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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归祈与是什么意思

木锦-司南 著

言情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木锦-司南”的优质好《盼归祈与是什么意思》火爆上线小说主人公萧怀萧世人物性格特点鲜剧情走向顺应人作品介绍:我问心上人萧怀可愿娶他却陡然离销声匿三年他执手将军孤女回向圣上请旨赐于我给岭南的程家二郎飞鸽传书: 你来娶我吧后萧怀纵马连毙三骑奔至岭砸响了程府大01.本朝以文驭偏我这小小文官之钟情刀枪剑父亲厌母亲不唯有邕王世子萧怀对我另眼相我们踏碎京城春共赏十里湖可当我问他可愿娶我他却陡然离销声匿父亲嫌我丢将我送去了别这...

主角:萧怀,萧世子   更新:2025-07-16 14: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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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心上人萧怀可愿娶我。

他却陡然离京,销声匿迹。

三年后,他执手将军孤女回京,向圣上请旨赐婚。

于是,我给岭南的程家二郎飞鸽传书:

你来娶我吧

后来,萧怀纵马连毙三骑奔至岭南,砸响了程府大门。

01.

本朝以文驭武,偏我这小小文官之女,钟情刀枪剑戟。

父亲厌恶,母亲不喜。

唯有邕王世子萧怀对我另眼相看。

我们踏碎京城春色,共赏十里湖光。

可当我问他可愿娶我时,他却陡然离京,销声匿迹。

父亲嫌我丢人,将我送去了别庄。

这一待,便是三年。

三年后,父亲终于想起了我,将我从别庄接回。

我踏进正厅之时,檐角的雨珠正砸在我手背上,冰冰凉凉。

我原以为他终究是念及我这个被他遗弃的女儿,可结果,他却只是为了奚落。

萧世子回京了,你可知道?

我不做声,但我当然知道。

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打探着关于他的消息。

那你可知,他回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求圣上赐婚袁将军的女儿为妻?

再次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难免心头微凉,忍不住打了个颤。

父亲忽然冷笑,茶盏重重磕在檀木案上。

瞧瞧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丢尽了我们方家的脸,舞刀弄枪败坏闺誉,如今又被弃如敝履。

你可知,现下满京城都在议论,说我们方家的女儿真真是好骗得很……

我指甲掐进掌心,看着上首满眼嫌恶的父亲,以及他身旁始终面无表情的母亲。

而我的嫡亲哥哥,一如既往地充当背景板,唯唯诺诺地垂首不发一言。

我冷笑。

当年萧怀三番五次邀我踏青泛舟,你那时不仅不阻止,还特意让人给我准备最华丽的衣裳。怎么,那会儿不嫌我败坏闺誉?

说到底,不过是想借着女儿攀高枝如今邕王府的门没敲开,倒把脏水全都泼在我的身上了?

你放肆

伴随着暴喝,他手中茶盏在半空划出凛冽弧线。

母亲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

蘅儿,你怎能如此忤逆?

忤逆?

你们嫌我舞刀弄枪,可萧怀夸我『长剑使得漂亮』时,你不是也笑着说『我家蘅儿自有风骨』?

我在别庄高烧三日,你送来的不是汤药,而是管家传了你的令: 似我这等笑柄,若是病死在外倒也落得干净。

我红着眼转向母亲。

母亲可知,那晚我烧得糊涂,抓着帐幔喊娘亲,可回应我的……就只有守院婆子的鼾声

眼泪到底不争气地落下。

我看见母亲蹙了蹙眉,垂下眼,手中的帕子微微拧在了一起,却终究没有说一个字。

在你们眼中,我究竟算什么?

住口父亲一脚踢翻绣墩。

看来这三年,你还是没长教训。来人把这个逆女再给我锁回别庄没有我的命令,半步不许踏出

管家边审视着主人的眼色,边犹豫着上前。

见父亲确实铁了心,这才朝我身后的两个婆子招手。

忽然。

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卫跌跌撞撞高举一封火漆封口的信笺疾步跑了进来。

老爷……岭南节度使府……

未待父亲呵斥,我劈手夺过信笺。

只见朱红印泥上六个大字烫得人眼疼。

我扯开,一眼扫过。

他果然守约。

而且,时间刚刚好

我将信笺重重拍在案上,震得残余茶盏叮当作响。

父亲下意识看去,却是瞪圆了眼,犹是不可置信。

母亲也顺势看去,轻念:

岭南程家,已备艘楼船,以百匹南海鲛人绡为纳彩之礼,为程家二郎求娶礼部左侍郎方家嫡女方若蘅。

厅内陷一片死寂。

岭南程家,祖上三代出镇南大将军,虽偏守一隅,但在岭南也算一方郡望,声名极高。

我蓦地笑出声来。

一阵雷声轰鸣,闪电照亮我的脸,我竟自觉笑出了几分狰狞。

父亲的脸褪成死灰,阴晴不定。

而我,转身走出厅堂。

檐下雨珠汇成雨幕。

我踩在刚刚被父亲砸碎的茶杯瓷片上,清脆的声响里,我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裂开。

不是心碎。

是积了三年的冰壳,终于在父亲的虚伪狼狈里,碎得干干净净。

02.

尘封三年的小院儿倒是干净如洗。

我住回来的第二日,母亲便开始欢欢喜喜地为我张罗嫁妆。

她此时正牵过我的手,领着我一样一样地看。

错金镶玉的簪环,锦缎裹着的古籍字画。

整整三十六抬,挂上红绸的箱子堆满院落。

我始终安静乖觉,仿佛归来那日的忤逆不过假象。

瞧这对赤金点翠凤凰步摇……

母亲拿起一支钗子,流苏在她掌心轻轻晃动。

见我神色淡漠疏离,她叹一口气。

怎么?还在怪我和你父亲吗?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福了一福。

女儿不敢生养之恩,莫不敢忘

你……

她望着我,喉头动了动,又是化作一声叹息。

非是我们心狠只是希望你能长长记性如今你也该清醒了,你心里的那位,莫说寻常贵女,便是公主也是娶得的,而你,不过一个小小侍郎之女,你又何苦执迷不悟?

为人子女,总该多体恤父母一二才是。

我掩去往日不逊,乖巧应是。

女儿省得。

母亲走后,我由贴身丫鬟芷澜扶着进了屋。

屋里挂着我出嫁时要穿的喜服。

鲜红欲滴。

我心下微动,抬手抚了上去。

小姐

一声惊呼,芷澜满面惊慌地捧住我的手。

我恍然回神,才发觉手指被喜服上的配饰划破了。

血珠滴落,颗颗砸落地面。

不妨事。

我淡淡说了句,却止不住芷澜那断线珠子似的眼泪。

我无奈地弯了下嘴角,拂过她的发顶。

别哭了,原就是我自作多情。

芷澜哭到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儿地摇头。

我为她擦掉眼泪。

母亲说得对,我与他本也不般配,是我错把浮萍当了磐石。我和他……本就该两不相干的。

我继续说着,也不知是在宽慰芷澜,还是宽慰自己。

如今京中盛传,邕王世子萧怀满心满眼只有那位将军府孤女。

我能想通,自是皆大欢喜。

芷澜为我委屈,重重抹掉眼泪,咬牙道。

待小姐来日嫁去岭南,世子定要肠子都悔青了

是吗?

我倚在床边,看着外头的风卷叶落,心死如灰。

已有心爱之人的他,又怎会后悔错过我这个本就错的人?

03.

初见萧怀,是在陛下的万寿节上。

满京贵女,无一不深谙琴棋书画,接连在御前为家族争光。

唯有我,唯有只会舞枪弄剑的我。

一场剑舞之后,圣人不仅没有出言称赞,反而皱了眉,皇后与众妃嫔也皆是不喜的模样。

父亲恼我丢脸。

圣人前脚才走,他后脚便赏了我重重一耳刮。

谁家闺阁女儿像你这般粗俗蛮横,我方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有人开口劝阻,却阴阳怪气。

方大人何必如此,方小姐如此巾帼不让须眉,也是京城独一份儿了。

父亲怒火更盛。

巾帼不让须眉?她也配?

今日回去后你就给我闭门思过,再敢碰那些粗鲁玩意儿,我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身为礼部侍郎的父亲,最重礼仪伦常。

生了我这个离经叛道的女儿后,不知遭了多少闲言碎语,能忍到现下想必已是不易。

我脸颊滚烫,皮肤针扎似地疼。

哪怕满心羞愤,可孝字压身,我也只能捂着脸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然而就在此时。

往日最不循规蹈矩,也不耐这种场合的邕王世子,却在父亲第二个巴掌即将落下时,挡在了我身前。

父亲大惊之下收回手,忙不迭向来人行礼。

老臣见过世子。

萧怀嘴角噙着冷意。

方大人好大的威风,莫不是将这皇宫大内也当成了你的府宅不成?

这个罪名实在厉害,父亲一时有苦说不出,只讷讷地拱手称不敢。

数落完父亲,萧怀又转向我。

扫了眼四周或讥诮或鄙夷的眼神,萧怀压压眉心,对我说。

谁说女子只能贤良淑德?母亲当年还曾披挂上阵杀得敌军败退百里,是陛下亲封的辅国郡主,母亲最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女子并非生来不如男。

接着,萧怀话锋一转,冷冷睨住在场旁人。

依诸位的意思,母亲应立即上奏陈情,请辞了这封号中的辅国二字才是。

在场之人无一不被这话吓了个魂飞魄散,纷纷下跪求饶。

那日之后。

萧怀便隔三差五地递拜帖来方府走上一遭。

有时会送我京中尚武馆新出的佩剑。

有时则带我去姜阳郡主府的校场,命侍卫们比武给我看。

我兴致来了,也会武一段长剑。

他夸我剑武得好,竟能无师自通,是个练武奇才,那是我等了多少年的认可。

那时他曾说:

你既喜欢剑法,有朝一日,我定带你走遍山河,遍访天下剑宗。

他只随口一说,我却当了真。

春去秋来。

京中关于萧怀和我的谣言愈演愈烈。

有人说邕王世子对一个舞枪弄剑的侍郎千金情深不渝。

也有人说,是侍郎千金不知廉耻纠缠邕王世子。

饶是我平日里再不拘小节,此等流言入耳,也难免会心生忐忑。

于是我问他:

萧怀,旁人皆道我对你纠缠不休,你觉得是这样吗?

萧怀亲昵地点点我的额头。

他们错了,分明是我对方小姐死缠烂打、穷追不舍。

望着他柔情满满的双眸,我满心欢愉,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却还是忍不住故意道:

可我名声这般,只怕及笄前都寻不到好郎君了。

想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萧怀打趣着。

有本世子这般好儿郎,方小姐怎的还想找其他郎君?

他疏朗的大笑中,我忍不住羞红了脸。

不知情为何物的小女娘。

就此心动沉沦。

04.

我终于到了及笄的年纪。

借着上元赏花灯之名,他带我出了府。

可人潮汹涌,我们走散了。

人头攒动的街头,我仓皇茫然地四下张望着,却无论如何踮脚都寻不到他的身影。

直到一声喝彩传来。

举眸望去,人群中央,萧怀执着一美貌女子的手。

他们站在那只萧怀原本允诺会送给我的花灯下,深情对望着。

我心下惶惶,彻底失了分寸。

萧怀

我拨开人群,挤到两人面前,汲汲望向他的眼睛,想从那里面看到他从前看我时的似水柔情。

可他却并未看我。

我死死攥住他的袖子,眼前闪过之前他打趣我的话,我声音打着颤。

萧怀,我及笄了。

我想,他懂我的意思。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脆响,一只玉镯不知从何处落下,砸碎在我脚边。

我抬头望向那玉镯的主人。

那是一张美丽的脸,此时看我的目光却透着不善。

她究竟是谁?

如今满京城,就连黄口小儿都知道,邕王世子早晚有一天会迎娶方家千金,我们的婚事早是所有人都默认的事情。

可当初曾信誓旦旦地说有本世子这般好儿郎,方小姐怎的还想找其他郎君的萧怀,却当众拂开我的手,语调冰冷道。

是吗?那在下便向方小姐道喜了。

一句在下。

一声方小姐。

将我们的距离拉向了万水千山。

上元之后。

京城,便没了萧怀的身影。

一日,两日。

一月,两月。

萧怀再没有出现在方府,京中也没有任何他的音讯。

深感丢脸的父亲,张罗着将我送去别庄。

母亲气红了眼,骂我不知廉耻。

我摇着头,犹自不信。

母亲,萧怀他说过,他会娶我的。

父亲恼羞成怒要动家法,被母亲拦了下来。

自此,我被送进别庄,再无人问津。

我在别庄与芷澜相依为命。

起初,我笃信他一定会回来,也一定会娶我。

时间如流水。

在我日日苦等,捧着的一颗心都要枯萎之际。

萧怀回来了。

可甫一回京,他便带着袁将军孤女入宫,向陛下请旨赐婚。

曾被满京贵女艳羡的我,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痴心妄想。

苦熬三年,我再度成为京城中最大的笑话

05.

你以为当年邕王世子真是在为你出头吗?他不过是借着你的由头,给常年遭受朝臣攻讦的姜阳郡主出了口恶气罢了

先前见他常来寻你,我便也以为世子是真对你动了心,可惜,你从头到尾不过是人家随手一用的挡箭牌而已。

如今圣人已下旨为世子和袁小姐赐婚,而你也算觅得良人,那程家二郎是个不错的,往后你去了岭南……

母亲后面的话我再没听清。

原来,这才是当年实情吗?

我站在檐下,一阵风吹来,带起我仿若枯草的发丝。

眼泪砸在地上,零落成泥。

06.

我夜半惊醒,推开窗子,望着空落落的院子,又发了一夜的呆。

第二日,我将那株原本萧怀为讨我欢心种下的合欢树,命小厮挥斧砍断,劈成柴火,扔进了厨房。

芷澜进来时,见我怔怔看着桌上放置的剑。

那是萧怀赠与我的青岚剑。

我拿起一旁的剪刀,挑开剑穗上的同心结,上面的珠子滚落满地,在青砖上撞出细碎的声响。

忽然就想起那个别庄雨夜,我得知他回京请婚的消息,就是抱着这柄剑,一直哭到了天明。

小姐,这剑……

埋了吧

我最后看了一眼,扭过头望向窗外。

风起时,廊下悬挂的铜铃叮咚作响,惊飞了檐角欲栖的鸟雀,也惊散了最后一丝缠绕在心头的念想。

07.

待嫁的日子里,我再没碰过剑,只安安分分地等着离开京城这座牢笼。

可突然某一日,萧怀却带着他的未婚妻登门了。

我本不愿露面,奈何父亲想让我死心,派人过来催了一次又一次。

我想了想,到底还是决定去见一面。

走进厅堂时,宴席已开,萧怀正与父亲说着话。

那位将军府孤女安静坐在一旁。

我怔住,这女子,不正是三年前的花灯节上与萧怀深情对望的女子。

她此时一副文雅娴静的模样。

难怪父亲总要我贤淑,原来世上男子,真的都喜欢这样的。

就连口口声声说着谁说女子不如男的萧怀,也不能例外。

将军府孤女名唤袁瑶。

当年边关外敌来犯,她的父亲袁将军一骑当先率军上阵杀敌,最后马革裹尸。

袁夫人与袁将军伉俪情深。

将军身死当日,袁夫人便悬梁殉情而死。

他们一直养在边关的孤女,被忠仆送回了京城。

袁将军忠心报国,袁夫人忠贞烈女。

他们的女儿,合该嫁给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我压下心中惊颤,走过去在父亲身边落座。

萧怀状似不经意地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坐在我右手边的袁瑶,举起酒杯冲我抿嘴笑笑,开口。

早闻怀郎过去总爱来方府小坐,与方小姐更是情同手足,今日我便敬方小姐一杯,若你愿意,往后只管唤我一声嫂子便是。

我怔了下。

怀郎、嫂子。

未等我开口,萧怀忽然道:

不必了,她喝不了酒,不如还是以茶代酒吧。

袁瑶做出惊讶模样,掩唇说出好似无心的锥心之言。

喝不了酒吗?往日我常听闻方小姐多与外男往来,还以为……

我是一向不拘小节,但廉耻二字我知道怎么写。

萧怀蹙眉。

不等他开口,我已经执杯看向袁瑶。

几年不见,世子应是记差了。今日刚好,我也想借这一杯酒,祝世子与袁小姐,永结同心。

话落,我举杯,一饮而尽。

至此,我与他划清界限,斩断过往。

从前,喝过酒的我身上必出红疹。

可被送去别庄的第二年起,我自暴自弃日日饮酒,这毛病竟渐渐不再犯。

这算不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我嗤笑,真是讽刺

萧怀不悦地看向我。

是怪我酒喝太快,逼得他心爱的未婚妻也得将酒一杯饮尽吗?

不过这一杯酒之后,他的一切心思,我都不会再去揣度了。

08.

某日一早,我才睁眼,便听到院子里传来芷澜的呵斥声。

谁敢去小姐面前胡沁些有的没的,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芷澜贴心,却不知我早已听说过了。

昨日正值七夕佳节。

为讨未婚妻欢心,邕王世子遍寻京城,为佳人送上了一盏七彩琉璃灯。

女子艳羡,男子称道。

两人如胶似漆的消息就此不胫而走。

只因袁瑶一句喜静。

邕王世子便大张旗鼓包下护城河上所有船只,让未婚妻可以安安静静地赏花放灯。

世人眼中,两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可他们都不知道。

那盏琉璃灯,其实是他当年承诺要送予我的礼物。

可如今……

我自嘲一笑。

沧海原乘旧梦舟。

君既无心,我便休

09.

婚期将近。

最得圣上宠爱的虞贵妃遍邀京城公子贵女,举办一场曲水流觞。

我被太监带着走了好久,才终于去到我今日的座位。

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回想过去,因着每次都由萧怀带我入宫,而他身为圣人最喜欢的小辈,我每次都会被连带着安排在最好的位置。

遥望众星拱月般的袁瑶。

我心道,今日此番,倒也算各归其位了。

曲水流觞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便是吟诗作赋。

袁瑶虽出身将军府,但诗书礼易却是一样不差,甚至比在场不少饱读诗书的公子更能引得众人喝彩。

正当我安安静静偏安角落时,袁瑶却唤了我的名字。

方小姐既为侍郎之女,想必亦是文采斐然,不若就此作诗一首吧。

我闻言一怔。

场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还文采斐然呢,怕是大字都不识一个呢。

成日只会舞枪弄剑,哪有个女子的样子。

上次我被这样议论时。

萧怀走出来护在了我身前。

可这一次,我知道,不会再有人护我了。

驱走脑中纷杂的念头,我起身。

满京城的人皆知,我自小不喜文墨,袁小姐三年前不是也在京城吗?难道会不知?

可你如此提议,难道是想让我故意出丑吗?

众人似是没想到我竟会这样反问,目光在我和袁瑶之间来回游移。

有审视的,也有看热闹的。

而此时此刻,萧怀正蹙着眉,用那双深沉到叫人辨不清其中意味的眸子从我身上扫过。

我心中不禁嗤笑,他这是不悦了吗?

他的未婚妻当众给我难堪,难道,我就该默默受着吗?

不过也是,袁瑶才是他最心爱的人,是他现下唯一会护着的人。

我转眸看向上首,告罪。

臣女胸无点墨,还望娘娘恕罪。

不过……

我话音顿了顿。

既是曲水流觞,讲究的,也不过是个意趣

臣女不才,愿为娘娘的雅宴添些意趣

虞贵妃看我的目光倒是有了几分玩味。

哦?不做诗,那你要做什么?

我恭敬垂首。

娘娘且看便是

话落,目光扫过潺潺溪水与漂浮的漆木酒觞。

我俯身拾起案头银箸,在掌心一旋。

足尖轻点溪边青石,银箸倏然没入溪水,挑起几团浑浊泥沙。

随着手腕运力,泥沙在对岸石壁上甩出一道弧线。

众人惊呼中,我已来到石壁前,银箸在泥沙中疾走如飞。

时而挑出凌厉的梅枝,时而划出婉转的溪流。

剑法中的点、挑、刺化作画笔的顿挫,每一道痕迹都带着剑意的凛冽。

别庄三年,这是我无聊时便会去溪边练剑时的消遣。

以剑为笔,以石为砚。

只是可惜,这里不能用剑。

当我拾起酒觞扣在远山勾勒之上,一幅画,已跃然于石壁。

一溪流过碧山崖,万树寒梅两岸霞

臣女不会作诗,便以此画为娘娘添些雅兴,还望娘娘不弃

我俯首,腰背却挺得笔直。

三年已过,我不再需要谁的庇护。

因为,我会成长

10.

满场静寂,唯有溪水潺潺。

虞贵妃终于出声。

这溪水酒觞,倒成了你的玩物

这话听不出褒贬,众人一时不知该怎么附和。

不过,我却从她眼中窥得一丝笑意。

我心下一松。

可有些人就是热衷于拜高踩低,就听一声嘲讽传来。

不过是些市井的把戏,到底上不得台面

场中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

昔年有大儒以发蘸墨狂草,今日倒是见识了以箸为笔、以沙为墨,果然有趣

这一道由远及近的声音顿时打破了周遭议论。

我却愣在原地。

众人循声望去。

伴随着环佩轻响,一玄色锦袍公子款步而来,腰间玉带刻着的徽记,是一个程字。

眼前之人,正是程家二郎,程闵之。

他竟比婚期约定的时间提前了这么多日。

程闵之扫我一眼,继而向虞贵妃行礼。

草民,岭南程氏程闵之,见过贵妃娘娘

他无官无爵,确实是草民。

可在场却无人敢轻视。

即便本朝重文轻武,但岭南程氏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几百年的西南边患滋扰,若无程家军镇守,只怕朝内也不会是这番安定祥和的局面。

原来是程二公子不知是几时进的京?程老将军可还安好?

程闵之恭谨作答,从容不迫,周身气度渊渟岳峙。

言罢,又说此番正是先进宫见了圣人,才得知这里有宴席,顺便过来凑凑热闹。

我不动声色瞟了他一眼,见此时众人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悄悄退回了那个不起眼的座位。

可是刚一落座,却听虞贵妃问:

程二公子此番进京所谓何事啊?

我下意识抬头看去。

好奇,他会如何回答呢?

程闵之垂眸一笑。

娘娘可知,岭南有尊『望夫石』?

他这话突兀,众人皆是一愣。

虞贵妃饶有兴致。

倒是听说过,相传那石常年望海,形若妇人翘首。似乎……正是你程家祖上所立。

场中有人不由点头,岭南的那尊望夫石是程家祖上第一任大将军的夫人为夫君所立,旨在盼夫平安归来。

程闵之颔首,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我所在的方向。

草民此番进京,便是想要寻一块能与『望夫石』遥相呼应的『盼归石』。

哦?为寻一块石头而来?

虞贵妃不免有些惊奇,天下之大,哪里还寻不到一块石头呢?偏偏不远千里来到京城?

她笑了笑,语气带着探究。

那这『盼归石』究竟是何模样?

程闵之忽然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白绢帕,轻轻展开。

绢帕之上,墨色淋漓勾勒出一名女子身姿。

女子舞剑于嶙峋大石前,素衣染尘,剑尖刺入石面,透着一腔孤勇。

旁侧题着两行小字,有人轻声念出:

剑刻苍岩三载春,墨融血泪待归人。

我心口一紧的同时,只见萧怀噌地站起身,望着程闵之手中那卷画,眸光复杂得像揉碎了万千星辰。

在场的人似乎都品出了些许意味,目光若有似无地投向我。

虞贵妃忽然抚掌大笑。

程二公子这所谓『石头』,怕不是寻的某位佳人吧?

程闵之将绢帕缓缓卷起收进袖中,脸不红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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