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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致命傅之阳

来都来了 著

言情小说连载

网文大咖“来都来了”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情深致命傅之阳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言情小陆缙温荞是文里的关键人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陆缙时跟他助理滚到一块儿那我直接上网发了条博: 急招人帅嘴甜、洁身自好、男德满分的新老每月十万零缴五险一先到先得热搜就爆了红影帝为缴社与一众男模互扯头名编剧与顶流导演为赚零花鼻青脸肿 …… 一周陆缙时从国外出差回我正在家跟几个顶流打脸上还顶着输牌后被罚的口红印眼眶通红: 温你不爱我了吗?  我瞧了他一笑得恣意:陆缙不是我不爱你...

主角:陆缙,温荞   更新:2025-06-29 18: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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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缙时跟他助理滚到一块儿那天,我直接上网发了条博: 急招人帅嘴甜、洁身自好、男德满分的新老公,每月十万零花,缴五险一金,先到先得。
当晚,热搜就爆了。
当红影帝为缴社保,与一众男模互扯头花
知名编剧与顶流导演为赚零花鼻青脸肿
……
一周后,陆缙时从国外出差回来,我正在家跟几个顶流打牌,脸上还顶着输牌后被罚的口红印。
他眼眶通红: 温荞,你不爱我了吗? 
我瞧了他一眼,笑得恣意:陆缙时,不是我不爱你了。
而是那个爱你的温荞已经死了。
死在你和你家小助理在休息室亲吻缠绵,不接她求救电话的时候。
1.
生病后,我退出娱乐圈。
除了看心理医生,很少出门。
以往的朋友也渐渐地不再联系,做什么都兴致缺缺。
这天,我突然很想见陆缙时。
于是久违地去了他的公司。
站在陆缙时的办公室门口时,看到一个小姑娘正躺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脸色惨白。
陆缙时递给她一杯红糖姜茶,又俯身给她的肚子盖上毯子: 既然这么难受,不如我给你批一天假回家休息。
她接过杯子,振振有词: 让老板一个人孤零零地工作的助理不是好助理。
陆缙时又抬了抬下巴示意: 那就去我里面的休息室躺会儿。
小助理抿了口红糖姜茶,半开着玩笑: 哪能啊,师兄,你现在可是已婚男人,我得避嫌。
陆缙时嗤笑一声,无奈地摇头。
然后一抬眸,他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
他嘴角的笑微微地僵住。
我也有些愣神。
我还在想刚才陆缙时面对助理的笑。
生病后我迟钝很多。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在我生病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我面前这样轻松地笑过了。
但不过一瞬,他就换上了平日一贯的神情,迈步向我走来: 阿荞,你怎么过来了?
他想要握着我的手,我下意识地微微一缩。
陆缙时的手僵在半空中。
学姐,这是突然查岗啊~
小助理捧着那杯陆缙时给她的姜茶,站到陆缙时的身边,笑脸盈盈地朝我伸手: 我叫乔音,也是巷大毕业的,不知道学姐还记不记得我?
乔音……乔音……
我端详着她的脸。
几秒后,我想起来,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她。
她曾是陆缙时一个学校一个专业的学妹。
大一刚开学,她就对陆缙时一见钟情。
她热情开朗,像是小太阳,做事风风火火,当即就展开猛烈地追求。
那时我早已经入了娱乐圈,虽然跟陆缙时正处热恋期,但并没法时刻地陪在他身边。
但他有意识杜绝一切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关系的异性交际。
所以他直说自己有女友,对她的攻势无动于衷。
她自然不信。
从来没见过的女友就是薛定谔的女友。
她认为是陆缙时拒绝她的借口。
直到我拍完戏回到学校,她才知道是真的。
我记得当时的她很失落,眼底含着泪。
可怜巴巴地看了我一眼,她问: 学姐,那我可以加他的联系方式吗?爱情没了就没了,学业一定得搞起来
她没等我回应,又转向陆缙时哀求: 师兄,追求不成,给我个做普通同学的机会总可以的吧?你是我们专业的学神,我往后在学业上遇到一些问题,还得请您伸出援助之手啊
她说得像是很坦荡。
但那时候的陆缙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 抱歉。
没有必要。
学业上的事你可以直接请教教授。
不得不说,当时的我很开心。
他站在我身边,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
乔音还是以前那个性子,像太阳,照耀温暖着所有的人。
而我,似乎失去了所有对生活的乐趣,如同黑洞,吞没身边所有的光。
2.
陆缙时还是给乔音批了半天假,让她回家休息。
一下午,我都坐在陆缙时的办公室等他下班。
他开着会。
我看着乔音剩在茶几上的半杯姜茶发呆。
下班后,我坐上陆缙时的副驾驶。
他俯身过来帮我系安全带时,我看到了车前的一个小摆件。
是只白嫩可爱的小兔。
并不像陆缙时这样冷淡的性子会主动地摆放在眼前的东西。
小兔摆件软糯地对着我笑。
我的心头却掩上一层厚重的阴霾。
盯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我才突然开口: 原来乔音也毕业了。
嗯。
陆缙时应了声,然后解释: 去年毕业的。她一毕业就给我们公司投了简历,公司正缺人,我也看中了她的能力,就招了进来。
他像是在安抚我,可说多了又觉得像越描越黑,于是闭了嘴。
而我今日突如其来的一点精神和兴致也消失殆尽,没了力气再追问。
我只是脑袋倚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逝。
也许,这样一个生病的我。
即便今天他还是跟很多年前那样,说没有必要,给足我安全感,我也感觉不到快乐。
3.
在陆缙时的办公室看到他的笑后,我学会了尽量地多留意他。
他似乎一直在包容我。
也许是顾及我的病情。
以前,他会跟我分享创业中遇到的趣事,苦中作乐;
会摸鱼跟我说,想念我给他泡的咖啡,还有我给他炖的鸡汤;
会耐心地听我絮絮叨叨地讲娱乐圈的奇葩事迹。
他会跟我分享喜怒哀乐与想念。
现在,他对我几乎没有除了温柔以外的情绪。
好像我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分享欲,只剩下不快乐。
然后,我把自己的黑洞情绪带给了他。
我们还是会搂着入睡,会一起面对面地吃早饭。
好像什么都跟以前一样。
却又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陆缙时在乔音面前的笑容总在我眼前晃动。
他已经很久没在我面前这样轻松了。
是我把他带得不快乐。
我想要改变。
过几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也许我可以借助一束花、一个蛋糕,或者以前他一直想念的我泡的咖啡、炖的鸡汤,帮助我脱离这种状态,帮助我们撕开这道隔阂。
于是纪念日这天,我给他打电话,对他说: 阿缙,今天我买了一束玫瑰、一个蛋糕,炖了鸡汤,还泡了咖啡。
所以,你要早点回来吃晚饭吗?
陆缙时大概是没想到我突然这么有兴致,沉默了片刻,才回道: 今晚有急事加班,不过我会在十二点前回家。
给你准备了礼物,等我,阿荞。
好,我等你。
我挂了电话,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幽暗的烛光中。
餐桌上鲜艳欲滴的玫瑰、香甜的蛋糕、浓香的鸡汤,也无法让我体会到丝毫愉悦的心情。
只有无尽的黑暗,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吞没。
最后,我拎着鸡汤和蛋糕,捧着玫瑰出门。
去他身边吧。
去到他身边,也许就可以逃离黑暗,逃离死寂,逃离无力和窒息。
等我驱着车,乘着夜色,来到陆缙时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时,却正好看到他急匆匆地迈出电梯。
我还没来得及下车,他就踩着油门飞速地离去。
他很急切。
丢下了需要加班的急事。
是有更重要的事。
回家?
回家喝我炖的鸡汤,跟我一起吃蛋糕,陪我过纪念日?
还是……
我开着车跟上去。
我想,如果他回家,我不能让他等太久。
可不过五分钟,我就知道他的方向并不是回家的路。
夜色愈浓,我心头的阴霾也愈深。
我潜意识里猜到了事实。
内心却还不甘地挣扎。
说不定……说不定只是因为我生病后总爱多想。
我踩着油门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陆缙时的车尾,我几次产生极端的冲动。
不如这样直接撞上去,与他同归于尽。
那任何我害怕发生的事,都将不用发生。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黄灯跳了跳。
我脚下油门不减。
右侧路口过来一辆大卡车。
如果我闯红灯,也许可以推着陆缙时一起葬身车底。
然后死去。
再也不用面临可能血淋淋的现实。
直到叭——的一声巨响。
大卡车刺耳的长鸣将我惊醒,我猛地踩下刹车。
妈的,你不要命了自己活腻了,别连累别人
窗外传来其他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清醒过来。
心脏剧烈地跳动。
冷汗津津地趴在方向盘上,我不由得苦笑。
我果然病得不轻。
寻死都不由自主地想用这样恶毒的方式。
绿灯亮起。
我抑制住所有可怖的念头,跟上前面的陆缙时。
到了一个小区,他飞速地下车。
从我车旁跑过时,没注意到我。
他只是边打着电话,边冲进一栋居民楼: 我马上到
我坐在车里看着那栋楼发了会儿的呆,还是跟了上去。
居民楼的电梯坏了。
电梯口围着正在维修的黄色警告牌。
但楼梯口的声控灯亮着。
陆缙时应该是冲进了安全通道,爬楼梯上去了。
我站在入口,看着里面昏暗灯光下的一级级台阶,像是能将我吞噬。
但我还是跟了上去。
一级,两级……
一楼,二楼……
我听着楼道里陆缙时上升的跑动声,跟在他引亮的声控灯后,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爬到了十三楼。
十四楼的灯没有亮。
陆缙时的目的地就在十三楼。
我又爬了几级台阶,在十三楼和十四楼之间的拐角处坐了下来。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陆缙时的声音有些慌乱: 坚持会儿,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慢慢地探出脑袋,看到陆缙时抱着在他怀中痛吟的小助理冲出楼道,往楼梯下奔去。
能看出来,他很担心、很急切。
他一心关注着怀里苍白脆弱的小助理。
所以,他没有发现我。
声控灯随着陆缙时的脚步声一盏盏地亮起,又一盏盏地灭下。
周围陷入黑暗,只有墙角的绿色通道指示灯,还散发着微弱的绿光。
我坐在原地,任自己完全被黑暗包裹淹没。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没意识到的时候,早就变了。
在陆缙时心里,有了比他的公司更重要、比我更重要的东西。
手机闹铃响起。
十二点了。
节日快乐,阿荞。
我对自己说。
4.
十三楼的楼梯,往下时竟比刚才往上爬还要难挨。
就像是一级一级地往下步入地狱,无穷无尽怎么也走不完。
脚下是密密麻麻的台阶。
前面是阴暗可怖,仿若怪兽巨口的楼道。
心底对自己的恶意不断地升起,似有恶鬼在我耳边蛊惑: 不如摔下去,摔下楼去。
这样就可以直接死去,不用再一步一步地踽踽独行。
等陆缙时送他的小助理回家,或许还可以顺道捡到我的尸体。
就是可惜了我的蛋糕、我的玫瑰,还有我的鸡汤。
我闭眼,抬足。
只要下一步踏空……
叮咚
手机提示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响。
我顿住脚步。
在黑暗中静默伫立许久,才睁眼打开手机。
是陆缙时的消息。
阿荞,突发急事,赶不回来了,抱歉。
我看着阿荞二字,终究还是一步步地下了楼。
然后将车里的蛋糕和花,还有鸡汤都给了路边的流浪汉,独自回了家。
失眠是我生病后的常态,我很习惯。
我睁眼等到了半夜两点,陆缙时回来了。
他先去了浴室。
等他从身后拥上我时,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是对不起没在十二点之前赶回来。
还是对不起有了更重要的人,抛下我为她徒步爬了十三层台阶。
直到窗外天光亮起,我也没有想明白。
我只是对着起床的他说: 阿缙,不要乔音做你的助理了好不好?让她离开公司好不好?
陆缙时系领带的手一顿,许久后才应道: 好。
心照不宣。
都不需要我说明理由。
5.
陆缙时答应了,我没有得到丝毫的喜悦。
他去上班后,我坐在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梧桐发了一上午呆。
直到设置的手机闹铃响起,我才意识到已经中午。
昨晚的鸡汤给了流浪汉。
我却偏执地想让陆缙时喝到。
仿佛这样就能修补我们之间的关系。
于是我又拎着新熬的那份去了他公司。
可他并不在。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
秘书支支吾吾地说是有事出去了,马上就回来。
我表示知道了,便坐在陆缙时的办公椅上。
我的药好像要吃完了,又到了看医生的时候。
那个药用处不大,我的脑子反而更混沌了。
我发着呆,想东想西,直到有人推门而入。
愣愣地抬头,我和来人对视上。
温荞?
直到对方开口唤了我的名字,我才反应迟钝地认出他来。
他跟陆缙时是大学室友,是多年的好朋友,也是合伙人,叫黎尚。
他是来找陆缙时的。
阿缙不在。
黎尚点点头,也没走。
反而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我知道,他去医院了。
小助理昨晚胃出血住院,他去看她了。
我放在桌上的手轻轻地一抖。
心上好像又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黎尚却是继续道: 我们公司进入正轨后发展迅速,合作多了酒桌也多了,小助理经常跟着我们应酬,小小年纪胃都糟蹋完了。
哎。他又叹了口气,果然小助理一住院,就感觉都少了点什么。
以前上了一上午的班累得要死,午休时我跟阿缙同她一起吃个午饭就感觉原地复活。
她这种热热闹闹的性子,简直就是开心果、小太阳,我真的太爱跟她待在一起了。
原来这就是陆缙时在乔音面前笑得轻松肆意的原因。
他跟黎尚一样,拿乔音当开心果、小太阳。
是他的光。
我本以为如今的我这样迟钝麻木,不会心痛了。
可我还是感觉到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因为这两个词再次变得血肉模糊。
现在的我只有情绪黑洞。
最不可能有的,就是光。
如果她走了,如果这个小太阳离开公司,你会怎么样?
我呢喃着问出声,仿佛在问陆缙时。
温荞,人都有趋光性的。黎尚表情复杂地看着我。
我知道,你跟阿缙在一起很多年,这些年我也是一路看过来的,你为他付出过很多。
为了资助他的事业不要命地接戏,为了他没了第一个孩子,也因为他没来得及赶回去看你父亲最后一眼。
但我觉得这些都不该成为你们彼此的枷锁。
黎尚说得真情实感,我能看出来他很早就想对我说这番话了。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被捅穿一分。
当初我为了多拿片酬接了很多戏,却又总是入戏太深,走不出来,各种不同性格角色的喜怒哀乐附身久了,我就生了病。
生病后就是流产、父亲去世等事紧跟而来。
几次打击后,我的病也越发严重。
我只知道自己痛苦着。
原来在旁人看来,他也在这个枷锁下痛苦着。
你生病后,他不但要顾及公司,还要照顾你。
我是他的朋友,一直看着他两处奔波,看着他情绪越发沉闷,知道他这段时间过得有多苦。
我几度以为他会把自己拖垮,直到乔音的出现……
他看着我: 你懂吗?在你身边,你是需要阿缙照顾的那个,而在乔音身边,他是被依顺的那个。
乔音事业上是他的得力助手,生活上也极力地给他正面的情绪。这段时间只有在乔音身边,他才会开心地笑。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他们走得太近了,所以你想让阿缙把乔音开了。
可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每次都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有我看着。
他们要是真要有什么,几年前大学时乔音穷追猛打就有了,怎么会等到现在?阿缙有多爱你,你是知道的。
倒是你,如果你把阿缙唯一的正面情绪踢走,是打算把他逼疯,把他变得跟你一样吗?
温荞,忠言逆耳,你再好好地想想吧。
直到黎尚离开办公室,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中都还不停地在我耳边循环。
是打算把他逼疯,把他变得跟你一样吗?
我是负担。
是我把大家都搞得不快乐了。
陆缙时要照顾我,所以对我只有戴着面具一般的情绪。  
我掏出口袋里的药,尽数地吞下。            
所以,是我的错吗?
6.
最后,陆缙时依旧没有喝上我炖的汤。
他一下午没有回公司。
手机也打不通。
而我被陆母喊回了老宅。
一进门,陆母就指了指我的保温桶: 你这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吧,把我炖的汤装上,再给缙时送过去。
我特意地给他炖的汤想喊他回来吃晚饭,结果我下午给他打电话,他说晚上要赶飞机去国外出差,不回来了。你现在赶紧送过去,他还能在上飞机前喝上。
外面开始下大雨了,我从公司赶到老宅都用了两个小时,再赶回去也不一定能赶上。
但我也知道陆母一向不喜欢我,甚至是看不上我,留下来也只是被她磋磨。
所以我也没拒绝。 
被陆母火急火燎地催赶出门。
换了鞋刚出玄关,我就听陆母满脸嫌弃地对身旁的佣人道: 可算走了。我观察了缙时好久,早发现他对那个小助理有点心思了。
他就是心底还坚守着对这丧门星的一点愧疚,这次小助理住院简直是催化剂,估摸着缙时现在正和他那个助理滚一块儿呢,丧门星过去了指不定能撞上。
我就是要她知道,这世上,感情这种东西是最不好掌控的如今连她作为唯一底气的爱情也有了瑕疵,我看她离不离婚
我拎着保温桶彻底地呆立在门口。
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上的车,怎么开上了公路。
直到我被迎面而来的远光灯晃了眼,为躲避大货车连人带车翻下山崖。
车子在半山腰堪堪地被树木截停,一根树枝直接穿透了我的肩膀。
彻骨的疼唤醒了我恍惚的神志。
我想着黎尚那番话,想着陆母那番话,突然没了求生的气力。
我只是负担。
我唯一的底气好像也彻底地失去了。
不如就这样死去吧。
这不是我一直所求的吗?
可耳边似乎一直有道声音在唤我的名字。
阿荞。
阿荞。
好吵。
可似乎她真的很在乎我。
她不想我死。
阿荞。
阿荞。
我叹口气,还是缓缓地睁开眼睛打了 120。
但我失血过多,意识有些模糊,现在黑灯瞎火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说不清自己的地理位置。
接急救电话的人很不耐烦。
算了。
我只能挂了电话,转而打给陆缙时。
然而直到自动挂断,陆缙时那边也无人接听。
我的手机只剩下最后三格电。
现在还下着雨,手机下一秒可能就会黑屏。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恍惚间,我又拨了电话,意识却瞬间飘到了陆缙时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是空无一人。
倒是私人休息室传来一些声响。
我下意识地穿门而入。
门内的一切,硬生生地让我顿住了脚步。
我曾经一直觉得,我和陆缙时之间的感情插不进去第三个人。
即便是乔音。
我也曾想过,顺着黎尚说的话自我欺骗,他也没有和她走到最后一步。
可现在,我就看着陆缙时和乔音十指相扣,亲吻纠缠。
床头是一盒拆开的杜蕾斯。
他的手机落在床底的地毯上,震动着,上面显示着备注: 阿荞。
直到屏幕彻底地黑下。
哈哈……我抬手捂住脸,竟笑出了声。
太可笑了。
我的手机没电了。
我现在这个状态应该也死了。
我最后把生命赌在陆缙时这个最亲近的人身上,还是赌错了。
他跟乔音终究是突破了最后一步。
他依旧像纪念日那晚一样,在我和乔音之间,选择了乔音。
上次,她生了病,他选了她。
这次,我生死存亡,他还是选了她。
他选择和乔音在床上热火朝天,对我的求救充耳不闻。
现在,我死了。
他解脱了。
我不再是他的负担了。
可都死了,我的心怎么还会这么痛?
就像是被人用刀绞成了碎片。
窗口突来一阵风,掀翻了一旁的台灯。
灯落地熄灭,黑暗中两人的声音越发地刺耳。
值得庆幸的是,我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我独自一人躺在荒山野岭,雨倾盆而下,砸落在我的身上。
我置身浓厚的夜色,望着头顶黑压压的乌云,缓缓地闭上眼。
也许这样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死去也挺好。
我不再是任何人的负担和累赘。
阿荞?
耳边又有声音在唤我。
可我再也没力气回应了。
阿荞?
那人似乎不甘心,再次地试探着唤我的名字。
可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消散。
我只来得及留下最后一道意识——如果没有生病,如果放过陆缙时,放过自己,我会怎么活?
最后,在这空旷的山野,我彻底地散入萧瑟的风中,融入冰冷的雨里。
7.
再次恢复意识时,是在医院。
警察把我的手机递给我。
他说我是自己拖着残破的身体从山坡下爬到路边的。
拦下了路过的行车,才被送来了医院。
但我对此没有丝毫记忆。
医生说我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了,否则可能都挺不到医院。
我也不知道原因。
等询问的人都离开后,我握着屏幕都碎了的手机,将其充上电。
手机竟然很顽强,没坏,还能开机。
但手机里没有陆缙时的任何回电。
我昨晚打的求救电话就如石沉大海。
可此时的我竟没有半分难过,甚至还能嗤笑出声。
仿佛死过一回后,困扰我许久的病好了,和陆缙时的点点滴滴也成了上辈子的事。
对于这份感情,我倒像是成了个旁观者。
只有窒闷,没有心痛。
而这份窒闷,甚至不是因为我和陆缙时的感情,而是因为过去的我自己。
为过去的我不值。
没有生病时的我,父母还健在时的我,没有跟陆缙时彼此禁锢时的我,可以活得比谁都肆意。
我爱他,为他付出不是我的错。
生病不是我的错。
我生病并不能成为陆缙时和乔音纠缠在一起的理由。
他可以为了解脱,跟我离婚。
却不该在离婚之前,以我的病为借口对乔音动心,然后跟乔音在他的休息室亲吻纠缠。
温荞,你不是想知道,如果没有生病、如果没有陆缙时,你会怎么活吗?
你好好地看着。
没了这些束缚,你可以很开心。
你可以是小太阳、开心果,可以是情绪黑洞,唯独不会是任何人的负担。
8.
我连夜出院,找出了自己以前的手机。
自从生病后,我几乎与外界隔绝,不想与任何人打交道。
所有人的关怀都成了我痛苦的来源。
所以我直接换了新手机,换了新号码,将旧手机的那些亲朋好友,还有社交平台上的粉丝彻底地尘封,只留下一个陆缙时。
也许以前的我,是把陆缙时当作唯一的依赖,把他当作黑暗中唯一的光。
但现在,我不需要这束光了。
我登上旧手机,首先拉黑删除了这个手机上的陆缙时,彻底地将他踢出了我的朋友圈。
又找了好友列表里的律师,拜托她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好友也不知道是怕我反悔,还是早有准备,飞速地拟好发给了我: 淦,这一年我们这些朋友给你打电话不接,找上门不见,我特么真以为你下半辈子死嗑着陆缙时一个人过活了。
我收了离婚协议,反手发到了陆缙时的邮箱,又打印了几份签好字,笑: 那多没意思,怎么能为了一根杂草放弃一整片草原?
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面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对话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却一直没发过来一句话。
毕竟放在以前,即便是那个因生病性子沉寂之前的我,也不会这样口出狂言。
可那又怎样?
死过一回,我要肆意地活。
那些痛苦的、束缚的、世俗的、爱过的、磋磨的,我都不想再在意。
我将离婚协议放在一进门就能看到的桌上。
没有其他任何想拿走的行李。
我只是握着旧手机,迈出了我和陆缙时曾经的家。
登录了那个拥有五千万粉丝,却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登录的账号。
我编辑微博,点击发送。
急招人帅嘴甜、洁身自好、男德满分的新老公,每月十万零花,缴五险一金,先到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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