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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进了娱乐圈，因为频繁换脸，被全网追着骂整容怪。

我易容成富豪们的白月光替身，赚得盆满钵满。

姐姐羡慕我的收入，趾高气昂地命令我，给她介绍客户。

我顾及亲情，和她约法三章。

第一，同个客户，一个月只能接一单。

第二，一旦客户结了婚，就终止合作。

第三，我的 S 级客户，你不能动。

我了解她。

她一向瞧不上我。

我不让她做的事，她一定会做。

1

我家有祖传的易容术。

此术能重塑自身肌肤骨骼，无需借助外物。

只有骨骼清奇的人，才能完全掌握易容术。

到了我们这一辈，就只剩我和姐姐陆朝烟会易容。

爸妈去世后，我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艰难。

后来，陆朝烟顶着美艳绝伦的脸，进了娱乐圈。

我那时刚上大学。

书读得越多，胆子越小。

我寻思，我这易容术，要替我赚钱，还不违法乱纪，还真有些困难。

给有钱人的白月光当替身的工作，是江润雪提出的。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刚上大学时，我行为举止老土又穷酸。

同学嘲笑我，室友排挤我。

江润雪不同。

她欣赏我穷得理直气壮的精神，多次维护我，还替我交了学费。

我没有向她隐瞒易容术。

刚听到这个主意，我惊得直摆手。

这这这……这哪成，万一被富豪揭穿了，告我诈骗咋办?

你脑袋瓜想什么呢，我们又不是假扮人家白月光骗人。这些男人啊，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又装深情。你的作用呢，就是坐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追忆纯真岁月。

有钱人是最安全的，他们比你更注重隐私。在他们的思维里，只要你对他们有价值，他们也不会深究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润雪人脉广，我点头之后，她马上在自己的交友圈打广告。

没过几天，第一个顾客就找上门了。

江润雪摇晃着手机，吃顿饭，一个小时，你开个价，我去跟他谈。

我琢磨着，平时一对一补习的工资是十一个小时。

我狮子大开口，百。

江润雪翻了个白眼，对电话那边道，万一小时，不能有肢体接触哦，林总。

只要你提供的照片不要过度美颜，相似度绝对百分之九十以上。

行，可以先给你效果图，不满意订金退给你。

谈妥后，江润雪把白月光的资料发给我，夕潼，不要迟到哦，我们现在要打好口碑，以后再提升客户质量和价格。

这，还提价呢?我目瞪口呆。

你开价越高，他们就越相信你的能力。

为了让林总物有所值，我精心备课，不仅容貌还原，连说话语气和行为模式也模仿到位。

2

第一单顺利完成。

我看着到账万的短信感叹，有钱人的钱真好赚。

江润雪趁热打铁，让林总写了好评。

见到她的那一刻，我以为思思又回来了，让我想起了我还不是冷酷霸总的时候。

钱能壮胆，接单多了之后，我也得心应手许多。

我和江润雪给客户划分了等级。

B 级客户，三个月可约一次约会。

A 级客户，一个月可约一次约会。

S 级客户，半个月可约一次约会。

客户等级不是依据报价划分，而是顾客信誉。

有没有按时打钱；约会期间有没有做约定外的事；有没有故意为难我；有没有说侮辱性的话。

这些都是衡量信誉的指标。

只要有一次试图对我动手动脚，就永久拉进黑名单。

曾经有人被我拉进黑名单后，找人教训我，不知被哪个总安排的保镖摁在地上，揍得半死不活。

我心有余悸，江润雪好像早就料到了，放心吧，大把的人想保你，他们做大生意的，肯定比我们想得周全。

我的事业蒸蒸日上，但陆朝烟就没那么顺利了。

3

陆朝烟的脸近乎完美，每一处都是精雕细琢。

但她不满足。

她进娱乐圈太早，从小镇直接进了浮华的黎城。

二十岁的年纪，敏感自卑，接收到的挑剔多了，就容易怀疑自己。

哪怕那已经是一张绝美的脸。

今天觉得鼻子不够高，就弄高一些。

明天觉得眼睛不够大，再调大一些。

天天见到，倒是不觉得差别很大。

拿两个时期的照片放一起，就很吓人了。

她也曾自证清白，在媒体面前捏鼻子掐脸，但网友只是觉得，现在的整容技术真高超，没这样捏都不变形。

网上还跳出好几个人，自称是她的整容医生，来给自己打广告。

手机弹出热搜消息时，我正和潘总约会。

陆朝烟又双叒变脸了，疑似整容上瘾

我皱眉，潘洋小心翼翼地问道，绾绾，怎么了，这个店的菜不好吃?

我夹着嗓子，没有，我看手机里有卦，好奇嘛。这个店的菜最好吃了，我们以前不是总一起来，我都记得。

嗓子快夹冒烟了。

潘洋的白月光喜欢美食，每次约会任务都是吃东西，而且要吃得专注，吃得香。

他是我的 A 级客户，大方又有分寸，每次只是痴迷地在一旁看着我吃，最多拿手帕给我擦嘴。

可惜，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约会结束，潘洋叫住我，递给我一个首饰盒，盒盖中间是一枚精巧的铂金锁扣。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品质极佳的粉钻吊坠，颜色鲜亮明快。

我这种不太懂行的人，都能看出价值不菲。

我把盒子推回去，这可不行，我有我的原则，只收钱，不收礼物。

那下个月约会，你戴着这个，结束后还给我?

我知道潘洋在试探我。

我后退一步，潘总下个月要结婚了吧?结了婚，我就不接您的单了。祝您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4

我开车前往陆朝烟的公寓。

你来干嘛?她敷着面膜开门。

姐姐，你收敛一些。我把手机举在她面前，你自己看看，网上说你的脸一天一变。

你要是真想当明星，就踏踏实实的，你的外貌已经很出众了，不红是能力问题，你就算把脸变出花来，也还是豆瓣 3.1。

陆朝烟躲开我的视线，那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又不能做到每天都变化得一样。

我深呼吸，忍住骂人的冲动。

我们的脸根本不需要天天变换，就算保持十天半个月也完全没问题，她分明是故意的。

还有，你什么身份，跟我大呼小叫的，连工作都没有的闲杂人等。我这张脸，叫做话题度。她长长的指甲戳在我的脑门上，留下一个印子。

你看看，这都是我赚钱买的，名牌包包，限量款手链，高跟鞋，你再看看你自己，穿得什么破衣服?还有你那张脸，手艺也烂成这样。

我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百元连衣裙。

刚刚急着赶来，还没换装扮。

绾绾和潘洋恋爱的时候还是大学生，穿着自然朴素。

她爱吃，脸蛋圆润若银盆，和陆朝烟的审美相去甚远。

我叹气，这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你的什么工作?我和导演吃顿饭而已，你还让我洁身自好。上次我看见你和一个老头子在一块，还搂在一起拍照，也不知道把脸修一修。你还真是不挑，妈的本事白教你了。

她说的是江润雪爸爸，上次我和润雪一起给他庆生。

那天坐了一桌人，我搂着润雪，润雪搂着她爸。

不知道怎么在她眼里，就变成我搂着她爸了。

那好，以后我不会管你，但请你把自己会易容的事情藏好，一旦败露，人家说你诈骗都是轻的，保不齐把你捉起来当外星人研究。

陆朝烟眼神闪烁不定，显然也是怕的，哪有那么吓人，不就和化妆差不多。放心吧，就算我被发现了，也不会把你供出来。

我才不信。

我把路上买的水果放进冰箱，听到陆朝烟在客厅惊叫。

顾夕潼，你抢银行了?

我回到客厅，见我的包被翻得一团乱。

陆朝烟手里拿着潘洋那条项链，眼里闪着贪婪的精光。

我的眉心直跳，快步过去夺过项链，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

别转移话题，这项链哪来的?

假的，玻璃的，九块九包邮。

陆朝烟抓住我的手腕，你诓谁呢，我给你 10 块钱，你把这给我?

5

陆朝烟又说起了往事。

每次都是这样。

她说父母去世后，她又当爸爸又当妈妈，把我养大。

她保护我，打零工养我，一口饭一口饭地把我养到十七岁。

但是进了娱乐圈后就不管我死活的事，她是只字不提。

夕潼，我们是彼此唯一的血亲了，姐姐最近工作太忙，确实忽视了你，但你想想以前，我们日子这么艰难，我连自己都吃不饱，去张婶家偷饼，也要让你吃饱。

我无语，明明是你偷饼被抓到了，临时塞我嘴里，害我挨了一顿毒打。

6

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我把我的工作简单地告诉了她。

江润雪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是不是脑子拎不清?你忘了你刚上大学时，她一身名牌，你学费都交不上。

人都是自私的，她工作忙，顾不上我也正常。

好。就算顾不上你，用得着把电话号码也换了?要不是我让你易容成她经纪人混进去，她可能打算和你一刀两断了。

江润雪气得脸色通红，我知道她心疼我，润雪，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妈妈一直教我，我们要一辈子互相扶持，她可以背弃诺言，但我不能。

江润雪叹气，那你也不该在她面前露财。

谁知道潘洋会把项链塞我包里，我都拒绝了。

也确实怪我不小心，我那个托特包很大，拎上楼前也没检查，陆朝烟如果再仔细翻翻，还能发现我的路易斯车钥匙。

知道就知道了，大不了我多送她一些礼物。

欲壑难填，你信不信，不出三天，她就会来求你给她介绍客户。

我摆手，不会的，她明星做得好好的。

江润雪一脸你等着瞧。

不用等三天。

第二天，陆朝烟的电话就打来了。

7

我约她到我家聊。

她站在玄关处，看着满柜的奢侈品高跟鞋，挪不开眼。

夕潼，你有没有把我当姐姐，有这种赚钱的门路，也不告诉我。

她眉毛高高挑起，气冲冲地质问。

姐姐赚钱的时候，也没想着我啊。

她张张嘴，反驳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她捧着我的手，夕潼，过去是姐姐不对，但姐姐现在想通了，我们是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了，当然要有福同享。黎城那么多富豪，你也应付不过来。

我也不贪心，你给牵牵线，够我维持生活就好。我现在天天挨骂，还接不到活，连房租都付不起了。

我扫过她的限量款包和翡翠耳坠。

不是我小气，这个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做。姐姐万一惹恼了客户，不是我们这种没有背景的人能承受的，而且……

陆朝烟变了脸色，甩开我的手，而且什么，我的技术会比不上你?

她说的倒是事实，我上学那几年都只能在家练习，姐姐初中就辍学了，练习时间多，技术当然精湛。

不是这个意思，这工作不是长得像就一定能做好，你要研究他们每个白月光的细节，连拿叉子的角度都不能错。你还要有很强的心理素质，要记得这只是工作，对方条件再好，给你再多钱和礼物，也只是雇主。

陆朝烟不以为意，呵，别忘了，我是专业演员。

连续五年登上烂萝卜奖的专业演员。

你也不要找借口了，一句话，帮不帮我。

我沉默，在沙发前踱步许久。

好吧，但是我要先和你约法三章。

她兴奋地蹦起来，搂着我亲昵地蹭我的头，这才是我的好妹妹，说吧，我都答应。

第一，同一个客户一个月只能接一单。

为什么?有钱干嘛不赚?

姐姐，眼光要长远，频繁见面对方容易腻烦，很快就会流失客户。

有道理，那下一个呢?

第二，一旦客户结了婚，就终止合作。

陆朝烟愣了愣，干笑两声，当然，基本道德我还是有的。

第三，我的 S 级客户，你不能动。

8

我的 S 级客户只有一个，顾氏集团的继承人，顾裕。

他是个很特别的客户。

他找我，不是让我当替身，而是为了找到白月光。

最初接单时，江润雪告诉我，他没有心上人照片，只有自己画的画像，所以想让你根据他的画像变换成真人，他就能拍下你的照片，让私家侦探帮忙找人。

听着有点麻烦。

顾裕给钱很爽快，已经把定金打来了，而且我俩初高中都同校，我觉得他人品不错。

行吧……只要他画得像，也不难。

我接下单，顾裕把他的大作寄给我研究。

……专业的事还是要让专业的人做。

虽然我每次都不人不鬼地和顾裕见面，他都很有耐心地给我提意见。

她眼睛好像没那么大，嘴巴也好像没那么小，下巴好像要长一些。

哥，别好像啊，怎么不能确定一点。

怕吓着他，我去厕所换脸，再回到他面前。

他侧着头研究，现在倒是像个人了，但是和她一点也不像，她长得可丑了。

哥，这真是白月光吗?

我再换。

他摇摇头，脸型是像了，但不是。

折腾了几趟，我心累。

他看了看表，陆小姐，到时间了，今天辛苦你了。

顾总，要不这钱我退给你，也没帮上忙。

那怎么行，你一个月直接一次单对吧，那下个月我们再研究，最近我再去学学画画。

顾裕的画越来越抽象，离拍出满意的照片，也越来越远。

三年时间，大部分老顾客都结婚了，只有他还在坚持，最终荣升为 S 级顾客。

9

我在 A 级客户中挑了两个，把信息发给陆朝烟。

闽总，一次约会五万，他的白月光是个画家，你陪他看画展就行，记得提前做做功课。

还有这个方总，一次约会六万六，陪他打高尔夫，你最好也提前学一下，他白月光本来就会打，你要是完全不会，他容易出戏。

听到价格时，陆朝烟很兴奋，等我说出要求，她拧起眉。

这么麻烦，他们约会就做这些?也太无趣了。

姐，我都挑好的给你介绍了，这几个总做事很规矩，也不会故意和你有什么肢体接触。

陆朝烟不信，掰过我的电脑屏幕，上下翻看，冷着脸把蓝牙鼠标摔开。

我就说你这么好心，给我介绍 A 级的，原来你这等级是乱排的。你看这个李奇，一个小时报价 18 万，一点要求都没有，吃个饭就行。

我就知道会这样。

这是新客户，我还没和他见过面，而且他刚和老婆离婚，约会的地点楼上就是酒店，我不太放心，怎么能介绍给你。

新客户?我去见一次不就是老客户了。

我为难地看着李奇的信息，这……你说得也有道理。

就这么说定了。陆朝烟已经自己记下了李奇的电话号码。

那你记得把时间约晚几天，留点时间准备……我叮嘱。

好好好知道了。话未说完，她已经往门外去了。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