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恋爱

他不仅每晚偷摸进我的房间，还对着我又亲又抱。

被发现后，他提出每个月给我十万块做补偿。

条件是要陪他一起睡觉。

我欣然答应。

实际上，我有肌肤饥渴症。

每天晚上的门我都没锁。

1

晚上十点，半梦半醒间，我听到门又被打开了。

很快身侧一沉，顾以臣翻身上床。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刚动了动，就被抱住。

熟练地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

嘴里无意识地嘟囔几句。

顾以臣柔声细语地嗯了一声、

他一上床，高挺的鼻梁就在我颈间不停蹭着。

灼热的呼吸扑打在我怀里。

叫嚣了一整天的肌肤终于得到安抚，停止躁动。

我身心一松，忍不住叫他:

……顾以臣。

2

顾以臣有梦游症，这还是和他分手后我才知道的。

一个月前，我托大学学姐帮我租房子。

看房前学姐表示这个房子是她朋友的，并且朋友也住在这里。

问我要是不想和男生合租，就再重新找。

我表示没问题，毕竟这个房子不论是通勤时间，还是租金都是最合适的。

短时间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了。

只是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顾以臣——我的初恋前男友。

一开始确实有点尴尬，只不过后面两个人早出晚归不怎么见面，也就还好。

直到一个星期前，我忘记锁门。

有人走进我房间，温热的胸膛贴着我后背。

鼻尖若即若离地在我后颈试探。

我还没来得及舒展眉头，反应过来不对劲瞬间惊醒打开灯。

顾以臣躺在我床上蹙眉，一只手搭在额前捂着双眼。

睡衣松散，漏出大片锁骨。

看起来并不清醒。

你别说这小模样还挺勾人。

我试探着叫了两声，都没反应。

这家伙不会生病了吧，我摸摸额头——也没发烧啊。

顾以臣一个一米几的人，我也拖不回去。

索性就这么凑合着睡。

第二天一早。

顾以臣迷迷糊糊地把我往怀里一捞，咂摸了两下。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床上。

梁烟?你怎么在这?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含糊。

我被吵醒，眼睛根本睁不开。

烦躁地推了他一把，游魂似的坐起来。

困顿道: 吵什么呀?

你要不要看看，这里是我房、房间。

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头一低瞬间又要进入梦乡。

顾以臣跟着坐起来，拉过被子盖住小腹。

环顾四周，一脸茫然。

皱眉道: 你房间?

太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我肆意地伸了个懒腰。

随后拿起床头的手机解锁。

递给他: 不然呢。

怕他醒来不认账，昨晚我还特地录了个视频。

喏。

顾以臣半疑半惑地接过手机，对着画面里的自己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是我?

我说你什么毛病，睡着了就闯别人房间，要不去检查一下。我认真地提议。

说完揉了揉腰，这家伙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手劲那么重。

昨晚被搂了一夜，腰都快断了。

好酸啊。

顾以臣看到我的动作，脸上表情更复杂了。

我睡觉梦游，昨晚……可能是不小心走进来了。

他神色不自然地咳了两下，抿了抿唇:

那个，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说完，目光下移到我的腰。

我顺着看过去，顿时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其实我也有病。

我有严重的肌肤饥渴症，有时吃药都很难控制。

发病时，恨不得把皮肤抓烂。

这种情况在和顾以臣在一起后大大缓解。

那时他还打趣我:

之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黏人。

我跨坐在他身上，被他往怀里一按。

黏人我也喜欢。

想到昨晚顾以臣手指滑过我肌肤时，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感。

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落在顾以臣眼里，就更以为对我做了什么。

对不起，昨晚是我有错在先。

顾以臣想了想，提出每个月给我十万块作为补偿。

前提是——不准把他关在门外。

他给出的理由是长期梦游让他的睡眠质量急速下降，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

为此，想在我这里睡个好觉。

我怔了怔。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既能治病，还能赚钱

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瞬间感觉腰也不酸了。

3

顾以臣几乎是每晚都来。

一连几天的陪睡，让我神清气爽。

直到前天早上，顾以臣说要出差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他走到门口时欲言又止: 你房间的钥匙能不能给我一份?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瞬间红了。

郁气烦躁了好几天，顾以臣终于回来了。

感受着胸前人的体温，简单的触碰已经不能缓解我的症状了。

我犹豫片刻，最终把手伸进他衣服下摆。

手心的温度滚烫，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吵嚷——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好了。

我鼓足勇气，闭上眼缓缓靠近。

越来越近了，鼻息交融，我甚至能听到顾以臣微重的呼吸声。

我心一横，干脆地吻上顾以臣的唇，辗转研磨。

耳边的声音小了一点。

舌尖撬开他的齿关，黑夜中暧昧的水声逐渐响起。

乱七糟的几分钟后。

我微微分开一点，抵着他的额头喘气。

好舒服啊……

就在我平复好心情，准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躺平睡觉时。

头顶突然传来熟悉的男声。

梁烟。

你在干什么?

我这才发现，顾以臣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醒了

4

我的上半身被他说话时的胸腔震得发麻。

心脏紧张得快要爆炸。

我尴尬地蜷缩脚趾，结果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小腿。

在他腿上磨了两下。

……更想死了。

电光石火间，我做了一个脑抽似的决定——我背对着他，好像只要我不看就没发生过一样。

嘴里默念: 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你在梦游，你在梦游。

说完后我恨不得一拳给自己打晕。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希望他能信，只要他是个傻子。

救命啊，这种尴尬时刻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就在我恨不得原地昏倒时。

黑暗里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

随后我远离的身子又被他拦腰带回怀里，脸颊自动在我后颈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埋进去。

他嘴唇动了动。

我一颗心立即悬到嗓子眼。

生怕他说出什么下不来台面的话。

好在顾以臣只是把我搂得更紧:

老实睡觉。

5

第二天一早，我心不在焉吃着他买回来的早餐。

顾以臣有晨跑的习惯，有时候晚上加班到凌晨。

隔天依旧能爬起来锻炼。

真不知道哪来的精力，同样都是打工人，怎么我每天就跟被吸了精气像女鬼一样。

黑眼圈都能挂到颧骨了，他倒是精神饱满。

不过每天都能吃上现成的早餐，倒是便宜我了。

恍神间，顾以臣已经洗完澡下楼，穿戴整齐。

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几缕碎发随性地搭在额前，衬得他眉眼精致。

手腕上的黑色钻表低调奢华。

一股子孔雀开屏的味道。

我快速收回视线:

没什么，在想晚上同学聚会的事情。

他点点头，拿起玄关处的公文包:

那我晚上去接你，一起去?

我想了想今天的工作安排，应该没问题。

行，晚上见。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顾以臣就出门上班了。

丝毫没提起昨晚的事，总算让我心里松口气。

一路好心情赶到公司。

6

刚进办公室，好友徐欢就风风火火闯进来。

快快快后续呢，后续是什么?

今早吃饭时，我和徐欢在微信吐槽到一半，顾以臣下来了。

后面就忘记回复她。

也难为她忍到现在，我快速和她说了后面发生的事。

徐欢不可置信地表示: 就这样?

没什么下一步动作?

我哭笑不得: 你还想哪样，已经很尴尬了好吗?

切，徐欢没劲地倒回椅子里，还以为你们俩旧情复燃。

她摇头晃脑: 天雷勾地火，久旱逢甘霖~

徐欢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无法自拔，越来越激动。

然后砰砰砰砰砰

我剜了她一眼: 去你的吧

徐欢啧了一声，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你们分手我们 A 中学子可是哀嚎一片。

没想到还有重逢的一天。

她想起什么似的笑笑: 今晚的同学聚会可有好戏看了。

我看她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随口问道: 有什么好戏?

徐欢挤眉弄眼地凑过来: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裴然回来了。

我下意识地: 谁?

徐欢瞪大双眼: 裴然啊，就顾以臣转学后疯狂追你那男的。

高三那年为了给你过生日，翻墙头出去买蛋糕，结果被主任发现罚站一整天那男的。

还记得吗?蛋糕哥

伴随着徐欢急切的语气，我逐渐想起什么。

高三那年顾以臣被迫转学，我则继续留在 A 中就读。

刚开始那段时间顾以臣还经常给我打电话。

可等到我看见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事实上，我看见了也不会接。

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那件事闹得……

加上我妈时时刻刻盯着我，只要我晚回家几分钟就会逼问个不停。

我干脆向老师申请住校，每周末才回家一趟。

期间完全不能外出。

久而久之顾以臣也不再打电话来。

也好，反正都分开了。

不联系也好。

只是，有时候有解不开的题，我还是会下意识望向同桌:

顾以……

裴然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他睡眼朦胧地抬头: 什么?

我摇摇头: 没事，你继续睡吧。

哦。他说完就一头栽下去，又睡着了。

我: ……

按理来说，裴然是没机会跟我一桌的。

之前我是年级第一，顾以臣是年级第二，我们两个理所当然是一桌。

可在我妈来学校大闹一回后，其他人都对我敬而远之。

在 A 中这种老牌高中，人人都只想好好学习。

裴然的存在无异于是个异类。

一头红毛，一周能有三天在学校都算好的。

通常不是在篮球场，就是去篮球场的路上。

偏偏成绩从没掉过年级前二十。

为此老李曾不止一次苦口婆心地劝他，让他冲一冲。

结果他露着一口大白牙笑道: 老李头，我这可是为了其他同学着想，你说我要是天天玩还考个年级第一。

他们回家屁股不得被打开花。

说着还不忘征求我的意见: 你说是吧，梁大学霸。

红毛在落日余晖中张牙舞爪。

彼时我跟他并不熟悉，只是说了一句无聊。

结果不知道哪句话惹到他。

从那天起他就总是出现在我面前。

食堂、图书馆、打水的路上。

像个幽灵一样随时窜出来。

咧着一口大白牙: 梁同学~

他倒退着走，别不理人呀，同学之间不应该互帮互助，友好交流嘛。

我忽然停住看他: 你……

我拖长尾音，裴然的眼睛被越勾越亮。

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是谁?

哐当一击千斤顶砸在他头上，裴然呆愣在原地。

直到走出去好远，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我叫裴然，下次见面别忘了我

之后他常待的地方变成了教室。

经常有同学看见他趴在我桌前，顶着一头蓬松的红毛。

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梁同学，陪我一起吃饭呗~

就一次

他可怜巴巴地举起一根手指。

我又做完一张试卷，收笔准备走人。

不好意思，图书馆马上就要关门了，我没时间。

他满不在意: 这有什么。

我让我爸再捐两栋楼，他掏出手机，让他们 24 小时上班。

活脱脱一个败家子。

想到这我没忍住笑出声:

想起来了，他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高考后就没联系过了。

高考结束后我换了个地方生活，这几年也没回去过。

那里的人和事都被我刻意切断。

只有徐欢，现在又回来一个顾以臣。

徐欢看热闹不嫌事大: 说真的，他要是还喜欢你，你怎么选?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不、选。

啪地一声把文件按进她怀里:

快去干活

啊——不要啊

7

快到下班的点，我动了动僵硬麻木的身体。

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办公室外忽然传来一阵小骚动。

……我去，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有这种极品，我怎么不知道?

想什么呢，那是隔壁楼刚来的总经理。

你怎么知道?

我都盯他好几天了，听说是刚挖过去的精英，姓顾，瞧见他手上那表了没，好几百万呢

我去，那他来咱们公司干什么?

谁知道……

我半疑半惑地走出去，才发现部门人都围在一起朝外面看。

要知道这群人平时可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什么东西能把她们迷成这样?

我跟着看过去，才发现顾以臣站在门外，一身西装革履。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见我发现他了，笑眯眯地朝我挥挥手。

耳边压抑的惊呼声更大了。

我: ……

为了不更引人注目，我捂着脸快步把人拉走。

一路狂奔到电梯前: 你怎么上来了?

还以为他会在停车场等我，刚准备给他发信息呢。

他站直身体，不答反问: 不能来吗?

还是说……

他故意拖长尾音，弯腰平视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 我很见不得人吗?

我一愣，下意识摆手。

哪有。

闻言顾以臣才笑着起身。

正好电梯到了，赶上下班高峰期。

刚进去就被后面的人挤到最里面。

人越上越多。

我被挤得往后踉跄一步时，顾以臣一把握住了我的腰。

我被带进他怀里。

咕咚——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我去，好香啊。

刚想矜持下，从他怀里出来。

结果电梯晃动。

我又进去了……

头顶还似乎碰到他的下巴。

我小心翼翼地挪出来，没过一会又碰到了。

顾以臣不动声色地靠近，鼻尖在我发丝上蹭了蹭。

见我离开，又悄悄追上来。

眉眼含笑，唇角上扬，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可是我在电梯反光的门上全都看见了啊。

8

就这样，一路上两个人都心情很好地到了同学聚会。

原本这场同学聚会我是不打算来的。

要不是意外和顾以臣重逢，我是没打算和过去的事再有交集。

毕竟已经很久没联系过的同学，就算当初感情再好也淡了。

顾以臣带着我一路走到包厢。

临到门前我还有点紧张。

推门进去，虽然里面的人都好久不见。

但见面的一瞬间还是能和脑海中的面孔对上号。

我去，梁烟?

有同学眼尖看到我，发出震惊。

多少年没看到你了，这么久不和老同学联系不够意思啊。

我笑着和他们寒暄，这时他才看见一旁站着的顾以臣。

看到我们两个一起出现，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顾以臣?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不是吧

你们难道……

说话的人视线在我和他之间来回打转。

顾以臣没说话，也没否认。

那人在触及到他脸上的笑容时，恍然大悟:

嗷~果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看来这下阿姨阻止不了了。

听到提起我妈，我脸上的笑容淡下去。

那人也连忙岔开话题:

不过今晚可还有人在等你哦~

顾以臣的好友李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喊了一句:

你说是吧，裴然

我一愣，顺着人群让开的方向看过去。

恰好和一个男人对视上。

裴然早就褪去昔日的张狂，一头红发也变成了黑色碎发，全都梳在脑后。

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剪裁得体的西装，依旧是那个矜贵的少爷。

一双笑眼明明如昔。

他朝我伸出手: 这次没忘记我吧，梁大学霸?

我笑着摇头: 裴然。

裴然收回手，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顾以臣。

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