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小说连载
由崔怡李勘担任主角的其它小书名:《四重音讲的什么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我是最不受宠的皇无子无家世也不只不过当年替太子挡了一就被赐封太子太子不喜欢登基后多次想废又怕世人口诛笔他只能一个劲儿折腾我家族发泄怨多年怨血海深重来一刺客来我果断开哎等你这刺客怎么冲我来了呀?不太子怎么也扑过来了呀1太子替我挡了一现在鲜血直我在犹要不要趁乱把他丢进池毕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他的机会不我就犹豫了那么一小...
主角:崔怡,李勘 更新:2025-07-07 20:5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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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子无宠,家世也不行。
只不过当年替太子挡了一剑,就被赐封太子妃。
太子不喜欢我,登基后多次想废后。
又怕世人口诛笔伐。
他只能一个劲儿折腾我家族发泄怨气。
多年怨偶,血海深仇。
重来一世,刺客来袭,我果断开溜。
哎等等,你这刺客怎么冲我来了呀?
不对,太子怎么也扑过来了呀
1
太子替我挡了一剑。
现在鲜血直流。
我在犹豫,要不要趁乱把他丢进池塘。
毕竟,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他的机会不多。
我就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
御林军已经团团围住我们,大喊: 保护太子殿下
他们把太子抬走,太子死死拽着我的衣袖不放。
御林军首领瞄了瞄我,又瞅了瞅脸色惨白的太子。
一挥手: 一并带走
他们把太子送入后殿医治。
我跪在外殿翘首张望。
一盆盆血水往外运,一个个老太医跑得头发都乱了。
太子殿下危在旦夕,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
可是,万一......
我默念祷告: 老天保佑他千万要变成那万分之一。
里面大吼一声,众人大喊: 成了成了,血止住了
我很失望。
老天爷耳朵不好。
正在此时,一道明黄龙袍出现在我眼前。
我往上望去,皇帝满脸阴沉: 你刚才是在为太子祈祷吗?
我点头。
是啊,不过是祈祷他救不活,赶紧死
皇帝叹了口气,径直进内殿了。
没人准我起来。
我就跪在殿外看乌云蔽月,默默发呆。
2
我和萧凛做了十年夫妻。
对,就是里头躺着的那个。
前世也是这样,在重阳宴上,太子遇袭。
当时我正好在他身边,哪见过这阵仗。
无头苍蝇似的乱跑,正好替太子挡了一剑。
我卧床休养两个多月。
我爹天天请旨进宫。
等我好了能下床时,宫里传来消息。
封我为太子妃,不日大婚。
全家喜不自禁,幻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我听从父母之命,想着: 嫁谁不是嫁?
更何况我于太子有救命之恩,他肯定会善待我。
但我不知道,有时候,大恩即大仇。
太子萧凛心里有个喜欢的人。
相府三小姐,崔怡。
崔怡才貌双全,心高气傲,绝不接受做妾。
于是太子就恨上了我,恨我抢了他的发妻之位。
得知真相,我自请让位。
被老皇帝一顿斥责。
胡闹天子赐婚,焉能儿戏?你们是不把朕放眼里?
太子挨了顿打,崔怡被赐婚,嫁给城阳王之子。
太子更恨我了。
好不容易熬到老皇帝驾崩,太子登基。
他想废了我,却被群臣反对。
御史们跪了一天又一天,请他收回成命。
他忍了又忍,一肚子怒气没法撒,只好来折腾我。
贬我父兄,还不许我见母亲姊妹。
我就在一日日幽怨中病倒。
死的时候才二十七岁。
我再睁眼时,已回到十年前。
又是重阳宴。
来不及思索,刺客一剑朝我刺来。
太子也扑了过来。
但我猜,他可能是想保护崔怡。
毕竟,崔怡当时就在我身旁。
他想英雄救美,但是刺客的剑太快。
他还没能抱着崔怡在半空旋舞,剑就捅到他身上。
他跌落我怀里,血洒了我一脸。
在外人眼里,就是太子替我挡了一剑。
我现在担心小命不保。
过了一会儿,皇帝踱步出来,他又在我跟前停下了。
太监很有眼力见儿介绍: 陛下,这是工部侍郎李勘之女李四音,太子殿下就是为救她而伤,该如何处置?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说: 罢了,非她之罪。
我暗自窃喜,连忙谢恩: 太子殿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臣女今生愿做牛做马,来世结草衔环。
只要不赐婚。
皇帝沉吟: 很好,那你去给太子侍疾吧。
哎?
不应该夸我知恩图报然后让我走吗?
怎么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不过脑袋暂时保住就行。
等皇帝一行人离开后,我揉着跪得酸麻的膝盖,慢吞吞踱进内殿。
内殿药味血腥味浓郁混杂,萧凛躺在床上,眼眸紧闭,长长的睫羽盖住乌青的眼睑,面无血色。
他胸口缠了一道又一道,那血依然隐隐渗透布帛。
我从未见他这般虚弱。
这不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绝好机会吗?
我瞄了瞄周围,看到血水盆里还有一把剪刀。
还没走过去,小太监迎了上来: 姑娘要什么?
周围一群太医警惕地盯着我。
我只得放弃。
我坐在榻旁的矮墩上,累了一晚上,眼睛困得直打架。
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醒来时,好像有人在摸我脸。
3
我一惊,猛地睁眼。
对上一双温和深邃的眼睛。
萧凛依然虚弱,淡淡扯了下嘴角: 李姑娘,你压着我手了。
我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伏在榻边睡着,还拿萧凛的手当枕头。
我连忙坐直。
前世夫妻十年,最后反目成仇。
虽然眼前是陌生的他,但我现在仍然做不到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
萧凛动了动手指: 麻了。
他颇为抱歉: 能不能麻烦姑娘替我挪动一下?
我环顾一圈,殿里竟然没一个太医,太监也不在。
孤方才让他们都出去了。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孤见姑娘睡得沉,才没让他们叫你。
呵。
真会装好人。
其实萧凛这个人挺无语的。
他对我占了他的正妻之位耿耿于怀十年。
一见了我,不是讥讽就是寒酸。
不损我两句就难受。
但他对外人,如朝臣亲友,大多还能摆出一副言笑晏晏的正人君子样。
所以没有那些恩怨,他现在在我面前扮演世人称赞、温良恭谨的太子呢。
我不情不愿地捏起他两根手指摇了摇。
萧凛失笑: 李姑娘,孤是手臂麻了。
我又拎起来,整只手臂悬空,用力甩了甩。
这下牵动伤口,萧凛眉头狠狠一拧。
我松了手,漠道: 殿下恕罪,臣女不太懂医术,还是去叫太医吧。
我转身往殿门去。
才到门口,被人一把推开。
那人无视我,冲进内殿。
殿下
来人哭得梨花带雨。
殿下伤成这样,阿怡真的好难过......
她捂着心口,比萧凛还疼的样子。
萧凛淡淡道: 孤无碍,崔姑娘莫要伤心。
萧凛到底舍不得,伤成这样了还要安慰他的心上人。
他不说还好,一说崔怡哭得更厉害了: 怎么会无碍呢?伤及心脉,再歪一寸殿下便......
她生生止住话头,咬住下唇。
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啧啧,这副心疼的模样,哪个男人见了不心动?
前世萧凛就爱惨了她。
哪怕崔怡被赐婚给城阳王世子,他还找了个由头,把城阳王一家老小调回京城。
也不知是不是想强纳臣妻。
只可惜崔怡说过,绝不做妾。
所以最终他也没能抱得美人归。
哦也不一定。
说不定我死了以后,他终于可以迎娶崔怡了呢。
我懒得再去看那二人调情,抬脚去找太医。
4
太医在侧殿煎药。
一群小太监在窃窃私语。
听说昨天的刺客抓到了。
听说是太子殿下的人?
真的假的?
是真的,叫唐什么来着。
我一听,忙问: 是不是叫唐御风?
小太监惊讶: 好像是,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唐御风是萧凛最信任的心腹啊
前世萧凛总派遣唐御风来传话,护送我离宫回宫的也总是唐御风。
因他性格平和,能聊几句,我跟他关系还不错呢。
可是,他怎么会是刺客?
我记得前世刺客刺伤我之后就逃了呀。
陛下查了一年也没查出真凶。
难道......前世的刺杀案是萧凛自导自演?
而我是撞上枪口坏了他好事的倒霉蛋?
嗯,有可能。
所以他才恨我那么多年。
小太监还在追问: 李姑娘,你说话呀,你怎么知道的?
我遮掩过去: 隐约听御林军统领提到这个名字。
小太监挠头: 是吗?
正巧太医唤我过去: 把这药给太子服下,切记,摸着药碗不烫手再服,不能过热也不能凉。
真麻烦。
我真不愿意去伺候前世的仇人。
我推脱道: 我笨手笨脚,怕把握不准,能不能让手巧的宫女进去服侍?
太医院院首吹胡子瞪眼: 李姑娘,你可是皇上亲口下令给太子侍疾的,太子殿下本来就是你的恩人,你还推三阻四的,脑袋不想要了?
我: 可是......
另一个太医幽幽开口: 李姑娘,今日我来时,令尊可是让我叮嘱你,好好赎罪,别连累了一家子。
到嘴的话被我咽进肚子里。
我只好端着药碗进内殿。
那边崔怡还在哀哀戚戚地哭呢。
我灵机一动,把药推过去: 殿下,该喝药了。
崔怡这么喜欢他,肯定会争着喂药的吧?
果然,崔怡向我伸手: 我来。
我忙递给她。
她端起药碗,吹了两口,然后就柔柔地往萧凛嘴边送。
我在内心暗喜: 烫死他,烫死他
果然,药才到嘴边就烫得萧凛一颤,一勺药洒在被褥上。
崔怡大惊: 殿下恕罪
下人们也赶来,擦水的擦水,顺气的顺气。
崔怡又被吓得跟个兔子似的,红着眼不知所措。
萧凛安慰她: 你金枝玉叶,不曾服侍过,还是让别人来吧。
我: ......
这别人就是我呗?
她金贵,我卑贱呗?
崔怡听了这话,立刻把药碗递给我。
我正想要不要把药故意洒萧凛身上时,他似乎心领神会: 也不敢劳烦李姑娘,让太监来吧。
这还差不多。
我到外殿喝口茶,没一会儿崔怡也出来了。
她在我身旁默立,似乎有话要说。
李四音是吗?她嘴角微微勾起,怎么会起这么个名字?
我大姐是爹第一个孩子,叫首音。
后面懒得多费心思,就按顺序起呗。
我在家正好排行老四。
不过前世我爹怕丢人,在我嫁进东宫前特地给我改了个字,叫李姒音。
面对她的有意嘲讽,我没应答,自顾饮了口茶。
崔怡冷笑,她走到我面前审视我: 从前我倒不知,太子殿下与你私交甚笃,竟能舍命相护。
前世我和她交集不多。
也就自请让位,害她被老皇帝赐婚这桩恩怨。
当天前脚刚出宫,她后脚就给了我一巴掌。
她恨恨咒我: 李姒音,你心肠歹毒,早晚死在深宫里。
最后还真让她说中了。
前世她坚决不做妾,对太子侧妃不屑一顾,我总是高看她一眼。
没想到她也挺爱吃飞醋。
我想了想,解释道: 崔姑娘,太子殿下不是救我,是救你呢,只不过刺客的剑太快,不幸受伤。
崔怡迟疑: 当真?
我点头: 千真万确,我与太子之前毫无交集,太子殿下怎么会救我呢?
崔怡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忽然脸上泛起红霞。
她不知想到什么,提起裙摆飞快跑进内殿,应该和萧凛互诉衷肠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
做得好
就应该努力撮合他们,让他俩今生绑死。
千万不要再和他们有一星半点的牵连
5
崔怡来了一次,萧凛心神俱疲,太医便不许她再来。
我奉旨侍疾,想走却走不脱。
这几日萧凛大多数时候在昏睡,我只能在殿里守着。
太医们在侧殿,还能支几张榻轮换休息。
我困得不行时,要么蹲角落里打个盹,要么趁人不备,趴案几上眯一会儿。
第五天,我实在受不住,趁守夜太监不在,悄悄爬上美人榻。
我只打算睡一小会儿的。
谁知我太困了,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
我身上盖了件黑裘大氅,舒适暖和。
环顾一圈,四周安静无声,萧凛仍在沉睡。
我抱着大氅去外殿: 这是谁给我盖的?
小太监们纷纷摇头。
有一个小太监止言又欲: 李姑娘,要说你也太放肆了,侍疾伺候殿下,怎么敢睡榻上的?也就殿下心软,让我们不要叫醒你。
我愣住,皱眉: 所以是殿下给我披的?
怎么可能,殿下哪能下床?
这倒也是。
医者仁心,兴许是哪个老太医半夜过来查看,见我可怜给我盖的。
我悄悄把大氅挂回去。
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下午萧凛短暂醒了一会。
他盯着我看了几眼,忽然开口: 孤眼见好转,李姑娘这几天辛苦了,今日便回家吧。
真的?
我心下狂喜,不过面上不敢表露,推辞道: 可是陛下有旨,让我侍疾直到殿下痊愈。
萧凛抿唇淡笑: 父皇那边我会回禀,你回去吧。
太好了
我再也不愿跟萧凛假客气,高高兴兴收拾东西回家了。
还没到家,听说萧凛因为不遵医嘱,执意下榻行走,伤口崩裂,当场昏死过去。
活该,疼死他
6
李府的匾额映入眼帘时,我莫名生出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
前世匆匆嫁人后,和家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做太子妃时,一年半载尚能见上几面。
当了皇后,宫闱内乱加废后风波两桩事。
萧凛迁怒李家。
他贬我父兄,也不许我母亲姊妹进宫。
细算起来,竟有一年多不曾见面。
一想到此刻是十年前,母亲康健,小妹年幼,我的脚步便轻快许多。
府中下人得了嘱咐,早早过来接我。
他们带我去了父亲书房。
父亲母亲都在。
一见到我,父亲便厉声呵斥: 跪下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跪下。
父亲骂道: 太子因你重伤,陛下命你侍疾,你倒好,惫懒逃避,让你伺候几天能累死?你怎么不替家里想想?
父亲一向严厉,以家族大业为重,我不敢多嘴。
母亲等他训完才替我说话。
宫里派人送回来,大概是圣上的意思,夫君也不要太苛责了,四音这几天又惊又怕,脸都瘦了一圈。
父亲瞪眼: 你就惯着她吧
说完父亲缓了缓,问: 那日太子怎会救你?
又是这样的误会。
我只好把太子想救的人是崔怡拿出来又说了一遍。
谁知父亲越听越怒: 人家崔小姐怎么就得太子倾心,你就不懂得借机接近太子?侍疾几天还被赶回来
父亲出身寒微,奋斗了一辈子也才做到工部侍郎。
他总是想光耀门楣,更进一步。
偏偏哥哥们不争气,资质平庸,所以他只好借儿女联姻攀上高枝。
前世我替太子挡了一剑,他别提多高兴了。
先是跟同僚哭诉我小命不保。
后又天天跑进宫里求皇上赐珍稀药材。
总之就是大肆宣扬我救太子的大恩。
皇上又是个爱面子的仁君,这才给我和萧凛赐婚的。
可惜我最终也没能如他所愿。
皇后不受宠,他这个老国丈也跟着倒霉。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平息他的怒火。
我低眉顺眼,任由他训斥。
父亲骂了一会,见我油盐不进,气得拂袖而去。
母亲见他走了才来扶我。
我的儿,你辛苦了。
母亲温软的一句话,惹得我眼泪瞬间掉落。
前世最后一面,母亲鬓边白发丛生,可如今母亲还是记忆中雍容华贵的模样。
我委屈地扑进她怀里,不顾形象,哇哇大哭。
其实她不是我的生母。
我是庶出,生母身份低还死得早。
母亲是嫡母,我们家女孩都是她教养长大的。
虽然她不是我的生身母亲,可是温柔慈爱,是真正疼我的母亲。
我在宫里最挂念的就是她。
母亲抱着我轻柔安抚: 好了,别哭了,让妹妹瞧见要笑话你了。
就是,四姐姐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啊。
脆生生的童声。
我擦擦眼泪,定睛一看,是六妹妹。
六妹现在才岁。
我前世最后见她时,她都十七岁了,母亲领着她进宫探望我。
那时的她生得亭亭玉立,和我长得很像。
我当时还摸着她的脸蛋笑说: 六妹出落得如此漂亮,不知多少媒人要踏破咱家门槛呢。
母亲亦笑: 她若有娘娘三分的福气,我便心满意足了。
后来萧凛似乎给她赐了婚。
但那时我已经油尽灯枯,具体嫁的哪家儿郎我已记不清。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 就你厉害
7
我在家尽情享受天伦之乐,侍奉父母,陪伴姊妹。
全然忘了半死不活的萧凛。
等到宫里传来消息时,已是两个月以后。
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前世我躺了两个月,今生换他躺两个月。
谁也不欠谁。
我爹小心谨慎了两个月,见陛下没有降罪的意思,又开始盘算儿女亲事。
没有前世的救命恩情,他攀不上皇室,于是把目光瞄到朝臣身上。
定南侯的独子姜义涵。
他很看好,想把我嫁过去。
他让母亲带我去礼佛,远远瞥一眼姜义涵。
前世与萧凛做了十年怨偶,我本无心婚嫁。
可拗不过父母之命,便打算敷衍一下。
大哥护送我们过去,他准备把姜亦涵带到寺后竹轩,让我俩互相打个照面。
然而不巧,遇到个不速之客。
萧凛。
他正在竹轩品茗。
见我过来,莞尔一笑: 李姑娘,好巧。
我警惕地环顾一圈,见有侍卫在,不得不屈膝行礼。
殿下为何在此?
萧凛: 大病初愈,特来拜谢菩萨保佑。
鬼才信呢。
他当皇帝第一年就下旨停止修建佛寺,逼一千百僧人还俗。
这样的人会信菩萨?
怕不是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要谈。
我没拆穿他,正好这时大哥也过来了。
他身旁的青年长身玉立,目光炯炯,生得端庄俊朗。
他目光与我半空对视,不过稍一对上又飞快移开,耳尖泛红。
然后他看见萧凛,微微一愣,连忙上前行礼。
萧凛坦然: 义涵无须多礼。
他二人寒暄几句,萧凛请我们品茶。
于是四个人就这样诡异坐下。
一晌无言。
我见萧凛身边忙碌的下人眼生,忽然想起唐御风。
于是假装不经意问道: 那个刺客,怎么处置的?
大哥立刻瞪我: 不该你问的别问。
萧凛倒是淡定,与我解释: 他不肯交代背后主谋,如今押在大狱,陛下自有决断。
他当然不肯交代了,他背后主谋不就是你吗
不过这话我就心里想,嘴上不能胡乱攀咬。
萧凛会记仇的。
姜义涵小心斟酌: 听说,那刺客曾在东宫办差?
萧凛吹去浮沫,抿茶: 孤仇人不少,有人想要孤的命也正常。
嚯,这话指向太直白了。
这不就是明说他那位兄弟,岐王萧帷是背后主使吗?
姜义涵眉头紧蹙,我大哥不敢吱声。
岐王萧帷确实是萧凛对手,但一直被他压一头。
比起岐王,前世萧凛更忌惮的,是老谋深算、阴晴不定的老皇帝。
为什么他现在要攻击岐王?
难道他原本的打算就是苦肉计扳倒岐王?
可他想得有点简单了。
别说岐王根基稳固,母族强大。
就是老皇帝自己也不希望岐王倒了,太子党日益壮大的。
二十岁的萧凛到底年轻,还得磨炼五年,等到二十五岁时才会看清形势。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好笑。
前世的我对前朝政事知之甚少,总被萧凛嘲讽,说我愚蠢笨拙,若不是他护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现在,我熟知未来十年动向。
竟比他们这些人精还看得清。
萧凛忽然问: 李姑娘笑什么?
啊?
我不过弯了弯嘴角,连笑声都没有,这也要管?
准备随便找个借口时,母亲身边的丫鬟来喊我回去。
本来大哥是想让我和姜义涵打个照面说几句话的。
被萧凛一掺和,一句也没说成。
我无所谓,本来就走个过场。
我和大哥起身准备走。
忽然一个黄门内侍飞快跑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李,李姑娘,陛下宣你......
8
陛下宣我进宫,实属罕见。
今生我不是太子妃,跟萧凛也没甚牵绊,宣我干嘛?
我百思不得其解。
萧凛亦疑惑,他套了几次话,黄门内侍皆摇头,说不知道。
看来是临时决定。
陛下只让我一人进宫,母亲大哥都很担忧。
萧凛说他也要回宫,可以顺带捎我,让他们放心。
所以我现在在他的太子车辇内。
马车宽阔,萧凛闭目养神。
我在努力回想。
现在的这位圣上,在前朝恩威并施,在后宫忽冷忽热,对儿子们阴晴不定。
所以朝臣,妃子,儿子们都挺怕他的。
他对我倒是很好。
他很爱惜名声,很在意自己在天下人心中的仁君形象。
所以尽管萧凛老想着废了我,但因为皇帝老子的庇佑,我这太子妃位置还是坐得稳稳当当。
不过他驾崩之后,我的日子就难多了。
后宫有个太后,仗着自己抚养萧凛长大,是嫡母,老是指手画脚。
还有个丽太妃,岐王的母亲。
两人水火不容,经常借我挑事。
后宫乌烟瘴气,萧凛又不喜欢我,她们变着法子争权。
宫闱内乱前夕,两人更是联合起来架空我这皇后。
我苦不堪言。
所以后来我偶尔会想,要是老皇帝还在就好了。
有他庇护,我做太子妃那段日子,勉强也算是无忧无虑。
眼下要见到他,我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有点期盼。
萧凛不知何时睁开眼,正在默默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没好气问: 你看我做什么?
萧凛唇角上扬: 我发现李姑娘总会突然发笑。
他一顿: 是想到什么开心事了吗?
我撇撇嘴角,小声嘀咕: 关你......
后头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忽然马儿长嘶,猛地一颠,我被狠狠甩了出去,一头撞进萧凛怀里。
萧凛闷吭一声,扣住我腰身。
马车又往前猛冲几步才被下人勒停。
萧凛冷道: 发生什么事了?
几条野狗乱窜惊了马,车轮压到商人的货,这才颠簸。下人惊恐未定,殿下没事吧?
萧凛低头瞄了一眼,刚才车轮颠起,把我甩出去。
我胡乱一抓,就把他领口扯开了。
所以现在,衣裳凌乱,锁骨下还有指甲划过的红痕。
很狼狈,很尴尬。
下人还紧张地等候: 殿下?
孤无恙。
他回完这句,蓦地嗤笑: 李姑娘是关心孤,想看看孤的伤口吗?
我: 啊?
我悄悄抬眼,顺着脖子往下瞄,瞥见胸口上的伤。
一指长的创口,褪了疤,留下一道淡红的瘢痕。
我下意识去摸小腹。
曾经那里也有个同样的瘢痕。
萧凛松开挽我腰身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裳。
可能刚刚我一头撞到他伤口,他整理衣服的动作格外轻柔缓慢。
前世他健硕挺拔,精力充沛,一身蛮劲儿。
白天陪皇帝围猎,晚上回来还能折腾我,一折腾就是一宿。
可是眼下,气若游丝,好像随时会死。
我蓦地开口: 这伤会留下病根吗?
萧凛手指一滞。
我没有可怜他的意思。
前世我伤到小腹,看似痊愈,可是留下了病根,难以有孕。
偏偏萧凛对嫡长子有执念,一定要我先诞下长子。
为此我不知吃了多少苦。
如果萧凛能留下病根就好了。
我受的苦,他也该尝一尝。
这样他才会感同身受。
才不会在和我吵架时,挖苦我,说: 谁让你替我挡剑了?
想到那些苦楚,我鼻子一酸,别过头,擦掉眼角的泪。
萧凛已经整好了衣裳,他惊讶: 李姑娘心疼哭了?
才不是
萧凛收笑: 孤还以为,孤英雄救美,姑娘心疼呢。
我嘲弄道: 殿下想救的不是崔小姐吗?
萧凛沉默。
我以为他默认了,谁知他突然开口。
我想救的是你。
9
他说完这句就陷入沉默,直到进宫也没给我个解释。
到了皇帝面前,我们才发现,还有个人跪在阶下。
手脚被铁链锁着,头发乌糟糟,浑身血污。
皇帝一指: 你自己说。
那人缓慢抬起头,眼神在我和太子脸上转了一圈。
我说,我想杀的人,是李四音。
我震惊。
眼前的不是别人,是唐御风。
可是,他想杀我?
为什么,这个时候他都不认识我
我下意识看向萧凛,萧凛垂眸,一言不发。
我的心好像被扎了一刀。
虽然眼前人不认识我,可是我记得啊。
我记得自己被软禁时,他送饭送药送小猫。
我记得自己被刁难时,他悍然拔剑,挺身护我。
我记得自己弥留之际想吃一口家里的糕点,他派人去找家里的旧仆,还劝我: 娘娘宽心,会好起来的。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杀我呢?
可是我又骗不了自己。
重阳宴上那一剑,确实是冲我来的。
我以为是我碍事,没想到我才是主要目标。
我心里酸楚: 为什么?
唐御风面无表情: 因为我恨你。
我愣住: 什么?
他嘲弄一笑: 因为你娘攀高枝,抛弃了我和父亲。
我越发糊涂。
在他戚哀的叙述中,我这才知道真相。
原来我的生母,曾是他父亲的妻子。
家道中落,唐父酗酒好赌,母亲受不了,这才抛弃他们父子俩,进入李府做下人。
后来我父亲李勘纳母亲为妾室,生了我。
再后来他父亲酗酒而死。
他没有谋生能力,被人辗转典卖,最后成为太子的奴仆。
他本已认命,可是那夜重阳宴看见我。
我光鲜亮丽,是李府小姐,而他却是仰人鼻息的奴仆。
内心还是止不住的恨,恨母亲,也恨我。
所以才会失了心智,一怒之下动手杀我。
我彻底呆住。
所以,唐御风和我,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所以唐御风前世对我好,是因为,我是妹妹?
因为我是妹妹,又嫁给太子,所以他才不得已地照顾我?
我现在脑袋一团乱,分不清孰真孰假。
我看向萧凛,萧凛眉头紧锁。
显然他也不知。
我求助地望向皇上。
皇上很淡定,他问萧凛: 太子,你的手下和李氏是兄妹,你可知?
萧凛摇头: 儿臣不知。
皇上轻笑: 既然不知,为何飞身救李氏?
萧凛拱手: 儿臣怜香惜玉,先救妇孺,乃君子之德。
仁义道德张口就来。
皇上不予置评。
他以指叩桌,半晌他道: 殿前行刺,乃谋逆大罪,拖下去,斩立决。
我急忙看萧凛。
他屏气敛声,好像没有求情的打算。
也是,皇帝刚才还在试探他,看他是不是主谋。
他现在怎么能求情?
侍卫上前拖人,我一急,猛地跪倒: 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皇上抬手止住侍卫: 说。
我拜倒: 求皇上饶他一命。
皇上来了兴致,笑道: 他可是要杀你。
我知道,可是......
且不说他是不是我哥哥,他前世对我的好是真的。
我困在宫里十年,能有个人常常关照我,便算得上真心朋友吧?
我又拜: 臣女知道一桩秘辛,事关陛下安危,只要陛下饶了唐御风,臣女立刻告知陛下。
皇上脸色沉了下来。
萧凛低喝: 李四音,不得妄言
怎么是妄言呢。
毕竟,这桩秘密只有我和皇上知道,连萧凛都不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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