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后给我100万

三个男人像争抢牲口一样叫价，油腻恶心的手在我身上乱摸。

我拼命挣扎反抗，母亲啪一记耳光抽得我耳朵嗡鸣。

没有我们，你早被卖到山沟里当童养媳了

我擦掉脸上的泪，好，我同意嫁人。

婚车是辆贴着囍字的破面包。

傻子刘根生就坐在我旁边，娶媳妇咯，娶媳妇咯。

婚礼上，我穿着影楼租来的裙子，笑得像个假人。

既然如此，那就都别想好好活

01

女孩子读书有个屁用叔叔刺啦一声把通知书撕成两半，你爹都要死了，还做白日梦……干脆找个人嫁了，拿着彩礼去给你爸治病……

我冲上去要抢，反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一点不知道感恩，养你还不如养头牛牛还知道耕地当初就该扔了你。

话音未落，木椅擦着我耳边飞过。一辈子没直起腰的父亲，竟然抄起椅子朝叔叔抡去

砰

叔叔闪身躲过，铁锤似的拳头重重捣在父亲腹部，他栽倒在床上，咳出的血沫溅在床单上。

林建国，这就是绝户的下场趁早把丫头嫁了，还能给你买口棺材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十万彩礼换我爸一条命?好，我嫁我死死攥着被撕成两半的录取通知书，母亲瘫在沙发上哭嚎，我这辈子造的什么孽啊，嫁给你爸，一天福没享到，老天爷啊……父亲躺在里屋炕上，疼得直哼哼。

回想刚才叔叔的话，依然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里，久久喘不过气。

夜风像刀子刮着脸，我一家家敲门借钱。

婶子，我...我想跟你借点钱...我实在张不开口，不敢抬头看她。

王婶塞给我一个手绢，里面是皱巴巴的五百块，孩子，知道你家不容易。

我揣着借来的 500 块钱，又去了村东头的李叔家，李叔挠着头说: 孩子，不是叔叔不借给你，你哥结婚刚盖了房，实在没余钱。。

……

回到家，总共借了一千三。我把钱塞给母亲: 你先拿着，我明天就去打工。

母亲白了一眼爸爸，刚才东头刘根家来过了，说可以借给我们 5 万。

但是条件是……母亲低下头，你嫁给他儿子。

什么东西?我耳边嗡的一声。那个整天挥舞菜刀、追着小孩吐口水的傻子?去年他差点把村口小卖部烧了。

你是我亲妈吗?我声音抖得厉害，心脏疼得喘不上气，每说一个字都生疼。

二十万彩礼够手术还能剩……母亲眼神躲闪，指甲掐进我肉里，你忍心看你爹死吗?

里屋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父亲摔在地上，月光照在他脸上，我这才看见他脸上的泪——活了一辈子没哭过的男人，此刻眼泪混着血沫往下淌。

我浑身发抖，突然笑出声。多讽刺啊，浙大录取书和父亲的命，在这些人眼里都明码标价。弯腰捡起染血的碎纸片，我在心里发誓: 等我踏进刘根家大门那天，要么他们死，要么我亡。

02

我蜷缩在硬板床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砸下来，模糊了双眼，浸透了枕巾。

窗外的天刚泛起鱼肚白，叔叔的咆哮就撕裂了清晨的寂静。

林建国你就是个死脑筋放着现成的钱不要，非要供这个赔钱货上学……

我一骨碌爬起来，赤脚冲到客厅，看见父亲瑟缩在墙角。叔叔喷着酒气的唾沫星子溅在他脸上，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着。

我冲上去推他，滚出我家。

他转头看见我，拽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来回撞击，我的眼前炸开一片金星，墙皮簌簌落在肩头，混着温热的液体——是我的血。

读书?叔叔狞笑着把我甩在地上，皮鞋碾住我手指，供你不如养头猪，年底还能宰了吃肉

那个满臂纹身的男人蹲下来，带着烟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他粗糙的手指像检验牲口般掐着我的下巴: 模样还行，就是太瘦。转头对叔叔笑道: 我哥就喜欢这样的，叫起来带劲。

我浑身发冷，终于听明白了——

原来，想把我介绍给王庄李瘸子的，就是这个纹身男的哥哥，定金都收了。

……后天就拉走。叔叔吞云吐雾，她要是闹，就打一针安定。

放心，四十岁的老光棍，母猪都能当貂蝉……

我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母亲突然冲过来，枯瘦的身子挡在我前面，声音在发抖: 建民，孩子还小……

小个屁叔叔一把扯开她，母亲踉跄着撞上桌角。

我就不嫁我瞪着他，血从头上流下来模糊了眼睛。

叔叔听见，猛地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痛得蜷缩在地上，冷汗直流。

你这个丧门星我告诉你，你不嫁也得嫁。

他掏出烟盒弹出一支，抽了一口: 李瘸子后天就来接人。突然把烟头烫向我的手臂，让你长点记性。

啊——皮肉烧焦的气味混着剧痛，我在地上翻滚惨叫。

父亲颤颤巍巍地从里面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滚，滚……都滚……

纹身男吞云吐雾，烟灰弹在父亲脸上: 老东西，刀都拿不稳还想拼命?

叔叔见状将我爸踹倒在地，像个麻袋一样被扔了出去，我妈护着也被扇了一巴掌，鲜血顺着她嘴角滴在父亲灰白的脸上。

你就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连个孩子都生不出。叔叔揪着母亲的头发把她拖开。

我爸手颤抖着，他的嘴唇蠕动着，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半晌脸色铁青晕倒在地。

纹身男和叔叔对视一眼，叔叔朝地上啐了一口，晦气他骂骂咧咧地转身，走，喝酒去

母亲瘫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父亲青灰的脸上。手臂上的烟疤火辣辣地疼，舌尖舔到一颗松动的牙齿，这真实的痛感让我突然清醒——从今天起，那个懦弱的林亚男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准备让所有仇人血债血偿的恶鬼。

03

父亲的遗照是临时 P 的，殡仪馆最便宜的套餐，连相框都是塑料的。

照片里他还穿着五年前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那是他唯一一件像样的衣服。

父亲的遗体躺在门板搭成的临时灵床上，不合身的寿衣更是显得他的身体格外的瘦弱。

亚男，给你爸磕头。母亲推了我一把。

我跪下去时，草席上的倒刺扎进我的膝盖，血珠渗进草席里。

灵堂角落里，叔叔正和几个男人抽烟，桌子上放着廉价白酒和花生米，像在参加一场聚会。

……十万，李瘸子家出得起。叔叔的声音飘过来，就是腿有点毛病，不过生娃不影响……

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他，突然很想把香炉砸在他们油光满面的脸上。

看什么看，不是你这个扫把星非要上学，你爸会被你气死吗?

话音未落，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宁静，是堂哥的宝马，下车时他还在打电话: 哎，晚上开黑啊，我爸刚给我充了五千点券……

他嘴里叼着烟，脖子上还挂着最新款的 AirP。dsMax。

堂哥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摄像头对准父亲的遗像: 家人们看啊，这就是我那个穷鬼大伯……镜头扫过父亲凹陷的脸时，他故意放大特写: 看看这死相，啧啧……

我正欲起身，却被母亲死死按住，别惹事……你爸还没下葬。

我跪在灵前烧纸，火盆里突然啪地爆出个火星，溅在堂哥限量版球鞋上。

操他踹翻火盆，燃烧的纸钱飞舞中，堂哥的镜头此刻对准我: 这就是我那个傻逼妹妹……他凑近我血丝密布的眼睛，非要读书把亲爹气死

我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尝到铁锈味。父亲遗像后闪烁的红点，像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04

父亲死了，这群畜生就已经在灵堂上开始分赃了。

按照老家规矩，葬礼上收的礼金都应由我母亲拿着，但是此刻林建民却在翘着二郎腿数钱。

林建民翘着二郎腿坐在供桌旁，那双沾着父亲血的手正在数钱。

一张张皱巴巴的钞票在他指间翻飞，那是乡亲们给父亲最后的体面，现在却成了他们的战利品。

这小贱货，他咧着嘴，金牙上还沾着中午吃的韭菜，明天就带人来验货。

姑姑嗑着瓜子说风凉话: 要我说早该卖了，女娃养这么大够本了……

说着将一张皱巴巴的清单砸在我脸上:

王庄李瘸子: 订金 2 万（收）

刘家屯张屠户: 意向金 5 千（收）

刘根: 订金 5 万（收）

每个数字都在嘲笑我，把我当成案板上的肉，明码标价。

还是刘根有钱，这几年看来倒腾黑煤矿了不少啊。

大姑突然凑过来，要不然还是选刘根家吧，听说他家城里有好几套房子。

我的手指抖得太厉害，差点把纸捏碎。

堂哥从背后凑过来，带着令人作呕的廉价香水味，哟，卖猪呢?

他吐了个烟圈，朝我面前晃了晃钥匙，你那点卖身钱，连我车的一个轮胎都买不起。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盘旋，让我浑身发抖。

抬头时，正好看见父亲的遗像歪了——藏在后面的手机摄像头闪着微弱的红光。

凌晨三点，所有人都睡死了。

我轻手轻脚走到院子里，月光下堂哥的宝马车漆亮得刺眼。钥匙划过车漆的声音让我浑身战栗，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快意。

回到灵堂，我给遗像后的手机换了块新电池，这个手机还是堂哥淘汰下来给我的。

我把刮花的车钥匙塞进他口袋时，突然很想笑。这群畜生以为他们赢了?父亲的仇，我的恨，我要他们百倍偿还

父亲的眉眼在烛光里忽明忽暗，嘴角那抹苦笑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

05

李瘸子一身不合身的西装勒出啤酒肚，右裤管空荡荡的。他咧着一口黄牙，把矿泉水瓶往我面前一递: 喝点?

我盯着瓶口可疑的白色粉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顺势把水打翻在他裤裆上。

操他扬手要打，纹身男赶紧劝: 哥，等洞房再收拾……

叔叔穿着新买的皮尔卡丹，正给宾客发中华烟。

他走进，压低声音警告:

张屠户晃着满身肥肉闯进来，围裙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他咧嘴笑时露出半颗金牙，肥厚手掌搓着我肩膀: 小妮子真俊，这小腰能生儿子。他那双沾满油腥的手直接摸上我的腰，从破布兜里掏出一包猪头肉，油腻味道混着汗味的酸臭扑面而来。

滚开我猛地拍开他的脏手，却听见叔叔在身后阴恻恻地说: 敢闹幺蛾子，明天就送你妈去精神病院

突然刘根的傻儿子趿拉着露脚趾的塑料凉鞋晃进堂屋，黏糊糊的手直接往我胸口摸:媳妇...睡觉...

他含糊不清地嘟囔，嘴里喷出的腐臭味熏得我眼前发黑。

李瘸子一把将他踹倒，傻儿子撞上供桌，香炉翻倒，香灰扑簌簌落了满地。

刘根抄起板凳就要砸，被众人七手脚拦住。

三十万林建民突然拍案而起，提高嗓门，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价高者得

李瘸子啐了一口痰，十万，这个数你出去打听打听，够买几个媳妇了。

张屠户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二十万我再搭一头刚下崽的老母猪他冷哼一声，老子有的是现钱。要是日后能给我生个儿子，保你整天吃香的喝辣的。

傻儿子儿子突然哇地嚎啕大哭，鼻涕泡随着抽泣炸开。

三个男人像争抢牲口一样叫价，唾沫星子飞溅在我脸上。

我的视线模糊了，只看见他们张合的嘴里晃动的金牙，闻到空气中混杂的汗臭、烟臭和血腥味。

我喉咙发紧，胃里的酸水不断翻涌。

耳鸣声越来越大，将那些污言秽语碾成细碎的噪音，眼前的画面扭曲变形。

好，就这么定了，以后亚男就是刘根儿媳了。

我的未来就被 30 万给买下了，仿佛案板上的猪肉，被人看上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