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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西棠全文免费阅读

墨墨无闻 著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笑西棠全文免费阅读大神“墨墨无闻”将桑妤西棠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我刚刚得我夫君是当朝五皇冤屈已即日回京接他是他未婚国公府嫡女上了宗室玉蝶的才是皇子我们的夫妻名不作数的儿等了我两她愿给你贵妾身已十分委屈让我收拾收过几天随他回京不想去京城不耐烦: 离了你还能去哪里? 他不知道了京我还有别的去处爹给我寄了关我可以出关互从此天高海一别两 1 我挑着炊饼回...

主角:桑妤,西棠   更新:2025-07-07 14: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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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得知,我夫君是当朝五皇子,冤屈已洗,即日回京。
来接他的,是他未婚妻,国公府嫡女。
西棠,上了宗室玉蝶的才是皇子妃,我们的夫妻名分,不作数的。
妤儿等了我两年,她愿给你贵妾身份,已十分委屈。
他让我收拾收拾,过几天随他回京。
我不想去京城。
他不耐烦: 离了我,你还能去哪里?
他不知道。
除了京城,我还有别的去处。
阿爹给我寄了关引,我可以出关互市,从此天高海阔,一别两欢。
1
我挑着炊饼回家。
谢九霄正推门而出。
以前洗得泛白的青衣已经换下,如今锦服华衣,玉冠束发,说不出的骄矜贵气。
我刚刚得知,他是当朝五皇子,冤屈已洗,圣上下旨,寻他回京。
来接他的,是他在京城的未婚妻。
我竟从不知道。
桑妤站在他身后,秀丽端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谢九霄上前一步,声音清冷梳离:
西棠,上了宗室玉蝶的才是皇子妃,我们的夫妻名分,不作数的。
妤儿等了我两年,她愿给你贵妾的身份,已十分委屈。
你收拾收拾,过几天随我回京。
我视线落在他们十指交握的手上。
他恐委屈了桑妤,迫不及待要在人前展示。
他对桑妤的情深义重,郎情妾意。
这样的柔情蜜意,对我从未有过。
他转过头,敛了眼底的柔光,望向我时,眼中一片冰寒,像初春时节要化不化的寒冰。
我安静了许久,再问: 我们不是夫妻?
他眸光闪了闪,嘴唇微动,半晌才吐出两个字: 不算。
我迟钝地点了点,又问: 可以不去京城吗?
他楞了愣,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说:
你不要闹,你是商户女,能当皇子贵妾,已是我最大的让步。离了我,你还能去哪?
我抬起头,很轻地说了一句:
行。
然后转过身,开始忙碌起来。
这个月鬼节,出门的人不多,炊饼不好卖,剩得多。我要好好存起来,明天还能卖。
我低下头,收拾起担挑来。
没人看见我要哭的脸。
谢九霄云淡风轻:
别收拾了,这些炊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也不必吃了。
我充耳不闻,自顾自收拾着。
箱子的下面,我今天我从信局拿到的信。
是阿爹给我的,他打通了大梁和西域的商道,邀我一起行商。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张关引。
我不是没地方去的。
我可以出关互市,从此天高海阔,一别两欢。
2
两年前,我跟着马帮去湘西贩盐,在路上遇到谢九霄。
流民没房没地,他混在一群流民里,在道上踉跄瘸行,突然脚下一崴,翻到沟里。
无人关心。
沟里,他一身刀伤,衣衫褴褛。
他攥着我的衣袖,目光希冀: 小姐,救我……
洗干净脸后,我十分诧异。
谢九霄竟是个俊俏郎君。
纵然我跟着阿爹走南闯北多年,也没见过像他那般俊俏的人。
我呆滞了片刻,脸瞬间有些红。
谢九霄跟我说,他是京城人,一个书生,家里牵连反诗案,全族抄家,沦为流民。
请小姐救我,小生定衔环以报。
为了他,我在蜀中停了下来,赁了一间院子,悉心照料。
邻居说他冷峻清高,对我未必感恩。
我只是笑笑。
那一日,我外出采买,顺手给他带了一把折扇。
他缓缓展开,眸光闪了闪,温声问:
小姐对我这么好,我不知如何回报。
我玩笑说: 那不如你娶我吧。
他说: 好。
春节前,他腆着脸去市集摆摊写对联,赚了半吊钱,给我打了一支铜簪,那簪子的样式还是他画的。
他说,他身无长物,没有拿得出手的聘礼,唯有以簪相赠,为君独挽三千青丝。
我觉得我捡到宝了。
我与阿爹写了信,告诉他,我找到如意郎君,便不跟商队行商了。
至此,我成了家,有了夫君。
3
半个月前,镇上来了个千金小姐,京城国公府的嫡小姐,她千里迢迢,南下养病。
作为镇里的新鲜事,饭桌上,我忍住不住说了起来。
当时,谢九霄神色淡淡,并不搭话,说了一句: 食不言寝不语。
他对我总是惜字如金。
但一日日暮回家时,杨柳荫荫下,我见到那姑娘呜咽垂泪。
谢九霄将她搂进怀里。
我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当时我是怎么想的?
我应该像隔壁卖果子的秀娘一般,知道夫君眠花宿柳,抓起烧火棍就杀上去。
但两个人女人撕咬抓挠,太难看了。
我静了下来。
许是我误会了呢?
如果不是误会,我也侥幸地想着: 谢九霄纵然才情卓绝,可只是流民身份,那小姐是名门贵女,哪怕两人有些旖旎暧昧,也断断走不到一块去。
没错,是这样的。
桑小姐深闺简出,我再没见过谢九霄与她相会。
直到一日,那是我生辰,我特意收摊得早一些,想回家过寿。头天晚上,我见到枕下放着一支新步摇。
我满怀雀跃回家。
谢九霄却送了我一方棉帕,他表情依旧不咸不淡: 你做炊饼,手上容易油腻,正好用得上。
我囊中羞涩,也没别的好东西了。
而我心心念念的步摇,第二天出现在桑小姐的髻上。
她来买炊饼。
柳弱扶风,说了一句: 我真羡慕你。
旁人听了,只觉得没头没脑。
可那瞬间,我明白了。
一股子酸酸苦苦的滋味涌了上来。
她红着眼走了。
夜里,谢九霄则红着眼回来。
他醉得厉害,我上去搀他,他甩袖将我推开。
我摔在地上。
看着他,摇摇晃晃地摸索着,摸到箱笼里的一把折扇。
他把那折扇当成了我,满腹怨恨,借着酒意,都宣泄了出来:
穆西棠,是你恬不知耻,挟恩要报,要我娶了你
若不是你,当初我就宁愿死在沟里,也不做这负心薄幸的伪君子
一向清冷的谢九霄,眼里泛着泪光。
是我负了她,是我伤了她。
她就不该等我。
语气里都是怨恨。
原来,桑姑娘是他未婚妻,在京城已经苦等两年。
郎有情,妾有意。
却是我一个突然冒出的妻子,生生拆撒了他们。
他拿着折扇,突然猛地用力,撕拉一声,扇裂了。
一下。
两下。
夜里很静,绢纸撕裂的声音无比清晰。
我的心底也有些什么东西碎了。
我哑了声音,硬噎着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接着,谢九霄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落寞地对着圆月发呆,嘴里念着妤儿,最后醉倒,沉沉睡去。
我呆站在檐下,眼眶再也盛不住更多的泪水,滚落腮边。
山风很凉,吹得我透心凉。
谢九霄醉酒后什么都不记得。
但他看见地上那把被他撕得稀碎的折扇。
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静静将它捡起,又放回箱笼里。
他什么都没问我。
我什么也没提。
但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4
半月后。
一群神色肃穆的侍卫出现,人头攒动,将我家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恭迎五皇子回京。
人群前头,是泪光闪烁的桑妤。
昨日里,他们只能偷偷摸摸想见,唯恐桑妤落了不好的名声。
今日,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示于人前。
只因,桑妤与谢九霄,婚约尚在,是未来五皇子妃。
而我,只是乡下无媒无聘的野妻。
谢九霄说完,便转出了门,指挥着一群侍卫,在院子里搭了两个营帐。
一个是他的,一个是桑妤的。
他说,给我几天时间收拾,到时一起回京,桑妤就不回她的国公府别院了,待在这里等我。
也是从这天起,谢九霄没再进过我房。
这样挺好的。
他便不知道我写信给阿爹。
五天后,我会出城,只消半月,便能到西关与他汇合。
我搁下笔,把信卷进袖里。
此时,谢九霄沉着脸,踏进门。
桑妤怯怯地跟在他身后,脸色有些青白。
谢九霄很生气,冷冰冰质问:
不是让你别再做炊饼么?
你知道那味道有多油腻吗?妤儿闻了反胃。
我身后是厨房,灶上暖热,还煨着肉馅,肉香飘香十里。
我救他的时候,第一顿便是炊饼,他眸里有光,说这是他吃过最好的珍馐。
他夸我好手艺。
生财有道,又持家有方。
他说,他一辈子也不会腻。
我驻足了一会,桑妤脸色一白,帕子捂嘴,连连反胃作呕。
谢九霄心疼,也更生气了。
他命令我: 快把炉熄了。
冷硬,决绝。
我不要,我还要再卖几天炊饼,再攒一点路费。
北疆很远的。
我面无表情,硬声道:
这是我家,她不住进来,不就闻不到了么?
桑妤柳眉紧蹙,露出一双微红的眼,轻轻扯他袖子:
五哥哥,你不要为难穆姑娘了。
是我不好,来蜀中虽然也有一段时间,但我身子弱,应该是水土不服,我还是回别院等你吧。
谢九霄脸色愈发难看,她没资格赶你走。
这点小事,我还护不了你吗?
桑妤眉目一动,羞赧地低下了头,为他这一句不显山不露水的袒护,羞红了脸。
我攥紧袖里的信。
七月暑天,竟让我觉得通体一片冰凉。
她温柔良善。
我就是咄咄逼人,驱赶主母的恶人。
算了。
只是几天而已。
少点银子也没关系。大不了,这房子我就卖了,以后也不来蜀中了。
我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然后径自跨过门槛。
你去哪里?
错身而过时,谢九霄将我拦住。
我抬头,淡声说: 去给阿爹送信,不行么?
他放了我手。
对我信中内容并不感兴趣。
他以为,我是要告诉阿爹,以为我就是皇子贵妾,享荣华富贵。
信寄出去了,很顺利。
回来后,炊饼香早就散了,后院的鸡鸭分了一大框炊饼,正吃得欢。
而炉子里,煨着桑妤的药膳。
5
我一个人收拾细软。
棉衣、大氅、毛靴,乱七杂,什么都有。
正当我拿起一件青色袍子,陷入两难时,谢九霄走了进来。
他皱起眉,皇子府里什么都有,不用带这些寒酸东西。
我抿抿唇,问: 这也不要吗?
谢九霄瞥了一眼我手中的衣物,神色淡漠。
他不记得了。
谢九宵在流放途中落了病根,特别怕冷。
去年冬天,蜀中冷得滴水成冰,连穿棉服都觉得冷。我涉雪上山,在猎户那里要了两件狼皮,从山上下来时,冷得两腿都几乎没了知觉。
然后熬了几个通宵,给他做了一身冬衣。
袖口处,还缝了两簇青竹。
我本不会绣花,是为他学的蜀绣。
谢九霄嘴唇动了动,脸上除了嫌弃,便没别的表情了。
我笑笑,将衣裳放到一边。
此时,桑妤走了过来,声如黄鹂:
五哥哥,你看,这是江南进攻的绸缎,你帮我看看哪个颜色好看吧。
这料子轻薄柔软,可不多见。
桑妤款款踏入,如今不用闻炊饼味,面色也红润起来,站在谢九霄身边,像朵娇花似的。
她瞧见了我的脸色,瑟瑟地噤了声。
她怯怯问: 五哥哥……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说罢,她看了一眼摊在桌上的男子衣物,解释说: 穆姑娘有所不知,皇子服制都有定式,不是什么衣物都能随便穿的。
这些……穿出去,恐会贻笑大方,落了五哥哥面子。
眸光闪了闪,我望向窗外,绿柳斜阳,映得两人像金童玉女一样般配,都是骄贵逼人的模样。
谢九霄说: 你是乡下人,不知道宫中规矩,以后这些,就让妤儿教你就是。
我苦涩一笑,轻声应道: 我知道了。
桑妤对我掀唇一笑,温柔体贴: 我哥哥把这事交给我,我一定做好。
谢九霄声音尽是宠溺: 那就辛苦你了。
他们走后,我将谢九霄的衣物、私人物品、文房四宝全部都翻了出来,整理了一遍,然后装进箱子。
他不要了,也罢,还可以卖了换些盘缠。
6
麻烦小哥通传,五皇子还要这些东西吗?
我将布包里的东西一一展开。
谢九霄是皇子,规矩繁多,如今见一面,还要先通报。
侍卫懒洋洋地睨了一眼,进了谢九霄的营帐,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出来,他说:
五皇子说,东西不要了,随便姑娘处置。
我微微颔首。
他连看都不看。
我不作犹豫,拉了驴车,半日内,全部卖去了当铺。
然后又大箱小箱地采买了新的东西。
回家时,满载而归。
都是冬衣,皮草,马鞍。
但没有人有兴趣盘查。
侍卫和婢女们目不斜视。
只是我走远时,鄙薄声断断续续传来:
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不多,突然就大富大贵,谁能管得住手脚不买东西?
可怜我们小姐,以后要和这样的人姐妹相称。
……
我不禁加快了步伐,将这些话远远抛在身后。
现在,我就差一匹好马。
7
隔壁的大娘一直想要我的炊饼方子,我卖了二两,然后拉着小驴去马场。
马场很热闹。
来挑马的多数都是运货的行商,知道什么马脚力好、耐力足。
我转了一圈,最后看中了一匹不起眼的,讨价还价。
老翁捋着花白胡子: 姑娘好眼力,但这银子不够。
不如看看另外一匹如何?
老翁指着不远处的一匹白马。
可早有人看上。
桑妤娇滴滴的声音在嘈杂喧闹的马场里,显得尤为清亮: 五哥哥,这匹马漂亮,你看行么?
谢九霄坐在另一匹马上,俯身微笑,满脸宠溺。
只要你喜欢的,都可以。
桑妤突然看过来。
穆姑娘?
谢九霄调转马头,看见了我。
他居高临下,皱起眉,问: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扯了扯手里的绳子,实话实话: 卖驴,驴子脚力不好,走不远。
谢九霄不疑有他。
忽然,目光落到我发髻上,他眯了眯眼,恍惚了一下。
声音有些发紧: 你的簪子呢?
我下意识地抚了下发髻。
女子爱美,这几年我也买过不少首饰,但他送我的铜簪,不管寒来暑往,我都会别在鬓上。
平时擦得晶亮,一个锈点也无。
我仰头,淡声说道: 哦,你的侍卫不是问你话了么?
都是廉价玩意,穿戴出去有失身份,没戴了。
闻言,谢九霄神色有些不悦,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廉价?
谢九霄翻身下马,一步逼近,那可是我……
一旁的桑妤忽然惊叫一声: 五哥哥
她胯下的马受了惊,眼看就要摔下来,谢九霄瞬间回身,拉住了缰绳,稳住了马儿。
然后温柔地将她扶下马。
桑妤心有余悸,小脸后怕,五哥哥,这马儿好像不喜欢亲近人,我有点怕……
我们换一家看看吧。
他想要跟我说什么,也都抛诸脑后了。
谢九霄脸上愠色尽退,眼里心里只有桑妤,模棱两可地对我说:
算了,卖了就卖了吧。
待回京后,我给你打一支金簪。
谢九霄侧过头,还想说些什么,我已转过身。
桑妤扯了扯他衣袖: 五哥哥,那边,那匹马好看……你以前不是说要教我骑马么?
我都等了你两年了,这几天你一定要教会我。
谢九霄才回过神,收回目光。
他们走远后,我转向老翁:
银子,加上我这头驴,够买那匹马吗?
老板瞧了瞧我,又看了看那头驴,点了点头,说够了。
他们买马是溜达上京的。
我买马是要走西关的。
8
出发京城的前两日,伺候的小丫头看我收拾东西,忍不住嘀咕:
姑娘,你卖了一批旧物,又买了一批新的。
可我瞧着,跟以前的没什么区别啊。
样式,料子都寒酸,五皇子大概也是看不上的。
她直言不讳,并没有贬低我的意思。
我垂眸不语,只认真整理。
寒酸没关系,都是行商用得上的东西。
再一日,我就可以走了。
收拾着的时候,近身伺候谢九霄的侍卫来说,桑妤派了一个老嫲嫲来,负责上京前教我规矩,免得到时冲撞了贵人。
这老嫲嫲我见过,是桑妤的乳娘。
长着一张慈眉善目的脸。
但那也仅限于其他人前。
在我面前,老嫲嫲不怒自威,挺着腰杆子,对我评头论足一番,然后说了一堆规矩。接着,让我学。
顶在头上的碗摔了一个又一个。
老嫲嫲才终于发现,我并不想学。
那点耐心和微乎其微的尊重也一扫而空,她怒目横视,训斥:
老奴也是容妃娘娘的熟人,这些规矩,若是容妃娘娘来教,就不是老奴这般好说话了
老奴只教过闺阁千金,从未教过乡野村姑。
你是五皇子的妾室,有什么不满,都得忍着
忍着?
我忍了谢九霄两年冷淡,忍了他降妻为妾。
我有选择,为何要忍?
我淡淡回了一句: 我还没进府,还算不得他的妾,这些规矩,迟些再学。
到时我在不在,也不好说的。
我把老嫲嫲堵得哑口无言,也恼羞成怒。
不到半天的时候,我的小院子里的侍卫丫鬟,都知道我桀骜不驯,顶撞国公府老人。
我巍然不动。
直到谢九霄气势汹汹来找我。
他脸色阴沉,低喝: 穆西棠,你能不能懂点事,不要给我添乱。
我昂起颈,不甚明白他的意思,面上一片茫然。
这几天,他说什么我做什么,不曾忤逆。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桑妤从他身后探出头,含着一双杏花初雨般的眼,委委屈屈,道:
穆姑娘,桂嫲嫲是我乳娘,在国公府伺候很多年了,我的礼仪也会是她教的。
我只是想你在娘娘面前能留个好印象。
并不是要故意刁难你。
桑妤娇娇弱弱上前,一副好姐妹的模样,想来拉我的手,我下意识避了开来。
她脸上一阵受伤,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谢九霄的怒火腾地一下冒了起来,沉声道:
来人,先把桑小姐送回去。
他温声软语,将桑妤哄走。
四下无人时,谢九霄忽然上前一步,擒住我手腕,怒沉沉问: 那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话?
什么叫到时你不在?
你不跟着我,还能去哪?我们拜过……
话到嘴边,他却收住了。
他笃定,我无处可去,只能跟着他,我谎言张口就来: 那是气话。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攥着我的手,力度很大,握得我生疼。
他声音极冷,极失望:
穆西棠,你出身贱籍,本是连通房的资格都没有的。
我能给你贵妾的身份,是在母亲那里,在国公府那里,说了多少好话。我护了你多少,你知不知道。
我僵硬地笑了笑,心如刀割。
他从未问过我,是否愿意当这贵妾。
谢九霄放开我,整了整衣袖,眼里没什么温度。
你听话,等回京我跟妤儿成婚后,便迎你进府。
不要生事,不然,你连贵妾的身份都没有,只能当个通房。
我垂下眼,指尖捏得发白,忍着嘴里的酸意,哽声回道: 知道了。
9
离京的最后一天,我取了房契去商行。
直说来意: 这房子,可卖多少钱?
商行掌柜知道我是东市卖炊饼的娘子,也知谢九霄是五皇子,对我笑脸迎人,还想攀谈寒暄。
我低眉,只说: 不论价格,立刻卖,后天你便能取房了。
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掌柜连连点头,还与我道喜。
我只想速战速决,毫不还价,头一回做了一笔亏本买卖。
我拿了银子出门。
七月石榴红胜火,湛河边,花开团簇。
小轩中,围坐着一对男女,炉火正旺,茶香四溢。
桑妤捧着几朵刚摘下的石榴花。
谢九霄在绢扇上提笔作诗,桑妤接过,放在鼻下细嗅。
鬓上步摇叮铃作响。
谢九霄坐在她对面,抬手,拂走她肩上落英。
是对我从未有过的温情和宠溺。
以前,我曾几次提议,采风赏花。
他总是淡淡地说不喜欢。
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他真是不喜欢。
可如今看来,哪是不喜欢花,分明是不喜欢陪他赏花的人罢了。
我只是个粗人,与我赏花,如对牛弹琴。
比不得饱读诗书的桑妤。
这几天,我总是见不到谢九霄的人,他们听风眠柳,打马逐月。
我纳纳地站在树后,眼眶酸痛。
我低下头,把眼泪咽了回去。
谢九宵执杯的手顿了顿,往我这边扫了一眼。
我忙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游人如织,我只是众多人中的一个,毫不起眼。
五哥哥?
桑妤娇声唤他。
谢九宵也装作没发现我。
10
出发那天是个好天气。
也正巧赶上庙会。
十分热闹。
但这热闹与我无关,我一个人带着个小丫鬟,慢条斯理地往马车上搬东西。
一箱箱,一件件,塞满了马车,连坐都几乎没位置。
小丫鬟又小声抱怨,我带无用东西太多了,她要陪我遭罪,七月乌金暑热,她是一点都不想陪我晒日头。
你回桑小姐那边吧,我不习惯别人伺候。
将小丫鬟打发回后,谢九宵来了一趟。
他站在马车旁,瞥了一眼我那塞得满满当当的马车,眉头紧锁,寒声问: 你是故意的吧?
我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因为我知道,他还有后话。
别忘了,你只是妾室,不能跟我和妤儿同乘。
你不要闹,这是规矩。
他补充道。
我摇摇头,表示不会闹。
我跟马夫一起赶车就好。
我是商女,习惯了。
他往北去京城。
我向西走西关。
我们本来就不同道。
谢九宵脸色寒得像三月寒冰,拂袖而去,随你的便。
桑妤千呼万唤始出来,众星拱月一般。丫鬟侍卫们簇拥,小心翼翼地扶她上马车。
我这边冷冷清清,连唯一的丫鬟都打发走了。
马夫坐在车上,踌躇开口: 夫人……姑娘。
我提摆跳上马车,坐在马夫旁边,轻声道:
走慢点。
不急的。
车轮辘辘,一路往城门方向走。
我的车重,走得格外慢。
视线里,谢九宵的马车与我渐行渐远。
起初,他还让马夫停下等我,好几次催人来让我快点,别跟丢了。
马夫拍着胸脯: 去京城的官道只有一条,丢不了
桑妤撩开车帘,露出一张雀跃的小脸,道:
五哥哥,我们走快些吧,说不定还能赶上京城的麦花。
谢九宵听了,脚下忍不住催了起来,马儿越走越快。
城门车水马龙。
马车、驴车、行人、挑夫,马车费了好一阵子才挤了出来。
谢九宵没有发现,官道上跟着的,游龙似的马车,没有一辆是我的。
眼看谢九宵的马车越拉越远。
马夫挥鞭催马: 姑娘,坐稳了。
我却拉过缰绳,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辛苦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会走的。
马夫是雇来的,收钱办事,也没多余问话,收了银子跳下了马车。
我调转马车,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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