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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春笔

吧唧 著

言情小说连载

《无尽春笔》内容精“吧唧”写作功底很厉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萧泽江芜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无尽春笔》内容概括:跳下城楼我重生回到了太子受伤那太子将我推进污水满目厌憎: 别碰你让孤觉得恶上一我将受伤的萧泽背出荒得到皇上赐成了太子不我爱他如他却厌我入大婚第三便纳了侧妃来恶心后来国破家他丢下带着侧妃出我到那时才终于明他的心是捂不热但一切都晚我只能含恨跳了城这一世……我看着身受重却把我推不许我靠近的萧冷冷地笑那...

主角:萧泽,江芜   更新:2025-06-28 01: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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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城楼后,我重生了,回到了太子受伤那天。

太子将我推进污水坑,满目厌憎: 别碰孤,你让孤觉得恶心。

上一世,我将受伤的萧泽背出荒野,得到皇上赐婚,成了太子妃。

不料,我爱他如命,他却厌我入骨,大婚第三日,便纳了侧妃来恶心我。

后来国破家亡,他丢下我,带着侧妃出逃。我到那时才终于明白,他的心是捂不热的,但一切都晚了。

我只能含恨跳了城楼。

这一世……

我看着身受重伤,却把我推开,不许我靠近的萧泽。

冷冷地笑了。

那你就,在这儿等死吧。

1

太子抬眼瞪我,看见我满是恨意的眼神,身子一僵。

仿佛被震慑到了一般。

江芜,你这么看着孤做什么?若非你硬要凑上来,孤也不会推你……

他咬牙说着,语气里,却分明藏着心虚。

上一世,马球赛上突然冒出刺客,他被追杀到山崖下,一身是伤。

是我找到了他,即便被他厌恶,却还是固执地要救他。

为了背他逃出去,我双手都磨烂了。

后来与他成婚,他却数次嫌弃我手上的疤痕难看。

还说侧妃肤如凝脂,手如柔荑,比我强了不知千百倍。

这一世,我再也不会犯蠢了。

我从水坑里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污水,冷笑着,朝他盈盈一拜。

既然殿下厌恶民女,那民女,就不碍殿下的眼了。

萧泽,你瞧,不是我不肯救你,是你自己不想活了。

我一甩头发,潇洒转身。

太子愕然,低呼道: 你去哪儿?

我回头,讥讽地笑笑: 自然是离殿下远远的,免得惹您恶心。

哦,对了,殿下声音放低些,当心刺客还在附近。

孤不是这个意思

我救他,他偏要推开我,我要走了,他才明白过来,我若真不管,他可能会死。

有些人就是,贱得慌。

江芜,你回来他一着急,撞到了伤处,疼得直嘶气。

我不再管他,拔腿跑了。

萧泽,你就在此处自生自灭吧,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与你有半点牵扯了。

循着前世的记忆,我避开会出现刺客的地方,穿山越岭,抵达了回京的官道。

衣服已经全部被勾破,两只鞋也不知丢在了什么地方。

我蓬头垢面,拦住了迎面而来的一驾马车。

这马车瞧着朴素至极,车头也只坐着一个马夫,一个老仆而已。

大约是个小门小户,清寒人家。

老伯,能不能带我一程?

我扒着车头,恳求地望着老仆。

他面露难色: 这,需得问过我家公子才行。

那马车里头坐的,大概就是他家公子了。

我张望着,朝里面喊: 公子,小女子与家人走丢了,荒山野岭的,一个人回不去,公子可否带我一程?

几息的静默后,车内传来极好听,却冷淡入骨的男声。

我为何要带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我不是来路不明的女子,我是京城平安侯的嫡孙女,你救了我,平安侯会重金酬谢的。

车内人低低嗤笑一声。

我听闻,京城很是在意男女大防,你我同车,岂不是会污了你的名声?

嗯?

看来他们从是外地来的,怪不得,路途遥远,这马车走破了。

不打紧,你把我娶了不就好了?

天要黑了,他若不肯带我,我靠自己,是走不回去的。

我双手一用力,直接爬了上去。

哎呀姑娘

老仆拦不住我,眼睁睁看我钻了进去。

车帘一掀,一张俊美冷冽的脸映入眼帘。

怪了,这小门小户的公子,衣装打扮看着简单洁净,可看仪态风度,竟贵气逼人。

狭长深邃的眼眸里,仿佛呼啸着朔北寒风一般,让人不敢逼视。

孤男寡女同处一车,让人看见了,你不怕被人嚼舌根?

我怔了一瞬,笑着在他对面坐下。

那你我不如即刻定亲,旁人就无话可说了,公子你仪表堂堂,小女子生得也不错,天作之合,谁也不亏。

他眼风扫过我脏兮兮的脸,默然一笑。

笑什么?洗干净了,是好看的。

我抬手打理乱发,膝盖上突然被丢了一张洁白的绢帕。

未及道谢,这人却已移开眼神,淡声道: 你家在何处,同福伯说一声就是。

看他这样,是不想理我了。

这人真有意思。

我捡起帕子,擦了擦脸,撩开车帘,将我家的位置跟老仆说了。

才要继续跟他攀谈,却见他目光一凛,手一挥,车帘便破了个洞,外面,传来什么倒下的声音。

片刻后,老仆道: 公子,死了。

他闭上眼,道: 嗯,走吧,不用管,会有人来收尸的。

死了?什么死了?

我一脸茫然,伸手掀帘看,却听见他淡声阻止: 最好别看。

大概是觉得我会害怕。

可我已经看见了。

是个黑衣人,额上被插了一枚飞镖,已经不动了。

小场面,想来,是追过来的一个刺客。

我看了看闭目养神的某人,心下腹诽,这人真是厉害,我若跟了他,说不定能保我小命。

我放下帘子,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

天黑之前,马车入了京城,停在了我家门口。

我朝那人一拜: 还请公子告知姓名,小女子来日好登门道谢。

那人却伸手撩开车帘,淡声道: 举手之劳罢了,回去吧。

真没劲。

看来这亲事是结不成了。

那你在此处等着,先别走,我一会儿出来找你。

我嘱咐他两句,才提裙跳下车。

门口的小厮瞧见我,一怔,辨认了片刻,才又惊又喜地高呼道: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很快,府里冲出来一大群丫鬟仆人,抱着被子,将我裹了进去。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夫人都要急死了

奶娘泣不成声,一面护着我往里走,一边喊道: 老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娇娇前方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喊,江府老夫人,我的祖母,满脸泪痕,颤颤巍巍地向我奔来。

我从未见过她哭。

祖母如今瞧着只是平平无奇的老妇,可年轻时,却杀过敌,救过灾,是先帝亲封的女侯爵。

她是我见过的,最刚强的女人。

我一直以为她不爱我。

上一世,我嫌她管我太严,以为她只喜欢她的外孙女,不疼我,便与她离了心。

后来,她又极力反对我与萧泽接触,让我嫁给一个穷书生。

我以为她在害我,直接与她反目成仇。

直到跳城楼前,我才知道,当年的穷书生已经成了重臣,而萧泽,根本不值得我托付终身。

我望着白发苍苍的祖母,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怎么会不爱我呢?上辈子,我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误会她。

祖母。

我扑通跪在她面前,泣不成声: 娇娇错了,祖母,娇娇不该不听祖母的话。

祖母一愣,又惊又喜地将我揽进怀里,苍老的双目噙着泪,不敢相信地问我:

娇娇,你叫我什么?

祖母,祖母我抽泣着,紧紧抱住她。

上一世我与她不和,从及笄之后,便只叫她老夫人,再也没叫过一声祖母。

我也没想到,今日这一声祖母,竟会让她高兴成这样。

好,好,娇娇回来了就好,娇娇没事就好,祖母太高兴了。

年迈的躯体分明在颤抖,双臂用力到,似乎想把我融进身体。

对了祖母,我还没答谢救我回来的人呢

我擦擦脸,急忙牵着祖母进屋,从床头取出了一匣黄金。

然而跑到门口时,只看见外头空空荡荡,了无痕迹。

那人早就走了。

2

马车入城前,我就看见了上一世,入山林寻找太子的羽林军。

回去后,我估摸着,太子大概是被救回去了,他没死,怕是要找我算账。

一合计,我眼一闭,倒在祖母的怀里,假装晕了过去。

郎中来看时,我还迷迷糊糊地喊着: 快去救太子,救太子……

三日后,刺客落网,萧泽果然派了人来问责。

我一脸憔悴,温吞吞地解释: 是太子殿下赶我走的,我出来之后,原想着立刻求救,岂知我身子不中用,竟晕了过去,我,我对不住太子殿下。

来人还想说什么,我祖母握着蟒头杖,往地上一杵,惊得那几人连退三步。

我家娇娇已经病成这样了,她梦里都在喊着救太子,你们还想怎么样?她一个弱女子,就算不跑,又能做什么?难不成,要她赔上性命,你们才高兴?

老夫人,我们也是奉……

奉了谁的命,便让谁自己来说

告,告退

东宫那几个人怕了,一溜烟地跑了。

不怪我祖母豪横。

她的侄女就是当今皇后,她自己,又是先帝亲封的女侯爵,就是皇上皇后在她面前,也要礼让三分的。

娇娇不怕,有祖母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她摸摸我的头,瞧着我,目光慈爱。

大概也只有在病中,才能见到她这么温柔的样子吧。

平日里,她的管教手段严苛无情,有半点失礼,就要打手心的。

其实,这才是为了我好,她若真不疼我,是懒得管我的,上一世,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有点心酸,抱着她的手臂浅寐。

门口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一红一绿两个女人便踏了进来。

阿芜,菩萨保佑,你平安回来了

我不必抬眼,便知是我继母和继妹那两个讨厌鬼。

她们应该,是去探亲回来了。

姐姐没事,就太好了。

继妹捏帕子擦了擦红彤彤的双眼,一副对我极其关切的样子。

上一世,我被她无辜的表象欺骗,对她们母女极好。

直到我与萧泽大婚后第三日,继妹江辞月出现在萧泽床上,哭着说姐姐原谅我吧,我才看清她的真面目。

我抓着被子,冷眼看她们做戏。

江辞月目光与我相撞,一瞬间,竟像被吓到了一般,心虚地退到了继母身边。

与此同时,又一人走了进来,带入一阵凉风。

是我爹。

我都说了,阿芜没事,看你们两个急成什么样了,一路上催个不停,马车都跑坏了。

我爹取下披风,朝祖母拜了一拜: 母亲,儿回来了。

祖母点了点头,对他有些不满,但终究没有责怪。

江辞月看了看我,眼锋一转,张开嘴,想要说什么。

我已经猜到了。

上一世,她在我爹面前装得乖巧至极,又总和继母一起言语挑拨,惹我与我爹对抗。

导致我在我爹眼里,成了个不知礼数,不忠不孝的顽劣女子。而她,则被我衬成了懂事得让人心疼的乖乖女,夺尽了父亲的宠爱。

今日,我再不会容忍她故技重施,小人得逞了。

阿芜拜见爹爹。

我抢在江辞月开口之前,捂嘴咳了两下,柔柔弱弱地爬起来,给我爹见礼。

祖母急忙按住我: 好了娇娇,大病中就不讲这些礼数了,快躺好吧

阿芜,躺着吧。

我爹在床沿处坐下,看着我,叹了口气: 病了一场,你倒乖巧多了。

我红了眼,伸手抓住我爹的袖子,轻声道: 阿芜经了这一回,才知从前被爹爹保护得有多好,爹爹,阿芜错了,再也不任性妄为,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我爹一愣,眉眼柔和了许多,许久未曾在他眼中见过的慈爱,重新回来了。

不管以前有过多少误会,我终究是他的亲生女儿,血浓于水,他不会一直生我的气的。

你这丫头,爹爹没生过你的气,只要你能记着教训,以后不要再任性,爹爹就放心了。

江辞月在一旁看着,满脸讶异。

她怎么会想到,那个叛逆至极,天天跟爹爹吵架的江芜,会突然转了性。

继母偷偷伸手,戳了戳江辞月。

江辞月惊醒,随后,急忙跑到床沿边坐下,挤了两滴眼泪,恳恳切切道: 姐姐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和阿娘在听到消息后,连夜去庙里烧了香,真是菩萨保佑了。

笑死,我费老大力气逃出来,倒成了她的功劳了。

我爹闻言,扭头看着她,欣慰地笑了: 辞月也是个好孩子,这几日挂念着姐姐,吃不下睡不着的,也辛苦了,过两日,你母亲就要入族谱,进行祭祀了,有许多事要忙,你就不要再劳累,回去好好休息着吧。

哦对,继母和我爹已成婚大半年,却还没入族谱呢。

记得上一世,在祭祀仪式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串鞭炮突然在我耳旁炸响,害我惊叫,在族人面前失仪,被人骂不知礼数,被我爹嫌丢脸,冷落了许久。

而和我站在一起的江辞月,却泰然自若,处变不惊,让众人夸赞了好些日子。

那时候我以为只是一个意外。

如今想来,一切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我掩下心思,继续装乖乖女。

夜里,则叫了贴身丫鬟,好好盯着江辞月母女。

丫鬟叫花照璧,是我祖母一手培养出来的,聪明机警,没有什么能逃过她的眼睛。

上一世,我当她是祖母派来监视我的人,对她非常冷淡,出门也不会带她,今晚,还是我第一次好好跟她说话。

小姐,总觉得,您好像哪里变了。

照璧出门前,小心翼翼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瞧着她笑: 那你说说,我哪里变了?

她挠头: 我也说不明白,总之,肯定是变好了,啊,没有说您以前不好的意思

她捂捂嘴,急忙跑了。

当然变了,亲历了一回死亡的感觉,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了。

这一世,所有亏我的,欠我的,害我的,都别想有好下场。

我果然没有想错。

第二天,照璧就打听到了消息。

江辞月和继母,果然想害我。

3

祭祀日那天,我被人搀扶着,到了祠堂。

因为是小辈,我和江辞月,都站在最后面。

仪式的最后,就是放鞭炮,敲锣鼓。

族长念完最后一段祝词后,我余光看见,江辞月背后的手动了动,嘴角挂上了一抹笑。

我也笑了,捂嘴咳了一声。

噼里啪啦几声巨响,随即而来的,还有继母的尖叫声。

江辞月一惊,愕然地望向堂内。

一串鞭炮,不知为何,在继母的裙下炸开。

火星子烧坏了她的裙子,还炸花了她的脸。

哎呀,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脸担忧,挤在江辞月前面,跑到了继母面前。

鞭炮已经炸完了,她狼狈不堪,打翻了几个牌位,正坐在地上哭着。

母亲,你快起来,擦擦脸,在祖宗面前如此失仪,可如何了得我掏出手帕,急忙去给继母擦脸。

周围的族人逐渐没了好脸色。

江余氏,你赶紧起来,这像什么话

我爹也急忙来扶她,一边斥问道: 这鞭炮怎么丢进来的?

是,是姐姐江辞月淌着泪,愤慨地指着我,方才姐姐咳了一声,跟人使了个眼色,鞭炮就突然炸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我。

这丫头真是,慌不择路了。

我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辞月,你,你好没道理,我病重缠身,日日夜夜地咳,所有人都知道的,方才我也只是忍不住罢了,生病又不是我的错,至于你说的什么使眼色,那是绝对没有的事啊

我爹蹙眉,朝外喊道: 那放鞭炮的小子在哪?

来了来了

几个男人揪着一个少年过来了。

少年看见我爹,急急求饶: 叔伯,这鞭炮不是我扔的,我方才是要在院子里点的,谁知,谁知被闯进来的小叫花子抢了去,酿成了大祸

他说着,指向门外。

一个比他小些的孩子正躲在门后,笑嘻嘻地看着里头,发现大家在看他,急忙跑了。

有人小声道: 恶作剧吧?谁家的小孩,太调皮了,大人也不管管。

我爹看了看江辞月,板起了脸: 你是怎么回事?无凭无据的,就在众人面前污蔑你姐姐

江辞月脸色一白: 爹,我……

还不快扶你娘起来,是嫌不够丢人吗?

我爹愤然拉起江余氏,跟族长道过歉,完成了最后的仪式,黑着脸带我们回了家。

他亲自送我回了房间,嘱咐我好好养病。

而江辞月,自回来之后,我爹看她的眼神,都隐着几分不喜。

夜里,照璧给白天那两个小孩拿了赏钱。

回来以后,笑得十分解气。

太爽了,小姐,江余氏母女还想害咱们,哼,叫她们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她才说完,门口就传来了祖母的声音。

叫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我和照璧一惊,双双跪了下去。

祖母杵着蟒头杖,愤愤然地站定: 阿芜,你好大的胆子

祖母一定知道我做的事了。

她一生嫉恶如仇,最见不得这些腌臜手段,我就是辩解,也没有用的。

于是我干脆摊开双手,捧了上去: 祖母,阿芜错了,您打我吧。

你可知你错在哪里?

错在,错在不该耍不干净的手段对付人。

话音刚落,祖母便拿起藤条,啪地抽了我一下。

她生气极了,胸膛一起一伏的。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做这种事,若是让人知道了,别人会怎么说你?咱们江家的脸面又该往哪儿搁?

脸面脸面,又是脸面,上一世,我为了江家的脸面,装了一辈子贤良大度,做了一辈子缩头乌龟,憋屈死了。

可心中有气,我却不敢表露。

祖母也是为我好,这辈子,我不能再气她了。

是,阿芜知错了。我垂下脑袋,乖乖认错。

看来,是时候给你说亲,磨一磨你的心性了,免得你再闯出祸来。

祖母叹了口气,道: 你好好在家反省着,过些日子,凉城林家的小子要进京来,是个好孩子,等他来了,你和他见一面,相看相看。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上一世,我打死不肯见的那个林家哥哥,后来却成了重臣,被派到外地为官,京城被攻破后,也没有殃及他。

这一世,我若真的嫁他,说不定可以早早带着家人离开京城。

将来,就算蛮族破城,我们一家也能平安。

我点点头,乖乖应下: 是,阿芜知道了。

祖母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听话。

你没有诓祖母吧?你心里,可还念着太子?

阿芜若还念着太子,那天,就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跑了。

良久,祖母点了点头。

那便好,你手疼不疼?

我笑着摇头: 不疼了,祖母打得不重。

就该打重一些你呀,别再惹事了,江余氏那边,祖母会去敲打的,好吗?

祖母嗔怪地瞪我一眼,又训了照璧几句,才回了自己屋去。

4

我被祖母关在家里思过,哪儿也不许去。

直到十天后,皇后要召见我,说是想传我进宫去说说话。

当今皇后,是祖母的侄女,她一直想让我嫁给萧泽。

萧泽并非她亲生,虽自幼养在她名下,却跟她不大亲近。

甚至,有些反感她。

我想,这大概也是萧泽讨厌我的主要原因,他不愿意被皇后安排。

临走前,祖母塞给我一盒糕点。

娇娇,太子这几日也在宫里,你顺便去看看他,上次你丢下他跑了,总归是不道义,你给他赔个罪,免得他记恨你。

我打开盒子一闻,差点香死。

萧泽也配?呵。

以前我每次进宫,都会给他带亲手做的糕点,他转头就扔了。

现在,他就是跪下求我,也别想吃到我家的东西。

去京城的路上,我和照璧两个人把祖母做的糕点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在街边买了最便宜的粗粮饼子,放在了食盒里。

入了坤宁宫,拜见了皇后,她仍像往日一样拉着我说话,言谈间,频频试探我还喜不喜欢萧泽。

上一世,我救了萧泽,她便顺水推舟,求皇上赐了婚。

这一世,我丢下萧泽跑了,满城皆知,搞得她现在有点难办。

我假装听不懂她的暗示,一直装傻充愣。

终于,她问不下去了,便把我支出去,让我找萧泽去说说话。

我提着食盒出去,在御花园等萧泽,小太监去叫他的时候,我就站在树下,被风吹得直打嗝。

地上围了几只雀子,蹦来蹦去的,不知道在啄什么。

脚步声响起,我的余光瞥见了萧泽。

他身量高大,穿着一件很衬他的黑色锦袍,冷峻异常,狗气逼人。

伤好得倒是很快。

我提了提食盒,欲要转身叫他的时候,突然改了主意,气定神闲地打开盖子。

你怎么又带这种……

萧泽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取出一块糕点捏碎,撒给那一地的雀子了。

他哽住了,伸到一半的手尴尬地攥成拳,收了回去。

以前他也不喜欢我带的东西,但碍于面子,都会接过去,只是最后都会扔掉罢了。

这回让他吃了个瘪,我心里莫名畅快。

我不敢笑,假装才看见他似的,将食盒放在地上,请了个安。

臣女见过殿下。

嗯。

他回了一声,又摆出那副冷冷淡淡,趾高气扬的模样: 江芜,看在你主动来认错的份上,上次你丢下孤跑了的事,孤就不与你计较了……

谁说我是来认错的?

我拍了拍手上糕点的残渣,漫不经心地说道: 上次是您赶我走的,我走以后,也在努力找人去救您,我何错之有?

萧泽一哽,脸青了青。

他本以为我是来认错的,却被我打了脸,心里自然膈应得要死。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娘娘叫我来的呀。

我叹了口气,道: 娘娘的话,推辞不得,殿下,我就敞开说了吧,娘娘一直想让我嫁给您,前几年,我为了哄娘娘开心,一直围着您转,可如今我想为自己活了,我不想在您身上浪费时间了。

萧泽瞳孔缩了缩,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好看极了。

浪费时间?

他气结,缓了半天,没好气地说道: 好,好得很,希望你坚持到底,以后,再也别出现在孤面前

遵命

我欢喜地福了福身,高高兴兴地走了。

走了没多久,才想起来食盒忘了拿,便又回身去取食盒。

转角处,忽听见萧泽身边的太监问道: 殿下,那江小姐往日都是死皮赖脸往您身边凑的,今儿怎的这般反常?竟像换了个人似的?难不成,以前真的都是装的?

在议论我?

我探出半个脑袋,偷瞧过去。

却见萧泽面色难看,捏紧了拳头,冷笑道:

不过是女儿家的小把戏罢了,用这种方式吸引孤的注意,呵,你瞧着吧,孤偏不理她,倒看她能装到几时。

小太监沉吟片刻,道: 瞧着不像啊,若真是想吸引您,上次就不会丢下您跑了,殿下,会不会是您自作多情了?

好不怕死的太监,我好喜欢。

我抬脚走了过去。

哎呀,食盒忘记拿了

头上的步摇晃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地响,我扭啊扭地往前走,萧泽扭头看见我,一张俊脸瞬间红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盒,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怎么丢三落四的。

声音很大,气势不足。

背后议论,被人刺破,脸皮再厚也会难堪。

那太监偷瞧了一眼萧泽,也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了。

我捡起食盒,欲走,又回头睁着好奇的眼睛问萧泽: 方才无意间听见殿下说,装什么,没听清,装什么呀,殿下?

萧泽僵了一下,脑瓜难得转不过来,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笑死。

我看了看手上的食盒,道: 啊,我明白了,殿下定是看上这食盒,想用来装东西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家多得是,给

也不等他反应,硬塞进了他手里。

萧泽接了过去,脸红得像猴屁股。

我福了福身,扭着腰回去了。

走远了,眼角的余光看见萧泽拎起食盒,气恼地砸在了小太监屁股上。

5

回家之后,我没再出过门,专心等林家哥哥来。

同时,也在想办法,让我们一家搬出京城。

上一世,边关大开,蛮族直抵京城,满城里,没多少活下来的。

以我的微薄之力,自然不可能抵御得了蛮族,改变国破的结局,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劝家人搬走。

林家哥哥当官后,就被外派了,嫁给他,或许可免此灾。

等了几日,在他来京之前,有人牵头在京郊春游,放纸鸢。

我本不想去的,但江辞月要去。

记得上一世,她就是在纸鸢赛上大放异彩,跟萧泽勾搭上的。

这辈子,我虽然不稀罕萧泽了,可江辞月,也别想得逞。

她做侧妃后,是如何恶心我的,我可都记着呢。

我让照璧盯着江辞月,当夜,照璧就告诉我,江辞月果然在院里做纸鸢呢。

她自打成了我江家人,便一直削尖了脑袋,结交京城女眷,所以,她的消息来得比我还早。

很漂亮的纸鸢,已经做了一半了,不过她做的时候,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跟她娘骂您呢,小姐,要不要我偷偷给她烧了?

别,让她做完。

现在烧了有什么意思?让她离目标近得伸手可摘,再一手断了她的路,才有意思呢。

我没去打扰江辞月,挨了三日,春游那天,才在她之后,乘马车跟着她出去。

抵达木兰湖后,江辞月跳下马车,跑去跟她结交的小姐们打招呼了。

照璧趁机钻进她的马车,将她装纸鸢的箱子偷了出来。

果然漂亮,江辞月是用了心的,上一世,我没有参加这个集会,不知道她做的什么,这回,真是开了眼了。

只可惜,目的不纯,再漂亮的纸鸢也让人作呕。

照璧,来,咱们撕着玩。

照璧有点犹豫: 好可惜啊,小姐,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坏了?

坏?

我笑了: 京中各家小姐都说,我江芜身为长姐,欺凌继妹,刻薄善妒,是个恶女,你不知道吗?江辞月在外如此污蔑我,既然辩不白了,那就坏得彻底,坏得心安理得。

来,撕。

我递给照璧一只翅膀,正要撕,背后突然传来悠悠的男声: 这么漂亮的东西,撕了做什么?

我手一顿,惊喜地转过头去。

果然是那人。

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他。

他这回穿着一身黑色织金虎纹袍,衬得他更俊朗尊贵了。

上回见他家的马车破烂,还以为他出身寒门,如今看来,竟是我看走眼了。

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纸鸢,又道: 这东西,似乎不是你的?

他一问,我才想起来,我是来撕纸鸢的。再不撕,一会儿江辞月该回来了。

于是,我一用力,哗啦撕烂了。

不解气,又扔在地上踩得粉碎。

的确不是我的。我将纸鸢残片装回箱子,让照璧放了回去。

我擦擦手,问他: 你不会说出去吧?

他没说话。

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不过……

我眼珠一转,笑道: 我毕竟是你的未婚妻,你可别说出去。

他好笑道: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未婚妻了?

从我进你马车开始,怎么,你不喜欢?

他默了一息,反问道:

江小姐这样明媚爽朗的女子,谁不喜欢呢?

春风和煦,他眉眼太过好看,竟让我有些心跳失速。

不过,你若知道我是谁,恐怕,就恨不得收回今日的话了。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他没说话,望进我的眼,面上淡淡的笑意转化成了我看不懂的失意。

我等了几息,催促道: 你说呀

他这才缓缓开口: 在下,萧泊言。

仿若一颗雷在脑海炸开,我身子为之一僵。

皇九子,萧泊言?

正是。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皇九子萧泊言,母亲是苗疆女子焱妃,十五年前,亲手策划了震惊朝野的巫蛊之祸,害死了无数人。

后来焱妃获罪,成了罪妇,被处死,萧泊言被厌弃,也成了罪人,十岁就被外放到燕门,虽然没被贬为庶人,但至今未有封号和封地。

他看见我的反应,轻嘲道: 吓到了?你想必也知道,我是个罪人,若嫁了我,你可就是罪妇了。

是的,嫁了他,就是罪妇,一生无宁。

江家百年望族,到我这一代,就剩我一个独苗苗,我完了,江家的荣耀也就断了。

我咬了咬唇。

什么罪人不罪人的,你别灰心,或许哪日皇恩浩荡,这事儿就翻篇了呢,我,我也没……

他笑了一下,眼睛里折着细碎的光,像一把碎冰碴子: 你怕什么?放心,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

他这样说,我反而良心不安了。

照璧对我挥了挥手,小声说,不要在这儿待太久,江辞月要回来了。

我看了看萧泊言,一转头,跑掉了。

到了人堆里,我努力忘掉刚才发生的事,跟众人打了个招呼。

京城各家小姐都认得我,只是,因为我不爱社交,江辞月又跟她们走得近,天天装小白花,哭诉我欺负她,所以,大家对我的态度都淡淡的。

说了些客套话后,牵头人提议,大家都把自己做的纸鸢拿出来赛一赛。

江辞月第一个跑回马车,骄傲地把箱子搬了出来。

辞月,看你这么宝贝,这次,必定是下了工夫的。

那是自然。

各家小姐纷纷打开箱子,展示自己做的纸鸢。

轮到江辞月时,她抱着箱子不开,却看向我。

姐姐最是心灵手巧,做的东西,无人不赞,今日你在这里,我怎么敢第一个开箱,姐姐,不如你先把你的纸鸢拿出来,让我们看一看吧?

她明知道我没做,却往我身上引火是吧?

我摊摊手: 我没做,不会做,我是来看你们玩的。

人群一阵哄笑,不少人露出鄙夷的神色来。

可惜了,我活了两辈子的人,哪还在乎什么脸皮,一点也不觉得丢人。

既然如此,辞月,你就开箱让我们看看吧。

所有人都看向她。

江辞月蹲下去,骄傲地打开箱子。

却在看到里面情形的一瞬间,脸色煞白。

满箱碎屑,她的纸鸢,现在只剩残片了。

怎么会这样?

没有想象中的一鸣惊人,江辞月乱了阵脚,眼泪线一般滚落。

我的纸鸢,我的纸鸢被人毁了

她抽泣着,抱着碎片,像个被人偷了糖的小孩子。

看了一圈,她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是你,一定是你弄坏了我的纸鸢

我连忙后退一步,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道: 你凭什么冤枉人,你亲眼看见我弄坏的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

这可说不好,万一,你的纸鸢是马车颠坏的呢?抑或自己想不开,莫名其妙就碎了?你又没看见它怎么坏的,可别血口喷人。

我捏着帕子扇扇风,欣赏别人的作品去了。

江辞月没了纸鸢,沦为陪衬,只能不甘心地看着别家小姐出风头。

怪了,没看见太子,也没看见萧泊言。

这次春游,男女是分开的,女子在溪左,男子在溪右,这会儿,他们正玩着些投壶一类的游戏。

我坐在草地上,无聊地度过了一个上午。

午餐时,大家坐在一处,江辞月不知道跟人说了什么,她傍上的那几个小姐,竟要为她伸张正义,讨伐于我。

她们都有点才情,一个接一个地,写了诗,念与众人听。

大抵,都是些讽刺我刻薄善妒的酸诗罢了。

我冷眼看她们演了半天戏,拿过笔,说: 既然大伙诗兴大发,那我也写首诗应应景吧。

所有人都看笑话似的看着我。

直到我写完,站起来,把诗贴在了树上。

一群丑婆,

嘴臭事又多。

脑子比猪蠢,

才华没几个。

……

江,江芜

有人气得跳了脚,指着我的鼻子质问: 你骂谁呢

我翻了个白眼: 石头打狗,被砸的叫得最凶,谁代入了,我骂的就是谁呗。

你简直粗鄙无理

还能骂出点什么好听点的来吗?你们的猪脑子里,语言就这么匮乏?怪不得能跟江辞月这种人走到一起,一个个生得跟榆木疙瘩似的,骂人都骂不痛快,给狗读点书,骂得都比你们好听些。

我这几句,实在是惹了众怒。

跟江辞月相好的几位小姐,气得面红耳赤,伸手就来扯我头花。

江芜我撕烂你的嘴

我哪有怕的,揪着她们几个,胡抓乱打了一通。

原本这次春游,男女是分开的,女孩这边在说什么,小溪对面的男子是不知道的。

现在好了,她们几个跟我打架,叫得跟杀猪一样,一时间,对面的男儿全都站起来看热闹了。

我打得正起劲时,忽然听见了太子的声音。

住手

萧泽声音不大,却极富威慑,那几个小姐闻声,都急忙松了手。

太子殿下。

萧泽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看见我们打架,黑着脸走过来,眼神落在我们一个个的脸上。

这个架打得,酣畅淋漓,围殴我的几个女子,脸都被抓破了,发髻也散了,灰头土脸的,煞是好看。

被萧泽这么一看,她们后知后觉地羞惭起来,捂住脸,不敢让人瞧了。

江芜,众目睽睽之下,像泼妇一样跟人撕打,你还有没有廉耻心了?过来。

不是?这么多人打架,他凭什么骂我?

我气结,一动不动。

他直接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几乎拖着我进了林子。

你干吗?你放开我

萧泽松了手,气愤地说道: 江芜,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不知检点今日闹得沸沸扬扬,就不怕丢人吗?

我气笑了: 丢人?我丢什么人?我的名声反正早就坏了,打个架,还能坏到哪里去?倒是她们,可都是些大家闺秀,视名声如命,今日被我打成那样,往后余生都要被人笑话,才是真的丢死人了。

你还很得意?

当然得意,谁在乎谁就输了,我又不亏,我为什么不能得意?

他气结。

你真是无可救药,就你这样,谁敢娶你?

你管得着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噎住,随后又道: 皇后是你姨母,孤勉强也算是你表哥,怎么管不着?

我冷笑: 不劳表哥费心,我祖母已经准备把我许给林家的一个哥哥了,过几日就要来我府上议亲,林家哥哥为人最是宽和,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介怀呢。

他愣住了。

好一会儿,才不敢相信地问我: 你上个月才信誓旦旦说非我不嫁,这个月又要跟别人议亲了?

殿下,这事早就翻篇了,上回在宫里我就跟您说过了,我不喜欢您,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你真是……水性杨花

啊对对对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的脸脏了,不玩了,气鼓鼓地走向马车,照璧急忙来迎我。

快到时,一只手忽然拉住我的袖子,将我拉到了树后。

我惊了一惊,看清那张脸时,急忙抬手遮面。

萧泊言轻嗤道: 遮什么?早就看见了。

我这才犹犹豫豫地放下手,问他: 你方才去哪儿了?我都没看见你。

我不喜热闹,在僻静处待着。

不喜热闹又干吗要到这儿来?

太子有命,不得不从。

居然是萧泽叫他来的,他们两兄弟感情很好吗?

才想着,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枚小瓷瓶,递了过来。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我常年带在身上的,你将伤口洗一洗,擦一点。

常年带在身上,是不是因为经常受伤?

他在燕门,苦寒之地,肯定是打打杀杀,拼过来的吧。

我接过小瓷瓶,捏在手里,有些难为情: 你都看见我欺负人,看见我打架了,你不嫌弃我伤风败俗,自轻自贱吗?

他竟笑了。

我为何要嫌弃你?京城所谓的名门闺秀,高门贵子,最是虚伪,我看你打他们,反而觉得畅快。

莫名其妙地,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骄横玩笑道: 那你既看见我打架了,怎么也不来帮帮我

说完我就有些后悔,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帮我,我不该开这种玩笑的。

萧泊言却没什么反应,只道: 我原想着你打不过,再出手帮忙的,谁知你竟厉害得很。

他说完,笑着看了我一会儿,又道: 快去洗洗伤口擦药吧,你过几日就要议亲了,挂着彩,恐怕不妥。

定亲?

啊,他听见我和萧泽说话了

我急忙解释: 议什么亲,我瞎说来的,其实人家只是来京城考试,我俩都没见过面,字都没一撇呢我那么说,还不是因为太子说我嫁不出去。

他笑了笑: 怎么会嫁不出去呢?何况女人的价值,又不在于有没有男人要,你不必理会他。

谢谢,你人真好。

他是除了我祖母以外,唯一一个这么说的人。

远处,萧泽不知道怎么走了过来,看见我们,大声喊道: 泊言

我吓得腿抖了一下。

萧泊言向他瞧去,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道: 太子殿下。

萧泽看了我一眼,一脸嫌恶: 泊言,你怎么跟她在一处?

萧泊言看了看我,垂眸: 臣,不慎踩到了江家小姐的裙裾,正在赔礼。

哦。

萧泽松了口气,道: 赔什么礼,多半是她自己不注意,反赖上你,你别跟她站在一处了,过来,孤有话好多要同你说。

是。

萧泊言点点头,向我示意了一下,迈步向萧泽走去。

狗太子。

我暗暗白了他一眼,这才拉着照璧,回家去了。

6

回家后,我担心江辞月要去向我爹哭惨,于是没有处理脸上的伤,恶人先告状,先找到我爹,哭了一场。

江辞月回来时,我正捂着脸,哭得哀哀切切。

我爹看着她,没好气地问: 你今日,为何联合外人,欺辱你姐姐?

江辞月懵了,急忙解释: 我没有联合外人欺负她是姐姐撕坏了我的纸鸢在先,别家小姐看不下去,才说了她几句……

说了几句,就把脸说成这样了?

我爹气得脸都红了: 你看看你姐姐被打成什么样了?你叫她以后怎么做人?还有,你说她撕坏你的纸鸢,可有凭证?

江辞月支支吾吾,说不上来,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今日就她一个人没做纸鸢,分明,分明是嫉妒我

江余氏在一旁都快急死了,使了半天颜色,江辞月都没有理她,最后,只好自己上场。

老爷,你消消气,今日咱们谁也没跟着去,都不知道实情,辞月从来都是软弱的性子,你知道的,她怎么可能欺负阿芜呢?当然,我想阿芜也不至于污蔑辞月,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京城各家小姐,向来嫉妒咱们家阿芜和辞月,是她们在中间挑拨也未可知啊

这个江余氏,真是巧舌如簧。

我爹若听了她的话,恐怕反而会觉得江辞月天真可怜,被人利用了呢

我有点着急,才要开口,却听见门口一声怒喝: 好个受人挑拨依我看,是居心不良,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是祖母

我扭头看去,只见祖母横眉冷眼瞅着江余氏母女,咬牙切齿道: 受了什么挑拨,能让人把我的娇娇打成这样?嗯?你女儿隔岸观火,干干净净,我的娇娇,脸都叫人打破了就算有误会,也没见过这么打自家人的我看,你们是根本没把自己当江家的人

这一句话太重,江余氏吓得直接跪了下来: 母亲,辞月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不管她有没有这个意思,从今日起,江辞月直到出嫁那日,都不许再迈出她的小院一步,如有违逆,就滚出江家吧

江余氏吓住了,泪如雨落,急忙看向我爹。

我爹愣了一愣,连忙来扶祖母: 母亲,这是不是太……

怎么,你要为她们求情?你到底还知不知道,哪个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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