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惊悚连载
“寒知了”的倾心著周晓晨小熙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噔噔噔噔……伴随着连串的声红灯在各种水果上依次闪速度越来越我两眼死死地追着红色轨手心的汗擦在裤子抑制不住地狂吞口这一把我压了三百在大 BOSS 大七、大星和西瓜各一如果中了 BAR,直接翻五十三百变一万前面输了的一千就都回来当中大 BOSS 的几率不但就算中个西也有两千块入1.该走周晓晨在我身后紧着催别最后一我紧盯屏幕...
主角:周晓晨,小熙 更新:2025-07-22 22: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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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眼死死地追着红色轨迹,手心的汗擦在裤子上,抑制不住地狂吞口水。
这一把我压了三百在大 BOSS 上,大七、大星和西瓜各一百。
如果中了 BAR,直接翻五十倍。三百变一万五,前面输了的一千就都回来了。
当然,中大 BOSS 的几率不高,但就算中个西瓜,也有两千块入账。
1.
爸,该走了。周晓晨在我身后紧着催促。
别急,最后一把。我紧盯屏幕,咕哝着跟儿子说,看好你妹妹,别让她乱跑。
说完这句话,就出现了奇迹,红灯缓慢跳过小星、苹果和铃铛……
跳,跳,跳,再跳一步,再跳一步。我呼吸急促,心里大吼。
似乎听到了我的话,红灯跳过橙子、铃铛,小 BOSS,叮的一声停在标记着BAR的图标上。
下一秒所有图标都在疯狂闪灯,悦耳音乐声从破旧的水果机内部闷哑地传出。
我揉了揉眼睛,没错,确实中了。
一万五这辈子我玩过太多次赌博机,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运气。
电子屏上的积分在不断上涨,我两手发抖,耳腔里充斥着尖锐的啸叫。
屁股下的蓝色塑料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就在我想起身叫商店老板时,距离我右侧大约三十米,店前的一处空地,忽然落下一道红色闪电。
眼睁睁地看着那诡异闪电击中了一个穿着蓝色背带裤的小女孩。
雷声轰鸣,延迟奔至,屁股下的塑料椅子应和一般哗啦碎裂。
我扑通跌坐在地,两眼呆望着雷击处烟尘弥漫,空气中飘浮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小熙——儿子在身边发出一声惨呼,我狂奔向那处烟尘尚未散去的地方。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那被击中的小女孩,是我女儿周晓熙。
2.
今天早上,我开车从前妻那儿接上儿子和女儿,计划趁着暑假到四百公里外的岚山旅游。
当然,主要目的不是去旅游,而是为了修复一下我和他们俩的关系。
离婚后,两个孩子都判给了前妻。
这两年为了还赌债,我疲于奔命,从未去看望过女儿和儿子。抚养费也都是直接从银行转账,偶尔打电话给前妻,也不敢和孩子搭话。
不是我冷血,主要是没脸去,我害怕看到他们脸上露出的失望。
特别是我女儿,离婚时为了安慰她,许下好多诺言,结果一个都没实现。
好歹这两年赚了点钱,不但还了赌债,还攒下了一点。
腰包鼓起来,胆气也壮了些,想着倒不如安排一次短途旅行,开开心心地玩上两天。
磨破了嘴皮才征得前妻同意,于是才有了这趟出行。
从春城出来时还是晴天,没想到沿着春岚高速开了两个小时,开始下起了大雨。
雨势大到雨刷器刷不清玻璃的程度。
安全起见,我只好从最近的出口拐出去。
走了不到十公里,出现一个破旧的镇牌,名字叫春阳沟。
恰好到中午,车上没吃的,想着连避雨带午饭一起解决,啥都不耽误。
到镇子边上时,雨小起来,有要停的架势,我心里气得骂娘。
有心掉头返回主路,女儿却在后座喊饿。只好继续朝镇子开。
镇子不大,就一条街,两边挤着诸如农机修理、理发、五金杂货、超市之类的小商店。
整个面貌破败废旧,灰扑扑的蒙着一层土气。
路上几乎没什么人,车更是一辆也看不见。
街边店铺中倒是影影绰绰有人,都在门窗后避雨,像是怕被淋坏了一样。
看,那里有个买烟花的,女儿忽然大喊,继而狂拍座椅后背,爸爸我要放烟花,你说过年带我放,说话不算数,哼
我扭头看,路右侧有一座孤零零的红砖院子,离主路有个几十米的距离,门口挂着售卖烟花爆竹的广告牌。
这不年不节的放什么烟花,我心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行啊,等吃过饭回来看看,给熙熙买一个大的,晚上到岚山放着玩。
太棒了,爸爸你最好了。女儿欢呼雀跃。
看着她可爱的小脸,我心里像要融化一样。
车到镇中心,雨彻底停了,我找了个门前宽敞的饭馆停下。
没想到这块车还挺多,约莫有十几辆,轿车、SUV、皮卡……
似乎停了很久,落了一层灰,车窗破碎,轮胎凹瘪。
粗略看了两眼,嚯,竟然还有挂着琼字的牌照,真够远的
爸,你看那块云,好奇怪。儿子忽然指着天空东南方的一块黑云说道。
我循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
那是一块约有篮球场那么大的形状不规则的云朵。
同周遭的云不同,它更低,颜色也更阴沉。
除此之外,我倒是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
云有什么奇怪的,还不都那样。
我笑着摸了摸儿子剃得只剩一层发茬的后脑勺,心想这孩子长得真快,两年前离婚时,还是一个小孩模样,现在眉眼里已经有些大人的迹象。
从进了镇子我就看它来着,儿子眼睛盯着我,声音有些颤抖,那里面有东西——
我知道里面有什么,女儿忽然举手大喊,有雨,雨就是从云里掉出来的,老师教过。
没错,熙熙宝贝真聪明。我俯身想要把她抱起来。
未曾想,她伸着两只小胳膊挣脱我的怀抱。
不要抱,熙熙不是小宝宝,自己能走。女儿脆生生地拒绝。
看着她蹦蹦跳跳地朝店门口走,我忍不住心里又感慨起来。
一转眼,都七岁了,而在我的记忆里,她还是那个去哪儿都要我抱着的小肉团子。
转头看儿子还在盯着天空,别胡思乱想,那就是一块云。我拍拍儿子的肩膀,
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我痴迷外星人,常常想象有飞碟从天空降下来带我离开,甚至赋予我奇异能力。
快走到门前,我放慢脚步,眼睛被旁边商店门口摆放的两台老式水果机吸引了注意力。
看颜色我就知道型号,上初中的时候,零花钱几乎都被这玩意吃了。
爸爸,快来啊女儿见我停住,招手唤我。
紧走两步跟上,推门而入,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店内靠墙摆着四五张矩形桌子,墙壁灰泥剥落,斑斑驳驳。
收银台上方挂着一台老式电视机,不清不楚地播放着,发出一会清晰一会混杂电磁声的噪音。
里面桌靠墙坐着两个年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就着两个小菜在喝酒。
面对我的低着头,举起杯正在喝,背对我的身穿灰白色背心,灰白头发。
老板站在收银台里,是个瘦得如同竹竿一样的中年男人,木讷地望着我,两个眼珠子晦暗无光。
有什么吃的么?老板。我问,同时眼睛在墙上四处搜寻,以期能看到菜单之类的东西。
面。老板言简意赅,嘴唇几乎都没动。
别的呢?
只有,面。
什么都没有?我有些不可思议。
对。
那来三碗面吧
等面时,我拿出手机查看消息,奇怪,信号是满格,却怎么都连接不到网络。
爸,那是我们刚刚走的那条路么?儿子忽然说。
我扭头回看,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说春岚高速发生重大车祸。
画面中一片狼藉,各种车辆堆挤在一起,车身变形,浓烟滚滚,不断有肢体残缺的人被从破损严重的车体内抬出来。
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如果没从高速下来,可能……
简直不敢往下想。
儿子看向我,小脸煞白,说: 如果咱们没——
不会的,我打断他的话,别胡思乱想,那条高速那么长,也不一定就是咱们走的那一段。
话虽如此,后背的冷汗却一层层渗了出来。
这时候面上来了,老板将面碗从托盘里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我从红色塑料盒里掏出三双方便筷子,掰开先递给女儿,还没等递给儿子,他自己掰好了。
女儿接过筷子从碗里挑起一根面条塞嘴里,嚼了嚼就皱眉吐出来。
爸爸,不好吃。
端起碗尝了一口,确实不好吃。面煮得时间太长,稀烂,不筋道,在嘴里如同一坨泥巴。
汤又太淡,只是略比白开水多那么一点咸味。
不过,倒也没什么奇怪的,这样的路边野店,味道能好就怪了。
乖,多少吃一点,晚上到岚山,你想吃什么爸都带你去吃。
那我要吃披萨牛排,女儿欢喜大喊,扭头问: 哥哥你想吃什么?
我也吃披萨。儿子头都没抬,对着面碗说。
从早上出来,这小子就不怎么爱说话。
偶尔捕捉到他看向我的目光,等我追过去,又倏地转走。
十五岁,都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很难沟通,问十句话能回两句就不错了。
周晓晨倒不至于那么极端,我问什么他答什么,偶尔也主动和我说两句。
却也仅限于此,我能感觉到他身上透露着一种离我远点的信息。
我仔细看他,很奇特的感觉,眉眼像我,却感觉陌生。
一些他小时候的画面在眼前浮现,那时候他一天见不到我都会哭得昏天黑地……
我摇头驱散脑中画面,心里默默唯有叹息。
每个当父母的可能都会面临这样的时期,看着亲密的孩子逐渐疏远自己,却什么也干不了。
行,那就吃披萨。我说。
三两口把碗里的面吃完,正觉得无聊,忽然想起隔壁商店门口的赌博机。
你俩慢慢吃,我到外面等你们。
说罢,我起身到收银台结了账。
出门右拐,到商店门前,喊老板出来上了三百块钱的分。
从旁边拉把椅子坐下,手里摸着机器上的塑料按钮,胸口忽然热起来。
3.
烟尘散去,女儿娇小的身体人事不省地躺在那里。
我四肢发软,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刚爬起一半又摔倒。
小熙,小熙——我厉声大喊。
我刚站起身,周围店铺里嗖地蹿出五六个人。
他们有男有女,四五十岁的样子,弓背勾头,无声地奔向躺在地上的周晓熙。
他们要干嘛?我心想。
下一秒,他们奔到女儿身边。
是来帮忙救助的吗?
不对,那些人一个个目光呆滞,表情狰狞,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心人。
当先一人俯身一把捞起小熙的身体,打横抱着,一转身,向路边一辆车狂奔而去。
放下,放下,那是我妹妹,你们干什么?
已经跑到近前的周晓晨大喊着去阻拦,却被猛地推倒在地。
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把女儿还给我。
我大骂大喊,然而等我奔过去,那几个人已经钻进面包车中。
巨大的轰鸣声中,面包车后轮飙出两股尘土,瞬间就冲到路上,沿着路向东边疾驰而去。
尘土溅了我满头满脸,我的手指差十几厘米就摸到面包车的车身。
然而就是这十几厘米,却如同天堑鸿沟。
眼看着面包车在我面前呼啸逃走。
刹住脚步,我急转身,朝我停车的方向跑。
几步跑到车前,解锁,开门,钻进车里,扭动钥匙,发动机发出剧烈咳嗽声。
我一颗心直往下坠,这么紧急的时刻,竟然打不着火。
我猛拍方向盘,大声咒骂。
好在连续几次拧钥匙,终于启动,倒车,猛踩油门,循着面包车逃窜的方向追过去。
路上已经不见面包车的影子,我一边开,一边打电话报警。
屏幕上显示电话拨出状态,却一直无法接通,我气得把手机扔在副驾上。
开了能有十多分钟,已经驶出镇子,两边都是荒野林地,雾气在灌木和野草上飘浮。
更倒霉的是前面出现了三岔路,左右两条道拐入不知终途的荒野,当中一条直直向前延伸。
这可怎么办?我脑子里嗡嗡响,将车停住。
推门下车,侧耳倾听,除了风声竟然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那些人都是从两边店铺里跑出来的,本地人多少应该清楚一些。
思及至此,我重新上车,赶回饭馆。
儿子正站在路边,朝我这边张望。
我把车停在他身边,推门下去,他跑过来急切地问: 找到小熙了么?
我叹气摇头,没和他多说,快步冲进饭馆。
老板不在前台,屋子里只有那两个老头还在喝酒。
老板,老板……我朝后厨方向大喊,没有回音,撩开门帘走进去。
黑洞洞的厨房没有光线,我努力分辨灶台案板之类的东西。
没人,但更奇怪的是,厨房是冷的,没有半点曾经燃火煮面的迹象。
一股寒意从心底渗出,他妈的,这是个圈套,显然有人做局要拐我女儿。
估计他们早就瞄准了我们,就算没有那道奇怪的闪电,女儿说不定也会被抢走。
我转身走出厨房,心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眼神扫到里侧靠墙喝酒的那桌食客。
妈的,这两个老混蛋估计也是托。
我气呼呼地想,朝他们走过去,打算问问关于饭馆老板的事儿。
麻烦问一下,您知道老板去哪儿了吗?我站在那两人身后一米远的位置问。
等了几秒钟,两人没有任何回应,各自低着头举杯啜饮。
邪火猛蹿,喂,问你话呢?我伸手去扒拉背对着的老头。
手刚扒住他的肩膀,他整个人霍然向后摔倒。
猝不及防,脑袋哐当磕在后面的空桌的桌沿。
伴随着咔嚓声响,那颗灰发苍苍的脑袋自脖颈上裂开,掉落,咚地砸在水泥地上。
接着,骨碌碌朝门口滚去。
4.
啊——
门口处发出一声惊呼。
我扭头去看,是周晓晨,正惊恐地望着朝他滚去的老人脑袋。
没空理他,我俯身查看跌倒的老人。
按常理,人体不会这么脆弱,别说五六十,就算一百岁,也不可能摔一下头就断了。
除非不是人。
果然,脖颈处的断茬没有筋骨皮肉,而是白色泥土。
我松口气,站起身仔细看对面那老者,他依然维持着举杯喝酒的姿势。
伸手触摸脸颊,冰凉,坚硬,也是一具泥胎土偶。
只是眉目画得栩栩如生,两颗玻璃珠子充当眼球,不走近细看,几乎无法看出真伪。
是假的,泥人。周晓晨也发现了古怪,在身后大喊。
我转身,望着儿子悚然夹杂困惑的脸,摇头: 这里不对劲儿。
走出饭馆,拐进商店,里面如我所猜,空无一人。
我之前付的钱,都在玻璃柜台的木头盒子里,整整齐齐地叠成一沓。
钱都没拿太奇怪了。
我伸手从盒子里把钱拿回来,心里却想,外面水果机中的那些钱看来是无望兑换了。
不报警吗?周晓晨站在商店门口问。
报了,我转身折返,不知道什么原因,电话打不通。
那就找过去啊周晓晨像看傻子一样看我。
5.
我俩驱车在镇子里转,路两侧的民居寂然无声。
更加诡异的是连成片的居民区,竟然连犬吠声都没有。
路上没车也没人,如同死域。
宽敞的水泥路,两边生满红色和粉色的蓼类植物,颜色诡异地艳俗。
开着窗,风迎面吹来,雨后,空气中却没有清新感,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凝滞。
会是拐卖小孩的吗?周晓晨坐在副驾驶上问我。
我摇头: 不知道,不像,哪有这么嚣张的,明目张胆抢孩子,简直目无法纪。
继续开了三百米,看到路边立着指引牌——春阳沟镇派出所,前方左拐五百米。
派出所在路边的院子里,三层独栋小楼,灰色外墙。
院门敞开,一侧的门柱上钉着竖写的机关牌子。
院里有两辆警车靠墙停着,覆满尘土。
我把车开进院子,没管里面的停车位,直接停在楼门口。
推门下车,径直冲向入口。
两扇玻璃门,门前堆满腐烂带着泥水痕迹的树叶。
看着那堆烂树叶,我心里涌出不好感觉。
正常机关单位,很注重门面,别说门口堆满树叶,连烟头纸屑都不会存在。
推门而入,里面是一个两三米长的咨询台,放着蓝色立牌。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开放的办公区桌面堆满文件,茶杯里的水蒸发殆尽,剩了一层黑乎乎的茶叶。
沿着右侧楼梯上到二楼,一扇门一扇门推开,设施完好,绿植枯萎。
有人吗?我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却无人应答。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我转身下楼,看到儿子正站在一面贴着警员名称的公告栏前。
一整面墙上分成一块块的方格,从上到下,所长、基层民警都有名字和照片对应。
墙下面有一张长条桌,摆着一份份蓝色文件夹。
此刻,他正逐一翻看里面的文件。
你在看什么?我问。
爸,这里都是三年前发的文件,最近三年的一份也没有。儿子将一摞文件夹扔在长桌上。
我走到桌前翻看,果然,最近的时间是三年前的七月份。
这意味着这里已经被废弃了三年。
什么情况下连派出所这样的政府机关都会废弃呢?简直难以想象。
电话不通,又找不到警察,这让我他妈的去哪儿找女儿啊?
我两腿僵硬地走到院子中,地面像是不平一样,走得摇摇晃晃。
眼前出现重影,怕跌倒,我不敢再走,只好停住,抱着头蹲下。
片刻后眩晕感消散,我抬眼,见周晓晨站在我面前。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去找小熙。
我绝望摇头: 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周晓晨陡然暴怒,朝我大吼,你怎么敢说不知道,她是你女儿,她才岁,现在她被那些不知道什么人抓走了,你现在说你不知道怎么办?你是她爸爸啊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非要在那儿玩,小熙怎么会被抢走。妈说你这辈子狗改不了吃屎,她说得没错,你就是个烂赌鬼,早晚有一天你会因为烂赌把你身边的人都害死。
我愕然地看着儿子面目狰狞地朝我吼。
他这是跟谁说话,我是他老子,这个王蛋,没大没小……
心底的怒气被点燃,化为熊熊怒火。我噌地站起身,挥手就想给他一嘴巴。
他见我举手,躲都没躲,只是闭上眼睛。
我看他紧闭的双眼,两行泪从眼角渗了出来。
心底怒火颓然散,巴掌狠狠抡出去。
最后,却打在我自己脸上。
6.
儿子说得没错,确实怪我。我他妈就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烂赌鬼。
挥手抽自己嘴巴,连着抽了五六个,我还想继续打,却被儿子拉住手。
爸,我错了,我不该骂你。他哭喊着说。
脸颊火烧火燎地疼,嘴角溢血。
我朝地上吐口血痰,把儿子拉进怀里,用力抱着他。
儿子,你骂得对,谢谢你骂醒我,你老子我脑子笨,咱俩一起想想怎么把你妹妹找回来。
好。周晓晨使劲点头,两眼通红。
回到车上,我打算朝之前追过去的方向找找看。
儿子两眼盯着前面的路,紧咬牙,瘦脸上的肉绷出一条条的痕迹。
这时我看到他手腕上的黑色运动手表,脑子里灵光一闪,女儿手腕上似乎也有一块儿童手表。
晨晨,你妹妹的儿童手表能定位吗?
能,周晓晨两眼一亮,又瞬间暗淡,摇头,不行,你的手机没有绑定,只有妈妈的手机才行。顿住,沉默,又道,就算能行,刚刚的雷击,说不定妹妹的手表已经被毁。
妈的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沮丧地猛拍方向盘。
我想到一个办法……周晓晨忽然说。
什么办法?我扭头看他,他眉眼间都是纠结和犹豫。
你先说信不信我。他欲言又止。
信。
无论我说什么都信?
嗯,不信你信谁,你是我儿子啊。我伸手撸他脑袋。
好,那我说了。他停了一下,脸转向窗外,跟着那块云,可能会找到妹妹。
嘎吱——我一脚刹车把车停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晓晨,差一点就把你脑子有病吧吐出来。
他可能从我的脸上读出震惊和怀疑,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 你说你信我的——
是啊,我说信你,可没想到你会这么离谱啊我心想。
哪块云啊?我问。
就那块。他指着头顶偏东一点的一块黑云。
我豁然想起,刚到镇里时,他就说过天上有一块奇怪的云。
7.
小熙被雷击,我猜就是那块云搞的鬼。你当时没注意,我那会儿正好望向它,红色的闪电从云层里钻出来,带着树枝那样的枝杈,蛇一样击下……周围楼房有很多天线,还有一栋三层楼正在维修,楼顶上竖着一根高高的金属管子,周围属它最高。按理说,金属会吸引雷电,可它偏偏击中了小妹,你不觉得奇怪吗?周晓晨说完两眼盯着我问。
车停在路边,我俩站在车旁仰着头望天,看云。
听儿子说完,我脑子有些发木,震惊之余,不由得感叹,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只是他说得有些太过荒诞,实在是没法让我相信。
就凭这些?
不止,儿子眼望天空,那块云和别的云不一样,别的云正常流动,它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我一直盯着它看来着,还不知道它移动的规律,但当时小熙被雷击,它正好就在我们头上,很低,像是要压下来。
似乎是看出我心中的犹疑,儿子忽然问: 爸,你赌博的时候会有百分之百的胜率吗?
我怔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怎么可能?不怕你笑话,有时候赌上头,明知道赢不了都会往上押。
既然这样,那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儿子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心里骂了句脏话,这小子,原来是在拿话点我。
不过倒也没错,眼下就是在赌博,赌一个可能性。
另外,你不觉得小熙被抢走这件事儿有些奇怪吗?儿子又问。
他的话提醒了我。
如果真是拐孩子的,为什么早不抢晚不抢,偏偏在我女儿被雷击中后抢?
说句不吉利的,万一周晓熙在雷击下惨遭不幸,他们抢一具尸体有什么用?
所以关键点不在于周晓熙,而在于被雷击。
问题又来了,雷击和周晓熙,这两件事儿完全风马牛不相及,无论怎么想也没法连在一起。
或许不是没法连在一起,而是没办法按照常理联系。
我心里咯噔一下,浮现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只有被雷击中的周晓熙才是他们的目标。
雷击是标记,就像涂了颜色的猎物。
闪电从那块云里出来,击中小熙。
我猛地一拍车顶,儿子说得没错,那块云确实和小熙的被抓走有关。
8.
云在天上,看起来面积不大,对应地面,却可能覆盖很大区域。
周晓晨给我指方向,我专注驾车。
从镇子东边的路出去,出镇子不远,上了一条支路。
本以为会远离镇子,未曾想绕着绕着又绕回镇子旁。
我把车停在路的尽头,前面不远处有一片开阔空地,什么庄稼都没种,被荒草挤满。
外圈围着高两米的蓝色铁丝网,透过铁丝网能看到中央有一片住宅区,周围林木环绕。
铁丝护栏上钉着牌子,蓝底白字写着春阳溪度假山庄。
就是这里。周晓晨喊。
我开门出去,举头上望,果然,那块云端端正正地就在头顶。
从正下面往上看,越发觉得那云怪异。
烟灰色,似乎还带着点蓝,表面的云雾似乎在滚动,很低,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盯着看了一会儿,我发现更加古怪的地方。
它似乎在呼吸,遵循某种节奏缩胀,我心底默数。
每二百个数,它缩胀一次。
我心头狂跳,大骂脏话,儿子说得没错,云里有东西。
我后背的汗毛一瞬间竖起来,胸口寒意弥漫。
爸,你也发现了吧?儿子还仰着头痴迷地看着。
别看了别看了,我抓着他的脑袋按下去,万一被发现,就完蛋了。
我俩钻回车里,把车倒了几十米,停在灌木丛后。
让周晓晨在车里等,我随后独自从外圈绕着度假山庄走了一遍。
庄园面积相当大,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小湖,岸边停靠着两艘小船,湖面碧波荡漾。
建筑都是欧式尖顶,灰瓦白墙,像童话故事中的房子。
大约一刻钟,我们来到正门附近。
大门紧锁,里面似乎有人看守,我藏在一棵树后朝里面张望。
门后是停车场,歪歪斜斜地停着几辆车,有轿车有皮卡。
掳走小熙的那辆面包车正停在墨绿色皮卡旁边。
悬着的心一下落了地。
9.
回到车上,我和儿子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正面硬闯显然是下策,只能偷偷潜入。
好在庄园面积大,防守不是那么严密,如果有时间,完全可以等待夜里,钻进护栏,披着夜色接近中央大屋,但我没时间,女儿在他们手上生死不知,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是小熙生命中的最后时间。
现在是下午四点,天光大亮,中央大屋周围都是空地,没遮没挡。就算是借着草丛匍匐,也很容易被发现。最稳妥的方式是从湖中泅渡过去,直接就能抵达靠近建筑的一处深入湖心的木头廊桥。
你会游泳吗?儿子问。
不会,我摇头,不过,看起来水应该不深,我沿着湖边芦苇丛过去。
我呢?要干什么。
先别急,一会儿告诉你。我发动汽车,掉转车头驶回镇子。
十分钟后,我把车停在一家五金店前,砸开门,进去找了两把能剪断钢丝的巨大剪刀。
又顺手拿了几条锁链和两把钢锯、一把扳手、一根大号螺丝刀、一把挂锁。
眼下虽然用不上,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用到,反正也不用花钱。
五金店对面是一个猪肉档,我把那堆工具递给周晓晨,穿过街道跑进肉店,从案板上拿了一把三十厘米长的拆骨刀。回到车旁,连同钢丝、钳锁链什么的一股脑扔进后备厢。
随后我们再次回到之前停车的地方。
我下车,从后备厢拿出钢丝钳,在儿子帮助下在钢丝护栏上剪开一个高六十厘米、宽六十厘米的洞。
剪完后,我告诉周晓晨: 你就在这里等我,我找到你妹妹后,会从这里出来,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鬼地方。
周晓晨点头。
我拍拍他肩膀,转身朝湖边的护栏走过去。
爸。儿子忽然喊我。
我扭头看他。
你,要小心。他说。
我朝他挥挥手,勉强扯出微笑,示意他不用担心,其实自己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10.
剪开护栏后,我把钢丝钳扔进旁边的草丛,掰开铁丝网,从缺口钻进。
前行几步,溜下一道坡,就到了小湖边。
水出乎意料地凉,很快就没到我腰部。
脚下都是软泥,一踩,无数气泡就从身周的水中咕嘟嘟浮现,啪啪破裂。
接着一股腐烂夹在污泥的臭味四处弥漫。
我屏住呼吸,选了生满一丛丛芦苇的左岸,伏低身子,浸入湖面,只把头露在外面。
借着芦苇遮挡,朝水边的建筑缓慢前行。
几次脚滑,跌入水中,呛水,咳嗽难忍,我只好把头沉入水中,在水底咳出来。
好在除此外,有惊无险,一直到木桥边也没人发现。
上岸,拧干衣服中的水,将鞋里的污泥倒掉,随后靠墙逐个搜查附近的房间。
这片建筑差不多有上百间屋子,除了中央的一幢大屋之外,其余都是平房。
大多数房间都是旅馆的装修风格,只是都已废弃,地面和床上一层厚厚的落叶和尘土。
连续察看了十几间,一无所获,心里逐渐焦躁。
就在这时我听见脚步声,赶紧藏在一扇门后,背靠门坐在地下。
片刻,脚步声吧嗒吧嗒地走过去,听声音大约有十几个人。
我吓得大气不敢喘,等脚步声稍稍远离,将门拉开一条缝,向外偷窥。
那些人沿着门前的廊道前行,留给我的是高高低低的背影。
他们排成两队,穿着黑色的袍子,最前面一个黑袍人牵着一个小女孩。
只一眼,我就认出那是我女儿周晓熙。
我强忍着没喊出声,心在胸腔里咚咚跳。
好消息是看起来她一点事儿没有。
难以相信,她之前刚被闪电击中过。
坏消息是我该怎么从那么多人手里把她救出来?
我急得薅头发,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等等,我脑子里灵光闪现。
如果我也搞一身黑袍套上,估计能混进去,之后再找机会把小熙带出来。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下定决心,见外面无人,我溜出去,借着廊柱遮掩,蹿进中央大屋。
连找了几间屋都没找到闲置的黑袍。
我正在一间屋子里乱翻,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
11.
我心头狂跳,四处寻找能藏身的地方。
这屋子除了墙壁只有两张床,连柜子都没有。
更无奈的是,床底下塞满了各种箱子,钻都钻不进去。
没办法,我只好抄起一个蓝色玻璃烟灰缸,奔向门边。
心里祈祷那人只是路过。
天不遂人愿,下一刻,脚步声停在门前,把手扭动,紧接着门就被推开。
趁那人推门,我赶紧矮身缩进门后。
刚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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