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老盯着我看

我感动地婉拒，表示肚子大了就穿不上了。

谁知道婆婆却浑然没当回事: 到时候可以给小娟穿，小娟马上都要结婚了。

我后知后觉，顿时脸色不太好看。

还没等我回过神，婆婆下一句直接让我血压飙升: 小娟还说了，你结婚时候戴的首饰都可好看了，她婚礼当天就想戴，包括你手上那枚大钻戒

我当场愣住——结婚五金和钻戒都是我自己买的，怎么成了小姑子的?

更离谱的是，当晚老公居然支支吾吾劝我: 要不……先让给妹妹结婚用?

我冷笑一声，好啊，既然你们一家子算计到我头上，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1

从我和陈涛谈恋爱开始，他妹看上我的东西还少吗?

每次都说借，但被她妹借走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还过。

包括我婚前陪嫁的那辆 30W 的宝马。

所以这回，我坚决不同意把五金和钻戒借人。

你就不能懂事点，我妹出嫁，陪嫁东西好点，她在婆家也有面子。

你也知道我爸走得早，我这个当哥的，不就相当于半个爸?我不替她张罗，谁替她张罗?

陈涛还想着说服我。

你妹嫁人，不应该是你妈出陪嫁吗?

就算你认为自己这个亲哥，算是她半个爸，那也应该是你给她攒陪嫁。

你妹又不是我生的，干嘛老盯着我这个嫂子的东西?

陈涛皱了皱眉，继续劝我。

我为了娶你，我家已经掏空了家底，现在哪还有钱给妹妹买像样的陪嫁?你这不是逼死他们吗?

什么掏空家底?

陈涛，你摸着良心说我们结婚，你家出了什么?

房子是我婚前的，彩礼就给了 6W，婚礼结束后我就还给陈涛了。

他当晚就把钱拿回家还给婆婆了。

这 6W 还是他家向亲戚借的钱。

这也能叫掏空家底?

总之谁的娃谁管。

我不扶贫。

我再次拒绝。

好林珊珊你够狠

陈涛当场就冷了脸。

他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动作带倒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玻璃碎裂一地。

他看不见满地狼藉，径直抱起自己的枕头，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他自个儿跑去沙发上睡了。

正好不用听他打鼾的声音，我乐得清闲。

挺好

2

第二天是周末。

陈涛在客厅沙发上睡得四仰叉，鼾声隐隐传来。

我刚煮上粥，婆婆和小姑子一起来了。

陈涛被门铃吵醒，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

婆婆脸上堆着笑，又提着一大包衣物过来。

不用说我也知道，又是小娟喜欢的款式，将来都要留给小娟的。

陈小娟则跟在她身后，眼睛滴溜溜地转。

目光扫过我的手指上，随即展开笑容: 嫂子，早呀

我点了点头，不多说话。

婆婆清了清嗓子，开场白依旧是那套:

珊珊啊，妈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昨天妈说话急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她顿了顿，观察着我的脸色，见我没反应，便朝旁边的陈小娟使了个眼色。

陈小娟立刻会意，身体朝我这边倾了倾，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嫂子~求求你了嘛就借我戴一天，就婚礼那天我保证，婚礼一结束，立刻完完整整地还给你真的我发誓

她举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

你不知道，我婆家那边亲戚多，都看着呢…要是没点像样的东西撑场面，我…我这脸往哪搁呀?

她说着，眼圈竟然还微微泛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招数，从我和陈涛谈恋爱开始，不知道被她骗了多少回。

我的限量版香水，说是借去喷喷聚会有面子，然后杳无音信。

看中我刚买的羊绒大衣，借去相亲穿，便再没见影。

连我婚前爸妈给我买的陪嫁车，三十多万的宝马三系。

当时她也是哭哭啼啼，说刚拿驾照需要练手，借几天。

陈涛和他妈在旁边帮腔，说什么一家人，妹妹有需要当嫂子的该帮衬。

我心软，借了。

结果这一借，就借成了她的专属座驾

嫂子，这车真好开，我开着顺手，让我再多用用。

每次提还车，她就一脸震惊加受伤。

嫂子，那车不是给我当陪嫁了吗?没车我嫁过去多丢人啊婆家会看不起我的

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那车天生就该是她的

我的东西，只要被她借走，就自动打上了陈小娟专属的标签

此刻，听着她故技重施，婆婆和老公那隐含逼迫的眼神，我也上了脾气。

都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陈小娟，先把我的车还回来。现在，立刻，马上还

3

陈小娟脸上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僵住了。

随即像变脸一样，顿时恼怒:

嫂子你怎么能这样那车是我的陪嫁没车哪行啊?嫁过去多丢人你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堪吗?

她说得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抢夺她财产的恶人。

婆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不赞同地看着我: 珊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车小娟开着也挺好。现在说的是首饰，你……

车，是我爸妈买的，购车合同还在家里躺着呢。首饰和钻戒也是我爸妈买的。怎么就成陈小娟的了?

我的东西谁也别想动

婆婆刘翠芬猛地一拍大腿，瞬间耍起了泼。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啊造孽啊我这当婆婆的命怎么这么苦哇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娶了媳妇忘了娘不说，还要被儿媳妇指着鼻子骂啊

我老头走得早，留下我这一家孤儿寡母的，没个依靠，就活该被欺负死吗?

林珊珊，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这么欺负我们陈家没人啊

她一边嚎，一边用拳头使劲捶打自己的胸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哥你看你看嫂子把妈都气成什么样了嫂子她太过分了就为了一点身外之物，至于把妈气成这样吗?你就看着她这么欺负咱妈啊?

一切皆因陈小娟而起，而她在一旁添油加醋。

陈涛夹在中间，被他妈哭得心烦意乱，又被妹妹扯得左右为难。

他不敢对他妈和妹妹发火，只能把所有的焦躁和不满倾泻到我身上。

林珊珊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妈都这样了一家人，非要闹得这么难堪吗?

你嫁进我陈家门就是我陈家的人，你的东西就是我陈家的东西。都说了是借，又不是不还你

小娟就结婚用这一次，撑撑场面而已，你当嫂子的，就不能大方点?帮衬一下妹妹怎么了?传出去好听吗?

又是这一套，说得我林珊珊这个人，从嫁进来的那一刻起，就自动成了陈家共有财产，任由他们予取予求

我看着陈涛那张道德绑架的脸，连日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好啊，既然你说借了会还那现在立刻马上先把我的宝马车还给我

我几乎是吼出了最后几个字。

我爸妈买的车，她借走两年了交警开的罚单还是我去交的我还不够大方?

我现在怀着孕，出门做产检，自己都没车开，还得叫租车

你们陈家的脸是脸，我林珊珊的脸就不是脸?我林珊珊的东西就不是东西?亏你读了十几年的书，都读狗肚子里了。

婆婆的哭嚎被我这一连串的质问噎得顿了一下，随即又爆了:

哎哟反了天了敢这么跟男人说话涛子你管不管你媳妇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

陈涛被我怼得脸色铁青。

林珊珊你简直不可理喻不就是一辆车吗?小娟开着怎么了?她是你小姑子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你就不能懂点事，体谅一下家里的难处?非要斤斤计较，闹得鸡犬不宁你才高兴?

我彻底看透了这个男人和他身后这个畸形的家庭，心中残存的温度彻底消失殆尽。

我环视着眼前这三张脸:

撒泼打滚、倚老卖老的婆婆。

贪婪自私、煽风点火的小姑子。

懦弱无能、只会和稀泥，甚至算计自己老婆和未出生孩子的丈夫。

我挺直脊背，清晰地说出两个字:

离婚。

4

林珊珊你胡说什么为了这点小事，你至于吗?动不动就离婚离婚你还有没有把我当丈夫

陈涛似乎笃定我怀孕了，不敢跟他离婚。

我再次冷静地说:

在你眼里，你妈你妹永远有理，她们想要我的东西是天经地义，我维护自己的权益就是不懂事、就是小题大做陈涛，这样的丈夫，我林珊珊要不起

你……

陈涛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婆婆显然也没料到我会如此强硬。

她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儿子，又看了看梗着脖子、不服气的女儿，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权衡利弊。

哎呀呀，珊珊你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

婆婆刚哭天抢地的脸上，瞬间又堆起息事宁人的笑容。

一家人吵吵闹闹多正常说什么离不离婚的，多不吉利快呸呸呸

她站起身，试图过来拉我的手，被我侧身避开。

没办法，都是你们逼的，刘翠芬的媳妇，陈小娟的嫂子，还有你陈涛的老婆，我当不起。我们好聚好散，你们另外找个大方懂事的人来当媳妇。

刘翠芬见我说得果决，转而对着陈小娟呵斥:

小娟你也是跟你嫂子闹什么还不快跟你嫂子道歉

那车的事以后再说首饰……首饰不借就不借嘛妈再想想办法

她一边说，一边拼命给陈小娟使眼色。

陈涛在旁边对着婆婆和小姑子挤眉弄眼。

看口型大概是先走、别闹了、以后再说之类的。

陈小娟咬着下唇，看看她妈，又看看她哥，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一脸的不甘心。

她狠狠地跺了跺脚: 嫂子，对不起行了吧

说完，她抓起自己的小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我家大门。

婆婆又假惺惺地安抚了我两句: 别生气，好好养胎。

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家里终于安静了。

陈涛重重地坐回沙发，揉着太阳穴，没再看我。

我也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回了卧室。

这几日陈涛依旧睡客厅沙发，我们几乎不再交谈。

即使必要的对话，也尽量简短。

婆婆和小姑子倒是消停了，没再上门。

但我心里那根弦却一直没有松下来。

以陈小娟那贪婪自私的本性，婆婆偏心到骨子里的算计，还有陈涛那毫无原则的孝子贤兄做派，她们绝不会就此罢休。

婚礼在即，那份贪婪只会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