰狞可怖,但依悉还可看出原来的相貌,甚至有几个还与我关系不错。而我正欲仔细辨认,那位的脑袋便已经被大师兄一刀剁成了两半。

师父说大灾之下,人心定然会有一些改变,诸如师弟师兄他们,便生出前所未有的凶悍和狠厉,而我显然不具备这种素质。

正胡思乱想之际,但觉周围人靠得越来越紧,喊杀声也疲弱了许多。我隔着几人朝外看去,只见那些鬼蜮前赴后继,情形比先前更紧急了。

快快跑大师兄挥着阔刀朝寺内的人叫道。

却见其内的师父微微摇头: 莫管我们了,徒儿,你们各自逃命去吧。

说着,就见大门在沉重的呻吟中慢慢关掩。师父和一众长老主持站在门后,面对着我们默默地双手合十。

就在大门彻底合上的那一瞬,我看见师父似乎在对我说了一句什么。

我以为那是一句凝粹了他毕生智慧的至理箴言,后来才意识到,他是在说: 慧觉,莫忘带人回来救我们。

快跑

在关键时刻大师兄推了我一把,使我不顾一切闷头直跑。不停有鬼蜮在头顶跳来窜去,像是群意欲吞噬一切的飞蝗。

我捂着头猫着腰在其中飞跑,在逃跑中遇到了师弟。这家伙已然进入了全新的癫狂境界,好几只鬼蜮已经在他那长枪上被串成了糖葫芦,可他依然不撒手,意趣不减地朝前顶刺着。

师哥怎么样,我说这发明有用吧?

你小子疯了,我叫道,快点逃命啊

可惜他从来不听我的,几拉未动之下,我只能自己跑开。

不知是不是他们吸引了大部分鬼蜮的注意力,还是我确有乱中保命的天赋,待我气喘如牛般停下时,发现已经神乎其神地跑出了包围圈。

可情况依然不容放松,因这边的动静闹得实在是太大了,我看见更多的鬼蜮从山石丛林中窜出来,眼光烁烁地加入战团。

我朝身后看看,见重重乱影已将师兄他们彻底掩盖,知道他们怕是跑不出来了。只盼他们冷静之后能赶紧回身逃回寺内,还能保得一时性命。

眼前又见鬼蜮扑窜,我不敢耽搁,赶紧潜身遁进密林。

平日里不消几个时辰的下山路,我却足用了一天一夜。

这山林之中竟还散落着无数鬼蜮,眼看暮色临至,那些在晦暗雾气中不时飘荡而过的诡异身影,实在叫人胆颤。而除了远处偶尔几声乍起的恐怖嘶吼,四周却是连一声鸟叫都没有。

我在树影之后躲躲藏藏,知道冒险夜行非丢了命不可,只好就近攀上一棵高树,以捱过这危机四伏的一夜。

黑暗中我看看树下,只觉那混沌雾气里潜有无数鬼影,带动起流卷的湿漉水汽,似嗜血鲨鱼般无声地游移。

我紧抱着树干,连喘气都不敢用力,在夜色里瞪眼直等天明。

夜半时分却听身下传来阵阵敲击声,连忙低头看去,只见是一只鬼蜮正执着地用身体撞击我所附之树。

不料那撞树声却颇为催眠,我竟在那钝音中沉沉睡去。

约近五更时,天色已见混沌。可雾气未散,反而更加浓稠。

我揉揉眼睛朝树下看去,未见有鬼蜮徘徊。至时我不由心安了一些,考虑是否要回去看看师父他们的安危。

可再想如今能逃至此实在不易,回去怕是更加凶险。还是速速下山,找来人救他们为上策。当下赶紧滑落大树,冒着浓浓晨雾朝山下赶奔。

一路有惊无险,到了山下,天已微明。

面前即是成片农田,可惜野草丛生,荒芜已久。

而不远处即是那几处隐在雾里的小村,走近再看,便显出阴森死气,屋房破败,未见活人。

我寻到一处菜园,满园的菜果无人打理却长势喜人,当下我赶紧念几声阿弥陀佛,埋头一阵猛啃。

看来这些村民无一例外都被传染了,而正是最后一个活人慌不择路将它们引到了我们寺院。想来却觉有趣,平日我寺全凭山下村民的香火供奉来养活,而如今遭得困顿待毙的局面,也是因由他们。可见万事一理,难脱舟水之喻。

吃饱喝足,我开始考虑接下的计划。

如今看来县衙是无人了,既这么久都未再见援兵,估计城镇上也已一团糟。那只能往州府上奔,不信偌大一府,能全遭鬼蜮侵占。

我心下决定,若再寻不得救兵,那便一路北上到京城。

这趟路程若是疾行最多半月时间,而我寺僧众连十个月都熬过来了,相信再饿上半个月也是没问题的。

计划已定,我起身欲行,见此时天地间烟雨迷蒙,远处青山苍翠,四野葱郁蛮生。方才意识到,这正是春夏之交的好时景。

我顺手抄起墙边的一杆渔矛,手握铁矛,面朝山上那寺院的位置拜了拜。

一路北行,又遇几处村落,皆未见人烟。那日实在饥渴,便破入一家农户,想寻些充饥之物。我警惕地擎着长矛慢慢朝其内窥觑。

屋中早已破败不堪,散出沤烂霉气。我强屏胸口扑扑心跳,壮起胆子探了进去。便看到一位老者粗布褴褛,已经死去许久。

我赶紧后退两步,长行佛礼。

晓行夜宿,饥餐渴饮。

这日我行在莽莽荒原之上,已瞧见远处那州府城郭的灰影。算下时间,不过刚过五日。想到师父他们此时正骑在墙头上翘首盼我回归,心中顿生出些宽慰。

四周碧野无际,风轻云淡,置身一片蓬勃草海之中,心潮不免澎湃酣畅。此时正值夕阳晚照,我眺目远望,见天地苍苍,浩荡翻滚的绿浪间闪烁着点点霭红的光。

在远处及膝深的草野中,一只披头散发的鬼蜮正独自逍遥地游荡。它身上被霞光镀了层金,已然碎成布条的衣衫随着春风飘摇着。它歪着脑袋喃喃自语,在柔和的暮色中舞蹈般地跳跃着,那目空一切的步伐着实潇洒。这场景像是痴狂的诗境,又好似某种迷离的幻象。

我不由加快脚步,踩着散布在草中的残缺尸骸,朝那城郭走去。

走上官道时天色便已见晚,远远看到前方有个高高耸立的驿站。我知道那将是今晚歇脚的地方,最好趁着天未全黑,先探探其中是否安全。

那驿站的门竟然是在里面锁上的。我趴在门缝上瞧了瞧,见里面黢黑一片。

鬼使神差的,我伸手敲了敲门,叫道: 里面有人吗?

半天未得动静,再扒门观瞧,却猛看见其内一男孩也正隔门对我对视,差点吓得我翻倒在地。更有趣的是那面容竟与师弟有几分相似。

他透过门缝朝外身后警惕地查探着: 就你一个人?

我连连点头,难掩心中的喜悦: 不错这一路走来,贫僧终于见到活人了

他似乎还不放心,复问道: 你是个和尚,自然不会吃肉的吧?

我见这男孩眼神慌乱,知道已经被这乱世吓破了胆子,只好连连向他保证,这才使他将信将疑地放我进去。

进到其内,才发现是座双层小楼,底层已然狼藉不堪。

他带我攀上二楼,也唯有个烧水的破锅正在火堆中咕噜噜冒着汽,再无其他有用的东西。

不过有片瓦遮身、高处避险便已十分知足,何况如今又有活人做伴。

当晚我兴奋地不愿睡去,在火边悠哉啜饮着热水,向那正在地上扒拉着草棍的男孩打听情况。

而从口中得知,这州府也早被那尸灾变成了鬼城,城中的人早都逃走了。当下我不由失望,看来接下来只得往京城去了,只是路途遥遥,不知道师父他们还能否撑得住。

想到这,我不由看向男孩,问道: 怎么只剩你一人留在此地?莫非你的家人们……

问到此处,那孩子果真张嘴哭了起来: 他们都死了……他们被人给吃了

我不由惊讶,想问个清楚: 你是说,他们不是被那些鬼蜮给吃的,而是被活人给吃了?

孩子情难自抑,张着嘴巴像只抽搐的大鹅,口涎流出来半尺。

我只好耐心等他哭完,才听他说道: 不错,我们开始和几个人躲在这里,后来我爹娘饿死了……他们就将我爹娘给吃了

我听罢心中惊惶不已,忙问道: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孩子揉着眼睛颇有些委屈: 他们说我,连自己爹娘都下的去口,肉必定是酸的,就没杀我。

什么?我登时跳了起来,你……你也……

孩子慌张解释: 他们强逼我的他们还说如今就是这样的,小的若想好好活,就得让老的受难……

我一时哑然无语,环顾周围的空荡,问道: 那后来呢,他们去哪了?

后来他们发现这是个好活计,又一连吃了好几拨人……可是后来的人越来越小心了,见到这里有人,就不再进来了。于是,他们就将我留在这里,好作为诱饵来等人上钩。

我听罢不由愣呆,这时才觉头脑一阵晕眩,方知那热水中必有迷药,当下赶紧踉踉跄跄地用长矛撑住身体: 他们什么时候来?

每天早上。

我跌跌撞撞地跑起来,一头翻滚到楼下。又连忙撑起身子,蒙头朝外面跑。

那孩子在身后惊惶地追着,却像只索命的小鬼,令我寒毛直竖。

此时一片黢黑,我不顾其他,启开大门便逃奔而去。

外面夜风凄寒,却难解我头脑中的混沌。

迷迷蒙蒙中连自己也不知跑到了何处,只觉脚下一绊摔在草稞里,正扑到半具猩红的肉骸上,当下止不住呕吐起来。

这一吐倒觉头脑清醒了几分,跪起身来,见四周灰雾莽莽,正是那片昏蒙的原野。黑暗中夹杂着诡异的呜咽声,不知有多少只鬼蜮正在周围游荡。

如今怕是无法活着到京城了,罢了,那便生死由命,只可怜师父他们还在寺中苦苦等候……

这样胡思乱想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摸黑走着。

此时在前方的浑沌雾气中传出一阵声响。我不由小心,连忙擎起长矛,提心吊胆地朝前探寻。慢慢地,便见雾气中显出一只鬼蜮的狰狞轮廓,它站在那里踟躇不前。

我见周围只它一个,便稍放下心来。决定从他身后绕过,还未等我走近,它已开始凶猛地朝我扑来,我赶紧横矛直顶它的胸口。

老弟……你将我的肋骨给弄折了。那鬼蜮突然开口道。

我连连后退了几步,直到跌倒在地,才确定刚才那绝不是我的幻觉——这只鬼蜮属实是开口说话了。

我惊骇地忘记说话,可见它还不停用仅剩的一直臂膀朝我抓伸着,手中便再不敢松劲。

这样一上一下僵持了半刻,那家伙又说话了: 这样也不是办法,你就不会朝边上闪一闪?

我得到提醒,只怪自己被吓懵了脑袋,连紧就地一滚。但听身后一声响动,那家伙扑倒在了地上。

我连忙爬起来,拿武器护在胸前,警惕地观察着那古怪的家伙。

只见他极为费力地从地上起身,动作好似一副粗制滥造的提线木偶,口中还不停出着嘶哑的粗气。

我声音不由颤抖: 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家伙终于站好了姿势,却不知它是怎么隔着脸前那般脏污的乱发来辨识我的。只听它说: 和尚,我有个办法。说着便又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要朝我扑过来。

你……别过来我挥舞着长矛威胁着。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我在这只鬼蜮的指挥下,将长矛的一端固定在它身上,另一端固定在我的腰上。据它说,这样它就无法靠近我了。而事实证明此法果然奏效。

可忙完这一通之后,我突然反醒过来: 我为何要这样做?我为何和跟你牵连在一块?

它没回答我,唔唔呀呀地搔着脑袋,却不慎抠下块肉皮来,接着一甩,甩到了我的肩上。

我晃动了下肩膀,想要甩下去,奈何似乎粘在了我的身份,而我又嫌弃地不想碰触,就任由那皮肉挂着。

走吧。它发出命令,不容回话地隔着根竿子推着我。

我只好懵懵懂懂地朝前走着,不时好奇地回头看看它,总觉得那样子有些熟悉。

哦我突然叫一声,我记起了,白天那只鬼蜮是不是你——在这里蹦蹦跳跳的那个?

别出声。它突然将声音放低。

这时只听前方一阵浪潮般繁密紧促的响动,正在一点点朝我们靠近,那声音像是庞大的兽群迁徙,又似是从地狱中传来的群鬼哭啸。

渐渐地,那些参差狰狞的身影出出冒冒地隐现在夜雾之中,而数量之多,已看不见两侧边际。

我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上,不自觉地问那位: 怎……怎么办?

那家伙没说话,悄悄地移位转到了前面,拉着我继续朝前走着。

眼看就要羊入虎口,我吓得两腿如筛糠,生是迈不动: 我说鬼蜮大哥……既然都是同类,你跟他们商量商量,放过小僧吧……

那位回头看我一眼,亏它那双无神的僵瞳,竟表达出一丝玩味。

它转过头,对面前最近的一只鬼蜮道: 叽哩哇啦咕噜咕呜嗒。

接着,但见尸群朝我们拥覆而来。我下意识将眼闭上,恍如置身修罗地狱之中,那些近在咫尺的鬼嘶尸吼,如激流暗涌一般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蒙着脑袋,感受着两侧那些擦身而去的苦旅之客,不知为何竟流出一滴清泪。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声音终于远去了。好似一场噩梦逝去,我试探着睁开眼,见前面那老兄正拉着我走着。

我看看身后,见那尸群果然已经去远,而自己周身确是一块皮肉也未伤到。当下不由又惊又喜,对前面问道: 你们还能交流?

它道: 只是我掩盖了你身上的气味而已。

那你刚才那叽里咕噜的一阵是在做什么?

那是在逗你玩。

它声音十分怪异,像只快断气的公羊。我留意到它一说话时,脖子下面总在漏气。

所以……你究竟是人是鬼?

此时光线不明,若只看那位的后背,倒有几分人样,使我也不是太过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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