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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沫儿石恩玮

我栖春山 著

言情小说连载

书名:《李沫儿石恩玮》本书主角有卫书李沫作品情感生剧情紧出自作者“我栖春山”之本书精彩章节:8老妇把她带进屋的第一就告诉你是我拿两个炊饼和一碗水换来我不求别就指望你好好照顾书等你再大和书儿圆为他生儿育为我们老卫家留个你别怪我老婆子老总要为我的傻儿子留条后李沫儿不知道这意味着什她只知人在屋檐不得不低所她很用心地照顾卫卫书人说话总是鼻涕口水一起她不厌其烦地一天给他洗三次口水卫书喜欢吃糖葫她就上山采野山...

主角:卫书,李沫儿   更新:2025-07-24 11:3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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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老妇把她带进屋的第一天,就告诉她。

你是我拿两个炊饼和一碗水换来的。我不求别的,就指望你好好照顾书儿,等你再大点,和书儿圆房,为他生儿育女,为我们老卫家留个后。你别怪我,我老婆子老了,总要为我的傻儿子留条后路。

李沫儿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只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她很用心地照顾卫书。

卫书人傻,说话总是鼻涕口水一起流,她不厌其烦地一天给他洗三次口水巾。

卫书喜欢吃糖葫芦,她就上山采野山楂,回来学着给他做。

卫书生活中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有了李沫儿的身影。

卫书也很喜欢她,总是叫她沫儿姐姐,虽然李沫儿比他小几岁。

李沫儿给他洗口水巾时,他会去给她挑水,回来握着她的手,一起搓口水巾。

李沫儿嗔怪着说: 书儿,别闹了。你不会洗,这样反而耽误我时间,天快黑了,我得赶紧弄好去做饭呀。

卫书吓得一下松开了她的手,又羞又恼地捶自己的手,都怪书儿麻烦书儿以后再也不流口水了

说来奇怪,后来卫书真的再也没流口水了。

一段时间后,李沫儿才知道,这小子兜里揣了一沓树叶子,流了口水就擦。树叶子擦不干净,嘴边总是湿湿黏黏的,卫书觉得不舒服,就忍着不流,忍着忍着,就真不流了。

李沫儿做糖葫芦时,卫书在一边帮他串山楂,随后帮她添柴熬糖浆,安静地看着糖浆翻滚,看着火焰腾腾,温柔专注地看着李沫儿的脸,如一个正常人一般。

老妇向来不苟言笑,对她不亲近,但也不苛待。

如今腿脚不方便,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门槛上,看日出日落,云起云升。

偶尔看卫书和李沫儿玩闹,嘴角才会扯出一丝笑意。

这一家子,就这样过了下去。

又过了几年,李沫儿长大了,胸脯鼓了一点起来,人也开始往高了窜。

一直以来和她亲密无间的卫书,现在看着她就躲老远。

老妇看得直摇头。

让李沫儿晚上收拾收拾,去和卫书睡,以后都和卫书睡。

李沫儿低着头说是,脸红到了脖子根。

当晚,卫书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似的,和李沫儿躺在床上,中间还能再睡一个人。

他脸也红,红着红着就睡着了。

李沫儿听着旁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叹了口气,也跟着睡了。

半夜,李沫儿怀里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

朦胧之间,她听见卫书说: 沫儿姐姐,我裤子脏了。

他在她怀里东蹭一下,西蹭一下,又说: 娘说,按照画册子上的方子能治。

李沫儿又叹了口气,想着,罢了,反正都要经历这一遭。

便抓起了卫书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那一晚,李沫儿的感觉并不好。

身下流了好多血。

第二天,老妇看见那些血,高兴了许久。

你现在和书儿就是夫妻了,你俩现在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去官府登记去

李沫儿忍着腿心的疼,点了点头。

她腿心疼了小半个月,血也断断续续地流,偏偏卫书还老是缠着她。

起先她以为那血是处子血,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这样的。

后来越来越难受,下面每日像火烧似的。

丈夫卫书不懂这些,她又不敢和婆婆说,怕被误会不检点。

女人家的病,总是难以启齿的。

好在村西药堂家的女儿何宁,会些医术。

她趁着春种干农活时,将她拉到槐树下问了一番。

我给你说几味止疼草药,你回去的时候,磨了敷在下面。近日就不要同房了,月事的时候,就不要敷药。

月事是什么?

李沫儿十分不解。

你还没来月事何宁很诧异,没来月事就同房了卫家傻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何宁细细地给她讲了什么是月事,月事来了意味着什么。

李沫儿这才知道,他和卫书同房时间太早了,卫书又是个傻子,不懂怜香惜玉,下面伤着了。

回去后的当晚,李沫儿才敷完药,卫书又缠了上来。

李沫儿挥开了他的手,忍不住哭了。

我疼,何宁姐姐说,我们现在不能做这个,要下面好了才可以。

卫书听不懂为什么,只知道李沫儿哭了。

又开始捶自己,沫儿姐姐别哭了,我错了。书儿听话,不挨沫儿姐姐,沫儿姐姐别讨厌书儿

说完,又把自己裹成了蝉蛹。

9

第三天,卫书就拿着糖葫芦找到了何宁。

谢谢,谢谢。

何宁拿着糖葫芦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卫大哥,你能讨到沫儿做媳妇可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疼她啊。

好,好,疼沫儿姐姐。卫书结结巴巴地应着。

回去的路上,卫书一路絮絮叨叨地,不能让沫儿疼,不能让沫儿疼。

结果没看路,磕着个石子,直接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脸上湿漉漉的。

睁眼一看,一只黑得发亮,就头顶一撮白毛的狗,正在舔他脸上的血。

此时已日落西山,再不回家,怕是到了晚上,要有山婆子出没了。

卫书小孩子心性,他是怕鬼的。

忙抱起小狗,说着: 小狗好,救我,跟我回家吧。

他还没走到家,就遇见了李沫儿。

书儿李沫儿面带愠色,跑哪儿去了,天都黑了

路上晕了。卫书指了指额头上的血,小狗救了我。

小狗安静地趴在卫书怀里,抬着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李沫儿。

李沫儿这会儿气消了大半,接过小狗,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跟我回家。

卫书给小狗取名天眼,说要小狗保护李沫儿。

谁欺负她,就咬谁。

卫书真的戒欲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每晚为李沫儿敷药、按摩,都没动过一丝心思。这一戒,就戒到李沫儿第一次来葵水。

那天他吓坏了,嘴里嘟囔着: 我没干坏事,沫儿姐姐怎么会流血?

李沫儿失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别怕,这次不怪你。来了这个后,我们就可以有孩子。

从那以后,两人如正常夫妻般恩爱。以前只知道吃糖葫芦的傻子,因为心疼媳妇,居然也开始干起了农活,学起了木工手艺补贴家用。

李沫儿的婆婆对此是喜闻乐见的。

男人,总要有自立的本事,不能一味地靠女人,哪怕这个男人是傻子。

几个月后,村里来了一个奇怪的人,叫什么钱余。

听说那人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身上的衣服缝了一个钱字,就给自己取名叫钱余。

她皮肤特别白,人也高挑,唯有一双手,粗糙得很。

那人也是个闷性子,一日说不了几句话,旁人和她打招呼,她也只是笑笑,多的话一句也不说,大家一度以为她是个哑巴。

听说是村西药堂家的女儿何宁救回来的。

那人也就和何宁说说话。

现在人还住在她家呢。

李沫儿好几年没出过村了,她有心与她结交,想打听打听外面的世界如今怎么样了。

毕竟,她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爹呢。

一日,何宁带着钱余上郊外采药,回来的时候,被村里的老鳏夫王大堵上了。

王大缺着一颗牙,笑起来带着几分色气与猥琐。

何家丫头,这就是你救回来的小娘子?

何宁把钱余护在身后,避重就轻地说道: 王叔,我爹催我们拿药催得急,就不和你多说了啊。

何宁的爹,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夫,这人活世上,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呢。所以村里人总会给何大夫几分薄面。

偏偏王大那日喝了点酒,胆子大了起来。

你还知道我是你王叔呢?小时候我可还给你拿过饴糖吃。你看你王叔死了婆娘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帮王叔张罗张罗。我看你身后这丫头不错啊,无父无母,人也沉静,适合做老婆……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向来温柔的何宁,也生气了。

李沫儿当时正挎着菜篮回家呢,大老远地就听见了这边在争执,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便拍了拍天眼的头,说道: 天眼,看见那个男人了没,上去吓唬吓唬他,别咬伤了,吓跑就行。

天眼现在已经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黑狗了。

听李沫儿交代完,几步就冲了上去,龇着牙,流着口水,汪汪汪地冲着王大叫。

王大被吓得酒醒了一半,屁滚尿流地跑了。

李沫儿和钱余就是这样认识的。

钱余跟他说,几年前的难民,一路逃到南方,被朝廷安顿在西南开荒了。

钱余失了忆,记得不清楚,只说了个大概。

但这足以激起李沫儿心中的波澜,她动了去西南找爹的心思。

但卫书怎么办呢?

10

李沫儿还是走了。

没告诉任何人。

只是骗卫书她要上山去采山楂。

临走的前几天,她给卫书做了许多糖葫芦,将自己每天吃的鸡蛋,偷偷喂给了天眼。

自己攒了些干粮,只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带了几个铜钱,就踏上了寻爹的路。

才走三天,就失魂落魄地回来了,十根手指头都破了。

天眼从院子里跑出来,绕着她的裤腿打转,卫书也跟着跑了出来。

手里拿着串糖葫芦的竹签。

沫儿姐姐你回来了他腮帮子鼓鼓的,娘说,我把糖葫芦吃完你就回来了。但是她一天只让我吃十串。我刚刚又去偷吃了

他去牵李沫儿的手,惊觉到异样。

啊你的手怎么了?

李沫儿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李沫儿的婆婆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门槛上。

见她回来,并没感到意外,只是沉默着回屋倒了一碗水,让卫书喂给她。

又掀开锅盖,端出锅底坐着的,用热水温着的一碗饭。

卫书喂给她,她边吃,边抽咽了起来。

我爹死了。

卫书慌得去擦李沫儿的眼泪,又疑惑得很,死是什么?爹又是什么?

书儿,你先回屋呆着去。我有话和你媳妇说。

老太太发了话,卫书努努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沫儿。老太太难得亲切地叫了她一声,像是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爹当初在你的包裹里,留了一封信。我怕你年纪小,看了伤心,就没拿给你看。如今你自己看看吧。

李沫儿颤抖着,打开了信。

沫儿,你娘走了,我的心也死了。我看她倒在我怀里闭上眼,脸上难得是放松的神情,身上因为饥饿,浮肿起来,却轻得可怕。她走了算是解脱,可我却日日不敢闭眼。我怕梦见她,怕周围饿极了的人和野兽来啃咬她的尸体。我要找个好地方将她安顿起来,然后去陪她。但她给我留了一个遗物,那就是你。好在,我遇到了一户人家,只有一对寡母和傻儿,这家人需要你。你要怪爹就怪吧,这世道,爹找不了更好的归宿给你,爹急着去陪你娘。我怕野兽闻着味,去把你娘的尸体刨出来。往后的日子,就靠你自己了。

字写得很潦草,李沫儿的爹是个秀才,从来没有写过这么乱的字。

李沫儿看完了信,也不哭了,将信撕了个粉碎,扔到灶孔里,然后将剩下半碗温热的饭吃下肚,回屋子里睡觉去了。

睡了个昏天暗地,几日后,她醒来时,手已经被包扎过了。

除此之外,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日子一如往常。

李婶趁着酒意,将往事给我们讲了大半。

此刻,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我啊,当时一路南下,路过一棵树,就觉得熟悉。我一走近,发现那树奇怪,穿了一件褪了色的人穿的衣服,脑子突然就炸了,那是我爹的衣服我想起来了,那是我爹埋我娘的地方。我在树下挖了许久,挖到手指头血都快流干了,没挖出我爹,把我娘挖出来了。

呵呵,你猜怎么回事李婶拉起我的手,笑得比哭还难看,我爹把我送走了后,跑到我娘坟前,自杀了他怕野兽咬我娘,就让野兽来咬他。我娘逃荒前,拿了一颗老家的种子。说天旱,等找到有水的地方,就把树种下,等树长大了,就当是没离开故土。那种子,在我娘兜里,穿过我爹的衣服,长成了树

至于我那死爹早不知是被饿疯了的人吃了,还是野兽吃了

李婶说完,又喝了一口酒,杯子见了底。

我不会安慰人。

张姐也不会,只是跟着喝酒。

后来呢?

我干巴巴地问着。

后来?

李婶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丈夫就摔死了。

11

卫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次李沫儿是要离开他的。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吃冰糖葫芦了。

在他的思维里,是他一直想吃冰糖葫芦,李沫儿烦他才要走的。

卫书不吃了,李沫儿却馋起来了。

书儿,让我去山上采山楂,做冰糖葫芦好不好?

不爱吃,不去。卫书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现在这个季节,树上已经没山楂了。李沫儿的婆婆也跟着说道。

是啊,距离上次那件事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月了。

我知道山南面,有几棵海棠果树,酸酸甜甜的,比起山楂来也不差,这几日打了霜,更有滋味了,我们把那个采回来做糖葫芦也行啊。

李沫儿再次建议。

沫儿姐姐,明天我们去集市上卖好不好?

卫书泪眼朦胧地看着李沫儿,好似她是千古罪人一般。

唉。李沫儿悠悠叹了口气,好吧。

入夜,李沫儿辗转难眠。

信任一旦缺失了,不知道要做多少事弥补,才能挽回。

睡吧。

卫书从身后拥着她。

罢了,别想那么多,日子还长着呢,以后总会好的。

李沫儿这么想着,便沉沉睡去。

次日,李沫儿醒来时,身侧已经没了人。

娘,书儿呢?

她在院子里洗脸时,向婆婆问道。

去村东头那边,给钱余做木工的活了。

钱余从何宁家搬出来了,好似闹了些不愉快,现在打算在村东自己盖一间房子。

卫书这些年学了些木工的手艺,也能出去干点活,补贴家用了。

可是今日却奇怪了。

眼看太阳快落山了,怎么卫书还没回来。

李沫儿心里没由来地焦灼了起来。

汪汪天眼冲着屋外叫了两声。

接着,几个年轻人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开口叫门的人是何宁。

卫家婶子在家吗?

李沫儿和婆婆应声去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瞬,李沫儿的脑中轰地一下炸开了。

卫书浑身是血,被人抬回来了。

啊我的儿这是怎么了婆婆最先哭了起来,声音颤抖凄厉。

为首的年轻人是外地的,叫林康。

前段时间失足落水,被何宁救了,如今两人快议亲了。

何宁见此,哑声道: 今日我和林康去山里采药,听见有微弱的呼救声,结果上前一看,居然是卫大哥。我们连忙找了村里的几个年轻人,才把卫大哥抬了回来。

李沫儿此刻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只觉得脑中万马奔腾,隆隆作响。

何宁将失了魂的李沫儿拉到一边,轻声说道: 沫儿,我给卫大哥把了脉。肺脉弦急坚硬,心脉洪大躁急,无力回天了。怕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回来的,婶子年纪大了,你先别和她说,你今晚可要做好准备啊。

手腕上的力道紧了紧,李沫儿才麻木地点了点头。

何宁一行人将卫书抬回床上,他们便走了。

晚上,李沫儿和婆婆一直守在卫书床边,谁也没说话,压抑得可怕。

桌上放了个布袋子,里面装着红艳艳的海棠果。

她和婆婆都知道,卫书为什么会摔下山崖去。

咳咳。

床上的卫书喉头滚动,猛然睁开了眼,把床侧的两人吓了一跳。

12

娘。

沫儿。

卫书嘴角挂笑,眼神清明,沉声喊道,如一个正常人一般。

书儿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卫书闻言,掀开被子下地走了几步,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不仅没事了,脑子还清醒了。

卫书走过去,给她娘一个拥抱,娘,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此生能当您的孩儿,能找到沫儿当媳妇,是我之幸。

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菩萨保佑,因祸得福啊我要去给菩萨上香婆婆激动地双手颤抖,书儿,你大病初愈,赶紧去床上躺着

好好好卫书笑着举起手,做投降状,娘,你守了我大半夜,上完香赶紧去休息吧。

一阵寒暄后,婆婆走了,屋里就剩下了卫书和李沫儿两人。

李沫儿早已泪如雨下,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丈夫,悻悻地不敢上前。

躲什么呢?

卫书强势地将他拉到怀里,用力地抱着,将头埋在她颈间。

两人谁也没说话,李沫儿不自觉地流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片刻后,卫书抬起头来,指腹轻柔地擦拭着李沫儿脸上的泪痕,海棠果,吃过没?我看山崖边那棵树上的最喜人了。

李沫儿摇头,以后再也不吃了。

别说胡话,尝一尝。

卫书将海棠果递到李沫儿嘴边。

好吃吗?

海棠果酸甜适中,生津止渴,果香味在口中久久不散。

好吃李沫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喜欢就好。卫书又将她拥进怀里,沫儿,我好爱你啊,好爱好爱。

当晚,两人相拥而眠,谁也舍不得睡觉。

睡吧,我在呢。卫书轻拍着李沫儿的后背,温柔地哄着。

四更天后,李沫儿还是睡着了。

卫书眷恋地抚上她的脸,又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了她肚子上。

唉。

比黑夜更悠长的,是卫书的叹息。

次日,日上三竿。

汪汪

天眼又叫了两声。

李沫儿和婆婆这才从悠长的梦中醒来, 两人都罕见地起晚了。

两人出了睡屋才发现,锅里坐好了热饭。

房前屋后,全被打扫干净了。

后院的草也除了,灶屋里的柴火也码好了。

鸡也喂过了, 天眼也喂过了。

难得冬日里出了个暖和的大晴天,太阳光暖烘烘地洒在院子里。

两人的脏衣服, 也全被洗好了,整整齐齐地晾在绳子上,随风飘荡。

而卫书呢,坐在院子中的椅子上,天眼静静地爬在他身边。

一切那么美好娴静。

李沫儿却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探了探卫书的鼻息。

断气了。

李沫儿说完, 手如卫书的手一般垂了下来。

神游天外数十载,今日归来了红尘。

卫书葬礼那天, 李沫儿在他棺材前晕倒了。

何大夫为她把脉后惊呼: 卫侄媳妇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吗?李沫儿的婆婆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是啊。嫂子瞧你激动的, 卫侄有后了

何大夫笑得眉眼弯弯。

娘,我怀了书儿的孩子。

李沫儿轻抚着肚子, 连日空洞的眼睛里,又燃起了希冀。

你这荡妇

这是这几日来, 婆婆对李沫儿说的第一句话。

两月前的今天,你逃去了西南, 和书儿根本没同房。我问你,你这孩子哪来的?

啊她红着眼睛,扯着自己花白的头发,凄厉地叫喊着。

家门不幸啊,我不该买你回来。不然我的书儿就不会为你上山摘果子掉下山崖书儿真心待你,你为什么要和野男人苟合为什么, 为什么啊

语罢,便呕出了一口血来。

吓得宾客后退了几步。

李沫儿的婆婆踉踉跄跄地扶住椅子, 指着李沫儿。

报官我要报官

一时间,周围所有人都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她,李沫儿自己也不知所措。

唯有天眼, 在她脚边,和她站在一起。

龇着牙,凶神恶煞地看着周围那些人。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书儿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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