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死 对 头 终于破产了〈现代原耽〉 作者:酱子贝

留给我一堆烂账，和他那个阴郁疯批的儿子。

陆衡厌极了我，认定我别有所图。

为了逼我滚，他往我奶里放盐，用剪刀剪烂我西装，甚至把蛇放进我的被子里。

但我毫不在意，照单全收。

直到十岁生日那天，我被他摁在地上告白。

顾叔，I want t。 up y。u。

我气得想笑。

抖着手给了他一巴掌。

小混账，英文能学好不?

1

第一次见到陆衡，是在陆薄州的葬礼上。

他穿着校服，跪在灵柩前，脸上没有半点悲伤。

可我听手底下的人说了。

这小子已经跪了三天，滴水未进。

我心里啧了一声。

跟他爹一个操行。

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没看那些哭闹着要分家产的七大姑大姨们。

径直走到陆衡面前，把那份监护权转让文件扔过去。

喂，你爸把你抵给我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从今往后，我管你吃喝拉撒，懂?

陆衡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头，那双桃花眼里，毒意如潮水般涌起。

你说什么?

听不懂人话?

我蹲下身，凑近他。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唯一的监护人。

这下懂了?

陆衡盯着我，一字一顿。

顾野，你可是我爸的仇人。

所以?

你觉得你配当我爹?

我笑了。

下一秒，直接拎起他的后衣领，把人从蒲团上拽起来。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还有，以后记得叫爸。

操你妈

陆衡猛地回头，张嘴就咬。

牙齿嵌进我手腕，血腥味瞬间弥漫。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

然后反手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灵堂里回荡。

陆衡被打懵了，松开嘴，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我。

给你脸了?

我甩了甩手腕上的血。

你爸都不敢这么咬我。

陆衡的眼睛更红了，胸口剧烈起伏。

半晌，又突然笑了。

行。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

顾野，有本事你就住进我家。

不然——

顿了顿，眼神阴鸷。

就别他妈想管我。

2

当晚，我拎着行李箱，悠闲地出现在陆家门口。

钥匙是陆薄州死前给我的。

为了抵债。

他当时说。

我觉得他是为了恶心我。

推开门，客厅一片狼藉。

沙发垫扔了一地，茶几上堆满空酒瓶，墙上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出来的坑。

陆衡坐在沙发最阴暗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只露出一双在黑暗里发光的眼睛。

滚远点。

我把行李箱放在门口，脱掉西装外套。

厨房在哪?

……

算了，我自己找。

我绕过地上的垃圾，推开一扇又一扇门，终于找到厨房。

陆家大概是真的穷了。

冰箱里只有过期的牛奶和几包泡面。

我翻出一包，烧水，下锅。

五分钟后，端着面碗回到客厅。

陆衡已经站在茶几前，手里正握着一把水果刀。

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我说了，滚。

哦。

我把碗放在茶几上。

你要捅我?

……

来。

我解开衬衫扣子，露出胸膛。

往这儿捅。

他没动。

我往前走了一步，刀尖抵上皮肤。

捅死我，你爸的债一笔勾销。

我看着他，你还能继承我的遗产。双赢。

陆衡的手开始发抖。

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但他不敢。

我就知道他不敢。

废物。

我伸手捏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折。

水果刀掉在地上。

陆衡像被抽干了力气，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

然后把脸埋进双手，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呜咽。

我坐回沙发，端起面碗，继续吃面。

等碗见底，我起身，把空碗扣在他头上。

哭够了，就把这屋子收拾干净。

别他妈真当个废物。

陆衡浑身一震。

抬起头时，眼泪糊了满脸。

碗还歪歪斜斜地顶在头上。

狼狈。

可笑。

可怜。

我没忍住，笑了下。

然后他哭得更凶了。

3

少年的心气比天高。

我住进陆家的第二天，陆衡就开始了他的报复。

早餐的牛奶里被加了盐，挂在衣帽间的西装被剪得稀巴烂。

到了晚上，床上还有两米长的蛇陪睡。

我没在意。

手伸进被子里，直接攥住了那个滑腻冰凉的源头。

手腕一抖，一条两米长的黑蛇被我甩了出来，蛇信子嘶嘶地吐着。

我直接把它当成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

冰凉的蛇身贴着我的皮肤，感觉还挺提神。

我闭上眼，准备睡觉。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陆衡走了进来。

看见这副景象，一张笑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指着我，声音都劈了叉: 你他妈是怪物吗

我懒得睁眼。

礼物收到了。我淡淡地说: 现在，滚出去，我要睡觉了。

小屁孩不知道，我从小在山里被外公带大。

别说无毒的宠物蛇，就是毒蛇都抓过几条，拿来当狗遛。

这点小把戏，根本不够看。

4

陆衡折腾了一个星期，黔驴技穷，终于消停了。

我以为这小崽子总算认清了现实。

结果没过几天，班主任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顾先生，陆衡同学已经三天没来上学了。

我正签着一份上亿的合同。

闻言，笔尖一顿，在文件上划出一道刺眼的墨痕。

我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将那份签了一半的文件扔给身后的助理。

剩下的，你处理。

说完，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往外走。

我不需要查。

陆薄州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产业，我比谁都清楚。

现在产业被那群亲戚吞了，这小崽子又一头扎进去。

不玩死他玩谁?

5

黑色的宾利一路疾驰，直接一个甩尾停在了金碧辉煌的门口。

我一脚踹开二楼最深处的 VIP 包间大门。

里面乌烟瘴气，几个花臂大汉正围着赌桌。

陆衡被他们堵在中间，脸色惨白如纸。

校服皱巴巴的，像颗被踩烂的白菜。

一个满脸横肉的刀疤脸正用开山刀的刀面，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脸。

三百万，拿不出来，今天就卸你条腿抵债。

没意见吧，小少爷?

刀疤脸笑得狰狞。

陆衡抖得厉害，嘴唇都咬出了血，却还梗着脖子，一声不吭。

看到我，他眼里先是震惊，然后是滔天的屈辱，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绝望。

我径直走过去，把陆衡从椅子上拎了起来，扔到我身后。

他欠多少?

刀疤脸眯着眼打量我，掂了掂手里的开山刀。

你是他什么人?

他爹。

我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支票本和钢笔，扔在桌上。

说个数。

刀疤脸和旁边的人对视一眼，露出贪婪的笑。

三百万。少一分，今天你们俩谁都别想走出这个门。

三百万?

我轻笑一声，拿起笔，在支票上迅速写下一串数字，然后撕下来，推到他面前。

给你五百万。

刀疤脸愣住了，拿过支票看了看，眼睛瞬间就直了。

我指着陆衡，对刀疤脸说: 我花两百万，买他一条腿。现在，你来动手。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我的话搞蒙了。

陆衡更是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瞳孔里全是惊恐和混乱。

我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叛逆期的小崽子都这样。

不见棺材不掉泪。

现在不好好吓一吓，以后指定闯出大祸来。

刀疤脸也懵了。

握着刀，看看支票，又看看我。

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兄……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开玩笑的吧?

我从不开玩笑。

我盯着他，语气冰冷。

要么，你现在就动手，这五百万是你的。要么，我报警，说这里有人聚众赌博、敲诈勒索未成年人。到时候，别说五百万，你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得进去蹲几年。你自己选。

刀疤脸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里的刀抖得更厉害了。

他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哪有自己老子要砍自己儿子腿的?

而且一出手就是五百万。

不是道上的，那背景也绝不会简单。

几秒钟后，他把刀往桌上一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哥，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跟小兄弟开个玩笑……这钱，我们不要了，不要了

说着，他把那张五百万的支票恭恭敬敬地推了回来。

我收回支票，看都没看他一眼，拽着还在发愣的陆衡就往外走。

走出赌场，我把他狠狠塞进副驾。

车子发动，一路沉默。

直到在家门口停下，我才熄了火。

6

你爸留给你应急的一百万，就这么白白送给别人了，还倒欠两百万。

我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陆衡，为了报复我，把自己作践成这样，值得吗?

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陆衡整个人都垮了下去。

靠在座椅上，把脸埋进膝盖里，哭得不成人样。

我就是想让你滚……我不想让你管我……

我不想看见你住在我家，用我爸的东西……

陆衡，我没有爸爸了……

这一声嚎的。

让人听着就心疼。

真他妈会哭。

跟他爸一样，一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知道掉眼子儿。

我重重吸了一口烟，将烟雾吐向车窗外，声音缓和了一些。

蠢货。

我伸手，有些粗暴地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你想赢过我，不是靠这种自毁的方式。你爸斗了一辈子，把公司斗垮了，把命也斗没了，最后把你交给我，不是让你学他做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陆衡的哭声渐渐小了，只是身体还在一下下地抽动。

可是、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赢不了你的……

我的嘴角动了动。

陆薄州一辈子都在要强，最后却生了个只会哭的儿子。

真是……

算了。

左右不过是个孩子。

我把烟头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想赢我?可以。

车内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我看着前方，夜色浓重。

我教你。

手把手教的那种。

陆衡嘴巴微张着，连呼吸都忘了。

真、真的?

我勾起嘴角。

当然。

我不仅会教你，还会让你亲自体会一下，我到底是怎样把你那个废物爹一步步玩死的。

陆衡双眼猩红，捏紧拳头，像是要扑过来和我拼命。

我扭过头看他，嘲讽地笑了。

小废物点心，光靠瞪人是杀不死人的。

记住你今晚的耻辱。

想把它百倍千倍地还给我，就给我像条疯狗一样，拼命地学，拼命地往上爬。

直到……干死我。

7

不知道是我话说重了，还是他被吓着了。

自从赌场回来，陆衡就自闭了。

每天除了上学，就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跟个活死人似的。

我给他请的那些天价家教，一个个愁眉苦脸地跟我汇报。

说陆少爷上课是上课，但眼神是空的，灵魂是飘的。

问一句答一句，绝不多说一个字。

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在里面研究怎么把我挫骨扬灰，好继承我那点还不属于他的财产。

周六这天，家教没来。

我又难得清闲，坐在客厅看财经新闻。

陆衡的房门依旧紧闭。

到了午饭时间，保姆阿姨敲了几次门都没动静。

我皱了皱眉，亲自去请。

门一推开，酒精味儿差点没把我熏个跟头。

窗帘也拉得死死的，光透不进一丝。

整个房间阴森森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薄州从坟里爬回来搞装修了。

地上滚着几个空酒瓶。

我扫了一眼，好家伙。

全是陆薄州锁在酒柜里当宝贝的那些年份茅台。

而这家的现任小主人，正趴在书桌上，睡得跟死猪没两样，一张俊脸烧得通红。

我太阳穴突突地跳。

小王蛋，出息了。

正经事没学会，学他老子借酒浇愁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走过去，扯着陆衡的胳膊想把他拖到床上去。

结果他软得跟块年糕似的，整个人黏在椅子上往下出溜，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

爸……我冷……

我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操，真他妈会挑时候。

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烫得能煎鸡蛋。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把他连拖带拽地弄到床上，翻出医药箱。

温度计一量，三十九度二。

喂药的时候，牙关还咬得死紧，一颗小药片愣是塞不进去。

我啧了一声，烦得要死。

最后还是认命地进了浴室，拧了条热毛巾出来，狠狠摔在他额头上。

来回折腾到深夜，高烧总算退了点。

刚准备回房，床上的小崽子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角。

他没醒，眼睛闭着，脸上全是冷汗。

别走……

……算了，就当是替陆薄州积德了。

我没抽回手，就这么在床边坐了一夜。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醒来，就看见陆衡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我。

烧退了，但眼睛还是红的，大概是昨晚哭的。

之后几天，陆衡倒是没再作妖，只是变得黏人了。

我走到哪，他跟到哪。

我看文件，他就在旁边写作业。

我开视频会议，他就在不远处坐着。

也不出声，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这孩子，有事儿。

8

半夜，我被一股热意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