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答应了离婚

我跟他只是意外，何必逼我把孩子堕掉呢?好歹是个生命，你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你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干脆离婚算了江初颖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躺在病床上，摸了摸缠在头上的绷带，得出一个结论: 我出了车祸，失忆了，还特么被绿了。

玛德。

这还不离?

1

离

我挪了下屁股，换个更舒适的姿势躺下。

一个怀了别人野种的破鞋，被我发现奸情后依旧理直气壮，甚至还要把孩子留下来，拿我当大冤种呢?

这婚不离，留着过年吗?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离。我边说边拿起一旁的杂志略读起来。

房间内瞬间变得悄无声息。

江初颖张了张嘴，错愕地看向我: 你刚才说什么?

不是你说要离婚吗?等我一出院就通知你，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碍着谁。

江初颖听罢，狐疑地望着我。

我瞥了她一眼: 放心，这次是认真的。我又不傻，我不离婚，在家里供个破鞋，这不是脑子坏了吗?

我笑着摊了摊手，江初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她皱紧眉头，语气冰冷地问我: 陈望，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那只是意外意外

难道就因为我不小心犯了错，我就十恶不赦了吗?就能让你随意践踏我的尊严吗?

我已经忍你够多了，你还想怎么样?

啥玩意……我真是无语了。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呢?

出轨就出轨，还意外，意外你妈，意外。

你是说，你意外喝醉了酒，季回轩也意外喝醉了酒，你们意外开了间房，然后意外脱光了衣服，他还意外地立了，所以，你们干脆意外地做了，是这个意思吗?

2

我放下杂志，直视江初颖的眼睛。

江初颖，到底你是傻逼，还是我是傻逼啊?

江初颖被问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有朝一日能从我口中听到如此恶劣的话。

回过神来，她既惊讶又愤怒。

是，我确实和回轩睡了，但那又怎么样?每个人都会做错事，这很难理解吗?

陈望，为什么一点小事你就要闹个不停?难道真的要我把孩子打掉你才肯罢休吗?这个孩子已经成形了，它是个鲜活的生命，你要让我当杀人犯吗?

我不懂，你以前明明很大度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不可理喻?竟然想到拿离婚来威胁我……你以为离婚是说着好玩儿的吗?就算你因为我跟回轩发生关系而吃醋，那也该有个限度吧?

江初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只是揉着太阳穴，心想这逼真尼玛吵。

原来我失忆前就是跟这样的货色过日子?

我都怀疑当初是不是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才会和江初颖结婚。

不然，娶一个自以为是又满嘴歪理的泼妇，我特么是瞎了吗?

见我心不在焉，江初颖停下教训，狐疑地问我: 我刚才说的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我点点头，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听到了。那又咋了?

陈望我真的很累，你能不能别闹了?

江初颖破大防了。

3

吵什么吵?其他人不要休息啦?

一个护士敲了两下门，在外面不悦地提醒道。

江初颖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一会儿乐淘淘地刷着短视频，一会儿挠了挠发痒的后背，全然没把她放在心上。

她气极了，又不好发作，憋了半天，只好妥协道: 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

说完这句话，她就离开了。

我靠在病床边，对面的窗户映照出我憔悴的脸。

青紫的黑眼圈，不修边幅的胡茬，苍白的嘴唇……

像一个被夺走精气、付出所有最后却一无所获的赌徒。

忽然，我的头脑昏胀起来，仿佛一下子涌进了许多记忆碎片。

是和江初颖有关的记忆。

装饰精美的婚房内，江初颖第一次向我介绍季回轩。

他是我老同学，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一直把他当亲人对待，陈望，你可要好好招呼着。江初颖边说边给季回轩泡茶。

季回轩则伸出右手跟我打招呼: 你好，我是季回轩，之前一直待在国外，最近才回国。听说初颖结婚了，就过来看看。初颖要求一向很高，比我差的她根本看不上，所以我很好奇她选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

哪里……

我总觉得他的说辞让人很不舒服，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忍下了。

季回轩和江初颖聊了一下午，我却丝毫插不上嘴，仿若我才是外人。

临走前，季回轩又朝我握手: 初颖身体不太好，以后就拜托你帮我多照顾她一些了。还有，你别看她平常强势，其实也只是个小女生，你要多包容爱护她。有什么不懂的就给我打电话，我教你。

4

记忆重塑后又崩塌。

脑海中瞬间出现其他的画面。

这次还是在婚房里，但看摆设，应该不是新婚那会儿了。

陈望，好不容易结婚纪念日，我们喊回轩过来一起庆祝吧?江初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人多也热闹，你说呢?

咱俩的结婚纪念日，你喊不相干的人过来?

什么叫不相干的人?我老早就跟你说过了，回轩不是外人

谁跟你扯是不是外人?重点是结婚纪念日你明白吗?结婚纪念日，就该咱俩过

你这么小气干什么?只是做点家常菜，开几瓶酒，回轩又不是空手来，你还怕吃亏?

你根本就没懂我的意思，我都说了，重点不是这个

你吼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陈望，我跟你说话怎么就这么累呢?我搞不懂，你为什么处处针对回轩?亏他还把你当兄弟，你就这个态度?你对得起他吗?对得起我吗?

5

记忆再次跳脱，似乎定格在我失忆前不久那段时间。

我发现了那张藏在江初颖包里的孕检单。

可能是哪次中了吧，也可能是医院搞错了。陈望，你别多想。

她还在试图狡辩。

自打结婚后，我们一直处于避孕状态，这是她的要求，她说不想被一个孩子绊住事业。

我按捺住想要孩子的冲动，同意且尊重她的选择，开始避孕，却换来了背叛。

甚至，当东窗事发，她甚至试图蒙混过关，可就算哪次避孕措施不得当，那也跟怀孕周期对不上。

在我的层层追问下，江初颖终于说漏了嘴。

我实在忍无可忍，和她争吵起来。

我言辞犀利，叫她给我一个说法，她却不以为意，认为我是在没事找事。

陈望，你能不能别蛮不讲理了?又不是故意的，一点小事能扯半天，有意思吗?

一点小事?跟季回轩搞暧昧是小事?还是跟他上床是小事?江初颖，你要不要脸?你是我老婆，不是他老婆你给我戴绿帽子，还得让我嬉皮笑脸吗?

一次意外都能被说成是出轨，有你这么颠倒是非的吗?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就一句话，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6

……

记忆一帧帧闪回，像倒带似的占据我的脑海。

头痛稍微缓解了些，我对从前丧失的那段记忆也大概了解了。

我叹了口气，不免为从前的自己感到愤愤不平。

真特么憋屈啊。

被小三示威，被戴绿帽，被出轨的妻子蹬鼻子上脸。

其实我也曾反抗过，也不是第一次提离婚，但偏偏每当我下定决心要放弃这段感情时，江初颖又让我体会到一些婚姻里的甜。

这感觉就像是外面包了一层棉花糖的屎，还掺了大麻。

你知道它恶心，却怎么也戒不掉。

于是，我只能在痛苦里渐渐萎靡。

直到一次意外，我出了车祸，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也失去了爱的感觉。

虽然记忆被找回，但爱江初颖的感觉，却已经荡然无存了。

正好，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7

一夜好眠。

第二天，江初颖又来探望我。

消气了没?

她提着两盒牛奶走进来，身后却跟着她的奸夫季回轩。

回轩说想来看看你，亲自向你道歉。她解释道。

季回轩笑嘻嘻地拎着果篮走进病房。

操老子再好欺负，也不能蹲我头上拉屎吧?

陈望，好久不见。你最近修养得怎么样?

季回轩假惺惺地坐在病床边，关切地问道。

不太好。

我冷哼一声。

啊?怎么会这样?

正生着病呢，还看见出轨的老婆带着小三来招摇撞市，搁你你能好吗?

……

季回轩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向我解释: 陈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初颖只是……

只是意外嘛，我知道，江初颖老早就说过了。我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不过，季回轩，老子不傻，你们做的那些龌龊事儿，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有些人呐，就是虚伪，还特胆小，敢做不敢认，缩得跟乌龟似的，有空在我这浪费功夫，不如早点给自己买个坟，毕竟，滥交的人都活不长。

陈望，你给我适可而止江初颖看不下去，厉声斥责道，都已经让你冷静一晚上了，你怎么还是这副老样子?回轩好心好意来看你，你不感谢就算了，还反过来骂他，你有没有良心?你就不能学一学回轩吗?这件事上他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却还愿意主动向你道歉，可你呢?你一直无理取闹。陈望，你心胸怎么这么狭隘?

我心胸狭窄?

呵，难道纵容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上床，完事儿还得拍手叫好，这才叫心胸宽广吗?

脸呢?

初颖，算了……季回轩垂着眼，倒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似的，陈望是病人，情绪激动点也正常，我没关系……

算了?我冷笑了两声，看向季回轩，谁特么跟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