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职业背债人背后的真相

蒙在鼓里的我喝下水后当场失禁，落荒而逃。

贫困生轻松赢得了比赛。

竹马深知自己做得过分，疯狂补偿加倍对我好。

我以为暗恋得见天日。

得知真相的那天，我心如死灰，打电话给疼爱我的父母说:

爸妈，城北的项目，还是别跟程屿他父母合作了吧。

1

省赛决赛的当天，台下黑压压一片，目光汇聚在仅剩的两位选手身上。

我和苏橙。

手心微微沁汗。

不是因为题目，那些公式早在我脑中清晰无比。

是因为程屿。

他就坐在前排。

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格外深邃。

此刻，视线正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嘴角噙着笑意，慵懒又笃定。

我的心跳，不争气地漏了一拍，又疯狂加速。

比赛前，程屿不知何时穿过后台拥挤的候场区，来到了我身边。

紧张了?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他身上清爽的皂角香瞬间将我包裹。

他手里拿着一瓶水，正是我常喝的那个小众牌子。

他拧开瓶盖，动作熟稔又自然。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喝点甜的，放松点。

他微微倾身，靠得有些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

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

黎黎，冠军肯定是你的。

这句话像颗裹着蜜糖的定心丸。

他的眼神专注，那里面盛满了信任、鼓励。

我被他眼底的深情晃得有些晕眩，脸颊发烫。

嗯。

我低低应了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过水，仰头喝了好几口。

觉得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涩味。

错觉吧。

我太紧张了。

程屿看着我喝下，喉结似乎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嘴角的笑意深了些。

他抬手，极其自然地用拇指指腹蹭掉我唇角的一点水渍，动作亲昵。

去吧，我的女王。

他退开一步，目光灼灼。

我踏上比赛场，深吸一口气，拿起笔。

比赛到中间阶段。

一股极其突兀、凶猛、完全无法抗拒的尿意，忽然袭来。

我身体猛地一僵，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大脑一片空白，我试图集中精神，试图控制那该死的生理反应。

还没等我举手示意，一切已经来不及。

温热的液体洇湿裙子布料，蜿蜒而下。

在地板上迅速蔓延开一小片深色的、刺目的水渍。

礼堂里落针可闻。

下一秒，哗然四起。

震惊的抽气声。

难以置信的低呼。

压抑不住的窃笑。

还有毫不掩饰的、探究的、鄙夷的目光。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灭顶的羞耻淹没了我。

我僵在原地，余光瞥见台下的程屿。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微张，瞳孔因震惊而放大，身体似乎还维持着前倾的姿态。

苏橙瞪大眼睛，手捂着嘴，脸上满是错愕和怜悯。

好丢人。

好想死。

我不敢再看任何人一眼，跌跌撞撞地冲下舞台，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湿透的裙子紧贴着皮肤，冰冷黏腻。

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属于我自己的、失控的耻辱气息。

我捂住嘴，呜咽不止。

脚步踉跄，只想找到一个能把自己彻底藏起来的洞。

2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出过房门。

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将天光隔绝在外。

房间里弥漫着空气清新剂的气味，那是我在试图掩盖。

姥姥姥爷不知内情，来敲过几次门，我也没有回应。

每天的吃食都放在门口，我动都没动。

蜷缩在床角，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茧。

手机屏幕疯狂闪烁，嗡嗡的震动声像一群恼人的苍蝇。

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去回应外界的不怀好意的探究。

除了程屿。

两家离得近，他早在我姥姥姥爷那里获得随时上门的资格。

房门被叩响。

黎黎，开门。

知道你在里面。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我猛地一颤，把脸更深地埋进膝盖。

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黎黎，求你了……

他的声音哽咽。

你不开门，我就在这儿守着。守到你愿意出来为止。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隔着门缝下的微光，我看到影子晃动。

手机叮咚作响。

程屿的信息不断传来。

全都是照片。

我最爱的黑森林蛋糕。

还带着露珠的香槟玫瑰。

巨大的毛茸茸泰迪熊玩偶……

礼物被一件件放在门口，堆成了小山。

他还在发信息。

屏幕在黑暗中亮着刺眼的光:

就算没获得冠军，你也是我心目中最厉害的冠军

黎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当时应该冲上台把你带走的。

看到你一个人那样跑出去，我的心都碎了。

开门，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

就看一眼，好吗?

门外固执的敲击和手机屏幕无声的轰炸，不知持续了多久。

我的防线，在无孔不入的深情围剿下，终于溃不成军。

我赤着脚，踉跄地挪到门边。

深吸一口气，我猛地拉开了门。

刺目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眯起眼。

门口，程屿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他背对着走廊的光，面容隐藏在逆光的阴影里。

俊脸写满憔悴，下巴冒出胡茬。

桃花眼不再含笑。

眼下乌青，像熬了无数个夜。

泪水在他通红的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

不等我适应光线，他一把将我搂过去。

黎黎

程屿抱着我，几乎要将我揉碎进他的骨血里。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别怕。

有我在。

没事的。

巨大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我死死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程屿几乎把我当易碎的瓷器在照顾。

有好事者当着我的面给我起了个外号: 沈嘘嘘。

哎，看，沈嘘嘘来了……

啧啧，程屿真是……这都不嫌弃?

嘘小声点程屿看过来了

程屿动了怒，一脚踢翻了那人的课桌。

将那人摁在地上威胁:

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对方脸色发白，眼神闪躲，讪讪地低下头，匆匆溜走。

可窃窃私语的讨论声还是不止。

你没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

程屿或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身前，隔绝那些探究的视线。

或温柔地捂住我的耳朵，低沉地说: 别听，别理，一群垃圾。

我不是没想过转学。

可逆反心理又在作祟，凭什么呢?

做错事的又不是我。

我甚至没有伤害任何人。

我破罐子破摔地想，也算因祸得福了呢?

我长得普通，只有成绩拿得出手。

暗恋程屿是我最隐秘的少女心事。

因为这次意外，他对我的好更加明目张胆。

苦涩的甜意悄然滋生。

……

周一升旗仪式。

校长红光满面地站在主席台上，声音洪亮地宣布:

……在此，我隆重表彰我校在省数学奥赛中取得历史性突破的苏橙同学她以绝对的实力和稳定的发挥，勇夺金牌为我校争得了无上荣光

同时，苏橙同学也凭借此金牌，即将获得 A 大保送资格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祝贺苏橙同学

潮水般的掌声瞬间淹没了整个操场。

我站在班级队伍里，身体瞬间僵硬。

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向主席台。

苏晓穿着那身洗得发白却熨烫得格外平整的校服，站在聚光灯下。

她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只有平静。

金灿灿的奖牌挂在她胸前，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那原本，也可能是我的。

周围的掌声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遍全身。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身体的痛楚压过心里的翻江倒海。

仪式结束，人群散开。

我走向老师办公室，迎面撞上了苏橙。

她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拿着装有奖牌和证书的盒子。

四目相对。

她脚步顿住，清澈的眼睛看向我。

抿了抿唇，似乎挣扎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沈黎…你…还好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瞬间苍白的脸，补充道:

那天……真的很意外。

意外。

这两个字狠狠扎进我最敏感的神经。

她是在提醒我吗?

提醒我那场不堪回首的意外?

提醒我是如何狼狈地成全了她的荣耀?

她凭什么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她赢了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而我，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猛地抬起头，扯出一个尖锐讽刺的笑容:

我很好。

目光刮过她手上刺眼的金牌，恭喜你，夺冠了。

说完，我不再看她，挺直脊背，与她擦肩而过。

身后，苏橙沉默地站着。

3

放学路上，程屿自然地接过我沉重的书包挎在自己肩上。

另一只手揽着我的肩膀让我走大路内侧。

还在想苏橙?

程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轻笑一声，揽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将我往他身边带了带。

其实不应该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

但那种人，我说句不好听的。

抓住一点机会就恨不得把命拼上，拼命表现。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赢了，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

理解一下。

毕竟，那是她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了，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

他顿了顿，侧过头看我。

黎黎，你不一样。

他的声音放柔。

你身边有姥姥姥爷，还有我。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愿意，我都会捧到你面前。

你不需要像她那样汲汲营营，活得那么用力。

他伸出手，轻轻蹭了蹭我的脸颊。

别让那种人影响你的心情，不值得。

我有些惊讶，惊讶他会说出这种话。

但他帮亲不帮理的话，精准地迎合了我。

迎合了我此刻对苏晓的嫉妒、不甘和受伤的自尊心。

他把苏晓的努力贬低为拼命表现。

把她的成功归结为抓住机会的侥幸。

把她整个人都框定在标签里。

一个贫穷、卑微、拧巴，需要靠表现才能生存的女生。

一种扭曲的、带着酸涩的舒适感，奇异地抚平了我心中的褶皱。

是啊，我有程屿。

这种被特殊对待、被无条件偏爱的感觉。

暂时压倒了那份恐慌和不甘。

4

周末。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薰气味。

是程屿上次带来的，说是能安神。

我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竞赛习题集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姥姥端来水果，提起前几天帮我收拾房间，整理了许多杂物。

问我还要不要。

我随口答应，姥姥你放着吧，我等会看。

反正题也做不下去。

我干脆起身整理那个纸箱。

里面多是许久不用的杂物和旧笔记本。

还有一个书包，是那天参加比赛我背的。

回来后我就把它丢到了垃圾桶。

估计老人家心疼，又给捡回来了。

手指在书包中无意识地翻动。

我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瓶在省奥赛决赛后台，程屿递给我、我喝过几口的矿泉水空瓶。

当天，它被我不经意间塞进了背包。

又在极度的混乱和羞耻中被遗忘。

我把它拿了出来。

拧开了早已松动的瓶盖。

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涩味。

记忆深处比赛当天喝下水后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