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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不相逢 共渡这一生

不想文荒的书虫 著

言情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不想文荒的书虫”的言情小《红尘不相渡这一生》作品已完主人公:宋怀远沈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所有人都觉得沈溪会舔一辈子宋怀直到身份揭才发现宋怀远不过是沈溪用来挡灾的一个工宋怀远还在为白月光伤她千百遍她早已准备远走高此生不复相1溪溪你真的要走吗?宋家父母握住沈溪的眼中不舍: 宋怀远混是混账了但是你对他多年的感情……沈溪打断他们: 谁说我对他有感情了?宋家父母一谁都知沈溪是宋怀远身边最听话的一条五年她从天而带来一副神救活了宋家昏迷不...

主角:宋怀远,沈溪   更新:2025-06-26 12:2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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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觉得沈溪会舔一辈子宋怀远。

直到身份揭晓,才发现宋怀远不过是沈溪用来挡灾的一个工具。

宋怀远还在为白月光伤她千百遍时,她早已准备远走高飞。

此生不复相见。

1

溪溪啊,你真的要走吗?

宋家父母握住沈溪的手,眼中不舍: 宋怀远混是混账了点,但是你对他多年的感情……

沈溪打断他们: 谁说我对他有感情了?

宋家父母一怔。

谁都知道,沈溪是宋怀远身边最听话的一条狗。

五年前,她从天而降,带来一副神药,救活了宋家昏迷不醒的宋怀远。

提出的唯一条件只有留在他身边。

宋母感念她的恩情,后面两年观察下来,以为沈溪对自己儿子情根深种,提议要她嫁进宋家。

可她只是垂眸,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怀远不喜欢我的。

这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昏迷前,宋怀远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

后来白月光家道中落,为避风头去了国外,他们从此没有再见过面。

宋家父母管不到儿子的感情事,只能任由沈溪在宋怀远身边当牛做马。

宋怀远犯了错,沈溪替他罚跪在祠堂,膝盖磨得鲜血淋漓,从此落下病根。

为了让宋怀远身体更早好起来,她悄悄替他试吃新药,哑了三个月。

甚至在遭遇刺杀时,沈溪都毫不犹豫地挡在宋怀远身前,子弹擦过心脏,险些丧命。

所有人都以为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却没有人知道——

她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活下去。

五年前,沈溪自山中而来,无父无母,也无人能查出她的底细。

因为她是这一代卦师一脉的单传。

奈何她命格孤煞,亲缘断绝,还有早死之相。

师祖窥天机十年,才算出她前世欠了宋怀远一点因果,今生必须了断,方能勘破命局。

所以她背上行囊下山,在宋怀远身边一待就是五年。

如今,死劫将过,她终于能离开了。

沈溪接过宋母递来的黑卡,七天后我就会走,记住,因果了断后,千万不要派人来找我。轻则疾病缠身,重则……家破人亡。

沈溪声音很轻,宋母却听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但很快,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个氛围。

沈溪,十分钟之内到办公室来。

听到宋怀远一副命令的语气,沈溪表情没有波动,宋母却先黑了脸。

这个孽子,怎么还是这样对救命恩人说话溪溪,要不还是我们出面帮你教训他一顿吧?

沈溪摇头,制止了她: 不用,会影响我的命数。

宋母知道一点内情,无奈只能放她离开。

沈溪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公司大楼。

刚到办公室门外,就听见一声娇笑。

怀远,你养的狗怎么还没到呀?

宋怀远手段凌厉果决,不近人情,他的办公室向来不许闲人踏进。

怎么会从里面听见陌生的调笑?

沈溪皱眉推门,入眼是一名妩媚女子。

她衣衫不整地靠在宋怀远身上,见到进来的沈溪,捂住嘴惊呼: 不是说狗吗,怎么进来的是人啊?

宋怀远淡淡投来一瞥,温柔地摸了摸怀中人的头: 舔狗不也是狗么?

女人咯咯笑起来。

沈溪视若无睹,好像完全听不懂宋怀远语气里的嘲讽。

心里却在微微发酸。

五年时间,她陪着宋怀远由宋少爷变成小宋总。

即使是带着目的性的接近,但她为宋怀远的付出总做不得伪。

宋怀远在生意场上左右逢源,人人称颂,唯独在面对她时,永远不留一丝情面。

现在,沈溪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答案。

虽然只是第一面,但沈溪已经确定,眼前的女人就是宋怀远从小放在心里的那轮月亮,曾经的叶家大小姐叶如萱。

沈溪打量着眼前人,明媚张扬,眉眼中却又带着一丝天真,确实是宋怀远喜欢的长相。

她将视线转移到办公桌上,垂眸掩去表情: 叫我来做什么?

宋怀远勾起唇角,指着桌上的一把刀: 萱萱想知道人失血到什么程度会昏厥,你来示范给她看看。

沈溪看着眼前四五个拳头大的碗,语气冷淡: 正常人放那么多血会死。

宋怀远起身,掐住她的下巴: 不是说会为我做任何事吗?一碗血罢了,多吃几个鸡蛋就能补回来。

沈溪定定地看着他。

宋怀远脸上除了戏谑,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沈溪毫无预兆地笑了一下: 好啊。

她拿起刀,干脆利落地划了一道口子。

宋怀远却不经意地皱了皱眉。

啊叶如萱没想到她真的会这么干,下意识尖叫一声。

宋怀远立刻转身,温柔地搂住叶如萱,轻声安慰。

沈溪面无表情地看着血液一点一点流失,伤口处泛起尖锐的疼痛,像在被无数虫蚁啃噬着。

她的心脏每跳动一次,疼痛就加剧一倍,仿佛生命正在被一点点抽离。

意识模糊间,她想,五年,就算是养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

而宋怀远对她的态度不仅没有变好,反而越发恶劣。

这一次,更是为了好玩,就要放她的血。

沈溪的意识渐渐飘远,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恍惚间,她眼角落下一滴泪。

为什么她的生死因果偏偏系在宋怀远这种人身上呢?

不知道血流了多久,宋怀远突然冷声呵斥: 够了,不要再放了

沈溪勉强回神,低头估计了一下,笑了: 这都没到半碗。

还死不了呢。

宋怀远环着叶如萱的腰,眼底却似有怒火熊熊燃烧: 你就这么没自尊的吗?

沈溪轻笑,重复了那句已经说过很多次的话。

我会实现你的任何要求。

但是七天后,我们将永不相欠。

2

宋怀远不知道为什么发了很大一场脾气。

他将沈溪赶走,晚饭的时候,却又把她叫去包厢。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吻得难舍难分。

起哄声一阵接一阵,宋怀远的几个生意场兄弟也在。

沈溪故意很大声地咳嗽了一下。

听到门口动静,叶如萱才娇羞地推开宋怀远。

讨厌啦,沈姐姐来了。

沈溪没什么感情地扯了扯嘴角: 我亲缘死绝,没有妹妹。

宋怀远却笑了: 沈溪,你吃醋了吗?

沈溪莫名其妙: 我吃什么醋?

她只是一点也不想认叶如萱这个妹妹罢了。

宋怀远松开抱着叶如萱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看你对萱萱回来毫无反应的样子,还以为你喜欢我只是嘴上说说。

我也没有说过。

看到宋怀远难得高兴的神色,沈溪没有反驳。

知道宋怀远心有白月光之后,她解释过无数次,只是宋怀远认定她在撒谎,从来没有相信过。

叶如萱轻轻捶了一下宋怀远的胸口,怀远,说好的让姐姐来给我剥螃蟹呢?

沈溪不解: 不是有服务员吗?

就为这点破事叫她出来?

叶如萱笑着说: 因为我不想吃外人脏手碰过的东西,所以就把你叫来啦。

有不认识沈溪的人吹了一声口哨,调笑道: 小宋总,这是你家保姆吗?哪里雇的?美女随叫随到的服务我也想拥有。

宋怀远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轻嗤: 她自己缠上来的。

你说是就是吧。

沈溪懒得争执,坐在叶如萱身边开始剥螃蟹。

她一双手葱白如玉,剥得又快又干净,看呆了一群人。

腰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环上了一条手臂,耳边听到一声油腻的笑: 啧啧,小宋总,你家这保姆可真是个尤物,哪天辞退了把她送给我行不行?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那可不行先让给我,就算什么都不干,专门给我剥虾也好啊

包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下流的笑声。

宋怀远脸色阴沉如水,冷声道: 闭嘴

他突然的黑脸,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除了沈溪。

她满不在意地将蟹肉放进叶如萱的餐盘,打破死一般的寂静: 要辣吗?

宋怀远脸色更差了。

包厢里一片沉默,沈溪却像丝毫没有注意到似的,拿起了第二个螃蟹,笑着扫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 还有人想吃吗?

无人回答。

宋怀远怒极反笑,一把打掉沈溪手里的螃蟹,命令道: 把你刚刚剥的吃了。

沈溪收起笑容,我?

她海鲜严重过敏的情况,宋怀远是知道的。

吃。宋怀远脸上乌云密布,没有丝毫动摇。

沈溪确定了,这就是他故意的。

为什么?

沈溪看了一眼脸色同样很差的叶如萱,难道是自己没剥干净吗?

不过无所谓,沈溪淡漠地想,又吃不死。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将自己眼前的蟹肉吞下去。

很快,她的脖子和脸上泛起了大片红斑和瘙痒,像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皮肤下爬行。她忍不住用手去抓,留下了好几道深深的血痕。

忍着过敏的不适,沈溪艰难地开口: 我能走了吗?

不能。宋怀远又敲了敲装满虾的盘子,声音冷酷: 这些,全都吃下去。

对于沈溪来说,这个量跟喝毒酒也差不多了。

宋怀远本以为至少到这个程度,她会反抗自己的命令。

却不想沈溪深吸一口气,竟然真的开始不要命似的将虾肉一把一把往嘴里塞。

良久,终于有一个人出声,啧啧称奇: 早听说小宋总身边有一条听话的狗,没想到这么听话啊?

满座哄堂大笑,刚刚严肃的氛围一扫而空。

沈溪此刻其实已经不太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眼前一阵发黑,气管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肌肉开始不受控制,牙齿咬破舌尖,尝到一片腥甜。

意识像是漂浮在黑暗里,只隐约听到宋怀远急切的呼叫声。

昏迷前,沈溪看见了叶如萱怨毒的眼神。

3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你醒了?你被送过来的时候一度停止了呼吸,小宋总吓得把我们院长从被窝里吼过来,扬言救不回你要让整个医院陪葬。护士手上换药不停,语带歆羡: 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霸道总裁,能找到那么好的男朋友是你的福气啊

他不是我男朋友。沈溪声音嘶哑,喉咙火辣辣地痛,而且,是他让我吃的。

宋怀远推开门走进来,眉宇间隐约涌动着一股怒气,让你吃,是为了让你长长记性,穿得那么艳俗,是想勾引谁?

沈溪想起那晚自己的长衣长裤,沉默不语。

护士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变得那么紧张,换完药火速逃离了现场。

宋怀远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此刻神情忽然温柔得不像话,还想伸手摸她的额头。

沈溪躲开,随便找了个话题: 叶如萱呢?

宋怀远一愣,笑了: 吃醋吗?这件事和她无关,不要记恨萱萱。

沈溪问: 你喜欢她那样的?心机深沉,会装柔弱。

宋怀远回忆起叶如萱的脸,神色温柔: 是啊,从小就喜欢。

沈溪自小修道,只从书中故事里听说过什么白月光朱砂痣蚊子血。

原来人间的真情这么神奇,连宋怀远都能变得如此温和。

回忆起叶如萱三番五次看她那个阴恻恻的眼神,沈溪还是决定不告诉宋怀远真相。

他们迟早关上门来是一家人,而那一天,沈溪早就不在了。

那祝你们以后生活愉快了。沈溪扯了扯嘴角,没什么表情地祝福。

为什么只是我们?宋怀远眼神冷下来: 难道你想走吗?

我确实是……

没等她说完,就被宋怀远打断: 行了,这些年你为我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让你留在我身边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沈溪无力地闭上了眼,总是这样,宋怀远总是这样固执己见,无论她怎么解释都不听。

到底要怎么样宋怀远才能相信,她只是因为不想死,才那么尽心尽力帮他。

你好好养病,过两天我来接你。

宋怀远接了个电话,语气温柔如水,只给沈溪留下一句不走心的话。

沈溪很想说我一个人也能回去。

然而联想到宋怀远最近模糊不清的态度,沈溪怕他发疯,就安安静静留在医院里养了两天。

但是出院时,来的人却不止宋怀远一个。

叶如萱坐在副驾上,手里抓着一把薯片,任由碎屑掉到毯子上。

车座被装饰得粉粉嫩嫩,连香薰都换了一种更甜腻的味道。

这辆迈巴赫是宋怀远接管公司以来买的第一辆车,从来不许别人动。

就连两年前,沈溪为了救他被货车撞得头破血流,都不愿意让她坐上去。

表面说是怕被弄脏,其实是怕沈溪有什么非分之想。

而现在,这条底线被叶如萱轻易越过了。

叶如萱瞧见沈溪的神色,眉目间神采飞扬: 沈姐姐,你觉得我的品味好吗?

沈溪真心实意地夸道: 很好看。

叶如萱撇撇嘴: 可是怀远觉得太小女生了呢。

沈溪不在意地说: 那可能是他不懂欣赏吧。

没能给沈溪添堵,叶如萱面色冻结了一瞬。

但很快,她就重新挂起了甜美的笑容,假装不经意道: 对了,姐姐,我和怀远过几天就要订婚了,到时候你会出席吗?

宋怀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似乎很害怕听到沈溪的下一句话。

沈溪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 嗯,我会给你们送一束海棠,祝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宋怀远眼中温度骤然抽离: 你什么意思?

祝福你们啊。沈溪灿然一笑,难道你不想听这个吗?

宋怀远深吸一口气: 你没必要强颜欢笑,这样很难看。

沈溪一头雾水,她强颜欢笑什么了?

叶如萱也很懂事地说: 是啊,姐姐,我没有那么小气,就算你对怀远有过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也不会在意的。

沈溪觉得这两个人不愧是一对,听不懂人话上一脉相承,干脆靠在车垫上闭目养神。

落到宋怀远眼里,就是强撑着不让自己落泪。

不过,宋怀远又开口,就算我结婚了,你也可以继续留在我身边。

沈溪皱眉不解: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愿意一辈子陪着你?

4

宋怀远不想戳穿沈溪的故作坚强,将她送到楼下后,忽然问: 要我陪你回去吗?

不用。

沈溪摆了摆手,去送叶如萱吧。

宋怀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了一句: 她始终是未来的宋夫人,你要注意身份。

沈溪背影不着痕迹地一僵,假装没有听见最后那句话。

凌晨五点。

沈溪被手机铃声吵醒。

压抑着起床气,她没好气地按了接听键: 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传来宋怀远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没存我的号码?

存了,前几天删了。

反正马上就走了。

沈溪没有正面回答,故意转移话题: 什么事?

萱萱待会要搬东西过来,你去帮她一下。

天还没亮,就为了这点小事。

沈溪瞬间气血上涌: 搬家公司是全都倒闭了吗?

对不起嘛姐姐,只是我太多贵重物品了,不放心别人,怀远一听,就想到了你。叶如萱娇滴滴的声音从一旁传出。

宋怀远语气不耐: 沈溪,别忘了你还仰赖宋家生活,萱萱是未来的宋太太,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沈溪按捺着火气,睡衣没换就出了门。

到了叶宅,才发现叶如萱的东西多得离谱。

这些,都要我一个人搬走?沈溪指着山一样高的打包箱,已经密封好了,就算别人想偷也偷不走吧?

叶如萱晃了晃沈溪的胳膊,撒娇道: 我不放心嘛,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

沈溪退后两步,挣脱叶如萱的手。

宋怀远却将这个动作视为拒绝,眼神淬冰。

沈溪看见宋怀远的神色,叹了口气: 行,我搬。

宋怀远的脸色却变得复杂,莫名其妙地开口: 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会补偿你的。

不用。

沈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一箱箱将叶如萱的东西搬走。

来回二十几次,沈溪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

回房打算休息的时候,却发现她的东西全都被扔到院子的狗窝里。

叶如萱倚在她的床头,故意用口型无声说了一句话。

舔狗就该住在狗窝。

沈溪又累又气,一把揪起叶如萱的领子: 你什么意思?

你在干什么?

宋怀远的声音同时响起,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推倒沈溪。

沈溪膝盖磕到地上,不慎将当年帮宋怀远受罚而落下的陈年旧疤重新撞裂了。

她咬住下唇,温热的血浸透裤子,却抵不过心里的阵阵钝痛。

见宋怀远过来,叶如萱神情瞬间变得柔弱可欺,对不起,姐姐,我看这房间那么乱,以为是杂物房……

她靠在宋怀远怀里,两行晶莹的泪珠滑落: 如果姐姐不愿意让我住的话,我走就是了

宋怀远紧紧揽住她,气场凌厉: 这里是宋家祖宅,你是未来的女主人,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沈溪,既然你这么看不惯萱萱,就滚去住狗窝好了。

沈溪眼中带火,却笑着点了点头: 好啊。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以前总以为真心能捂热顽石,却不料在宋怀远心中,自己竟真的跟条哈巴狗差不多。

沈溪眼眶酸涩,此刻她很想冲回师门,问一问师祖,自己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才会欠下宋怀远这份因果?

察觉到沈溪情绪不太对劲,宋怀远皱眉,在她身后远远开口: 你真的要去睡狗窝吗?

沈溪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关你屁事。

宋怀远骤然上前,抓住她的手,将她捏得生疼,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急躁: 你服个软……

叶如萱突然捂着肚子,面色苍白地蹲下。

宋怀远立刻松开,急忙转身去看叶如萱的情况。

怀远,我胃疼……叶如萱虚弱地拽着宋怀远的衣摆。

顾不上其他,宋怀远一把抱起叶如萱,忍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转眼就把沈溪忘在身后。

见两人都走了,沈溪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搬家公司吗?来帮我处理一点东西。

搬到哪?随便找个垃圾处理场丢下吧。

沈溪下山的时候孤身一人,两袖空空,离开自然也不需要带什么走。

安排好一切后,她随便找了个酒店躺下。

没到两分钟,宋怀远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沈溪,我记得你也有胃炎,过来帮萱萱试吃一下新药。

沈溪把手机丢到墙角,回他一个滚字。

结果宋怀远直接查到她入住的酒店,派人去将她绑了过来。

放开我沈溪手脚拼命挣扎,宋怀远,你知道你在犯罪吗?

宋怀远没理会她的歇斯底里,冷漠地抓起一把药塞进她嘴里,对着一旁唯唯诺诺的医护人员下令: 观察一小时。

吞下药片后,沈溪指节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涌出。

疼痛的感觉仿佛一下被放大了几十倍,她苦苦支撑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宋……宋怀远……

恍惚间,沈溪摸到一手血红,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去。

5

医生颤抖的声音响起: 小、小宋总,半小时过去了,好像这药没有效果啊。

才半个小时吗?

沈溪心底涌上一股绝望——她甚至以为自己快要过完一生了。

就到这吧,新药不能用。

又一轮痛不欲生的折磨后,宋怀远终于喊停,看了一眼没了意识的沈溪: 送去 VIP 病房。

……

沈溪睁眼,正好看到宋母打了宋怀远一巴掌。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溪溪救了你的命,又对你掏心掏肺地好,你怎么敢这样对她?

宋阿姨。沈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我没事,我是自愿的。

你这孩子……宋母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神情,随即坚定道,你今天就跟我们回庄园住,祖宅谁爱住谁住,我们宋家不缺这栋房

妈宋怀远不满地叫出声,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妈宋母横眉冷眼,怎么,让溪溪回去住狗窝,每天跟个下人一样服侍你和叶如萱吗?

宋怀远沉默,将目光移到沈溪脸上: 你也想走吗?

沈溪不明白,做出那样的事,宋怀远怎么还好意思让她回去。

他难道真的把她当成自己养的一条狗了吗?

沈溪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既笑自己识人不清,也笑从前真心错付。

我去哪里都无所谓,但是不想看到你了。她偏过头,不让任何人看到她嘲讽的神情。

宋母晚上就给沈溪办了出院,请了一支专业的医生团队来照顾她。

因为宋母严禁宋怀远踏入庄园,沈溪难得过了两天清净日子。

这两天,宋怀远的短信如雪花一般一条接一条。

沈溪挑着回复,多数都是嗯和哦两个字。

第三天,沈溪第一次踏出庄园。

前脚刚落地,手腕被一直蹲守的宋怀远抓住。

跟我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溪不想跟他在这里起冲突,默默上了车。

坐副驾。宋怀远突然开口。

沈溪没理他,自顾自钻进后座,不了,那是宋太太的地盘。

宋怀远紧皱的眉头松开,松了一口气,似笑非笑: 又乱吃醋,好了,我给你看的东西,你一定喜欢。

沈溪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直到站在一件雪白的婚纱前,她才被震撼得久久失语。

这是……什么?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宋怀远揽住她的腰,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尖,明天你可以穿着它出现在我和萱萱的订婚仪式上。

沈溪完全不能理解宋怀远脑子里的构造: 你疯了吗?

我知道你一直想嫁给我,宋怀远今天前所未有的耐心,虽然我给不了你正式的名分,但我可以在那天告诉所有人,你在宋家也是特殊的。

沈溪深深无力,随你怎么想,但我不要。

一次又一次让她失望后,他怎么还会觉得自己依旧对他痴心不改呢?

宋怀远,我最后说一次,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补偿,你也没有亏欠我什么,有什么把戏留着给你的宋夫人吧。

扔下这一句话后,沈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婚纱店。

宋怀远却自顾自地让店员打包,追上去将她送回庄园时,强硬地将婚纱塞到她手里。

然而在庄园门口,宋怀远迎面撞上面色铁青的宋母。

宋母毫不客气地扇了自己儿子一巴掌,怒气冲冲: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这几天都不许来打扰溪溪

宋怀远捂住红肿的脸,眸色微暗: 妈,就算她救过我,可宋家也同样给了她庇佑,不然她一个孤女,哪里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你知不知道溪溪的身份

6

宋阿姨,我没事,就当我出去散心吧。

沈溪打断宋母的话,挽着她的胳膊进门,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不了我。

宋怀远原地皱了皱眉,碍于宋母的命令,没有追上去。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沈溪随手将装着婚纱的袋子扔给老管家。

沈小姐,这是?

烧了。沈溪轻描淡写地说。

本以为她能就此过一段时间的清净日子,没想到上午刚和宋怀远分开,下午,沈溪就收到了叶如萱发来的照片。

一只死状凄惨的黑猫。

沈溪猛地站起来,双手颤抖,差点拿不稳手机。

这只黑猫是她到宋家后偷偷接济的流浪猫。

但它对她的意义,却不只是一只宠物。

它沈溪孤身下山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每次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想要逃回师门时,沈溪总会向这只黑猫倾诉自己的心事。

很长一段时间,黑猫都是她的心灵支撑。

因为跟她有缘,她本打算离开时带走它,此前一直托人在照顾。

叶如萱为什么会知道?

沈溪手指颤抖地给她发出消息。

你什么意思?

叶如萱很快回复。

沈姐姐,劝你尽早离开宋家,否则,下场会和这只丑猫一样哦。

沈溪指甲死死掐进掌心,几乎要嵌入皮肉里,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深呼吸,眼泪砸在屏幕上,沈溪用力打出一行字。

我很快就会离开,你没必要做这些多余的事。还有,你会遭报应的。

只不过,这报应会在她离开后才会一一应验。

……

时间很快来到订婚宴当天。

沈溪站在镜子前思考要穿什么。

宋母给她带来了好几套高贵大气的礼服,供她挑选。

但最后,她决定只穿简单的白 T 黑裤。

刚到会场,沈溪就被几个人架着到更衣室。

叶如萱坐在地上,眼眶通红,手里攥着一件被划烂的婚纱。

沈姐姐,你不能因为想成为怀远唯一的新娘,就把我的婚纱……

话说一半,看到沈溪简单到烂大街的装扮,愣住了。

宋怀远皱眉,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你为什么不穿我为你准备的婚纱?

沈溪不在意地回答: 烧了。

为什么?宋怀远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好像都散发着寒意。

不重要的东西,烧了就烧了。

沈溪轻描淡写的态度好似深深刺痛了宋怀远,他忍不住上前一步: 你……

姐姐,就算你做不成怀远的新娘,也不能毁了我的婚纱啊

叶如萱突然声泪俱下地控诉: 我知道你爱慕怀远多年,但你一个孤女,在宋家享受了五年的荣华富贵,怎么能、怎么能……

她没有说下去。

宋怀远脸色却越发乌云密布。

他将破烂的婚纱扔到沈溪身上,对后面的人下令: 把她身上衣服撕了,换这件。

滚开想起那天被强制捆到医院的事,沈溪顿时慌乱起来,指甲在钳制她的保镖脸上划出血痕,声音嘶哑,别碰我

她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敌不过这些人的蛮力。很快,她的衣服被撕成布条,能穿的只有盖在身上的婚纱。

你也认为是我做的吗?

沈溪忽然抬头,脸上犹带泪痕,尖锐的目光几乎要将宋怀远整个人刺穿。

宋怀远连犹豫都没有,残忍地吐出一个字: 是。

沈溪整个人晃了晃,胸口像被利刃贯穿。

好……很好……

她的声音变得很轻,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

沈溪狠狠擦干了眼泪,怒极反笑: 行,宋怀远,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冷笑着,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下衣服,穿上这件破破烂烂的婚纱。

重点部位一处都没遮住,身上好几处春光乍泄。

沈溪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直至血肉模糊。

只要忍过这一天,她就真的毫无挂碍地离开了。

宋怀远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他只是出门追叶如萱。

7

不知道宋怀远用了什么方法,半小时过后,竟然有人送来了一套一模一样的婚纱。

婚礼主角准时出现在大厅内。

宋父宋母站在沈溪身边,知道这是自己儿子的杰作,只能尽力用自己的身体帮沈溪挡着。

却挡不住宾客们的窃窃私语。

不知羞耻的浪蹄子……

都到这种时候了,竟然还穿着婚服来小宋总的订婚宴上。

女人做成她这副倒贴的贱样,是我就去死了。

宋母语带不忍: 溪溪,他这次真的是过分了。

沈溪面色苍白地笑了笑: 没关系,宋阿姨,过完今天我就走了。

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瓶子。

里面装着她师父的一截指骨。

今晚是她命中的死劫,熬过去,她就回山里继续修行。

突然,宴会厅中央的大屏幕闪烁了几下,灯光毫无预兆地熄灭了一大半。

人群瞬间慌乱起来,推搡中,一声枪响制止了所有声音。

都别动谁动谁死

宋母脸色发白,死死地盯着闯进来的歹徒,他是一年前被公司裁掉的员工。

歹徒癫狂地大笑,朝天花板砰砰放了几枪,眼底疯狂: 宋怀远,你害我丢了工作,老婆女儿也跟别人跑了,凭什么你还能好好地结婚过日子?我要你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你跟你老婆就死在一起吧

毫无预兆的一枪让所有人都被吓得蹲在地上,生怕自己成为靶子。

水晶吊灯在枪声中震颤,沈溪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冲向宋怀远,在吊灯坠落瞬间用尽全力将他往后一推——宋怀远不能现在死

他如果死在今天,那她五年的功夫就白费了。

叶如萱惊恐的叫声在头顶炸开,沈溪刚撑起身子,就被一股蛮力一扯——

小心

枪声再次响起,刚刚死里逃生的宋怀远毫不犹豫拽过沈溪,将她猛地推向叶如萱。

子弹破空而来,精准穿透沈溪的后背。

沈溪踉跄着往前倒去。

那颗本应该冲着叶如萱去的子弹此刻正停在沈溪的左心口。

她蓦地吐出一口血,眼神一阵阵发黑。

沈溪毫不意外宋怀远会用她来帮叶如萱挡子弹。

这下真的是最后了,如果能活下来,他们从此将再无瓜葛。

沈溪意识越飘越远,宋怀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掐着人中呼唤她。

沈溪,沈溪

她看见宋怀远焦急的神色,真奇怪啊,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吧。

但很快,叶如萱手指颤抖地抓住他的衣摆,气若游丝: 怀远,我害怕……

宋怀远犹豫了一下,最终放下沈溪,转而抱起被吓坏了的叶如萱。

沈溪头摔在地上,温热的血瞬间涌出。

歹徒已经被控制起来,救护车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沈溪隐约听到宋怀远和医生的对话。

沈溪命硬,你们先帮萱萱看一下。

医生听起来很无语: 宋先生,叶小姐只是被吓到了,但是沈小姐再不上车,你全城调血也救不回来了。

宋怀远冷漠道: 那也是她的命,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沈溪放心地晕过去。

还好,没有再多欠一份因果。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永不相见。

……

睁眼又是熟悉的医院。

沈溪按响呼叫铃,从护士口中得知自己昏迷了三天,顿时放下心来。

看来死劫是过了。

她摸了摸脖子,却发现本应挂在瓶子里的指骨消失不见了。

我的……东西呢?她的声音难听得厉害,声带像被火烧过一样。

宋怀远在此时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难得带着一丝歉疚。

但是在被问到那天沈溪戴着的小瓶子时,神色又浮现出淡淡的嫌弃。

我扔了,萱萱嫌晦气。

你怎么能随便动我的东西?那是我师父的指骨沈溪神情激动,难得有几分失态。

你哪来的师父?宋怀远拧眉,死人的东西你也敢挂在脖子上,萱萱见了害怕,扔了就扔了。

沈溪全身发抖,气得说不出话来。

见沈溪竟然真的那么在意,男人一向淡漠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犹豫。

……算了,我差人帮你找回来就是。

不用了。

沈溪闭上眼,眼角划过一滴泪。

她刚刚在心里算过,师父的指骨早已被丢进焚烧炉了。

她这一生亲缘淡薄,注定留不下任何亲近之人的东西。

你走吧。

沈溪翻过身,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不知为何,宋怀远总感觉她今天跟以往好像有什么不同。

但很快他就自己说服了自己。

沈溪那么爱他,可能只是在生气被用来给叶如萱挡子弹这件事。

宋怀远正想着用什么话来哄她,手机就响了。

叶如萱撒娇的声音传出: 怀远,我脚扭了,你回家抱我上楼好不好?

宋怀远下意识看向沈溪,让佣人扶你上去不行吗?

你去呗,沈溪语气里是不易察觉的嘲讽,有什么差池,我这弹岂不是白挡了?

宋怀远挂断电话,沉默地摸了摸她的脸。

这次沈溪没有力气躲开了。

过几天我会补偿你的。他最终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溪定定看了宋怀远的背影许久,最终拨通一个电话。

现在来医院接我。

不用收拾,我都丢了。

没什么行李好带的。

沈溪取出电话卡,毫不犹豫地一掰。

五年了,宋怀远。

这次是真的如你所愿,不再纠缠。

祝你余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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