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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生奇女子的乾坤手段免费阅读》这本书大家都在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小说的主人公是段瑾瑜段讲述了1长乐宫那个皇后死满宫都挂着白绸但是没有人为此流下半滴真诚的泪啧好歹是一国之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我说你这小太监不知道皇后哪里暴毙分明是畏罪自上头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这样说皇宫里忙着非议那个死去的皇但是那毕竟是层层高墙的皇不如市井中如此显如今宫外人们议论纷纷的事情将军府段家二房满门抄府中上上下下不管是男女老主子奴甚至猫狗鸟一命不段...
主角:段瑾瑜,段昭 更新:2025-07-04 10: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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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那个皇后死了。
满宫都挂着白绸缎,但是没有人为此流下半滴真诚的泪水。
啧啧,好歹是一国之后,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我说你这小太监不知道吧,皇后哪里暴毙的,分明是畏罪自尽,上头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这样说的。
皇宫里忙着非议那个死去的皇后,但是那毕竟是层层高墙的皇宫,不如市井中如此显眼,如今宫外人们议论纷纷的事情是,将军府段家二房满门抄斩,府中上上下下不管是男女老少,主子奴仆,甚至猫狗鸟雀,一命不留。
段家家主,大梁双绝之一的段瑾瑜,五马分尸与昭阳殿前,一代名将,落得一个如此下场。
令人唏嘘。
说来奇怪,大梁双绝,一个是战无不胜的荡亲王,两年前因谋权篡位被当今皇后赐死,一个是举世无双的段少将,如今又因为欺君罔上被诛。
可是,两大反贼都诛杀殆尽,也不见这京都城的天,亮起来。
长乐宫门口还挂着白绸缎,只是大门紧闭,整座宫殿死一般的深沉冷寂。
寝殿塌旁,一个秀丽的宫女端着一碗汤药,脆生生道: 娘娘,这是今日的安胎药。
端坐着的女子,一身朱紫色宫装,脸上扣着一个银色面具,望着那暗沉沉的汤药,面具下的眉微微皱起,腹中只觉苦水翻腾,叹了一口气,便伸手端过来,闭着眼睛一饮而尽,此女正是外面传言已死的皇后,段昭。
只要是为了孩子好,本宫便受些苦也值得。
宫女轻轻笑,望着已经见底的药碗: 娘娘真是慈母心肠,只可惜这个孩子留不住的。
噗的一声,一口血喷洒在砖地上,犹如点点红花。
她捂着小腹,惊诧回头,那碗安胎药?
有人从背后而来,膝盖猛的一痛,跪在地上,被好几人缚在地上,动弹不得。小腹中绞痛无比,好像有一只手在从她体内将什么东西拉扯出来。
段昭心中担忧和恐惧犹如潮水一般的涌来,大声道: 你们反了么若本宫孩儿有半点不妥,本宫砍了你们的脑袋
首领太监拂尘一扫: 皇后娘娘多虑了,您都活不了了,孩子哪里还会有呢?
吱呀一声,大殿的门微微的敞开了,抬脚进来一抹明黄色的华袍,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张牙舞爪,在往上,却是一张阴沉得可怕的面孔。
聂润抬眼垂眸看了看她,没有让人放开她的意思,往日温和儒雅的眉目间,有一丝阴戾和深沉,叫人看了头皮发麻。
天子面无表情,嘴角一丝讽刺: 这个孩子留不得。
段昭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瞬间,一阵凉意渗透她四肢百骸,段昭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脑海中浮现方才这些宫女太监的毫不畏惧的嘴脸,一个念头从她心里闪过,没有皇帝的授命,这些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她?
一道雷劈在她胸口,忍不住四肢瘫软,手指都抬不起,她仰着脸,愤恨地问: 为什么?
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有段瑾瑜那样的舅舅,背后是威勇将军府,只怕这个孩子一出生,容不得朕愿不愿意,都会被立为太子,那天下人眼里,还有朕这个天子么聂润冷声道,语气中没有半点愧疚和伤怀仿佛除去的不过是一个草芥一般。
这种事情,难道皇后不清楚么?
段昭哑得说不出半句话,半晌才道: 我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你知道的呀。
天子眉目舒展: 知不知道不重要,反正段瑾瑜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聂润负手而立,像是计谋得逞的兴奋,昂首道: 段瑾瑜勾结皇后,意图谋反,昨日反贼已经五马分尸,服诛于昭阳殿前。
什么段昭大声辩驳: 不可能我段家为大梁江山出了多少力?我爹爹为大梁戎马征战近三十年,我哥哥赤胆忠心,平西北,战反王,立下汗马功劳,他忠君爱国,绝不可能谋反
呵呵将军府重权在握,若非朕?只怕先皇早就下手除之,是朕多留了你段家几年荣华,你还不知谢恩?
段昭几乎想冲上去将他大卸块,挣扎无果后,只能恶狠狠地大骂: 聂润你这个小人,你的皇位是我段家扶着你上去的,当初你无兵无卒,是我将军府给你兵权你逼宫先皇,被反王困杀之时,是我哥哥带兵救你若不是我段家,你早死了百回了,我哥哥怎会谋反?分明是你利用完我哥哥,担心他功高盖主,所以卸磨杀驴
聂润心中一阵骇然,最后一丝架子也被这一番话剥夺干净,他最讨厌的就是背后有人说,当今天子本无能,不过是娶了将军府的小姐,他的皇位,尊贵,都是靠这一个女人得来的。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段昭,谁也不会相信这是素日里温和明朗的天子。
啪
他猛的一耳光扇在段昭脸上,动作粗暴,恼羞成怒得像一个疯子一般
朕是天子,朕说谁谋反谁就谋反
啪
金属落地的声音,段昭脸上的银色面具被掀飞。
本来一直沉默无言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惊讶了。
皇后娘娘日夜带着一张面具,听说是因为长得奇丑无比,但是她们从未亲眼见过,直到此刻,才知道,传言不假,那不仅是丑陋。
还有狰狞,面上没有半寸好的皮肤,都是褶皱的疤痕,连五官都是扭曲的。听说皇后的母亲是曾经轰动天下的绝色美人,所以他们以为,在丑也丑不到哪里去。
直到面具被揭开。
就如传言那般,这张脸,只怕羞见天日,永远只能活在暗夜之中,如同鬼魅一般。
聂道泽第一次觉得这一张脸舒心,心上郁闷的不堪的仿佛得到了舒缓,瞧瞧,比起他的心思,这张脸更恶心,更肮脏,不是么?
他阴郁的脸色得到缓解,接踵而来的是小人得志的阴险狡诈: 害死段家的,从来不是朕,是你啊皇后
得意的说完这句话,聂润拂袖而去。
段昭恍惚的晃了晃身子,再也无力挣扎,喃喃道: 是我害死段家?是我?
她匍匐在地,双拳紧握,突然仰天长笑: 哈哈哈是我是我害死了父兄,是我害死了我的孩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2
她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声音颤抖,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当初听信了聂道泽的甜言蜜语,一门心思要嫁给他,段家多年中立,怎会倒向聂道泽?
若非她是皇后,她的孩子怎会还没出世,就被亲生父亲,送上黄泉。
错的都是她,是她受人蒙蔽,是她有眼无珠,自以为嫁得如意郎君,谁知道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可是除了爱上他,她到底错在哪里了?
错在对他一心一意?还是错在为他殚精竭虑?
她慌乱地颤抖着,想去将那滩脓血重新塞入腹中,变成她的孩儿,呜咽地颤抖: 孩子啊我的孩子,是娘亲无用...........
妹妹胡思乱想什么?清脆明媚的声音响起: 不是你无用啊,是妹妹太有用了,才保不住这个孩子呢
来人身穿红色华服,腰肢纤软,贵气非常,头戴九凤步摇,行动间娇媚无边,衬着一张国色天香的无双面庞,一颦一笑令人心醉。
这是段昭的死对头,盈贵妃,平日里二人见面,总要争吵两句,而此刻,段昭再无心思与她多说,心中只有无限的悔恨与自责潮水般涌来。
她这番狼狈的样子,让楚轻盈心中大为快活。
楚轻盈伸手摸了摸自己美丽的脸庞: 妹妹你为国为民,殚精竭虑,可是姐姐我服侍皇上,让他愉悦快活,难道不也是在替皇上分忧么?你不知道吧,你跪在朝臣府门前的那两日,皇上天天在我宫里与我成双成对呢
段昭抬眸看她,脸上的疤痕吓得楚轻盈猛得往后退。
成双成对?可是当初聂道泽说的是,他在御书房寝食难安。
妹妹难道不知道,每次但凡有人与我过不去时,但凡宫中有跟我不对盘的嫔妃,我都会借你的手来铲除,可惜啊,你这个蠢货竟毫不自知
贱人你利用我
哈哈楚轻盈笑得花枝乱颤: 物尽其用罢了,若不是能借你的手铲除所有朝廷上的障碍,你以为皇上会留你这个丑妇到现在?看着你一片痴情付诸东流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如今江山已定,朝纲已稳,你也无用了。
你铲除兵部侍郎时,皇上用我母家的人顶替了官位。
你送给眉妃的安胎药,也是我在里面下的藏红花
你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时,皇上担心我得要命,亲自护我安全
..........
楚轻盈一一道来: 看着你为了皇上牺牲一切时,那副自我感动的嘴脸,真是让人快活
楚轻盈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段昭咯咯的娇笑,问: 除朝臣的是你,擂鼓振军威的是你,那么皇上呢?你做得越多,不是让人觉得皇上越无能么?你自己说,天子会容下一个比他更得民心的皇后么?
段昭不解。
妹妹玩弄权术这么多年,难道不明白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么?
段昭心如死灰,任凭楚轻盈如何说,都只是漠然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这种冷漠的态度,让楚轻盈十分不悦。
伸手摸了摸鬓边的海棠花,笑道: 对了,姐姐我如今要给你带一个好消息过来呢
段昭冷漠,如今,还有什么好消息么?
陛下刚才说漏了,段家满门抄斩是没错,但是死绝了的只有你们段家二房,大房和三房活得好好的呢
说道段家,段昭终于有了一点神情,不解地看着楚轻盈: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说,段家大房和三房不仅没有受到牵连,还加官进爵,光耀门楣了呢楚轻盈眼角带笑: 说来也是,若非你大伯和三叔收集证据,皇上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你哥哥定罪
一瞬间,所有的原委从段昭心中闪烁而过,她段家忠义天下皆知,聂道泽想杀段瑾瑜,根本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会引起天下人猜疑,满朝文武动乱,但是如果是她大伯和三叔站出来指证呢?那就不一样了,段瑾瑜会受天下人唾骂,说他道貌岸然,连自己的亲大伯和三叔都看不下去,要揭穿他的把戏。
笑话,天大的笑话。
像段瑾瑜那样的英勇儿郎,大梁战将,应该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名垂青史,怎么会死在自家伯父与叔叔的算计之中?落得一个五马分尸,万人唾骂的下场。
妹妹难道不知道?只要有段瑾瑜在前面,只要有威勇将军府在前面,段家大房三房就永远没有出头之地,永远活在你们二房的阴影之下
段昭心中一口怨气,猛地吐出一口血,喃喃道: 是我错了,是我害了我父兄,是我..........
楚轻盈见她如此模样,心中大快,笑了笑,站起身来。
对了,本来我也想让你死个痛快,只可惜有人要托我送你一份大礼。楚轻盈道: 那我只好听她的了。
说罢一挥手,进来了五六个太监,手里都捧着一个黑色的大罐子。
几人进来,都被段昭面具下的脸吓了一跳。
昭,是灿烂明亮的意思。
她本该恣意明媚的活在阳光之下,做那个最耀眼,最灿烂的女子,可是,却踏上了这条无尽的深渊,与光明永绝。
楚轻盈好似觉得多看段昭的脸一眼,都觉得作呕,也难怪聂道泽这般厌弃她,他那种俊美尊贵的男子,身边本该是绝色美人,却娶了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女人。
动手吧。
临死的那一刻,段昭双目留下血泪。
仰天长啸
聂润,你这个乱臣贼子,负心薄幸的畜生
所以害过我,害过我家人的人
我段昭今日,死不瞑目
死后绝不入地狱我要化为厉鬼,日夜纠缠,魂飞魄散也要来找你们索命
之后的半个月,整个皇宫的蚂蚁都不约而同的向着长乐宫爬过去,而新进宫的贵妃娘娘却不许任何人阻止这件事情。
一个月之后的一天夜里,有人将一具白骨扔进了一口枯井,那具白骨上,扣着一张银色面具。
看着成群结队的蚂蚁,新来的贵妃娘娘笑得很温柔。
身旁的宫女提醒了一下: 娘娘,那是您的堂妹的宫殿,晦气得很,皇上还等着呢,您别去了。
段央回眸一笑: 自然不去。
3
盛夏蝉鸣,在佛堂前叫得嘶哑,独特的香味伴随青烟缭绕在堂中,入了段昭的口鼻,她只觉脑袋昏沉无比,神志亦十分模糊。
膝下传来酸软的痛感,耳边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即近即远,模糊的话语中,她听见阿昭二字。
阿昭?
这些年,谁人见了她都会恭敬地跪拜,叫上一声皇后娘娘。
阿昭?太久没有人这么唤过她了,那些这么唤她的人,大多都入了土。
正是这两个字,将她昏睡的意识拉得清明了些,于是外面的说话声这才清晰地传入了她耳朵。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哀求: 请您行行好,小姐身子弱得很,跪这两天水米未进,恐怕会出问题.....
不管怎么说,阿昭也是将军府的小姐,若是当真出了什么问题,谁担待得起....
段昭耳听这女子和外面的人交涉着,一种亲切的熟悉感让她心里不断地冒着酸味,片刻之后,只听轻轻一声。
佛堂的门推开了,一个粉衣少女提着食盒走进来,看见段昭匍匐在地上,眼中深深地蓄着泪水,段昭眼见着这少女,这是她的丫鬟,名唤豆蔻的。
阿昭,你饿没有?豆蔻将食盒里的点心端出来,又去看她膝盖: 你腿疼不疼?你不要担心,等你哥哥从凉州回来,肯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凉州?
哥哥?
她哥哥不是被聂润五马分尸了么?怎么还会在凉州?怎么还会回来?这一大连串的疑问让段昭有些惊诧,她又细细的环顾周围的情况,这是段家的佛堂,可是那一尊佛像旁为何没有她父亲的往生牌位?
她记得,她父亲死于四年前,直到段家被抄,父亲的牌位不是一直供在佛堂么?
现在怎么不在?
心中万千疑惑,下意识地扶上自己的额头,刚碰到额头之时,她却发现这触感不一样,摸到的东西竟然有一丝温暖......竟然不是她那终日冰冷的银色面具?
她下意识的惊恐,她这么丑,不能不戴面具的,会吓死人的,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可是另一个事情更让她吃惊。
为何手心的触感,没有褶皱?没有疤痕?
手心覆盖下的肌肤,光滑细腻,哪里像是被毁容之后的衰破皮肉,这根本是少女娇嫩的肌肤啊
重重的疑惑中,段昭心中心魂冲荡,一个惊天的想法浮现在她脑海,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深吸一口气,将乱飞的心神攥回心口。
望着豆蔻,声音嘶哑: 给我一面镜子。
豆蔻眼见她神志昏花,本不解,但是段昭一双眼睛无比清明,带着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便将自己怀中的妆镜摸出来递给她。
然后她看见,段昭拿着那一面小小的镜子,一寸一寸的端详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滴眼泪滴答地落下来。
镜中少女一双桃花美眸,眼尾勾起,好似一只狐狸一般勾人,睫毛纤长卷翘,如同黑色羽毛一般的浓密,鼻若琼瑶一般精致小巧,唇如点朱。
十四五岁的脸,却已经锋芒毕现的美艳。
段昭微微张开了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得到喘息,因为她惊诧的发现,她回到了五年前......
这是五年前的自己
巨大的情绪翻涌着,段昭说不出什么话,豆蔻眼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是愤懑,也哭啼啼的开始说话。
在豆蔻絮絮叨叨的声音中,段昭大致明白了如今的处境。
她现在是在佛堂被罚跪,理由是她冲撞了客居段家的表小姐,夏姗姗。
她是将军府的正经主子,夏珊珊不过一个亲戚,二人之间的地位,居然用段昭冲撞一说,更何况.....此时段昭的性子还极为忍让,万事以和为贵,怎么可能与夏姗姗起争执,不过是因为夏珊珊看重了段昭的珊瑚手串,想据为己有,没想到的是一向忍让的段昭居然不肯,二人起了争执,夏珊珊转头一告状,老夫人便罚了段昭跪佛堂。
莫哭了,莫哭了。段昭轻轻地摇摇头,温柔的替豆蔻拂掉了颊上的泪水: 你别怕,有我在。
豆蔻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下,委屈巴巴地看着段昭: 阿昭...咱们太受气了。
段昭还没来得及摆手否定,门帘就被轰地掀开,一个美貌少女气势汹汹而来,豆蔻忙起身挡在段昭身前: 表小姐,你想干什么
来人正是欺负了段昭的表小姐夏姗姗,她一把推开豆蔻,扬手就扇了段昭一耳光,段昭左脸火辣辣的疼着,牙根都酸得冒泡。
众丫鬟见了,只是惊呼,却也没什么动作,毕竟段昭在段家的地位低下,佛堂都是说跪就跪,打一巴掌又算得了什么?
段昭还懵着,抬手捂着自己的脸。
夏姗姗看她如此,更是得意,抱着手臂道: 段昭,你是被罚跪,祖母可没说允许你进食,你这丫鬟却进来了,你最好把珊瑚手串给我,不然我现在就去跟祖母说,让你再跪上三天三夜
豆蔻气得跳起来,脸上的怒火比那少女更甚,呵斥道: 你做梦吧,手串是影姑娘送给阿昭的,阿昭才不会给你,这事要是让影姑娘知道了,你信不信.......
话还没说完,夏姗姗就冷哼一声,鄙夷道: 怎么?你以为这里是邪医谷啊?再说了,如今段昭对于邪医谷是人人喊打,你威胁得了我?
豆蔻被堵得话都说不出,是的......若是从前,段昭是飞扬跋扈的小霸王,哪里会受这种气,可是现在.....却落得受人欺压的样子。
而这种变化,最心酸的不是豆蔻,应该是段昭自己。
从前呼风唤雨,如今一朝失势,云泥之别,想到这里,豆蔻有些疼惜地看了看段昭,本以为她会暗自伤怀,没想到她居然在....吃东西。
段昭一只手捂着被夏珊珊煽红的脸,一只手伸到食盒里,抓了两块点心塞嘴里,迅速的咀嚼完了,身上才有了些力气。
你想要手串是么?段昭问夏姗姗。
段昭慢慢地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皓腕白皙,上面戴着红澄澄的珊瑚手串。
4
如今段昭脸上还有刚被夏姗姗打红的伤痕,却只能可怜兮兮的将手串伸出来,夏珊珊看她这副样子,心中好生愉快。
早些识相,又何必受这些苦?夏珊珊哀叹一声,伸手就要去退段昭的珊瑚手串。
然而她手还没伸出去,只觉得头上一重,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提拉着,一切来得措手不及,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了的时候,额头传来一阵剧痛。
不仅夏珊珊,在场所有的丫鬟,乃至豆蔻都有些接受不了。
一阵惊呼中,只听咚的一声。
段昭提着夏珊珊的后颈,猛的就将她脑袋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想要,你也配
丫鬟们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就算是段昭反抗,她们也还能接受,可是这根本不是女儿家纠纷撕脸抓发的小动作。
这段昭是会功夫的,一旦动手就不是抓抓挠挠,直接往死了撞
一只手提着夏珊珊猛的往柱子上磕,另外的也没闲着,直接拳打脚踢起来。
大家怔怔的,一堆小姑娘都没见过这种场面,怔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只有豆蔻心中一快,这才是段昭从前谁敢招惹她,就是这种打法
夏珊珊哭叫起来,丫鬟们这才反应过来,要去抓段昭。
然而段昭哪里是她们拉得住的,几人没讨得找半寸好处,只听见夏珊珊地哭叫声越来越大,一顿混乱之中。
一个暴怒的声音响起。
住手
这个声音一出,众人都迅速看向了身后,只见两个嬷嬷扶着一个年老的贵妇人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贵妇,和两个年轻的贵女。
老夫人来了老夫人来了有人叫出来,夏珊珊也及时从段昭手中逃脱,一头扑进那老妇人的怀里,哭道: 祖母,您可算来了,不然孙女儿真是要让人给欺负死了
夏珊珊发髻散乱,衣衫都被撕破,满头的青包,这个样子让赶来的人都大吃一惊。
她们只是听说佛堂里起了争执,想着莫约是夏珊珊又找段昭麻烦了,可没想到赶过来,看到的竟然是这种场面。
皆是面面相觑,十分震惊。
在场人脸色各有变化,有震惊的,有窃喜的,还有等着看一场热闹的,一个个面色都像调色盘一样,变化多端。
唯有段昭,刚打完人,却迅速恢复平静,懒洋洋地拍了拍袖子,嘴角弯着得体的笑容,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个老妇人是她的祖母,将军府的老夫人,两个中年贵妇,一个大房的主母,是个精明能干的,她的大伯母俞宛如,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美貌贵女是她女儿,将军府四小姐段宣。
另一个是三房的主母,是个心高气傲的,她三婶婶郑玉欣,郑玉欣身后的是三房的女儿,将军府五小姐段央,虽然段央也有些吃惊眼前的场面,可她控制得很好,片刻惊讶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段昭觉得眼睛有些脏,因为一连来了五个人,都不是好货色。
夏珊珊嚎啕大哭,委屈极了: 外祖母,到底我是外人,比不得六表妹是您的亲孙女,姗姗留在这里也是讨人嫌,不如明日我便回夏家去,免得留在这里,来日叫人打死了也不知道。
这话既是故意刺激段昭的,谁不知道段肃不是段老夫人所生,而夏姗姗的母亲又是段老夫人的掌上明珠,什么孙女外孙女的,段昭才是不亲的那一个。
珊儿委屈了,你是外祖母的心肝,说什么要走的话,你这不是戳外祖母的心窝子么?段老夫人慈爱地摸着夏姗姗的手哄道。
随即一张老脸气得铁青,鸡爪子一般干枯的手直指段昭,声音有若乌鸦一般刺耳: 混账东西,你干了些什么
她是段家资格最老的人,又在后院混了这么多年,气势拿得十足,若是旁人被这样指责,只怕是要胆寒的,然而段昭没有。
她的目光很平静,轻轻的打量着段老夫人。
段老夫人本是老将军的原配,由家族定亲所娶,可是不得老将军喜爱,所以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头,堂堂原配却落得和妾室争风吃醋的境地,若不是生下二子一女,加上是发妻,只怕早就被老将军送了一纸休书。
上一世的段昭还很怜惜这位祖母,觉得祖父薄情,宠妾灭妻,在聂润登基后,还求了聂润封了她一品诰命,如今想来,真是一只老白眼狼。
众人都等着段昭认错,出乎意料的,她站得笔直,脸上一点没有被抓了现行的慌措。
往日委曲求全的人,此刻面容平静,红艳艳的衣衫裹挟得她身段窈窕,眼睛平视前方,下巴微微抬起,倨傲地看着段老夫人。
段老夫人险些没被她这样子气死,怒火猛增,再次高声问: 段昭,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刚才在做什么
少女眼角微微弯了下去,吐出一抹笑容,声音甜甜的。
如老夫人所见。我在冲撞表姐。段昭说道冲撞二字之时,格外的将声音咬得重,好像生怕她们听不清一样。
不是说她冲撞夏姗姗么
好,既然担了这个名头,那就不能吃这个白亏,冲撞给她们看
你好大的胆子要反了不成?段老夫人高声叫起来,年长的人这么叫起来,总像个老妖婆一般,声音太刺耳,吓得一旁的三夫人郑玉欣连忙扶起夏珊珊,眼中满是疼惜道: 哎哟,好好的孩子,日后若是破了相该如何是好啊?段昭....你一个小姑娘,下手怎如此歹毒?
段昭看着郑玉欣,前世她在外面长大,不了解内宅争斗,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三夫人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直到后来做了中宫皇后,像这种人见得多了,便也知晓了。
郑玉欣膝下只有段央一个女儿,所以正妻的位置岌岌可危,三老爷唯一的儿子由小妾所生,在段家子辈中排行老三,取名为段修礼,段修礼做了武将,就在段昭兄长段瑾瑜手下任职。
5
这个庶出的儿子越出色,郑玉欣的位置就越危险,郑玉欣恼恨段瑾瑜提拔段修礼,但是又不敢找段瑾瑜的麻烦,只能变着法的把气往段昭身上撒了。
歹毒?段昭平静地看着郑玉欣,道: 这歹毒二字,倒还觉得耳熟得很。
她这副好死不死的样子,真叫郑玉欣看了就来气,直言道: 自然是,段昭,你从前干的什么事,自己心里不清楚么?你怎么回的段家,不就是因为太过歹毒
此话一出,听得豆蔻眼皮一跳。
段昭回到段家是一个机缘巧合,她从前是在江湖长大,是邪医谷的少主,原本飞扬跋扈,是出名的纨绔,不过一朝惊变,老谷主死了,而段昭则是杀害老谷主的凶手,一时间段昭身上挂着手刃恩师的歹毒骂名,被江湖中人一路追杀,才躲到了京都,却不知段昭正是将军府昔年流落在外的小姐,因此回到段家。
也正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所以段昭不如从前跋扈,又因为她自小无父无母,没有亲人,所以她真心将将军府的人当做自己的亲人,才如此一味忍让。
而不管怎么样,手刃恩师的骂名,是段昭心中巨大的创伤,豆蔻有些担忧段昭。
郑玉欣也是狠,一说话就往人心口上戳刀子: 自己做下的事情,难道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么?
却不曾想,段昭只是轻微地笑了一声。
我自然是不怕人说。段昭平静地看着对方,声音温和,道: 只是,三婶婶这么一说,我倒是更想说清楚了。
众人一怔。
段昭好欺负谁都知道,一直都是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的性子,此刻虽然声音平淡,但是却平白无故的让人胆寒。
我是身上背着人命的,我杀人都敢认,这算什么段昭冷笑一声: 知道我为什么杀人么?就因为....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段昭缓缓的绽出温和的笑容,紧紧盯着郑玉欣,一字一句道: 因为.....他教训我,我段昭,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教训的。
郑玉欣忍不住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段昭回到段家之后,一直是懦弱胆小的脾气,就连这一回,尽管她大概也清楚是夏姗姗无故找段昭的麻烦,但是柿子捡软的捏,反正段昭不敢还手,自己还可以到夏姗姗面前讨一个人情。
但是她一气之下竟然忘记了,眼前这个才十四岁的少女,是杀过人的,杀的还是一手将她养大的师父,连自己师父都能手刃的人,对于她这个婶婶?这些祖母?堂姐?怎么会手软?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热死人的六月天,众人却觉得脊梁骨都是冷的,不自觉的往后退缩了一步,就连段老夫人也不禁有些莫名的畏惧,是呀,这个段昭无情又冷血,对自己师父都能下毒手,那她这个祖母?
段老夫人啜嗫着开口,想压一压段昭,好歹血浓于水,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且不说段昭是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犯,就是她们何曾对段昭有过血缘情深?
她要是也教训她,会不会像她师父那样.......被段昭亲手送上死路?
望着众人的表情,段昭满意地笑了,前世她一直辩护自己没有杀人,得到的不过是嘲讽和轻视,既然背了这个骂名,那就索性认了,恶人怕恶人,叫那些小人畏惧她,有何不可?
大家一时胆寒,向来柔弱可欺的人突然换了一副爪牙,反而叫人不知该如何应对,更何况,这段昭还笑眯眯的,无端让人更加恐惧。
诧异过后,大夫人俞宛如轻轻的打量了段昭,她终究是当家主母,有几分见识,自然比旁人更加敏锐。
这女子撞人是绝狠,好似粗鲁无知,可转瞬间又能平静如山,嘴上承认她杀人的事情,引得人愤恨,却偏偏无可奈何,段昭既然进了将军府,那么她杀人的事情自然也是封了的,不然这将军府有个杀人犯的事情传出去,且不说对谁都没有好处,若此事让段昭父兄知晓,那肯定是会找上她们的麻烦,说她们没有顾忌段昭的名声。
段昭四两拨千斤,从前.....倒还是小看她了。
小六说的哪里话。俞宛如轻轻笑道: 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从前的事情我们自是不相信的,不过.....你此番这么对待你表姐,总是我们都看在眼里的,快先给你表姐认错,想来老夫人仁善,也不会过于怪罪你。
段昭眉头一挑,这俞宛如到底是个人精。
场面话说漂亮了,让段昭先认错,段家家训,认了错就得认罚,只要段昭松了这个口, 那么不管段老夫人怎么罚,段昭父兄都不能说什么,至于所谓段老夫人仁慈,她是觉得段昭瞎么
听了自己儿媳的话, 段老夫人气势也渐渐起来了,只要段昭松这个口, 那么....等着进段家内狱吧不好好教训她,她今天怎么出这口恶气
说实话,也不是认不认错的地步,我今日如此作为,其实也是替老夫人着想的。段昭轻轻道,说得话简直像从她肺里吐出来的, 要多真情实感有多真情实感......
俞宛如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段昭是觉得别人没长眼睛?就这....还说是替段老夫人着想?
老夫人以我冲撞表姐名义罚我跪佛堂, 可是.......我之前没有冲撞表姐啊段昭笑道: 这没个名头就罚人,实在有损老夫人的名声, 所以我身为孙女,自然得替老夫人着想, 因此特地冲撞一回表姐,好维护老夫人名声。
这.......
段老夫人脸色气得铁青, 一张老脸上肌肉都在颤抖,正要豁出去直接让人拿了段昭, 然而还没下令。
只见段昭上前一步,声音咬得郑重: 对了,我兄长前些天来信说,让我莫要与人起争执,但是若有人不识好歹招惹我,也不该忍让, 他说了,我是大梁少将唯一的妹妹......应当没有人敢欺负, 您说是吧,老夫人。
段昭言语像针,刺得段老夫人心尖发颤。
她言语中不提起她父亲段肃, 因为知道段肃是个把孝道看得比命重要的人,何况今日段昭的确动了手,段肃的性子可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偏颇。
可是段瑾瑜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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