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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公主的局番外前程姐妹篇》“洋芋丸子”的作品之陈三狗张小翠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皇帝夜半惊梦见自己有一女流落民于是许下重寻找公主下人人都说陛下情意深可我却知这其中另有缘京城一年无国师玄秀向皇帝进欲解旱唯有以公主沉江祭皇帝只有一为皇后所视为掌上明于是他终于想起他十六年前流落民间还曾有过一个女他重赏寻是为了让那个女儿替他的明珠公去1我是水匪的女父亲叫陈三母亲叫张小兄长叫陈大我叫陈念皇帝...
主角:陈三狗,张小翠 更新:2025-08-03 07: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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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陛下情意深重。
可我却知道,这其中另有缘由。
京城一年无雨,国师玄秀向皇帝进言,欲解旱灾,唯有以公主沉江祭神。
皇帝只有一女,为皇后所出,视为掌上明珠。
于是他终于想起他十六年前流落民间时,还曾有过一个女儿。
他重赏寻女,是为了让那个女儿替他的明珠公主。
去死。
1
我是水匪的女儿,父亲叫陈三狗,母亲叫张小翠,兄长叫陈大虎。
我叫陈念微。
皇帝张榜寻女的那日,我辞别父亲,带着母亲的骨灰踏上了归乡之路。
四年前,民间爆发过一场大疫,母亲作为寨内的大夫,为了病人们四处奔波。
她治好了别人,自己却不幸染疫。
最后的时间里,她将自己关在屋内,隔着门与我们交代遗言。
她说她早年做了一件错事。
她救了不该救的人,最终招来灾祸,害了全村。
她想回家,向那些因她而死的人,道个歉。
我隔着房门向母亲磕头,应下了此事。
那一年,我十二岁,时机未至,我还太小。
母亲死后,为了防止疫症传染,我们烧了她的尸身。
我装了一捧骨灰,存入陶罐中,从此陶罐不离身。
今年,我十六岁,豆蔻风华。
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搅风弄雨。
都时机正好。
该去为母亲还愿了。
2
母亲曾经的村子,十几年无人居住,已经变成了一座荒村。
我找到了母亲的旧居,清扫过后,就此住下。
母亲是我的母亲。
她的债,自有我替她来还。
当年村落被屠,母亲带着孩子逃离,再未归家,这些枉死之人再无人记得,就此消弭于世。
既然我回来了,至少该为他们建座坟茔,让他们有香火可受。
我不清楚村里都有哪些人。
便数房子。
一共三十二户。
三十二户,这里曾经一个超过百人的村落。
就那么都死光了。
官方的说法是,流寇劫掠屠了村。
我去了镇上的棺材铺,订了三十二件寿衣,三十二口无字碑。
对方叫我三日后取货。
我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县衙的人张贴告示。
县令家的大小姐身生恶疮,日渐虚弱,为此寻医。
县令姓沈,侥幸成了大族柳氏的姻亲,却没得到柳氏提拔。
已在这处小县城任职了二十多年。
告示一贴,就有不少人围拢上来。
我本不欲理会。
却听周围一个老头连声感叹。
可惜了,若是田神医还在,必然手到擒来。
在青石镇生活的老一辈,哪个没受过田神医的恩惠。
你们不知道,十六年前,县令夫人也曾身生恶疮,当时田神医已经怀胎九月,临盆将近,县令本不欲烦扰,结果请了不知多少大夫,都治不好夫人,只能再去请田神医上门。
田神医去了,你猜怎么着,人家只用了三日,药到病除。
可惜啊,田神医前脚刚回家,后脚村子便被流寇屠了,田神医再没出现过,想来是也遇难喽。
他后面再说什么,我已无心听了。
只抓住说话的老头问: 老人家,您可知田神医,全名叫什么吗?
老头记得很深,脱口而出: 田思安。
我向老人道谢,挤进围拢了一圈的人群,于众目睽睽之下,去揭告示。
县兵好心劝我: 小姑娘,你会治病吗?愚弄朝廷命官,是要杀头的。
我用力一撕,告示入怀。
对着围拢过来的县兵伸出三根手指。
我要三日。
3
三日后,县令夫人亲自送我出府。
她说我让她想起了一位故人。
直到分别,她还在竭力劝我。
她悯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想将我留在县令府,享受富贵。
我拒绝了。
我是孤身一人,但我并非无依无靠。
我自己便是自己的依靠。
水匪的女儿,当然也是匪徒。
比起救人,我其实更擅长杀人。
我也不需要富贵。
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抢。
就如现在,县令夫人和小姐时隔十六年得了同一种病,却又都被医女三日治愈。
如此美谈,自会传到有心人耳中。
我只需要按部就班,继续做我该做的事。
从县令府出来,我去了棺材铺,取上我订的寿衣和石碑,一并归家。
即便我偷工减料,只立三十二座坟,也并非一日之功。
好在我一向不骄不躁,最有耐心。
我开始每日挖坑、葬衣、立碑。
在第三日,我的家迎来了第一个不速之客。
京城三大世家之一柳家的公子柳云初。
他问我: 姑娘可知自己是何身份?
我回他: 知道,我叫陈念微,乡野女子,是和公子这般人物扯不上半点关系的身份。
他摇头,尽显世家风流。
姑娘不姓陈,而姓李。
你也不是什么乡野女子,而是陛下遗落在民间的公主。
我此来,是来接公主回宫认祖归宗。
我指向不远处一片新立起的坟给柳云初看。
他有些不明所以。
我在给故去之人立坟,一共三十二座,如今才立了七座,还剩二十五座,在立完之前,我哪也不去。
柳云初劝慰: 陛下思女心切,日夜难寐,岂可让陛下久候。
他周遭侍从接收到暗示迅速围拢过来,只要柳云初一声令下,便可将我强拉上马车。
我用簪子抵在咽喉,簪尖刺破皮肤,鲜血立时滴下。
我恍若未觉,对着柳云初浅笑: 公子若急,可以带我尸身回去复命。
柳云初面色微变,他退了一步。
我给你三日,三日之后,你我启程回宫。
我握簪的手未动。
若我是乡野女子,自然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若我是李家公主,我便要问了,这天下究竟是姓李的说的算,还是姓柳的说的算。
公子凭什么命我做事?
柳云初没有因为我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辞而惶恐,却还是又退了一步。
我让下人帮你。
我含笑再拒。
我家内之事,不便假手于人,公子若想帮忙,除非娶我。
柳云初面色彻底冷了。
公主,事不过三。
可惜,他吓不住我。
我放下簪子,随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与他对视。
事过三次,你又能奈我何。
要么杀我,要么从我。
4
柳云初显然不想杀我。
所以他从了我。
他只能沉默地站在一处看我,任我随意行事。
我处理了一下脖子的伤。
我下手有分寸,这是小伤,就算不管,流会血自己也会停。
又过了四日,我已立下十六座坟茔,正好一半。
也是这日,我家迎来了第二位不速之客。
同为京城三大世家之一的曹家嫡长公子曹承。
曹承与柳云初拱火: 多谢柳兄,这泼天大功,还等我曹家共享。
柳云初的脸色臭的能滴水。
我竖碑立坟,曹承过来蹲下,丝毫不在意污泥沾染了他的华美衣衫,伸手帮我敲打坟包。
我还是同一套拒绝的说辞。
我家内之事,不便假手于人,公子若想帮忙,除非娶我。
曹承满眼笑意。
自古只有君择臣,没有臣拒君,公主有命,臣必从之。
我也笑了,没再拒绝。
曹承比柳云初难对付,我大概没法再拖延了。
现在这样,倒也够了。
一夜之间,余下的坟茔便被立好。
我又拖延了一日,说要为母亲刻碑。
柳云初和曹承二人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一刀一刀刻下慈母田思安之墓。
我将装着母亲的骨灰埋在碑下,又在母亲的碑前拜了三拜。
前路凶险,生死难料。
所以母亲就留在这里吧,不必随我冒险,也不必为我担心。
直到我做完这些也在无人前来。
柳云初沉默着看我做完这些,随后道: 你果然是公主。
为何?
两人都很诧异。
公主不知吗?
我表现得比他们更诧异。
我为何会知道,说我是公主的,不是你们吗?
半晌,曹承诡异地看了一眼柳云初,主动解释。
此事说来话长。
十年前,陛下曾失落民间,被一乡间医女所救,两人日久生情,互许终身,这医女名讳便是田思安。
敢问公主年岁。
十六。
那便没错了,十六年前,七月初三,陛下被迎接回朝,七月初四,陛下登基,立柳氏女为后,中间这两年陛下一直与田夫人一同生活,公主必是今上血脉。
不知公主生辰?
我看着曹承的眼睛: 七月初三。
曹承顿了一下,向我伸出手。
公主,我曹氏车马平缓舒适,此番入京,不知是否有幸与公主同乘。
柳云初神色冷冷,挡住了曹承。
曹长公子素来风流不羁,车马之内未必干净,我柳氏家风严正,请公主与我同乘。
我对曹承印象甚好。
所以,我上了柳云初的马车。
5
上了马车,柳云初倒茶,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碗在手里打转。
柳云初看了两遍: 你转茶的手法,与陛下一模一样。
我随口敷衍: 嗯,那想必不是巧合。
柳云初被噎了一下,复又问我: 公主此番身世揭开,往后富贵无限,心中当真没有欢喜吗?
我坦诚相问: 沉江祭神,一路向死,柳公子觉得,我该欢喜吗?
柳云初一时失态,碰洒了茶杯。
你怎会知道?谁告诉你的?
我将他碰倒的茶杯扶好。
我年轻貌美,风华绝代,公子对我一见钟情,不忍见我身死,于是告知了我此事,公子觉得怎样,是不是很合理。
柳云初眉毛皱成一团。
你早就知道自己身份,故意设局拉我下水。
我当然知道我的身份,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我是谁。
多么有趣。
我当着柳云初的面说谎,他却无法反驳我的谎言。
柳云初眼底杀机闪过。
我笑意盈盈: 公子敢杀我吗?
曹家车马就在后面。
柳云初不愧是世家嫡子,片刻工夫就已经重新冷静。
三言两语,无凭无据,就想谋算我?
我拉开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守宫砂。
那我再给公子变个戏法。
这些日子挖坟,我故意挽着衣袖,这枚守宫砂许多人见过。
我在上面伸手一抹,守宫砂在我们两人眼下消失。
公子,下了马车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我之间不清白。
人证物证俱在,公子甩不脱我的,若我到皇宫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想必都是因为祭神之事受了刺激,都要算在公子头上。
柳云初声音愈发的冷。
无耻。
我低低地笑: 将死之人,行事自然百无禁忌。
公子不敢杀我,便要从我。
过了许久,柳云初终于问我。
你想要什么?
我放缓了语气。
公子,我母亲从未相负,陛下却在归朝之后,停妻另娶,将我母亲弃若敝屣,为人女儿,我只想为母亲讨个公道。
公子放心,无论我做什么,都与公子不是敌人。
柳云初沉默良久: 你是个好姑娘。
我差点被这句话逗笑。
柳云初果然也是个妙人。
他给了我承诺: 不伤及柳家利益之事,我可以帮你。
我满意: 很好,现在,我与公子两情相悦了。
我抬手将柳云初的茶倒在了地上。
柳云初盯着我看,我悠悠道: 这茶对身体不好,公子以后不要喝了。
6
曹承和柳云初在宫门前打了一架。
曹承一边打一边质问: 你柳家家风严正,就是你这么严正的?
柳云初被逼得连连后退: 曹承,你少管闲事。
我一边拦着柳云初,一边劝曹承。
曹公子,我和柳公子清清白白,那守宫砂是我不小心给蹭掉的,真的与柳公子没有关系。
还有,曹公子,你这样打是打不死人的,太阳穴,咽喉,后颈,腰肾这些地方都是要害之处,可以保证一击毙命,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柳云初闻言,侧头瞪着我。
推攘之间,我发现我随身佩戴的梅花络子丢了,两人停了手,又开始帮我一起寻络子。
寻到半途,曹承和柳云初被小太监叫走,说是陛下传召。
只剩下我一人。
我便沿着路继续寻找。
宫里的下人们看见我,一个个飞快地低下头,脚步加紧,匆匆离开。
我叫她们,也无人理会。
只当看不到我。
我成了一个透明人。
柳皇后讨厌我,可以理解。
更何况柳皇后善妒,并不是秘密。
皇帝子嗣稀薄,经常纳妃,可宫中的风水不养人,总是来一个死一个。
死得多了,皇帝的心思也就歇了。
这些年,也经常听到帝后情深的传闻。
宫中嫔妃,除了柳皇后诞下一子一女之外,其余人再无所出。
兜兜转转,这后宫里也只有柳皇后,曹贵妃,和一位靠着讨好皇后苟延残喘的魏姓美人。
三人而已。
直到天色渐暗,皇帝没有召见我,皇后没有安置我,我也没能寻到我丢了的络子。
好在,我遇见了刚从大殿里出来的曹承。
曹承问我: 公主一直无人安置吗?
我还是笑吟吟的。
我还以为两位公子把我接回来是享福的。
曹承认认真真地垂手致歉,臣再去见陛下。
我忍不住逗他。
曹公子,英雄救美,我要爱上你咯。
曹承一下子红了耳根。
我不禁莞尔,说什么曹公子风流不羁,这不是十分纯情吗。
他掩面而逃,又去见了皇帝,皇帝派人斥责了皇后。
皇后派来了一个鼻孔朝天的宫女,让我跟着她走。
我跟着她一路七拐拐,走了很久,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院落里杂草丛生,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宫女捏着鼻子,用指尖推开了房门。
推门声惊扰了房中旧客,一群老鼠被吓得满地乱跑。
宫女指着房间道: 你住这。
皇后娘娘好心给你一个野种住处,你当心怀感激,不要不知好歹。
她说着,径直推了我一把,将我推了进去。
我一个趔趄,好巧不巧,踩上了一只老鼠尾巴,老鼠在我脚下挣扎,吱吱乱叫。
我的好心情一瞬间消失殆尽。
初到新地,我本来想做几日好人。
但我讨厌老鼠。
因为老鼠会让我想起四年前带走了母亲的那场大疫。
我挪开脚,回身问宫女: 你叫什么。
宫女哈哈大笑。
你该不会想问了我的名字好去告状吧,告诉你又何妨,我叫南桔…
我拧断了她的脖子。
南桔的话到此为止,人安静了下来。
我轻声道: 南桔,我记得了。
我在她尸身上撒了药,丢进房里,老鼠仿佛嗅到美味佳肴,一拥而上,顷刻之间又暴死一地。
柳云初过来寻我时,我给他看了屋子,对他说,我要换个房间。
柳云初被屋内景象镇住: 这是你做的?你疯了,回宫第一日便在宫内杀人?
柳云初的质问让我心情更差。
我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公子,请好好照顾我,给我应有的仪制和礼遇。
否则,我会自己解决问题。
我取出火折子,顺手丢入房内,火焰瞬间升腾而起。
有人被火焰惊动,顿时高声呼喊: 走水了走水了。
宫内顷刻乱成了一团。
我冷冷看着柳云初: 就像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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